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很吵,里长连喝几声,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这时,便听见李文才抖着声音、语无伦次地问,“丫头,我、我要开书院?我不行的……不是,我没钱……也不是……这书院不是你说想开便开的,其中涉及的东西太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先跟我商量下啊?”
李建兰笑道,“我知道,这书院要找地方建,还要招生打广告,事情多着呢,您从现在开始准备,慢慢来,不着急,明年下半年才开始收学员呢。”
她说完又面向里长,“村里好久没热闹了,不如在社址八公那儿开次‘红潮’吧,所需粮食及银钱,全有我爹出。”
“社址八公”其实就是指土地公。在南方,大部分破落的小山村,是没有建土地庙的,只在一处树木最为苍葱茂盛之地,选作土地公的栖身之所。
除了节日、红白喜事拜祭外,偶尔也会举行一两次祷祝的仪式,当地称这种仪式“红潮”。
这一日,祷祝者头戴红头巾,身穿红衣,一手拿牛角,一手拿着铜钱串成的剑,配合一旁有节奏的锣鼓声,光着脚在草席上一跳一唱,时不时吹响牛角和放鞭炮。这时,村里的每一户人家都要出人手来帮忙的,就在边上架火煮糖粥、蒸发糕、做糍粑等,而后通知全村人都来领了吃——他们认为,这些食物都是上天赐予的,又沾了土地公的仙气,所以每人都必须吃一点,实在吃不完,还可以分给家禽家畜,剩下要被处罚的。
总之,这对村里来说,是一件了不得的盛事。
此时一听李建兰出钱来办,个个都兴奋了,簇拥着里长心满意足地离去。
待他们走远,把大门一关,李建兰立刻瘫坐在了椅子上。
而李文才却难掩兴奋,迫不及待地要跟李建兰探讨建书院之事。可李建兰只气若游丝地说了一个字,“饿。”
李文才一愣,才想起李建兰身上有伤,样子也憔悴得不行,顿时自责不已,忙不迭进屋去喊妻子准备吃的。可等进了去,他才想起,家里除了米糠,再也没其他的了……
李建兰也想到了这一层,忙想改口说不饿,天鹰帮头领闪身而出,“文主子,夫人,这是属下等人寻找山羊的同时,捕捉到的猎物。”
是两只兔子。
文智轩接过,问,“山羊找着了?”
“已找到,属下等着急送猎物回来,因此先行了一步。”
文智轩点点头,李建兰便状似漫不经心地接了句,“我爹娘把几座山头都给搜遍了,硬是没见着山羊的半点影子。可你们不过一个时辰,便找到了羊……你们可真厉害哪。”
头领心中一凛,把头垂得更低,“是属下们运气好。”
“第一次能轻松找见,第二次也是不费吹灰之力……你们的运气可真好。”李建兰闲闲地道,缓缓地站了起来。
头领顿时觉得无形中有大山一样沉重的东西落在他身上,令他浑身不受控制地开始冒冷汗。
似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才听见李建兰说,“将我从山洞出来的事报给你们主子听吧,就说我愿意为他做事,不过,我有个条件。”
当李建兰开始说话的时候,头领便觉得身上陡然一松。只是,她的话又令他疑惑。明面上,他真正的主子是林初九,可林初九却没吩咐她做事,倒是那高位者有任务下来……他倏然心惊,莫非,这文夫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