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以陌是在第二天早上醒的，他醒来之前医生就说了没什么问题，醒了之后自然没什么异常。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扭头看到一旁的顾清歌，眼里泛着说不出的柔和。

他起床的动作很轻，顾清歌守着他很长时间，已经累得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的把顾清歌抱起来放在了床上，把被子给她盖好，又转身去了两个孩子的房间。

因为厉琛还小的缘故，不想自己一个人睡，所以他的床就挨着顾晏的床，小哥俩一直就睡在一起。

厉以陌进去的时候，两个孩子睡得正熟，完全没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顾晏跟厉以陌像了一个十成十，哪怕睡着的时候，姿势也是板板正正的，一点儿也看不出前几年那种皮得恨不得跑到厉以陌头上拔草的样子。

厉琛就皮得多，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踢到了另外一边，肉乎乎的小胳膊还吊在了床边。

厉以陌轻轻的把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在孩子的房间里坐了好久，直到天色明亮的时候，才出了房间。

顾清歌心里惦记着厉以陌，哪怕是睡着了，也睡得并不安稳。

六点多，她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想要扭头去看床上的厉以陌。

但是睁开眼却没看到人。

厉以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起了。

他起来了，就证明他好了。

这个认知从脑海里一闪而过，顾清歌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一直吊在嗓子眼的那颗心也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顾清歌也没收拾换衣服，直接掀开被子就走了出来。

厨房里，站着一个她无比熟悉的身影。

厉以陌正在熬粥，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抱住了腰。

顾清歌把脸埋在他的背上，声音有些发闷：“舍得醒了？”

厉以陌一听就知道这人心里憋着火，低低的笑了一声，说：“我舍不得你们。”

因为舍不得，所以哪怕是要死了，只剩下一口气，他也会拼尽全力爬回活着的那条路上。

这里有他牵挂的人。

顾清歌听了，乐了一下，撇嘴说：“难得听你说两句好听的，冷不丁这么一听，还有点儿不习惯。”

厉以陌从善如流地说：“是我不对，平时说得少了，所以以后一天三顿按着饭点的说给你听，多听听你也就习惯了。”

顾清歌本来是绷着脸的，一听他这充满了厉琛跟顾晏小朋友的臭屁风格的话，一下没忍住，噗嗤就笑了出来。

厉以陌转身抱着她，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保证：“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