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伸手,却不是拿他手中的石子,而是轻轻握住了倾月的手,泪光隐现,哽咽着呼唤,“月羲……”
“谁是月羲?就是上回你说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倾月微微一颤,手却未收回,而是笑问。
“没有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从头至尾,你就是月羲!”眼泪终于流淌下来,乐平却笑了,笑得甜柔。
“公主,你哭了……”倾月眼中泛起一抹怜惜之意,轻轻地抚上她的颊。
“月羲!”公主情绪陡然失控,大呼一声,一把用力抱住了他。
倾月眼眸里倏然间寒意如刀,但是那语声却温柔如水,动作却那般体贴入微,“公主一定是知道我从前的身世与故事了对不对?”
乐平流着泪用力地点头。
“你来!”倾月牵起她的手,将她带着假山洞内。
“别哭了,好公主”,倾月温柔擦拭公主脸上泪痕,呼吸轻吐芳华,“给我仔细讲讲好吗?”
一番故事说到月上中天,除了月羲与蓝霁儿的爱情只字不提外,乐平把月羲的真实身份,忍辱负重的目的,苦心经营皆都失败的事情,一件一件都说了个通遍,其中包括她与他的私情。
倾月从始至终都是含着淡淡笑意波澜不惊地默默听着,仿佛他倾听的是别人的故事,但是你若细瞧,便会发现他的笑意便如冬日的寒潭,从里之外渗着寒气。
“这真是一个情节曲折,哀婉动人,却又天方夜谭的故事,令人唏嘘令人感叹!”倾月吃吃然笑道。
“你不信?”乐平急道。
“这故事若编成戏文演绎,定然卖座!”倾月继续笑道。
“你,你要怎样才信?”
“王爷亲口承认!”倾月倏然眸光犀利,直透公主心脏。
“好!”乐平使劲咬了一下唇,面色发白,“我可以与三哥当面对质,你在暗处倾听,我想办法让他亲口承认!”
“这法子似乎不错,只是你怎生安排我偷听?”
“你看见我一身重孝了吗,呆会我还要去宫里为母后守灵,我可以将你扮作我的随从带进灵堂,隐藏在帷幔后偷听。”
“好!”
“只是你现在出王府倒是个问题!”乐平蹙眉道。
“公主有所不知,这王府中有个秘道,我们可以从秘道中偷出。”倾月胸有成竹地淡笑道。
“秘道!?你怎么知晓的?”
“这王府中的一切,我冥冥中都有一种熟悉感,那日我在府中游玩,在一种惯性力量引领下发现了它。”
“那太好不过了!”公主大喜道。
慈安宫内丹墀上下灵幡纸张悲风袅袅,大殿上素幔白龛正中金漆楠木棺前,供着太皇太后的灵位。
信阳跪在一个炭盆面前,机械地一片一片朝内扔纸钱,星火的炭盆一闪一闪映亮了他悲戚到麻木的脸。
 
;“三哥!”乐平在他身后轻轻叫了一声。
信阳置若罔闻,依旧烧他的纸钱。
“三哥,我想问你几句话”,乐平咬唇,“是有关于月羲的!”
信阳的手陡然一颤,霍然回首看他,因悲伤和劳累而布满血丝的眼倏然间射出如狼豸一样的可怕光芒。
乐平瑟缩一下,本能后退了一步,脸色也白了,但她须臾间凛然挺身迎上信阳的眸光,一字一顿道:“我知道月羲未死,倾月就是他!”
“我看你是疯了!”信阳勃然变色,咬牙切齿骂道。想不到乐平完全不顾他的警告,居然还不死心。
“不,我没疯了,三哥,我什么都知道了!”
信阳心一跳,嘎声道:“你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