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晚上一直闹着要陪厉以陌，熬到三点多才睡的，现在两只眼睛红彤彤的，看起来就跟小兔子一样，让顾清歌好一阵心疼。

她贴心的把水给他倒在刷牙杯里，又把牙膏挤在牙刷上递给他，说：“晏儿，要不今天就不去学校了好不好？在家休息。”

一贯非常不想去学校的顾晏反常的摇了摇头，咬着牙刷说：“不行，我答应了严青要去陪他的，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再说了，他要是在这儿待着，他爸爸怎么跟他妈妈培养感情？

怎么更近一步？

所以说坚决不能留下。

就算是要睡觉，他可以去学校补眠。

说完就跟不想让顾清歌多说一样，他挥舞着小牙刷指了指洗手台上放着的另外一个牙刷说：“妈妈你看，这是爸爸买的！我跟他的一样哦！好看不好看？”

顾清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缩，点头说：“好看，我家宝贝儿的什么都好看。”

其实她最近来这儿她就发现了，厉以陌这儿添置了不少东西。

其中大大小小的生活用品，大多数都是一样的款式，一样的颜色。

他跟顾晏用的是亲子款。

顾清歌忍不住在心里再度感叹：不管她跟厉以陌有多搞不来，起码他对顾晏的心是做不了假的。

因为家里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厉以陌，顾清歌只把顾晏送到了楼下交给了一早就过来送顾晏去学校的林海，就匆匆回了楼上。

而她下楼的这个空档，煎熬了一夜的厉以陌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赶紧把被子里已经没了温度的暖宝宝悉数扯了下来，然后一股脑的塞进了衣柜深处，自己又赶在顾清歌回来之前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床上，连被子都盖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就跟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顾清歌回卧室看了一下他的情况，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发现不再烫手之后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没接着烧就行。

她摸不准厉以陌什么时候会醒，但是想着这人醒了说不定就饿了，重新给他盖了一下被子，转身去了厨房。

她一转身，厉以陌就睁开了眼睛。

他目光幽深的盯着顾清歌的背影，眼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深意。

顾清歌在厨房里转悠了一圈，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怀疑厉以陌从来就没进来过，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摆设。

厨房面积不大，里边的各种厨具材料应有尽有，小到精致成套的碗筷小汤勺，大到进口的烤箱砂锅电磁炉，甚至还有洗碗机。

但是这些东西都是一水儿全新，大多数连标签都没拆，包装上边还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顾清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打开冰箱却发现里边也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有两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添置的香菜也早就枯成了干叶子，可见年代久远不可追。

她默默的关上了冰箱，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厉以陌段时间之内大概也不会醒，索性拿了钥匙和钱包出了门。

去超市买点儿食材回来熬粥，自己快一些回来，厉以陌那时候应该还没醒。

她火急火燎的出了门，门一关，厉以陌就睁开了眼睛。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出来屋子里来回转了一圈，没找到顾清歌的身影，有些自嘲的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带着苦味的笑。

用手段把人留下了又怎样？

留住了人，到底是留不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