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颜笑容不减,唇角上扬的弧度反而大了一点:“舒安县主都拿不出证据,三妹妹难道可以?”
孟月颜呵呵笑了几声:“孟可宁,你是一会儿不蹦跶就坐不住是吧?就凭你,也敢妄议史实?除了医术,你还拿过别的书吗?真是笑死人了!”
“我自然不敢妄议史实,我也拿不出证据,”孟可宁不紧不慢道,“但是我知道,大儒莫毅先生,手中有一本手稿,记述的正是祉宗在位年间,后宫的一些琐事,其中便提到曹妃的德善。莫毅先生正在想办法收集史料,准备为曹妃平反呢。”
孟月颜笑的更大声了:“你真敢说大话!连莫毅先生的名声也敢拿来用,别以为莫毅先生归隐了,你就能随便扯虎皮,信不信莫毅先生的门生知道了,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
孟雪颜却黛眉微蹙,她清楚孟可宁是什么样的人,孟可宁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若不是当真有把握,她绝对不会当众说出来。
但是这也有点说不通,莫毅先生行踪飘渺,连他的门生想见他都难,孟可宁又怎会知道他的事?
她一时真有些拿不准,孟可宁说的是真是假。
孟可宁说的当然是真的。
就在明年,莫毅先生就会为曹妃平反,因曹妃的妖妃之名,已被盖棺定论两百余年,所以此时引起很大的轰动,许多有才华的老先生都被引了出来。
经过激烈的争论之后,最终莫毅先生拿出的史料,说服了大部分人,最终曹妃得以洗清妖妃之名,《燕史》上关于她的贬低,尽数更改。
“可宁,你说的是真的?”舒安县主激动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并不怀疑,只是有些好奇。
孟可宁当然无法据实说,只能再次借用凌夜夭的名义:“我有一次去御王府看诊,无意中听到御王与旁人说起,便记下了。”
一提御王,本来还在质疑的众人,顿时都没声了。
夫子一直面无表情的听她们争论,此时才略有动容:“御王爷与莫毅先生有半师之恩,若是御王爷说的,那极有可能就是真的。”
“半师之恩?什么半师之恩?”有人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闻,莫毅先生曾有难题苦思不得解,听了御王爷一句话,顿时茅塞顿开,便笑称御王爷对他有半师之恩。”夫子言语之间充满敬佩。
但她的敬佩是给莫毅先生的,也只有莫毅先生这种大儒,才会称一个年轻人为半师,半点不端架子。
舒安县主立刻兴奋起来:“你们听到没有?莫毅先生都要为曹妃平反呢!那什么书上记载的,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有句话叫尽信书不如无书,下次别跟着人云亦云!”
她并没有要讽刺孟雪颜的意思,但这话显然让孟雪颜有些丢脸。
孟雪颜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态度大方的笑道:“三妹妹都把御王爷和莫毅先生抬出来了,可见此事十有**是真的。看来《燕史》和我读的那本书,关于曹妃的记载,都不准确。”
孟月颜不甘心道:“那也不一定!谁知道孟可宁是不是听错了,也许御王爷说的根本不是这样的话!”
夫子道:“无论如何,就现在来说,还是以《燕史》为准。若有一天,莫毅先生当真为曹妃平反,到时候你们再议论不迟。”
“是。”众人应声。
“好了,现在翻开书册,我们开始授课。”夫子道。
上午的课业结束后,课堂里的众人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去。
舒安县主走过来:“可宁,我们一起去用午膳。你还不知道膳堂怎么走吧?我带你去!”
孟可宁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仍是笑道:“那就谢谢晴姐姐了。”
“客气什么,要谢也是我谢你。”舒安县主挽住她的胳膊往外走,“今天要不是你帮我解围,那些人背后还不知道怎么嘲笑我呢。”
“这么说的话,晴姐姐也帮了我,不然我可就要被那几位小姐冤枉了,我是不是应该再谢谢晴姐姐啊?”孟可宁笑道。
舒安县主也笑了:“哈哈,我们就别谢来谢去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了,自己人不见外!”
要说之前她只是看孟可宁顺眼,现在则是更添了些喜爱,彼此更亲近了。
两人边走边谈笑着,说到玲小姐她们几个,舒安县主道:“你不知道她们几个,整天欺负这个,耍弄那个,看着就烦,也不知道被谁下了药,一个个肿的跟猪头一样,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