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在这里的世界死了,我想去有他的世界,那里一定是一个天堂!”蓝霁儿憧憬地笑,笑得温婉如纯净的白莲。
千殇握住了她的手,将掌心的温暖传递,如同传递那生的希望。
“不,你的世界还没死,你知道吗,他把一颗生命的种子留在了你的身体里。”
蓝霁儿的身子一阵颤栗,眸中突然有了一抹还魂的光彩,“你说什么?”
“蓝儿,你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孩子?”蓝霁儿喃喃而语,突然间顿悟般,以手掩面,全身剧烈地抖颤,细细地抽噎着哭起来。
轻轻将她搂在怀中,千殇语声轻缓,恍如洁净地溪流淌出,“蓝儿,老天是公平的,当它夺去你一样珍贵的东西时,已将另一样无价之宝留给了你,这便是人生中的得失。”
“呜……”蓝霁儿放声大哭。这是自月羲死后,蓝霁儿第一次哭泣流泪,心里的痛完全宣泄,一发不可收拾。
“还记得耶律光临死跟你说的话吗?”千殇怜痛地轻抚着她的发,柔声道,“他说也许有一天所有爱你的人都不在你身边了,也请你好好活下去。如今月羲虽然死了,可是他留给了你延续他爱的种子,何况,我还在你身边,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做名义夫妻,从此这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我视如己出,代替月羲尽职尽力做一个好父亲,让他有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完美的成长环境。等到有一天你觉着有必要告诉他真正的身世,我也绝不阻拦,更可以助他成就一番大业,完成他父亲未竟的遗愿!”
如此的深情痴爱,如此博大的胸怀,如此宽宏的包容,足够感动天足够感动地,何况乎一个女子之心?
蓝霁儿伏在千殇胸前,轻轻抚上肚子,心被一股温暖的洋流包裹,于绝望中滋生了一种异样的希冀。
月羲哥哥,对不起,
我暂时不能陪你了,我要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抚养长大,好等到再见你的一天,与你幸福分享着他成长间的点滴历程。
月黑风高,几盏昏暗的灯笼在坟茔地里随风飘荡,将夜色里一张张的脸映照成鬼魅魍魉。
一个看似首领黑衣人,低沉道了声“开始挖”,然后果断地一挥手。于是哗嚓哗嚓,十来个人铁锹飞舞,泥土飞扬,顷刻间将坟茔挖了一个大洞。
再挖了一顿饭功夫,金丝楠木棺材渐渐从土中露出。
黑衣人眉目一喜,迅速吩咐开棺。
沉闷破棺之声响起,金丝楠木棺材哗然大开,一股异香扑鼻,月光倾泻下,棺中一张绝世容颜骤然显露,衬托着这诡异的氛围,竟有中妖魅般的美艳。
黑衣人迫不及待跳进坑内,颤栗的手指轻抚上那张妖魅的脸,低喃呓语,“月羲,我来接你回家了……”
摄政王府。
信阳抱着棺中的美人,看着烛火摇曳在他惨白地毫无生气的脸,嘴角肌肉抽搐了几下,面色阴沉地问对面站着的一个人,“青尘子,你说今晚他真的会醒来?”
“王爷,请相信这名叫忘川之水的药效。服下它可呈七日假死之态,而今晚正是第七日,是还魂之时。”说话的是一个长着两撇黑胡髭,一对小眼睛的三十来岁的道士。
这名叫青尘子的道士正是最近信阳王跟前红人,自称有修炼长生不老的丹药和炼土为金的本领。信阳王对这种江湖骗术不感兴趣,但是对他炼制的稀奇古怪的丹药却极感兴趣,常常与他相谈到深夜。
“那么醒来时真的可以忘记一切?”
“忘川之水,无漏之沙。只要饮下,定能将前世的哀乐情愁全部忘却,曾经的一切都成为过眼云烟。”道士摸着两撇黑胡髭煞有介事地曼声念道。
“忘川之水,无漏之沙。”信阳低吟,脸色柔缓。
“嗯……”就在这时,随着怀中之人一声**的呻吟,细密如扇的睫毛开启,一双绝色的眸子渐渐从空蒙无光缓缓至明媚如水。
“月……”信阳狂喜,陡然要突口而出唤他。
“王爷——”青尘子急忙制止。
“你们是谁?”这个美如皎月的男子绝色的眸中迷蒙着一片茫然,轻轻问道。
“这位是大兹国的摄政王!”青尘子道。
“大兹国摄政王……”男子低喃,似在脑中搜索,然而,大脑中一片空白,不但没有这个摄政王的信息,就连自己的前尘往事与身份也如一张白纸。
他全身抖颤起来,睁大的双眸传递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你们是谁?我又是谁?我怎么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喜色眉舞,信阳将食指咬在口中,抑制不住兴奋竟使全身发颤起来。
“你叫倾月,是王爷最最得宠的男嬖,前两天你骑马摔下来脑部受创,失了记忆。”一旁的青尘子接口道,绿豆小眼里闪着一抹暧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