顺着台阶叮叮咣咣一路滑落下来。

“逆子！逆子！”

咆哮声中，唐王骤然站起，虎目圆睁，愤怒的攥着拳头。

一时间，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一面是谋逆的大罪，一面又是唐王最大的嫡长子。

仿佛在此时此刻，不管是选上哪一边都有些为难。

站在殿上的唐王也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中服帖乖顺的儿子，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曾有那么一刻，唐王杀心已起。

想诛杀李承乾，杀鸡儆猴，告诫其他皇子。

但脑海之中却浮起了长孙皇后临终之时的一句话。

“若是乾儿在今后犯了什么大错，二哥务必饶他一命……”

轻柔中带着一抹祈求的声音萦绕唐王耳畔。

一时间，让唐王再难下起手来。

良久。

有大臣走出大殿，瞥了一眼唐王那阴沉的脸色，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息怒。”

“谋逆造反，乃是大罪。”

“太子虽贵为储君之躯，却犯下这等大错，实属不该。”

说未说完，但其意已然明确。

要让唐王重罚李承乾，

一句句话语之中，唐王的脸色也渐渐阴沉到了极点。

纵然那李承乾万般该死，也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说到底，乃是唐王管束不严，若是追究下来，唐王定然也脱不了干系。

此时的唐王心中，愤怒之余也掺杂着几分苦楚和内疚。

唐昊自然也能体会到唐王的难处，缓缓走出人群，道。

“陛下。”

“依臣之见，太子虽是犯下弥天大错，也是受了他人挑唆，因此才会被蒙蔽了心神。”

“谋逆造反之事虽然乃是大罪，但所幸之处，乃是这次的宫中政变有惊无险，尚未酿成大错。”

有人开脱定然是个好事。

唐王略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唐昊，夹杂着身为人父的几分谢意。

身为国舅，长孙无忌也想竭力保住这个孩子。

见唐昊已然给了台阶，便趁机接过话茬道。

“唐昊所言，正是老臣所想。”

“太子原本心性豁达纯良，一时被冲昏头脑，着了道。”

“死罪可免，但惩罚难逃。”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看了眼神色稍缓的唐王，道。

“臣建议，将太子连带家眷逐出长安，前往封地自省，永世不得再回长安。”

有些话语，唐王说出来便有几分护子的意味，难免会让众人不服。

但长孙无忌这般说出来，算是替唐王背上这个偏袒的骂名。

见又有臣子作势欲在此时纠缠，唐王大手一挥，带着一抹无奈，道。

“算是便宜了这逆子！”

“罢了，就依赵国公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