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夭冷冷的勾起一边唇角:“这就是熙亲王给本王的交代?”
熙亲王一见凌夜夭的态度,就知道他不打算善了,也就收了脸上的笑。
他本来也只是试一试而已,并没抱什么希望。昨夜的刺客肯定跟凌夜夭有关,凌夜夭已经知道他和天盛国英王之间的关系,显然准备借题发挥。
熙亲王道:“张统领昨夜是为了抓刺客,不得已才稍微冒犯了孟三小姐。按说为了执行公务,便是造成一些损伤也无需给什么交代,更何况孟三小姐并没有损失什么。本王是看在御王的面子上,才惩治了赵统领,如此已经伤了飞熊卫的人心。御王若是还要揪着不放,未免就有些过了。”
凌夜夭笑了起来。他容貌俊美,亦正亦邪,笑起来格外好看,然而他的笑声却充满森森寒意,仿若来自九幽,让人不寒而栗。
熙亲王不由绷紧了身体,严阵以待的看着他。
“熙亲王所谓的稍微冒犯,就是明知孟可宁病重卧床,却让属下一而再的打扰,所谓的没有损失,就是害的孟可宁病情加重,下床都困难!”
凌夜夭怒道:“天下皆知,孟可宁正为本王医治沉疴,熙亲王却纵容属下如此行事,本王不得不怀疑熙亲王用心险恶,想害死孟可宁,令本王无人医治,病发而死!”
熙亲王道:“本王绝无此意,御王此言,是危言耸听、欲加之罪!”
“本王哪里说的不对?”凌夜夭冷哼,“孟可宁倘若有个万一,你这老匹夫能找人医治好本王不成?”
熙亲王脸色难看。
凌夜夭患的是绝症,全天下就没人能治得了。就算是盛名在外的孟可宁,他也不信她能治得了凌夜夭,最多不过是缓解病痛,延迟死期而已!
凌夜夭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这个病秧子只有他儿子大,却当着众人的面给他难看,他当然也不愿忍气吞声。
“事实是孟可宁并没有出现万一,”熙亲王道,“若她真死了,本王自当帮御王遍寻名医!如今她好好活着,御王如此咄咄逼人,真当我皇室无人吗?!”
凌夜夭嗤笑:“你真是好大的脸,不过区区一个亲王,还敢代表皇室,莫非这皇室不是皇上的,天下也不是皇上的,而是你熙亲王的?”
熙亲王面色一变:“你休要强词夺理,曲解本王的意思!”
凌夜夭道:“本王懒得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这大卫国是你们赵氏的江山,皇室归谁,都与我无关,熙亲王也不必跟本王解释。”
熙亲王心中暗骂一声,凌夜夭这话,还是在暗示他觊觎皇兄的江山,用心险恶至极!
凌夜夭一挥广袖,在椅子上坐下,冷冷道:“熙亲王表面上是来道歉,其实却是来气本王,怕本王活得太长了!孟可宁昨晚已经受了委屈,现在还要听熙亲王恶言诅咒,病情只怕又要加重,本王的医治也要被耽误了。拖你的福,本王当真要少活不少日子了!”
“您是堂堂熙亲王,又搬出皇室来压本王,本王实在惶恐,不敢拿您熙亲王怎么样,只能上告皇上,请皇上为本王做主了!”
“你!”熙亲王差点被气的喷出一口老血。
到底是谁气谁?明明是他御王一直在仗势欺人,却说得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好,好得很!那我们就金銮殿上见!”熙亲王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刚才“重病”的孟可宁躲进内室去了,此时走了出来,面上若有所思。
前世并没有凌夜夭和熙亲王翻脸的这一幕,就算两人真的起了龃龉,也没有搬到台面上。
大概是因为,前世这时候,凌夜夭深受病痛折磨,寿命无多,可能并没有精力与熙亲王算账,也没有时间浪费在熙亲王身上。
如今却不同,经过她几个月的治疗,凌夜夭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自然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后顾之忧。
只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凌夜夭的身体状况,只以为他的病情被她压制了而已,谁也想不到他真的在慢慢好转。
孟可宁心中冷笑,若是熙亲王知晓凌夜夭三年之后,便会彻底痊愈,估计会为今天得罪凌夜夭而悔恨不迭。
“你出来做什么,你还在‘重病’。”凌夜夭道。
孟可宁无语,“六公主才见过我,就算我马上‘卧床不起’,王爷觉得别人会信吗?”
“只要太医说你是重病,谁会信六公主的话,”凌夜夭不以为意,“本王相信,你会骗过太医的。”
“那可真是多谢王爷的信任了。”她的确有办法骗过太医。
凌夜夭的声音一瞬间变成惊怒焦急,扬声道:“孟可宁病情加重,快去请太医!”
然后对孟可宁使了个眼色,你该“卧床不起”了。
孟可宁再次无语。
装作重病,少说也得卧床十天半月,不过对付熙亲王就是对付赵玄祁,她也不亏,所以很配合的去装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