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很多事,是有很多苦……”蓝霁儿喃喃而语,心酸楚起来,泪雾立即迷蒙了眼。她这一生若只做一个偷儿,虽然担惊受怕,但也足以自由快乐赛似神仙,可是自遇到了千殇与月羲后,痛与苦这对孪生姐妹一直伴随她左右,身体之残只是**之伤,内心之伤却比之更甚百倍。
“他为什么不能保护你?”耶律徵咬牙。
“哥哥他,他比我更苦……”泪零乱滑落,蓝霁儿痛泣,这一段走来的路,回想起来实在太过心酸,太过痛楚。
“嘿嘿……”耶律徵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充满了清冷的讥诮,“他既然保护不了你,就该放弃你,他如此执着纠结于你,便是害你!”
“不,你不可以这样诋毁哥哥,哥哥总是在拿生命在保护我,很多事情你根本就不明白!”蓝霁儿急道,顿了顿,她忽然有些恼怒,“我为什么要问我这些,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真是莫名其妙!”
似有一丝受伤的闪过耶律徵的眼眸,然后沉寂如黑水般,静静地看着她。
蓝霁儿毫不示弱地迎着他的眸。
这时,窗户上突然笃笃响了几下,“殿下!”是小粽子的声音。
“何事?”耶律徵问道。
“三殿下带着月羲公子来了……”
心霎那间像鼓风的皮囊般涨开,要不是未着寸缕,蓝霁儿整个身子便要直坐起来。
月羲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到底是来救我来了!
“哼……”鼻中冷哂,耶律徵挑眉,寒眸,“领他们进来!”
“你说过月羲哥哥来了你要放我的!”蓝霁儿急切重申。
“是,我说过!”耶律徵垂睫,淡淡而语,睫毛排扇般落下一个细致的剪影。
“你说话要算话的!”
“自然算话!”耶律徵依旧一副淡薄,言着话身子却又躺了下来。
“你……”月羲哥哥快要来了,他怎么还躺在这里,若是被月羲哥哥看见,定然要误会了,可是又不能赶他下去,即使赶他也未必肯走,蓝霁儿大急大窘,浑身如躺针毡,鼻翼都开始冒细汗了。
有脚步声近了,听着仿佛有几个人,俄而便进了寝室。
“大哥……”是耶律光的声音,混合着焦躁,不安,尴尬与沙嘎。
耶律徵却笑了,这一笑仿佛绽放在黑夜里最妖最魅却最最蚀骨剧毒的花,然后他与他擦肩而过,仿佛一朵流云,仿佛一阵清风,消逝了他最绝世的风仪。
“丫头!”来不及品味耶律徵这一笑的挑衅与诡异,月羲冲到了床边,颤抖着手掀开了帐子。
“哥哥……”蓝霁儿叫他,哀怨颤怵般地叫,然后泪劈里啪啦往下掉。
“丫头!”月羲哽咽一声,一把连同毛毯一起抱住了她,抱得那般用力,仿佛要将她狠狠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碰你了吗?”马车里,拥着蓝霁儿的月羲,几经几转,终于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来。
蓝霁儿摇了摇头,神色显得疲惫不堪。
月羲不再说话,却将她搂得更紧。
须臾,蓝霁儿发现他的身子开始打起了摆子,呼吸像坏了风箱,呼呼地拼命急喘。
“月羲哥哥,你,你怎么了?”蓝霁儿大吃一惊抬起头来看他。
“我……我……毒瘾……犯了……”月羲咬牙龇语,冷汗如瀑而下。
“啊……哥哥……怎么办……怎么办……”这万恶的毒瘾终于再次发作,怎么办,该怎么办,不知道那是什么毒,不知道该怎么解毒,一切都像坠落在无际的黑暗里,那般地绝望与无助,蓝霁儿终于大哭起来。
“小篮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坐在另一辆马车中的耶律光听到哭声急忙由人搀扶过来,掀起帘子焦急地问道。
“哥哥毒瘾犯了,怎么办,怎么办……”蓝霁儿大放悲声。
“这种毒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做醉梦生,因其上了瘾会自暴自弃,醉生梦死,所以得名!说实话这种毒对身体的伤害性不强,却对精神控制力极为厉害,人一旦深度瘾毒下去,则完全可以沦为供毒之人的奴隶,任他让你为所欲为!”
耶律光听御医深沉道来,浑身竟有一种冰凉的寒意。
“可有解药?”他追问。
“老夫只是听说过此毒,却根本不知道它的解法!”御医叹息道。
“李御医,你行医几十年,医术是望夏国最高超的,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这种毒来自苗疆,带点蛊毒之意,当初调配它时需用人血,解毒时也需那个人的血,别说老夫不知道怎个解法,即使知道了找不到那个人的血也是枉然!”
耶律光蹙眉敲额,信阳这癫狂的变态,为了圈月羲在他身边一辈子,居然下这种惨绝人寰的毒药。怪不得他居然放弃月羲退兵了,原来他算准月羲是逃脱不了他的控制的。疯狂的爱的占有欲,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