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三)[2/2页]

乔:“……”



他不太想再讨论舌头给谁下酒的问题,干脆换了个话题,“对了,之前你们说要问我什么来着?就是我跟尤妮斯快要讲完通讯的时候。”



顾晏问:“我们在你屏幕的照片上看到,埃韦思先生的书桌上有个装饰摆件?”



乔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是这种问题:“好几个呢,你们说哪个?”



他干脆调出那张暴跳如雷的老父亲,把书桌桌面放大,竖着屏幕送到燕绥之和顾晏面前,“这一排不都是摆件么?”



燕绥之指了指那个“草花”,“这个。”



乔“哦——”了一声,“据说是别人送给他的,有点年代了,进家门比我还早,保不齐我得叫它一声哥。”



“为什么送这个?埃韦思先生爱玩扑克?”



“哪儿啊!他玩起扑克来就是给全桌送钱的,爱个屁。”乔说,“这东西是别人送来拍马屁的。”



“送草花拍马屁?这个角度是不是太新颖了?”



“不是,这个其实有含义的。”乔解释说,“我听我姐姐说,很早之前……具体是四十多年前还是五十多年前我也弄不清了,尤妮斯女士不把我当人,每回讲故事时间之类的细节都有出入,搞得我总以为是她瞎编的,而且很难求证。反正差不多那些年,有大家族牵头,想搞一个集团联合之类的东西,把更多的资源集中整合起来。”



联盟内可居住星球数量多得难以计数,它们是一个整体不错,但彼此之间的差距也很明显——



有繁华如德卡马这样的,也有破烂如酒城的。



有海盗永远打不着的红石星,也有永远都在打的赫兰星。



联盟上下有意缩小这样的差距,但单凭某一部分的努力,永远不够。



“那个联合集团的初衷大概就是这个吧。”乔说,“这其实是个挺理想化的东西,但响应的还不少,主力军就是赫兰星出生的那帮商人们,他们比较……善良热情。尤妮斯小姐的原话,真假不知。据说,酒城如果跟赫兰星一样特产商人,没准儿也是主力军。”



“当初那些人还当真聚在一起商讨过,毕竟还没正式搬上台面,所以商讨的时候也不那么严肃。前前后后商讨了好几年吧,从我姐还是胚胎,商量到我姐能操着流利的联盟官话凶人——尤妮斯小姐原话。我姐说她四岁还是五岁的时候有幸参与过一次那种派对,那回是在木托大雪山的山庄里,那帮人喝着酒玩着扑克的时候,又聊起联合的事情。可能是酒喝多了,聊到兴头拿扑克牌的花色搞起了事。”



“哦?花色什么说法?”燕绥之问。



乔再次强调:“以尤妮斯小姐不到五岁的记忆做担保,这内容准确度有限,随便听听吧。说是草花代表家族还是什么来着?方片代表金钱财富,黑桃代表衷心,也可能是工人?红桃……呃……不太记得了。”



燕绥之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嗯?”乔愣了一下,“我都不知道我在扯些什么,你就知道啦?”



“联盟古早时候的经典扑克花色论。”燕绥之说,“草花是权杖的杖头,象征权利和地位。方片是古早时候一度流行过的菱形钻石,指代财富。黑桃是箭尖,代表士兵。红桃代表信徒。”



“如果放在那个所谓集团联合里。草花指代的应该是有声望有地位的家族,诸如你和曼森家,它们能提供最广的人脉和资源。方片代表出钱为主的角色,黑桃则代表出力为主的,至于红桃……”



乔少爷举一反三,学会了抢答:“红桃可能就献上一颗心吧,纯凑热闹……有用?”



顾晏:“……”



“有用,不要小觑那些凑热闹的,凑热闹的达到一定规模,往往能影响最终结果。”顾晏提了一句。



“啊——那就难怪了。”乔少爷说,“据尤妮斯女士说,那个倒霉的联合设想讨论来讨论去,也没落实下来,后来就不了了之了。那个什么花色理论也就是当晚参与人之间的一个玩笑吧,但后来偶尔会有人借那个理论拍拍马屁,比如送老狐狸一个草花摆件,不就是拐弯抹角地表示‘你有地位!你有名望!你好厉害!’之类的么。”



他回味了一下,又点评道:“这事儿吧,初衷挺好的。但是没能成也在意料之中,人太多了,人少点也许能成。我记得好多年前不是有个匿名财团帮扶过酒城么,据说那个匿名财团就是两家人悄悄合作的。虽然酒城有点扶不起,后来财团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没落不见了,但至少最初能成啊。”



乔还在嘟囔。



在他眼里,那个联合是个不了了之的夭折品,花色论更是某个雪山夜里的闲聊扯淡,都是陈年旧事,没什么多提的价值。



但是燕绥之和顾晏却不这么觉得。



他们觉得这些“陈年旧事”根本没有像乔和尤妮斯以为的那样终结在数十年前,反而以另一种……也许早已扭曲的形式延续到了现在。



酒吧里的扑克花色分区、德沃·埃韦思书桌上的摆件、甚至克里夫把玩扑克时的习惯,似乎都跟这个有着牵连。



还有布鲁尔·曼森的戒指,米罗·曼森的耳钉……



现在想来,那三枚黑钻组成的图形就是草花,没有“把柄”的草花K。



一级律师[星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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