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季夜川刚从外边忙完回来，一身疲乏地回家。门口的管家急匆匆地跑过来：“季少，出事儿了。”管家神色匆匆，继续说道，“刚刚老爷院子里派人传话过来，老爷子中风了，现在半身不遂，说话都说不利索，在床上摊着，动不了了。”

季夜川一愣，他想起这几日老爷子几乎也没怎么出门动弹，可能是因为上了年纪了不爱走动，他也没太在意，如今中风卧病在床，还真是太突然了。

虽然他料到迟早有这么一天。

老爷子生病，季夜川的脸上竟然出奇的镇定。“大夫看过了吗？”

“看过了，床前围着一堆大夫，忙前忙后的。”

“好，我知道了。”既然病了，季夜川自然是要去亲眼看看的。他叫人备好了车子，叫上了车子，准备去探望他老人家。家丁问：“少爷……不叫少夫人一起吗？”

季夜川摇头：“不了。就说太晚了少夫人已经睡着了不便出行。”季夜川现在是装都不打算装了。夫妻不和的事情，外人多少也能看出来，他再带安梦过去，也是徒增麻烦。

……

季家大宅院，季老爷子卧病在床，身边好几个人伺候着，他还是迷迷糊糊的状态。看见季夜川进来了，他靠在床头上坐起来，叫屋里的人都出去，自己要和儿子说点话。

季夜川倒了一杯温水给他，老爷子喝了一口，还甚是欣慰地看着季夜川。

“安梦咋没来？”

“太晚，她已经睡了。”季夜川不咸不淡地回应，季老爷子又不傻，一眼看出来是怎么回事。老爷子又问：“你的心，不在她那儿。”

“在谁那，又如何。”烛光闪烁，照着季夜川的半张侧脸，忽明忽暗。“您还是好好养身体，我的事情，不用您操心。”

“你是不想让我操心吧……季夜川，你是不是以为我老了，就管住不你了？”老爷子的心里有担忧。他知道季夜川表面听话，心里指不定还有什么小算盘。

“不会。您一直是我非常敬重的父亲。”

“呵……父亲……你不记恨我把你娘送走的事情了？”

闻言，季夜川的双手握成了拳头。他面上始终风轻云淡：“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季夜川……你娘她没死……”

男人一愣，手上的碗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细碎。

“你……你不是说我娘她……”

“我是为了让你死心才那么告诉你的。现在，我的身子已经到这种地步，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你娘不是我把她送走的，是她自己要跟那个洋人走的。”

“你胡说！”季夜川两眼怒火，“你娶我娘就是为了依仗她的娘家人！你是风生水起了，却抛弃糟糠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