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长河中，林昭的身形与灵魂一直都显得虚无缥缈，但就在这一刻他明白了许多事情，原来白树就是那一根世界树的灵枝，白树承载着巨大的气运与磅礴规则，而天池军死守雪域天池，不仅仅是在守护人族的北方第一门户，更是在守护这颗白树！

兵圣、儒圣冒天下之大不韪，联手从诸天之海夺取灵枝，最终将灵枝留在了人间，为人族留住了一线生机，这件事做得何等壮哉？！

这一刻，少年甚至有些想哭，师兄和秦先生，真的是太好了。

……

眼前开始恍惚，秦岁寒轻轻一推少年的肩膀，顿时林昭与秦先生一起走出了光阴长河，出现在了书肆的小院里，依旧空中朔雪纷纷、寒风彻骨，而院子里的白树，苍白枝叶如旧，并没有因为冬天到来而掉了太多树叶。

每一片树叶，均是一缕天道气运。

“秦先生！”

林昭转身，冲着读书人行了一个儒家作揖大礼，道：“为天下人，谢先生！”

“嗯。”

秦岁寒巍然而立，安然受之。

他微微一笑，看着眼前这个一袭戎甲的少年，笑道：“在以后，或许天下人也会谢谢你林昭的接下来的所作所为的，对吗？”

林昭禁不住有些动容，仿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先生。

“林昭啊……”

秦岁寒指了指不远处，道：“今天我烧了一锅小鹿肉，楚帅送来的，你要不要陪先生喝杯酒？”

“好！”

林昭虽然吃过饭了，而且军中有禁酒令，但陪秦先生喝酒，这事情当仁不让，而且也绝不会有人追究自己喝酒的事情，陪儒圣喝酒，谁敢追责？

……

外面朔雪纷飞，屋里一片暖意。

小鹿肉下面犹有炭火，咕嘟咕嘟作响，林昭也不客气，身为八境武夫，食量不是一般的大，与秦先生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这一天，读书人也变得意气风发起来，一样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他与少年相处，轻松得很。

“窗外四年寒冬，也该大地回春了。”

秦岁寒看着外面，笑问：“知道为什么天下寒冬？”

林昭皱了皱眉，抬手指了指上方。

“嗯。”

秦岁寒轻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要惩罚人间呢~~~”

林昭笑笑：“一群蝇营狗苟之辈。”

“说得好！”

秦岁寒笑道：“当为了这句话而喝一杯！”

“好嘞秦先生！”

林昭一杯接一杯，喝得有些醉了，他没有想到的是，去年的大年夜是跟小石头、郭冬阳守岁的，而今年……居然是跟秦先生在这里喝酒，还是一样的开心啊！

……

两人一直喝到了凌晨，这时候不得不走了，妖族随时可能吹响南下的号角，如今已经是新年了，林昭对于前线一事丝毫不敢怠慢。

“秦先生，我该回营了！”

少年整肃衣甲，将一袭斗篷给披上了，抱拳道：“今年过年能跟秦先生喝酒，很开心啊！”

“嗯。”

秦岁寒披着一袭灰白披风送林昭，到了门口，他欲言又止，过了一会才说：“林昭啊，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嗯？”

少年牵马回头：“秦先生有什么话，尽管说。”

“你可愿……”

秦岁寒道：“做我秦岁寒的学生？”

“啊？”

少年一愣，一脸的腼腆与难为情，道：“我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希望能成为先生的弟子，想跟着先生一起读书、做学问，可是……我已经有师门啦，三师兄和二师姐那边……我也担心师尊会生气嘛，所以……对不起啦，秦先生……”

“哦，也没关系的。”

秦岁寒摆摆手，笑道：“去吧，路上小心。”

“嗯！”

少年策马而去。

秦岁寒则一声唏嘘，略微有些失落。

“啧啧……”

墙头上坐着一位老郎中，喝了口药酒，笑道：“堂堂儒圣想收弟子，结果还被人家给拒绝了，哈哈哈哈哈哈~~~老秦啊老秦，你怎么就混到这副田地了呢？”

秦岁寒温和一笑：“老家伙过来喝酒？跟我一起守岁？”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