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月羲气喘着拒绝。
“我知道你用这种方式释放你心里的痛,心里的悔,心里的恨,可是你这么虚弱的身体别说去我大哥府中要回小篮子,即使走也不一定能走到他的府门前!”耶律光痛心疾首地劝解。
“今日我哪怕是爬也要一步一步爬到她的身边去!”目光中似有钢铁般难摧的意志,然后他蹒跚地抬眼看向这一眼望不到头的繁华大街。
大街尽头便是耶律徵的府邸所在,那个为他吃尽千辛,受尽凌辱,昨夜为他舍身赴难的人儿就在那里,在那里等着他去接她,等着他对她说对不起,等着他对她说生死再不分离,等着他对她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当一身血污,一脸血泪,一腔悲情的月羲出现在耶律徵的眼前时,耶律徵冷如冰雪般的瞳孔亦为之收缩。
“把她……还给我!”月羲跪跌在地,浑身痉挛般地颤栗,血泪和着冷汗而下。
“你已经没有资格保护她了,我不会将她还给你的!”耶律徵眼若琉璃,折射着冰冷的光泽,淡淡地道。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我抢她,为什么?”月羲霍然抬头看他,眸中有种穿透一切的犀利之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耶律徵挑唇,讥诮起万种风情的暧昧。
“不是,你不是——”月羲悲愤欲绝嘶鸣。
“哦?那你说我为了什么?”耶律徵挑眉,似对他此言颇感兴趣。
“我不知道……”月羲痛苦辗转,“但是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有备而来,你不不仅针对丫头,更针对我……”
“嘿嘿……月祭酒大人,话可不能乱说,你我在这之前可从未见过面!”耶律
徵薄冷一笑,傲然若孤峰。
“不……”月羲的眸虽死死地盯着是耶律徵,但那眸光诡谲透明,仿佛可以穿透耶律徵的身体看到了隐形在他身体里的灵魂,“你很像一个人,不,不是人,是妖,妖——”
妖字最后脱口,月羲突然似释放出了自己所有的潜能,一下子委顿在地。
就在这时,大门一声巨响,一伙人御林军破门而入。当头的正是天盛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张德信。
拂尘一抖,面色阴鸷,张德信开腔,“传陛下口谕,大殿下耶律徵府中妖气冲天,特命法力高深的法师前来降妖除魔!”话音一落,几个御林军如虎似狼般冲进了内室而去。
“放肆,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耶律徵面色大变,厉叱道。
“殿下,这是陛下的旨意,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张德信不卑不亢施礼道。
“一派胡言,我的府中何来妖怪!”耶律徵大怒道。
“殿下有所不知,妖精善于变化,我们凡眼肉胎的自然看不出来。”
“是吗,那试问你这凡眼肉胎又怎么会看得出来?”耶律徵冷哼道。
“此乃天师相告。”
“哦,那天师有说谁是妖精吗?”耶律徵眯眼,煞气尽显。
“就是她!”张德信狠狠朝他身后一指。
一脸的恹恹病容,一袭的弱不胜衣的娇怯,蓝霁儿在如虎狼般的侍卫押械下,分外柔弱无助的像夺暴雨狂风凌虐的小花。
“丫头……”月羲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痛惜的呼唤,身子挣扎着扑向她。
谁知耶律徵不失时宜地挡在了他面前,起手狠狠推开了他,月羲一个趔趄,复又跌倒在地。
“张德信!”耶律徵笑,笑里一抹狠戾之色如刃般直透张德信心脏,“法师在哪,让他出来,本殿下倒要向他讨教,怎么将人识别成妖的!”
“本尊在此!”一声清朗之音,似雨落芭蕉,霎时清明人心。
众人回首,就见一个身着道袍,头待莲花冠,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道士飘逸而来,身后跟着一个捧剑的童子。
“无量天尊,殿下,老道在这里向您稽首了!”老道士拂尘一掠,单手施礼。
“老道,你说蓝霁儿是妖,有何证据?”耶律徵挑眉,那般傲骨风霜地冷。
“所谓妖精都是动植物修炼而成,贫道只需将他们逼出原形就可以证明!”老道士捏须缓缓而道,一脸自信。
“哦,那就请天师作法,逼出她的原形吧!”耶律徵阴冷一笑,竟不阻拦,而是退向一边,做了个请姿。
老道士颔首,待要从容上前。
“慢着!”耶律徵眼眸突然锐利如凤,“假如你逼不出什么原形,本殿下就治你个欺君大罪!”
“贫道愿罚!”老道士不紧不慢悠悠而答。
“耶律徵,你怎可信这疯道的话,丫头不是妖,不要伤害她!”月羲大惊失色,他虽不明白,王帝怎么突然间派个道士来捉妖,而且还不问青红皂白就说蓝霁儿是妖,他虽知道这是个陷害,根本打不出什么原形,但是他生怕这老道伤害了蓝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