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羲看着她含笑摇头,似已不再反对。
玉壶光转,才俊风流,丝竹声动,歌舞升平。
一场盛世豪宴,正如火如荼在王宫内玉晏堂举行。
蓝霁儿立在月羲和耶律光身后,神迷自醉于这世上最奢靡宫宴。
忽地,有一道清冷的眸光,似雪如霜,却又暗敛波光,掠上了她的面颊。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忖她的乔装改扮不会被发现吧,怯怯偷瞄那道眸光的主人,就见坐在对面的白衣清隽的耶律徵似弱不胜衣地斜倚桌旁,眸里不时闪烁出的漠漠孤光,仿佛自带着一身的幽冷清寒,遗世独立。
见蓝霁儿望过来,他执杯扬眉,忽然眸光如炬,立即直透她心底。
有种莫名的心跳陡起,不敢接他的眸光,蓝霁儿垂下睫去,心里非常清楚,耶律徵已经认出她来了。
“嘉宁公主到!”一声细高音吟唱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好奇心陡起,原来望夏国也有公主,不知长何模样,于是她翘首朝宫门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做工精致的宫装,描金镂空,花纹繁复,紧束着那纤纤柳腰,像一朵五彩祥云,飘然而来。
走近了,五官清晰起来,明艳的眸,明艳的唇,明艳如花的面容,于万千仪态中凛凛透出一种高贵倨傲的王家贵胄之气来。
王帝掌上明珠突然的到来,霎时间牵动了满堂的豹眸星眼。男人们或惊艳,或兴奋,或垂涎,或痴呆,一时间丑态毕露,骚动非小。
好华丽的宫装,好漂亮的公主,只是太目中无人了,蓝霁儿在羡慕中不由得鄙夷。
“父王,儿臣来晚了!”嘉宁公主娇声莺啼叩拜。
“哪里来晚了,正当儿,来来来,嘉宁,坐到父王身边来!”天盛帝宠溺地笑,招手让公主上前。
自有小太监给公主加座,天盛帝立即疼爱地为她夹菜,笑语宣盈地同她拉话。
唉,天之娇女啊,幸福得直冒泡,蓝霁儿看得嫉妒而心酸,不禁想起了自己早逝的爹娘老子来。
酒过三巡,天盛帝宣布可以不计上下,畅所欲饮,极尽欢愉,于是臣子们放开拘谨的手足,开始极尽欢愉喝酒笑乐,而更有一些臣子络绎不绝给帝后敬酒,祝福福绵昌盛。
蓝霁儿陡觉意兴阑珊,华丽的场面都看了,美酒佳肴也只能看没得吃,站着那又不能动上一动,于是想趁着场面有些凌乱,偷偷溜出殿去外面玩耍会。
正待她准备开溜时,突然帝后上座的公主目光灼热,透着穿透一切的温度,向她这个方向望过来。
蓝霁儿吓了一跳,一开始以为被公主发现了她的乔装,哪知公主的目光根本没落在她身上,而是落在了她面前的月羲面上。
蓝霁儿心里正自不爽时,谁知那公主竟执杯袅袅婷婷地走来了。
公主一走下台,男人的目光开始跟着牵移,有人纷纷上前搭讪献媚,而嘉宁公主俱却一副趾高气扬,爱理不理的样子,径直来到了月羲面前,叉腰歪头看月羲。
 
; 那些子弟见此不由得又恨又妒,极尽鄙夷之态。
谁不知道,当今嘉宁公主已到了适婚年龄,天盛帝荣宠极致,允许她自择夫婿。试想能当上王帝的乘龙快婿那真青云直上,一步登天,权赫荣耀备至的捷径,它远比战场杀敌立功,吏治政绩突出来得更直接更容易,所以那些青年才俊哪个不想巴结公主,哪个不想公主能青睐自己。
“月羲,”公主扬着她漂亮的下巴,像一只高傲的孔雀,“敢不敢跟我骑马比射箭!”
“公主,很抱歉,月羲不善骑术!”月羲却不起身,仰首看她,唇角露出他一贯的淡雅微笑,温文而道。
“你骗人,上次你躲我三箭,就显示了你不凡的武艺,现在你说不善骑术,谁信!”公主挑眉薄怒。
“嘉宁,你这是要干什么呀?”耶律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起身问道。
“三哥,他欺负我,你管不管?”公主跺脚撒娇。
“呃……他何时欺负你了!”耶律光狐疑地看向月羲,怎么这家伙才进宫一次就惹上了公主。
“就在前几天,我们平地比赛射箭,他居然耍无赖赢了我,你说气人不气人!今天说什么我要讨回公道的,走,我们比骑马射箭去!”
说着放了手中的金杯,竟不顾公主尊体,过来就拉月羲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