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坐在床边，用浴巾笨拙地擦着头发，厉琛从浴室里拿出吹风机，站在叶青青的眼前，“别动，我给你吹。”

叶青青也只是任由他去做，一声不吭。

“这一次，对不起……”

叶青青愣了一下，他，这是在跟自己道歉吗？

厉琛有多么高傲，她比任何人更清楚。可是，他居然对她说了对不起！如果这句“对不起”是在三年前，那叶青青一定会喜极而泣。可是现在，她却没有太大的感触。

温热的液体从她的鼻尖滴下来，叶青青伸手去触，看着晶莹的水珠，不明所以。这，是泪吗？自己，哭了？指尖触到眼角，那，是那滴眼泪的发源地。叶青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或许，是这一句对不起，结束了她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委屈……

湿发随着温热的风在空气中飞舞，水分渐渐被吹散，渐渐蓬松起来。可是，厉琛看着叶青青那张脸，仍旧是默然。他甚至看不出她不开心的成分，这让厉琛的心里更加难受。

“收拾一下吧，一会儿带你出去。”

把吹风机放到一边，厉琛丢下句话，便离开了。

像以前一样，叶青青按照厉琛的话，收拾好自己，看着镜子里得体的自己，下楼去了。

“杨伯，这是要去哪？”杨伯站在楼梯口，好像在等她。

杨伯笑了笑，却没有说明答案：“叶小姐，快去吧，厉总已经在等你了。”轻轻点头，叶青青穿过客厅，上了那辆黑色的车。

车子穿梭在城市的街道，最后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了下来。厉琛下车，绅士地为叶青青打开了车门

：“下车吧，我们到了。”

透过旋转的玻璃门，餐厅里暖黄色的灯光映在她的瞳孔里，又是一番别样的美。

“我们进去吧。”厉琛侧目看着叶青青，把她的手搭上自己的胳膊。叶青青随着他的步伐，进了餐厅。

两人入座，服务员拿来菜单：“先生女士，晚上好，请问吃点什么？”

“我给你点？”厉琛看着自己对面的女人，面色稍有憔悴，轻声询问着。“好啊，那麻烦你了。”叶青青标准的微笑看了厉琛一眼，就别过了脸看向了别处。可是这一笑，看的厉琛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翻阅着菜单，厉琛说道：“两份法式嫩汁牛排，七分熟。蔬菜沙拉，深海鳕鱼，缤纷曲奇，再帮我们开一瓶八二年的拉菲，我在你们餐厅有存酒，谢谢。”

“好的，先生女士，请稍等。”服务员恭敬地离开了。

悠扬婉转的音乐落在餐厅的每个角落，花瓣装点着桌椅，整个餐厅弥漫着浪漫的气息。

叶青青手撑着下巴，却是两眼无神。厉琛默默给自己打着气，之前是自己做错了，这事放到谁身上，都会很生气。可厉琛宁愿叶青青对自己发脾气，对自己又打又骂，他也不愿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一个没有骨架的玩偶。

菜一道一道地端上来，两个人优雅地使用着刀叉。

“味道怎么样？还喜欢吗？”厉琛来口。

“嗯。”只是一个字，叶青青切了快牛排，放进嘴巴里嚼着，就好像厉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啪嗒”一声，叉子从厉琛手中掉落下来。这一顿饭，他感觉自己吃不下去了。

自己对面坐着的，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本来，厉琛想着，带她出来散散心，她的情绪会好一点，就算做不到完全开心起来，最起码不会像行尸走肉。可是，叶青青从上车到现在，都是这一个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听着声响，叶青青也跟着放下了刀叉，就像主随客便那样。

看着她抿了抿嘴，谨慎地看了自己一眼，厉琛知道自己的行为又有些不恰当，轻声道：“吃吧，我等你。”可是叶青青摇了摇头，牵起嘴角：“不用了，我吃好了。”

“青青，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带你出来吃饭，是不想看到你再这样闷闷不乐。我承认之前是我错怪了你，是我不对，所以，你就不要不开心了好吗？”

厉琛眉心拧成“川”字，叶青青现在的状态让他十分头疼。

点了点头，叶青青挤出一个笑脸来：“我知道了，我会控制情绪，不会给你带来困扰。既然都吃好了，那我们回去吧。”提着包包，她走在了前面。

看着她的影子曳曳，厉琛觉得自己心里挫败极了。他还没有为了谁而做过什么，叶青青，是第一个。可惜就算是这样，叶青青也不买账。因为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厉琛的任何位置。他做过不做些什么，对现在的叶青青来说，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