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南下与北迁、驱之如牛羊[1/2页]

临近七月,酷暑正烈。



那一股从北边刮过来的黑色死亡风暴,却比这六月末的烈阳还要酷烈。



马蹄踏处,无有能挡,俱成齑粉。



这固然有各地世族高门毫无准备的原因,可三日下五城的恐怖速度,还是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而就在消息传出去之后,眼看那些真正能够做主的顶尖世族高门毫无作为,余下周边那些大小世族不管有没有真的跟黄天道勾连,都已经准备抛下一切,连夜撒丫子跑路去往涿州了。



祖宗基业难舍?



那总比全族掉脑袋来的强。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这话他们虽然说不出来,但道理大抵还是懂的。



只是就在他们惶惶不安的时候,那些虎狼铁骑却陡然没了动静。



这一番打听才发现竟是兵锋一转,由整化零,化作一张大网向着周遭四野扫荡而去。



有不明内情的心中顿生疑惑。



‘难不成真是准备剿匪?’



可那些了解一些事情真相的,却是越发惶恐起来。



‘乱了!乱了!这幽州要乱了!’



还是那句老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算州牧府某些动作再是隐秘也瞒不过所有人的眼睛。



伪作匪名,藏兵四野。



这事不只是州牧府在干,不少世族高门都在干。



无事时能够在暗地里干点脏活,以维持门户的表面光鲜与仁义。



有事时,却也不失一支拿来就能用的趁手力量。



只是他们都没有那位袁州牧玩的这么大罢了。



如此大的手笔,显而易见,那位袁州牧暗地里是有些想法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想法具体是什么,可一旦有人胆敢坏他布局与筹谋,不管会不会因此选择鱼死网破,结果定然是要生出变故的。



而一想到州牧府与镇辽军乃至其背后的辽东公孙彻底撕破脸,从而在幽州这片土地上大打出手。



一些自认为已经看破一切的世族高门,如何能够不慌?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两强交锋,或许打到最后,二者不一定伤筋动骨。



可他们这些活在二者脚下的蝼蚁,却注定会被踩死一片。



很残酷,却很现实。



他们视治下生民百姓为蝼蚁,可在更高一层的存在眼中,他们又何尝不是蝼蚁?



就像那三日里被镇辽军黑甲铁骑踏碎的那些门户,甚至连临死前的反抗都显得那么可笑与无力。



“罢了,先南下避上一避吧。”



往南去涿州,或许要不了多久,黄天道就要打过来。



可要是不往南,估计要不了几天这幽州爆发的战火就会自己身上了。



而听到自家老祖这话的族人,大惊失色之下,赶忙道。



“那……那祖宗基业怎么办?”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能带走的都带走,剩下带不走的……”



说话那老祖叹息一声,无奈道。



“带不走的,就都随它去吧。”



“乱世之中,真正的根基在于人,有人就有未来,人没了,手上握得再多,也是无用。”



不得不说,做出这般壮士断腕决定的老祖是有大智慧的。



尽管因为视野的缘故,让他有些误判了局势,可这份敏感与果决是乱世之中保存自身的立身之本。



所以在做出这般安排之后,他忽然心中一动,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从嫡脉之中挑出一支往北迁,若那位燕国公能够接受,就此投靠那位燕国公便是。”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分宗,固然会削弱自身力量,却也能因此多上一份可能与机会。



而撇开具体分出那一支脱离本宗北迁不谈,有族人疑惑道。



“为何不就近投靠州牧大人?”



老祖闻言,神色无奈。



“纵观州牧袁奉行事,隐忍有余,却有失堂皇,你们见过有几个这样的人成事的?”



最关键的是现在镇辽军眼下的动作,明显是已经洞悉了袁奉的一些动作。



这样一来,袁奉的多年隐忍大打折扣不说,更因此失了先手。



可以说这一局棋,哪怕还没有真正开始下,袁奉这位州牧已经输了一角。



族人闻言,依旧有些迟疑。



“既然已经决定下注,何不再分一支,两边下注?”



“这样至少能够保证不赢不输。”



可面对这话,老祖却是气急败坏地喝骂一句。



“蠢货!”



“这世上岂有不赢不输的赌局?”



骑墙也是要有骑墙的资格。



人微力薄,稍有风波便会从墙上摔下,最终粉身碎骨。



所以两边下注,看似稳妥,实则最是愚蠢。



被老祖这一通喝骂的族人顿时噤若寒蝉。



此事也就这么定了。



而他们做出同样选择的,并不只是一家。



一连数家世族高门选择了明哲保身,抛下一切撒丫子跑路,这也直接导致幽南不少地方形成不小的权力真空。



对此,韩绍自然是哭笑不得。



这一趟出兵南下,他确实是准备吓一吓某些人,可这些小门小户却从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啊!



眼看这些鼠辈如此不经吓,韩绍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有些无奈。



因为伴随着权力真空而来的,必然是一定程度上的混乱。



毕竟再坏的规则,也好过没有规则。



绝对的自由,只会带来绝对的毁灭。



所以在短暂感慨后,韩绍随即便传令道。



“给州牧府发文,请咱们的州牧大人尽快派遣官吏维持各地,以免生乱。”



这一连几个巴掌抽下来,咱们的袁州牧脸怕是肿得厉害。



总得喂颗甜枣稍稍安抚一下。



这样的话,接下来几个巴掌吃起来,想必就没有那么疼了。



而对于韩绍这般安排,周玄同样犯了蠢。



“君上如今兵锋正盛,何不趁势将那些地方直接吃下来?”



对于周玄的贪心,韩绍没好气地道。



“吃下来?说得倒轻巧,你咽得下去?”



“信不信,等到大军一退,咱们派来主政的人要不了多久就会暴毙?”



往南打通一条通道已经是极限。



贪心太多,真当兔子急了不会咬人?



接下来韩绍连这已经拿下的五城都不会整个吞下,只需维持南北通道的通畅足矣。



其它诸如派遣县令这类主官,还是会由州牧府来。



这样一来,也算是勉强保全了袁奉的面子和一部分里子,不至于在事后生出太大的乱子。



而被一通喝骂的周玄,也反应过来了。



“君上英明,是臣下急切了。”



摆在嘴边的肉,不吃也就算了,还要主动拱手让予他人。



这样的冷静与忍耐,也无愧于能当他周某人的主上。



正感慨间,却听韩绍忽然道了一句。



“对了,你对你那位师叔怎么看?”



周玄闻言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韩绍说的是谁。



实际上,他得到那望气士传承纯属因缘际会。



在这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位师叔存世,也就更谈不上什么了解了。



所以在仔细斟酌了一番措辞后,才道。



“这个……依臣下看,可以借用一二,却暂时不可信。”



这话说得极为冷静,甚至显得有些刻薄。



丝毫没有顾及那一点同门香火情。



我本边军一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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