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璈大恸至极,激动地脸色血红,嘎声道:“慕容小姐,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有权利使你做这种牺牲,每一个女孩子都应有自己幸福的人生。但你的幸福不是我陆子璈给予你,是除我之外一个真正爱你怜你惜你的男人,你明白吗?”
“除你之外,我这辈子的幸福无人能给!”慕容映雪绝然地一字一字道出这句话,然后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陆子璈,炙热地燃烧起两小簇热烈的执着的火焰。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陆子璈痛苦地嘶声道。
映雪凄凉一笑,一字一顿道:“你只知道那个女孩子她爱你,为你付出了很多很多,你应该对她负起责任,可你知道吗?我也爱你,从14岁起你就装饰了我少女的梦,你知道吗?”终于说出了心声,映雪似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一下子瘫倒在地,泪涕狂流。
苍天,你为何如此捉弄人啊!陆子璈心中悲呼一声,双眸一闭,泪水直泻而下,他知道他今生今世注定要背上了这一座重如泰山的情感之债,结不了,也还不清。
但眼前很快出现了另一双凄楚的泪眸,蓁儿,她,她在等我回去呢!爱自私的,如果真想要对得起所爱之人,伤害第三者真的在所难免。
于是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将它吐出,然后看着哀哀哭泣的映雪,狠下心肠,咬着牙,铁齿铮铮道:“慕容小姐,我只能这样说这是造化弄人。爱是自私的,我陆子璈的心太小了,它只能容得下蓁儿一个,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所以我,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伤你之深无法用言语形容,但我,我真的没有法子了,我再不能对不起蓁儿了,请你谅解我!”
映雪呆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了,哇一声痛哭失声。
就在此时,一条人影猛扑过来,一把拎起陆子璈,出拳如风,狠狠地砸在陆子璈的小腹上,陆子璈痛得面色大变,身子一下子蜷得像只虾米。
“啊”,映雪尖叫一声,那人影一下子却拖起了她,映雪抬头看去正对上了哥哥一脸阴鸷暴怒的神色。
哥哥一向是翩翩有礼,温文谦和,风流慰藉的世家子弟的形象,几曾见过他因愤怒而扭曲了的五官。映雪恐惧地发颤地叫唤一声,“哥哥!”
“雪儿,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他根本对你没一点点感情没一点点的责任甚至没一点点怜悯之心,你还在这求他干吗?我慕容家从出道来没受过这种污辱。陆子璈你听着,从此以后,慕容家与你们陆家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走,雪儿,我们走!慕容家的女儿虽不是皇室贵胄,但也是金枝玉叶,天下要攀这门亲的人比比皆是,何必嫁这种不仁不义的东西!”盛怒下的慕容秋咬牙切齿地叫骂一通,然后拖起妹妹便要走。
他平日里那是最疼爱这个妹妹的,从未让她受过半点委屈,如今竟然被陆子璈如此伤害侮辱,连做妾做丫头都不要,怎么让他气炸心肺。
“不,我不走,哥哥你放开我!我已经嫁入陆家,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我不走,不走!”映雪嘶声哀号着,拼命挣扎。,而客厅里的众人更是义愤填膺,交头接耳,谴责之声响成一片。
“住手,你们谁也不要走!”猛然间,陆长风大吼一声如天雷一般,一下子轰平了客厅里的所有声响,于是所有人的眼光一下子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陆长风步步如石般走至陆子璈面前,猛然一把揪起他,如刃如刀如钩如鸷的目光狠狠地刺在陆子璈惨白的脸上。
“畜牲,你真的决定背弃陆家,背弃慕容家,背弃所有的人,不顾天理不顾廉耻不顾清誉不顾死活不顾众叛亲离要与那个姓秦的丫头在一起吗?”
陆子璈刚才受了慕容秋的一拳,已是痛得面色煞白虚汗淋漓,再经此一揪,整个身子已开始微微发怵了,且一阵紧是一阵的发冷。但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他哪怕死也得拼上一拼。于是他的脊背挺得分外的直,一副铁骨铮铮勇成万难之态,一字一字,字字如血道:“父亲,我知道这是条死路,但我一定要走下去,我请求你,放过我,成全我与蓁儿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陆长风气得神经质地抖颤着,猛然嘶声大吼道,同时手中下死力将陆子璈往外一推。陆子璈中了毒,使不出真力,何况鞭伤厉害,哪吃得住这一推,身子猛跌出去,一跤摔在座椅茶几上,于是一阵乒乓作响之后,陆子璈倒在了座椅茶几,茶碗盆碟的碎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