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不想再在这个满是血腥的皇宫里呆下去了。

白筝径直转过身，踏出了殿门。

见白筝憋着怒气接连挤走了两个人后并没有来找自己，反而转身离去。凤临渊微愣了一下，忙疾步追了上去：“筝儿。”

紧随其后的竹苓听到喊声，小心翼翼地看了白筝一眼：“小姐，侯爷在唤你。”

白筝不作声，只顾自快步走着。

她觉得自己有些生气，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只觉得方才凤临渊的笑脸有些刺眼。

郑嫣死了，他怎么像是毫无感情一般，笑得没心没肺。

竹苓再次看了后头的凤临渊一眼，为难道：“小姐，老爷他们先回去，定也把马车带回去了。我们不若等等侯爷，坐他的车回去吧？”

白筝眉头一拧，这才慢下了脚步。

凤临渊轻咳一声，赞赏地看了竹苓一眼，这才追上了白筝的脚步，与她并肩走着。

“筝儿可是气我方才眼睁睁看着卓凌霄过来却没有帮你么？”

见白筝并不搭腔，凤临渊讪笑了一下，解释道：“方才我看筝儿为郑嫣之事心伤盛怒，怕自己抢着出马，反倒是让你出不了这口恶气，这才没有……”

“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嗯？”凤临渊扬眉。

白筝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凤临渊。

三月的阳光打在身上，满是暖意。凤临渊因为方才快步追赶白筝，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唇色与脸色一同苍白。

他眉眼温和，眸中带着一丝疑惑，一眨不眨地看着白筝。

看着这样的凤临渊，白筝只觉得心底什么地方微微一软，让她不由放柔了语调：“郑嫣她，死得太惨，你怎还笑得出来？”

“原是因为这事？”凤临渊恍然，拧眉沉吟了片刻，突然自嘲地一笑，“这么说来，我确实是太冷血了点。”

白筝被这笑刺得一痛，突然想起了凤临渊曾经历过的事，觉得方才的自己有些冲动，正想道歉，就见凤临渊嘴角自嘲的笑意放大，继续说着。

“筝儿你可知道，我还想着，去做更冷血的事。”

“什么事？”

“郑嫣死了，高昌侯也许会退隐山林，也许绝地反扑，可不管是什么，他欠我定远侯府，欠我十万长平军的仇，都到了该报的时候了。”

白筝蓦地瞪大了双眼：“你是说，当年之事，高昌侯也有参与？”

凤临渊垂眸：“我知道，筝儿一直觉得郑嫣是被你拖累而死的。”

像是为了安慰白筝，他伸出手，隔着衣袖轻轻握住了白筝的手：“但其实，今日之事，也许你也不过是其中一枚小小的棋子罢了。高昌侯当年视人命如草芥，做下错事，如今也不过只是报应在自己女儿身上罢了。”

听着凤临渊的话，白筝深深地皱眉。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张大网之中。

她一直以为，是云熙公主和白笙，因为与她的私仇才害死的郑嫣。

却不知背后竟还藏了这么多肮脏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