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在给她台阶下，却又不知怎么，突然有一丝飘忽不定。

“乔筝，我知道，你在乎小月亮，离婚也是气话……只要小月亮原谅家轩，让他重新入园，我们就不离婚。”

偌大的客厅，空荡而又寂静，上方灯光刺眼。

隔着一段距离，乔筝看着几步之遥的男人，感到说不出的陌生。

“霍北恒，你可真是一个‘好爸爸’。”

半晌，乔筝再开口，有些意味不明。

而在一旁，小月亮也仰着小脑袋，怔怔看着父亲，努力消化着他的意思。

她小脸稚嫩，眼睛湿漉漉，宛如宝石一般璀璨。

从前，她每每看着父亲，总是渴望亲近，满是孺慕，心生向往。

只在这一刻，她仅是认真看着他，牢牢记下他这一刻的模样。

霍北恒若有所感，低头看了一眼小月亮。

畏惧他的小月亮，意外的没有闪躲，而是明白了什么。

原来，父亲这么喜爱苏家轩，明知道对方欺负她，也要让她原谅，为此……他甚至威胁妈妈！

是了，就是威胁。

他明知道，妈妈在乎他，哪怕提出了离婚，这几天也会偷偷哭泣。

有时候，她撞到妈妈哭泣，都在想……都是她不好，害的妈妈和父亲离婚。

可是自始至终，她没有开口劝妈妈不要离婚……现在父亲回来了，却要拿着这件事威胁，给妈妈一丝希望。

“妈妈……”

小月亮有点茫然，过去了妈妈的身边，拉着她的手。

小嘴巴张了张，她想要说。

如果舍不得父亲，如果不想要离婚，她没关系的……尽管，苏家轩很讨厌很讨厌，她原谅他就是了，大不了就像从前一样，躲着他走忍着他的欺负。

老师姐姐现在是园长，应该也会保护她的，她真的没关系的。

乔筝回握住女儿的手，垂下了眼帘，低低道：“苏家轩的道歉，就不必了。”

闻言，小月亮仰头看着妈妈，她个子小，清楚捕捉到了妈妈红了眼睛。

有一种破碎的情绪，在妈妈的眼底荡开，她看不懂。

后来，她才明白，那种情绪……名为死心。

“乔筝，你总算懂事一回，这也是弥补当年，你害思思嫁给了苏子豪。”

霍北恒乍然一听，只当妻子选择了和解。

只在内心深处，他最在意的还是霍西洲：“过去种种，我可以既往不咎，只是乔筝……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和那个下贱的男公关联系，更不准再和他见面！”

聆听着丈夫的言语，乔筝闭了闭眼。

再抬头，她神色清冷，宛如盛开的玫瑰：“我说不必道歉，一是不想他再出现在我女儿面前，二是道歉了也无济于事……小月亮不会原谅他，我也不可能劝小月亮原谅他！”

此言一出，推翻了霍北恒的认知，他脸色再次阴郁了下来：“乔筝……”

“霍北恒，十五岁我暗恋你，十八岁我嫁给你，现在我二十三岁，和你结束这场婚姻……曾经，我以为死也不会离婚，离婚了一定是痛不欲生的，结果发现也就那么一回事，没有谁真的离不开谁。”

乔筝说着，和他遥遥相对：“甚至，我从未想过，原来有一天……你的这个人，竟然让我感到了‘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