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所处的公寓再次剧烈摇晃了起来。
老洪赶紧催促涂收离开。
涂收只能强忍着继续询问的冲动，带着期待，转身准备离开。
但他还没来得及触碰门把手。
砰——
刚刚那波离开的情报人员，忽然撞开门，再次冲了进来，重新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而为首的那位成员，气喘吁吁，急促道：“老洪！不对劲！情况很不对劲！快看外面！”
“外面……怎么了？”
老洪愣了愣，下意识问了一句，接着反应过来，不等对方回答，拔腿就往窗外跑去。
涂收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窗户边，然后在看到外面的景象后，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雾。
铺天盖地的黑雾，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它们犹如活物一般，不断吞没着楼宇行人车辆。
而所有被黑雾吞噬的事物，全都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了干枯漆黑的地面，以及不断翻腾的黑雾。
就好像。
城市正在逐渐消失。
而老洪等人所处的公寓，则是即将被巨浪吞没的那一叶孤舟。
看着那快速向公寓这边蔓延而来的黑雾。
涂收猛地瞪大眼睛：“这到底是……”
“保持清明。”
老洪看着前方，一脸呆滞，直到听到涂收的话，才猛地回过神来，骤然转身，大吼了一句：“无论等会遭遇什么，记得保持清明，天策府总部那边会来找我们的，切记这一点。
无论遭遇什么，都不要……”
话还没说完。
“老洪。”
涂收发现黑雾已经来到窗边了，着急地提醒了一句。
老洪回头看了眼，加快语气：“都不要忘记自己是谁，陈天策……”
他的话还没说完。
刷——
黑雾直接包围了整栋公寓，以及公寓里的所有人。
所有人，瞬间消失。
天策府在高丽国的情报人员。
就此失踪。
……
天策府总部。
陈鹿思很快就见到了姬莘。
她坐在轮椅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揉着眉心，十分疲惫的模样。
陈鹿思轻轻敲了敲门，等她抬起头来后，带着林莺走了进去，询问道：“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姬莘看到陈鹿思，舒了口气，接着直接道：“高丽国那边……出事了，本来还觉得情况可控，至少在你们来之前，我还觉得情况可控，但事实证明，我低估罗马公教了。”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陈鹿思。
陈鹿思伸手接过那份刚打印出来的情报。
然后，微微蹙眉问道：“黄泉性质改变……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黄泉体系，放眼整个世界，都算得上特殊，虽然不是唯一，但确实是少有的几個，由下至上的力量体系，简单来说就是，我们所有的力量之源，都来自于黄泉。
无论是天神，地袛还是人鬼，这些存在的力量之源，都是黄泉，而黄泉的力量之源，则是人，芸芸众生。
这是一个闭环。
芸芸众生，一代又一代人死去，造就了天神，地袛还有人鬼的传说，死去灵魂轮回成为黄泉的一部分，又为这些传说提供了存在的根基。
而这些天神，地袛还有人鬼成型后，最终又成为了我们的力量之源。
也就是我们说的……权柄能力。”
姬莘伸出白皙手指，在身前画了一个圆环：“事实上，远古时代，大部分力量体系都是如此的，关键的一直都是人，哪怕是罗马公教的那位，也是普通人的信仰产物。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圣父，或者说有，毕竟每个人确实都有一位父亲，但事实绝对没有传说中那么离谱……如果真的存在圣父，那始皇帝的父亲，嬴异人也是，只是始皇帝没有宗教加成而已。”
“但是，说是这么说，但宗教的存在，确实改变了一些东西。”
姬莘放下手，继续道：“长久的，不加管制的，甚至于连皇权都是神授的环境下……人，或者更准确的说，黄泉的作用就会被无限弱化。
最终占据主导一环的，将不再是芸芸众生造就的黄泉，而会是一个……神。
黄泉也不再是黄泉，而是会成由那个神衍生出来的地狱。
这就是我们和罗马公教力量体系上的差别。”
陈鹿思：“……”
“你刚刚问什么叫黄泉性质改变，这就是黄泉性质改变……简单来说就是，从根本上，改变一片土地的力量体系，让黄泉变成一个由堕天使创造的地狱。”
姬莘叹了口气：“而刚刚，高丽那边的情报人员，观测到那边的黄泉支流性质发生了改变，充满了神圣气息。”
陈鹿思皱着眉头：“所以……”
姬莘接替道：“所以，情报人员怀疑是罗马公教干的，其实不用怀疑，就是他们干的，除了他们别的势力还真没能力去改变一片土地的黄泉性质。
而这件事，说实话，可大可小，如果是其他地方，比如说快要被罗马公教赶尽杀绝的古罗马神系，以及完全变成地狱的古罗马黄泉，这些地方太远了，我们管不着，其实也不是很想管。
但是，现在家门口的黄泉性质被改变了，那还是主流的支流，就不能不慎重了，因为一个不小心，万一主流也被影响了……”
说到这。
姬莘顿了顿，这才继续道：“虽然可能性极低，但那将会是一场灾难。”
“……明白了。”
陈鹿思沉默片刻，将手中的资料递了回去：“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还在进行中？我们还来得及做些什么？”
“不知道。”
姬莘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陈鹿思愣了愣：“不知道？”
“嗯。”
姬莘接过资料，轻轻扬了扬：“这份情报的传递者，还有天策府一整个情报团队，刚刚全都失去了联系。
我们的情报团队都是分两批的，还有一部分人作为后备队，不参与主要情报团队的工作，只作为备用。
而就在主要情报团队失去联系后，我启用了备用的情报人员，得到的消息是，联系不上那批人了。
不仅是联系不上那一整个情报团队，他们还发现……整个高丽国，所有赋能者，都消失了。”
陈鹿思微微一怔：“所有……？”
“对，所有。”
姬莘深吸口气：“他们因为是备用的情报人员，所以并没有太靠近高丽国，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们没有被影响。
而据他们观察，连木槿新教的赋能者……也全都消失了，无影无踪。
现在超凡领域层面，高丽国彻底空了。”
陈鹿思眉头蹙得更深了：“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黄泉性质改变，接着整个国家的赋能者同一时间全都消失，这怎么想都不是小事。”
姬莘摇了摇头：“这也是我打断你休假的原因。”
陈鹿思大概了解事态了，沉默片刻：“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刚刚和单黎紧急翻阅了一下昆仑的藏书和资料库，发现眼下的情况跟地狱的诞生有点像，但我并不敢确认，而备用的情报人员，实力都不算高，他们的阅历和实力也不允许他们更深入的调查。
所以，我想让你去高丽国一趟。
至少……搞清楚我们的情报人员到底去哪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