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再遇上高丽,是在商场里。
下周是凯文的生日,凯文是个童心未泯又十分贪财的,早早的就提醒了她好多次自己想要某个牌子的新款袖扣做生日礼物,顾清歌哪怕再不想搭理他,也只能抽空出来满足他的愿望。
她刚刚买好东西从店铺里出来,就跟高丽面对面的碰上了。
按理说两人只有一面之缘招呼打不打都可以,但是就在顾清歌迟疑的瞬间,高丽却是一脸热情洋溢的凑了上来,挽着顾清歌的胳膊就不撒手,还作势要把她往店铺里带。
顾清歌心里不喜,稍微挡住了高丽的手,眉目有些冷淡,可是她的拒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到高丽压低了的声音说:“救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除了顾清歌之外没有人听到,仔细一听就会发现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顾清歌微微皱眉,状似不经意的往高丽走过来的方向扫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好几个目光不善的男人往这个方向看。
她眉心的褶皱更明显了一些,可是最后到底还是没有直接把人推开,任由着高丽把自己拉进了身后的店铺。
高丽当真是把顾清歌当做救命稻草了,死死地抓着她不肯放,然而顾清歌本人却对见义勇为救人于水深火热中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兴趣。
她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
更何况直觉告诉她,高丽这个人就意味着麻烦,而她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跟着高丽往里边走了几步,走到一个隐蔽一些的拐角坐下,顾清歌面无表情的推开了高丽挽着自己的手,淡淡地说:“高小姐如果有麻烦,应该找警察,我还有事儿就不在这儿耽搁了,再见。”
最好是再也不见。
顾清歌说完站起来就要走,但是却被高丽再度抓住了手腕。
顾清歌的心里隐隐多了一股烦躁,不耐地说:“高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高丽两眼发红的看着顾清歌,浑身颤抖地说:“顾小姐你就帮帮我吧!我求你了,你救救我好不好?!”
她能求的事儿,无非就是那个离婚诉讼。
顾清歌眸光一沉,一看刚刚外边跟着高丽的那些男人,再联想到高丽丈夫的背景,微微叹气:“我帮不了你。”
她又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菩萨,找她有什么用?
但是高丽却听不进她的话,固执的抓着她说:“只要你帮我起诉离婚,我摆脱了那个男人就好了,只要你接下这个诉讼就可以,对你来说很简单的啊!你为什么不肯答应?”
就跟为了加大自己的筹码似的,高丽还说:“我可以给你钱,加倍甚至很多倍的钱,只要你能帮我离婚,你要什么,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竭尽全力,你就答应了好不好?”
高丽言辞恳切声声带泪,要是换作常人估计也就答应了。
可惜顾清歌是个早就硬了心肠冷了肺的,听完之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只是说:“高小姐想离婚不难,但是找我真的是找错人了,我帮不了你。”
说完她推开高丽的手就要走,两人推拒间高丽的长袖被往上推了一截,露出了她带着斑驳月痕的手腕,引得顾清歌眉心一皱。
难不成那
个男人竟然还有虐待枕边人这种癖好?
这种联想让顾清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声名狼藉的肖臣,脸上微微带了阴沉。
仿佛是注意到了顾清歌的目光,高丽先是面色一慌想要遮住,可是转念一想,又一脸万念俱灰的把袖子挽了起来,苦笑着说:“顾小姐,不是我想强人所难,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求到你的头上,打离婚官司的律师不是没有,可是有敢接我的诉讼的人却实在不多,我走投无路才找到你,你要是不帮我,我估计就要被打死了。”
高丽手上的伤痕不似作假,脸色也比前几天看着憔悴,顾清歌心里有些不忍,可是还是没有松口答应。
她只是叹了一口气才说:“家暴是犯罪,建议你收集一下证据,再说起诉离婚的事儿。”
有了切实的证据,想离婚也不会那么难。
顾清歌没有跟高丽多说,短短的说了一句再见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丽站在原地,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手腕,笑得扭曲又嘲讽。
家暴是犯罪她当然知道,可是她这身伤跟家暴却没有任何关系。
肖家那样的家世,哪儿是她攀附得上的?
她就算是想被家暴也没有资格……
回想起顾清歌刚刚语气的松动,高丽咬了咬唇,掏出手机给肖臣发信息汇报情况。
她的信息发出去没多久,肖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时候,她的脸上哪儿还有什么落寞憔悴的模样?
肖臣问:“见着人了?”
高丽赔笑着嗯了一声,说:“您神机妙算,连她可能的反应都说得一模一样,我按照您教的办了,看神色她应该是信了我的说法的,您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中。”
鱼儿快咬钩了,肖臣的眉眼间多了一丝得意,又夹杂着抹不开的阴郁,让他原本就苍白的面容看起来更添扭曲,吓得趴在他身上的女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的伺候着不敢出声。
沉默了一会儿他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才说:“这事儿办得不错,既然都到商场了,想买什么直接去买,记在我帐上,当做这次给你的奖励。”
高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高兴得连声说好,又奉承了肖臣好些不要钱的好话才把电话挂了。
肖臣随手把手机扔到了茶几上,摆手示意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起来,说:“去把我带来的人叫来,你们出去。”
包房里的人都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进来了一个一脸惶恐满脸横肉的男人。
如果顾清歌在这儿就会发现,这个男人正是她查到高丽法律意义上的丈夫,也就是被她跟凯文戏称为野兽的那个男人。
男人远远的看着肖臣腿肚子就开始打颤,强撑着镇定才没有进门就直接跪下。
他颤颤巍巍的走到肖臣的跟前,低着头赔笑问:“三少,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肖臣抬眉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呵了一声,淡淡地说:“我记得你叫李勇,是吧?”
李勇疯狂点头:“是是是,难为您记得我的名字。”
肖臣不耐烦他的奉承,沉声说:“还记得我之前怎么交待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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