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当系统成灾
首席配角系统、万物有缺系统、厨神系统、情绪系统、好为人师系统、神豪系统、广结善缘系统……
脑海里弹窗一个接一个往外跳。
林白一阵阵眩晕，脑袋就像中了病毒的电脑，不断有程序加载进来，以至于他对外界的反应都迟滞了许多。
什么玩意儿？
这是金手指？
千手观音的手吗？
要么不来，一来来这么多，这是把他玩死的节奏啊！
……
“林兄，林兄……”
一声声呼唤把林白从宕机的状态唤醒，他转动僵硬的脖子，对上了一双充满关切的眼睛，瞳孔中的景象渐渐由模糊转为清晰。
不过，脑海里依然混乱一片，弹窗一个接一个往外跳。
“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要请个郎中吗？”一个头戴纶巾，一袭青衫的书生把手摸向林白的额头。
“劳罗兄关心，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妨事。”林白努力适应着即将崩溃的大脑，闪身避开他的手，颤抖着端起旁边的茶杯，艰难的呷了一口。
苦涩的茶水落腹，林白脑海里的系统加载完毕，超负荷运行的CPU瞬间空闲下来，他彻底缓过了神。
或许系统们意识到同时运行会导致身体崩溃，大多数的系统加载完成后，便归于了沉寂。
只剩下四个系统仍处在活跃的状态，分别是万物有缺系统、情绪管理系统、首席配角系统、厨神系统。
感受着活跃在脑海里的四个系统，以及潜藏在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的其它系统，林白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好的金手指派送，怎么感觉像是被侵犯了！
这特么算流氓软件还是金手指？
林白读过万卷书，自然知道作为著名金手指的系统，足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人送上人生巅峰，人前显圣，成为光鲜的社会蛀虫。
但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因为金手指而困扰。
系统全家桶？
这么多系统全力运作，恐怕九九七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福报……
……
林白浏览关于四个系统的描述：
万物有缺系统：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事务，有缺陷才是万物常态，你要让所有人学会接受缺陷，习惯遗憾。
有缺？
断臂维纳斯吗？
狗屁系统！
林白腹诽，他追求了二十多年的完美，力争走的每一步都细致无缺，才在大学毕业后拥有了一个相对成功的人生。
如果不是突然穿越，他的后半辈子大概率会衣食无忧，生活的应该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幸福。
追求完美已经成了他的生活态度，凭什么去习惯缺憾？
发明这个系统的人指定有什么毛病。
情绪管理系统的：当你学会调动别人的情绪，你就是世界的主宰。喜怒哀乐羞恐惊，去深入领略情绪的奥妙吧！
和万物有缺系统不同，林白倒是认同这所谓的情绪管理系统，的确，当你能轻易左右别人情绪的时候，做事的时候的确会事半功倍。
首席配角系统：不为福始不祸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
给自己找一个老大，老二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存在。
屁！
林白生活的时代，要么人人争先，所有人展露出不一样的个性，恨不得老子天下第一；要么躺平，咸鱼至死。
当老二？
这样的系统简直是开历史的倒车。
R了狗！
厨神系统是几个系统里面看起来最正经的一个，但林白是一个穿越者，好不容易才搞清楚了这个世界的构造！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存下去已经很艰难了，学文当官，学武安身才是正途，当个毛的厨神……
……
没错。
林白是一个穿越者。
七天前，他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陌生世界，这个世界的社会结构类似于古华夏朝代的综合体，有医馆、有酒肆、有客栈、有镖局、有怡红院、有官府……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世界有武功，有妖精，而且，很有可能有仙术……
所以，这里人们的生活更加艰难。
穿越到这个世界，林白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好不容易摸清了世界构造，靠着地球上掌握的牛逼的社交手腕，跟一个叫做罗从文的书生搭上了线，解决了吃喝的问题……
他是个不甘于平凡的人，穿越之后，一切从头开始，没想着怨天尤人，弄清楚所处的环境，林白迅速为自己规划了新的人生，准备借罗府当踏板，利用地球上的知识重新走上人生巅峰。
谁料想，所有的规划刚起步，金手指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冒出来了，来的波涛汹涌，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
【让十个人体会到残缺之……奖励：《九日真经》·残。】
【收集一份针对你产生的单纯情绪；奖励：精神一。】
【为自己找一个大哥；奖励：气运1。】
【首先你要开一家饭店；奖励：白银10两。】
四个系统的初始任务，看起来同样不太正经。
尤其是万物有缺系统，不仅发布的任务不完整，连奖励都是残缺的……
简直日了狗。
残缺之什么？
之美？
之祸？
任务内容少几个字也就算了，不影响理解意思，无伤大雅。
但给出的奖励从九阳真经缺成了九日真经，还是个残本，这就有点过分了。
九日真经残本能练？
这是缺什么？
这特么是缺德！
……
“情绪什么的应该最好调动吧！”
静下心来，林白还是决定做一做系统任务。
有金手指不用是傻子。
在这个妖魔横行的世界，他一个普通人，总要有些技能傍身，比起来自己努力，金手指显然来的更快捷。
四个初始任务中，情绪系统最容易开展。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他上哪儿去给自己找个大哥？
开饭店需要氪金。
让别人体会残缺什么的暂时也没头绪。
比较之下，调动情绪就简单多了，成本最低。
……
于是，林白把目光瞄向了对面的书生。
书生叫罗从文，家境富裕，考过了府试，拥有了童生的名额，明年再过了院试，就成了一名正儿八经的秀才，在官面上有了身份。
可这读书苗子却长了一颗侠客的心，终日里想着惩恶扬善，杀妖除魔，偏偏又不耐烦学武，打熬身体，而是痴迷寻仙访道，不务正业。
正是这性格，让林白钻了空子，一段《倩女幽魂》，书生艳遇女鬼的故事，让他代入感十足，沉迷的欲仙欲死，把林白引为了知己。
“林兄，既然不打紧，咱们不如接着讲宁采臣？”罗从文搓了搓手，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
“嗯！”林白打量着罗从文，考虑着为任务寻找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小倩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树妖姥姥和燕赤霞谁更厉害，他是不是要拜燕赤霞为师了？”罗从文没有察觉林白的异样，扯了张椅子，坐在了林白的对面，丢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林白沉思片刻，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别急，我们慢慢说。”
“对，对，慢慢说。”罗从文忙不迭的点头，“宁采臣后来怎么样了？”
片刻的功夫，林白心中已然打定主意，笑笑：“罗兄，竖起耳朵，后面的故事可就精彩了。”
罗从文端坐。
停顿了一下，林白看着竖起耳朵的罗从文，绘声绘色的道，“却说那日，宁采臣遭遇了女鬼聂小倩，夜色三更，被貌美的女鬼撩拨了一番，不由的心中荡漾。
少年慕艾，脑海里全是女鬼顾盼生姿的影子。但被大胡子燕赤霞告诫了一番人鬼殊途，自然不舒服，早早的便回了自己屋，满腔期待的聂小倩光临。
但他终究是一介书生，这几日遭遇了许多事情，劳心伤神，不消片刻，便沉沉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一阵响动，惊醒了宁采臣……”
罗从文眼睛一亮，身体不自觉的扭来扭去：“小倩找上门来了？”
“罗兄别急，听下去便是。”林白轻笑一声，“宁采臣借着月光，定睛一看，却是住在隔壁的燕赤霞，他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刚开口问‘燕大侠，半夜前来……’。
话没说完，燕赤霞须发皆张，双目通红，好似中了邪一般，狞笑着朝他扑了过来，边扑边道：‘小书生细皮嫩肉，与其便宜女鬼，倒不如便宜了老子……’
一言既出，宁采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变，惊呼一声，闪身就要躲避。可一介柔弱书生，哪里会是浪迹江湖的剑仙的对手，身形刚动。
只听一声‘定’。
燕赤霞使个定身法，宁采臣身体再不受自己控制，没看到燕赤霞有什么动作，他身上的青衫已然不翼而飞……
燕赤霞不由分说，欺身而上，一声惨呼响彻兰若寺，夜鸟惊飞无数……”
一出黑化加料改编版倩女幽魂从林白的口中娓娓道来。
兰若寺里。
天雷勾动地火。
不知道多久没洗澡的臭道士燕赤霞惨无人道的弄哭了柔弱书生宁采臣……
“……”罗从文的表情从期待渐渐转为了呆滞，随后变成了满脸通红。
他痴迷修仙，代入是宁采臣，林白的故事让他宛如身临其境，但这次的情节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那种感觉就像是看《神雕侠侣》正入迷，小龙女突然遭遇了尹志平，一只苍蝇卡在了喉咙里，恨不得当场刀了作者。
何况。
这次拥有小龙女遭遇的是主角，他代入的主角。
林白讲的越精彩，罗从文就越不自在，一想到宁采臣被一个大胡子七进七……
一阵阵恶心感就从嗓子里涌上来！
罗从文单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打断了林白：“够了！”
林白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
他的脑海里传来任务完成的提示：【收集到一份针对你产生的愤怒情绪；奖励：精神一（已发放）】。
002 刀了你的梦想
这才哪儿到哪儿？
林白暗笑。
看吧，就说情绪什么的最好调动了，尤其这怀揣梦想的单纯小书生，只管对着他的梦想下刀子，一刀一个准！
随着奖励（精神一）发放，林白好似喝了一罐红牛，精神立刻振奋了许多。
穿越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效果立竿见影。
奋斗什么的太拉了，金手指和穿越者才是绝配！
“林白，我把你引为知己，何故编排故事如此羞辱于我？”罗从文双目通红，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显然气愤到了极点，他瞪着林白，沉声道，“你知道罗家在甲木城的地位，完完整整的把原来的故事说给我听倒也罢了，再胡乱编造，我让你连罗府都出不去。”
讲个故事，还被限制人身自由了？
古代没人权吗？
了解过社会构造的林白知道，罗从文说的是事实，至少在甲木城内，罗家的少爷的确可以横着走。
但林白怕吗？
怕他就当初不进罗府了！
何况他现在还有了金手指。
富贵险中求。
……
【开启负面情绪支线，收集十份针对你产生的负面情绪；奖励：精神三；】
初始任务完成，情绪系统紧跟着就推出了后续任务。
看着恼怒的罗从文，林白抱拳：“罗兄……”
罗从文还没从刚才的故事中缓过神儿来，冷声打断了他：“不要叫我罗兄，一个说书人，有什么资格跟我称兄道弟。”
“我不是说书人。”林白从容的道。
“你还能有什么大的来头不成？”罗从文嘲讽道。
林白好整以暇的敲击着桌面：“我是令尊找来的。”
“我爹？”罗从文愣住了。
“唉！”林白点头，悄无声息的完成了一个伦理哏，继续道，“罗大少，你不觉得我出现的有些巧合吗？”
罗从文看着林白，陷入了沉思，随后，脸色突然变得不好看了。
林白叹了一声：“罗兄，你明年就要院试了，却终日里不务正业，只想着寻仙访道。罗老爷子担心你继续下去误了前程，所以找我来劝劝你。”
罗从文冷哼：“所以，你就编排了一个故事来恶心我？”
“这不是故事，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宁采臣被发现的时候，后面……惨不忍睹……”林白闭上了眼睛，好似不愿回忆那凄惨的画面，叹道，“罗兄，寻仙访道并不像话本上那么美好。修行有成的人不一定有道德。成仙之前，他们首先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像罗少爷，将来真的修行成功，就会忘记你的爹娘吗？”
罗从文沉默。
“显然，并不会。”林白摇头道，“修行界资源有限，为了抢夺有限法宝药草、争夺有限的仙缘，弱肉强食才是修行界的常态。
长生本来就是人的究极贪念。修行人若真的清静无为，就该自然而然的生老病死，就不会想着谋长生了。
求长生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谋求长生的仙人比凡人的欲望更强烈。凡人争抢资源，碍于自身弱小，还能克制，但修行者有远超常人的本领，为什么还要克制的自己的欲望。
罗兄，万贯家私在修行者眼中算什么？
假设你真遇到了剑仙，凭什么认为他会格外优待你？醒悟吧！大部分的时候，宁采臣的下场，才是你们这些懵懂无知的家伙最终的结局。”
“我不信。”罗从文的表情有些狰狞。
“我这里还有更多的修行界秘闻。散发着恶臭的僵尸披上画皮诱惑书生，趁书生意乱情迷之际，把他剥皮挖心。妖魔化身成为佛陀，设局陷害青年修士，吸取他们的阳刚之气……”林白随口编了几个小标题，小书生每每沦陷在了色这把刮骨钢刀之下。
“不要说了。”罗从文看着林白，面无表情，“你走吧！告诉老爷子，我道心坚定，不会回头的。”
小样儿！
刚才不是想把我扣下呢！
这就主动赶我走了？
就这点智商？
换做一般人，就坡下驴也就离开了。
但林白并不是一般人。
他有着穿越者的骄傲，艺不高人也胆大。
凝视着罗从文，林白继续扮演着他虚构出来的身份，苦口婆心的道：“罗兄，听我一句劝，修行界水太深，不适合你，苦读赶考才是正途，一个书生成日里想着修仙，比做买卖还让人笑话，极有可能还会像宁采臣一样被糟践一番，最终死于非命……”
“滚！”罗从文气急败坏，用力把茶杯砸在了地上，指着林白，嘴唇都在哆嗦，“我让你滚，没听到吗？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来自罗从文的愤怒，+1】
接连有收获，林白更不会走了，他固执的看着罗从文：“罗兄，我不能走。我在罗老爷那边立了军令状，不劝动你不能走，不然罗老爷不给我酬劳。咱们还是接着讲修行界的事情吧！
重症需要下猛药，你之所以向往修仙，是因为对修行界不了解，我还知道许多悲惨的修行人的事，咱们慢慢讲给你听……”
仿佛被戳了肺管子。
罗从文黑着脸，把衣袖里摸出了一张银票，递到了林白眼前：“拿着钱，滚！”
【来自罗从文的愤怒，+1】
“罗老爷答应我的是一百两。”林白看着银票，眼皮都没眨一下。
刷！
又是三张银票，五十面额。
“两百两。”罗从文不由分说，把银票塞到了林白手里，咬牙道，“拿着银票，马上消失。”
这不，开饭店的钱有了！
林白笑笑，施施然把银票揣进了兜里，再次向罗从文抱拳：“罗兄果然道心坚定，令人钦佩，林某就此别过。买卖不成仁义在，日后罗兄还想听故事，随时来找我！”
说完。
林白起身向外走去，情绪系统再次收获了一份来自罗从文的愤怒。
……
林白心情很好。
金手指带来的奖励到在其次，关键是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林白之前的计划可没有这么勇猛刚进，是真打算和罗从文打好交道，徐徐图之的。
毕竟。
穿越者的命只有一条，浪没了就真没了。
但系统上身后，只是简简单单发布了几个任务，硬生生把他逼成了一个激进的冒险分子。
最关键的是，还成功了。
不仅完成了任务，还把后续启动资金也搞到手了……
甜头来的措不及防，极大的腐蚀了林白坚定的意志，让他迅速沉沦在了金手指带来的美好之中。
林白并不担心东窗事发，一心修仙的罗从文和他老爹的关系并不好。
理论上，小书生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找他爹求证的。
退一步讲。
即便骗钱的事真的露馅了。
林白相信他也有办法应对。
通过罗从文的实验，他发现系统任务操作起来挺简单的。
说不定罗从文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成长为罗家惹不起的大佬了！
不得不说。
金手指就是能带给人足够强大的自信心。
……
一个个家丁兴高采烈的从林白的身旁匆匆跑过，似是出了什么大事！
林白拉住了一个护院：“发生了什么事？”
护院认识林白，知道他这些天根自己少爷混在一块，不敢怠慢，停下了脚步，恭敬的道：“回公子的话，大家都去看淫贼。”
“淫贼？”林白愣住，古代大白天也有这玩意儿？
看林白不明白，护院耐心的解释：“公子近些天没有出门，不晓得外面的情况。这两天，城内发生了许多怪事，有人家的鸡无缘无故被人砍死了，有人从城楼上跳下来摔死了，还有人在大街上非礼大姑娘小媳妇儿，搞得人心惶惶，城内的捕快都忙疯了，到处抓人。这不，刚才又抓住了一个……”
什么情况？
林白愣住了。
又有新的穿越者，还是别人也有系统了？
他不得不作出如此联想。
毕竟。
他七天前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今天更是被数不清的系统上身了！
护院所说的怪事，穿越者和系统持有者都能干的出来。
系统指不定派发什么任务，不管不顾的去做，举止看起来绝对就像是神经病。
护院看林白呆呆的不再问话，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后退了几步，转身向院外跑去看热闹了。
林白回过神儿，快步跟上，在罗府的三天，他似乎错过了许多事情。
如果外面那些搞事的家伙真的是同类，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无论同类的遭遇是好还是坏，对他以后的发展都有非常高的借鉴意义，至少可以让他少跳很多坑。
003 我能听到玩家的心声
街道上熙熙嚷嚷。
形形色色的人都从家里跑出来看采花贼的模样，大街上比过年还热闹。
捕快吆喝着维持秩序。
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人被锁链锁着，面对众人的指责咒骂、投过去的泥块、烂菜叶，淡定从容，嘴角偶尔还露出一抹微笑，并不把被抓住当一回事。
透过人群的缝隙。
林白看向被抓住的年轻人，一扫之下，不由愣在了当场。
他的头顶上，赫然悬浮着一个亮闪闪的名字【玉猫】。
“什么鬼？”
林白眨了下眼睛，重新看向那人，名字依旧在。
围观的人对他头顶的名字视而不见，关注点仍然在他耍流氓本身上面，指指点点，嬉笑怒骂。
玩家？
林白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向四周看去。
果不其然。
拥挤的人群中，同样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头顶上有名字，分别是【烙米】和【粳米】。
林白深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挤到了两人身边。
……
“……令人迷醉的游戏，每一个NPC活灵活现，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难以想象，底层运算多强大，才能支撑起这样一个逼真的世界！”
“科技无极限，你永远无法形象上面那群科学家能造出什么样古怪的东西。玉猫那个傻哔~，早有人试出了NPC的底线，还要去作死。被官府羁押期间除非删号，不能下线，有够他受的了……”
“没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关不了两天就出来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就是想进监狱。”
“为什么？”
“如果游戏以真实世界为蓝本，那么，监狱还有另一个称号，叫做超级人才市场，里面极有可能隐藏着许多强大的NPC，学到许多外面学不到的东西，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内测者的水平。”
“他要混邪道？”
“或许吧，这游戏和以往的不一样，需要自己去探索，不能用以前的经验来推导……”
“烙米，后面有个傻哔~NPC一直偷看我们？”
“被你的美貌吸引了吧！”叫【烙米】的人笑看了林白一眼，无所顾忌的道，“你不会认为他能听到我们私密频道的谈话吧？”
“说不定他看上的是你，那家伙根本就没拿正眼看我，我觉得他像个G，游戏宣传以真实世界为蓝本打造，里面可是什么人都有……”
……
你才是G。
你全家都是G。
林白暗骂了一声，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真的是玩家！
他穿越到了一个游戏世界？
怪不得这个世界的城市名字总感觉那么别扭，甲木城，乙木城，丙火城……
如果是游戏世界，那这些名字就再正常不过了。
可这真的是游戏世界吗？
空气在流动，各种各样的美食，山石、树木栩栩如生，拔断了野草还有汁液流出来。
女人身上的脂粉味，男人身上的汗臭味，不刷牙散发出来的口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家庭、职业、喜怒哀乐，受伤了会流血，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
如果游戏能制作到这种程度，那制作游戏的人该有多可怕？
运行这样的游戏需要多强大的服务器？
地球有这样牛笔的游戏公司吗？
最关键的一点！
如果这是一款游戏？
他算什么？
如果他是玩家？
为什么没有属性面板，连退出的选项都没有？
如果他是NPC？
他分明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一个外来者，而且他可以看到玩家的名字！
而且，那些头上顶着名字的玩家，同样把他当成了NPC。
一个介于玩家和NPC之间的穿越者？
头疼！
……
林白对游戏玩家并不陌生，大学四年，他是在游戏的海洋中游过来的。
端游、页游、单机等什么样的游戏都接触过。
玩家在游戏世界干过的事情，他十有八九都干过。
跳城墙、杀别人的鸡、光天化日捉弄妇女……
一切怪事顿时有了合理的解释，玩家干出这些事情来再正常不过了，比系统拥有者还合理。
游戏中，玩家除了被游戏规则制约，完全不受法律和道德的束缚。
无限复活，有经验值就能飞速成长，在游戏世界干的所有事情，不会对现实有任何影响……
拥有这些前提，玩家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游戏中做任何事情，自由的释放天性，比林白给罗从文讲的仙侠故事中的修仙者的作风还要狂野。
无限成长，你敢亮血条，他就敢伸刀子，行为不可操控，不可预测，氪金变强，为了满足自己的破坏欲和创造欲，为了经验条，他们可以做任何事情……
这就是玩家。
这就是第四天灾。
……
看看身前的两个玩家，再看看依旧在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们。
林白心中五味杂陈，穿越的世界被玩家进入，再没有比这更荒诞可笑的事情了。
遇到玩家，穿越者的优势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有系统又能怎样，他只是一个人，玩家的数量不知道有多少……
想想玩家一波一波的把他当BOSS刷，林白就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活见鬼！
两个玩家的谈话在继续，并不顾忌身旁林白的存在。
私密频道的聊天给了他们足够的底气。
……
内测不删档、自由度高、真实世界为蓝本开发的游戏，没有游戏指导和攻略，全靠自己去发掘游戏的奥秘……
越来越多的游戏内容从两个玩家口中跳出来。
林白努力搜集所有有用的信息。
三天。
第一批内测的玩家进入他们的世界三天，比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晚了几天。
林白不相信两者之间没有联系。
毕竟。
他身上的系统全家桶同样来历不明。
当一个活生生的世界突然变成了游戏世界，林白本能的对周围的一切存疑。
不过，他当前所能收集到的信息太少了，完全无法向后推演。
是阴谋还是命中注定，都无从界定。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和玩家一样，同样处在摸索阶段。
如今，他生存都是问题，比初期的玩家还困难，考虑那些有的没的，显然为时过早。
也许。
暂时扮演好这个特殊NPC的角色，才是探知真相的唯一机会。
退一步讲。
利用身上的系统成为一个BOSS，也比糊里糊涂的当一个不明真相的普通NPC要强。
可以看穿玩家和普通人的区别，听到玩家的私密谈话，足以让他活成了一个人间清醒。
玩家会升级，现在他们会被捕快擒住，被周围的民众扔鸡蛋。
但以后等级高了，再回头面对这些NPC，估计可以一扫一大片。
难保不会有恶趣味的高等级玩家，回来找这些新手村NPC的麻烦，所以，他必须随着玩家一起成长，还要保证比玩家跑得快。
玩家通过刷经验升级。
林白自然可以通过系统奖励升级，那狗R的九日真经，到时候说不得该练还是要练。
不想当BOSS的NPC，不是一个好NPC！
要当就当一个永远无法被打败的BOSS。
无穷的动力从林白的体内迸发，他重新为自己的人生制定了方向。
低调？
不可能的！
从系统上身的那一刻，低调就永远和林白无缘了。
……
当世界不再是自己认知中的世界，林白再次审视任务的时候，已然挂上了不同的心态。
还有什么比跟在玩家身边更能了解他们的动态呢？
玩家们迷信于以往的经验，不认为有NPC会知道他们的对话。
这些家伙对林白来说就是透明的，没有任何秘密。
回想游戏中任务NPC的做法，再结合两个玩家关于游戏的推测，林白自信的走向了两个玩家。
玩家拥有异于常人的思想，不能把他们当平常人。
两个玩家停下交谈，奇怪的看着向他们走来的NPC。
“这家伙想干什么？”【烙米】道。
“鬼知道，刚才就觉得他不对劲儿。”【粳米】道，“任务NPC？”
“游戏的任务不是要靠我们主动触发的吗？”【烙米】道，“这世界的NPC并不喜欢和陌生人交流吗？”
“过来了。”【粳米】道。
“两位，能和你们说几句话吗？”林白深吸了一口气，犹犹豫豫的问。
“当然。”【烙米】神色一凛，给【粳米】使个眼色，笑道。
林白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喜，双手不自觉的搓动：“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我祖传看相之术，刚才观察了你们许久。发现你们两个命格有些特殊，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注定一飞冲天，飞黄腾达的龙凤命格。说实话，我以前从来没有在身边的人身上见过这样的面相……”
看着眼前絮絮叨叨的NPC，【烙米】和【粳米】对视了一眼，【烙米】道：：“这家伙是骗子？还是真看出什么来了？”
【粳米】笑道：“骗子不是更有趣吗？也许是个特殊的NPC呢，听他怎么说。”
听着两个玩家肆无忌惮的对话，林白脸上不动声色，语气却越发的窘迫：“……可能你们会觉得我是骗子，或者跟你们开玩笑。毕竟，我看起来也不像是个算命的。
但我实在忍不住，你们的命格太奇特了，简直就是人中龙凤，我担心错过就再也找不到这个机会了。那种感觉就像早生几十年，一定要和未发迹的城主交朋友。现在你们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这是我人生转变的契机，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林白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些本土信息，借以掩饰自己的身份，给两个玩家制造错觉。
如果对方是正常人，这一套说辞不被揍就不错了，但玩家是正常人吗？
显然不是。
【烙米】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跟你们混。”林白看着【烙米】，目光灼灼，语气恳切，“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认你当大哥。你们看起来像外乡人，在甲木城，你们有什么不方便做的事情，可以找我来做。当然，你们有什么好处，也别忘了我，当你们飞黄腾达的时候，稍稍提携我一把，可以吗？”
“当然。”【烙米】痛快的答应了下来了。
没有玩家会主动拒绝一个送上门的自带剧情的NPC，哪怕他是个骗子，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后续任务？
即便没有，游戏内测时期，带一个仆从，或者收一个宠物，难道不拉风吗！
而且，他极有可能是东洲区第一个收到NPC小弟的玩家，回头发到论坛上，指定羡煞一大片人。
“真的吗？”林白惊喜的看着面前的【烙米】，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当然。”【烙米】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肯定的点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兄弟。”
“大哥。”林白激动的看着眼前的玩家，声音微微发颤，节操碎了一地。
“兄弟。”【烙米】伸手拍了拍林白的肩膀，相见恨晚。
林白：玩家比土著好唬弄多了，老子的任务有着落了。
【烙米】：开局收NPC当小弟，老子要发达了。
004 大哥的作用是什么
【认一个大哥，任务完成。奖励：气运1。（已发放）】
随着两人相认，林白脑海里首席配角系统的初始任务打上了对勾。
原来不用义结金兰？
这么随意的吗！
我都还没告诉他名字呢！
天下人只知道第一，老二不配有名字？
林白的眼皮跳了几下，在心中疯狂的吐槽。
气运加一，他并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想想也对，气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具现出来就太魔幻了，总不能走到哪儿都带着紫气东来的效果吧！
地球上，类似朱元璋那样开国皇帝之类拥有大气运的人，成功的道路上，估计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不过。
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之类的巧合应该是少不了的。
……
【日常任务：默默无闻枉为大哥，跟着一个怂货能不会有前途，大哥飞的越高，你的收益越大，做一件帮大哥扬名的事情。奖励：气运1。】
任务一个接着一个，新跳出来的任务让林白嗤之以鼻。
认大哥的初始任务这么轻易完成，让林白意识到，他脑海中那些系统对任务结果的审查并不严禁。
而且，他找到了刷任务的捷径，倒不介意这些看起来无厘头的任务推送了。
扬名？
太简单了。
林白看着眼前的便宜大哥，真诚的道：“大哥，你信我吗？”
“当然。”【烙米】微笑，敷衍道，“咱们是兄弟吗？”
“好兄弟，一辈子。”林白认真的点头，“大哥，相信我，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圣人说的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阁下好文采！”【烙米】眼睛一亮，还没从圣人语录中回过神儿来。
连孟子语录也没听过，果然不是地球人，之前的猜测成了真，林白猛地后撤了一步，惊讶的看着两人，高声喊道：“什么，你们要劫狱？”
“……”【烙米】。
“……”【粳米】。
“你们和那调戏妇女的歹人是一伙儿的？”林白声色俱厉，指着两人，把愤怒表现的淋漓尽致。
刷！
围观群众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射了过来。
尼玛！
【烙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粳米】瞪大了眼睛。
【来自烙米和粳米的恼怒，+2】
风吹草帽扣鹌鹑。
系统任务之间竟然还能联动！
林白精神一震，来不及想那么多，朝【烙米】眨了下眼睛，压低了声音：”跑！”
这特么什么操作？
两个玩家脑袋瓜嗡嗡的，近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听到林白的话，下意识的转身就跑。
“别让他们跑了。”他们迈动脚步的那一刻，林白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他们和采花贼是一伙儿的！”
【来自烙米和粳米的愤怒，+2】
两个玩家脚步踉跄了一下，【烙米】回头狠狠瞪了林白一眼，撞出了人群，撒丫子就跑。
跑起来是显得心虚。
不跑被抓住了解释不清啊！
NPC怎么可能听他们解释，何况还有个NPC栽赃他们……
这个世界的NPC智能程度非常高，不能用原来的游戏经验。
内测初期，他们可不想被关进监狱里呆着。
……
劫狱是天大的事。
捕快们本就被玩家们搅合的焦头烂额，监狱里关了一堆闹事的家伙还没有处理，竟然还有同伙想劫狱！
简直是撩他们的虎须！
“刘虎，宋金，拿下他们。”
一声令下。
两个捕快拔刀追了上去。
“协助抓贼，城主重重有赏。”混在人群中的林白唯恐天下不乱，在人群中紧接着喊道。
一句话。
看热闹的百姓们也加入了追捕的行列，毕竟，那两个歹人看起来柔弱可欺，手里连个凶器都没有。
人群后面。
被捕快锁着的【玉猫】一脸懵逼，瞪着逃跑的两个玩家，嘴角剧烈的抽搐了几下：“这特么谁啊！老子只想进监狱一日游，劫个毛的狱啊！打算让老子把牢底坐穿吗？”
……
祸祸了新认的大哥。
林白随着人群跑了一阵，找个机会退了出来，他必须重新审视这个世界，规划未来的人生。
如果世界是一款游戏，NPC死掉后会不会刷新，游戏出现BUG会不会修复？
这都是他必须考虑的问题。
毕竟。
他虽然是拥有系统的穿越者，但看起来更像是NPC。
他死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刷新？
被刷新会不会保留自己的思想？
还有，他身上的系统是游戏安排的，还是和他一样，是外来的？
如果是外来的，他被发现后，会不会被GM清除？
死亡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
一系列问题摆在了林白的心头。
未来再次充满了不确定*******运行机制不明，林白判断不出更多的事务，相对于整个世界，此刻的他就是一颗微小的尘埃。
他讨厌这种被裹挟的感觉。
“活着吧！”
最终，林白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既然不能确定死后会发生什么事，那就活着。
一直活下去。
哪怕是游戏世界，痛快的活个百八十年年，他的人生也就够本了。
……
沿着街道向前走，林白思绪万千，顺带着观察城市中的情况，寻找其它的玩家。
走了一路，周围都是正常人。
看来内测的人数并不多。
当然，也有可能是玩家闹得太过分，都被捕快抓起来了。
在坑新认的大哥这件事，林白倒是没放在心上。
那叫坑吗？
那是给大哥扬名……
正如玩家们在探索一款新游戏怎么展开，坑大哥同样是林白在试验系统的底线。
众所周知。
成长起来的大哥是少数，中途夭折的更多，吕布还换了三个爹呢！
哪怕是金牌配角，也没道理一个大哥跟到底。
如果系统死板必须对一个大哥从一而终，那他不介意把大哥一直坑下去，傀儡大哥也是大哥！
……
首席配角系统：
【大哥必须有实力，让你的大哥学一门特长（未完成）；奖励，气运3。】
情绪系统：
【搜集十份针对于你负面情绪（7/10），奖励，精神三；】
……
万物有缺系统和厨神系统的任务还没有动静。
现在为止，林白从完成的任务中收获了2气运和1精神。
他体会到了精神的好处，气运没有具体体现出来。
不过。
林白也没指望起始任务给的奖励能让他立地成圣。
凡事都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他已经干脆利落的完成了几个任务，算是开了个好头。
……
林白正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向前走，去抓【烙米】两人的捕快和热心群众们三五成群的走了回来，并没有看到两个玩家。
林白拦下一个人，问：“抓住了吗？”
“别提了，拐了个弯两个人就不见了。”被抓住的人不无惋惜的道，“江洋大盗肯定有特殊的本领，要不就是有人接应。甲木城混进了江洋大盗，这世道不太平了啊！”
说着。
他摇摇头，从林白身边错身走开。
林白愣了一下，哑然失笑，下线了啊！
虽然不知道这款游戏的下线，上线原理是什么，但无疑，下线是玩家们躲避追杀的保命利器，想真正抓住一个玩家并不容易。
还得找机会弄清楚玩家下线的方法才行！
005 上风上水好地段
甲木城很大，内测期间玩家少。
林白不再浪费时间继续寻找玩家，而是转身走向了牙行。
游戏和现实的时间比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如果时间是一比一，那他就占大便宜，毕竟，玩家不可能长时间在线。
但不是的可能性更大，没有任何一款游戏会把时间调配的和现实一样，一天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所以，他不能把时间耗在跟玩家捉迷藏上面。
想在这个陌生世界美好的生活，他必须保证自己比玩家成长的更快。
系统是他成长的唯一捷径。
因此。
系统任务的优先级一定要调到最高。
……
半个时辰后。
林白站在了铜雀巷深处的一间店铺旁，默然无语。
店铺是个二层楼。
两层的面积加起来也就八十平。
用来做饭店，着实有些小。
面积小也就罢了，偏偏它看上去还很残破，大门被蜘蛛网封住了，阴森森的看上去颇有年代感。
最关键的是，它所处的位置超级偏，在这个繁华的城市，它的周边竟有些荒凉，距离它最近的店铺也在两百米之外。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里都不适合开一件饭店。
“公子，这么大的店铺才卖一百两，你赚大发了。”牙行的小伙计揣着手站在林白的边上，脸上挂着殷勤的假笑，“不是我跟你吹，也就是我们牙行，才有这么优质的存货，换到别的牙行，你的钱顶多租一间店面，还不一定够用。在我这儿，同样的钱，地皮都是你的，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别看它现在破，那是因为还没收拾，你稍微用点心思装潢，不比回宾楼差。俗话说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懂得经营，有的是客人光临，看门前这块荒地，找人清理一下，停七八辆马车不成问题，甲木城哪家酒楼前面有这么宽阔的自用地……”
事出反常必为妖。
牙行的小伙计越是卖力推销，林白就越觉得这店铺有问题。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指望他们不坑人，才是他脑袋被驴踢了。
但谁让他囊中羞涩呢，两百两银子看上去很多，用到生意上，还真不够。
“就它了。”林白打断了絮絮叨叨的小伙计。
“什么？”牙行的小伙计愣住，旋即喜笑颜开，“好嘞，公子稍候，我这就找人转让地契。”
“别忙。”林白道，“地契不着急，还要劳烦小哥找些木匠、铁匠之类的匠人，我要把小店重新修葺一番……”
贪小便宜吃大亏，林白明白这个道理。
但现在，他的需求不一样。
如果这是正经的世界，林白或许会慢慢攒钱，选个临街旺铺开门做生意。
但现在，玩家和系统才是他的财富，要向在第四天灾的环境下生存下去，就必须一切以系统任务为主，怎么快捷怎么来。
时间不等人，他要抢在玩家之前成长。
而且。
厨神系统要求开一间饭店，并没有规定饭店必须冠冕堂皇，不然，它给出的十两银子的奖励跟投入比起来，连个添头都算不上，怎么可能刺激人完成它的任务，谁傻了？
归根到底，林白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固定的刷任务的窝点罢了！
所以，偏僻怎么着？
残破又怎么着。
有个门脸，哪怕里面只有一张餐桌，也可以叫做饭店……
……
好不容易把这偏门的店铺卖出去，小伙计收了个定钱，便飞快的转身离开按照林白的要求找人了。
小伙计或许不明白什么叫做沉没资本，但他知道，投入的越多，客户反悔的可能性就越低。
牙行在古代起着中介的作用。
林白要求的木匠、铁匠、漆匠等匠人，小伙计很快找齐了。
小伙计相当精明，看出林白是个不干活的，连干杂活儿的都找来了，帮忙收拾卫生。
骗来的钱不心疼。
林白乐得自己清净。
二百两银子对罗从文那样的大户不算什么，但对普通的百姓，至少要不吃不喝五年才能存下来。
除了添置房产，在装修装潢上面的花费其实不太多。
……
新店前，匠人一个个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偶尔看向林白的眼神会闪过那么一丝同情，仿佛就像看一个傻子。
林白把一切尽收眼底，越发明白这店铺有很大的问题。
但他也知道，在这些人嘴里，肯定问不出什么来。
匠人和牙行有勾连，他们才是一体的，自己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但林白并不在意，有问题又怎样？
谁让他骗的钱太少了，一文钱难死英雄汉，何况，他开饭店是用来刷任务的，又不真靠卖饭活着……
……
“掌柜，你这破……咳……这店要叫厨神饭店？”木匠左右张望，看着方圆百米寸草不剩的环境，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
“当然。”林白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不要小瞧这家店，用不了多长时间，它就会举世闻名。”
木匠撇嘴，再次朝林白投来了看智障的目光：“掌柜的高兴就好。”
“牌匾做成长方形，不过，右上角要缺一块。‘厨神饭占’用烫金字，最后一个店的上面的广字头不要了，也不要上色了，对了，‘占’的口字也不要封上。”
林白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了牌匾的样子，详细的描述他对牌匾的要求。
这是他跟残缺系统学的，它能奖励《九日真经》，自己就可以开厨神饭占。
木匠听的一愣一愣的。
旁边的铁匠和牙行的小伙计也听呆了。
“掌柜，这活我做不了。”木匠呆呆愣了半晌，眉头直皱。
“手艺不行？”林白扬眉，自然而然的露出了鄙夷之色。
【来自张阿春的愤怒+1】
“和手艺无关。”张阿春沉下了脸，“做这样的牌匾，砸我家招牌。”
“张师傅，嫌弃钱少可以明说，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往，给你加一成九八五的工钱。”林白哼了一声，看张木匠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享受到了系统带来的好处，他开始追求完成任务的极致。
相对寻求积极向上的正面情绪，负面情绪太好调动了。
坚持直言不讳，坚持直抒心意。
不怕得罪人就足够了。
至于一成九八五，那是跟残缺系统学的，要不是算数太麻烦，他甚至打算说3.1415826的……
……
一成九八五？
要么加一成，要么加两成，实在不行，一成五也是个说数！
有零有整的是什么鬼？
做完后我还要找个账房专门算工钱吗？
张阿春后槽牙一阵阵发紧，看着林白，暗忖，这家伙脑袋是有什么毛病吧，活该被牙行的人坑啊！
“两成。”张阿春深吸了一口气，给出了个整数，“不许告诉外人牌匾是从我家定做的。”
“两成一三七。”林白面不改色，不惜加钱也要有零有整，“我还有其它几个要求。”
“讲。”
木匠不晓得林白是不是故意的，克制住了把鞋底子拍林白脸上的冲动。
赚钱不丢人。
他是手艺人，不跟疯子一般见识。
“店内定做的桌子也不能用标准的方形，每一张桌子要么缺角，要么中间破洞，缺的角位置最好不一样，破的洞也不要圆形。四条桌子腿不能一般高，其中一条比其它三条要短一些，凳子也一样……”林白绘声绘色的向木匠勾画他的新店装潢。
“等等。”木匠汗如雨下，看林白的眼神越发像看一个病人，“牌匾无所谓，桌腿不一样从长短，怕是不能用吧……”
“我可以垫砖头。”林白笑笑，“只管按照我的要求做出来便是，剩下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木匠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来成品的样子，痛苦的闭上眼睛，暗下决心，这套家具上面坚决不能有他们店铺的任何标记，还好这破店也不一定有人来，倒也不至于怕砸了招牌。
顾客要求的，不能算他赚昧良心钱……
交代完木匠，林白转头看向了铁匠：“铁匠师傅，劳烦你定做一批每一个豁口都不一样的碗，和每一根长短粗细都不一样的筷子……”
“……”铁匠太阳穴直突突，干笑，“掌柜，饭店的碗大多是瓷器，筷子都是竹筷，你找我不太合适。”
“铁碗结实，瓷碗我担心禁不住顾客摔。”林白赧然一笑，“竹筷子万一有人手工给撅齐了，得不偿失，提前做些预防总是好的！”
“……”牙行小伙计。
“……”木匠。
“……”铁匠。
这尼玛是开饭店呢？
纯膈应人的吧！
【来自张阿春、冯六、张树堂的抑郁，+3】
【搜集十份负面情绪（10/10)，奖励（已发放）】
【让十个人体会到残缺之……（3/10……】
……
006 适应规则才能创造规则
林白忙着装潢店铺的时候。
一个偏僻的角落，【烙米】和【粳米】悄然上线。
两人面面相觑，噗嗤一声都乐了。
“玩这么多年游戏，头一次被一个NPC逼的下了线，有意思。”【烙米】摇头道。
“阿烙，如果我们当时不下线会怎样？”【粳米】问。
“被抓住，送进监狱严刑拷打，要么无罪释放，要么含冤销号……”【烙米】说着话，忽然愣住了，“你的意思是这是一段剧情任务？”
“NPC出现的太突兀了。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却突然找上来编了一段故事，然后迅速反咬了我们一口，这一切太奇怪了？”【粳米】道，“他并没有得到任何什么好处，你不会认为发生的这一切不过是一个NPC临时起意的恶作剧吧！”
【烙米】陷入了沉默，片刻，他抬起头：“确实奇怪。”
“游戏还真特么的真实啊！”【粳米】道。
“不全是这个。”【烙米】道，“被那个NPC栽赃的时候，我心里面全是被陷害的气愤，还有必须马上跑，绝对不能被抓住的想法，那一刻，我甚至忘了自己是一个玩家……”
“这不是很正常吗？游戏接入的是我们的脑神经，我们一切反应都是源自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粳米】道，“而且，以前的游戏也这样，飞车游戏里面的警车，枪战游戏里的僵尸，没有一个玩家愿意被NPC抓住，这是存在骨子里的胜负欲。”
“不一样。”【烙米】再次摇头，“以前的游戏中，你会因为被一个NPC陷害而愤怒吗？”
“……”【粳米】愣了一下，认真的道，“我无比讨厌凯丽那个臭表子。”
“……”【烙米】。
片刻。
【烙米】看了眼【粳米】，把话题拉了回来：“当时，他说了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这句话他当时没有说完，难以想象，一个NPC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文案的功劳吧！”【粳米】道，“你也知道，保不齐就有谁灵光一闪，想出一两句牛逼的台词呢！”
“不是台词。”【烙米】道，“论坛上关于职业NPC的讨论不少，从来没有一个NPC有固定的台词，早有人说过了，这个世界所有的NPC都有自己的思想……”
“你的意思是那句颇有高度的语言是智能AI自己生成的？”【粳米】问。
【烙米】看了眼【粳米】，道：“相比较AI生成，我更倾向……倾向于这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话音未落。
【烙米】就看到了【粳米】关爱智障的眼神：“好吧，就当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吧，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找地方吃东西，然后想办法搞钱。”【烙米】道，“身体的饥饿感太真实。我怀疑再不吃东西，这具身体会直接失去行动力，然后悲惨的冻饿而死，见鬼的设定。”
“不去找你那个小弟了？”【粳米】促狭的道，“他不是说，甲木城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吗？”
“我特么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提起这件事，【烙米】就一肚子气，“甲木城这么多人，上哪儿找他去。再让我遇到他，非把他砍死不可……”
……
“抓住他们。”
“不要走了江洋大盗。”
“快去衙门通风报信。”
“抓住赏银五十两。”
……
【烙米】和【粳米】刚从胡同走出去，熙熙嚷嚷的人群中，一个人多看了他们一眼，便又引发了一阵鸡飞狗跳。
两个玩家被迫逃亡，好不容易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下线遁，躲过了新一波的追杀。
退回登陆界面。
【烙米】一身狼狈，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扯出了几个口子，他一脸气急败坏，忍不住骂了一声：“干。”
“什么情况？”【粳米】的消息紧接着传来。
“我哪儿知道。”【烙米】没好气的道。
“还上线吗？”【粳米】问。
“打个时间差。”【烙米】道，“等蹲咱的人散了，再上线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咋就还没完没了了。”
说着。
他打开了论坛。
“全新体验，打造最真实的游戏，进入游戏，相当于多了一场人生。”
《仙侠世界》游戏宣传标语映入了眼帘。
顶在上面的热帖有两个。
第一个帖子标题：“史上最牛逼的游戏，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五感俱全，进入游戏，你就像是穿越到了另一个真实的世界。”
这是最热门的帖子，是一个叫做【荒野狼】的游戏大V的评测，大量的贴图和解说都是对新世界的探索，处处都是优美的景致，NPC脸上的汗毛清晰可见……
帖子下面，一大堆羡慕和吹捧的跟帖，当然，更多的是跪求马上结束内测，开放公测的声音；
毕竟。
没有谁不愿意休息的时候，展开另一段惊险刺激的人生。
这个帖子下面，是另一个相反的帖子。
“史上最让人心塞的游戏，现实生活中九九六也就算了，游戏中找个工作都找不到。”
发帖子的同样是一个职业玩家，叫做【格里格】，他的帖子里面一声声全是对游戏不合理的控诉。
下线上线的方式不合理，城市中必须在安全区或者无人区下线，在无人区下次必须在原地登陆，很容易被仇家蹲守；
野外的怪太凶残，而且连个血条都看不到，一见面就会被秒杀，完全体会不到玩游戏爽快的感觉；
城市中什么东西都要钱，系统赠送的初始金钱根本撑不到找到赚钱的职业；
而且，寻找工作并不容易，职业NPC招工收徒的条件异常苛刻……
……
一条一条，总结的都是游戏的弊端。
简而言之。
这样的游戏运行规则就是反人类，若不是披着真实的外衣，简直没有一丝丝的可玩性。
本着为了制作这么精良的游戏能够可持续发展。
这位叫做【格里格】的职业玩家，强烈游戏游戏开发组根据他提的要求整改，调整游戏的困难度，不好寒了玩家的心。
……
“赞同，我特么想学个铁匠，还没开口就被人撵出来了。”
“还当铁匠呢，我当个饭店跑堂的都不行。”
“我想去怡红院吐口痰，唾弃一下不良风气，结果被乱棍打了出来。”
“楼上吐的是正经痰吗？”
“别凡了，我们想玩这游戏还没资格呢，有本事把账号让给我，让我来……”
“求虐，跪求公测。”
……
帖子下面一群人跟帖抱怨。
但更多的仍旧是不能参加公测的玩家们羡慕妒忌恨的声音。
【烙米】刚打算关闭帖子，把自己的遭遇发上去，顺带吐槽一下游戏的不合理。
忽然。
他顿了一下，愣住了。
【格里格】的帖子下面，游戏官方竟然罕见的回复了一句话：“打破规则前，必须先了解规则，适应规则，之后才能创造规则。祝所有的玩家游戏快乐。”
这句话好似一道闪电击中了【烙米】，他忽然醒悟了。
是了。
他们刚进入游戏。
连基本的规则都没搞懂，谈什么合理的建议？
难道非要把所有的游戏都改成千篇一律的氪金打怪吗？
那样才是失去了这款游戏的灵魂吧！
一念至此，【烙米】豁然开朗，心中重新燃起了昂扬的斗志。
007 苦其心志
两张通缉令贴在了衙门口和城门楼下，画影图形捉拿【烙米】和【粳米】两个玩家。
画像粗糙，却精准的勾勒出了他们的特点，相当传神，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
这是来自狱中删号玩家【玉猫】的报复。
都是玩家，凭什么你能坑我，我不能坑你。
在劫狱这件事上，官府的反应异常迅速。
宁杀错，勿放过。
毕竟，这关乎到官府脸面。
朦胧的夜色下，混在人群中，【烙米】和【粳米】看着墙上的通缉令，终于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一上线就被人追杀的原因。
“我们红名了？”【粳米】愕然道。
“看来是。”【烙米】一脸的无奈。
“什么都没干，就红名了，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粳米】倍感委屈，“游戏的判定机制是什么？我要去投诉。”
“真实！判定机制就是真实，栽赃陷害，这些都有可能是在真实世界发生的事情。”【烙米】沉默了片刻，补充道，“而且，我们也不算什么也没干，我还收了个小弟。”
“……”【粳米】咬牙道，“没他我们还落不到这个地步呢？有这两张通缉令，工作肯定是找不到了，现在怎么办？”
“最简单的办法，删号，换张脸重来。”【烙米】道，“反正刚开服，我们又没什么损失。”
“这算个毛的办法。”【粳米】瞪了【烙米】一眼，看着通缉令，陷入了沉默，片刻后，她重新转向了【烙米】，“老烙，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觉得一个NPC不会无缘无故的坑我们一把，一定有后续，删号重来，剧情任务指定丢了……”
“和我想的一样。”【烙米】道，“地狱开局不一定是坏事，那个NPC不是说过了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现在不正是在历练我们心志的阶段吗？我那个小弟肯定不是一般人，我相信，开局越难，后面的收获一定越大。”
“嗯。”【粳米】点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身上还有多少铜钱？”【烙米】问。
“160。”【粳米】道。
“我这里也差不多。”【烙米】道，“我们不用睡觉，疲惫到极限，歇一会儿就能恢复。光吃饭的话，坚持三天应该不成问题。三天之内，我们竭尽全力找到我那好老弟，他那里肯定有后续任务。”
“通缉令贴的满大街都是，我们一露面就会被追捕，白天也没法活动啊！”【粳米】问。
【烙米】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往脸上胡乱抹了几下，又在地上打了个滚，他的衣衫本就被百姓们撵的时候扯破了，游戏除了无法爆掉的新手内裤，对外衣不提供修复，所以，扯破就是扯破了。
破衣烂衫，又搞得脏兮兮的，【烙米】的形象骤降，和之前温文尔雅的新手形象简直判若两人，看起来倒和一个乞丐差不多。
做完这一切，【烙米】得意的道：“我观察过了，城市里有乞丐，搞成这一副模样，肯定不会惹人怀疑，要不是咱们的体质会慢慢恢复，我都想把自己弄破相了，装成乞丐还有好处，说不定连吃饭的钱也省了……”
“……”【粳米】的眼角剧烈的抽搐了几下，“真这么干？我觉得咱们可以下线躲两天，在论坛上发个帖子，悬赏其它玩家帮我们找人……”
“话不是这么说的。”【烙米】看着【粳米】，语重心长的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任务发论坛上，被别人抢了怎么办？万一不是专属任务呢？阿粳，这是我们的机缘，错过可能就再也没有了。你不愿意吃这个苦，我自己来，你下线呆两天，等我的消息。”
【粳米】瞥了他一眼，道，“反正是个游戏，豁出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那个NPC说，我们两个都是人中龙凤，别想甩开我单干！”
……
地契转到了林白的名下，他终于在甲木城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容身之处。
白天，店铺如火如荼的装修。
天刚擦黑，匠人、干杂活的小伙计，都不愿意停留，一个个急匆匆的迅速溜走了。
倒不是因为甲木城有什么劳动法，而是因为这家店面根本就是个凶宅。
没错。
林白因为囊中窘迫拿下的店铺，里面闹阿飘。
察觉到店铺有问题，林白在街上晃了一圈，轻而易举的就打听出了店铺的内幕。
三年前。
甲木城青鱼街一颗高大的杨树，半夜因为雷击失火，连带着方圆五百米全部烧成了一片焦炭。
浓烟呛人，大多数人都逃了出来。
林白买下的店铺当时是一家棉布坊，里面一家三口一个没逃出来，尽数被大火烧死。
诡异的是，周围全被大火烧成了废墟，一家人全被浓烟呛死，店铺却没什么损伤。
这在当时成了一桩奇谈。
奇谈之后便是恐怖。
夜半时分，从青鱼街路过的人，经常能听到从店铺里传来的怪声，像是在哭喊，又像是在呼救，闹得人心惶惶。
为此，管理青鱼街里正请了道士做法驱邪。
但道士做完法后，也只是告诉里正，他手段有限，没能把鬼物彻底消灭，只是做法把鬼物困在了房间之内。
十年之后，待它们戾气耗尽，不再留恋俗世，也就彻底消散了。
在此期间，夜晚不进入店铺，大家便可以相安无事……
从那以后，晚上确实再也没有奇怪的声音传出。
尽管道士保证在阿飘不会出屋子，但凶宅的名声传出去后，周围还是荒芜了下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有人愿意跟一家子阿飘做邻居……
后来，不知牙行使了什么手段，把棉布坊的地契搞到了手，结果在手里砸了两年多，成了丢不掉的山芋，直到他们遇到了林白……
……
“阿飘？气运值一点作用都不起的吗？”
傍晚时分。
林白啃着一个烧饼，站在了自家店的门口，陷入了沉思。
他考虑过这片地荒废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地痞恶霸，或许是因为地质或者房屋质量问题……
唯独没想过是因为店内有鬼。
他陷入了思维误区。
在地球，阿飘这种玩意儿只存在影视剧作品中，后来连影视剧中都没有了。
现实中什么时候有过这玩意儿啊！
MBD！
作为一个自小被唯物主义熏陶的有志青年，林白也不晓得自己的小体格，能不能扛住阿飘生存下来！
实在没有底气啊！
“钱白花了吗？”林白眉头紧皱，思索解决之策。
一半多的家当都投入了这破地方，牙行好不容易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他，退款肯定是没戏了。
但因为一个从没见过的飘飘，放弃自己好不容易置下来的家，总感觉有些亏啊！
不过，他白天跟着匠人们进进出出，已经证明白天阿飘们确实不会出来，这么算下来，他还拥有一半产权，按照物价来算，其实不亏……
但明明是自己买的房子，晚上却不能进去睡觉，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啊！
……
店铺装修的过程中，林白让匠人们感受到了残缺之美，完成了万物有缺系统的初始任务，拿到了残缺的奖励《九日真经》。
庆幸的是，系统具备和游戏一扬的功能，秘籍即插即用，只需要提升熟练度，没有瓶颈和门槛。
他试着练了下《九日真经》，这该死的残本，靠自己修炼简直就是龟速。
林白估，炼到大成境界，至少要七八十年以后！
七八十年，黄花闺女都结网了！
完全不如做任务来的爽快。
至于现在的任务。
饭店的招牌还没悬挂，厨神系统的任务仍在进行中；
新认的大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督导他学一门特长的后续也没法进行；
而情绪系统收集负面情绪的任务完成后，给出了这样的后续任务：【过度刺激负面情绪会导致人生多艰难，敌人刺激你进步，朋友帮助你发展。请收集一份由你调动的正面情绪；奖励：气质一。】
负面情绪的任务暂时取消了，奖励也从精神变成了气质。
这未免让林白有些遗憾。
为了收集负面情绪，他把周围的人快得罪光了，强行扭转，也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只能把任务暂时搁置了。
万物有缺系统同样给出了后续任务：【缺憾推广大使，让超过五十人深入领略残缺的奥……奖励：四点九年内力】。
奥妙还是奥义？林白已经懒得去猜了。
他关注的是任务本身，让五十个人感受残缺，可以轻而易举的收获十年内力。
这个任务显然可以重点攻略。
但内力能不能打鬼，林白心中也没谱。
月色之下，黑色的门洞朦朦胧胧，偶尔从门口吹出来的风阴森森的，林白总感觉有人向外窥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林白往旁边挪了两步，避开了正门口，坐在了旁边的石墩上，托着下巴思考解决方案。
“大火中唯一没有烧毁的房屋，被困在里面的阿飘……”嘀咕了两句，林白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这特么算个副本吧！如果是副本，里面的阿飘肯定有血条，有血条就好办了！”
008 我家有个副本
林白实力弱小，提不起勇气闯进去被阿飘霸占的家，他三口两口把烧饼塞进了嘴里，看了眼自己的店铺，转身走进了夜色之中。
赌不起自己的命，就赌别人的命。
林白决定找一个玩家来试试阿飘的成色，反正他们的命不值钱。
甲木城没有宵禁，不过，碍于生活条件的落后，城市的夜晚并不热闹。
天色擦黑。
大多数人家仍遵循着传统的生活方式，日出而做，日落而做……
不过。
再寂静的城市也有繁华的所在。
夜市、文人骚客流连忘返的花月场所，这个时间才真正的开始了忙碌。
找玩家，去人多的地方准没错。
……
“甜桃，刚从树上摘下的水蜜桃，两文钱一个，吃一口甜掉牙，不甜不要钱。”
“炊饼~炊饼~！”
“小枣——切糕。”
“冰糖葫芦~”
“大爷，来玩儿啊！”
……
沿途，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林白无心欣赏热闹的古代夜市景色，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游艺，寻找自己的目标。
“穷鬼，没钱逛什么青楼，这是你能来得地儿吗？”
突然。
一声呵斥传入了林白的耳朵。
他循声看去。
一个年轻人被几个龟奴从怡红院推搡了出来，踉踉跄跄的跌出了街道上，周围的人纷纷向他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得来全不费功夫，年轻人的头顶上，亮闪闪的顶着一个名字【龙息】。
看看玩家，又抬头看看逼真的欢乐场，林白心中感慨无限，看看人家的游戏，说百分百真实就百分百真实，竟然允许玩家来找乐子……
“别看你们现在把我赶出来，用不了几日，八抬大轿请我都不一定上你们的床……”年轻人被推搡了出来，也不着恼，乐呵呵的道。
“少点气势！”林白站在玩家后面，悠悠的开口。
“什么气势？”【龙息】下意识的接口。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过不了几天，给我舔脚尖都是你们的荣幸。”林白看着青楼，义正言辞的说出了怡红院版本的莫欺少年穷。
呸！
妖娆的小姐姐们听到这句话，娇笑着齐齐朝两人啐了一口。
“妙啊！这话好，归我了。”【龙息】无视了小姐姐的鄙夷，转向了林白，抚掌笑道，“没想到NPC里面竟然还有你这样的妙人，有意思。”
“N什么？”林白装傻。
“没什么！”【龙息】笑着摇头。
互动都不会，无趣！
林白暗叹一声，笑道：“老弟，大好时光，逛怡红院有什么意思，我这里有件更刺激的事，你想不想干？”
“什么事？”【龙息】问。
“边走边说。”林白道。
“好。”【龙息】答应的很痛快，玩家无所畏惧，他根本不担心会吃什么亏。
“小哥，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天选者吧！”走出了两步，林白凑近了【龙息】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问。
“什么天选者？”【龙溪】一愣，反问。
“别装了，我早看出来了。”林白的眼神仿佛洞穿了一切，“前几日，我遇到了一个老神仙，他指点我说，近期，有一批天选者进入世间，叱咤风云，搅动天下，一旦遇到，善待之，必将获得无穷的好处。”
“卧槽！剧情NPC？”【龙息】眼睛骤然亮了起来，惊喜的看着林白，拍着胸膛道，“没错，我就是天选者。”
“有一说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重要，你不要骗我。”林白看了眼【龙息】，无比认真的道，“老神仙告诉我，天选者游戏人间，疯疯癫癫，行为怪异，口中偶或会冒出听不懂的胡言乱语。但他们却艺高人胆大，而且十分乐于助人，只要他们答应的事情，哪怕豁出性命，也要做到……”
“没错，老神仙说的就是我。”【龙息】停下了脚步，突然扯下了自己的上衣，不顾周围的惊呼声，接着便去脱裤子……
“够了，够了！”林白一头黑线，连忙阻止，“我知道你是了，不用这么作践自己。”
“够怪异吧！”【龙息】嘿嘿一笑，又把上衣穿了起来，得意的道，“正常人敢像我这么干吗？”
该死的脱裤党！
林白一头黑线，好尴尬。
玩游戏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但这一言不合就爆衣，还真是有违观瞻啊！
【龙息】浑不在意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凑到了林白身边，期待的问：“说吧，什么事儿，告诉我，我拼死也帮你办到。”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有一说一，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林白其实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看法，在玩家遍地的世界要脸面，才是作茧自缚。
看着【龙息】，林白叹息了一声，苦涩的道，“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我是个厨子，祖传的厨艺。谁料想家乡遭了灾，一家就剩下了我一个，我带着全部的身家，流浪到了甲木城，倾尽家财买下了一家店面，本想着能在这里落地生根，开枝散叶，谁料想，竟被该死的牙行欺哄了……”
“真·剧情NPC啊！发了，发了！”【龙息】咽了口唾沫，聆听着林白的故事，眼睛越发的闪亮。
林白握紧了拳头，咬牙道：“可恨那牙行，卖给我一间店铺，可是……可那家店铺竟然是个凶宅，完全没办法经营。”
他的神情忽然又转为了落寞，语调也低了八度，“牙行是地头蛇，可怜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找个讨公道的地方都找不到，没办法，只好来这街上转一转，寻求解决之法。”
紧接着，林白话锋一转，看着【龙息】，声音微微发颤，“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竟真被我寻到了一名天选者，神仙保佑……”
“哈哈哈，老子终于有任务了！”【龙息】听完林白的故事，忽然仰天长笑，疯狂的吼了一声，又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林白被这一惊一乍的家伙吓了一哆嗦，跟这货在一起，还真特么挑战神经啊！
他艰难的挤出了个笑容：“少侠，你真愿意帮我吗？”
“义不容辞。”【龙息】抱拳。
“听说那些阿飘很厉害……”林白道。
“再厉害，遇到我也就到头了。”【龙息】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别磨叽了，赶紧带我你的店铺，早点解决，你就能早些开门做生意。”
你个刚进入游戏的小菜鸟，一没技能，二没武器，赤手空拳能打阿飘，我林字倒过来写！
要不要点一首《勇气》送给你？
林白心中吐槽，表面却是一脸的激动：“老神仙说的没错，天选者果然都是热心人。”
“对了。”【龙息】停下了脚步，“我帮你打阿飘，事后你给我什么报酬？”
玩家不傻。
任务归任务，奖励还是要问清楚的。
“还要报酬？”林白一脸错愕，停下了脚步，怀疑的看着【龙息】，“你真的是天选者吗？如果不是，我劝你不要冒充，都是娘生爹养的，为了些许薄财，把命丢了就不值了……”
“哈哈，跟你开个玩笑，怎么就当真了呢！”眼瞅着到手的任务要飞，【龙息】果断往回拽，他扬起了头，“天选者侠义心肠，以助人为乐为根本，怎么可能为了区区报酬放任厉鬼危害人间，放心，你的事我管定了。”
……
009 你个假的天选者
孤零零的店铺矗立在空地上，被夜色衬托的越发荒凉，阴森、幽暗，冷风一吹，简直就是完美的古墓幽宅的取景地。
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店铺，【龙息】心头一阵发毛，他咽了口唾沫：“这是你选中的店铺？”
“对啊！”林白点头，借用了牙行小伙计的推销语言，“周围没有同行竞争，交通便利，来吃饭的人停车方便，绝佳天字第一号的好位置……”
“……”【龙息】看林白的眼神顿时带上了同情，就这智商，不坑你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啊！
林白不动声色把手里的灯笼递了过去，叹道：“小哥，拜托了，我的身家性命全托付在你身上了。”
游戏初开。
没有人会知道遇到什么，每一个人都在探索这个游戏的玩法，当然，更多的人仍不自觉的套用以往打游戏的经验。
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成为第一个遇到剧情模式的玩家，【龙息】很快打起了精神，面对【凶宅】的不适感一扫而空，他舒展了下筋骨，向店铺走去：“等我的好消息。”
……
玩家前脚进入店铺，林白紧跟着收起了笑容，凝视着黑黝黝的门洞，竖起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
店里面的阿飘是什么规格，就在此一举了。
“滚，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一个女人的呵斥声。
话音一落。
房间里好似刮起了大风，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龙息】的灯笼闪了一下就灭了。
“竟然是个女阿飘，别光躲在暗处吓唬人啊，出来让哥掌掌眼。”【龙息】轻佻的声音响起。
等级高了，或许还谨慎一些。
但新人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有，自然勇猛无敌，无所畏惧。
何况，他打心眼里不认为新手村的小怪有多厉害，刚开服，总要给玩家一个刷经验的地方吧！
“滚出去。”一个粗狂的男人声音跟着响起。
脾气真好！
外面的林白心中无比感慨，老婆被人当面调戏了，这男阿飘竟然没有一巴掌拍死他……
“该滚出去的是你们。”换成了男阿飘，【龙息】立刻化身正义使者，“你们这些邪祟，本就不该存留人世间，我劝你们趁早消散，不然，真动起手来，小心连转世投胎的机会……”
砰！
林白眼前一花，一团黑影从店铺里飞了出来，跌落到了他的脚下，尘土飞扬。
没死？
挥挥手驱散鼻尖的尘土，看着自己脚边的【龙息】，林白脸上充满了关切：“小哥，你没事吧？”
“没事。”【龙息】一骨碌爬了起来，盯着黑黝黝的门洞，暗忖，MBD，不是小怪，是个BOSS，得先把等级刷上来才能搞的定！
观察阿飘的同时，林白也在观察玩家，七八米摔出来，玩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足以证明玩家不具备痛感！
好羡慕！
呸！
连痛感都没有，还号称什么百分百真实，不要脸！
林白很快修正了自己的心态，仿佛没有看到【龙息】的狼狈，毫不吝啬的送上了马屁：“在阿飘面前全身而退，小哥不愧为天选者，此等身手着实让我羡慕。还请小哥务必为人间除此祸害……”
说着。
林白一揖到地，姿态做的足足的。
这一刻。
【龙息】在他的眼里就是光，就是希望，就是奥特曼……
没办法。
这货出来的太快了。
工具人的作用一点都没起到。
林白知道要求一个新人去打BOSS有些勉强。
但至少也要弄清楚阿飘的底细，攻击手段，或者杀人方法什么的吧！
“我……”【龙息】再次看了眼门洞，遗憾的道，“不行了，今天没带趁手的武器，等我寻到趁手的武器，再来对付他。”
里面明显是个小BOSS，他目前的等级，上去就是送菜，知道了位置，以后级别高了再来。
“小哥，我这里有把菜刀，不知合不合用？”林白从身后抽出了一柄菜刀，他知道玩家需要什么，逛夜市的时候，顺手买了把工具，路上，还抽空在石头上把菜刀磕了几个豁口。
不疯魔，不成活，林白时刻提醒自己，要养成把任务当生活的习惯，最好像吃饭喝水那样顺其自然。
残缺的白板武器？
看到豁口菜刀的一瞬间，【龙息】愣了一下，但还是把菜刀接了过去：“好，那我再试试。”
……
“滚出我的家！”
一声怒吼。
【龙息】比上次出来的还快，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被飞了出来。
林白站着。
【龙息】躺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
林白轻咳了一声，给他找台阶：“少侠，你一定是被阿飘偷袭了，对不对？”
“没错，大意了，而且刀不太顺手，最好能给我找柄长剑。”【龙息】故作淡定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
堂堂玩家，怎么可能在NPC面前丢面。
何况，眼前的NPC看起来智商不是很高的样子，打不了BOSS，能多从他手里诓几件装备也是好的。
“小哥，我是个厨子。”林白无奈的摊了摊手，提醒道。
“那就改天吧，等我取了长剑再来战阿飘。把心放肚子里，我一定帮你把这阿飘除了。”【龙息】看了林白一眼，转身就走，提也不提还菜刀的事情。
从来只有我坑人，哪有人坑我的？
林白暗哼了一声，幽怨的问：“小哥，你真的是天选者吗？”
“当然。”【龙息】停下了脚步，对待任务NPC，还是要有一定尊重的。
“天选者乐于助人，勇往无前，可我没从你身上看到。”林白看着【龙息】，落寞的道，“如果你不是，我也不为难你，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去找别人，我听说阿飘能在人间存活，是因为身上藏有宝物……”
宝物？
我触发的任务，怎么也要由我来完成首杀啊！
谁不知道首杀奖励最高。
何况。
据说，游戏里大部分BOSS都是一次性的。
过了这村，就再没这机会了。
论坛里，那么多大佬都没遇到任务NPC呢！
【龙息】迅速转回了身，脸上堆满了笑容：“掌柜的，别介啊！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准备吗？！两天，给我两天的时间，我一定来帮你把他除了。”
“对我们生意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NPC可以任性，林白叹息一声，哀怨的道，“小哥，不要敷衍我了，我知道你也看不起我，老神仙都是骗人的，天选者里面也有不负责任的……”
“我怎么就看不起你了？”【龙息】无奈的看着林白，对这动不动就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NPC也是服了。
不过。
他的话又不敢说得太过分，生怕到手的任务飞了。
破游戏真实感足了也不好，NPC一个比一个难伺候，没来由的不爽快。
“你答应我来除邪祟，可你进了两趟门，每次都是进去就出来了，似乎连阿飘的面都没见到。虽然表面上你是被阿飘打出来的，但我看的清清楚楚，阿飘连你的皮毛都没有伤到。”
林白幽怨的看着【龙息】，“你是天选者，是有大本事的人，从屋内摔出来至少十多米，换做旁人早就筋断骨折了，可你别说喊痛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根本没出全力，这不是敷衍我还能是什么？我知道，你走了一定不会再回来了……”
这浓浓的怨妇腔是什么鬼？
老子不喊痛是因为没有痛觉，没有筋断骨折是里面的阿飘作了手脚……
【龙息】心中一阵吐槽，偏偏又没法跟这一根筋的NPC解释，他深吸了一口气：“掌柜的，我是真没趁手的兵器。”
“你连里面几个阿飘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明显就是没有尽心。”林白精准的掐中了七寸。
“我……”【龙息】噎住了。
“如果我有你的本领，即便准备下次来，这次说什么也要把里面的情况摸清楚，里面有几个敌人，有什么伤人的手段，能了解多少就了解多少。”林白继续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什么都没做，就说下次来，傻子也不信。”
【龙息】哑口无言，呆呆看着林白，在心中吐槽，你特么拥有这么精密的逻辑，他们是怎么把这店卖给你的？
林白一双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被我说中了吧。”
干！
【龙息】暗骂了一声，想转身离开，又舍不得这只有他知道的副本，他咬咬牙：“好，依你，我把里面的情况摸清楚便是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去了，了不起多死几次就是了。
这NPC说的未尝不是一个方法，反正他是个新手，又没什么损失，说不定真能找到里面阿飘的弱点呢！
010 飙戏
首杀、奖励……
作为NPC里面的卧底，林白总能精准的击中玩家心中最敏感的神经元。
……
为了取信NPC，为了保住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任务，【龙息】觉得有必要维护自己作为天选者的尊严。
于是。
在林白鼓励的眼神中，这个一级小菜鸟又一次拎着菜刀，去挑战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你这矬鸟，三番两次对你手下留情，你还没完了。”再次见到【龙息】，男阿飘的声音出离的愤怒了。
然后。
【龙息】以比前两次更快的速度飞了出来。
比前两次飞的更高。
飞的更远。
这次。
愤怒的阿飘没有再对他特殊照顾，【龙息】是脸朝下着地的，起来的时候，已经破了相，鼻血肆意的在脸上流淌。
林白下意识的吸了口凉气，还好进去的不是他，以他的小体格，禁不起这几下摔的。
阿飘太凶了！
也就是玩家没有痛觉，不然的话，估计摔这一下子，他就退游了。
……
扣血了！
BOSS好凶残。
血条一下子就下了四分之一。
【龙息】擦了把鼻血，再次生出了退缩之意，他现在的等级，进去就被扔出来，能探出来个毛的情报啊！
“小哥，不要玩了，你都流血了，拿出你真正的实力，是时候给他们些颜色看看了。”林白催命的声音又一次在【龙息】的耳边响起。
你特么是真傻？
还是假傻？
我看你就是个伥鬼，和里面的家伙是一伙儿的……
【龙息】无声的咆哮，我特么要是个真人，早被你坑死好几回了。
也就是情绪系统当前的任务是收集正面情绪。
不然。
此时的【龙息】指定可以帮林白的刷出来一大堆精神值。
破币系统，一点都不灵活。
“掌柜的，今天状态不好，又没有趁手的武器，等两天，就两天，我一定来帮你把他收拾了。”连一招都走不了，龙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转头对林白道。
“我怀疑阿飘不敢杀人。”林白凝视着店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分析，“若他们真的很厉害，理应和你大战三百回合，不会只是简简单单把你丢出来了。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他打不过你；二，他不敢动手杀人。无论是那种情况，咱们都立于不败之地。”
“……”【龙息】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林白，智能NPC在线说攻略？
这货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但不得不说。
他又被说动了，艰难的爬了起来，看着黑黝黝的门洞：“要不，我再去试试？”
“加油，相信自己，你能行的。”林白握紧拳头，做了个鼓劲的动作，“老神仙说过，每一个天选者拥有无穷的潜力，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他认真的看着龙息，“天选者小哥，我看出来了，或许是因为你年轻，实力不像老神仙说的那么厉害……”
【龙息】脸微微一红！
“……尽管如此，当你听说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仍然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没有退却，更没有逃避。如此义举，比我见到的江湖侠客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拥有这样的伟大的情操，将来，您一定是站在高山之巅的大人物。请允许我对你致以最深切的敬佩之情。”林白站直了身体，再次朝【龙息】深深做了个揖，情真意切。
在幽暗的环境中，林白饱含真情的话语充满了感染力。
这一刻。
【龙息】忘记了自己在玩游戏，他揉了揉眼睛，这莫名的感动是怎么回事？
在NPC的眼中，我竟这么伟大吗？
这就是被需要，被认可，受人尊敬的感觉吗？！
没想到，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感动竟然是来自游戏中的一个NPC。
也许追求真实的游戏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当游戏被注入了新的含义。
玩游戏的意义顿时升华了。
【来自龙息的感动+1，奖励：气质1（已发放）】
【开启正面情绪直线，收集十份由你调动的正面情绪，奖励，气质3】
突然冒出来的系统提示让林白一愣，原来正面情绪可以通过灌鸡汤来获得？
这个他熟啊！
家长的教导，老师的教诲，他从小就是在鸡汤里泡着长大的！
玩家果然是他的幸运星！
气质加一即刻生效。
【龙息】的眼睛里，林白似乎和刚才有点不一样了，你无法对一个称赞你的人产生恶感，即便对方是个NPC！
甩了甩头，把来自NPC的感动甩出了脑袋，【龙息】看着黑黝黝的门洞，暗叹了一声，算了，再进两回，就当刷NPC的好感度了！
一切为了副本。
“好吧，我再进去看看。”【龙息】摇摇头，捡起地上掉落的菜刀，慢悠悠的走向了店铺，哪怕他呗感动了，但明知道是做无用功，他的心态已然不像之前那样积极了。
走到门口，【龙息】停下了脚步，决定换一个方式：“里面的阿飘，先不要动手，我想跟你谈谈。”
“可以。”男阿飘沉闷的声音。
【龙息】自信的走了进去。
嗖！
龙息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飞了出来，同时穿出的还有阿飘愤怒的声音：“谈你妈，没完没了了是吧！滚，再敢进来，要你的命。”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龙息】躺在地上，仰望着天上的月亮：“真尼玛不讲武德，说好了谈谈的，NPC贼精，BOSS也不要脸，这游戏没法玩了。”
林白假装自己没听到【龙息】的自言自语，凑了过去：“少侠，你没事吧？”
【龙息】估算了下自己的伤势，摇摇头：“这次，真不行了！”
“少侠，有些话我不想说，但我还是要说，不要放弃，放弃一次就可以放弃无数次，坚持下去，曙光就在前面。”林白看着【龙息】，继续灌鸡汤，“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相信，等你日后站在巅峰的那一刻，一定不会忘记今天不曾后退的自己……”
一碗毒鸡汤灌下，把【龙息】拒绝的话堵了回去。
【龙息】呆呆看着林白，真尼玛会说话啊！
可是，再一再二是感动，再三再四就显得太刻意了啊！
真当我是傻子吗？
【龙息】双目无神，不能这么下去了，得想个办法，这游戏明显和别的不一样，NPC太智能，太鸡贼。
他确信。
只要他离开，这坑货NPC转头就敢找别人，副本首杀，奖励什么的肯定和他无缘了。
一旦被别人抢了先，他今天除了一把破菜刀，什么都不会留下。
怎么才能安全离开，又保留副本的所有权呢？
【龙息】看向期待着他除掉阿飘的林白，一道灵光忽然从脑海里划过。
感情牌！
这个世界对于NPC来说就是真实的，他完全可以打感情牌！
那么，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掌柜的，你说得对，我不会放弃的。”【龙息】捂住了胸口，惨然一笑，艰难的坐了起来，“这已经不是你的事儿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战争。这关乎到一个天选者的荣誉，只能胜，不能败，我不会退缩的。记住我，我叫龙息，将来有一天，这个名字一定会响彻整个大陆的……”
“……”林白愣住，你特么是个玩家啊，这突然迸发的中二感是什么鬼？
“白痴！他在骗你送死……”里面的阿飘听不下去了，被骚扰了一个晚上，他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点。
“你住嘴，你个危害人间的邪祟，不要在蛊惑我了，哪怕死，我今天也要除掉你，还人间以清白。”【龙息】猛地提高了音量，怒瞪着门洞，义愤填膺的吼道。
“蠢货。”男阿飘不善言辞，顿了一下，恨其不争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龙息】没理会店铺里的阿飘，看向了林白，眼神格外悲凉：“掌柜的，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虽然是天选者，但也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今晚，我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林白看着【龙息】拙劣的演技，嘴角扯了一下，“要不，咱不打了？”
“不，你说的对，退缩一次，就会退无数次，你不要劝我，今天我死也不能退。”【龙息】的眼神转为了坚毅，“现在这种情况，死是我最好的选择了。如果能在死之前，能探出一些阿飘的情报，这条命也值了。”
“……”林白。
看着忽然陷入沉默的林白，【龙息】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
感动吧！
哭泣吧！
好感度刷起来吧！
还有比死更能打动人的呢？
卖惨谁不会？
咳嗽了一声，【龙息】满是伤痕的脸上，挤出了个笑容：“掌柜的，别伤心。不要忘了，我是天选者，天选者，无所畏惧。”
你哪只眼看到我伤心了？
林白默默的看着玩家在自己面前尬演，分外无语。
“一会儿我死了，不要害怕，不要报官，帮我把尸体掩埋一下，我有复活之术，等我回来，我再帮你打他。掌柜的，看在我这么拼的份上，不要再找别的天选者了，里面的阿飘一定要留给我，好吗？
这关乎到我的荣誉，一个天选者的尊严，如果他被别人除掉了，他就会成为我心中永远的一根刺，折磨我一生。”
卧槽！
为了副本，你特么连脸都不要了啊！
林白一阵无语，决定配合他一把，道：“真的能复活吗？”
“付出的代价很大，很可能会元气大伤，不过，能还人间安宁，不亏。”【龙息】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向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冲林白一笑，“相信我，我是不可战胜的天选者。”
“……”林白一头黑线，我特么是个男的，笑这么贱，吓唬谁呢！
011 林白的方法论
“我答应你。”林白深吸了一口气，朝他挥了挥手，假意擦拭眼角的泪水，“去吧，我的勇士，我尊重你的荣耀。”
……
“蠢货，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看着外面两个男的在尬演，男阿飘在店铺里面咆哮，店铺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他在宣泄自己的情绪，“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杀啊！”【龙息】心头一喜，配合着挑衅，“老子最不缺的就是命了，今天我拼尽全力也要把你们送进地府，你们杀不了我，我弄死你们一家子……”
“你进来试试。”男阿飘的声音骤然低沉了下去。
好久没说话的女阿飘忽然说话了：“阿南，不要，我们已经忍了三年了，杀了他，就前功尽弃了。”
一个从来没有发出声音的清脆女声紧跟着响起：“爹爹，不要，我们忍一忍，他们闹够，自然就走了！大哥，你不要进来了，你进来，我爹真会杀了你的，快走吧！”
“不要说了。”男阿飘的声音满是掩饰不住的愤怒，“你们还没看出来吗？他就是要把我们赶走，你们不要动，我来杀他，一切因果由我来担……”
“爹，杀了人，你会变成厉鬼的。”年轻女阿飘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外面的大哥哥，求你了，快拦住他，我知道你买下了店铺，我们不害人。”
……
厉鬼？
听到这几句话，结合前面发生的事，林白的心咯噔一声，弄巧成拙了？还是这些家伙也在演戏？
但是，有一句成语叫做鬼话连篇，林白本能的对一切存疑。
毕竟他从来没见过阿飘，任何单方面的臆断都可能出错。
出错的代价他承受不起。
沉吟了片刻，林白喊住了龙息，试探道：“小哥，要不咱不打了吧，他们看起来也挺可怜的。”
【龙息】猛回头，义正言辞的道：“掌柜的，不要被他们蛊惑，邪祟之言怎么能相信，他们现在求饶，是因为害怕我。信不信，等我离开，他们还会害你的，他们本就不应该留在人间。邪祟们，我和你们拼了……”
大吼一声，【龙息】冲进了店铺。
情绪到了。
铺垫也到了。
你说不死就不死？
不死，之前的一切不就白忙活了。
半个晚上的时间啊！
收获就一把破菜刀，谁愿意？
所以。
他必须死。
把里面的阿飘激成厉鬼更好，这开店的NPC就更离不开自己了。
这个副本他要定了。
……
事实证明。
当一个人铁了心想死的时候，是劝不住的。
虽然女阿飘一直在苦苦规劝她的男人要冷静，虽然小女阿飘带着哭腔央求林白拉住他的伙伴，求他不要来送死……
但这一切，都挡不住【龙息】求死的心。
哪怕母女阿飘把他送了出来，他仍义无反顾的向凶宅里面冲去，甚至不惜在冲进去前，拿出了进勾栏的勇气，口花花的问候了男阿飘的妻女。
言语之污秽让林白都想捂住耳朵了，游戏果然真实，都不做消音处理的。
终于。
【龙息】成功让男阿飘失去了理智，顷刻间便把他给扬了……
……
眼睁睁的看着【龙息】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出寻死记。
林白发出了一声无限的感慨，连带着发现了收集正面情绪方法的喜悦都冲淡了。
疯子啊！
一想到以后的生活中将会充斥着这样一群神经病，他就一阵阵的头皮发麻，这该死的游戏世界！
……
【龙息】死后，店铺一片死寂，耳边只能听到虫鸣鸟叫的声音。
林白紧张的看着店铺，真的因为杀人，变厉鬼了吗？
这是什么见鬼的设定！
片刻。
“爹——！”
一声凄凉的哭喊，从店铺里传了出来。
林白看着店铺，奇怪的问：“大姐，龙息死了，你为什么哭你爹？”
哭声戛然而止。
而后。
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冲到了门口，想扑向林白，但扑到门口，一道白光闪过，她像是撞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又重重的弹了回去。
确认阿飘真出不了门，林白松了口气，点亮火折子，凑近门口，观察里面的情况。
火折子照亮面积有限，只能看到门口的小阿飘，看不到店里面的情况。
小阿飘一袭白衣，披头散发，双脚离地站在门内，惨白的脸上依稀能看到火烧的痕迹，毫无特色的扮相，还不如贞子恐怖。
不过仔细看，小清秀的模样还有点卡哇伊，她的年纪，看起来最多十三四岁。
此时。
小阿飘凶狠的看着林白，血泪顺着眼眶流下：“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坏人，如果不是你，阿爹就不会杀人，他不杀人，就不会变成厉鬼，不变成厉鬼，他就有机会变成灵修，是你，你这个坏人，你毁了爹爹的一切，我恨你……”
好吧！
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自己什么都没问呢，就把什么都曝出来了。
林白看着小阿飘，露出了最温和的笑容：“小妹妹，在屋子里关了三年，你孤独吗？”
“……”小阿飘愣住了，看着门外，眼神里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向往，但紧接着，她又想起了眼前人的可恶，换回了凶狠的眼神。
“你叫什么名字？”林白笑笑，又问。
“……”小阿飘冷冷的看着林白，一言不发。
“谁告诉你杀了人就会变成厉鬼的？”林白问。
“李道长告诉我们的，都是你，你毁了爹爹的一生。”小阿飘再次被激怒了。
“你们霸占了我的房子。”林白从怀里拿出了地契，“我请人对付你们理所应当，你不应该恨我……”
“这是我们的家。”小阿飘看也不看地契，冷冷的道，“没有人能把我们赶走。”
“房子是给活人住的，死人应该住坟里。”林白好整以暇的道。
“你……”小阿飘对林白怒目而视。
“把你爹娘叫过来，我想跟他们谈谈。”林白道。
“滚！”一个三十多岁的男阿飘出现在了门口，他穿着一身灰袍，神色冰冷，周身缠绕着黑气，“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我杀过了人，已经变成了厉鬼，杀了一个，就不介意再杀第二个。”
“厉鬼？”林白打量着男阿飘，摇头，“看着不像啊！”
“……”男阿飘，小阿飘。
“我觉得那个道士骗了你们。”林白道。
通过【龙息】以死换来的情报，他大概推测出了里面几个人的性格。
情商有点低，智商也不高。
一般来说，这样的人都是骗子的理想合作伙伴。
“你说杀人不会变成厉鬼？”小阿飘瞪大了血淋淋的眼睛，“可老道长分明说，一旦杀了人，心中就会充满戾气，继而变得残忍好杀，久而久之，就会迷失心志……”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林白道，“我的意思是，或许变成厉鬼不止这一种方法。”
“……”两只阿飘有些跟不上林白的脑回路。
“我认为，厉鬼是一种唯心主义的说法，刚才这个小妹妹说了，杀人会导致心中充满戾气，继而迷失心志就会变成厉鬼，让人心中充满戾气有许多种，并不一定要杀人。”林白看着门后的两只阿飘，自信的道。
神经病啊！
哪个要跟你讨论变成厉鬼的方法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主人也来到了门后，三只阿飘齐刷刷的瞪着林白，周身黑气浮动，感觉眼前的人分外不可理喻，跟鬼讨论怎么变成厉鬼，和跟人讨论那种死法更舒服有什么区别？
好吧，他刚才的确逼死了一个人，这样的人活着一定人厌鬼憎吧！
“你们或许不知道，长期被负面情绪折磨，人有很大的几率会出现精神衰弱，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或者发疯，或者发狂。我想，鬼应该也差不多，因为我发现你们的思考方式和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林白看着三只阿飘，晃了晃手里的地契，“我买下了这家店。因为你们的原因，钱是退不回来了。我呢，又是个吝啬的人，不想自己的钱打了水漂，所以，肯定要想办法除掉你们。
通过今天晚上的事，你们应该看出来了。我性格比较执拗，一个明明打不过你们的人，被我蛊惑着一次次的像你们发起进攻，直到送掉了性命……”
“那是因为他蠢。”男阿飘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怒道。
“我可以找到更多像他一样蠢的人。”林白笑了笑，“我打算每天晚上让他们来这里降妖除魔，长此以往，一直坚持下去。有朝一日，要么你们被其中某一个人除掉，要么你们会被这种无休止的折磨逼到发疯，成为真正的厉鬼。等到了那个时候，或许会引来天劫，或者引来真正得道高人除掉你们。无论从哪方面看，我都会赢得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
小阿飘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看到了一个邪魔，情不自禁的往她阿妈背后缩了缩，他怎么就能想到这么恶毒计策。
“你进来，我要杀了你。”男阿飘仿佛看到了他们的结局，五官挪位，身上缠绕的黑气都在颤抖。
“……”林白看看他们一家三口，抬了下眼皮，“你出来。”
“……”阿飘一家人集体陷入了呆滞，人怎么能这样无耻，刚才那个送死的蠢货和他比起来，简直可爱到爆炸！
女阿飘轻轻拍了下发怒的丈夫，看着林白道：“你那样做，会害死许多人，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你还是不是人了？”
“准确的说，你们才不是人。”林白扫了他们一眼，道，“人鬼殊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人间安宁。”
“我们出不了屋子，从没害过人。”女阿飘颤声问，“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们，曾经拿下我们的道长也不曾想过伤害我们，还给了我们一条活路……”
“没害过人，就是好鬼吗？”林白叹了一声，“看看周围，因为你们的存在，这里荒芜了三年，有多少人为了生计，被迫搬离，有家不能回。
这么好的地段一个人都没有，而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十年，你们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一句轻飘飘的没有害人就想揭过去吗？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们而流离失所，你们的罪孽大了……”
“……”三只阿飘呆住了。
“还有，通过你们的经历。”林白停顿了一下，“我大致推断出了一个结论，把你们困在这里的老道士，应该也不是一个好人！”
012 谈判大师
“不许你说道长。”
三个阿飘好似被戳中了命门，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凄厉的声音，一个个现出了狰狞的死鬼相，同时扑向了门口。
黑气弥漫，阴风阵阵。
一股寒气迎面袭来，林白一哆嗦，条件反射的退了一步。
白光一闪。
无形的屏障把他们都拦在了里面。
看着张牙舞爪的三个阿飘，林白轻出了一口气，好吧，老道士是个好人，他至少给了自己直面阿飘的勇气。
不过，困住阿飘的法术也让林白心中警醒、
这个世界的确是有仙人的，以玩家的成长速度和特性，总有一天会掌握这些奇妙的仙法和武力。
除非隐姓埋名。
但凡他主动进行系统任务，他一定会成为NPC中最耀眼的那个。
林白知道他的性格，注定不可能默默无闻的度过一生。
前途多艰难，时刻不能放弃努力啊！
……
三个阿飘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愤怒的瞪着林白，仿佛要把他碎尸万段一般。
想念负面情绪任务的第一天！
林白看着三个怒发冲冠的阿飘，得，还是脑残粉儿。
小阿飘张牙舞爪：“恶人，不许你说道长，他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恩人？”只要他们出不来，表现的再凶恶，林白也不放在心上，就当看现场版的恐怖片了，他站在房门外，“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们死前是生意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一个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道士，被人请来除鬼，结果不惜违背人性，甘愿让偌大一块地方荒废十年，也要留下你们。如果说他是慈悲心肠，我不太相信。”
“不要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你不是好人，天下就没有好人了吗？”女阿飘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个人是好是坏，不是嘴里说的，而要看他做的事情。”林白笑笑，“他如果真的同情你们，为何不超度了你们，让你们转世投胎，重新做人？对三个孤魂野鬼来说，那才是最好的归宿吧！”
“道长留下我们，是要度我们走向修行之路，最后让我们成为仙人。”小阿飘道。
“问题就在这里了。”林白打了个响指，道，“既然他要引你们走上修行之路，为什么不带走你们，亲自教导，而是要布下法术，困你们十年之久呢？”
“他布下仙术，是为了我们不伤人。”女阿飘辩驳的声音低了许多。
“那他为什么不把这个店铺彻底封死，还允许活人进出？可不可以认为他是特意留下了一个让你们变成厉鬼的空子呢？”林白嘲讽的笑了笑，“我问你们，他要引你们走上修行之路，可有教你们修行之法？”
三个阿飘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真不知道你们是单纯还是傻？老道士给你们画了一张饼，便让你们心甘情愿的在这里坐牢十年。”林白摇摇头，“说实话，我是看不出他有哪点好？”
男阿飘恶狠狠的道：“道长没有对付我们的理由，他神通广大，可以随手灭了我们，却留下了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
林白看了他一眼，道：“纠正一下，你们已经死了。”
“好，就算我们已经死了。”男阿飘身上的黑气一阵浮动，“你告诉我，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时那场火灾，把周围烧的一干二净，唯独你们的店铺毫发无伤，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林白道，“或许是这房屋有问题，或许是这里的风水有问题，我不通修行之术，但将心比心，能让一个道士放弃人人称颂的扬名机会，留下你们，肯定比杀了你们用途更大……”
劝降阿飘的过程中，林白的思路也渐渐清晰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推测就是事实。
也许他盘下这间店铺，需要面对的困难不只是里面的几个阿飘，还有把阿飘当储备粮的那个神秘老道士。
随手一个法术可以支撑十年，道士应该比自己想象的厉害，至少是大BOSS级别。
不过。
好在时间才过去了三年，他至少还有七年的时间可以用来成长。
七年。
足以发生许多事情了。
……
阿飘们重新恢复了人形。
男阿飘的面色挣扎，声音有些嘶哑：“我们只是三个普通人，死了也只是普通的鬼魂，他能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谁知道，我又不是道士？”林白耸了耸肩，他的眼睛依次扫过三只阿飘，看到男阿飘时，“也许是把你们炼成法器，万鬼幡什么的，”
看向女阿飘时，“也许他要采补你们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阴气，为了修行，不丢人！”
看向小女阿飘时，“也许他要用你们泡酒……”
……
林白的每一句话都能精准的击中他们心底最柔弱的地方，他擅长这个。说实话，他又开始想念负面情绪的任务了。
信仰崩塌。
阿飘们精神剧烈的震荡，身上的黑气开始不受控制的翻滚。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爹爹，娘亲，我不要被泡酒。”
三个阿飘仿佛失去了神智，一个个双目无神，七窍之中都涌出了黑气，面孔开始向狰狞丑陋的方向进化。
“……”林白目瞪口呆。
这是往厉鬼转变的节奏啊！
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的吗？
我就说，变成厉鬼肯定不是一种方法。
“有办法解决。”之前做的一切都是铺垫，这是自己的店铺，林白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变成厉鬼，没有得到阿飘们的回应，他继续道，“三位，命运永远不能等别人来安排，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干，只有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看到美好的明天……
我知道你们知道真相后，很痛苦，很迷惘，甚至绝望……
但因为这些。
你们就要放弃自己吗？
也许那个道士要的就是你们变成厉鬼呢！
你们已经在这里被困了三年，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希望呢？
已经三年了，你们一点都不想知道真相吗？
进一步讲，即便那个道士真的要害你们，你们就不想复仇吗？
你们的女儿看起来才十几岁，她还没有见过这个花花世界真正的样子呢……”
也许是提到了小阿飘。
两个成年阿飘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男阿飘看着林白，眼神中满是绝望，但情绪却稳定了下来，他沙哑着嗓子问：“怎么复仇？”
果然。
情绪系统说的没错，学会调动别人的情绪，你就是世界的主宰。
目前看来，系统任务已经追不上前进的脚步了，那破系统就该一次性的把奖励发下来，然后退出历史舞台，把位置让给别的系统。
林白暗自吹捧了自己一番，笑道：“我们可以合作。”
男阿飘轻蔑的一笑：“合作？你根本不知道那个道长有多强大……”
“你们也比我强大，但你们却拿我没有任何办法，反而我可以轻易的拿捏你们。”林白自信的一笑，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时候，智慧比武力更重要，一物降一物，道士再强，也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也是个人，是人就有弱点，我们还有七年的时间准备，以有心算无心，足够了……”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女阿飘道。
林白挣扎了片刻，决定给他们一些希望：“我是个坏人。”
他怜悯的看着三人，叹息了一声，“恶人还需恶人磨，哪怕我现在还很弱小，但你们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希望呢？纵然有千百个理由要放弃，但只要有一个理由，就应该坚持下去啊！”
013 世界突然不安全了
恶人还需恶人磨！
这句话仿佛带着强大的魔力。
三个阿飘瞬间没了脾气。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来自宋晋南，吴秀秀，宋铃的信心+3】
【收集十份由你调动的正面情绪（3/10），奖励：气质三】
这样也行？
当恶人也能给别人带来正面的激励，学会了！
林白欣慰的看着恢复了人形的三个阿飘，多单纯的一家人啊，要知道，我来之前，你们是没有敌人的……
算了，不刺激他们了。
毕竟，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大家已经从对立面变成一个战壕的战友，这是好事。
情绪系统不仅提供了阿飘们的名字，还提供了他们最新的心情状况，让林白清楚的知道了他们的心思转变，他终于不用担心阿飘背后会不会耍阴招了。
林白松了口气，道：“三位，我把这里改成了一个饭店，白天我用来做生意，晚上你们出来活动，咱们基本上可以做到互不打扰。只要我们相安无事，过一段时间，因为你们造成的恶劣影响也就会渐渐消弭，等左邻右舍回归，你们之前造成的罪孽也就渐渐的消弭了。”
“这样可以吗？”吴秀秀犹犹豫豫的问，长时间的与世隔绝，让他们对外界有着天然的恐惧，何况，人鬼殊途。
“反正你们白天也不出来。”林白笑笑，“而且，长期与世隔绝对性格的养成不利，小铃还小，需要和外界接触，这有利于她以后的成长……”
“不，大哥哥，你不是个坏人。”小阿飘宋灵眼睛一亮，道，“你是个好人。”
看人真准！
林白笑着点了点头，配合着送上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杀了人，会变成厉鬼。”宋晋南面露难色，一脸的懊恼，“一旦我迷失了本性，对所有人都不好。”
“记得之前我说过的话吗？”林白打了个呵欠，问。
“……”三个阿飘面露疑惑之色，今天晚上光听他说话了，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句？
“厉鬼的诞生取决于自己的内心。”林白笑了笑，“你觉得你杀了人，会变成厉鬼，但如果杀的不是人呢？”
宋晋南愣住了。
“你再去看看被你们杀死的那个人。”林白提醒。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游戏的刷新机制是什么，【龙息】之死也是他了解玩家特性的机会。
宋晋南飘着离开，片刻，又飘了回来，手里多了一柄残缺的菜刀和一把铜钱，他的表情有些怪异，语无伦次的道：“掌柜的，他……那个人消失了，刚才还在，可才这么一会儿，他的尸体就不见了，只剩下了这一柄菜刀和这些铜钱……”
林白看着他手里的菜刀，下意识的提高了戒备，阿飘是可以从店里面往外扔东西的，万一想不开，砸他一刀就不合算了。
【龙息】一米八的身高，在他手里跟洋娃娃一样，这样的力气丢出来一把菜刀，威力肯定小不了。
不过。
林白的担心是多余的。
宋晋南的心思都在莫名消失的【龙息】身上，根本没想到用投掷菜刀的方式杀他，他也不是那种人。
嗖！嗖！
吴秀秀、宋铃跟着消失。
片刻后，她们回来，小阿飘宋铃一脸的不可思议，紧张的左右张望：“真的消失了，他要也变成鬼怎么办？”
华生，你发现了盲点！
林白扫了她一眼，没有搭腔。
玩家死后尸体消失，身上的东西会爆出来，这一点符合大多数游戏的设定……
所以说，即便是新手期，死了也不是没有损失。
这个设定挺好，自己投入的菜刀回来了是小事，以后没钱没法宝了，可以想办法收割玩家。
这是一条生财之道啊！
林白笑笑：“老宋，把东西给我吧！现在，你可以把心放肚子里了，虽然你杀了他，但他根本就没死。”
宋晋南把菜刀和铜钱小心翼翼的放在门口：“我不明白。”
“怎么说呢！他们是一群特殊的人。”看宋晋南乖乖交出了【龙息】的遗物，林白松了口气，解释道，“就像困住你们的老道士一样，他们拥有一些神奇的本领，虽然还很弱小，但也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杀死的。”
“……”宋晋南陷入了沉思。
林白抬头看向他，认真的道：“不过，你不要想着这样就能肆无忌惮的杀人了，你无法分辨那些是天选者，那些是普通人，但凡误杀了一个，宋铃说的情况便很有可能发生，对方也变成了鬼，被困在了这家店里，你们会陷入无休止的麻烦之中……”
夫妻之间出现了第三鬼？
一想到口花花的龙息变成了鬼，老宋顿时觉得自己的妻女不安全了，太可怕了！
缠绕在宋晋南身上的黑气一阵浮动：“不会的……”
在自己没有强大之前，林白必须和三只阿飘和平共处，自然不希望他们变成无法控制的厉鬼，必须给他们套上一层一层的枷锁，也亏得老道士提前为他做好了铺垫，忽悠起这群商量的鬼不要太容易。
“可是龙息说，他还会回来除掉我们的。”吴秀秀担忧的道，“万一他再回来怎么办？”
“我来处理。”林白再次打了个呵欠，时间已经过了半夜，即便加了四精神，他仍没能扛住浓浓的倦意。
“你不在呢？”吴秀秀焦急的追问，“我们晚上出来活动，那个时候，你应该睡觉了……”
“想把他扔出去，就扔出去，不想扔出去，就和他捉迷藏！”林白扫了他们一眼，笑道，“里面两层楼呢，他进门，你们上二楼，他下楼，你们上二楼，别告诉我，你们还保持着走楼梯上下楼的习惯啊！
近期，他的实力奈何不了你们，你们也杀不了他。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跟你们耗不了几次，知道杀不了你们，自然就离开了。
当然，记住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和他有任何交谈，你们一家人看起来都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说的越多，越容易被对方抓住漏洞……”
好吧！
三个阿飘错愕的看着林白，实在没想到他会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这不仅让他们心中产生了疑问，跟这样一个家伙合作，真的可以对付那个神通广大的道长吗？
而且，近期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时间长了，那个叫做龙息的就有办法灭掉他们了呗！
好家伙！
多出来一个七年后的大敌不说，又多出来一个成长型的敌人……
他们好好在自己家呆着，一个晚上没过，世界突然变得好危险的样子？
不过，宋晋南一家人困了店铺里三年没和外界接触，思维有些僵化，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吧，我去找个地方睡觉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吧！”林白再次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的回旅店恢复精力去了。
……
复活点。
【龙息】翻遍了身上的口袋，都没能找出一枚铜钱，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死了身上的东西全爆，这什么见鬼的设定，这不逼着人删号重练吗？”
回客栈伏尸处，把掉落的铜钱和菜刀捡回来，明显不现实，他根本打不过里面的BOSS，去了也是送。
找店铺掌柜的报销？
想想那个NPC的抠劲儿，十有八九不可能。
而且，连饭都吃不上的天选者，又怎么可能取得NPC的信任？
游戏里有饥饿度和疲劳度，饥饿度达到阙值，疲劳度会大幅度的提升，纯靠休息就恢复不过来了。
所以说，想继续用【龙息】这个号来玩游戏，他必须在饥饿度耗尽之前，解决了吃饭的问题。
否则只能删号重开了！
左思右想没有合适的办法，【龙息】打开了论坛，发起了求助：“死后金钱被爆光，如何在不删号的情况下存活下去？”
《仙侠世界》游戏的关注度极高，帖子刚发上去不久，就多了好多回复。
“删号吧！没别的办法了。”
“偷，只要手法高明，不会发现，偷到就是自己的，不会红名，没有人追究。”【丁勾炸】
“不建议抢，一级小号体力值有限，单挑妇孺或许有可能，一旦遇到壮汉，十有八九会被抓住，送到官府。”【左脚踩右脚上天】
“垃圾游戏追求真实已经疯魔了，死一次不管身上有多少东西，全都会爆掉。我严重怀疑游戏官方就是不愿意一个人死后还会复活，为社会增加不必要的恐慌。珍惜生命，远离打砸抢。”【井不移】
“哥们儿，把自己作死了吗？我发现了一个刷钱的方法，亲测百分百有用，如有意愿，线下交易。联系邮箱：#￥￥%%%@baiyin.com”【钱满囤】
……
大多数人的方法都不实用，带着将信将疑的心情，【龙息】下线联络了看起来有点靠谱的【钱满囤】，花费300大洋，获得了一份独有的秘籍。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身上的衣服脱掉藏好，自杀，复活后，你会多出一件不会被随着尸体刷新掉的新手衫。
重复这个过程，然后，找当铺把多出来衣服当掉……
经过测试，最合算的收益是死八次，可以从新手村当铺能刷出800个以上的铜钱。
衣服数量过多，收益率会随着当衣服数量的增多急速下降，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友情提醒，务必一次性死透，否则受折磨的是自己，切记，切记。”
“……”【龙息】看着手上的攻略，忍不住一拍大腿，“赞啊，薅官方的羊毛，这尼玛是个人才啊！”
014 大哥的职业生涯
受到启发的【龙息】，兴高采烈的找地方刷钱去了。
游戏刚开服，他必须抢先机。
这方法早晚会被人透露出去，当大家都这么干的时候，当铺回收的价格指定会断崖式下跌，他的钱可就白花了。
【龙息】忙着自杀。
夜市的一个繁华的角落，地面上用树枝写着一段话：
“家乡发大水，兄妹二人身无分文，流落异乡，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求好心人给点吃的……”
破衣烂衫【烙米】和【粳米】蹲在这段话的后面，前面摆着一个破碗。
碗里有十几个铜钱。
偶有人从他们面前走过，往碗里丢下一两个铜板。
【烙米】会双手合十，陪着笑脸说上一句：“谢谢好心人，好人一生平安。”
【粳米】眼睛滴溜溜的在人群里乱瞟，道：“老烙，你还真打算在这里乞讨了？”
【烙米】道：“不然怎样？甲木城这么大，晚上大部人都睡了，如果小老弟出来溜达，这里是最有可能遇到他的地方了。”
【粳米】道：“可是，玩游戏玩到这个份上，我感觉好丢人。”
【烙米】道：“赚钱有什么好丢人的，就当体验生活了。我观察过了，晚上没有乞丐出来，我们是夜市独一份，又能找人又能赚钱，两全其美。”
他兴致勃勃的道，“我算过收益了，在这里蹲一晚上，至少收入三十文，我已经想好了，空闲的时候，就把衣服扯破了，找个地方蹲着乞讨……”
【粳米】道：“……”
【烙米】回头看了眼【粳米】：“你不想守摊，可以下线逛逛论坛，看能不能找到些对我们有用的攻略。”
“恩。”【粳米】淡淡应了一声，后退了几步，挪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点退出按钮，悄无声息的下了线。
一个多时辰后。
夜市的人渐渐散场。
【烙米】正在清点自己的收获。
【粳米】上线，一脸的兴奋：“老烙，有大神发出来游戏攻略了。”
“什么？”【烙米】头也不抬。
“专业。”【粳米】眉飞色舞，“那个大神是学冶金的，他用学到的锻造知识成功赢得了铁匠的赏识，成功，被铁匠收为了学徒，开启了铁匠职业，今天晚上，他已经住到铁匠家里了。”
“……”【烙米】愣住了，“现实知识可以和游戏互动？”
“很明显可以。”【粳米】道，“大神已经总结出方法来了，在这个游戏中，要忘记以前的玩法，不能成天想着升级打怪，而是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穿越者，想办法融入这个世界，就能获得更好的收益。”
“融入？”【烙米】咕哝着，下意识展开了自己的个人面板，一看之下，再次愣住了，他的嘴角莫名的抽搐了几下。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异常，【粳米】奇怪的问。
“我也开启职业了。”【烙米】把面板展示给了【粳米】。
【粳米】抬眼看去，【烙米】名字后面，本来空着的职业一栏，多出两个字：乞丐。
她不由瞪大了眼睛：“这样也行？”
【烙米】看着自己开启的职业，有些无语。
“我也在这儿蹲着了，为什么没有？”【粳米】忙不迭的打开了自己的面板，仍然空荡荡的。
【烙米】翻了下游戏记录：“通过乞讨的方式收入三十个铜板，自动开启乞丐职业。”
【粳米】一头黑线：“这职业有什么用？有特殊加成吗？”
【烙米】摇了摇头：“目前看不出来。”旋即，他兴奋起来，“有总比没有好，说不定是隐藏职业呢，被我那小老弟说中了，我果然是人中龙凤……”
【粳米】瞥了眼激动的同伴，古怪的道：“烙米，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烙米】问。
“刷职业的方法被公布在了论坛上，明天肯定会有许多玩家找到职业。”【粳米】道。
“哪又怎么样？”【烙米】道，“他们可以找，咱也可以找，又没规定职业只能有一种，乞丐完全可以当副业。”
“我们红名了。”【粳米】悠悠的道。
犹如兜头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烙米】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新获得职业的喜悦顿时消失了。
“只要通缉令还挂在城门口，我们两个就不可能找到新的职业。”【粳米】道，“你那个小弟真是剧情NPC还好，如果不是，或者奖励太少，我们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会导致我们和别的玩家从一开始就拉开距离，游戏中有许多肝帝，我们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沉默了许久，【烙米】看看周围空荡荡的夜市，深深吸了口气：“半天，明天再找他半天，如果还找不到他，我们直接去官府投案，跟城主说明情况，如果不能撤销通缉令，删号重来。”
……
次日。
林白起床，已经日上三竿。
刚一睁眼。
他的脑海里便跳出了两个新的系统提示。
【大哥必须有实力，让你的大哥学一门特长（已完成），大哥职业确定为乞丐；奖励，气运3。】
【大哥的一小步，是你的一大步。摇摆不定的大哥注定一事无成，身为小弟，有必要为大哥树立坚定的信念；奖励：气运3。】
什么鬼？
任务自己完成了？
“但乞丐算个毛的特长啊！”林白马上就清醒了过来，翻身坐起，“这货干什么去了？怎么莫名其妙成乞丐了，这是打算往丐帮帮主的位置发展吗？系统的意思，是打算让我亲手把他送上丐帮帮主的位子，然后自己当副帮主？”
这尼玛坑！
在这个妖魔鬼怪的世界，当个乞丐头子有个毛用啊？
梦想决定你的上限，跟着这个大哥没前途啊！
唯一让林白欣慰的是，大哥自己找到的职业也算他完成了任务。
不用亲力亲为，就能白嫖奖励。
系统这点就比较友好。
大哥闯天下，二弟享清福，这才是首席配角系统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这么一想，被迫成了丐帮副帮主的林白心情立刻好多了。
但当他仔细琢磨后续任务的时候，却又皱起了眉头：“帮大哥树立坚定的信念？让他一直当乞丐吗？不能转行？开什么玩笑，玩家心思不定，追求的是快乐和成就，谁不想着当剑仙，在天上飞来飞去，怎么可能在一条路上从一而终，更何况是当乞丐？”
在屋里踱了两圈，林白也没想到让【烙米】坚持当乞丐的方法。
最终。
林白停下了脚步，眼神渐渐转为了坚定：“真麻烦，实在不行，只能逼他删号，看看能不能换个新容易伺候的大哥了……”
015 对待任务的正确心态
当大哥的事业阻碍了二弟的发展，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可持续发展随时可能断裂。
林白果断决定壮士断腕。
人不任性枉少年。
林白拥有的系统太多，精力又有限，不可能单独在一个系统耗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
他必须保证在每一个系统上花费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收益。
说到底，大哥啊！系统啊！情绪啊！都是为他服务的工具。
工具顺手，就接着用，不顺手，就丢了再换一个。
做系统任务是为了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而生活不是为了做给系统做任务。
两者的关系要搞清楚，绝对不能反过来。
……
“你玩游戏是为了快乐，而我做任务是为了活着。生命权优先，快乐应该给生命让路。”做出了干掉自己大哥的决定后，林白怅然叹息了一声，找了个借口安慰自己。
对世界的土著来说，他是穿越者。
对玩家来说，他是NPC。
身份定位的尴尬，注定他是个独行者。
为了更好的生活下去，他必须时刻保持乐观、积极、向上的心态。
毕竟。
目前的他还很弱小，一步行差踏错，人生可能就终止了。
……
大哥【烙米】自发找到了职业，让林白带白嫖了三点气运值。
这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昨天买到了凶宅，结果毫发无伤，顺顺利利的解决了，连一天的时间都没用。
这让林白意识到气运的确在他身上起作用了，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所以。
他觉得自己今天一定会有好运气。
……
当前，正在进行中的任务有：厨神系统的的开一家饭店；情绪系统的收集正面情绪；万物有缺系统的内力任务；以及首席配角系统给大哥信念的任务；
优先级最高的应该是万物有缺系统的内力任务，和情绪系统的正面情绪任务。
正面情绪的收集，奖励的气质确有好处。
但林白已经体验到了精神值的好处，几点精神就可以让他精神饱满，头脑清明，支撑到大半夜才产生倦意。
精神值高了极有可能会把睡觉的时间更进一步的缩短。
内测期间玩家少，应对起来不是那么麻烦。
一旦开放公测，玩家数量激增，他的时间绝对就不够用了，他必须有足够的精力来应对玩家。
要比玩家成长的快，他就必须成为NPC里面的肝帝。
所以。
对目前的林白来说，精神比气质更重要。
他认为自己有必要迅速把正面情绪搜集的任务刷过去，绝不是因为自己更喜欢收集负面情绪。
而内力任务是为林白保驾护航的。
毕竟，搜集负面情绪的任务太得罪人，容易被人打死。
这两者相辅相成，必须共同进步。
……
清晨起床。
好吧！半上午起床。
制定了一天的工作计划，林白心情大爽，他推开了房门：“小二，打一盆水来，我要洗漱。”
“客观稍等。”
店小二的声音远远传来。
片刻。
门口传来敲门声。
林白开门。
端着半盆水，面无表情的店小二脸上马上堆起了虚假的笑容：“客官，您的水。”
“谢了。”林白笑笑，“放凳子上吧！”
“好嘞。”店小二进屋，把水放在了凳子上，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林白喊住了他。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店小二条件反射的停下了脚步。
“给你的赏钱。”林白看着店小二，面带微笑，掌心中赫然躺着十枚铜钱。
【来自刘春的喜悦，+1】
“多谢客官。”刘春眉开眼笑，虚假的笑容顿时灵动起来，他接过铜钱，冲林白点头弯腰，“客官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氪金都是成长的捷径啊！
通过系统提示，林白知道了他的名字，笑笑道：“不用谢，应该给的。刘春，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你是我见过最精神的店小二了，衣着干净得体，人实在，懂规矩，干活爽利，没来由的让人舒服。”
【来自刘春的喜悦，+1】
“谢客官夸赞。”刘春的笑容越发真诚，憨憨的挠头，“小的也没您说的那么好。”
“格局小了。”林白摇摇头，笑的比店小二还要和善。
“格局？”店小二愣住了。
“对，格局。”林白肯定的点头，他瞥了眼凳子上放的水盆，由衷的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帮客人干活的时候，摆放物品一丝不苟。客人召唤，随叫随到，没有一丝抱怨；闲下来不做事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掌柜的如何经营，每一个客户当前的需要和状态。所以，你一定是在暗中学习如何经营，身虽闲脑子不闲，啧啧，是个用心的人啊……”
有吗？
原来我干活那么认真，都被客人看在眼里了吗？
原来我发呆也那么有深意的吗？
店小二愣了一下，旋即肯定的点了点头，是了，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客人不会这么说的，他连我的名字都记住了！
【来自刘春的喜悦+1】
林白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毛，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店小二：“刘春啊！你可能不知道，你身上有无数的闪光点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我看好你，相信我的眼光，你的前途不会止步于一个店小二，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客栈……”
【来自刘春的信心+1】
店小二的胸膛都挺了起来。
逮住蛤蟆攥出尿，只要店小二还能提供正面情绪值，林白就不介意多说两句好听话。
反正双方都有收获。
店小二收获了肯定和认可，以及对未来的期望。
而他收获了任务进度。
这是双赢。
“小二，来一壶茶。”又有声音从外面传来。
“去吧！”林白摆摆手，“别耽误了您的正事。”
“那我去了，客官，您有什么吩咐随时跟我说，我随叫随到。”店小二的笑容越发的真挚了，没有谁不喜欢为一个欣赏自己的客户服务，而且还有赏钱。
这一刻，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得过且过的店小二了。
而是有了目标，乐观，自信，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的店小二，做事必须认真。
“那是自然的。”林白笑笑，“做好了还有赏钱。”
【来自刘春的喜悦，+1】
“赏钱就不用了，都是我应该做的。”店小二羞赧的笑笑，“您不用那么客气。”
“该给还是要给的，结个善缘，也算是我为你将来的事业增砖添瓦了。”林白坚持道。
用钱买来的任务值最划算。
毕竟。
系统任务的难度是递进的，将来搜集情绪量大的时候，嘴遁就不好用了，那个时候，撒钱就是捷径。
所以。
林白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让自己的钱包充实起来。
他记得，系统储备中，还有个神豪系统，如果这个系统开放，那才是情绪系统的最佳拍档，可惜，不知道怎么才能开启后面的系统。
【来自刘春的喜悦，+1】
店小二离开了，走之前，仍然为林白提供了一点正面情绪。
【收集十份由你调动的正面情绪（9/10），奖励：气质三】。
店小二一人就提供了六点正面情绪。
不得不说。
只要用心，什么样的任务都能迅速完成。
简单洗漱了一番，林白神清气爽的走出了店门，决定认真的对待一天任务。
如果说昨天搜集负面情绪的他是个魔鬼，那他今天，就是给人间送温暖的天使。
016 狐假虎威
收集情绪要有技巧。
怼人可以随便怼，只要打的过他，或者不怕挨揍。
但毒鸡汤就不能乱灌，不是任何人喝了鸡汤都起效果的。
鸡汤喂给店小二，可以激发他对人生的希望，哪怕是暂时的。
同样的鸡汤，喂给掌柜的，他只会认为，你是不是想拖欠我房钱了……
铜钱赏给店小二，他会高兴一整天。
而同样的铜钱，给路边的乞丐，他会认为理所当然，连回给你的笑容，说给你的奉承话都说的不带情绪，满满廉价虚伪的职业感……
所以。
哪怕收集情绪，也要找准对象，这样可以避免做许多无用功。
不断总结，不断学习。
这就是林白走向成功的经验。
……
给了乞丐钱，林白也不走，看着懒洋洋蹲在路边的乞丐，问：“你们丐帮这片管事儿的是谁？”
“什么丐帮？”乞丐抬了下头，伸手挖了挖鼻孔。
“没有吗？”林白笑笑，“可能是我搞错了，就没人罩着你们这些乞儿吗？”
乞丐顿时警觉起来，道：“当然有。”
“谁？”林白问。
“城主大人允许我们在城内乞讨，他老人家英明神武，菩萨心肠，自然是他在罩着我们……”乞丐朝城主府的方向一抱拳，一脸感激。
秀儿！
这话到头了！
这浓浓的求生，指定是误会什么了！
林白似笑非笑的看着乞丐，将错就错：“倒是有个眼力见儿！”
“瞧您说的，干这行的，没点眼力见也要不来钱啊！平时也没人找我们这些臭乞丐扫听事儿啊！”乞丐看着林白，嘿嘿一笑，手伸进碗里，把刚才林白给的铜钱抓了出来，陪着笑脸道，“大人，您的钱刚才掉我碗里了……”
我擦！
林白的呼吸屏住了，连乞丐都这么机灵。
这尼玛真是一款游戏？
看林白没动，乞丐一脸肉疼的从怀里又抓住了一把铜钱，双手奉了上去：“大人，是小的拿错了，这才是您掉的钱。”
看着乞丐手里满满的一捧铜钱，林白迟疑了，如果这双手刚才没有挖过鼻孔就好了。
当乞丐的这么赚钱？
也许让大哥经营丐帮貌似也不是没有前途……
“咳！”林白咳嗽了一声，板起了脸，呵斥道，“收回去，把本大……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撒出去的钱，什么时候往回收过？”
【来自李二狗的轻松；+1】
【收集十份正面情绪（已完成），奖励：气质三（已发放）】
【恭喜，你已经初步领略了负面情绪和正面情绪的奥妙。接下来请自主选择任务方向：1、正面情绪；2、负面情绪；】
任务方向可以自己选了？
林白思考片刻，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负面情绪，糊弄一个小乞丐而已，还用不到他全神贯注。
【恭喜，种下了一颗负面情绪树，鉴于你已经初步了解了情绪的运用奥妙。
如无特殊情况，系统不再针对性派发任务。
请你主动搜集负面情绪，十人份负面情绪可给成长树浇水一次。
浇水促进树木成长，每成长到一定阶段，自动为你提升精神力。
树木结果，可开启正面情绪树。】
得！
还变花样了！
林白暗自吐槽，积攒情绪，给树浇水，是不是等树开花结果，还给寄一箱橙子过来啊！
一点点的默认，真不痛快，咱一次性把奖励都发了？
你就不觉得我调动别人情绪已经大成了吗？
一点都不人性！
……
奖励是直接发放的。
气质加三，在乞丐的眼里，就是林白说完那句话后，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无端端的多了一丝威严。
原来，他对林白是否官府的密探还带着一丝怀疑。
可当林白的气质变化，这一分怀疑彻底消失了，变成了深信不疑。
一般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气质？
“大人，我瞧您脸生，您不是甲木城的吧！”乞丐小心翼翼的问。
“嗯，过来查些事情。”林白敷衍道，“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唉！”乞丐讪讪的缩回了脖子，“大人，城南这块管事儿的是刘全，要不要我帮你把他喊来。”
“不用了。”林白摇了摇头，“昨天江洋大盗劫狱的事，你知不知道？”
“自然知道，通缉令都贴上了。”乞丐道。
林白恍然，怪不得自己好大哥去当乞丐了，敢情原因在这儿，事闹得挺大啊！
被通缉，就更好办了！
林白道：“我得到消息，昨天两个江洋大盗，化身成了乞丐，在城内乞讨，伺机办案。你去告诉刘全，让他把人找出来。”
“这还了得！”李二狗当时就炸毛了，“这不坑我们这些破落户吗？大人，您放心，半个时辰内，一定把人给您找出来。”
“找到人直接送官府里去，就当你们的功劳。”林白道，“我在查一桩要案，来找你的事儿谁也不要提，走漏风声，坏了我的大事，你们担不起……”
“……”李二狗心领神会，“我懂！”
“去吧！”林白摆摆手。
李二狗收拾起破碗，如风一般离去。
……
玩家被官府羁押期间，不能下线。
这么大一口黑锅扣到头上，如果大哥还能坚持着不删号，就真值得培养一把了！
看着乞儿离去的背影，林白为大哥【烙米】默哀了一分钟，转身向木匠铺走去。
万物有缺系统的任务进度停滞不前，得催催他们抓紧把招牌安装起来，靠手动让人感受残缺，什么时候才能凑够五十个人？
短短两天，朋友没交几个，敌人倒是招惹了不少，自己刚才还选择了负面情绪树，没点自保之力，哪天指不定就被人打了……
……
“老二，那家伙是不是有病，好好一张桌子，非要砸个洞……”
“没病能接下闹鬼的铺？哥，爹说了，慢点儿干，说不定今天那人就打听到店铺的事了。到时候活儿做好了，亏得还是咱，破洞的桌子没人要，做好了，费工又费料。”
……
木匠铺门口。
听着里面的对话，林白一阵无语，任务停滞的原因找到了，得亏自己来了，否则这群家伙真不定给自己拖到什么时候呢！
目前，他遇到的土著，除了三个单纯的阿飘，一个比一个心眼多，这世界越来越不像一款游戏了。
“张木匠，你们就是这么唬弄顾客的？”林白咳嗽了一声，高声质问道。
干活的两兄弟动作戛然而止。
老大放下了手里的锯，直起身来：“你是谁？”
林白道：“就是你们说的有病的傻子。”
两兄弟脸一红，讪讪的站在那里，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好尴尬。
“掌柜的，您怎么有空过来了。”张木匠匆匆从屋里跑了出来，狠狠瞪了两兄弟一眼，脸上堆满了笑脸，“家具正做着呢，做好了一准给您送过去。”
“别唬弄我了，我可都听到了他们说话，你不就等着我撤走，贪我的定钱呢！”林白嘲讽道，“张木匠，看你浓眉大眼的，我本以为你是个本分人，没想到暗地里竟做些龌龊事儿！”
张阿春老脸一红：“客官，您误会了。我这不是不想掌柜的吃亏吗，实不相瞒，您买下那店里面……”
“他们同意了。”林白打断了他的话。
“……”张木匠似是没听清，“什么？”
“我昨晚上见过他们了。他们同意我在哪儿开店了。”林白一本正经的道，“掌柜的，我这边生意紧等着开门呢，你还这么糊弄我，我不介意晚上让他们过来跟你谈谈……”
“客官，您开玩笑的吧！”张木匠的牙齿都在打颤。
“丈夫宋晋南，妻子吴秀秀，女儿吴铃，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林白眉毛一扬，轻哼道。
咣当！
张老二手里的刨子吊在了地上。
【来自张阿春、张虎、张宝的恐惧+3】。
林白笑看了他们一眼：“我给你一天一夜的时间。明天早上，招牌得给我挂上，桌椅板凳得给我摆店里去，张师傅，没问题吧？”
张木匠脸色煞白，牙齿打颤：“没……没问题。”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敢买下凶宅，自然有我的本领，真当我傻子呢！”林白笑笑，“张师傅，抓紧时间干活吧！我还得催催铁匠那边，还有，宋晋南那边的事儿别给我传出去，我还指着开店赚钱呢！”
开店赚钱！
不应该把你降服阿飘的事情传出去吗？
瞒着算怎么回事？
你丫这不还是有病吗！
张木匠咽了口唾沫，看着林白离去的背影，到底没敢把吐槽的话说出来。
017 留给林白的时间不多了
铁匠和木匠打的一个主意。
想想也正常。
凶宅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周围荒废至今，牙行又能压住几个人的嘴，稍一打听就知道真相了。
遇到这样的事情。
哪怕是肥羊，最后怕也要自认倒霉。
所以，每一个匠人打的主意都是能拖就拖，等林白知难而退，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谁知道这回偏偏遇上了一个狠角色。
于是。
铁匠不可避免的和木匠有了相同的遭遇，被林白借阿飘收割了负面情绪后，不得不带着一肚子气，加班加点，为他赶工了。
可怜一家单纯善良的阿飘，被林白塑造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厉鬼，硬生生坏了名声。
善哉，善哉！
但不得不说。
被人拿枪指着，干活确实利落了许多。
林白脑海里，停滞的残缺系统的任务进度条终于又缓慢的开始向前爬行了。
同时提升的还有负面情绪值。
三只阿飘悬在头顶，被迫加班干活，而且做出来的成品还要残缺的，十个人有九个都会充满怨念。
这一会儿的功夫，林白已经给树浇了两次水了，某个程度上，他们也算给环保做了贡献。
“人在做，天在看，不诚信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大部分人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林白也不例外，此时，他就很快乐。
正面情绪挑人，需要用心去经营。
负面情绪顺手就拿了，还能持续增长，选择负面情绪简直就是开车上高速，一开始就能把速度飚起来。
简直就是稳稳的幸福。
……
在铁匠铺的时候，林白又遇到了一个叫做【邓里不多】的玩家。
他穿着一身铁匠铺学徒的衣裳，带着围裙正在推风箱，显然已经有了职业。
不过。
林白假装没看到他。
能有现在的成绩，他全都是在借势。
在罗从文家，借了素未谋面的罗老爷子的势，赚到了启动资金；
对付阿飘，借了玩家不死不灭的势；
对付大哥【烙米】，又借了官府和丐帮的势；
催促匠人们干活，又反过来借了阿飘的势；
……
林白就像一个纵横家，一次次在各方之间辗转腾挪，看似资产和收获在增加，但每一步都踩在了钢丝上。
但任何有一方清醒过来，都有可能引爆一个雷点。
借来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
打铁还需自身硬，说到底，他现在就是个空壳子。
土著本身就很强大。
玩家又是一群特殊的群体，为了经验，他们对任何一件事都充满了旺盛的热情，只要让他们找到方法，就能飞速蹿升起来。
留给林白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在任何一件事引爆之前，让自己有应对之力。
所以。
哪怕再眼馋，他也不能招惹更多的玩家了。
低调。
至少拥有武力值之前，不能再招惹更多的麻烦了。
……
事实证明。
夜空中的明月哪怕只露出了一弯月牙，也比周围的繁星更加引人注目。
林白前脚从铁匠铺离开，刚刚荣升铁匠学徒的【邓里不多】的好奇心马上就按压不住了：“师父，刚才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个神经病。”铁匠狠狠抡起锤子砸在了火红的铁坯子上，咬牙切齿把林白的事情讲了出来。
【邓里不多】听得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闹鬼的店铺、残缺的铁碗、未知作用的店铺……
这货是个隐藏的NPC啊！
和传奇感十足的林白比起来，【邓里不多】顿时觉得铁匠学徒的身份不香了，他的心蠢蠢欲动。
也许。
他该去了解更多关于林白的故事。
一个人镇压三个厉鬼，若说他没有更高明的法术，傻子也不信！
这款游戏名字叫做《仙侠世界》，仙术和道法才是主流。
昨天，他转遍了全城，也没找到学仙法的门派，去武馆要学费，迫不得已才入了铁匠铺当了学徒，打算先捞一门生活职业，把经验值练起来……
谁料想，刚当上学徒，就被他挖到了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大隐隐于市？
大神说得没错，融入世界才能寻求向后发展。
这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剧情都隐藏在生活细节之中。
开发组有心了！
【邓里不多】习惯性的拉着风箱，心潮涌动，抓住，必须抓住这个机会，那个NPC是我的……
“拉风箱专心点儿，注意火候。”铁匠没好气的呵斥自己的新学徒，“小邓，你在打铁上很有天赋，不要被这些腌臜事儿影响了心情，这样古怪的客户毕竟是少数，一辈子可能都遇不到一两个。专心技艺，最多三年，你就能出师了，不说别的，师父这门手艺，养家糊口绝对没问题。”
三年？
要不是老子要开启职业，能来你这小破地方？
最多一个月，老子就要拿到铁匠称号。
三年之后，老子至少是个锻造宗师……
【邓里不多】腹诽一声，挤出了个讨好的笑容：“师父，明天送这些器皿的时候，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啊！说起来，我还没见过阿飘呢！”
“鬼有什么好见的？”铁匠哼了一声，回头看向几个目光闪烁，明显不愿意去凶宅的弟子，不了一声，“好，就你吧！到了别乱说话，那个客人不好伺候，捅出篓子来，师傅可护不住你，当铁匠，最重要的是专心……”
“多谢师傅。”【邓里不多】欢快的应了一声，拉风箱越发的卖力了。
一进一出，拉的不是风箱，都是经验值啊！
从这方面来考虑，招玩家当学徒，显然比土著更有竞争性……
…
通过卖命的方式，【龙息】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从当铺出来，财大气粗的他第一时间跑武器铺买了柄长剑，便匆匆赶到了林白的店铺，打算继续稳固和NPC的关系。
可赶到那里，却发现大门虚掩，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阿飘一家子也找不到了。
若不是门口还有他被摔出来时候吐的血，【龙息】都以为昨天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觉了。
他不死心的进店铺逛了一圈，想找到自己昨天被爆的铜钱和菜刀，结果也没有找到。
“捡玩家的尸，NPC真尼玛不要脸，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失去的一切连本带利收回来。”
愤愤不平的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龙息】毅然而然的转身离开。
BOSD等级太高，他现在完全不是对手。
他得抢在其他玩家之前把等级提上来，才有机会到BOSS的首杀。
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
另一条街道上。
【烙米】和【粳米】为保住他们最后的剧情任务，做最后的努力。
“老烙，已经走了三条街了。”【粳米】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我严重怀疑，那个NPC就是拿我们寻开心的。”
“还没到中午呢！”【烙米】抬头看了眼太阳，目光也从坚定变成了怀疑，“再坚持一下，到了时间还找不到，我们就去城主府说明情况，刷等级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
“老烙，你有没有发现，街上的乞丐越来越多了。”【粳米】打量着周围，奇怪的问，“昨天还没这么多呢？”
【烙米】专注的寻找林白，并没有察觉周围的情况，听【粳米】这么一说，往周围一看，脸色顿时变了：“该死，我们犯忌讳了。”
“什么？”【粳米】还没反应过来，忽然眼睛一亮，兴奋的指着不远处叫了起来，“老大，快看，那不是你小弟吗？”
【烙米】循声看去，一抹熟悉的身影顿时映入了眼帘，他大喜过望，兴奋之下，连周围的乞丐都忽略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就说能找到他……”
话音未落。
砰！
他的脑袋后面重重挨了一击，紧接着眼前一黑，被麻袋罩住了头。
耳边是【粳米】的呼叫声：“干什么？你们是谁？”
砰！砰！
隔着麻袋，【烙米】的胸口被重重砸了几拳，小腿也被踢了几脚……
“江洋大盗抓住了。”
“小样儿，冒充我们丐帮的人，真不知天高地厚！”
“少说两句废话，赶紧送去官府领赏，以免节外生枝。”
……
送官府领赏？
烙米眼前又是一黑，完了，这回有嘴也说不清了，自己去官府，和被人抓住了送去，意义显然是不一样的！
这一刻，他心中的怒气爆发了，玩游戏是为了爽，该死的苦其心志，老子不干了！
018 游戏难度还是太低了
大哥~危！
熙熙嚷嚷的人群中，顶着名字的玩家如夏夜里的萤火虫一样耀眼，隔着半条街，林白就看到了乞丐装扮的【烙米】两人。
于是。
林白亲眼目睹了【烙米】两人被乞丐敲闷棍，装麻袋，继而被带走的全过程。
当然，他选择了无动于衷。
普通NPC的眼力哪有那么好，你从翩翩公子变成了乞丐，认不出来也是应该的，日后遇到了，他也挑不出毛病来。
不过，接触的NPC越多，林白越感觉这不像是一个程序编辑出来的世界。
别的不说。
那群乞丐抓人时候的分工就太明确了。
有人负责转移路人的视线；
有人暗中影响了【烙米】两人的行进路线，让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偏僻的场所，犹不自知；
有人负责敲闷棍，有人负责套麻袋……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仿佛演练了无数遍，简直不要太流畅。
将心比心。
把自己放在【烙米】的位置，也难逃这一闷棍。
这么行云流水的操作，底层运算真的能够做到吗？
更何况。
玩家的行动充满了随机性和不确定性……
这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吧！
怀疑的念头再次从林白的心中升了起来。
但如果是个真实的世界，玩家降临两天了，官府却没有做出一点应对措施，这一点又说不过去了；
而如果这真的是一款游戏，玩家的生存如此艰难，游戏的可玩性又在什么地方？
真实？
可这已经违背了游戏设计的基础理念。
在地球，林白知道许多游戏因为上手难度高而被玩家抛弃。
他也见过许多游戏画面粗糙，却因为上手简单，被玩家疯狂追捧的。
毕竟，游戏赚钱不能纯靠职业玩家，靠的还是靠游戏休闲娱乐的普通人，它得让人愉悦才行啊！
繁忙的生活中，谁又愿意在游戏里找虐？
一层层疑点，让林白百思不得其解。
想来想去不明白，林白索性不想了。
说到底，他在这个世界不过是个陌生人，自己连规则都没搞懂，替运营商操什么闲心。
站在他的角度，应该巴不得游戏越劝退越好才是。
安身立命要紧。
内幕什么的，等有实力再考虑吧！
……
做为新手村，甲木城的面积其实不算小，纵横各六条街道。
西城门出去，山高林密，据说里面凶兽横行，除了猎户，基本没什么人愿意上山。
一条河从城中穿行而过，把城市分成了南北两个部分。
河岸北侧面积较小，多是一些城中的权贵和富户居住，南侧面积是北侧的三倍，多是普通百姓的住所。
武馆、铁匠铺、木匠铺、织布、印刷、镖局等等被城中的贵人们看不起，却深受玩家追捧的行业都在城市南侧。
众多职业之中。
武馆显然更受玩家喜爱。
毕竟，热衷竞争，追求破坏的杀戮型玩家占玩家的大多数。
而社交型玩家和成就型玩家，在仙侠世界，想愉快的玩耍，掌握一定的法术技能，同样是必要的。
所以。
对于玩家来说，武功和法术是刚需。
甲木城内，对外开馆收徒的武馆有三家，分别教授拳法的张氏武馆，拳法的名字叫做连环五行拳；
传授剑法的莫家剑馆，剑术的名称就叫做莫家剑；
以刀法闻名的吴家刀馆，据说绝学叫做千叶刀；
当然。
进了拳馆不一定就必须学拳，比如张家拳馆里面照样有棍法、枪术什么的，而拳术至少要到核心弟子，才有资格学习。
三家武馆除了收徒之外，同样有别的营生。
把持着甲木城和周边城市的运输业的狂风帮，背后是张家在扶持。
莫家剑馆和城中的富户有联系，从剑馆中出来的弟子，多输送给了权贵们当护卫；
至于吴家，有自己的镖局，似乎和军中也有勾连……
这是明面上能打听出来的情报，内里是否有更深厚的背景，就不是靠打听能够知道的了。
每一个武馆附近，都有玩家徘徊，林白看到了大概有十多个。
【苦瓜】【懒癌晚期】【上官铁柱】【疯男子】【不将就】等等什么样的名字都有……
这些玩家凑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讨论怎么加入武馆，哪个职业更适合发展，一个个兴奋的不亦乐乎。
游戏玩家是抱着娱乐的心态进入这个世界的，为了探索这个世界，死上一两次，删个一两回号，都是常态。
只要游戏的新鲜感还在，遭受一两次的磨难，他们根本不会在乎。
……
看到这么多玩家，林白才有了这是一个游戏世界的感觉，没想到内测的人数还不少。
左右无事，林白装作走累了的样子，混在他们旁边搜集最新的情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哪怕暂时不和他们交集，也有必要对这些玩家的性格进行提前摸排调查。
……
“破壁武馆要报名费，游戏还不开放充值的渠道，开发组对我们内测玩家太不友好了。”【苦瓜】道。
“基础武功就是过度，就这还不让我们直接报名，我敢打赌，这种以为难玩家为乐趣的游戏，根本撑不到后期，游戏公司就倒闭了。”【不将就】道。
“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游戏越难，才越有挑战性啊！”【疯男子】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其实，我有个办法可以解决报名费，不过需要冒点险，还需要一点点的信任。”【懒癌晚期】扫过几人，道。
“快说，死都不怕，还怕冒险吗？”几个人的兴致顿时提了起来。
“删号。”【懒癌晚期】道。
“这算个毛的方法？”【苦瓜】道。
“报名费500铜钱，系统初始赠送200铜钱。”【懒癌晚期】悠悠的道，“我们现在有四个人，把三个人的钱集中到一个人手里，剩下三人删号重开，我们就又多出了六百铜钱，每个人重复删号三次，四个人的报名费就凑够了。”
“擦！”剩下三人齐齐发出了惊呼声。
“明白了，我说的冒险并不是在游戏里面冒险，是游戏外。”【懒癌晚期】的目光扫过三人，“你们也知道，内测号来的不容易，通过删号的方式来刷钱，很容易引起游戏公司的关注，有一定被封号的风险。”
剩下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可以干。”【疯男子】忽然道，“游戏内测本来就是测试bug，优化游戏体验，删号刷钱也算BUG的一种，发现了这个漏洞，他们还应该感谢我们呢！总比公测的时候发现这个漏洞危害更小。如果因为这样就封我们号了，我们就去论坛曝他们……”
“干了。”【苦瓜】道，“等我们刷够了钱，立刻向官方反应这个漏洞，再拿一笔他们的奖励。”
“好主意。”【不将就】道，“这么抠门的公司，就该薅他们的羊毛。”
他顿了一下，道，“大家既然有幸走在了一起，不如我们就此结成同盟，在游戏中共同进退，一人计短，三人计长，这游戏一个人显然玩不转，以后遇到什么难题，大家可以商量着来。”
“没问题。”
“没问题。”
【不将就】的提议很快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
……
旁听了他们所有计策的林白目瞪口呆。
这特么就是玩家啊，为了游戏不择手段，玩花活儿都玩到游戏外面去了，自己刷够了钱，就去举报漏洞，断别人的路，真尼玛不要脸……
刚才，林白还吐槽游戏难度高。
这一会儿，他只觉得游戏难度还是太低了。
要知道，他现在是NPC，极有可能被这群玩家坑到头上啊……
019 林白是个好人
一想到这些擅长骚操作的玩家将来会坑到他头上，林白那颗不安分的心就想着先下手为强了。
他瞄了几眼对面的莫家剑馆，非常想走进去跟馆主谈一谈，把招生的项目揽到自己手里。
结交人脉，赚零花钱的同时，顺便还能割玩家的韭菜，为自己的负面情绪树赚几桶水。
他有七成的把握可以促成这件事，NPC目前不了解玩家，下刀肯定不如他狠，白白浪费这么赚钱的机会。
但林白思虑再三，终究按下了蠢蠢欲动的心。
来日方长。
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让韭菜长肥点，割起来才好吃。
毕竟，这是一场人生的长跑。
玩家发展要借助NPC，而他是个挂逼，成长只需要系统！
一个靠别人，一个靠自己。
最后的赢家只能是他。
在起跑线就把NPC的火力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得不偿失，该让土著分担，还是要让土著分担的。
……
好心放过了玩家，林白又去周边的市场转了转，为店铺的开张做准备。
能否把武功内力刷起来，就在此一举了。
……
当夜无事。
次日。
天蒙蒙亮。
林白便睁开了眼睛，感觉精力充沛。
事实证明，加四的精神力的确让他获得比常人更多的时间。
推开房门，还没等他招呼。
店小二刘春已经笑呵呵的端着一盆水站在了门口。
被林白激励了一番，他火热的心在燃烧，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当然，他更乐于为这个认可自己，出手又大方的客人服务。
“客官，洗脸水为您准备好了，不凉不热，温度正好。”刘春的脸上挂着殷勤期待的笑容。
林白看了眼小伙计，露出了真诚的微笑：“谢了，小郭，加油干，你是最棒的，我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你是我见过最有心的伙计了……”
和昨天一样的话语，但刘春瞪大了眼睛，他已经听不清林白在说什么了。
他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在了脸上，脑袋里面嗡嗡的，嘴里充满了苦涩：“客官……我不姓郭……”
【来自刘春的失落，+1】
负面情绪增加了。
但看着小伙计惨遭打击，仿佛对人生都失望了的稚嫩的脸庞，林白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忍。
他暗叹一声，摸出了几个铜板，笑道：“我知道，你叫刘春吗？刚才跟你开个玩笑。其实，我是想借此告诉你一个道理，走向成功的路上，对你说尽好听话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人，他也有可能是想利用你，做人做事要有自我判断能力，还有，心一定要坚强，不能遭受一点打击，就患得患失……”
“嗯。”笑容重新在刘春的脸上绽放，他重重的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客官教诲。您还需要什么，我去准备……”
“不用了，去忙吧！”林白笑着摆了摆手。
多单纯的孩子啊！
可惜正面情绪树没有开启，白瞎了一碗鸡汤。
不然，刚才就是双倍收入了。
……
吃过早饭，林白来到了自家店铺，天光已经大亮。
木匠、铁匠带着他们的伙计，远远的守候在店铺外面，旁边是各种打造好的歪瓜裂枣的器具。
玩家【邓里不多】也在其中，他是所有人里面最有精神的那个，看向林白的眼神火辣辣的，就像是看到了一盘珍美的佳肴。
“各位早啊！”林白笑着打招呼，“怎么不进去，外面挺冷的。”
一言出。
除了玩家，所有人都向他投来了怨念的目光。
不进去你不知道什么原因？
负面情绪噌噌往上长，林白又给自己的树浇了一桶水。
都是好人啊！
他笑笑：“各位师傅，干活吧！今天咱的店开张，别耽误了吉时。”
“掌柜的，里面那三位？”张阿春小心翼翼的问。
“把心放肚子里，白天他们不出来。”林白道，“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呢，新店开张，总不能让你们大白天的就出了事。”
什么话？
白天不能出事，晚上就能出事了？
几个匠人咕哝了一声，也不敢反驳，抬着那些残缺的器皿，胆战心惊的开始对店铺进行装潢。
“厨神饭占”的招牌挂了起来，挂了起来对联，上联七个字“天南地北皆是客”，下联六个字“五湖四海尽吃”。
进了门。
左三张桌子，右四张桌子，要么缺角，要么破洞，
桌子旁边的一张凳子，没有一张不垫着石头的。
铁质的筷子筒摆在桌子上，仔细看，里面的筷子大小粗细各不一样，没有一双能凑成对；
茶壶是铁的，壶嘴要么是歪的，要么壶盖盖不严实……
墙上悬挂着写着菜名的木牌，上面写着“油炸花牛”“鸳鸯炸冂土”“红豆弓米”“日春面”“欠饼”等等稀奇古怪的菜名。
桌子、凳子，锅碗瓢盆都是新的，却没有一样是完整的，妥妥逼死强迫症的节奏。
……
“奇人，一定是奇人。”
【邓里不多】眼睁睁看着店铺一点点装起来的，别扭的同时，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所有的东西都是现成的，而林白对饭店的要求并没有那么严格，物品归置到位，他的脑海里传来了任务完成的提示。
【恭喜你拥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饭店，奖励（10两白银，可随时提现）】
【厨神也要养活自己，请售出你的第一道美食，奖励：1两白银】
“这尼玛厨神系统有毛病吧？”后续任务和奖励让林白分外无语。
一百两银子开饭店，你奖我十两银子；卖出去一份饭，又奖励银子……
你这是培养厨神，还是培养财神呢？
你就没考虑过，系统持有者根本不会做饭？
刀工呢？
特色菜呢？
没有这些，怎么可能把饭店开下去，大家都这么忙，总不能让我去外面学厨艺吧！
不过。
吐槽归吐槽，林白并没有在意后续任务。
在他看来，这所谓的厨神系统不过是其它系统的添头，可有可无。
真指着厨神系统，他就不会把饭店开这地方，还搞一套这样的装修了。
玩家遍地，还能真守着饭店做一辈子菜不成？
不过，银子该提还是要提出来的，好歹回点本钱。
默念了一声提现。
“请指定提现位置。”
林白一愣，默默的道：“掌心。”
随后。
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出现在了林白的掌心。
凭空冒出来的银子让林白眼睛一亮，卧槽，厨神系统也不是没有用啊，提现可以指定位置，等钱多了，完全可以突然放出来砸人，这银子摸起来挺硬的……
……
东西归置到位。
木匠低声问铁匠：“树堂，钱怎么办？还要不要？”
铁匠脸上阴晴不定：“要吧！不要钱，就赔了啊！”
若林白还是那个被牙行欺哄的傻子，要钱天经地义。
现在林白变成了可以镇压阿飘的凶人，这要钱就成了难题。
“你先去，我手头还有点事要忙，忙完了我再去。”木匠看了眼铁匠，伸手去晃旁边的桌子，看看稳不稳。
“……”铁匠噎了一口气，伸手去摆弄筷筒，“我特么也没忙完呢！”
话没说完。
时刻关住林白的两人同时手里出现的银子，他们眼睛当时就亮了起来。
银子都拿出来了，这是没打算赖账啊！
讲究！
木匠马上直起了身子，咕哝道：“我听说修道之人不欠因果，原来是真的。”
闻听这句话。
铁匠也不摆弄筷筒了，抢身向林白走去。
木匠连忙跟上。
看两个匠人来到了自己面前，林白问：“还有什么事儿？”
木匠嘿嘿一笑：“掌柜的，活干完了，您看工钱和料钱，是不是结算一下？”
林白眉毛一扬，脸骤然沉了下去：“两位师傅，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看看你们干的活儿，招牌上的字都写错了，对联一边七个字，一边六个字。让外人看看，也说不过去吧！我没找你赔钱就不错了，还好意思跟我要钱？”
张阿春的脸顿时涨红了，他的喉头翻涌：“这分明是你……”
“我什么？”林白道，“我脑袋被驴踢了，花钱让你打这样的家具？”
【来自张阿春的愤怒，+1+1+1……】
【来自张树堂的愤怒，+1+1+1……】
没错。
林白是个好人，不忍心欺负店小二那样的弱者，但两个匠人联合牙行，摆明了要坑他的定钱。
要不是阿飘，要自己真是个普通人，说不定被他们坑的客死异乡了。
好人就该被欺负？
020 厨神饭占新开张
张阿春回头看了眼自己做的招牌，犹豫片刻，低声道：“林掌柜，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知道你有本事，但说到底你也是个外乡人……”
威胁吗？
林白不屑的摇摇头，打断了他：“张师傅，前有因，后有果，做生意还是要讲诚信的……”
话说了半截，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林掌柜，你这里还缺伙计吗？”
说话的是【邓里不多】，他搓了搓手，期待的看着林白，“掌柜，你新店开张，可能还没来得及雇人手，你看我合适吗？我干活很勤快，而且，工钱很少……”
几个人同时看向了他。
林白一乐，好么，我没招惹你，你还上赶着往前凑了。
“小邓？”张铁匠仿佛心口又挨了重重一击，诧异的看着【邓里不多】，“你……”
“师父，良禽择木而栖。”【邓里不多】挺起了胸膛，一脸的痛心疾首，“昨天打铁的时候，师父口中污言秽语不断，口口声声诅咒林掌柜早死，戾气太重。小邓虽然是个粗人，也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我羞于你为伍。”
张铁匠的脸刷的涨红了：“别胡说，我没有……”他咬了咬牙，瞪着【邓里不多】，“小邓，你可想好了，甲木城有铁匠工会，你从我这出去，再想入铁匠这一行可就难了。”
“今天出门的时候，我就没想着再回去。”【邓里不多】偷偷看了眼林白，义正言辞的道。
……
林白静静的看着玩家和NPC撕咬，【邓里不多】这是结结实实给NPC上了一课啊，甲木城以后再有人学铁匠，难度怕是要加倍往上翻吧！
万恶的第四天灾，被他们这么搞下去，以后的甲木城怕是要变成哥谭市，里面不会有好人了。
既然如此，我就接着给你们上一课吧！
“小邓是吧，在我这里干活可以，但是没有工钱。”林白看着【邓里不多】，道。
【邓里不多】一愣：“也行，管吃管住就成。”
“我开的是饭店，自然少不了吃的。”林白笑笑，“员工有优惠，吃多少可以打八折，至于住宿，住宿吗，一个月勉勉强强八百文就可以了。”
尼玛！
【邓里不多】僵住了，NPC怎么比资本家还黑，看我从铁匠铺出来了，坐地起价？
“该！”张铁匠幸灾乐祸，什么良禽择木而栖，你真当林白是什么好木头，他特么就是一颗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木。
木匠瞠目结舌，看着几人表演，已经忘记了林白不给他工钱的事。
【邓里不多】陷入了沉默，看着似笑非笑的林白，想起他疑似隐藏NPC的身份，一咬牙：“好，我答应你。”
高人行事独立特性，肯定和一般NPC不一样，赌一把！
“……”木匠。
“……”铁匠。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不可思议，外乡人做事都这么不讲道理吗？
这世界怎么突然就看不懂了？
……
小邓，我可没逼你，坑是你自己跳下来的……
林白看了【邓里不多】一眼，笑道：“小邓，恭喜，从现在起，你就是厨神饭店的一员了。”
“掌柜的，应该是厨神饭占吧？”【邓里不多】纠正道。
“他只是看起来像占，其实还是店，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林白摆摆手，“收拾一下，准备干活吧！饭店今天开张，有很多事情要忙呢，你来的正是时候。”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木匠和铁匠面面相觑，索性站在原地也不走了，他们也不提工钱的事儿了，此时此刻，他们只想看看林白这破饭店怎么赚钱？
至于损失的那些钱，就当看个笑话掏的戏票了。
……
不一会儿的功夫。
一人挑着一大筐炊饼，犹犹豫豫的来到了‘厨神饭占’的门口，刚准备开口，一转头，看到招牌，整个人都愣住了。
残缺+1。
万物有缺系统的进度自动跳了一格。
林白眉开眼笑，迎了上来：“炊饼是我定的，抬里面吧！小邓，搭把手……”
【邓里不多】连忙过来，帮着把炊饼抬进了店里。
送炊饼的小伙计进店里逛了一圈，出来的时候，脸色难看的跟便秘了一样：“掌柜的，恕我直言，您这店……”
“特色。”林白打断了他，“有空可以带亲朋好友一起来坐坐，供货商可以打八折。”
“……”【邓里不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我给你干活不要工钱，吃饭才打八折，一个送货的小伙计，你开口就打八折，八折这么不值钱的吗？
【来自邓里不多的抑郁，+1】
林白斜睨了【邓里不多】一眼，我就说系统之间是可以联动的，只需要一定的技巧而已。
送炊饼的小伙计嘴角抽搐了一下：“掌柜的，好意心领了，今天开业，我就不耽误您忙了，祝掌柜的生意兴隆。”
说着，他转身走到了一边，一边走一边嘀咕，我特么有病才在你店里吃自己家的炊饼，打八折，你从我哪儿进货的时候也是八折好不好？
小伙计看到那边的木匠和铁匠，走过去和他们站在一起看热闹。
凶宅的传闻他是知道的，如今竟有人在凶宅开了这么一家古怪的店，留在这儿看热闹，少卖一天炊饼也值。
一会儿。
又有人端着一盆卤牛肉来到了店铺。
林白让【邓里不多】接进去之后，也痛快的给牛肉供货商打了八折……
送卤蛋的；
送花生米的；
送米粥的；
……
一筐接一筐的熟食送到了店里。
每个人见识到林白的装潢，都为他提供了一份残缺值，没办法，店里的一切都看着太别扭了，别说强迫症了，正常人看了都恨不得打人的那种。
……
林白不会做饭，但他会买啊，总不能第一天开张，真有客人来吃饭，什么都没有，耽误他可持续发展。
随着来人增多，万物有缺系统的进度缓慢而又稳定的前进。
终于。
敲锣打鼓的舞狮队，引着一群人到来。
当所有的来人看到招牌，集体呆滞了一刹那。
林白的脑海里传来的任务提示：
【让五十个人体会到残缺之奥……（任务完成），奖励：四点九年内力（已发放）】
一瞬间。
林白的丹田鼓掌掌的，多出了一股暖流，暖流顺着经脉不停的游走，就好像身体内多了一个动力源，整个人都感觉有力量了。
成了！
林白握紧了拳头，哪怕没有一个人进饭店吃饭，他折腾的这一场开业也值了。
随后，万物有缺系统推出了后续任务：
【让三百人感受到残缺之……；奖励：降龙十丿掌·残。】
林白心头一跳，原来万物有缺系统才是真大佬，虽然任务难度剧增，但给完内力给招式，这玩意儿搞好了，可比玩家修炼起来快多了。
干，必须干。
成长的这么快，让低调见鬼去吧！
林白看着面前的百姓，沉吟片刻，朝旁边发呆的【邓里不多】招手：“小邓，交给你一个任务。”
“掌柜的，您说。”【邓里不多】连忙应道。
“我教你几句歌词，一会儿你在咱们店门口唱起来，给店做个宣传。”林白道，“来的人还是太少了。”
“没问题。”【邓里不多】道。
林白看了他一眼，回想了一番那熟悉的旋律，压低了声音：“你爱我，我爱你，厨神饭占欢迎你。”
“……”【邓里不多】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林白，咽了口唾沫，“掌柜的，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小邓，这是说的什么话，咱这是正经生意。”林白皱眉，“你往好的地方想想，咱生意好了，我心情一好，说不定免了你的饭钱呢！”
免费吃饭？
【邓里不多】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一咬牙：“好，我干。”
游戏而已，反正是捏的脸，刷NPC的好感度要紧，虽然有些羞耻，但等级高了，所有的经历都是传奇……
021 一加一大于三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把凶宅买下来？甲木城谁敢去这样的饭店吃饭？”
“我一点都不关心谁会去里面吃饭，我只想把招牌上面缺的一块和那个店字补齐了，要么就把招牌砸下来，太膈应人了。”
“是啊，哪有对联一边七字，一边六字的……”
“哗众取宠。真以为凭这些讨巧的手段，就能引人入他店里吃喝吗？”
“说实话，如果不是里面死过人，我还真想去试试……”
……
舞狮队在锣鼓声中卖力的表演，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
换做以前，新店开张请了舞狮队吸引客人，店内早人满为患了。
但凶宅的名头太大，哪怕甲木城的人都知道，里面的阿飘白天不出来，也没人愿意冒着沾染晦气的风险，进去尝尝鲜。
何况。
饭店的招牌对联处处残缺，看上去无比别扭，加上凶宅的身份，总给人一种不像人间的饭店的感觉。
围观的百姓正对着饭店做各种猜测。
突然。
一个模样还算俊俏的年轻人站在了店门口，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
【邓里不多】站在店门口，只感觉口舌发干，张了张嘴，愣是没发出声音，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勇气。
好羞耻！
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一款仙侠主题的游戏中，会出现一个林白这样的NPC，和整个世界仿佛都格格不入，太独立特行了。
“小邓，唱啊！”林白在后面握拳，做了个鼓劲的手势。
“掌柜的，真的给我免饭钱？”【邓里不多】咽了口唾沫，回头看向林白，再次确认。
“表现好自然会免。”林白斜了他一眼，不仅开始怀念当街脱衣的【龙息】了，玩个游戏，哪有那么多心理负担？
我一个NPC都比你像玩家！
将来正面情绪树种上了，少不得要给你灌上几碗鸡汤，帮你提升一下个人自信心。
【邓里不多】扫过人群，没看到其它的玩家，他深吸了一口气，扯开了嗓子：“你爱我，我爱你，厨神饭占欢迎你。”
刹那的安静。
连舞狮队的动作都暂停了那么一刹那。
“再来。”林白轻声道。
如果没有系统，也没有玩家，他断然不会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但《九日真经》和《降龙十丿掌》给了他足够的动力。
低调隐忍带来的安全，就像把脑袋埋进土里的鸵鸟，都是虚假的，危险袭来的时候，不堪一击。
唯有实力才是自己的。
既然增长实力需要这样的方式，那他做的再过分，也不丢人。
……
万事开头难。
勇敢的唱出第一句后，【邓里不多】心里的那根线断裂了，他成功的突破了自己，同时调动了这么多NPC的情绪，他竟然还隐隐产生了那么一丝愉悦感。
说到底这还是个游戏啊！
于是。
他勇敢的昂起了头：“你爱我，我爱你，厨神饭占欢迎你，你爱我，我爱你，厨神饭占欢迎你……”
……
“无耻！”
“有伤风化。”
“一个饭庄光天化日之下，唱出如此污言秽语，这是吃饭的地方，还是勾栏？有伤风化之极！”
木匠和铁匠，以及饭店的供货商，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唾沫，这货脑子有问题？
昨天虽然狂妄，言语交谈还很正常。
今天这是犯病了？
……
事实证明。
系统持有者加上玩家，造成的破坏力和影响力远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
咣！
一声锣响。
林白抽空从舞狮队那里借了一面锣，趁着【邓里不多】唱歌的间隙，猛地敲了一下。
【邓里不多】一哆嗦，停止了演唱。
咣！
林白再敲了一下锣，笑吟吟的环视众人，高声道：“诸位，我是厨神饭店的掌柜。小店新开张，承蒙各位捧场，我们决定作出一部分让利，回馈甲木城的邻居们。
店里伙计方才所唱的歌词想必大家也听清楚了。若有客人肯在我店门口唱这几句词。进店吃饭，可享受八折优惠。若还能带朋友进店，两人同唱，可享七折，三人同唱六折，四人同唱，五折优惠。
小店本小利薄，让利七天，储备有限，先来先得。”
……
为了让所有人都听到宣传，林白用上了内力。
不知道是初次使用，还是《九日真经》是残缺的原因，声音忽高忽低的，听起来很不流畅。
不过现场空旷，众人又被锣声吸引停止了说话，宣传内容仍清晰的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距离他最近的【邓里不多】耳朵被震的嗡嗡直响，越发肯定了林白是高人的猜测，来对了。
哗！
新奇的营销方式让人群哗然。
一人八折、两人七折、三人六折、四人五折，只要在店门口唱歌，听起来很诱人啊！
“真的假的？”
“大概是真的，他的店铺新开张，但开在如此偏僻的场所，又是凶宅，必定是要借此吸引人气。而在大庭广众之下唱那让人羞耻的歌，足可以筛选掉一大批面皮薄的人，至此一项，他的投入便不会很多。
而这奇特的方式传播出去，一定会引发许多人的好奇心，不吃饭也会过来这里看看热闹。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我相信，用不了三天，甲木城大部分人都会知道凶宅变成了饭店。”
旁边有一个人接口：“有人来，就会有人按捺不住进去吃饭，届时，只要他的饭菜质量不差，定能存活下去。残缺的招牌和不对称的对联，此店店主擅长剑走偏锋，是个人才。”
“真有人会去吃吗？”有人问。
之前说话的那人摇头：“你小瞧人心了，甲木城的富户毕竟不是很多，对普通百姓来说，能吃到便宜饭，唱两句歌词算什么？你爱我，我爱你……”
声音戛然而止，这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愤然道，“无耻。”
……
“竟还是个练家子。”
“年纪轻轻，内力修为已然不低，不好好习武，却把心思花费在了这些巧心思上，前途算是荒废了。”
“此人把店铺开在凶宅之上，怕不真以为武功能打鬼吧？”
“能不能打鬼，今晚便知道了，闹腾这么大的动静，我若是里面的冤魂，肯定是受不了的。”
“不知死活，当初李道长耗费法力困住了老宋一家，本来十年便可恢复正常，被他这么一闹，别给刺激成了厉鬼才好。”
“你说的极有道理，不管怎样，先把这里的事情报给城主吧，这几日，怪事太多了，我怀疑甲木城怕是要出什么大变故。”
……
人群中各种各样的议论声，猜测声，林白听不到，也不想听。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现在一门心思的只想把武功招式刷到手，把自己武装起来。残缺系统和情绪系统不一样，是按人头算数的，林白必须想办法招揽更多的人过来领会残缺之美。
把手里的铜锣递给【邓里不多】，林白叮嘱：“小邓，别歇着，唱起来。”
说完。
他走向了在一边看热闹的铁匠等人。
看到林白过来，铁匠和木匠自然不给他好脸色。
“两位师傅，可否帮林某一个忙。”林白先向他们抱拳做了个揖，笑吟吟的道。
“妄想。”木匠冷声道。
“有道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生意人不能跟钱过不去。”林白把刚刚兑换出来的十两银子拿出来，笑道，“两位师傅，我这促销方案一出，相比有不少人前来吃饭，我和小邓两人指定忙不过来。
劳烦两位师傅找店内的伙计前来搭把手。毕竟，做生不如做熟，林某人生地不熟，找旁人终究会浪费时间。自然，不会让两位师傅白帮忙，七天之后，工钱不仅全清，林某付了店内伙计工钱的同时，还愿意多出三成，如何？”
看着林白递过来的银子，两个匠人同时呆住了，人的脸皮可以这么厚的吗？
“冤家宜解不宜结，两位师傅，愿意交林某这个朋友吗？”林白把手里的银子往前送了送，眼带笑意，诚恳的道，“之前大家都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不如借此事揭过去吧！毕竟，小弟店铺新开张，还想着在甲木城多做些时日呢！”
林白不怕他们收了银子又反悔，店里的阿飘倒在其次。
关键是人心，十两银子刚好差一点不够把他们的工钱结清，但料钱指定是够了，说起来他们已经不亏。
但人心逐利，林白给了一部分工钱的同时，还压了一部分，又提出多给三成，是个人都会抱着侥幸心理，把工钱收全，然后再多赚上一笔的。
而且，林白还示弱性的给连他们心理暗示，自己会在这里做长久的买卖，有个店铺在这里压着呢，无形之中给他们增加了收回工钱的信心……
022 童叟无欺
事实证明。
魔性的营销方式适用于每个时代。
林白找了几个托儿，在店门口高歌了一曲“你爱我，我爱你，厨神饭占欢迎你”，又被店内临时借调的伙计请进去，大吃二喝，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出来后，马上点燃了围观群众的热情。
当欢乐的气氛越来越足，大家乐呵呵的观看“你爱我，我爱你”的时候，甚至忘记了这里原本是个凶宅。
终于有脸皮厚的人难忍好奇心，突破了心里底线，当着众人的面唱了一曲羞耻心爆棚的歌，精神得到升华后，被【邓里不多】引进了饭店。
……
“我以为老板就挂了个招牌在外面恶心人呢，没想到里面更过分，这破桌子是从哪儿淘换来的？”
进门的是两个二十出头，衣衫华丽的青年唱完歌，被【邓里不多】引进门，一进门，便被店内的装潢惊呆了。
两人寻了张看起来好点的桌子做下，还没开口，林白已然站在了他们旁边，微笑着提醒：“客官，腿别乱动，刚才的客人不小心踢掉了垫桌子的砖头，饭菜洒了一地，结果什么都没吃到就出去了。”
尼玛！
两个青年眼皮同时一跳。
一个青年打量周围的环境，另一个青年则翻起桌子上茶碗，给两人倒水，一不小心，歪着的壶嘴就倒了自己一身，他忍不住骂了一声：“艹！”
林白视若不见，保持微笑：“客官想吃些什么？”
看菜谱的青年回过头来：“什么是油炸花牛？”
“就是油炸花生。”林白道。
“来一盘。”青年嘴角一抽。
“不消说，卤牛内就是卤牛肉了！”青年自以为看穿了林白的套路，轻哼了一声，问。
“客人聪慧。”林白竖起了拇指。
“切一斤。”青年道
“好嘞。”林白道。
“炊饼来四个。”青年看着木牌上的错字，“洒，呸，酒来一壶。”
“客官，还需要别的吗？”林白笑笑，问。
“不用了，一块上来吧。”青年道。
“油炸花牛一叠，卤牛内一斤，欠饼四个，白洒一斤。诚惠350文，劳烦客官先结账。”林白大声报出了菜谱，微笑道。
两个青年同时愣住。
看着面带微笑的林白，其中一个压住了火气，提醒道：“掌柜的，我们两个唱歌进来的，理应打七折。”
“客人，已经打过折了。”林白道。
“欺负小爷没在别处吃过饭吗？”另一个青年重重的一拍桌子，怒道。
盖不严实的茶壶盖咕噜噜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林白瞥了眼茶壶盖，暗道，还好有先见之明，不然这一天的损耗就太大了。
青年冷笑：“同样的饭菜，在别处，不打折也不过三百文，你这黑心的老板，凭什么打完折还比别处贵五十文？”
“客官，这是本店的特色。本店装修，环境，服务都花了大心思，争取让每一位用餐的客官都可以在小店，体会到和别处不一样的风景。毕竟，这里是传说中的凶宅，在这里用餐，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出去之后，又有了和友人吹嘘的资本。”
林白保持微笑，声音不急不缓，“最难能可贵的是，我们明码标价，从不欺客。客官觉得贵，可以不吃。菜没上，客官钱没出，双方都没损失，说我们是黑店就有些过分了。”
“……”
两个青年嘴角一抽再抽，别扭无比，可反驳的话竟说不出口，仔细分辨，他的每一句话都极有道理。
是了。
菜又没上，价格也先告诉了。
嫌贵可以不吃，自己生什么气，就因为在门口唱了一首歌？
“客官，菜还上吗？”林白才不管那么多，继续问。
“上吧！”两个青年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从衣袖摸出了一些散碎银子，丢在了桌子上，“我倒要看看，你这里的饭菜和别处有什么不同？”
林白看也不看银子，笑吟吟的解释：“客官怕是要失望了，本店的欠饼就是昙花街上的武记炊饼，卤牛内是剑花街的张记卤味，白洒是市面上常见的高粱酒，并无特殊之处。这些都是要和客人提前说明的，如果客官不介意，我便收钱上菜了，若是客官介意，出门走好，欢迎下次再来……”
【来自宋青，朱欢的怨气值；+1+1+1……】
两个青年瞪着林白，拳头握的紧紧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这尼玛不是来吃饭，是吃气啊！
又唱歌又跳舞，还要忍受你这破桌子烂椅子，最后还要花高价吃外面随便可以买到的饭菜，你确信不是唬弄傻子！
宋青悄无声息的把桌子上的银子又拿了回去，说实话，他已经感觉有点饱了。
“两位客官，还吃吗？”林白假装没看到宋青的小动作，明知故问，“说起来，我们吃的就是一个氛围，这样的经历和感受，绝对在外面体会不到……”
是体会不到！
没有一个做生意的敢像你这样膈应人啊！
宋青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压住心头的火气：“掌柜的，恕我直言，你这么经营下去，店铺怕是开不了多久。”
那是你根本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林白冲两人做了个揖，笑道：“两位客官，诚信经营，童叟无欺，林某做生意讲究的是个缘分，看对眼了，自然会照顾林某人生意，看不对眼，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赚不赚钱的倒在其次。”
林白一席话。
顿时让两个青年心中的气消了一大半。
两人面面相觑。
朱欢摇摇头，道：“林掌柜倒是个豁达的人。”
林白道：“全凭缘分，愿者自来，两位客官，还吃吗？”
朱欢看向了宋青：“宋兄，你意下如何？”
宋青看了林白一眼，忽然一笑：“来都来了，歌也唱了，不能白来一趟，掌柜的说的没错，吃的就是这个氛围，吃。”
说完。
两人又坐了回来。
宋青又把银子丢在了桌子上：“掌柜的，上菜。”
旁边。
观摩的木匠儿子张大山和铁匠儿子张宝瞠目结舌，看林白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神仙，这样也行？
中间。
他们可是替林白捏了好几把汗，生怕客户一个忍不住，拳头就砸他脸上了。
什么氛围，什么精装修，你分明两天就把店开起来了，油漆还没干呢！
林白来到两人面前，笑问：“学会了？”
两人茫然的点头。
林白道：“再有客人上门，你们便像我这样接待，流程不能乱，该说清楚的一定说清楚，咱宁肯不赚钱，也不能欺哄客人。”
“是，掌柜的。”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谨记面带笑容，咱们的布置简陋，只能从服务下功夫，要让进店的每一个客人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林白看了两人一眼，补充道，“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万一有客户脾气暴躁，伸手打了你们，不要还手，任由他们打，事后咱们报官，找城主主持公道。”
“是，掌柜的。”一番操作和教诲，让两个临时伙计心悦诚服。
另一边。
全程听完了林白教伙计的言语的宋青两人相视一笑，顿时后悔刚才又坐回来的冲动了。
两个小伙计去端菜倒酒，林白回身来到了宋青两人旁边，抱拳道：“新店开张，小伙计难免生疏，不得不提点一番，让两位见笑了。”
宋青苦笑：“掌柜的做事倒是滴水不漏。”
林白道：“没办法，世道艰难，不周全些怕是要被饿死了。”
你是怕被打死吧？
宋青白了他一眼，腹诽道。
“林某还有许多事情要招呼，就不再此叨扰两位客人用餐了，祝两位用餐愉快。”林白再次抱拳，向两人依次行礼。
宋青两人回礼。
林白起身向外走去，临到门口，他又转过头来：“两位客官，回去后能否在亲朋好友之间，为小店美言几句，有道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更多的人体会到小店之美，岂不是一件人生快事。”
说完，不等两人回答，便走出了房门。
美言个屁，还像让我们带更多的人上你的当吗？
宋青好悬没给气乐了，刚准备骂林白几句，但转念一想，自己在这里吃了亏，凭什么不能看看别人吃瘪的样子。
这未尝不是一种乐趣啊！
他转头看向了朱欢，刚要说话。
却见朱欢也看了过来，脸上全是古怪的笑意：“宋兄，我们还是小瞧掌柜的了，这店活了！”
023 无情的任务机器
【来自宋青、朱欢的负面情绪，+1+1……】
【来自刘江、张茂，胡铁柱的负面情绪，+1+1+1……】
【恭喜，您种的负面情绪树长出了第一片叶子】
【恭喜，您种下的负面情绪树长出了第一根枝条】
【让三百个人感受到残缺之……（已完成；奖励：降龙十丿掌·残（已发放）】
【让一千人感受到残……；奖励：早上飞·残（未完成）】
【售出第一道美食；（已完成）奖励：一两白银（已发放）】
【门可罗雀，让至少十个人知道你的店铺；奖励：基础刀工——直刀切（已完成）】
【闻名街道，让五十个人知道你的店铺；奖励：基础刀工——推刀切（已完成）】
【初有成就，让一百个人知道你的店铺；奖励：基础刀工——拉刀切（已完成）】
【小有名气，让一千个人知道你的店铺：奖励：基础刀工——锯刀切（未完成）】
……
做好了铺垫，几个系统之间就联动起来，于是，林白成了无情的刷任务机器。
一个接一个的任务刷屏一样完成。
往往系统刚给出了任务，下一秒就显示完成了。
毕竟。
你看招牌和对联的时候，没感觉到残缺，进去坐在椅子上，总会感觉缺点什么吧！
当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唱出了那样的歌曲，多少会有点尴尬和羞耻心吧！
当你点菜的时候，被告知打过了折，仍比外面贵，心情能好了才怪……
不吃饭一肚子气，吃完饭越想越气……
哪怕你离开饭店很久了，当“你爱我我爱你”的洗脑歌曲在耳边响起，或者在脑海里突然跳出来的时候，你仍然会贡献一波负面情绪；
可以说，厨神饭占已经被林白打造成了情绪收割机，已经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而且，厨神系统终于醒悟了自己的身份，不再奖励银子，回归正途开始奖励刀法的时候，被林白运用到极致的沉没效应和上门槛效应的营销方式，也会为他带来持续不断的财富。
所以，他并不担心会资金链断裂。
完全可以说，林白靠一家小小的厨神饭占，已经在甲木城站稳了脚跟。
只用了十天时间，没有给穿越者丢人。
最后，哪怕甲木城所有人都上过了一次当，还有玩家可以用来收割，凶宅的名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而林白一开始的目标客户群就是玩家，只要阿飘一直在，他们就是一波又一波的肥羊。
没有人能够逃过林白的算计，所有人都是他的韭菜。
唯一的缺憾是首席配角系统。
被乞丐们送进城主府的好大哥【烙米】竟然没有删号。
之前帮大哥树立信念的任务仍在。
系统又给出了一条新的任务，还是红色的限时任务：
【大哥的事业观：检测到大哥被城主府招纳进了暗卫队，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大哥屈居人下，你的位置在哪里？
为了你的前途，请在七天之内把大哥从歧途拉回来；任务成功（奖励：气运五；失败，扣除气运三）；倒计时：七】
……
【邓里不多】在饭店门口当门童，唱着歌吸引客人，临时雇佣的店小二在里面招待顾客。
厨神饭占正常运转，已经不需要林白再去操什么心了。
此时。
他坐在饭店不远处的树荫下，盘点任务收获。
可当他从一连串任务提示中看到首席配角系统给出的新任务时，喜悦的心情顿时打了折扣。
狗R的系统竟然还扣气运？
真是一点都不顾忌用户的感受，一共才奖励了四点气运，一言不合就要扣回去三点。
这要一直完不成任务，是不是还要扣成负数啊！
吐槽归吐槽。
林白不得不考虑如何挽救大哥的职业生涯，如今他顺风顺水，难保不和系统奖励的气运有关系。
万一被扣成了负数，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出门踩狗屎？
喝凉水塞牙！
身上的系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享受好处，自然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机遇和风险从来都是并存的，林白懂这个道理。
而且，当被无缘无故塞了一大堆系统的时候，林白就清楚的知道，无论系统后面是什么，当前的他都不是对手。
想知道真相，一种方法是让自己成长起来，另一种方法是搅乱棋盘，一步一步探出幕后人的底线……
两种方法，林白在同时进行。
所有荒诞的任务完成方式，都是他对幕后人的试探。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活着，哪怕当棋子也要活着，活到最后，才有机会知道操盘的人是谁？
……
“好大哥竟然进了城主府当暗卫，误打误撞触发了隐藏职业吗？没想到还是我助了他一臂之力。吃水不忘挖井人，这没良心的，也不说来感谢我！”
一把残缺的菜刀在林白的手里上下翻飞，灵巧的就像是他上课转的笔一样。
和残缺系统一样，厨神系统奖励的刀工同样不需要练习，拿来就能用。
这导致的最直接后果就是，林白喜欢上了玩菜刀……
“这么快就要和城市高层打交道了吗？”林白叹息了一声，看着热闹红火的店铺，低声道，“还没有做好准备呢！”
首席配角系统给出的任务，为林白带来了某些隐藏在幕后的讯息。
明面上，维持甲木城治安的有两种，一种是捕快，主要负责城内的治安，小偷小摸，占道经营什么的；
另一种是城卫军，负责整个城市的布防，保护甲木城的安全。
捕快归治安所管辖；
强大的城卫军则掌握在城主的手里。
暗卫林白没有听人说过，但从各种影视文学作品中也能猜到，这种职业大概率是负责刺探暗杀之类的，属于见不得光的存在。
对于玩家来说，一级的时候就挖到了隐藏职业，属实是个幸运儿。
但从现实层面来说，一级玩家【烙米】被城主府招纳成了暗卫，其实有些不正常。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城主已经知道了玩家的特性，特意招纳培养玩家，利用他们的高成长性来完成任务。
而城主知道要利用玩家，为了让他们成长，必定会给他们资源，那么【烙米】此时应该在练功长经验。
除非有任务，否则露面的可能性极低……
“草率了！”林白咕哝了一声，有些后悔一时冲动贸然认下的大哥了。如今大哥不仅没有成为他的助力，反而成了绊脚石，简直R了狗。
“好在还有七天的时间，勤快些做任务，应该还能从系统那里薅些羊毛出来。”林白再次看向了自己的店铺。
凭借不到五年的内力，和残缺的降龙十丿掌，以及一手切菜的刀工，贸然去招惹城主府，着实不太明智，最起码也要把残缺的轻功早上飞拿到手。
一想到奖励是轻功早上飞，林白就一肚子的郁闷。
他有些拿不准，这轻功是草上飞残了，还是就真的只能在早上飞？
两种情况其实都能算的上是残缺……
024 买命钱
人走一波来一波。
厨神饭占门口“你爱我我爱你”的声音连成了一片，就没断过，起哄声和叫好声也响成了一片。
当人们对一件事习以为常，羞耻心也就不再是羞耻心了，而是变成了一种乐趣。
林白可以从后台收入直观的看出来这一点。
但他也没在意。
一天时间，他收割的负面情绪，已经让小树抽枝发芽，长成了一颗茁壮的大树。
枝条上甚至长出了一个花苞，开花结果指日可待。
现在，林白就等着负面情绪树结果，然后把正面情绪树也种上。
物极必反，“你爱我我爱你”带来的羞耻感消失后，转变成的快乐和愉悦，属于正面情绪。
没有正面情绪树。
这些资源都白白浪费掉了，太可惜了。
双树种下，他完全可以即做精神小伙，又当气质小伙。
……
热闹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
当天色擦黑，冷风袭来，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突然想起这里还是个凶宅。
一时间，三三两两作鸟兽散去。
也有存着好奇心的，也只敢远远的观望，不敢靠近了。
林白看了眼即将落山的太阳，再看着他面前早已局促不安的张宝和张大山，笑道：“走，出去说。”
张宝两人明显松了口气，几个跨步便蹿出了门口。
【邓里不多】磨磨蹭蹭的不肯出去，眼睛在店里瞟来瞟去，对从未谋面的阿飘充满了好奇：“掌柜的，店里真有阿飘？”
“嗯。”林白点了点头，把钱箱抱起来，“走吧，出去盘点收获，今天干的不错，辛苦了。”
“应该的。”【邓里不多】嘿嘿一笑，“掌柜的，我那饭钱。”
“免了。”林白一挥手，大方的做出了决定，他现在负面情绪的暴发户，已经不屑于收割身边这些小虾米的负面情绪了。
何况，厨神饭占要长期经营下去，也需要几个顺手的伙计。
“谢掌柜的。”【邓里不多】大喜过望，一天的辛苦没有白费。
来到门外。
林白清点了一天的收获，除去进货的钱，净收入二十七两纹银。
张宝和张大山羡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张宝咽了口唾沫：“掌柜的，您可真是生财有道，一天就赚了我爹俩月的钱。”
林白笑笑，摸出两块碎银，一人丢给他们一块：“你们的工钱。”
两人接过银子，愣住了：“掌柜的，这有点多吧！”
“多出来的是辛苦费。”林白笑着拱了拱手，“明天还要劳烦你们来帮忙的。”
“一定，一定。”得了好处，张宝两人早忘了林白之前的恶劣，忙不迭的答应着。
张大山犹豫了片刻，看着林白，吞吞吐吐的道：“掌柜的，您要小心狂风帮的人，今天有两个狂风帮的人来吃饭，听了我们的报价，什么都没吃，出门的时候貌似很生气，还说要教训教训你。”
狂风帮——张家拳馆——地头蛇——
一条线迅速在林白脑海里串联了起来，他笑了笑：“知道了。早点回去歇着吧，明天早点过来，这边人手不够，还要你们多帮几天忙。”
看林白没放在心上，张大山急道：“掌柜的，您可别不当一回事，狂风帮和我们这些小门小户不一样，他们帮里都是习武之人……”
“放心，我既然敢开这样的店，就不怕得罪人。”林白道，“走遍天下，谁还逃得过一个理字不成？”
张大山说得情况在林白意料之中。
毕竟，他干的就是得罪人的买卖，没人找事才奇怪。
大千世界，什么人都有，不能指望每一个人都像宋青和朱欢那样通情达理。
说到底。
厨神饭店就是林白成长和增加名望的一个工具。
在社会上，无论什么样的方式，美名还是恶名，都比没名要好，怕就怕默默无闻，连玩家都懒得搭理你！
张大山还想说话，被张宝拦住了：“山哥，别说了，掌柜的连阿飘都不怕，又怎么可能会怕狂风帮？”
“说的也是。”张大山一愣，抬头看着店铺门口，忽然打了个激灵，牙齿打颤，“掌柜的，我……我们就先走了……”
没等林白回应，两人已然尖叫着连跌带爬的跑掉了。
【来自宋晋南、吴秀秀、宋铃的抑郁；+1+1+1……】
脑海中传来提示。
林白回头。
脚不沾地的宋晋南三口贴在大门边，一个个脸上满满的都是幽怨。
“卧槽！”【邓里不多】一回头，忍不住惊叫了一声，“真有？”
“老宋，今天出来的挺早啊！”林白瞥了眼【邓里不多】，笑着招呼。
宋晋南黑着脸，一声不吭。
宋铃哀怨的看着林白：“林大哥，你好过分。”
“怎么过分了？”林白问。
“你把我们的家弄成了这么一副鬼样子，而且，还热闹了一天，吵的我们没办法休息。”宋铃道。
“白天休息？”林白诧异的问。
“嗯。”宋铃指着自己憔悴的双眸，“白天我们没办法出来，却能听到看到外面的情况，你没来之前，我们还可以睡觉。但今天吵闹了一天，我们始终都不得安生，如果每天都这样，我们怕是要真的变成厉鬼了……”
听着双方的对话，【邓里不多】忽然对林白的身份产生了疑惑，这不像是降服了厉鬼啊！
林白愕然：“我头一次知道阿飘还睡觉。”
“不是睡觉。”宋晋南道，“那是一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奇特感觉，在那种状态之下，我们的身体会得到滋润……”
“咳！”
一声咳嗽打断了宋晋南的话，林白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后多出了一个四五十岁的胖道士，他不由皱了下眉头，麻烦上门了！
见到道士的一瞬间，恐惧袭上了心头，宋晋南一家人立刻缩成了一团。
【邓里不多】的眼时亮了起来，激动的浑身颤抖，没白忙活，剧情真来了。
林白沉默片刻，朝道士作揖：“见过道长。”
道士回礼：“见过林掌柜。”
林白微笑：“道长，小店已经打烊了，用餐可以明日再来。”
“林掌柜，贫道不为用餐，是为救掌柜性命而来。”道士摇摇头，也不拆穿林白的装傻，指着店内的阿飘三人，直言道，“人鬼殊途。掌柜的胆色惊人，明知道店内有异物，仍敢火中取栗，令人钦佩。
但恕贫道直言，他们虽然性格和善，终究不是活人，长期和他们相处，必然被阴气侵蚀自身，轻则短寿，重则丧命。伤身殒命之财，谋取无益。听贫道一句劝，及早退出，方是明智之举。”
好不容易打造好的任务联动机，就等着收割了，一句为我好，就要让我退出，凭什么？
林白腹诽。
他讨厌任何意外。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十天，对外面的武功道术一无所知。
不仅如此，道士来得突然，他连自己的能力也不是很清楚，连对比都做不到，没有对比就不知道他的武力处在社会哪个阶层。
面对神秘莫测的道士，林白不想冒险，他冲道士抱了抱拳，决定用缓兵之计：“道长，容我考虑一个晚上如何？”
“林掌柜，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道士笑吟吟的道，“这种事情迟疑不迟，掌柜的，不妨现在就离开，贫道好施展手段，重新把这凶宅封印起来，以免再有人误入歧途。”
宋晋南一家人瑟瑟发抖，被林白忽悠了一番，他们对道士已经升起了浓浓的戒备之心，不再相信他们了。
卧槽！
这么霸道？
拆迁队也没你这么利索啊！
林白深吸了一口气，笑道：“道长，我在这家店铺投入了五百两白银，今天一天的净利润近五十两，明天只会更多，道长让我搬走，打算出多少钱？钱少了我可不干。”
【邓里不多】瞪大了眼睛。
这不睁眼说瞎话吗？
我虽然不知道你投入了多少钱，但今天的利润刚刚算过，是二十七两，除了那两人的工钱，你也只落了二十五两，张口就五十两，这么黑心的吗？
而且，这道士是来救你命的，你跟人谈钱，合适吗？
【邓里不多】对林白的人品有了新的认知。
道士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不由愣在了当场。
【来自清风道长的怨念；+1+1……】
清醒过来，道士一甩浮尘，压住了心头的火气，提醒道：“林掌柜，贫道是在救你的命。”
“道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多赚些钱财，短命几年又如何。”林白感受了一下体内运转的内力，以及脑海里的熟稔的好似自己从小修行的降龙十丿掌，掰着手指算道，“小店一天赢利五十两，林某不求干多长时间。只做一年，算下来便是一万八千两百五十两，加上初始本钱五百两，道长只需给我一万八千七百五十两的买命钱。我便听道长的安排，搬离小店，如何？”
林白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
旁边，【邓里不多】、宋晋南一家，老道士却看着林白，陷入了呆滞的状态。
他们的脑袋都有些转不过弯来，买命钱是这么算的？
025 林白的第一场PK
【来自清风道长的愤怒；+1+1+1……】
道长光洁的额头上青筋直跳，怒道：“贪婪。”
林白道：“有道是一寸光阴一寸金，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买我一年时间，又要杀我父母，一万八千多两，算便宜的了。连一万多两都不出，道爷救人的心不诚啊！”
“……”【邓里不多】看着林白，惊为天人。
“贫道从未见过为了些许利益，连命都不要的人了。”胖道士被林白的一番歪理邪说气的直打哆嗦。
“诶！你今天就见到了。”林白扬眉道。
【来自清风道长的怨念；+1+1……】
“……”道士沉默了片刻，忽然冷笑了一声，“罢罢罢，既然你执迷不悟，贫道索性送你进去和他们作伴，结果也一样……”
“道长，且慢。”林白慌忙道，“其实也不是不能谈。”
“怎么谈？”道士问。
“我可以给道长打个折……”林白笑吟吟的，话说了半截，他左腿微屈，右掌划圈，猛地向前推出，“亢龙有每！”
一声龙吟，经脉里在林白内力流转，一只龙头从他的掌心飞出，直奔道士而去。
道士已经露出了獠牙，嘴遁显然解决不了问题了。
林白自然选择了先下手为强，他争分夺秒的做任务，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一个满是玩家的世界，遇到事情靠武力定胜负，简直就是必然的事情，难道因为你口才好，他就不打你了？
对面的道士没想到一个做生意的这么卑鄙，竟然还敢先下手了，措不及防，龙头已然袭上了胸口，再想躲闪时已经来不及了。
砰！
一声脆响。
内力聚成的龙头四散，道士的仰面喷出了一口鲜血，他蹬蹬蹬连退了三步，才站稳了脚步，脸现骇然之色。
殊不知。
对面的林白更意外。
龙头！
MBD！
竟然打出了一个龙头！
这特么就是降龙十丿掌·残吗？
而且，一掌耗费的内力就去了二十分之一，敢情五年的内力就能打一套掌法。
太特么耗蓝了吧！
吐槽归吐槽。
林白对龙头造成的效果还是满意的，一掌把道士拍吐了血，足以证明这道士也就是个银样镴枪头。
早该想到，一个新手村，怎么可能跳出来大BOSS。
“小贼，和鬼魅混在一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道士受了内伤，勃然大怒，“今日道爷便超度了你，还人间一个清白……”
呼！
林白才不跟他客气，趁他说话的时候，双掌推出，用出了实为“震惊百里”，写作“震惊百甲”的残招。
降龙十丿掌中威力最大的一招。
十八条残龙从林白的周身上下冒了出来。
有的只有龙头，有的只有龙躯，有的干脆就是龙头连着半拉脖子，还有那个去了麟的，根本就是半条蛇吧……
看着自己拍出去的龙，再对比乔帮主拍出去的龙，林白一阵无语，这怕不是要笑死敌人吧！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缺归缺，威力倒是没减少。
一时间。
一群好像被厨师改过刀，又从案板上逃出来的龙，仓皇飞上了天空，金光闪闪，格外的夺人耳目。
“我的天。”【邓里不多】看得眼花缭乱，又惊又喜，喜的是他没看错人，掌柜真是隐藏NPC，惊的是掌柜用的招式太怪了，这特么根本就是特效做了个半成品就给放出来了吧！
好拉风！
要学，要学！
道士怪叫一声，双手画圆，在身外撑起了一个透明的防护罩。
噼噼啪啪！
残龙撞在了防护罩上，好似响起了一阵鞭炮声。
防护罩应声而碎。
一条龙尾，两只龙爪撞了进去。
道士再喷了一口血。
这次，道士学乖了，不再多说废话，忍住伤势，趁林白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歇，拂尘一甩。
一道凝结成实质的拂尘虚影笔直的扫向了林白，声光效果比林白的残龙好看多了。
林白吓了一跳，左手圆势，右手直势，使了一招“见龙在曰”护住了自己。
没头没尾的龙身在他身边环绕，把他护在了中间。
砰！
拂尘的虚影撞上龙身。
双双破碎。
内力有限，才打了三招，已经去了三分之一，林白不敢犹豫，又用上了威力最大的“震惊百甲”。
趁他病，要他命，能甩王炸，谁还出对三。
道士暗暗叫了一声苦，一张灵符出现在了掌心，灵力一激，灵符化作了点点消散，化作了一个新的防护罩，把十八条残龙全挡了下来。
“掌柜的，别费劲了，这是我师傅炼制的盾甲符，你实力超不过我师父，打不破它的。”防护罩内，道士擦掉了嘴角的血迹，从怀里掏出了一瓶丹药，倒出了一粒，肉疼的塞进了嘴里，艰难的道。
“骗谁呢！”林白嗤之以鼻，“没后续的灵力供应，什么盾甲符不过是无根之萍，又能撑多长时间？”
说着。
他又拍出了一记“突女其来”。
半拉龙头从左掌飞出，撞在防护罩上，化作了一蓬烟花。
防护罩毫发无伤，里面的道士脸色一变。
猜对了，防护罩果然撑不了多久。
接连两个威力最大的‘震惊百甲’耗了林白将近一半的蓝，他估算了下剩余的内力，又打出了一招耗蓝最少的“突女其来”。
这时，一阵后力不继，林白只觉得经脉内力供应不畅，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刚钻出掌心还没飞出去的半拉龙头，噗的一声消散了。
“不……”
与此同时，防护罩内的道士惶急的道，可看到林白掌心的龙头突然消失，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林白。
该死的九日真经·残~！
这特么是给我整了个段誉啊！
坑爹呢！
林白暗骂了一声，不动声色的把手背到了身后：“道长，防护罩撑不了多久了吧，多亏我功力收发如心，不然怕是要把道长打死了。”
“你特么是没内力了吧！”防护罩内，道士破口大骂。
“不如道长撤了盾甲符试试？”林白从容的道。
“有本事你再打一掌。”胖道士冷声道。
林白看着胖道士，笑道：“道长，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你也打不过我，我也奈何不了你，不如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如何？”
“放屁！”胖道士的涵养明显不如林白，“要不是你偷袭，你在道爷手下走不过三个回合。”
林白沉吟片刻，回头对【邓里不多】道：“小邓，你去多找些柴火，堆在道爷的防护罩外面，天黑了，温度低，别把道爷冻着了。”
“……”【邓里不多】嘴角剧烈的抽搐了一下，“是，掌柜的。”
胖道士脸色大变，跳起来道：“无耻，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之人？我师傅是回龙观的道虚真人，你若伤了我，他饶不了你。”
“原来道长师承回龙观。”林白笑笑，“巧了，我的掌法刚好是降龙掌，我天克你啊！”
【来自清风道长的怨怒；+1+1+1……】
“狗屁降龙掌，一看你就没练到家。”清风道长感觉有些跟不上林白的思路，黑着脸道，“打出来的龙都是残的。”
“这就是道长没见识了。”林白嘲讽的看向道士，“降龙，顾名思义，就是被降服的龙。被降服的龙怎么可能是完整的？”
“……”清风道长又有吐血的冲动了，“林掌柜，休要胡搅蛮缠，你坏了回龙观的大事，又伤了我，你便是回龙观的敌人，放我离开倒也罢了，如若不然，我师傅定然饶不了你……”
打不过就叫家长！
不要脸！
林白暗啐了一口：“道长，我也有师傅。”
清风道长的话又被噎了回去。
“道长看起来四十多岁了，我才二十岁，二十岁的我能压着四十岁的道长打，很明显，我师傅比你师傅厉害。”林白扯虎皮做大旗，“恐怕为回龙观招去灾难的是你才对。”
“我……我是我师傅最不成器的弟子。”清风道长道。
“巧了，我也是。”林白扬了下眉毛，“练了这么多年武功，至今连一条完整的龙都打不出来。”
你特么刚说龙是故意弄残的！
清风道长噎了一口气：“我师傅还有师兄弟，个个本领通天。”
林白面色古怪，道：“我师傅没有师兄弟，但我上面有一群师兄，同样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功力超我百倍，势力遍布九州五洋……”
“我师门传承自天道宗……”清风道长不甘示弱。
林白陷入了沉默。
“怕了！”清风道长得意的道。
林白怜悯的看着清风道长，摇头道：“不是怕，就是觉得有些幼稚，道长一把年纪，跟我一个毛头小子在这儿比谁的家长更厉害。就像两个稚子在比谁爹吃的屎更多一样。我感觉有些丢人，算道长赢好了。”
噗！
清风道长一口血没忍住喷了出来，面如金纸，看着林白，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来自清风道长的怨念；+1+1+1……】
026 我告诉你个道理
店铺内。
宋铃看着林白的背影，怯生生的道：“爹，我感觉林大哥好贱！”
“是啊，人贱，嘴贱，武功也贱。”吴秀秀感同身受的附和道。
“恶人自有恶人磨，果然有道理。之前，我不看好掌柜的，现在我觉得没有他处理不了的事情了。”宋晋南道，“明明有这么好的功夫，昨日还骗龙息来送死，本领大又谨慎，脸皮还厚，而且还有后台，有他护着，想害我们的道长一定不是对手。”
“可他本事这么大，凭什么护着我们？”宋铃抬起头来，看着他爹问，“我们对他有用吗？”
危机感袭上了心头，宋晋南和吴秀秀齐齐陷入了沉默。
他看看仍在和道士对峙的林白，再低头看看一片狼藉的店铺：“阿秀，小铃，别闲着了，帮掌柜的把卫生打扫干净，那道士不是掌柜的对手……”
……
《九日真经·残》缓慢运转，消耗掉的内力在一点一点的恢复，林白估摸着，最少要半个时辰，才能回满。
而躲在防护罩里面的道士，吃了伤药之后，痛苦之色明显减轻，也不知那药的疗效怎么样？
究竟谁恢复的更快，林白心中没谱，必须想办法把问题解决了才行。
道士弄出来一个盾甲符，谁知道他有没有攻击力的符咒？
刚才自己占了先下手为强的便宜，林白也不知道真本事和道士比起来谁高谁低。
最让他糟心的是，万一残缺的九日真经再弄个掉链子的事。
那就丢大人了。
更进一步，道士背后还有什么回龙观的清虚真人，而自己背后毛都没有一个。
打了小的，来了大的，也是麻烦事……
压力面前，林白的脑筋转的飞快，他扭头看到站在原地没动的【邓里不多】：“小邓，不是让你抱柴火去了吗？发什么呆呢，没看到道长都冷得打哆嗦了吗？”
他哆嗦不是被你气的吗？
【邓里不多】呆呆的问：“真抱？”
“废话，我和他已经手底下见真章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活，还有假的不成？”林白怒道。
他死，你活，这是一种情况啊！【邓里不多】吐槽。
林白瞥了眼道士：“小邓，我告诉你个道理，想在江湖混得好，术数必须学得好。目前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把他打死了，他师父寻来报仇，这样又会衍生出几种分支：
一，他死了，他师父不知道；
二，他师父知道他死了，但根本不想为他报仇；
三，他师父知道他死了，但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懒得给他报仇了。
四，他师父知道他死了，却没找到凶手；
五，他师父知道他死了，也找到了凶手，结果却因为种种原因杀不死凶手；
六，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一种情况，他师父知道死了，也愿意为他报仇，也找到了凶手，并杀死了凶手。
但这有什么用呢？
他终究是死了，最多落个含笑九泉。
对咱们来说，最坏的一种情况就是，心软把他放走了，结果他回去把带了一大家子来……
你觉得哪一种对咱们更有利？”
清风道长大汗淋漓，他顺着林白的思绪往下捋，越想心中越虚……
【邓里不多】张了张嘴：“自然是第一种。”
“对吗，从概率上来说，把他弄死，咱们毫发无损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林白笑笑，“所以，你还不去抱柴火。”
“明白了。”【邓里不多】一副受教的表情，转身进了店铺。
一进门，却看到三个阿飘在打扫卫生，他不由的一愣，对道长的观感一下子降到了最低。
多勤快的一家人啊，竟然说人家是厉鬼，会害人？
免费的打工人，换我也舍不得交出去啊！
“大哥哥，柴火早给你准备好了。”宋铃冲【邓里不多】挤出了个乖巧的笑容，指了指在门口堆着的一大抱柴火。
“……”【邓里不多】嘴角抽了一下，还真是乖巧懂事啊！
看【邓里不多】真的抱了一大堆柴火堆在了盾甲符外面，防护罩后面的道士简直要疯了。
这尼玛什么人啊！
一般的江湖人士遇到盾甲符不都是用蛮力砸的吗？
谁特么会用火烤啊！
“林掌柜，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眼瞅着防护罩外的柴火越来越多，清风道长急中生智，“我……我愿意出买命钱。”
“买谁的命？”林白笑眯眯的问。
“自然是买贫道的命。”清风道长急切的道。
“道长肯出多少钱买自己的命？”林白问，“我一天的价码都已经到五十两了，道长看起来顶多三十岁，往少了算，活到八十，还能活五十年，一年一万八千两，五十年就是……”
尼玛！
刚才你还说老道四十多了呢，怎么算钱的时候又年轻了？！
不当人子！
清风道长慌忙打断了林白，纠正道：“林掌柜，贫道已经四十有五了。”
林白看了他一眼，笑道：“好，就算你四十五，道长看起来保养得当，最少能活到一百岁，这么算起来，还能活五十五年……”
NMB！
道士又有吐血的冲动了，他陪着笑脸，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竹筒，拽掉了上面的蜡封，从竹筒里倒出了一卷卷在一起的银票，展开对着林白亮了亮：“林掌柜莫要拿贫道寻开心了，贫道的命自然不如掌柜的金贵。这些年来，贫道存下了将近三千两纹银，索性都送给掌柜，当买命钱吧！”
“道长，我收了买命钱，你回头又去叫家长，岂不是坑了我。”林白看着银票，脸上闪过挣扎之色，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为了区区三千两，惹来一身的麻烦，不值当的，小邓，点火吧！一会儿把道长熏死了，银票还是咱的……”
“林掌柜，我可以起誓，拿道尊的名义起誓，若我出了买命钱，事后做出报复林掌柜之举。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清风道长慌忙道，“你……你若点了火，我拼了命也要把银票丢进火中，让你什么也捞不到。”
此言一出。
林白就知道事儿稳了。
倒不是他誓言的原因。
正常人死到临头，应该是和自己拼命，最好同归于尽。
这货拼了命就为了把银票丢火里……
他的心已经乱了。
“道长小瞧林某的胸襟了，我还信不过道长吗！”林白展颜一笑，“刚才是跟道长开个玩笑，什么买命钱不买命钱的，人在江湖，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样吧，三千两，我给道长折成一成的干股。
不是我瞧不起道长，四十多岁，才攒下了三千两，着实有些拿不出手。
咱小店生意这么红火，用不了几年，道长的就回本了，还能年年分红，可好？”
买命钱变成股份了？
这算好事吧？
可怎么感觉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对了！
我特么是来把他们赶走封店的啊！
怎么最后变成入股了？
清风道长脑袋里嗡嗡的，但看林白笑吟吟的样子，还是茫然的点了点头。
“掌柜，还点火吗？”【邓里不多】问。
“点什么火，清风道长现在是咱们股东，烧死怎么办？去看看店里面还剩下什么酒菜，摆出来，我跟道长喝上一杯。”林白转头，一脸严肃的呵斥【邓里不多】，“小邓，我再告诉你一个道理，江湖从来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只想着打人杀人，终究是落了下乘。”
“……”【邓里不多】一脸茫然的愣在了那里，这和刚才的道理不一样啊！
“林掌柜认识我？”清风道长瞪大了眼睛。
“这话说的，不认识早就烧死道长了，哪还敢拉道长入股？”林白笑笑，给了清风最后一击，“林某出来试炼，师门早把方圆千里内大大小小的门派都探清楚了。实不相瞒，见道长的第一面，林某就把道长认出来了。和道长比起来，林某才是师门的宠儿呢！”
卧槽！
真·隐藏大NPC啊！
【邓里不多】再无怀疑，噗通一个头磕了下去：“掌柜的，请收我为徒。”
027 什么是德行
【邓里不多】跪下的那一刻。
叮！
林白的脑海里一个休眠的系统被唤醒了。
好为人师系统：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知识的传承离不开老师，请尊重这一份职业。
师者，先成人，后成才。
学生走上邪路是老师的失职，教徒当以德行为先。
【说明：每一个学生都是老师的资源，你传授给他们的技艺，将以他们的德行回馈自身。系统会判断弟子的德行，把他们的修为以百分比的形势回馈于你。德行越高，回馈越高；反之亦然。请谨慎收徒。】
【初始任务：收一个弟子；奖励：悟性1】
……
休眠的系统原来是这样唤醒的？
突然跳出来的系统让林白有些发懵。
教徒弟要教他们的德行是什么鬼，难道说必须让他们成为对社会有益的人？
德行！
给我那么一堆烂七八糟的系统，然后让我教出来的弟子要有德行，这不扯淡了吗！
而且，玩家号称第四天灾，在游戏里面杀人放火是常事，你能指望这样一群人在游戏里面扶老太太过马路吗？
开什么玩笑！
收土著当徒弟，或许能把他们教导成有德行的人。
可老师的收益来自学生，土著的资质怎么可能跟打经验升级的玩家相提并论？
好矛盾！
“师傅，请收我为徒。”【邓里不多】再次磕了个头，一脸的虔诚。
玩家是最会把握机会的一群人，他觉得自己挖到了一条大粗腿。
当别人还在武馆学基础武功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学特效拉风的降龙掌了，想想都幸福。
更何况，他觉得这个NPC能教他的不只有降龙掌。
他开店的营销方式，到他对付道士的手段，每一样都充满了人生哲理，似乎都可以拿到现实中去用。
才一天时间，他感觉比过去二十几年学到的东西都要多。
这个时候，拜师已经不是简简单单学技能了，还关系到了他未来的生活质量……
……
“小邓，起来吧！”林白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邓里不多】，目光复杂，“本门挑选弟子条件苛刻，你达不到要求。”
当初没选好大哥，已经给林白造成了困扰，选徒弟可不能这么草率了。
尤其【邓里不多】跟了自己一天，言传身教学了好多不该学的东西，德行已然有亏，把他收了才是坑自己。
“师傅，我资质很好的。”【邓里不多】急道，“保证任何武功一学就会，绝对辱没不了师门的威严。”
“跟资质无关。”林白深吸了一口气，“本门收徒首重德行，讲道德，有品行，无论公德，还是私德都不能有亏……”
“……”【邓里不多】。
“……”清风道长。
“……”宋晋南一家子。
好似一阵冷风吹过，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当然。
安静是表面的，波涛汹涌的是每个人的内心。
【邓里不多】：师傅，你摸摸自己的心再说这句话，您的心就一点不虚吗？
清风道长：瞧瞧你干的那些事儿，德行跟你有关系吗？
宋晋南一家子：林掌柜是不是对德行有什么误解？
【来自邓里不多的怨念；+1+1+1……】
【来做宋晋南、吴秀秀、宋铃的怨念；+1+1+1……】
【来自清风道长的怨念；+1+1+1……】
林白清晰的感知到在场所有人的情绪，他撇了【邓里不多】一眼，腹诽，看，还没说几句呢，就对老师有情绪了，这样的徒弟能收吗？
但韭菜该割还是要割的，东边不亮西边亮，负面情绪对他也有用！
林白惋惜的看着【邓里不多】：“小邓，你入了铁匠门，却在第二天背叛了出来，是为不信；道长前来店铺闹事，你不出头守护店铺，是为不义；清风道长受伤，用盾甲符自保，我要放火烧他，你不加劝阻，反而抱薪添柴，是为不仁……”
“我R……”
【邓里不多】额头青筋直跳，恨不得从地上抓起一块砖拍林白头上了。
这一刻。
他终于体会到了清风道长的感受，这尼玛NPC真不是个东西……
“看，我话没说完，你又口吐秽言，连拜师都毫无诚意。如此德行，我怎么能收你入门。”林白颓然叹息了一声，“小邓，我所做的一切何尝不是对你的考验。”
NMB！
“……”【邓里不多】要疯。
【来自邓里不多的怨念；+1+1+1……】
“起来吧，做我的徒弟你还不合格。”林白摇摇头，“还是安心当你的店小二吧，清风道长入股，如今店面资金充裕，你的住宿费我也免了……”
鬼他么才要你免食宿费！
老子是来玩游戏的，不是来跟你打工的。
【邓里不多】幽怨的看着林白，深吸了一口气，稳定情绪：“师父，您说的那些德行，跟您也不沾边吧！”
“小邓，先不要叫我师傅。”林白笑笑，“我在凶宅开店，帮这一片荒芜之地带来生机，是为仁；回龙观困住宋晋南一家，我不惜得罪回龙观，也要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是为义；面对来犯的清风道长，和他背后跋扈的师门，我挺身而出，是为勇；收了道长的买命钱，便不再伤他的性命，是为信……”
【来自清风道长的怨念；+1+1+1……】
【来自邓里不多的怨念；+1+1+1……】
【邓里不多】完全被这一番无耻的言论震惊了，这货果然对德行的定义有误解。
“你说说看，我做的哪一件事没有德行了？”林白笑问。
每一件！
【邓里不多】吐槽。
“小邓，心正则万事正。”林白收敛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道，“我和你站的角度不一样，有些事我能做，你不能做。你现在还年轻，看事情看到的只是表象，所以对我有一些误解。不了解内幕就不要妄下定义。起来吧，去准备酒菜，我们该吃饭了。”
表象？
内幕？
盾甲符后面，清风道长猛地震了一下，对林白的重视度又深了一层。
“掌柜的，是不是我德行过关了，您就能收我为徒了？”忽略了林白一番自我标榜的话，【邓里不多】不死心的问。
特殊NPC收徒自然不能和普通NPC相提并论，转职还有考核任务呢，他不能因为一丁点儿的困难，就放弃这条大粗腿！
这样，他和普通的玩家有什么区别？
“当然。”林白笑着看向了【邓里不多】，“以君子之德要求自己，当我觉得你过关的时候，你自然可以成为我的弟子。小邓，做一件好事不难，难得是一辈子做好事啊！”
突然变斗志昂扬的【邓里不多】给了林白启发。
玩家拥有无限可能，找不到合适的弟子，就改造一个出来。
貌似系统对任务完成的要求审查并不严格，谁说玩家不能在游戏里做好事了？
弟子的修为会回馈老师，相当于他多带了一个经验宝宝，不用才是浪费了。
和清风道长一战已经证明，他现有的内力根本不够用，时灵时不灵的段誉还有北冥神功打底呢！
028 我家真是个副本
“爹，林大哥是好人吗？”店铺内，宋铃也被绕晕了。
“是。”宋晋南和吴秀秀对视了一眼，肯定的点头.
世界太黑暗，小孩子不懂事，万一口无遮拦，惹出什么祸事来，连累的还是大家，还是让她活在天真的世界里好了。
……
【邓里不多】把剩下的酒菜摆上了桌。
宋晋南一家子站在角落，看着林白和清风道长，神色紧张，早没了昨日打【龙息】时的傲气。
当然，也没有了鬼气。
除了脚不沾地，看起来就是正常的一家子。
清风道长坐在瘸腿的凳子上，持续提供负面情绪值的同时，又给林白贡献了一波残缺值。
面对林白，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赌一线生机的道长最终还是从盾甲符后面走了出来。
直到他和林白坐在一张桌子上，忐忑的心才平和了许多。
天可怜见，这辈子他都没遇到过这么无耻的对手。
而看到桌子上的破洞，粗细不一的筷子，更让他肯定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林白就是个神经病，正常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店铺弄着这个鬼样子。
“小邓，别站着了，坐下来一块吃。”林白热情的招呼旁边拎着酒壶的【邓里不多】。
“师父，你们聊，弟子倒酒就好。”【邓里不多】格外乖巧，哪怕林白没有承认自己，他也把自己当成了弟子，他相信，有一天总能感化林白的。
“你也忙一天了，晚上歇业，该吃吃，该喝喝。老宋可以倒酒，他们不用吃喝。”林白笑着看向了宋晋南。
宋晋南干笑一声，怯怯看了眼清风道长，飘过来接【邓里不多】手里的酒壶：“邓先生，你入座吧，林掌柜对我们有恩，我们侍奉他是应该的。”
只要功夫深，阿飘也能当小二。
清风道长这顿打不白挨。
林白暗自得意，不得不说，气运值高了，做什么都顺利。
【邓里不多】没有把手里的酒壶交出去，他端着酒壶，笔直的站在旁边，微笑道：“掌柜的，您要我以君子之德要求自己。虽然您现在还没收我为徒，但以尊卑论，您是东家，我是店内的伙计，和您同桌而坐便是不分尊卑。
以长幼论，清风道长是长，我是幼，和他同坐便是长幼无序。弟子暂时达不到您的高度，便先从规矩开始约束自己，所以，在旁侍奉也是应该的。您就不要劝我了。”
什么叫玩家，这就是玩家。
知道了标准，便心无旁骛，一心完成任务。
为了及早过了林白的考核，他甚至模仿上了林白的说话方式。
……
秀儿啊，学的挺快！
林白赞赏的看了眼【邓里不多】：“很好，无规矩不成方圆，从点滴小事做起，过不了几日，你就达到入我门的资格了。”
“谢掌柜的夸奖，我会努力的。”【邓里不多】恭敬的道，NPC就是NPC，再精明也要归底层程序管着，玩个游戏，哪有那么严苛？
清风道长诧异的看着【邓里不多】，又看看林白，在心中咆哮，这尼玛就是装出来的，你瞎啊，照这么下去，他当个屁的君子，最多变成个伪君子……
突然，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恍然明白了林白做事风格形成的原因，这样变态的门派训练出来的弟子，性格不扭曲才怪。
林白暗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装你也要给我装下去，只要能骗过系统，你就是我心目中的道德标兵，就是我的好徒弟。
【邓里不多】给两人的破碗倒满了酒，又侍立在了一旁。
清风道长暗自叹息了一声，端起了酒碗：“敬掌柜的。”
林白动也不动，似笑非笑的看着清风道长，轻轻敲了下桌子：“道长股东，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清风道长一愣，放下了酒碗，一脸肉疼的从怀里把塞着银票的竹筒拿了出来，依依不舍的递向了林白。
林白伸手接过，用力拽了几下，才把竹筒拽下来。
竹筒离手的一瞬间，清风道长脸上的肌肉急速颤动了几下，伸手向前一抓，却抓了个空。
一时间，他好似被抽去了灵魂，看着林白手里的竹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道长，不要舍不得。”林白笑看了他一眼，把银票从竹筒里抽出来，一张一张的数着，“在你手里，银票始终死的，越用越少，在我这里，银票就变成了下金蛋的鸡，会越变越多。”
清风道长直勾勾的看着林白数银票，心头发苦，再下金蛋又怎样，鸡不在我窝里了啊。
清点了数目，资产落袋，稳定增长的财富让林白的心里格外踏实，看着像是死了爹的清风，他笑了笑，安慰道：“道长，别哭丧着脸。我给你算笔账，咱今天第一天开业，纯利润是二十五两，这么算下来，一个月就是七百五十两，一年就是九千两。道长占干股一成，一年的分红就是九百两，三千两银子，不到四年就回本了，剩下的就是纯赚，这么一想，心情是不是好很多了。”
我特么！
清风道长的眉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急道：“林掌柜，刚才你的账不是这么算的，你之前分明说一天的利润是五十两……”
“道长，当时你要买我的店铺，这么赚钱的一间铺子，溢价出手再正常不过了。”林白摆摆手，“不要在意那些细节。道长，你四十五岁才攒了三千两，如今一年就有九百两，你就说赚不赚吧？”
“赚。”清风道长为林白提供了一波负面情绪后，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年九百两分红，也不算少了。
“这不就得了，打打杀杀解决不了问题，合作共赢方是长久之道。”林白端起了酒碗，“来，道长，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干。”
清风道长神色复杂，举起破碗，和林白碰了一下，端起来一饮而尽，这个时候，也只有酒才能解他的苦闷了。
等他把碗里的酒喝完，一抬头，却发现林白碗里的酒一动没动，他脸色不由的一变：“林掌柜，你……”
林白看着成了惊弓之鸟的清风道长，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道长，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某做事堂堂正正，不会在酒里下毒的，真要害道长，刚才就放火了，哪还用如此麻烦，只不过林某不胜酒力，不能陪道长畅饮了，还望道长勿怪。”
话虽然不动听，但还真是这个理，清风道长颓然长叹了一声，苦涩的抱拳道：“林掌柜好手段，贫道甘拜下风。”
林白笑着回礼，拿起粗细不一的筷子，夹起一块牛肉送到了嘴里：“道长，咱们如今已是一家人，林某有件事想不明白，还望道长解惑？”
银子也给了，酒也喝了，清风道长索性放开了，示意【邓里不多】把酒倒满，又一口灌了进去，摸了把胡子上的酒液，道：“掌柜的，请说。”
“老宋一家分明就是普通的阿飘，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当时，李道长超度了他们，送他们投胎转世，也是功德一件，何必要把他们困在这里十年呢？”林白问，“别说什么转灵修之类的鬼话，林某不信。”
此话一出。
宋晋南一家人的耳朵俱都竖了起来。
“林掌柜何必明知故问。”清风道长讪笑了一声，环视周围，“掌柜的在这里开下了店铺，不也打的和回龙观一样的主意吗？”
“什么主意？”林白问。
“林掌柜当真不知？”清风道长皱眉。
“不瞒道长，我盘下这间铺子，乃是师兄说这里有机缘跟我有关，具体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林白随口扯了个谎，抱拳道，“还请道长解惑。”
“你师兄倒是好眼力。”清风道长夹了一块肉丢进了嘴里，哼道，“这里是一处灵界缝隙，七年后开启，可不就是一处好机缘吗！”
灵界缝隙？
什么玩意儿？
副本！
林白愣住了。
【邓里不多】的眼睛亮了起来，撞大运了。
“明白了？”清风道长轻轻一笑，“三年前，我师叔祖云游至此，被当地里正请来捉鬼，一眼便发现了这里是一处通往灵界的缝隙，怕冒然说出去，引发各方觊觎，便决定淡然处之，借宋晋南一家的鬼气掩盖灵气外泄，本想着十年后给本门弟子留些福利，谁料想，还是没能逃过贵师兄的慧眼……”
029 二十四小时营业
事实证明，只要敢折腾，你总会比别人得到更多的信息。
按部就班的跟着罗从文发展，林白还在罗府给他讲倩女幽魂，哪能像现在这样，这么快就接触到了世界的内幕。
七年后，灵界缝隙开启，要么是副本，要么是新地图。
看来，游戏公司的剧情耕耘的很深！
林白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邓里不多】，如果能从玩家口中挖出来剧情的大概走向就好了。
不过。
看玩家对这游戏的懵逼程度，恐怕连他们也不知道后续发展。
七年？
太久了！
不知道能不能提前进去看看。
如果能提前进去，无疑他会在游戏中掌握巨大的优势，甚至可以提前布局。
即便不能提前进去，或许也可以用副本做一些别的文章。
对林白来说，灵界里面不重要，玩家和系统才是他的财富，为了一个副本，等七年，一点都不划算，早早变现才是王道。
……
一旁，宋晋南一家子的脸色不太好看，什么灵修，果然是骗人的！
他们就是免费看大门的。
虽然没有被炼成魂器，泡酒之类的悲惨命运，但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悲哀。
等十年之后，灵界开启，他们怕是要被弃若敝屣，或者被回龙观的道士顺手灭了。
毕竟，李道长对外的说法是，十年后，他们的戾气耗尽，便会自然而然的消散了。
到那时，谁又会为他们三个普通的阿飘主持公道呢？
真是可悲的命运啊！
不。
还是有一个人的……
宋晋南的目光看向了林白。
恶人自有恶人磨。
林白貌似心黑皮厚，但做事总留有余地，说不定他们一家的生机就要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了……
……
“林掌柜，知道了灵界缝隙的事情，你还觉得把这店铺经营的人尽皆知，是一件好事吗？区区银钱又怎能比的过后面的灵界缝隙。”
看着突然陷入了沉默的林白，清风道长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感觉自己终于挽回了一局。
“有影响了吗？”林白看清风道长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傻子，“灵界缝隙要在七年后才打开，在此之前，我们赚点零花钱怎么了？”
“你把店铺弄得人尽皆知，万一哪一日有高人经过，看出了店内的布置，怕是还会引来祸患。”清风道长摇头道。
“道长，店铺如今有你一成干股，怎么尽说这些丧气话。”林白皱眉，不满的道，“你也说了，李道长掩盖灵界节点的信息，是想为门内弟子留些福利。将来灵界开启之日，多少人会盯着这里。
要知道，灵界里的东西是门派的，可店里赚的每一分钱都是你的啊！哪怕店铺只能开七年，也足够让道长的资产翻上一番了。”
“……”清风道长愣住。
“道长在门内显然不受重视，不然，也不会只有一个区区盾甲符护身了。”林白轻笑了一声，又往清风道长心口上插了一刀，“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道长完全可以跟我合作。我们门派对每一个弟子都一视同仁。七年时间，我们花费心思运作一番，里应外合，足够把这灵界节点从回龙观剥离出来了，到那时，道长的收益可不就是一星半点儿的银钱了。”
“……”清风道长端着酒碗，呆呆僵在了那里。
“我跟小邓说过，在江湖上混，术数必须好。”林白轻轻敲击着桌子，“道长，得算得清账，在这世上才能越活越滋润呢！”
一旁，【邓里不多】斜眼看着林白，暗自叹息，掌柜的，你这一言一行，让我很难把持君子之心啊！
“言尽于此，道长不妨回去好好考虑一番，如何？”林白笑吟吟的又端起了破碗，轻轻的在清风道长的碗边碰了一下，“七年，足够发生许多事情了，要把握当下啊！”
“……”清风道长看着林白，眼神有些复杂，“林掌柜，且容贫道好好考虑一番。”
“不急，道长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不迟。”林白从容的笑道，“在此之前，厨神饭店的事情还要劳烦道长在回龙观那边斡旋一番。县官不如现管，这点小事，对道长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我会的。”清风道长再次看了眼林白，把碗内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站了起来，朝林白行礼，“既如此，老道便告辞了。”
“道长慢走。”林白抱拳，把礼数做得足足的。
……
清风道长走后。
【邓里不多】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掌柜的，灵界缝隙里面有什么？”
“不该问的少问。”林白瞥了他一眼，“江湖上的事，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废话！
他也想知道。
可在清风道长面前，高人的人设已经立了起来，刨根问底，岂不是露了馅。
哪怕心中再痒痒，也不能问。
问的越多，露馅的可能性越大。
只能找机会慢慢查了。
而且，做任务的事情还得抓紧，身处不同的层次会遇到不同等级的状况，他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对手已经不是还在贫困线上挣扎的玩家了。
“哦！”【邓里不多】讪讪的应了一声，不说过话了。
“收拾一下，今天晚上你就睡在店里吧！”林白道，“宣传的效果会持续发酵，最近几天生意肯定差不了。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先把客人都给我照顾好。”
“没问题。”【邓里不多】兴奋的应了下来，他巴不得住在店里呢，这里可是个大型的副本入口，万一就给他探索出来进去的方式了呢！
林白又看向了宋晋南一家子：“老宋，晚上店里的安全还由你们负责了。遇到什么小偷小摸的，不要客气，都扔出去，不该说的不要说。”
“明白，掌柜的。”宋晋南应道，他看着林白，吞吞吐吐的问，“掌柜的，七年后，我们该怎么办？”
林白迟疑了片刻：“转灵修吧，我帮你们想想办法。”
清风说了，灵脉缝隙需要他们身上的鬼气来掩盖，若想麻烦少，还真离不了他们。
“多谢掌柜的。”宋晋南大喜过望，连忙拉着吴秀秀和宋铃跪在了地上，砰砰砰朝林白磕起了头。
“起来吧，咱不玩那些虚的。”林白笑笑，“还有七年，中间指不定发生什么事呢，你们跟【邓里不多】学习一下咱们店铺的经营理念。咱们争取开个夜场……”
宋晋南愣住了：“掌柜的，这不合适吧！我们毕竟已经死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胆子大，阿飘放产假。”林白笑了笑，“甲木城这么大，总有人来寻刺激。一步一步让甲木城的老百姓适应你们的存在，把店铺，还有你们的名气打开。将来，回龙观想动你们，也得看看老百姓同不同意。”
成长。
林白要飞速成长。
回龙观的出现让林白意识到了危机，白天那点收入已经不够了。
毕竟，他有这个资源，店铺就该二十四小时运转，让甲木城的所有人都肝起来……
030 上天注定
当晚。
林白的病毒式营销在甲木城悄无声息的扩散。
其中孩童们帮了大忙。
“你爱我，我爱你，厨神饭占欢迎你”，这魔性的歌词太上头，重复两遍，就深深印刻在了脑海里。
小孩儿们不管那么多，觉得好玩就会翻来覆去的唱，无形之中扩大了厨神饭占的影响力。
哪怕劳作了一天，根本不知道青鱼街发生了什么事的大人，听到这古里古怪的歌词，也难免会对厨神饭占产生好奇心。
更别提白天在饭店里吃过亏上过当的客户们，不遗余力的在亲朋好友之间推广了。
……
林白的事业在发展。
内测的玩家们也没有停下他们前进的脚步。
这是一群聪明好学的人，再难的游戏也难不住他们，尤其还有论坛这个相互交流的作弊器。
卡自杀的BUG刷铜钱；
删号薅游戏公司的羊毛；
卖弄现实世界的知识，博取NPC的好感；
两人配合抢劫NPC，抢了就跑，转移了赃款就删号；
……
总之。
玩家们一个个各显神通，在游戏中发挥着自己的聪明才智，都为自己赚到了第一桶金，相继加入了武馆、铁匠铺、医馆、药馆……
开启了凶猛的练级人生。
对大部分的玩家来说，等级就是生命，此时不肝何时肝。
哪怕馆主不要求，他们也要自己加练的。
等级没有升起来之前，玩家们就是资本家最喜欢的员工，足以卷死游戏世界的原住民。
好在内测的玩家并不多，没有造成太恶劣的影响。
尤其是甲木城的玩家，一群人还没有林白一个人闹出来的动静大。
甲木城内，对厨神饭占最不敏感的一群人，应该是沉浸在各种练级涨经验乐趣中的玩家了。
毕竟。
这是一门新奇的游戏，是可以百分百实操的，这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每个人都沉浸其中。
……
正如林白所预料的那样。
次日。
厨神饭占门口比昨天还热闹。
有新加入的好奇群众，也有昨天没爽够，专程来看看饭店老板被阿飘害死了没有的吃瓜群众……
林白躺在被窝里还没睁眼，负面情绪值和残缺值已然开始了飞速增长。
当他赶到饭店的时候。
【邓里不多】已经载歌载舞的在饭店门口唱起了洗脑歌曲，积极主动。
昨晚，【邓里不多】下线逛了逛论坛，发现大部分的玩家都已经步入正轨。表面上，他对各种卡BUG刷钱的邪道方法嗤之以鼻，但在攻略林白这件事上他就更不敢放松了。
首鼠两端，必定什么都落不到。
【邓里不多】坚信，哪怕他多花费一些时间，只要能拜林白为师，现在落下的时间，将来都可以补回来。
现在论坛上，大部分人练习的武功，都是《基础刀法》《基础拳法》《基础棍法》之类的，进阶了，也不过是《五虎刀》《莫家拳》之类听上去就是大路货色的功法。
而他的林掌柜，不仅是剧情NPC，武功《降龙掌》还自带拉风的特效。
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先胖不叫胖，后胖压倒炕。
【邓里不多】在等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昨天晚上，被阿飘吓跑的张宝和张大山也如约而至，得知【邓里不多】在店里睡了一晚上仍平安无事，对他的胆量佩服不已的同时，也彻底放下心来，迅速融入到了他们店小二的身份上。
有钱不赚王八蛋。
阿飘不害【邓里不多】，就不会害他们，林掌柜果然神通广大。
在林白强大的领导能力之下。
厨神饭占的每一个员工，不管是正式的，还是临时的，都充满了主观能动性，一个赛似一个的积极，根本不用他多操心。
……
当半个城都在讨论厨神饭占，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玩家，也听到了一丝风声。
莫家剑馆。
“疯子，外面都在传的厨神饭占是什么鬼？”【苦瓜藤】找到了正在挥汗如雨练剑的【疯子男】，问。
四人为了报名费，卡bug刷钱，每一个人都删了几次号。
然后，【苦瓜】就变成了【苦瓜藤】，【疯男子】变成了【疯子男】，【不将就】变成了【将不将就】，【懒癌晚期】变成了【懒癌无期】。
攒够了钱，为了能学到更多的本领，四人删号同盟分成了三组。
【苦瓜藤】和【疯子男】学剑，【将不将就】去了张家拳馆学拳，【懒癌无期】则进了吴家刀馆学刀。
他们约好，学成之后相互交流，这样每个人就可以同时拥有三门武功了。
当然。
薅了公司羊毛的四人没有给游戏公司汇报这个漏洞。
第三次删号重新建立人物的时候，系统赠送的金钱数额骤降了一半，这就让他们意识到，公司根本就知道这个漏洞。
只要不断减少赠送的初始铜钱数量，删号除了换一张脸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攒够了报名的钱，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四人联盟为了恶心游戏公司，大公无私的在论坛上公布了删号刷钱流程，去造福大多数举步维艰的内测玩家了。
【邓里不多】在论坛上看到的各种刷钱方法，就是【苦瓜藤】他们抛砖引玉后，炸出来的一大片奇思妙想。
在探讨游戏玩法这件事上，除了像【龙息】和【邓里不多】这样遇到专属隐藏任务的，大玩家们都是无私而且可爱的。
毕竟，多数人玩游戏就是为了享受。
“什么厨神饭占？”【疯子男】停下了挥剑，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气喘吁吁的问。
“好像是甲木城不知道谁开了一家饭店，叫这破名字，据说饭店的位置是个凶宅，在门口唱什么‘你爱我，我爱你’，进里面吃饭就会享受折扣……”【苦瓜藤】不确定的道。
“凶宅？”【疯子男】敏感的神经被挑动了，“副本？”
“不太像，更像是作秀，‘你爱我，我爱你，厨神饭占欢迎你’的歌词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倒像是玩家搞出来的，太现代了。”【苦瓜藤】摇了摇头，“武馆里好多人都去看了，要不咱俩也去看看，别是什么游戏活动，咱给错过了，这破游戏连个公告都没有……”
“走。”【疯子男】果断把木剑收了起来，和指导他们练基本功的师兄汇报一声。
两人便相约出了武馆，直奔青鱼街而去。
不是内门弟子，武馆对这些交了报名费进来学基础功法的普通弟子，并不限制他们的自由。
……
与此同时。
甲木城。
残破的城隍庙的门口。
翻来覆去，一夜没怎么睡好的清风道长刚打开庙门，便看到了笔直站在门前的一个年轻人。
清风道长不由的一愣：“你干什么？”
“弟子龙息，请道长收我为徒。”【龙息】看着清风道长，高喊了一声，一个头磕了下去。
所有的玩家都去学武的时候，和阿飘打过交道的【龙息】已经看不上那些基础武功了。
武功练的再好，能打阿飘吗？
要学就学道术。
在甲木城转悠了一天，四处打听，【龙息】才找到了这间毫不起眼的城隍庙，知道里面住着一个道士，便死马当活马医的前来拜师了。
道士打阿飘，怎么都比武馆专业。
但凡毒物，七步之内必有解药，游戏里既然有阿飘，就应该有相应的解法，【龙息】深信这个原理。
好熟悉的一幕！
看着跪在面前的【龙息】，清风道长愣住了，恍惚间，仿佛回到那个让他备受折磨的夜晚。
眼前的【龙息】也和跪在林白面前的姓邓的身影渐渐重合，清风道长深吸了一口气，学着林白的样子：“年轻人，起来吧，本门收徒条件苛刻，你还达不到要求。”
“道长连问都没问，又怎么知道我达不到要求？”果然是个高人，【龙息】激动的看向了清风道长，问道。
清风道长脑海里闪过林白的所作所为，迟疑了片刻，咬牙道：“本门收徒，要求内心极致的恶，表面却不能让人看出来，必须保证做每一件事都于自己有利，能占便宜就不吃亏，贪婪，翻脸不认人，要时刻想着从别人的痛苦中收获快乐……这些你能做到吗？”
我擦！
魔门NPC！
【龙息】大喜过望，一骨碌爬了起来，拍着胸脯道：“当然能做到，这些我都擅长啊！我还能做得更过分，背主求荣，认贼作父、假公济私、欺师灭祖，只有师傅想不到的，没有我办不到的。师傅，我就是你上天注定的徒弟啊！”
031 残缺在扩散
清风道长差点一掌拍【龙息】头上。
不过，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看着自来熟的【龙息】，清风道长陷入了对人生深深的怀疑之中，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遇到的每一个人似乎都不太正常。
世界发生了什么？
是他闭关太久了吗？
“师傅，师傅。”【龙息】轻轻的呼唤清风道人，“还不行，我坏的还不够彻底吗？”
都特么欺师灭祖了，你还想怎样？
清风道人深吸了一口气：“别的可以做，欺师灭祖就不必了。”
他在林白那里受了一肚子气，一夜思来想去，认为他之所以打不过林白，是师傅没把他教好。
清风道长决定从自己做出改变，至少徒弟不能像自己一样，被人坑了还要感恩戴德。
所以，当【龙息】拜师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就套用林白的性格，来要求徒弟了。
谁知道一上来就碰倒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
“师傅，这不是为了证明我坏吗？”【龙息】嘿嘿一笑，“哪怕魔门再没有规矩，咱也不能欺师灭祖，那样不就断了传承啊！”
“贫道不是魔门。”清风道长的胖脸猛地哆嗦了一下，越发的头疼了。
“……”【龙息】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师傅，我懂，这是伪装，心里面再脏，表面上也不能让人看出来。”
“……”清风道长深吸了一口气，又有拍死【龙息】的冲动了，但一想要求是他提出来的，也怪不了面前的年轻人。
但这徒弟是不能收了，他刚想拒绝这跳脱的年轻人，忽然一震，这货顺杆爬的揍性不就和林白一模一样吗？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徒弟啊！
没有这样的徒弟，他怎么可能在林白那里翻身？
沉默了片刻，清风道长看着龙息：“你过来，我帮你摸摸根骨。”
【龙息】听话的上前一步。
清风道长伸手在他的身上捏捏打打，越摸表情越惊讶，最后，他抄起了【龙息】手腕，搭在了他的脉门之上。
片刻。
他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百脉俱通？”
“师傅，我是个天才吧！”
【龙息】暗自得意，有经验就能升级，什么技能都能学，当然百脉俱通，如果游戏公司在资质上卡玩家，那还玩个屁啊！
何止是天才！
清风道长心中波涛汹涌，更加后悔刚才给【龙息】提的那些要求了，这么好一颗苗子，如果被他培养成了一个大魔头，那他就是修道界的罪人……
咳嗽了一声，清风道长说道：“龙息，我可以收你为徒，但我刚才说的话，你务必要忘得一干二净，修道之人还当克己复礼……”
“师傅，我懂！”【龙息】丢给了清风道长一个会意的眼神。
你懂个毛啊！
清风道长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心思，气不打一处来，有心不收他，但又实在舍不得这百脉俱通的好苗子。
自作孽啊！
不！
都怪林白！
要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产生那么可怕的想法？
想到林白，清风道长又觉得【龙息】的性格挺好的，徒弟百脉俱通，修行起来指定一帆风顺，将来注定要在修行界留下一番名号。
也许自己在林白那里受得气，可以让徒弟讨回来，对付林白那样的恶人，好人肯定不行。
收！
这徒弟一定要收。
回龙观应该从我做出改变。
最后，摇摆不定的清风道长终于下定了决心：“龙息，你随为师进来，参拜祖师爷，行拜师礼，今日，为师便引你入修行之门。”
……
“你爱我，我爱你，厨神饭占欢迎你。”
一群小孩子在空地上跑来跑去，蹦蹦跳跳的学着【邓里不多】唱歌。
更多的百姓则围着饭店门口，看舞狮队表演。
林白如今资金雄厚，一连包舞狮队七天，让他们分成了两队，一队在门口表演，另外一队举着招牌满大街游行，帮他打广告。
有钱能使鬼推磨。
大把的钱砸下去。
舞狮队所有的狮子都变成了残缺，要么没有尾巴，要么少一只耳朵，要么狮子里的人一瘸一拐的……
和残缺的饭店招牌交相呼应。
无论什么时候，氪金都是最简便的成功之路。
残缺的舞狮队在城中转了两圈。
让一千人体会到残缺……的任务就顺利完成了，林白成功拿到了早上飞的奖励。
然后。
当看到轻功介绍的那一刻。
林白自身的负面情绪差点爆棚了。
这所谓的轻功早上飞，真的是明面上的意思，时间死死限定在了朝霞初升，到太阳刚刚升起那个阶段。
在这个阶段，把天地之间的朝霞紫气引入体内，可以带动人体飞起来。
而当太阳真正升起来后，继续使用早上飞，太阳之力就会灼烧经脉，令人痛不欲生……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不消耗自身的内力了。
能发明这鸡肋轻功的人也是个天才。
谁特么掐着点跟别人干仗啊！
按照他的思路，还该有个中午飞和晚上飞，凑一整套才对。
也不对，要真能凑一整套，也就不会是万物有缺系统的出品了……
【让三千人感受残缺之……；奖励：7.79年内力】
后续任务又变成了奖励内力，但刚刚被早上飞摧残了一番的林白，在心中亲切的问候系统的娘亲。
4.9年内力加上7.79年内力，理论上可以让他打出两套完整的降龙十丿掌，
但那该死的九日真经时不时就卡壳啊！
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为什么提供保命技能的偏偏是个残缺系统啊！
林白无声的吐槽了一番，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好为人师系统莫名其妙的被激活了，奖励的悟性对他来说没什么大用。
也不知道别的系统能不能奖励些有用的东西，也许应该开出来一个别的系统，让他能够弥补一下残缺系统的残缺。
……
“什么鬼？”
【苦瓜藤】和【疯子男】被厨神饭占外面人山人海的景象惊呆了，然后，他们的目光定格在了【邓里不多】身上。
“玩家？”【苦瓜藤】道。
“这一切是他折腾出来的？”【疯子男】惊讶的道，现代化的洗脑歌曲和舞蹈，还有诡异的营销方式，怎么看都不像是修仙界的人能够弄出来的。
“如果是他搞出来的，他玩的可比我们大多了！”【苦瓜藤】道，“比起来，我们显得好low。”
“是副本吗？”【将不将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的身旁是【懒癌无期】和另一个叫做【上官铁柱】的玩家。
人群中，还有两个分别叫【井不移】和【白银】凑在一起看热闹。
厨神饭占的盛事吸引了城内将近一半的内测玩家。
毕竟，凶宅，道士抓鬼的故事太像剧情任务了。
“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懒癌无期】目光灼灼的看着【邓里不多】，道，“哥几个，看来这游戏还真不能按照平常的思路来玩，如果这一切是邓里不多搞出来的，他一天捞的钱，够我们所有人加起来死十次的，也许我们之前的路走错了，卡BUG终究是小道……”
说干就干。
几个人穿过人群，向【邓里不多】走去。
玩家做事情不用考虑后果，尤其【邓里不多】向他们展示了游戏的新思路，他们急于向前辈讨教经验。
032 听说城主府在招暗卫
“邓里不多，营销的主意是你出的吗？”
“营销鬼才啊！我特么听了两遍脑袋里面就全是这个声音了。”
“这店一天能赚多少钱？”
“对联一边七个字，一边六个字，你怎么说服店主的这么干的，剩那个字是什么？”
“店里真的有阿飘吗？”
……
【苦瓜藤】等人围住了【邓里不多】，七嘴八舌的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来的好快！
还好我早有准备。
【邓里不多】瞥了眼在树荫下躲清闲的林白，道：“没错，营销的主意是我出的。拜托你们别堵着门，影响了生意，老板把我辞了，我可没处说理去，在游戏里赚点钱不容易。”
没错。
为了独占林白，他恬不知耻的把功劳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甲木城的NPC中，林白太耀眼了，不把他的光芒盖住，估计所有的玩家都要来抢他的这块肥肉。
林白只能是自己的。
至少在成为他弟子之前，不能和别人分享。
至于事后？
他都会降龙掌了，还怕什么，了不起PK啊！
一群渣渣。
【邓里不多】还很好心的给众人出主意：“各位，游戏里面的NPC智能化程度非常高，如果你们能说服他们，那么赢得他们信任的几率非常高。如果不会，回去多看几本穿越小说，看里面的主角是怎么做的，然后照着学就行了。论坛里有个大神说得很有道理，我们更应该把自己当成穿越者，而不是游戏玩家。”
众玩家们若有所思。
【苦瓜藤】问：“老邓，你帮他策划了这么大一场营销，老板分你多少钱？你这歌词挺魔性啊，我觉得都能拿到现实中用了。”
【邓里不多】看着走过来的林白，骄傲的挺起了胸膛：“也不算很多，三成干股吧！”
我擦！
谁给你脸了？
三成干股？
清风道长出了三千两，才占一成好伐！
不过，玩家们私密频道的交谈，林白也不好去戳穿自己的伙计，毕竟，他还在帮自己赚钱，私下里吹个逼不算什么！
“三成干股，一天至少能分十两银子吧！”
“牛逼大发了！”
“大佬，求带飞，求组团。你们店里还缺不缺小二，带我一个，咱可以值夜班，工钱不求太多，一个月十两银子就够，绝对比NPC尽职尽责。”
……
“不招人。”【邓里不多】冷冷的拒绝了求组团的玩家们，“各位，该闪闪了，你们堵着店门影响生意了，有什么事咱们可以私下谈，好不容易搞来的事业，别给哥们儿搞砸了。”
“最后一个问题，这真是个凶宅吗？”【懒癌无期】问。
“是凶宅，不过里面的阿飘也是NPC，过两天要开夜场的，副本什么的别想了。”林白已经来到了几人中间，【邓里不多】匆匆解释了一句，连忙向林白打招呼，“见过掌柜的。”
“小邓，都是你朋友？”林白扫过一众玩家，眼带笑意。
“是一些同乡！”【邓里不多】没好气的瞪了玩家们一眼，陪着笑脸道，“听说我在这里当伙计，过来看看，掌柜的，我跟他们不熟的，如果影响了生意，我马上赶他们走。”
“小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多个朋友多条路，指不定什么时候遇到了困难，朋友就能拉你一把呢！”林白看着眼前的一群韭菜，面带微笑。
“掌柜的说得对，邓哥，你就是太小气了。”【井不移】促狭的看了【邓里不多】一眼，笑道，“掌柜的，您还缺人不？我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有一膀子力气，工钱您看着给点儿就成，不为别的，就为了找个活儿干！”
“……”【邓里不多】愤怒的瞪向了【井不移】，自然明白他的谎言没骗住眼前的家伙。
“不缺人了。”林白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笑道，“再说了，做小店的伙计有什么前途。刚才，我在人群那边听到城主府招暗卫呢，能进城主府当暗卫，那才是真正端上了铁饭碗……”
城主府暗卫？
林白的一番话立刻引起了众玩家的兴趣。
“掌柜的，消息可靠吗？”【疯子男】问。
“谁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林白模棱两可的道，“据说是这两天城里抓住了什么人，被城主发现了资质非常优秀。所以，要在城内寻找相同的年轻人，具体什么情况，我也没听的太清……”
“是有不少玩家在城里胡闹，被抓起来了。”【苦瓜藤】切到了私密频道，“可信度极高。”
“资质优秀，跟玩家的性质也对得上。”【懒癌无期】道，他瞥了眼【邓里不多】，“看来什么游戏，都有走运的家伙啊！”
【邓里不多】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沉默不语，去吧，都去当暗卫吧，别来跟老子争林白就行，掌柜的果然是他的幸运星，几句话就为他踢掉了一群竞争对手。
“你们不会真打算去应征暗卫吧？”林白错愕的看着几个玩家，明知故问。
“为什么不呢？万一成了呢！”【懒癌无期】道。
“试试也好。”林白笑道，“年轻人的目光就是要放长远一些，将来，诸位里面若有人真成了暗卫，可别忘了林某的举荐之功。”
“忘不了，忘不了。”【井不移】笑道，“若我们真成了暗卫，日后少不得要来照顾小邓的生意的。”
一群白痴！
【邓里不多】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生意不生意的倒在其次。”林白笑笑，“真成了暗卫，来我这里白吃白喝都行，还是那句话，多个朋友多条路吗！”
“掌柜的敞亮。”【苦瓜藤】忍不住赞道。
玩游戏两天了，他们遇到的NPC就没一个好伺候的，唯独在林白这里，又听到了城主府招暗卫的机密，还收获了一个白吃白喝的机会。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如沐春风，没来由的让人感觉舒服。
【邓里不多】真是走了狗屎运，这样性格爽朗的NPC都能给他遇到……
有了城主府暗卫勾引，林白的厨神饭占对玩家顿时没了吸引力。
几个玩家暗中交流了一番，【懒癌无期】便向林白提出了告辞：“掌柜的，今天你这挺忙，我们几个去城主府看看，就不再这里打扰掌柜的生意了，就此告辞吧！”
“告辞。”林白抱拳，“林某祝各位前程似锦，马到功成。”
“也祝掌柜的生意兴隆。”【苦瓜藤】哈哈笑着，抱拳回礼。
目送几个玩家离开，林白眼带笑意。
多可爱的一群玩家啊！
城主大人，我给你送去了这么大一份礼，不知道您能不能吃下呢？
“师傅，城主府真招暗卫呢？”【邓里不多】问。
“嗯。”林白回头看向了【邓里不多】，笑着问道，“你也打算去试试”
“我要一心一意跟着师傅，直到师傅肯收我为徒，才不稀罕什么城主府的暗卫呢！”【邓里不多】坚定的道。
他跟在林白身边两天了，自己未来师傅是个什么性格，他最清楚不过了。
雁过拔毛的主儿！
什么时候和颜悦色的给人介绍工作了？
还是城主府暗卫？
听名字这就是个秘密组织。
这样的组织招人怎么可能在大街上胡乱言语，还这么简单就被别人听到了？
一群不动脑子的货，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突然，【邓里不多】愣住了，不对，刚才和自己对话的都是玩家，并没有显露出多特殊的地方。林白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把暗卫的事情透露给他们？
“小邓，想什么呢？”林白的声音在【邓里不多】的耳边悠悠的响起，“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的举动很奇怪？”
“没有。”【邓里不多】下意识的摇头。
“你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林白微微一笑，忽然问。
“掌柜的，你……”【邓里不多】一脸的愕然。
“别那么惊讶，前两天，你们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真当城主是傻子？”林白笑笑，“三年前，师傅就告诉我，将来会有一批天选者出现，搅动世间风云。在你们出现的时候，各方势力就注意到你们了，不然，我为什么会突然来到甲木城开这么个小店，还不是为了提前布局……”
“天选者？”【邓里不多】轻轻松了口气，好吧，这说法确实符合游戏设定，亏的没说他们是游戏玩家。
否则的话，他们一出现恐怕就举世皆敌了。
紧接着。
【邓里不多】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说玩家也没什么吧，这不过就是个游戏，难道游戏公司还能让NPC掌控玩家的命运，那还赚个屁的钱？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在潜意识里把这当成个真实的世界了？
033 林白的目的
自从残缺系统真的奖励给他一个早上飞，林白的心情就一直很不爽。
他不爽的时候，就会让所有人不爽。
莫名其妙的穿越，莫名其妙的系统，还有系统派发给他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任务，处处都透露着不寻常……
通过之前的试探，林白已经知道，玩家虽然语言行为等习惯和地球类似，但不是来自地球，因为地球上许多经典文化，玩家们都不知道。
而自己身上的系统，却处处透出了地球的标志性文化。
首席配角系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谚语，好为人师系统直接引用的《师说》的经典词句，还有残缺的《降龙十丿掌》等等，这些都是地球经典的文化符号。
一个陌生的游戏世界；
一群不是地球的玩家；
一堆疑似来自地球的系统；
看似林白是所有人里面最清醒的，但其实他是最迷糊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即便玩家们不了解这个游戏世界，但他们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为了玩，是为了享受；
游戏世界的原住民也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接受玩家，要么对抗玩家；
他呢？
他算什么？
谁在幕后操控他的命运？
……
游戏公司吗？
把他放进这个世界，在一群沙丁鱼里面放进的一条活跃气氛的鲶鱼？
还是说有别的幕后黑手？
正是这种莫名其妙被操控的感觉，让林白很不爽。
所以，他一直绞尽脑汁的做一个搅局者。
他用最夸张迅速的完成系统任务的方式，去加速自己的成长，拉开和玩家的距离。
尽最大的可能破坏游戏的平衡，以及世界运行的规则。
比如，在仙侠世界，推广现代化的洗脑歌曲；
比如，把所有的玩家推到城主府，去从事同一种职业……
……
林白不想做陪着玩家成长的鲶鱼，要做就做鲨鱼，既然搅局，就要搅大局。
不管是让玩游戏的人不爽，还是让游戏世界的人不爽。
能恶心到任何一方的人，就是他的成功。
这都是林白做为一个工具目前能做到的最好的反抗方式。
即便现在不能摆脱被操控的命运，也要硌一下拿工具人的手……
……
“既然我是天选者了，为什么师傅还不收我当徒弟？”【邓里不多】笑嘻嘻的问。
“你觉得自己很厉害？”林白斜睨了他一眼，问。
“……”【邓里不多】噎了一口气，好吧，这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师父。
“天选者又怎么样，来我们这里，还不是要遵守我们的规矩。”林白笑笑，“天选者遍地都是的时候，他们和萝卜白菜也就没什么区别了，一个不行，大不了换一个，仗着天选者的身份，把自己当宝贝的才是蠢材。”
“是，是，师父说得对。”【邓里不多】暗叹了一声，马上认清了自己的定位，点头哈腰道，“弟子今天没什么让您不满意的地方吧？”
“真想拜我为师？”林白问。
“千真万确。”【邓里不多】道。
“刚才有小孩跑步的时候跌倒了，你为什么不扶？”林白看了他一眼，问，“来现场给咱们捧场的人里面有好几个老人，你就没想着过去给老人家送一碗水？”
呃！
【邓里不多】愣了一下：“师父，咱这考核就没个硬性标准吗”
“标准？”林白沉默了片刻，“什么时候达到了看到好事想去做，没有好事创造好事也要去做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邓里不多】一脸懵逼，好吧，这就是个刷声望的任务！
他咽了口唾沫：“有期限吗？师傅，您也知道，将来会有许多天选者，考核的时间太长，我被他们落下太多，师傅您脸上也不光彩啊！”
林白笑着摇头：“小邓，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落了下乘。德行是一辈子的事，一旦规定了时间，就是自欺欺人。言尽于此，你好好悟吧！”
悟个毛啊！
一个从头坏到尾的人口口声声收徒要有德行，我怀疑就是你在针对我，【邓里不多】抓狂的在心中吐槽。
“德行归德行，生意不能耽误，唱起来。”林白笑看了他一眼，起身向店里走去，临到门口的时候，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对了，城主府招暗卫的事情，你抽空把消息传出去，争取让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
……
林白进门，正在收拾残局的张宝和张大山连忙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给他打招呼：“掌柜的。”
亲眼见到了活阿飘，如今两人看林白的眼神既敬又畏。
林白冲他们点点头，扯过了店里残缺的公告牌：“你们两个谁的字好看？”
“我。”张宝道，“掌柜的，我家经常要雕刻牌匾，我的字还说的过去。”
“好，大山研墨，你来写。”林白冲他笑笑，“内容：为了回馈客户，厨神饭占增加夜场项目。阿飘传菜、上菜，还可以为你表演节目，近距离探索凶宅，惊险、刺激，为你的夜生活增加一抹别样的乐趣。
用餐期间安全，由回龙观道虚真人以名誉担保。
开业酬宾，夜场酒水饭菜价格，暂定白日三倍。”
张大山笔尖蘸好了墨，刚准备下笔，却听到了这样一番内容，他不由头皮发麻：“掌柜的，这不太好吧！客人知道店里真有阿飘，怕是白天来吃饭的人也少了。”
“那是你们不了解客户心理。”林白笑笑，“只要保证安全，有的是人来找刺激，说不定将来夜场才是咱们的收入大头。我的文才不够好，你帮我润色一番，用最少的语言让别人明白咱们要表达的意思，务必在中间加几个错字，咱们的特色不能丢。有客人来吃饭的时候，你们也帮忙推广一下，生意好了，月底给你们两个发赏钱。”
掌柜的都这么说了，张大山也只好照做。
片刻，写下了“阿飘夜场’的新项目公告板被两人抬出去，放在了门口。
公告一出。
一片哗然。
门口，唱歌唱了一半的两个书生都呆在了那里，他们对视了一眼，问：“掌柜的，店里真有阿飘？”
“当然，没有阿飘，怎么配得上凶宅的名声？”林白笑道。
“真能保证安全？”其中一个书生问。
“店里有回龙观的股份。”林白看着周边竖起了耳朵的百姓们，提高了音量，“里面的阿飘都是驯化过的。不然，闹出人命来，城主也饶不了我，放心，既然我敢推出这个项目，就绝对能保证客户的安全。项目前期，回龙观的清风道长会亲自坐镇。白天体验的凶宅用餐的氛围感，但夜场，是真的可以和阿飘近距离接触的，这对胆气是个很好的锻炼……”
“张兄，要不我们晚上再来？”书生被说动了，目光闪烁的看向了同伴。
“好，晚上来。”另一个书生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舔了下嘴角，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
034 风起于青萍之末
把拓展新业务的事情交代给手下的员工，林白离开了厨神饭占。
只要负面情绪和残缺值一直在提升，那么赚钱对林白来说就是次要的，店铺赚钱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他融资的速度。
靠店铺赚钱，终究落了下乘。
林白需要的是资源和人脉，以及成长的韭菜。
……
走在大街上，林白的耳边到处是“你爱我，我爱你，厨神饭占欢迎你”的魔性歌声。
除了勾栏听曲，甲木城几乎没有什么娱乐。
所以，洗脑歌曲爆发的速度非常迅猛。
简单的歌词，魔性的旋律，最多听两遍就能记住。
只要身边有人唱，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要跟着唱，干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也会不自觉的哼唱出声。
没有人能够抵挡歌声的魔力。
一开始唱的时候是羞涩，但大家都唱的时候，就变成了习以为常，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愉悦感。
但听得多了，这份愉悦感就会变成心烦意乱。
歌者会厌烦周围哼出这句词的每一个人，厌烦控制不住自己，会情不自禁的唱出来……
所以。
林白的负面情绪收入源源不断，他的负面情绪树成长的飞快，一天不到的功夫，已然结出了一颗青色的果实，估计到不了天黑，就可以收获了。
目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甲木城，林白相信，随着各个城市之间的流通，早晚有一天，这首歌会传遍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为他带来更多的负面情绪。
至于万物有缺系统让三千人感受残缺的任务，依靠走街串巷的残缺舞狮队，进度也挺快。
林白估摸着，到天黑，差不多也就完成了。
但残缺系统给他的奖励，总让他感觉差那么一点意思。
他觉得自己应该提升收集残缺值的速度，迅速让自己成长起来，不至于收拾清风道长那样的喽啰时还缩手缩脚的放不开。
……
“张师傅，早。”
敲开了木匠铺的门，林白抱拳跟张阿春打招呼。
看到林白，张阿春愣了一下，不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忍不住哼了一声。
不过。
林白承诺了会给他结清工钱，昨天在林白那里帮工的儿子还带回了一两白银的工钱，他倒也没给林白甩脸子。
放下了手里的刨子，张阿春给林白回礼：“林掌柜，不在店里应酬，来我这里作甚？”
林白信步走进木匠铺，问：“张师傅，我是来给张师傅送钱来的。”
张阿春意外的看向了林白：“林掌柜，要把工钱给我结清了？”
“工钱是小钱。”林白笑笑，“差多少，张师傅算清楚，和张宝说一声，随时可以结清。今天，我是来给张师傅送富贵来的。”
“什么富贵？”张阿春顿时警觉了起来。
“这个先容我卖个关子。张师傅，说句心里话，在我买下那间店铺之前，张师傅有没有想过，我能把生意经营的风生水起？”林白问。
张木匠闷闷的道：“那是你有降服阿飘的本事，换做一般人，早被老宋一家吓跑了。”
“没有阿飘呢，你觉得我能不能把店做起来？”林白又问。
张木匠沉默了片刻，道：“林掌柜善于调动人心，有经商的天分，自然是能的。”
“昨天，我听张铁匠说，甲木城内有铁匠协会，不知有没有木匠协会？”林白笑笑，问。
“自然有。”张阿春道。
“张师傅，那你的富贵就来了。”林白笑道。
“我不懂。”张阿春皱眉。
“我打算打造一种残缺模式，把厨神饭占的经营方式推广出去，需要张师傅和你背后木匠协会的帮忙。”林白道。
“什么意思？”林白的话已经超出了张阿春的理解范围，他听得一脑袋浆糊。
“我要让残缺成为甲木城的一张名片，通过残缺把甲木城的名声打出去，让残缺成为甲木城的文化符号。”林白道，“每当人们提起残缺，就会想起甲木城，想领略残缺之美，就会想着来甲木城体验一番。
让所有的百姓不再局限于赚取城内一亩三分地的钱财，而是攫取五湖四海的财富，最终实现共同富裕。”
“你到底想说什么？”张木匠紧紧皱起眉头。
“通俗点说吧，甲木城内，一家招牌不全，对联不工整的厨神饭占，已然引起了近半个城的轰动，如果每家每户都这样干呢？”林白道，“我虽然不知道甲木城里有几家木匠，但如果只有你家的招牌上缺一块呢？”
“那他们会认为我的手艺不行，再也没人登门了。”张木匠黑着脸道，“我的招牌也就砸了。”
“……”林白噎了一下，他看着张木匠，摇了摇头，“张师傅，你不懂生意人的心。没有厨神饭占的话，也许会出现你所说的情况。
现在不一样了，你尽可以在外面广而告之，告诉别人火爆的厨神饭占的家具是由你打造出来的。这是成功的案例。
是你刻意打造出来的残缺套餐，比如你的木匠铺，尽可以学着厨神饭占，在门口挂一副对联‘曲尺能成方圆器’‘直线调就栋梁’……”
“栋梁什么？”张木匠听到对联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可下联突然少了一个字，让他如鲠在喉，难受的坐卧不宁。
“没了。”林白摊摊手，笑道，“和厨神饭占一样的套路，一样的风格，是不是很吸引人。”
“我没觉得吸引人，就觉得挺膈应人的。”张木匠看向林白，道，“而且，人人都这么做，你的店也就没存在的意义了。还有，你店里的那些东西很不适用。林掌柜，这道理连我这个木匠都懂，更别说别人了。”
“张师傅，小打小闹自然成不了气候。所以，我想张师傅联系一下木匠协会，让甲木城里的所有木匠铺同时推出这个套餐，以厨神饭占为引子，引导出一种流行。”林白道，“这是一种更高明的做生意的办法，成功了可以赚大钱……”
“林掌柜，我大概明白是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张木匠看林白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去找城主，而不是我一个木匠，而且，我从中真看不到什么富贵……”
“城主那边我自然会去说。”林白笑笑，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银票，“但在此之前，我必须有拿得出手的筹码。
一间小小的厨神饭占远远不够，你们的木匠协会配合推出的残缺套餐也不够。接下来，我还会去书坊刻出一套残缺的诗集出版发行，让世人领略什么才叫真正的残缺之美。”
林白把银票朝张阿春这边推了推，“张师傅，风起于青萍之末，创造流行要从一点一滴做起，早上船可以赚的盆满钵满，等一切走上正轨，你可能连口热乎汤都捞不着了……”
诗集？
张木匠看着林白推过来的银票，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林掌柜，您说的诗集，不会也是缺文少字的那种吧？”
“你觉得呢？”林白莞尔一笑，抱拳道，“张师傅，木匠协会那边就拜托你了。用不了几天，你就会看到我的诗集面世的，那注定会是一本名扬天下的诗集！”
说着话。
林白站了起来，在张木匠错愕的眼神中，潇洒的向外走去。
不是要让世人感受残缺，才给我功法内力吗？
要玩就玩个大的！
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发任务的速度，跟不上我创造残缺的脚步……
035 林白要写诗
从木匠铺出来，林白又去了铁匠铺，裁缝铺、药馆……
厨神饭占东家的身份为他的游说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不过。
领先了不知道世界多少年的经济理论，让更多的人把他当成了胡言乱语的疯子。
脾气好的笑笑也就算了。
遇到性格耿直的，干脆会夹枪带棒的当面开喷，骂他哗众取宠，带坏了甲木城的风气。
对这些不理解他的人，林白并不介意。
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三步就是疯子，这些固守传统的经营方式的手工业者不理解他先进的理念是正常的。
当初杰克马推广B2B的时候，不照样被人当成了笑话吗？
林白也没想着把甲木城打造成残缺名片这件事能够一蹴而就，以一己之力创造流行，本来就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现在他做的，就是在甲木城混个脸熟，顺带着让各行各业的人脑袋里种下一个模糊的概念。
将来风起时，这一群被他种下了思想的人中间，必定会有人成为他的马前卒，这就足够了。
通过一件事和陌生人迅速产生交集，这也是林白融入社会的一种方式。
……
在甲木城忽悠了一大圈，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林白正走在路上，脑海里忽然传来的提示，负面情绪树上的果实成熟了。
枝头上，青色变成了金黄色，看上去让人垂涎欲滴，比林白预计的提早了半天时间。
【熟透的精神果实（可采摘）：永久性提升精神10，可以让人长时间保持旺盛的精力。】
永久提升精神10？
也就是说，不是喝红牛的效果了呗！
寻了个偏僻的地方，林白选择了采摘。
一颗金色的果实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掌心，果实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味，不断的钻进他的鼻腔，闻一闻都让人心旷神怡。
“实体化了？也就是说，还可以给别人吃了？”林白端详了一番掌心的果实，毫不犹豫的把果实送到了嘴边。
牙齿碰到果皮的一瞬间，香甜浓郁的汁水顿时涌入了他的口腔，滑溜溜比喝果汁还过瘾。
不知不觉间，一颗果子全进了林白的腹中。
舒爽的感觉让林白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神清目明，眼前的世界仿佛都清晰了。
头脑更是格外的清爽，在地球上学过却因为时间太久，已经模糊的知识瞬间变得清晰，就像刚从书本上看到的一样。
和木匠谈论出诗集的时候，林白还想着自己从小到大学的那些古诗词很多都记不清楚了，恐怕凑不出一本完整的诗集。
这下可好。
精神果实一下肚，全想起来了。
“有意思，这么好的东西给别人才是浪费，完全没必要实体化。”
林白咕哝了一声，继续观察脑海里的情绪系统。
摘下果实后，负面情绪树又进入了第二轮的开花过程，倒也没让他再从小树种起，以林白搜集负面情绪的速度，长出第二颗果实指日可待。
在负面情绪树的旁边，又多出了一颗小树苗，是相对应的正面情绪树。
和负面情绪树上不停冒起来的+1+1+1比起来。
正面情绪树上的+1少的可怜，点开一看，都是一些陌生的名字。
【来自二丫的愉悦；+1】
【来自柱子的愉悦；+1】
……
从名字推断，提供正面情绪的应该都是一些小孩子。
厨神饭占给大人们带去的是困扰和烦恼，但给小孩子带来的就绝对是乐趣。
不管是看残缺的舞狮子表演，还是唱魔性的洗脑歌曲，小孩子们都能从中收获无穷的快乐。
但小孩子们数量有限。
而且，他们忘性也快，过不了几天，又会被别的好玩的吸引了注意力。
靠孩子提供的这点愉悦值，让正面情绪树开花结果，指不定要到猴年马月了。
真想让正面情绪树开花结果，还得从大多数人下手。
但林白目前并不想把心思花费在正面情绪上。
一是在甲木城制造了负面情绪情绪天灾的他，想扭转自身形象不太容易；
第二个原因就是正面情绪树提供的是气质。
林白感觉自己不需要那玩意儿，他感觉自己挺有气质的，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人帅气质佳。
所谓的正面情绪带来的气质，不过是一个添头罢了，有没有都行，赶上了就刷一把，不值得花费太多的心思。
……
内力加持体质，精神果实提升精力，林白感觉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量，他决定趁热打铁，把诗集鼓捣出来。
毕竟。
城主府里面还有个好大哥等着自己拯救，时间不等人。
想到这里。
林白在路边买了一些麻纸，返回了厨神饭占。
厨神饭占热闹，不是个创作的好环境。
但关键林白不用创作啊，他又不是真的诗人，他只需要搬运就可以了。
他更擅长商业化运作。
偷偷摸摸完成诗集送去出版，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来的噱头大。
厨神饭占外面这么多人，先利用他们炒作一波，再出版发行，效果绝对棒极了。
……
“师父，您要写诗？”听到林白的要求，【邓里不多】一脸的错愕。
“对啊！”林白点头，“少废话，从里面给我弄张桌子出来，帮我研墨，厨神饭占的知名度不够，我打算靠诗文帮饭店的名声再上一层楼。”
“……”【邓里不多】狐疑的看向了林白，“师父，您会吗？”
“把吗字去了，天底下就没有你东家不会的东西。”林白催促道，“少废话，赶紧的。”
“师父，我没有别的意思。”【邓里不多】凑近了林白，一脸自信的道，“我是说，您要是对写诗不擅长的话，我可以帮您，我肚里有不少存货，保证每一首都是经典……”
“说一首咏鹅的？”林白斜睨了他一眼，道。
“……”【邓里不多】表情一僵，讪讪的道，“师傅，鹅的真没有，换一个？咏梅的，咏雪的，都行……”
“不用了。”林白嗤的笑了一声，摇头道，“一看你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搬桌子，研墨……”
老子背后怎么说也有一个世界呢！
我不学无术？
【邓里不多】张口便要说出一首诗来。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回忆着自己世界的诗句，转身进店里搬桌子去了，他打算等这NPC师傅出丑的时候，再来救场，效果不比他上赶着往前送强……
林白再精明，也不过是个智能AI，或许被程序员植入了诗词的写作方式，难道还能真的创造出名篇不成？
【邓里不多】不信，一个整出来“你爱我，我爱你，厨神饭占欢迎你’的NPC会写诗。
他懂得什么叫诗意吗？
智能AI如果能写诗，文学界也不会几千年经久不衰了。
……
“厨神饭占的掌柜要写诗了！”
“写诗了！”
“掌柜的要写诗了。”
几个小孩子偷听到两人的谈话，立刻蹦蹦跳跳的跑去人群广而告之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书生，他们有着旺盛的猎奇心理，等在这里，大多是想着晚上和阿飘近距离接触的。
闻听林白要写诗，几个书生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这掌柜的，真是把哗众取宠发挥到了极致啊！”
“有辱斯文，诗词也是他这等粗人能写的？”
“字都没认全，自以为写了个七上八下的对联，就能写诗了，有些人真就把自己活成个笑话啊！”
“他要能写出诗来，我倒立在他门口吃三天屎……”
“同吃，同吃！”
……
“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
几个书生的对话还没说完，林白已然挥毫泼墨，一首诗写完了，他吩咐旁边的【邓里不多】：“挂起来吧！”
【邓里不多】是眼睁睁看着林白把诗写出来的。
他不太懂诗词的品鉴。
但林白的诗念下来，感觉说不出的流畅，似乎真有那么一丝丝的意境，跟智能AI写出来的诗感觉一点都不一样。
但后面“低头”两个字硬生生把他膈应住了。
低头什么？
好难受。
想起缺了一个字的对联，【邓里不多】心中咯噔一声，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掌柜的，还没写完呢？”
“已经完了。”林白扫了他一眼，“挂起来吧，这是咱们店铺的风格，不能坏了规矩。”
【来自邓里不多的怨念；+1】
036 天残集
“果然是粗鄙之人，我八岁做的诗都比这个好……”
“且不说诗，看他的字，歪歪扭扭，无筋无骨，简直就像出刚开蒙的孩童之手，不堪入目。”
“诸兄，左右无事，我们不如给林掌柜这首打油诗，续个尾巴如何？”
“甚妙，我先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看你娘！啊哈哈哈……”
一群书生哄堂大笑，连带着周围的百姓也笑了起来，除了几个读书人，周围大多数都是百姓，哪懂什么诗文，觉得好玩笑就是了。
低头看你娘，朗朗上口，回去之后，足够他们用诗词骂人了。
“不好，不好，低头看你娘，太过粗俗，不如改成低头想娇娘。和诗头的床前后呼应，引人遐想，岂不美哉？！”
“顾兄好文采，一个思娇娘，硬生生给一首打油诗改成了神作……”
……
“举头望明月，低头看你娘！”
“举头望明月，低头骂你娘！”
听到了书生的续作，小孩子们觉得好玩，一个个又跑到饭点门口嘻嘻哈哈的唱闹起来，连“你爱我，我爱你”都不唱了。
“师父，您的思路是好的，但写的诗是真不行，还是我来吧！”【邓里不多】忍住了笑意，“您在这儿写诗，都已经影响店里的生意了。”
林白看了他一眼，写下第二首：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
这是一首完整的诗。
哪怕【邓里不多】再不懂诗词，也依旧被震撼到了。
他仔细对比了学过的诗词，刹那间，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竟找不到一首可以与之相媲美的。
游戏里的NPC已经智能到这个地步了？
【邓里不多】浑浑噩噩的把诗词悬挂了起来，临了才想起了这首诗没题目，他回头问林白：“师父，题目呢？”
“没有。”
林白头也不抬，他已经开始写第三首了。
古诗词非比寻常，有时候缺一两行，诗词的整体格调就下降了，而缺一两个字，上下对仗，很容易就会被高手补上，起不到残缺的效果。
所以。
有的诗该写全还是要写全。
当一本诗集中尽是绝佳的好诗，正读到心旷神怡，冷不丁冒出来一两首残缺的，那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在诗集中所有诗都是名品的情况下，补出来的诗句赶不上同类型的诗，狂掉逼格，你还好意思补吗？
真补出来找喷吗？
……
人群中。
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书生们顶着新贴出来的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们就是学这个的，哪怕写不出来，但基本的品鉴能力还是有的。
新贴出来的一首诗，他们翻来覆去读了几遍，竟硬生生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连一个字的改动都做不到。
这还是他们笑话的粗鄙之人吗？
若林白是粗鄙之人。
他们算什么？
半晌，一个书生才忿忿的道：“字太丑了，配不上这首诗。”
另一个书生双目赤红：“如此绝佳的诗句，绝不是他能做出来的，指不定是从哪里抄来的。”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一片附和声：“是极，是极，一定是抄来的……”
可话音未落。
又一首诗贴了出来：
“咏柳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
看着戛然而止的笔锋，【邓里不多】研墨已经开始颤了：“师父，二什么？”
“没了啊！”林白笑笑，“去贴上。”
……
“鹊桥仙·纤云弄巧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
……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
……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苍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高处不胜寒……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
……
一会儿的功夫。
十多首经典古诗词从林白的手中，以残缺的方式登场异世界。
书生们酸溜溜的话早就没了。
他们站立的方向一片死寂，一个个眼珠子都瞪到诗里面拔不出来了……
但偏偏看到缺行少字的地方，凭他们的才华，一个字都填不上去，越发急得抓耳挠腮。
此时。
再随随便便说出“低头想娇娘”那样的话，就是对这些名篇的侮辱，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此等绝句竟被一个浑身铜臭的商人用来招揽生意，有辱斯文……”
“任何一首拿出来，都足以让我等闻名天下啊！”
“我想杀人。”
【来自邓里不多的怨念；+1】
【来自宋世青，赵孟祖，钱冲的愤怒；+1+1+1……】
……
林白的脑海里传来了负面情绪收入的提示，他朝书生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搁下了毛笔，不写了。
看到他不写了，一群书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宋世青当前一步，铁青着脸站在了林白对面，抱拳道：“掌柜的，请把诗词补全。”
“公子是？”林白问。
“城北宋家宋世青。”宋世青厌恶的看着林白，冷声道，“诗词是文字的精华，文学的瑰宝，不管林掌柜从何处得来这些名篇，都不应该把它们用在此处。请把它们补全，我保证，林兄必将借此名扬天下。做一个享誉文坛的名士，岂不比做一商贾之流高上一等。”
文人就比商人高上一等吗？
林白暗自叹息，表面不动声色，抱拳回礼：“宋公子果然好眼力，一眼就看出这些诗词不是我所作。”
“既然不是你所作，更应该把诗词补全。”宋世青道。
“如果能补全，林某何尝不想补全，让这些名篇流传千古。说起来，林某虽然是一介商贾，对文人墨客速来也是仰慕的。”林白叹息了一声，“宋公子，非是林某不愿意补全，是无能为力啊！我是受一老者所托，把这本名为《天残集》的诗册发行于世的……”
“《天残集》？”宋世青愣住了。
“不瞒宋公子，此诗册自现世之时，便是残缺不全的。林某只所以把它公开，为的就是寻找天下智慧之士，将其补全，不使明珠蒙尘。”林白道，“林某人微言轻，冒然出版诗集，怕是连浪花也溅不起来一朵。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林某开厨神饭占，门口书写残缺对联，处处以残缺引人，尽皆是为诗集的出版造势，几位公子，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说着。
林白抱拳，做了个罗圈揖。
随着林白的一席话，宋世青等人的怒火烟消云散。
几人看向林白的眼神立刻转为了钦佩，几人同时抱拳向林白鞠躬：“林掌柜高义。”
【来自宋世青的敬佩；+1+1+1……】
【来自赵孟祖的敬佩；+1+1+1……】
看着被张贴在店门口的残缺诗文，宋世青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叹道：“林掌柜，宋某家恰好经营书坊，《天残集》的出版，宋某当尽一份绵薄之力，请掌柜的勿要推辞！”
唉！【邓里不多】长长叹息了一声，掌柜的又骗人了！
不过，他弄这一本《天残诗集》的目的何在，也是剧情任务吗？
让玩家把诗作续出来提升名望？
但为了一个游戏剧情，抛出这么多名篇真的合适吗？
游戏公司直接把这些诗篇拿去出版不香吗？
037 注定会火爆的游戏
跟林白谈好《天残集》的交付时间，一群书生匆匆离开，甚至连和阿飘邂逅也顾不得了。
阿飘哪有诗集有意思？
诗集的事情操作好了，往大了说，对世界文坛有益。
往小了说，都可以让他们的家族的事业更进一步。
近水楼台先得月，万一侥幸填上那么一两首，闻名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了，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书生们走后。
一直在旁边扮演小透明的【邓里不多】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林白：“师父，那些诗真不是你写的？”
“你不会真以为我有那个才华吧！”林白转身，指着后面墙上贴着的诗稿，“我连字都写不好。”
你说的话，我连一个字都不愿意信，【邓里不多】腹诽。
如果说之前，林白在他的心中只是一个特殊的剧情NPC。
现在。
他已经升级成了史诗级的NPC，重要到足以贯穿整个游戏。
他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而且，诗集的诞生让【邓里不多】心中再次生出了那个疑惑，这真的是个游戏世界吗？
“师父，您为什么要把诗集发出去呢？”【邓里不多】又问，“您分明是一个江湖人士……”
“小邓，偏见了。”林白笑笑，“江湖人士就该打打杀杀吗？就不能玩点高雅的，为文化的传播做点贡献？”
传播文化？
【邓里不多】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想起了林白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他压低了声音：“师父，您是为了布局吧！”
“嗯？”林白诧异的看了【邓里不多】一眼，同样把声音放低，“不要告诉别人。”
“师父，残缺的诗稿里藏着什么秘密吗？”【邓里不多】追问，他感觉自己再次把握住了先机。
“寻找有缘人。”林白抬头看向了天空，目光深邃，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没错。
完成任务的同时，林白真的在寻找有缘人，他做每一件事，都喜欢把作用发挥到最大。
能补全诗集的，肯定是地球老乡。
甲木城不过是个新手村，这么大的游戏世界，万一有别的地球人呢！
找到老乡，他就不是孤孤单单的奋斗了，也更能让他判断自己的定位。
……
看着林白深邃的目光，【邓里不多】眼睛闪闪发亮：“师父，缺失的字连起来是武功密集？还是藏宝图？”
“把诗集补全，你自然会知道里面的秘密。”林白看着【邓里不多】，提醒道，“小邓，加油，说不定你就是那个有缘人呢！”
谁说不能下线，就不能把消息传出去了，既然要寻找有缘人，当然线上线下一块找……
“师父，我想出去一趟。”【邓里不多】道，“您之前不是说，让我把城主府招暗卫的事情说给我那些同乡吗？我觉得应该去一趟，不能耽误了他们的前途。”
林白看着【邓里不多】，赞赏道：“记得我的嘱托，时刻想着去完成，是重诺，是信；冒着被解聘的风险，也想着去为同乡谋个好前程，是义。小邓，你做的很好，已经初步掌握君子之德的要领了。”
我特么！
【邓里不多】猛地一震，惊呆了，我就是为下线，随便找了个借口，里面还能被你挖出这么多道道吗？
原来你的君子之德是这么来的？
就是为自己干的每一件事找一个绝对正义的借口吗！
回想起林白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邓里不多】若有所思，仿佛有些悟了。
林白期待的看着【邓里不多】，小老弟，我都这么点你了，你要还不明白，咱们的师徒缘分可就真的要尽了。
他也是没办法了。
目前，他有五个系统，三个靠自己就能完成的都在突飞猛进的向前发展。
但两个需要依托别人的，都停滞不前。
大哥躲在城主府不务正业；
徒弟死活不开窍。
再不手把手教他们找BUG。
俩系统不仅成不了他的助力，还很可能要拖他的后腿了。
这怎么行？
林白可是要发展成六边形战士的男人，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他必须保证自己的武力能跟得上自己搞事本领。
“多谢师父指点。”【邓里不多】深深朝林白鞠了个躬，“师父放心，我会尽快赶回来的，绝不耽误店里的生意。”
……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邓里不多】恋恋不舍的下了线。
虽然这个游戏难度很高，甚至连升级涨经验都是一件困难的事，但仅仅在游戏里过了两天，他已经完全沉迷了进去，那种感觉就像是展开了一场新的人生旅途一样。
而且，在这场新的人生中，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命运的宠儿，身边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奇遇。
这种感觉非常奇特。
沉浸、交互，因为你的介入，随时可能改变的剧情……这大概就是这款游戏的魅力所在了。
一开始那种游戏公司虐待玩家，不人性化的心思早就没有了。
【邓里不多】已经成了游戏的忠实粉丝，他相信自己能够陪着这款游戏一直走下去，一直到关服为止。
……
《仙侠世界》论坛几乎每一秒钟都有新的帖子出现，有内测玩家的，也有迫切等待公测的准玩家发的帖子。
排除准玩家发的毫无营养的帖子。
几乎每一个玩家发出来的帖子都会迅速被顶上热门。
和游戏一开始的抱怨比起来。
这个时候论坛上的帖子全是一面倒的好评。
……
“游戏的交互性非常强，面对NPC，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引发一种完全不同的后果。甚至于你对同一个NPC说同一句话，因为时间地点的不同，都会得到不同的回应。
你的专业知识可能会打动职业NPC，金钱可以收买NPC，甚至于你通过拍马屁的方式，也能收获NPC的友谊……
在这样的互动中，你会在不经意间忽略自己在玩一款游戏，而是感觉自己真的穿越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
……
“感谢游戏公司，它创造出了一个真的世界。
我和一个贵族NPC交上了朋友，这两天什么都没干，就在他家里阅读藏书。
你们一定不会相信，他家里数千本，每一本书里面都有内容，而且内容都不一样。
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算了，可怕的书籍中竟然贯穿着作者统一的思想，而且书里面，竟然还有历代读书人的批注。
精密到极致的洗劫。
而且，通读他们的史书。
我发现，游戏中的世界竟然真的遵循着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
就像是这一群NPC真的发展了数万年一样……
难以想象，这真的会是一款游戏。
更多的时候，我会认为自己进入了一个真实的世界，里面的每一个NPC都有血有肉，感谢游戏公司，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虽然我们有经验条，练习游戏里面的武功会让经验条增长。
但我以一个格斗专家的身份来保证，游戏里面的武功动作和习练方式，完全符合人体力学。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你能背熟功法里面的口诀要领，在现实中坚持练习，你也能获得一身强大的武功。
当然，可能不会像在游戏里面那样武功增长那么快……”
……
五花八门的帖子，从各个角度阐述了游戏世界的真实。
有贴图，有文字。
内测玩家们对游戏的热情空前高涨，基本找不到了唱衰的声音。
那些贴图，文字的下面，更是有许多似是而非的专家分析的头头是道，就好像那些东西真的可以在现实中实现一样。
公测到现在，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仙侠世界》这一款游戏，已经创造了这么高的热度。
唯一缺少的，就是游戏公司的回应了。
难以想象，面对这样一款可以预见会火爆的游戏，游戏官方真的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浏览了几个热门的帖子，【邓里不多】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论坛上写下了他的帖子：“智能AI的突破，你绝对不会以为，NPC能写出这样的诗……”
038 黑化的邓里不多
【邓里不多】把林白写的几首残缺的诗发了上去，他的文学水平有限，靠自己永远无法完成林白给的完形填空。
想快速找到答案，他只能依靠神通广大的网友们了。
林白闹出的动静太大，【邓里不多】能做的，就是趁着内测，趁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抢占先机。
就像有许多人泡在游戏论坛里一样，【邓里不多】的帖子刚发上去，一群人就蜂拥而至：
“第一。”
“人生若只如初见，好美的句子，我先拿走用用。”
“我更喜欢相见时难别亦难……”
“楼主抄诗不抄全，全家木有小吉吉。”
“楼上眼瞎，楼主已经说了，诗出自《天残集》，本来就是不全的。”
“如果这是智能AI写的诗。我怀疑游戏公司开发这款游戏的目的是统治世界。你们这些无知的人类，根本就是在帮助游戏公司完成最后的测试。为了全人类，我请求国家立刻针对游戏公司展开调查，摧毁一切不安定因素……”
“楼上傻毕，坚定完毕。”
“两情若是什么？求游戏文案公布答案，你放出这样的词简直就是对我这种文学爱好者的折磨。”
“两情若是苟且时，必定嗯嗯嗯啊啊。”
“楼上滚出，这一看就是游戏剧情，文案不可能公布答案的。”
“文学界大佬呢？古文专家呢？当代诗人呢？出来补诗了！智能AI跨界挑战，人类不能输。”
……
浏览了一会儿帖子，【邓里不多】摇摇头，关闭了帖子，这么多跟帖中，没有一个正经答案，所有的文学家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根本不带冒头的，看来NPC的诗确实有些水平。
【邓里不多】正要关闭论坛，回游戏继续浪，临退出的一瞬间，一个高亮的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魔性洗脑歌曲响彻异世界，营销大佬开发出游戏新玩法。”
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邓里不多】的心头，他颤巍巍的点开了帖子。
果不其然。
迎面弹出的就是他在厨神饭占门口边唱边跳的小视频。
视频中。
他头顶的名字清晰可见。
发帖子的大佬还贴心的给歌曲配上了音乐。
然后。
魔性的歌曲听上去更上头了。
看到帖子的一瞬间，【邓里不多】的心脏骤停了半拍，脸一黑：“艹！”
虽然小视频里是游戏人物，但这么火爆的游戏，名人录上怕是要有他一席之地了。
一想到以后在游戏中遇到玩家可能发生的事情。
【邓里不多】就有种删号的冲动。
太尴尬了！
不过。
帖子的内容倒是捧他的：
“仙侠世界只有打打杀杀才有乐趣吗？
生活类玩家只能种花养草钓鱼吗？
不。
你还可以在游戏世界中经商。
当大部分人还在凑转职的铜钱的时候，大神邓里不多已经开创游戏新玩法，用现代化的营销方式，聚敛NPC的钱财，游戏刚开始便调动了一城的资源，开局走上人生巅峰。
事实证明，只要胆子大，操作骚，完全可以从游戏开始就跳过新手期……”
“膜拜大佬。”
“+1。”
“大佬牛逼！”
“上头了，邓里不多大神简直是作曲鬼才，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爱我，我爱你，厨神饭占欢迎你’的旋律。”
“别说了，我已经跟着唱出来了。”
“残缺的招牌，不工整的对联，魔性的洗脑歌曲，这波营销放现实中也能捞上一笔，大佬竟然用来玩游戏，果然有钱任性。”
“我是@#R广告公司的，请邓里不多大神私我，邮箱，33444@#￥@qq.c…，本公司承诺，可给大神百万年薪。”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入游戏了，跪求公测。”
“邓里不多大神，等着我，等我攒够了钱，就去甲木城找你……”
“我要去游戏世界一边玩游戏，一边写小说，在现实世界发，读者再也不怕我断更了！”
“楼上的出息，要我就去游戏世界开辅导班，让我的学生一边睡觉一边学习，保证个个考上顶流大学。”
“我要进游戏世界，借助NPC的头脑，攻克诺贝尔奖。”
……
“这次真的要死了！”
浏览着帖子的内容，【邓里不多】口舌发干，呼吸急促，尴尬的无以复加。
他没想到自己胡乱吹的大话也被曝了出来。
谁这么欠啊？
如果是别的游戏，这事发生也就发生了。
但这款游戏，NPC一个比一个智能，林白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让人冒领他的功劳？
有心在论坛上解释两句，但【邓里不多】又舍不得，看那些崇拜的帖子，他虽然尴尬，但心中是窃喜的。
可一旦被玩家知道他冒领NPC的创意，他现在有多火，将来就有多臭……
删不删号？
不删号，他将面临随时社死的尴尬，一个玩家，冒领NPC的荣耀……
删号，意味着他和林白好不容易打好的关系要从头再来，鬼知道换一张脸，林白还肯不肯收他当徒弟？
超级NPC啊！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赌一把吧！”【邓里不多】最后叹了口气，“厨神饭占的营销手段完全是现代的，林白是古人，即便他说出来，也不一定有人信，应该没什么人闲的蛋疼，去相信一个NPC说的话吧！”
最终，还是侥幸心理占了上风。
不仅是因为林白这条大粗腿。
还因为他舍不得【邓里不多】这个大神号。
他玩过不少游戏，自然知道在这样一款注定火爆的游戏中闯出了名号，现实中可以带来多大的收益……
不过。
想想林白各种奇特的想法和跳脱的行为。
【邓里不多】又觉得不保险。
毕竟，
在众多NPC中，林白耀眼的就像是一轮明月，他不能保证林白只和自己一个玩家打交道。
突然。
一道灵光从【邓里不多】的脑海里闪过：“还是有一个解决问题办法的。为了追求真实，NPC都是一次性，在游戏里杀掉一个NPC应该也没有人会追究原因。严格说起来，林白也不算什么好人，杀了他也算为民除害。”
这个想法从【邓里不多】脑海里冒出来后，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干掉林白。
这是唯一不删号，还能保住名誉的办法了。
“该死的真实性，差点让我忘了，这只是一款游戏。谁没在游戏中杀过人，哪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我也是入了魔了，仙侠世界，还有邪道玩家呢，他们就不杀人了吗？
早晚的事情，想想玩过的射击游戏，想想那些战略游戏，哪怕是水管工，一条一条命也死了那么多呢！为一个游戏角色纠结那么多干嘛？背叛铁匠的时候，也没那么大心理负担啊……”
【邓里不多】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最后，他完全放松了下来，呢喃道，“能愉快的相处，就愉快的相处，有泄漏的风险，就干掉自己的师父，大不了走邪道。林白再精明，也不会防备自己的徒弟吧！”
……
打定了主意，【邓里不多】重新上线，他一溜小跑回到了厨神饭占，隔得老远便跟林白热情的打招呼：“师父，我回来了。”
在论坛耽误了那么长时间，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来自邓里不多的忌恨；+1+1+1+1……】
离得老远，林白的脑海里就冒出了一连串的提示，他奇怪的看着跑过来的【邓里不多】。
什么鬼？
下了一趟线，还把我给恨上了！
这丫受什么刺激了？
039 缘分让我们相遇
玩家果然不靠谱！
前一个大哥有前途的乞丐不当，跑去城主府做暗卫。
这个徒弟刚刚提点了他一番，莫名其妙就把自己恨上了……
一个个都有大病。
换人吗？
林白郁闷的道，但转念一想，换不换人都一样，所有的玩家都一个凑性，哪有百分百听话的玩家，他们不背后捅刀子就不错了。
而且，【邓里不多】已经很久没有提供负面情绪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给他的小树苗浇了三次水，这特么也是个宝藏啊！
何况，这些天用他也挺顺手，废掉太可惜了，怎么也要把他的价值榨干净才合算。
“回来了就好，收拾一下准备上岗吧！今天饭店新开了夜场，可能要压缩你的睡眠时间了。”林白道，“有问题吗？”
果然对他不设防了！【邓里不多】暗自松口气，痛快的答应：“没问题。”
【来自邓里不多的愧疚；+1】
小样儿，心理变化还挺复杂！
先是忌恨，后是愧疚，这是要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林白一边分析着【邓里不多】的心路历程，一边吩咐：“张宝和大山累了一天，都回去了，夜场主要由老宋一家子接待。小邓，你的任务和白天一样，在门口负责维持秩序，小店面积不大，不要放太多人进去。”
“师父有名，莫敢不从。”【邓里不多】脑海里闪过林白对他的谆谆教诲，恭敬的朝林白行了个礼。
……
哪怕林白说店里的阿飘已经被回龙观的高人驯服了，但大多数人的心中，阿飘仍然是恐惧的存在，源于未知，源于固有印象。
就好像大部分蛇不伤人，但人遇到蛇仍然会不由自主的害怕。
所以。
厨神饭占推出的阿飘上菜项目，大部分普通人的选择是远远的看热闹，看林白的热闹，也看第一个进凶宅吃饭的人的热闹。
命是自己的，回龙观的名誉算什么？
为了体验阿飘上菜，把命丢了，多不值。
何况。
天都黑了，坐镇饭店的清虚道长还没出现，没有安全员，谁敢进去吃饭？
林白远远扫了眼举着灯笼围观的人群，进了饭店。
店铺内点着莹莹烛火，静谧幽静。
宋晋南一家子在烛光下，影影绰绰，他们紧张的飘来飘去，俱都显得手足无措。
“东家，真会有人来吗？”宋晋南问。
人是群居动物，变成鬼也不例外，在小楼里孤独的幽闭了三年，老宋一家人面对即将融入的社会，既恐慌又期待。
“放心，只要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安全出去，后面的人就会源源不断。”林白笑道。
“林大哥，别人吃着吃着饭，我们突然变换形象是不是不太好？”宋铃怯怯的问。
“不变换形象才不好。”林白道，“你们得明白顾客的心理。你真以为他们是来吃饭的吗？他们是来吃的是刺激，吃的是经历。你们和正常人一样，我们凭什么收那么贵的钱？所以，该吹灯吹灯，该变脸就变脸，最关键的是，老宋一定要把门堵好，哪怕吓尿了也得让他们把账结了再出去……”
“我听林大哥的。”宋铃眨了下眼睛，俏皮的道。
自从林白来了之后，她的生命仿佛都有了色彩，一颗心早从她爹娘转移到了林白这里。
“加油。”林白微微一笑，做了个鼓劲的手势。
这时。
门口传来了熟悉的话语声：“林掌柜，晚上唱歌打折吗？”
“这不，客人就来了。”林白扬了下眉毛，起身迎了出去，“宋公子是老顾客，不唱歌也给打折。”
店外是宋青和朱欢，第一批支持林白生意的人。
“回龙观的道长没来坐镇，宋公子就不怕吗？”林白边走边道。
“道长来不来不要紧，关键是我信得过林掌柜，没有十足的把握，掌柜的怎敢开夜场……”宋青探头探脑的往店里看去，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说话间。
林白来到了门口。
“是你？”一个带着怒意的声音从宋青后面传来。
【来自罗从文的愤怒；+1+1+1……】
好么。
又是个熟人！
站在宋青身后的正是饭店的天使投资人罗大少。
看到罗从文的一瞬间，林白的脸上顿时洋溢起了热情的笑容，抱拳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罗公子，我们果然有缘分啊！”
“罗兄，你们认识？”宋青奇怪的问。
“岂止认识？”罗从文瞪着林白，咬牙道，“他便是我和你说过的，骗我二百两银钱的狗贼。”
【邓里不多】瞥了眼林白，掌柜的，你到底干了多少龌龊事儿啊？刀了你是真不冤啊！
宋青诧异的看向了林白。
林白摇摇头，笑看着罗从文：“罗兄，痴儿啊！我们因鬼结缘，又因鬼相遇，到这时你还觉得我是个普通人吗？”
“……”罗从文愣住。
“借一步说话。”林白抱拳向宋青等人致歉，向旁边走了两步，恰到好处的站在了【邓里不多】的身边，微笑着朝罗从文招手。
罗从文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厨神饭占，又看看林白，犹豫了一下，走到了他身边：“你又想干什么？”
“我是为度罗兄而来。”林白压低了声音，微笑道。
好熟悉的论调，【邓里不多】的耳朵刷的竖了起来。
“度我？”罗从文抬头看向了林白。
“罗公子还记得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吗？”林白问。
“修仙。”罗从文脱口而出。
“罗兄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特意上门给你讲那些修行界的事情？”林白笑笑，“为什么又在拿了你的银钱之后，没有离开，却又在离你不远的凶宅开了一家饭店？一个普通的说书人怎么会了解那么多修行界的事情？一个说书人哪敢在凶宅开店，还敢让阿飘待客？”
“……”罗从文的呼吸一下子加快了，他激动的指着林白，“你……你……”
林白眼带笑意，颌首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罗公子，仙度有缘人啊！”
仙
【邓里不多】的呼吸也屏住了，林白的来头这么大？
他真能杀了掌柜的吗？
不。
不是真的。
他顶多和清风道长一个档次，新手村级别，又能有多厉害？
“求师父教我……”罗从文瞬间醒悟过来，撩前襟就要往地上跪，可还没等他屈下膝，一双胳膊已经被林白托住了。
罗从文用尽吃奶的力气，硬是跪不下去，对林白的话不由的又多信了三分。
“罗公子，缘分未到啊！”林白看着罗从文，轻声道，“修道之人仁义礼智信齐全，方能有所成就。罗公子堪堪过了心志坚定这一关。
那日，罗公子不辨因果，赶走了林某，智慧和仁义输的一干二净。
少了智便容易被妖魔引诱，少了仁爱之心，学会道法便会迫害苍生。
仁义礼智信，温良恭谦让，想踏上修行之道，罗公子，还欠缺很多，你现在跪我也白跪……”
“做到这些就可以吗？”罗从文丝毫没有气馁，颤声问。
“自然。”林白点头，“罗公子今日来到厨神饭占，也是有缘，林某才指点罗兄一番，不然，罗兄的仙缘已经错过了。”
我能告诉你来这里，是因为聂小倩的原因吗？
是了！
他刚才说过因鬼结缘，又因鬼相遇！
这就是缘分啊！
罗从文脸一红，讪讪的抱拳：“多谢林兄提点之恩，若有一日罗某能踏上仙途，必定厚谢林兄。
掌柜的，不是说好了收我为徒的吗？
您怎么还撒网呢？
一旁，【邓里不多】瞪大了眼睛，心中生出了浓浓的危机感，君子之德的事情要抓紧了，投入了这么多，最后输给一个NPC就太冤了。
【来自罗从文的喜悦；+1】
【来自邓里不多的怨念；+1+1】
040 诚信经营
【邓里不多】进化太慢，有必要给他树立一个竞争对手，拿小鞭子在后面抽他。
大哥也许只能认一个，但老师可以教许多学生。
学生们卷起来，老师的自然就轻松了。
林白的眼里没有无用之人，当然，更不会有敌人。
“林兄，我看你这里环境简陋，还需要投入什么吗？”多年的期盼终于要成真，罗从文格外激动，尽可能的想办法跟林白拉近关系，“罗家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我看你这小伙计不是很机灵的样子。”
【来自邓里不多的怨念；+1+1】
“罗公子管好自己就行。”【邓里不多】悠悠的看着罗从文，“师父这里有我足够了。”
“原来是师兄，冒犯了！”罗从文慌忙向【邓里不多】赔礼。
“小邓，戒妒。”林白看着【邓里不多】，眼神里划过一丝恰到好处的失望，“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你我怕是永远没有师徒的缘分了。”
我特么……
忍了！
【邓里不多】差点跳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住暴躁的情绪，双手抱拳，向罗从文一揖到低，无奈的道：“罗公子，冒犯了。”
“无妨，无妨。”罗从文双手把【邓里不多】搀扶了起来，诚挚的道，“原来邓兄也是林兄选中的有缘人，既如此，我们当共勉之。”
这个世界没有儒家，但文化传统却类似。
罗从文向往修仙，但自小学文，林白用儒家的标准要求他，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和他一比，跳脱的玩家【邓里不多】从开始便输了。
最关键的是，罗从文完全没有独占林白的想法，在他的印象里，修仙完全可以大家一起修，入了门，就是师兄弟。
从这方面来比较，想着独占剧情任务的【邓里不多】又落了下乘。
林白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暗自叹息，还是土著更符合好为人师对弟子的要求啊！
不过，好为人师系统对老师的奖励是徒弟修炼出来的成果回馈。
单单这一点，土著就完败了，林白需要的功力回馈，他们永远不可能像玩家那样无障碍飞速升级。
偏偏林白又不具备从万千土著中挑选命运之子的慧眼……
不过。
若能刺激到【邓里不多】，他不介意收罗从文当一个旁听生。
毕竟，他的起步资金是人家提供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罗从文算是林白的贵人，不能亏了他。
宋青等人看着这边，窃窃私语。
罗从文往那边看了一眼，又想起自己的目的，不免有些尴尬：“林兄，我……”
送钱送人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林白看着罗从文，朝他点头：“修行之人当率性洒脱，畏首畏尾，患得患失亦是弊端。”
罗从文一愣，大喜过望：“多谢林兄指点，如此，我便去了！”
林白目送他回到了店门口。
宋青看罗从文一脸喜色，笑问：“没事了？”
罗从文笑道：“一场误会，已然解开了。几位兄长，林掌柜乃是罗某的贵人，你们若是敢欺负他，罗某可饶不过你们。”
“罗兄，你太高看我们了，林掌柜一代奇人，从来只有他欺负我们的份，我们哪敢欺负他？”朱欢哈哈笑道，“阿飘侍菜，还不知道林掌柜为我们准备了什么曲目呢，说实话，我心中着实没底。”
“不仅心里没底，荷包也没底。”宋青摇头笑道，“夜场的价格可是白日的三倍，偏偏里面的吃食都是市面上常见的，林掌柜才是一等一的生意人。”
“所有花销算我头上便是。”罗从文看了眼林白，意气风发。
“罗兄豪爽。”朱欢手里的折扇一合，指着里面道，“那我们便进去？”
“进。”宋青举步便往里走，可到门口，他发现林白没有跟上来，不由的一愣，“林掌柜，你不进来吗？”
林白摇头，笑道：“夜场和白天不同，阿飘全程服务，若我进去，便失去了韵味。几位公子只管进去，林某和各位无冤无仇，不会害你们的，而且，林某做得不是一锤子买卖……”
“进，进，进。”罗从文催促道，“林兄不会害我们的……”
说着。
罗从文一马当先，踏进了店铺。
一进门，看到飘在空中的宋晋南一家，他当场就僵住了，甚至忽略了店铺内残缺的布置：“真的？”
“自然是真的。”宋晋南憨憨的一笑，飘过去拉开了椅子，“公子想用什么餐饭，吩咐内人和小女便是。”
“看起来和真人无异啊！”也许是林白给了他足够的底气，罗从文很快回过神儿来，他上前两步，打量着宋晋南一家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白衣飘飘的宋铃身上，赞叹道，“世人都说阿飘可怕，原来全是骗人的……”
宋青和朱欢也走了进来，他们站在罗从文身后，好奇的看着宋晋南一家人：“脚不沾地，不是人扮的。不白来一趟，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林掌柜果然一代奇人。”
“三位哥哥请入座。”宋铃怯生生的飘过来，引着他们向屋内走去，“想点什么菜，跟小铃说……”
“罗公子请客，所有的酒菜都上一份便是了。”朱欢目不转睛的看着温婉秀气的宋铃，犹豫了一下，转向了宋晋南，试探着问，“阿飘兄，稍后酒菜上桌，可否让令爱陪我们喝上一杯？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体验一番和阿飘同桌吃饭的乐趣……”
这时。
吴秀秀和宋铃已经把桌子上摆满了酒菜，怯生生的侍立在桌子边。
宋晋南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自然没问题，林掌柜说了，只要客人的要求不过分，我们尽量满足。”
“林掌柜果然是妙人，考虑的周到。”宋青抚掌笑道，当先坐在了椅子上，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小铃一会儿挨着我坐。”
“我花的钱，自然该挨着我坐。”罗从文见到宋铃，仿佛看到了聂小倩，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全是旖旎事，道，“早知如此，我就该独来，和你们两个夯货一起吃酒又有什么意思？小铃，坐我……我艹！”
一声惊呼。
罗从文向后一撞，撞倒了凳子，踉踉跄跄的跌倒了地上，一脸骇然之色，指着宋铃一句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罗兄的胆子当真小……”宋青笑了一声，转头看向宋铃，刚要说话。
入目处，却看到了一张乌漆嘛黑，七窍流血的可怖脸庞……
啊！
一声惊叫。
宋青两眼一翻，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
朱欢见识不妙，转身便向店外跑去。
砰！
大门从里面被宋晋南重重的关上，他也恢复了临死前狰狞的模样，黑气震荡：“愚蠢，来了还想走，还真以为林白能控制我们不成？”
“不好，阿飘失控了。”
门外，传来林白慌张的拍门声，“三位公子，你们坚持一下，我这就去请清风道长……”
闻听此言，朱欢面色骤变，歇斯底里的吼道：“林白……”
烛火闪烁。
紧接着熄灭。
屋内骤然陷入了黑暗之中。
朱欢只感觉脖子后面一凉，好似一个人在他后面吹了口气。
紧接着，一个渗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公子，奴家伺候你用餐啊！”
“不要！”朱欢裆下一热，连滚带爬向前窜去，跑了两步，又回过神儿来，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饶命，饶命，我错了，我不该让你陪酒的……”
“林白，你个骗子，我和你不共戴天，今日，若我能活着，必将你碎尸万段。”
罗从文感觉一张冰冷的手摸上了他的脖子，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连蹬带踹，歇斯底里的嘶吼。
话音未落。
烛光重新被点燃。
“公子，表演结束。请问，对用餐环境还满意吗？”宋晋南憋着笑意，尽量让声音平和。
罗从文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可怕的鬼怪没有了，眼前又是整整齐齐的宋晋南一家人。
吴秀秀托着宋青的脖子，正在掐他的的人中。
宋铃则在摆放被他们撞乱的桌椅。
一切可怕的事情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察觉到罗从文的目光，宋铃转过头来，歉然的一笑：“罗公子，别怪我们，是林掌柜吩咐的，他说，要让每一位顾客感受到宾至如归的体验，要让你们的每一文钱都花的值……”
罗从文哪还不知道又被林白耍了，他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咙里，眼泪当时就流了下来，嘴唇哆哆嗦嗦：“林白，我R你先人。”
“对了，桌子上的饭菜，你们还吃不吃了？”宋铃问，“掌柜的可是说了，不管吃不吃，都得按全款付钱。还有，楼上有干净的裤子，需要的也得加钱……”
闻听这句话，罗从文仿佛回到了被林白捉弄的那天，看着羞臊的朱欢，又看看一脸无辜的宋晋南一家人，他咬牙切齿：“林白，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
门外。
【邓里不多】听着屋里的对话声，看着悠哉悠哉的林白，一头黑线，真尼玛损啊！
他忍不住问：“师父，这占了君子之德的哪一项？”
清点着一波操作带来的收入，林白看了他一眼，笑道：“诚信！”
“……”【邓里不多】噎了口气，忽然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按照林白的标准，罗从文到死也当不了他的徒弟。
这时。
一个穿着普通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来到林白面前，抱拳问：“可是林掌柜当面？”
“是我？”林白看着来人，抱拳回礼，“客官是？”
那人深深的看了林白一眼，冷哼了一声：“城主府暗卫。”
“原来是暗卫大人！”林白眼睛一亮，自来熟的道，“可是要来体验凶宅用餐的？看在城主府的份上，我可以给大人九八折，而且还可以让里面的阿飘更卖力一些。”
【来自周江的怨念；+1】
暗卫周江眼角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道：“不用了，掌柜的，跟我走一趟吧！城主有请。”
041 寓教于乐
在城主府埋下的线引爆了。
林白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的实力。
下午，让三千人感受到残缺之美的任务完成了，他如今的内力值高达12.69年，理论上可以打出两套降龙十丿掌。
轻功早上飞，大概再有三四个时辰就能使用了。
中午的时候，他吃了一颗精神果实，到现在依旧精力充沛，没有一丁点儿的困意。
而一个下午的浇灌，负面情绪树上第二颗精神果实已经冒头，估计过了明天就能收获了。
有了精神果实，林白感觉自己比别人多拥有了一倍的寿命，这感觉很爽。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长期不睡觉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但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把等级肝起来更重要！
随着厨神饭占影响力的扩大，厨神系统奖励的刀工，林白掌握了十五种，凭借十五种刀工，他基本可以把食材玩出花来了……
以上就是林白目前的所有能力。
厨神系统接下来的任务仍然是扩大厨神饭占的知名度，奖励依旧是刀工。
林白不清楚厨师到底有几种刀工，但厨神系统的奖励对他的生存基本没什么帮助，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虽然开了一家饭店，但直到现在，林白连一顿饭都没有做过。
他的厨神饭店目前更像是一个娱乐场所。
至于残缺系统当前的任务是【让三千人体会缺憾之……，奖励，七伤手·残】。
看起来像七伤拳，但具体是什么玩意儿，林白就不清楚了。
系统的花活儿太多了，他猜不透。
不过，即便是七伤拳，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武功，学会了他大概率也不会用。
林白没有疗伤的圣药，打完人把自己也趴下了还玩个屁。
不过，他有好为人师系统，倒是可以用来教徒弟，还能顺带着收割负面情绪……
总而言之，艺多不压身。
而且，系统之间可以联动，再垃圾的奖励最后也能找到它们合适的归处。
……
武力值似乎不太够。
林白叹了一声，说不得，只能随机应变了。
城主没有直接干掉他，而是派暗卫来请他，无疑就有谈判的余地，他在这个世界生活，免不了要和权贵打交道的。
“暗卫大人，稍等一笑，里面还有几个朋友，我进去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林白冲这个叫做周江的暗卫礼貌的笑了笑，“不着急吧！？”
朋友？
周江全程目睹了林白的表演，哪怕经过了严苛的训练，他的眉梢仍不自觉的挑了一下，面无表情的道：“请便。”
连时间都可以拖，看来城主的没有为难他的意思，或者对他有所顾忌，林白的心又放松了少许，继续邀请：“暗卫大人真不进来喝杯茶，体验一番阿飘的服务吗？”
“我没钱。”周江冷冷的道，暗卫第一准则，不能把自己置于险地。
“那可真是可惜了。”林白笑笑，伸手推开了门。
几双眼睛齐刷刷射向了他的身上。
“林白！”
朱欢双眼布满了血丝，咬牙瞪着林白，似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宋青端着一个破碗，一口一口的抿着水，吴秀秀的手在他的背上轻拍，安抚他的情绪，林白进来后，他抬头看了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呆呆傻傻的，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缓过神儿来。
“林兄，你……”罗从文看着林白，欲言又止，一言难尽。
“几位公子，体验如何？”林白环视众人，假装没看到他们的狼狈，笑吟吟的问。
【来自罗从文，宋青，朱欢的怨念；+1+1+1】
【来自宋晋南，吴秀秀，宋铃的愉悦；+1+1+1】
“林掌柜好精巧的安排。”宋青抬头，冷冷看了林白一眼，“从此我们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林掌柜这样的朋友，宋某高攀不起。”
“若此间事传出去，朱某必定和你不共戴天。”朱欢恨声道。
“罗兄，你呢？”林白看向了罗从文，笑问，“你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林兄，这样的恶作剧以后还是少做。”罗从文看着林白，摇摇头，劝道，“继续下去，用不了几天，甲木城怕是就没有林兄的容身之地了……”
“三位公子，若今晚你们只是和老宋一家安安稳稳的吃了一顿饭，回去之后，怕是会觉得索然无味，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吧！”林白不以为意的笑笑，“但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却又平安落地，虽然当时可能会紧张、恐惧，后悔，但事后回味起来是不是有种酣畅淋漓，怅然若失，甚至有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愉悦感呢？”
【来自罗从文，宋青，朱欢的兴奋，+1+1+1】
不用他们开口，后台已经清晰显示了他们当前的情绪。
全中！罗从文张了张嘴，下意识的点头。
“让三位公子选，你们愿意第一种，还是玩第二种？”林白趁热打铁。
“若林掌柜能够事先告知，自然选是第二种。”宋青对比了一番，感觉自己再次掉进了林白的圈套，三言两语之间，对他的怨恨早已不翼而飞了。
罗从文看了眼宋铃，想说还有第三种，但一想起宋铃那张七窍流血的脸，瞬间也没了心思。
“当然，还有第三种选择，那个更刺激。但一来，老宋一家生前都是正经人。二来，人鬼殊途，易伤了元气。林某是正经商人，自然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林白看穿了罗从文的想法，笑笑解释道。
罗从文脸一红。
宋晋南的脸色微变。
吴秀秀转过头，红着脸轻啐了一口。
唯有宋铃一脸的疑惑，她扯了扯宋晋南的衣袖：“爹爹，林大哥说的第三种是什么？”
“大姑娘家不要多嘴。”宋晋南黑着脸呵斥了一声，“掌柜的不让做，自然是伤天害理之事。”
“哦。”宋铃怯怯的应了一声。
看到这一幕，罗从文旖旎的心思又冒了出来，宋铃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伤些元气也不是不能接受。
“几位公子，林某如此做，还蕴含着另一层含义，鬼魅之流擅长变化，肉眼凡胎根本看不透。将来做人做事，切勿被表象所累，否则会吃大亏的。老宋一家若不是林某事先安排好的，今日三位怕是已经命丧于此了。”林白环视屋内的几人，语重心长的道，他的目光着重在罗从文身上停顿了片刻，道，“还有什么比亲身经历更印象深刻呢？”
宋青三人脸色骤变。
三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站了起来，向林白深施一礼：“多谢林掌柜教诲。”
“说教诲就言重了，林某说到底不过是一介商贾，心中所思所想，无非是多赚些钱财而已。”林白笑道。
“林掌柜万勿自谦，《天残集》之事我们也听说了，对林掌柜的义举我等也是深感佩服的。”宋青诚恳的道。
收割着三人提供的正面情绪，林白笑笑，道：“宋公子如此说，林某再客气到显得虚伪了。”
他顿了一下，抱拳道，“三位公子已然知晓了林某的手段和用意，不知有没有兴趣在我这厨神饭占入上一股，一起把咱们这正义的事业发扬光大，让更多的人体验到惊险刺激的人生呢？
想必大家也看出来了，增加夜场之后，厨神饭占的人力和财力，凭林某一人已经应接不暇了。别的不敢说，林某赚钱的手段还是有一些的，应当不会让大家亏了本。”
“林兄，我参上一股。”罗从文正愁没有机会和林白套近乎，闻言第一个表态，连价钱也没问。
“我也参上一股！”宋青看了看旁边的宋晋南一家子，回想起两天的经历，叹了一声。
“我参一股。”湿漉漉的裤子穿在身上凉飕飕的，朱欢咬牙道，“此等寓教于乐的生意，理应让更多人体会到。”
“大善。”林白抚掌道，“回龙观出了三千两，又出人出力，占了一成干股。三位兄长若还照这个价钱，怕是回龙观那边不太好看，依我看，一股各加两千两，可否？”
“我没问题。”罗从文眼睛一亮，再次表态，“我等凡俗之人只能拿出些俗物，自然不能和回龙观的道长相提并论，加些银钱是应该的。”
042 来自城主的试探
罗从文应允下来后，宋青和朱欢没有迟疑，也答应了下来。
当初。
罗从文打发林白随手就给出了二百两，能和他混在一起的，身家自然相差不多，五千两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大钱。
他们看中的是林白这个人，以及这家有趣的厨神饭占，会经商的人很多，但像林白这样，折腾出了新意的并不多见。
何况，林白还鼓捣出来了一本《天残集》。在他身上投资，稳赚不赔。
林白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商人，但做的那些事没有一样是商人敢做的……
几个贵公子相信自己的眼光。
……
三人的痛快加盟在林白的意料之中。
而且，他看中的也不是钱，是几人背后的身家和人脉。
任何一个世界，单打独斗永远无法成功。
游戏随时可能公测。
这个随时都可能走向混乱的世界，所有的NPC是他天然的盟友。
因此，他既会用心联络社会底层的铁匠木匠，也会用心经营和罗从文等权贵子弟的关系。
林白在通过各种方式快速的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
在无序的玩家面前，全世界的NPC应该联合起来成为一家人。
……
林白笑笑：“三位公子……”
“林兄，叫公子显得生分，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宋青已经完全缓了过来，摆手道。
“老宋说的没错，入了股，我们就是合伙人。”罗从文嘿嘿一笑，“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做生意呢！”
“先给我找条裤子换上，再说其它的。”朱欢扫了他们一眼，咬牙威胁道，“还有，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
众人相视一笑。
宋晋南飘到朱欢面前，恭敬的道：“朱公子，随我上楼。”
稍顷。
收拾干净利落的朱欢重新下楼，林白才正色道：“三位兄长，今晚夜场初开，外面有许多人等着看咱们的笑话，稍后还要让你们出去露个面，为店铺招揽一些生意。”
“应该的。”罗从文如今对林白言听计从。
“我会让他们有个终身难忘的夜晚。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朱欢面上划过一抹残酷，“林兄，裤子准备的够多吧？”
“足够多。”林白肯定的点头。
“那就好，今晚说什么也要多卖几条裤子出去。”朱欢哼了一声，看向宋晋南等人，“一会儿我出去揽客，你们三个卖力点，别轻而易举的就结束了，记住你们的职责，要让顾客的钱花得值……”
宋晋南三口点头，把敬佩的目光投向了林白，好家伙，自己还没缓过来呢，就想着去坑别人了，东家对人心的把握太细致了。
“三位兄长，厨神饭占今晚怕还是要由你们配合老宋一家来操持，我就不能在这里陪你们了。”林白笑笑道，“经历了一遍，流程你们也懂。”
“林兄有事？”罗从文问。
“的确有事。说起来，我本该留下陪几位兄长畅饮一杯，顺便商讨一下厨神饭占夜场的未来。毕竟，老宋一家子吓人的手段太过单一，大家新鲜几次，也就觉得无趣了。多商讨出几个话本，让饭占红火下去。”林白道，“可城主府的暗卫方才找上了门，让我去城主府一趟。”
“暗卫？”罗从文皱眉。
“罗兄今天没出门，想必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宋青嗤的笑了一声，道，“城主府的暗卫本来是隐秘之事，只在几个大户之间流传，谁知今天一群人跑去城主府吵吵闹闹要应征暗卫。好端端的暗卫硬是被这群家伙鼓捣成明卫，传的人尽皆知了。也不知哪个人在后面给城主使绊子？”
派暗卫亮明身份直接找上门，谁在背后使绊子你还没猜出来吗？林白斜睨了宋青一眼，腹诽，脑子也是有点不够用。
“林兄，暗卫找你何事？”罗从文问。
“或许是我这两天闹的动静太大了吧！”林白道，“我虽然有些许本领，但城主毕竟是官面上的人，说不定是想敲打敲打我……”
“哼。”罗从文冷哼了一声，“林兄自管去，若城主为难你，你便提我们几家的名字，甲木城内，他还做不到一手遮天。”
这就是我为什么拉你们入股的原因啊！
武力不够。
人脉来凑！
多个朋友就多条活路啊！
林白笑笑，站了起来，抱拳道：“接下来的夜场生意，就要劳烦几位兄长操作了，等我从城主府回来，咱们再细说厨神饭占发展一事……”
几人站起来回礼。
林白叮嘱了宋晋南一番，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众人相随。
门外。
暗卫周江看着方才还哭爹喊娘的罗从文等人有说有笑的陪着林白走了出来，呼吸一下子屏住了，被折腾成这样，还如此亲密，林白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
“你就是城主府的暗卫？”罗从文的目光落在了周江身上，问，“可有手令和腰牌？”
周江看了眼罗从文，沉默不语。
“罗兄，不要难为这位暗卫兄弟了。”林白笑笑，替周江解围，“暗卫，顾名思义，执行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万一在任务途中不幸死了，身上带着令牌，岂不是什么底都泄了！清清白白，无名无姓，死了才干净，即便真挂腰牌，挂的也是别人家的腰牌。暗卫兄弟，我说的没错吧？”
【来自周江的怨念；+1】
周江瞪了眼林白，暗哼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在给自己解释，但死啊死的，听着着实不舒服啊！
他冷冷的看向了林白：“林掌柜，咱们该出发了，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城主该等着急了。”
“好，走吧！”林白笑着点头。
“师父，我跟你一起去。”【邓里不多】忽然走了出来。
林白道：“不用。小邓，你留下陪罗公子他们打理店铺，忘了跟你说，罗公子他们和清风道长一样，也是咱们店铺的股东了，你要像尊重我一样尊重他们，有些事情他们不清楚的，你配合一下他们。”
【来自邓里不多的怨念；+1】
【邓里不多】哀怨的看着林白：“师父，我还是想跟你一起去城主府，见见世面。”
此时。
【邓里不多】的内心有些崩溃。
两天了，他几乎没离开这个小店。
再这么下去，还玩个毛的游戏，真当一辈子店小二啊，堂堂游戏大神，活的人生还没掌柜的精彩，林白怕不才是真主角吧？
“小邓，尊师方能重道。”林白摇摇头，柔和的目光看向了【邓里不多】，“不要任性，留在这里打熬心志，我很看好你的。”
尊你妈！
【邓里不多】在心中咆哮了一声，怅然退到了一边：“是，师傅。”
这一刻。
他切实感觉到自己彻底被这个狗屁君子之德束缚住了。
目视着林白和城主府暗卫走近黑暗之中，【邓里不多】甚至产生了那么一丝隐隐的后悔，如果当初没有在铁匠铺遇到林白就好了，说不定他此时还在愉快的打铁呢！
……
夜色已深。
月牙高悬在半空，隐约可以看清楚路面。
也许暗卫习惯了生活在黑暗之中，他没有打灯笼，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林白的身后，也不多说话。
走到僻静处。
一道细微的风声忽然传入了林白的耳朵。
唉！
林白暗叹了一声，错步旋身，右掌已自腋下发出，使出了“神龙摆毛”，只见半只龙爪从他掌心飞出，重重撞在周江的丹田之上，把他击飞了出去。
周江撞在墙上，大口大口的鲜血喷了出来，咣当一声，手里用来偷袭的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林白皱眉：“城主为什么要杀我？”
周江的体质显然不如清风老道，中了一掌已然失去了行动能力，他瘫坐在地上，再次吐了一口血：“你怎么发现的？”
“一，他不该派暗卫来；二，你太淡定了，我故意磨蹭了那么久，你连催都没催一声。”林白道，“太反常了。”
“呵！”周江又吐了一口血，苦笑道，“林掌柜果然精明，你直接去城主府吧，城主的确要见你。”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林白好整以暇的问。
“城主说，把我打败了，你可以去见他。把你杀了，你也可以去见他，两种方式都行。”周江一边吐血一边道。
干！
城主这是把我当玩家了啊！
林白暗骂了一声，一瞬间，所有模糊的细节都串了起来。
043 勿以善小而不为
被杀死，还能不计前嫌去找城主，如此违背人性，肯定是玩家了。
就是不知道城主是通过试验得出这个结论的，还是本身就知道？
林白陷入了沉思，他有些弄不清楚城主的目的。
毕竟，一城之主想对他下黑手，有的是办法，不至于做的这么明显。
“林掌柜自己去城主府吧，我伤势太重，怕是不能陪掌柜一起了。”周江咳出了一口鲜血，捂着小腹坐在地上动也不动，“不必担心，城主不会害你的。”
都特么要杀我了，还说不会害我？
林白眉毛一扬，忍不住吐槽，不愧是城主，心脏脸皮厚，跟我有的一拼了。
抬头看了眼夜空，林白走向了周江：“走吧，周大人，我扶你一起回城主府疗伤……”
周江神色一凛：“你认识我？”
“这话说的。”林白瞪了他一眼，“就算不认识，我也做不到把一个重伤的人丢在这里，一个人去城主府啊！”
周江追问：“你怎么知道我姓周？”
“你长的这么英俊潇洒，不姓周还能姓什么？”林白笑了，“说实话，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你姓周了。”
听着这敷衍的回答，周江嘴角一抽，又溢出来一丝鲜血。
“身为城主府暗卫，你这小体格不行啊，连我一掌都受不住。”林白蹲下去，在周江诧异的眼神中，在他的身上来回摸索，不一会儿便掏出了一大堆的零碎，匕首、袖剑、吹筒、荷包，伤药……
拿一样，林白便往自己的怀里揣一样：“周大人，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我好心救你，自然不能给你再伤我一次的机会。”
我特么都快被你打废了，还伤你个屁，而且，你把我的东西都装你身上也是好心吗？
周江无声的咆哮，愤怒的瞪着林白，却说不出一句话来，默默的为林白提供了一波又一波的负面情绪。
他害怕激怒了林白，这混蛋再补上一掌，把自己直接弄死了。
换做平时，死也就死了，他早有心理准备。
但林白方才一张口就喊出了他的姓，足以证明有人已经渗透进了城主府，他必须把这么重要的消息传递回去。
所以，他不能死。
“多谢林掌柜。”周江冰冷的脸上，艰难的挤出了一个笑容，“你真是个好人。”
如果你说我是个好人的时候，不提供那些负面情绪我就相信了。
林白伸手捏了捏他的发髻，道：“不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从小我的父亲就告诉我，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而当好人，想要活得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谨慎……”说着话，他捏住了周江的腮帮子，“来，张嘴，我看看你嘴里有没有毒针，啊……”
你这熟练的操作比打家劫舍的匪徒还要专业，就差翻开菊花看看了。
说你是好人，鬼才信？
好吧！
鬼和他还真是一伙儿的。
在林白的摆弄下，周江屈辱的想自杀，在心中咒骂林白，持续不断的为他提供负面情绪值。
“嘴里连颗毒药都不藏，周大人，你这暗卫当的不专业啊！”看到周江嘴里什么都没有，林白一脸失望。
“林掌柜，我是暗卫，不是死士。”周江终于忍不住了，一边吐血，一边解释。
“伤的这么重，还争这名号，有意义吗？”林白怜悯的看着周江，一伸手把他托了起来，“别说话了，我们去城主府。”
一口鲜血涌上了喉头，周江的伤势越发的重了，他倚在林白的肩上，一腔悲全堵在了嗓子里，我特么要是死了，不是被你打死的，指定是被你气死的啊！
林白搀扶着周江，感慨道：“周大人，也就是我不会医术，不然哪能让你遭这罪？”
话音未落。
林白的脑海里便传来了提示：
【医者仁心，检测到救人之举，绝世神医系统加载中】
绝世神医系统：
九重天子寰中贵，五等诸侯门外尊。争似布衣狂醉客，不教性命属乾坤。
医以济世，术贵乎精。
夫医者，非仁爱之士，不可托也；非聪明理达，不可任也；非廉洁纯良，不可信也。
请宿主保持仁爱慈善之心，必能成就一代神医，上医天地，下医苍生。
【初始任务：救治一名病人；奖励：体质一】
……
感受着脑海里的一连串提示，林白有些发懵，开玩笑呢，这系统激活的太草率了吧！
有人拜师，你就来个好为人师系统。
我要救人，就给我来个绝世神医系统……
那我要作死……
呸！
林白及时止住了自己的想法，脑海里潜伏了不知道多少系统，真弄出来个作死系统就完蛋了。
不过。
神医系统，不奖励我医术，奖励体质是什么鬼？我身体好了，不代表病人身体就能好了啊！
你这样让我怎么治病救人？
难道也像厨神系统一样，挂羊头卖狗肉？
不过。
已经体会到了精神的好处，林白对这个体质还是颇有些期待的，内力已经让他力量大增，体质加到最后，说不定会让他成为金刚狼呢！
而且，厨神系统先给钱，后来才给的刀工。
神医系统后面大概率也会奖励医术。
之前他还遗憾万物有缺系统奖励的七伤手不好用，这就给送来了医疗系统，完美的填充了一道缺憾。
这个系统的任务值得刷起来……
……
磨磨蹭蹭许久，林白来到了城主府的时候，已经快到三更天了。
搀扶着已经昏迷的周江，林白用内力逼出了一头细密的汗珠，喘息着对值守的侍卫道：“劳烦两位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厨神饭占的林白求见，另外，劳烦告知城主一声，暗卫周大人身负重伤，劳烦城主备好疗伤的丹药。”
侍卫看了眼一脸疲惫的林白，不敢怠慢，飞身向内跑去。
另一个侍卫走上前来，便要从林白的手里接过周江，被林白拒绝了：“我来就好，周大人目前的状况，已经不适合再移动了。”
【来自胡同的钦佩；+1+1】
“多谢林掌柜。”侍卫深深看了眼林白，缩回了手，主动护卫在了他身侧，以行动向林白表达了善意。
稍顷。
负责通传的侍卫飞奔而回：“林掌柜，城主有请，请随我来。”
说着话，他也要帮忙接过林白手里的周江，被旁边的护卫阻止了：“让林掌柜扶着吧，换人会加重他的伤势。”
林白勉力笑了笑：“没事，我不累，周大人因公负伤，能把他送回来是我的荣耀，再累也不怕。”
于是。
林白毫无意外的又收获了一波正面情绪。
044 新手村保护
林白扶着周江，以一种张扬的方式进了城主府，无论谁来接手，他都会微笑着点头拒绝，摆出来一副我不累的姿态。
一是为了刷形象，二是为了手里有个人质。
一招“神龙摆毛”试探出了城主府侍卫的深浅，但好虎架不住群狼，万一城主还想找人把他弄死，看他是不是玩家呢？
所以。
在明确城主的态度之前，他是不会放开周江的，何况，此时的周江就是一波行走的正面情绪值。
林白算是看明白了，系统多不一定是坏事，虽然他很可能会被一堆任务搞得像个精神分裂，但无论干什么都有收益啊！
……
走廊上。
匆匆走来的一个老头想来接过周江。
林白带着自己的宝贝往后一躲，习惯性的拒绝道：“不用，我能行……”
老头看着林白，无奈的摇头：“还是我来吧，我是城主府的郎中。”
“原来是郎中啊！失礼了。”林白慌忙把周江放在了地上，连声道歉，“大夫，赶快看看周大人吧，他昏迷一路了，还吐了好多血。”
老头朝他轻轻颌首，手已经搭在了周江的脉门上。
片刻，他皱起了眉头，咕哝道：“这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啊！可他为什么没有及时服用疗伤药？”
“可能没来得及吧！”林白面不改色。
“若他服用了伤药，及时运功调息，伤也不至于这么重，现在怕是要休养两三个月才能恢复了。”郎中叹息了一声。
从旁边的药箱里拿出了一瓶丹药，倒出一粒，便往周江嘴里送去。
可还没等他送到嘴边，手头一空，那粒丹药已经被林白抢了过去。
郎中愣住。
林白端详着丹药的构造和成色，捏开周江的嘴，亲自把丹药送了进去：“我来吧，怎么说我也亲手把他送回了城主府，再亲手喂他服下丹药，也算功德圆满了。”
老郎中奇怪的看了林白一眼，也没有深究，只当是林白追求圆满的怪癖而已，反正药喂下去了，谁喂都一样！
而周围的人又无私的贡献了一波正面情绪，暗自感慨，林掌柜果然是个讲究人……
【救治一名病人（已完成）；奖励：体质一（已发放）】
【主动救治三名病患；奖励：体质一】
丹药被林白送进周江的口中一刹那，林白的脑海里毫无意外的传来了任务成功的提示，每一个系统的初始任务都像是赠送的一样，只要求他去做，并不要求他完成的多好。
系统的设计者这一点就很人性化，林白很喜欢。
一点体质加持到身上。
林白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其它就没什么特殊的表现了，看来，体质和精神一样，累积多了才能真正体会到其中的好处。
……
“林掌柜，城主请您过去。”一个侍从分开了人群，来到了林白面前，朝他抱拳道。
“好。”林白站了起来，抱拳做了个罗圈揖，“林某去见城主，周大人就拜托各位了。”
做戏就要做全套，先耍一波好感再说。
偷袭被反杀，结果自己还不辞辛苦把他送回了城主府，如此义举，周江醒来，想必也不会说什么的。
从城主府一干人等的态度推测。
或许正如周江所说，一波试探之后，城主大概率不会暗中对自己下手了。
……
侍者引着林白，一路来到了书房的门口：“城主，林掌柜到了。”
“请他进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女人？
林白愣住。
甲木城的城主徐龙云是个女人？
“林掌柜，请吧！”侍者把门推开，伸手示意。
林白向里看去。
书房分两层，灯火通明，两侧的书架上，放满了藏书，城主在第二间，透过雕花隔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墨绿色的身影，容貌看不真切。
林白迈步进了书房，抱拳道：“林白见过城主大人。”
“进来吧！”城主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林先生，我想和你谈谈。”
林白走入里间。
这才看清了城主的长相，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妆容淡雅，眉宇之间带着英气。
虽然是个女人，但站在那里，却平白透露出了一股威严，这是身居高位自然而然养成了一股气势。
不过，此刻她的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疲态，仔细看，还能看到她眼里的红血丝。
她面前的桌子上，散落着几张白纸。
纸面上，正是林白下午搞出来的《天残集》，诗词的空缺处，勾勾画画的填了不少内容。
诸如：“两情若到深情处”“春蚕到死丝方尽，秋蝉临终……”等等。
每填一个词，城主似乎都不满意，又马上划掉了……
好么！
敢情城主还是个文青。
那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自己的功劳吧！
“两情若是什么？”徐龙云看着林白，冷不丁问。
林白摇头：“城主不用试探了，若我有完整的诗词，何必弄出一本《天残集》，自己发出来，功成名就不香吗？”
“你可知道，这《天残集》发行之后，有多少人会因此白头？”徐龙云道。
“城主，世人白头，总好过明珠蒙尘。”林白笑道。
徐龙云盯着林白，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好一个世人白头，总好过明珠蒙尘，林先生果然是个妙人。”
后台没有任何情绪传来。
夸奖好假！
林白腹诽了一声：“城主谬赞了。”
“不说诗集了。”徐龙云笑笑，“我想知道，林先生是什么人？”
“城主以为我是什么人？”林白反问。
“正因为我看不透，所以才来问你。”徐龙云道，“说你是天外之人，可你的《天残集》，那些天外之人无一人知晓。说你是本世之人，可你的所作所为，和当世格格不入……”
天外之人？
林白暗叹一声，看来城主不知道游戏的事啊！
林白打断了徐龙云，问：“城主，你怎么看待那些天外之人？”
徐龙云沉默片刻，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冷声道：“祸世的根苗。”
一语中的。
林白诧异的看了眼徐龙云，问：“既然如此，城主何不趁他们弱小之际，把他们一网打尽，反而任由他们的胡闹呢！”
“这便是你以暗卫当借口，把他们送来城主府的原因？”徐龙云反问。
“差不多吧！”林白讪讪的笑道，我能告诉你，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我大哥被你扣下了吗？
徐龙云深深看了眼林白，摇头道：“非是不想，是不能。七天之前，神谕天降，天外之人降世之初，官府当任由他们成长，不得干涉他们的行径，亦不得诱导加害之，直至他们离城，方可恢复常态。否则，天雷降世，灭城屠民。”
我擦！
新手村保护竟然是用威胁的？
林白愣住了，就特么离谱！
他的心脏飞速的跳动了几下，面色微变，游戏这样保护玩家的新手期，他闹腾的这么大，该不会也引来天雷吧！
徐龙云一直在关注着林白的表情，看他发呆，轻轻敲了下桌子：“林先生，把所有的天降之人送来城主府，着实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
【来自徐珑云的怨念；+1+1+1】后台终于接收到了城主的负面情绪。
原来你叫徐珑云，我还以为你城府深到都能自如的控制情绪了呢，林白看向了城主，摇头笑道：“城主，我们合作吧！”
徐珑云皱眉：“合作？”
“没见城主之前，林某也不太明白自己的使命，但听了城主一番话，我似乎有点眉目了。”林白意味深长的笑笑，“我把他们一股脑的送来了城主府，不是没有引来神罚吗？我想，这大概可以成为我们合作的基础。”
045 残缺之城
“合作什么？”徐珑云坐回了椅子上，神色忽然冷淡了下去。
“自然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林白道。
“苍生于我何干？”徐珑云扬了下眉毛，冷笑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城主，拯救苍生是国君的事情。”
“……”林白道，“城主，你收留天降之人入城主府做暗卫……”
“那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徐珑云道。
“你让周江刺杀我，试探我的身份以及天道的反……”林白微微皱眉。
“我是让周江去请你叙事，他刺杀你是，是自己的主意，与我何干？”徐珑云打断了林白，冷笑道，“他即便被你所伤，也是咎由自取。”
好家伙。
这锅甩的一干二净啊！
林白愣了一下，忽然醒悟了过来。
徐珑云的态度是对的。
一边是天降神谕，随时可能为世界带来灾难；一边是自己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卒，突然提出来的合作……
稍微有些脑子也不会冒然答应，何况一城之主，他也是傻了，竟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徐珑云站的位置和他不一样，他孑然一身，又有一身系统，尽可以由着性子胡搅蛮缠。
但徐珑云是一城之主，一步行差踏错，会给甲木城带来灾难，即便她有心对付玩家，也不能明着来。
若城主真痛快答应了和他合作，里面才有鬼。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徐珑云表明了她的态度。
话说到这个地步，其实已经陷入了僵局。
林白知道，他如果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僵持，下一步，徐珑云说不定就把他打出去，划清界限了。
沉默了片刻，林白忽然笑了，指着桌子上的诗词道：“两情若是久长时……”
徐珑云忽然一震，旋即眼睛一亮：“后面呢？”
“后面没了。”林白道。
【来自徐珑云的怨念；+1+1+1】
“你故意的，从来就没有什么《天残集》，你根本就知道所有的诗词，对不对？”徐珑云豁然站了起来。
“不，是我瞎猜的。”林白摇头笑道。
“两情若是久长时，两情若是久长时……”徐珑云默念了几句，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了眼球，整个人好似魔怔了一般，瞪向了林白。
林白的脑海里，来自徐珑云的负面情绪，开始刷屏。
可惜残缺值是按照人头算的。
不然，说不得多出来的半句词，能让城主贡献一门武功……
“城主，有没有想过把甲木城打造成天下第一大城？”林白仿佛没看到城主恐怖的眼神，好整以暇的笑道。
“告诉我最后一句诗词。”徐珑云的声音越发的沙哑了。
“城主，我擅长经商，并不擅长诗词。”林白微微一笑，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继续道，“一个城镇想要发展，经济必须放在第一位，其二便是人才，而城镇想吸引来人才，靠的是什么？我觉得应该是特色……”
“你想干什么？”徐珑云强行收拢被林白打乱你的思绪，问道。
“帮城主把甲木城打造成一个特色之城。”林白笑笑，“凡事都有正反两面，天降之人在城主的眼中，或许是祸世根苗，但换一个角度，他们何尝不是治世良才？城主或许不喜欢他们，但总有人乐于看他们来到世间的。但不管怎样，他们的到来注定世界的走向会变的不同，我们既然无法阻止他们降临，为什么不寻求自身的改变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徐珑云的声音沉了下去。
“想以《天残集》为引，把甲木城打造成一座残缺之城，帮城主扬名于世。”林白傲然道，“顺带着为天降之人增加一些人生乐趣。”
他停顿了一下，“城主想必了解了我的厨神饭占。那不知城主有没有想过，甲木城内若都是和厨神饭占一般的样子呢！？木匠铺变成木斤铺，铁匠铺变成失匠铺，酒坊变成洒坊……”
随着林白的描绘，城主的脑海里不自觉的勾画出了甲木城的新模样，脸不由沉了下去：“胡闹！”
“凭什么天降之人可以胡闹，我们不可以？”林白笑道，“天道不允许干涉天降之人，但没说不让让改造自己城市吧？
当残缺在甲木城成为一种风气，兵器坊出产的刀剑缺尖少刃，丹药铺的丹药缺少斤两。短期内，天降之人或许会觉得好玩。但长期下去，甲木城的天降之人和其它城镇的差距越来越大，怕是没有什么人愿意选择在甲木城降临了……”
徐珑云忽然陷入了沉默。
半晌。
她抬起头来：“民生怎么办？”
“民生会越来越好。”林白笑道，“特色之城总会引来好奇之人观摩浏览的，不管当世之人，还是天降之人，想来甲木城体验残缺之美，我们收些门票钱不过分吧，他们总要在城里吃吃喝喝吧，临走肯定要带个纪念品吧？等人员流动起来，这些都是钱啊，百姓们只会越来越富的……”
“……”徐珑云完全平静了下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原因。”林白摇头，“从我出山之时，师傅就告诉我，我只管游戏人间，我认为对的，就可以去做。”
“尊师仙乡何处？”徐珑云问。
林白笑而不语。
“若只是残缺，其它城市模仿起来很容易。”徐珑云道。
但凡他们敢模仿，我的收入就更好了！
林白暗道。
他微微一笑：“他们没有《天残集》。城主，我们尽可以举办每年一度的‘天残文化节’，广邀文化界的智慧之士前来破解诗词，抓住这一点，兄弟城市想模仿也模仿不成。”
【来自徐珑云的怨念；+1+1+1……】
一提到诗词，林白脑海里来自徐珑云的负面情绪就开始增长。
没想到这么精明的城主，竟长了一颗文青的心。
林白笑笑：“若《天残集》被人破解了，我还有《地缺集》……”
【来自徐珑云的怨念；+1+1+1……】
城主的呼吸不出意料的加快了，她银牙紧咬：“林白，你这是在愚弄世人！”
“或许这就是我的使命吧！”林白怅然叹息了一声，“没有我，这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咱不能看着天降之人一枝独秀啊！”
“告诉我完整的诗词，我可以答应和你合作。”徐珑云沉默了片刻，道。
“我信不过城主。”林白看着徐珑云，坦言道，“而且，自己把诗词补全，不是更有意思吗？”
“一首。”徐珑云竖起了一根手指。
“我是个商人，不善诗词之道。”林白微微鞠躬，歉然道，“城主不要为难我了。”
徐珑云深深看了眼林白，打造残缺之城的事情也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而是问：“你送来城主府的暗卫怎么办？”
“人都送上门了，你挑好的收了就是。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任谁也怪不到城主头上。”林白道，“不过，其中一个叫烙米的，不能留下。”
“为什么？”徐珑云问。
“他是我选中的丐帮之主。”林白笑笑，“做暗卫会耽误他的前途。”
“好。”徐珑云看了林白一眼，道，“我找个由头把他赶出去。”
“不，不是赶出去，而是命令他出去卧底丐帮。”林白摇头，“然后，等他出去执行任务时，便消了他暗卫的身份，即便他回来，也不要承认。”
闻言。
徐珑云脸色微变，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道：“哪还有什么暗卫，托你的福，早成明卫了。”
046 玩家公敌
站在二楼的房间，俯视训练场里挥汗如雨的玩家们，城主的神色有些复杂：“不知疲倦，死而复生，进步神速……这样一群人如果能为国家所用，就是社稷之福，苍生之幸。可惜了，这些人心思摇摆不定，你永远无法真正的相信他们。”
林白向下看去，【烙米】【粳米】【苦瓜藤】【将不将就】【懒癌无期】【井不移】等等。
他曾在厨神饭占门口见过的玩家都在这里。
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在教官的指点下，有的在盘膝修炼内功，有的在用剑练习劈砍，有的在一板一眼的练习拳术……
玩家们神采奕奕，教官们的脸上却满是疲倦之色，NPC显然耗不过精力旺盛的玩家们。
“城主，他们练的什么？”林白问。
“军中的制式武功。”城主道，“我还没蠢到把真正的好东西传给他们。不过，即便是军中的功夫，他们的进步也堪称神速，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的表现已经和军中习练了四五个月的新兵水平相当了。动作招式一板一眼，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没有一个人走形的，简直不可思议。”
你还没放他们出去做任务打怪呢！
到那个时候，他们的表现更不可思议！
林白在心中吐槽了一番，看着身旁的城主，对这个世界的高端武力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他吃了精神果实，到现在精神抖擞，城主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陪他聊了一夜，到现在连个哈欠也不打，也足以证明她功力深厚了。
就是不知道和清风老道比起来怎么样？
不过。
林白并不想验证城主的身手，甚至连问一声的意思都没有，好不容易达成了建设残缺之城的共识，因为武功的事情漏了怯，一切谈判就都白费了。
表现的司空见惯，他才能维持城主眼中是神秘高人形象。
《天残集》真正推广开，才是他真正大丰收的时候，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仙术究竟是什么样的？
只会使用盾甲符的清风道长，说到底也不过是新手村的一个小虾米。
他的上面还有回龙观，天道宗，听起来就很牛逼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万物有缺系统才能给他奖励仙术，总奖励武功和内力，让他在这个世界很没有安全感……
“林先生在想什么？”徐珑云问。
“想这个世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林白笑道。
“……”城主看了眼林白，陷入了沉默，片刻，她道，“林先生，你要见烙米吗？”
“见。”林白肯定的点头，如今他是城主府的贵客，还有比这更好的给大哥建立信心的机会吗？
……
不一会儿。
门外传来了【烙米】和【粳米】由远及近的队内语音。
“老烙，你说城主找我们什么事？”【粳米】问。
“谁知道？最好是安排什么任务。”【烙米】道，“纯靠练功，经验值涨的太慢了。”
“也不知道厨神饭占的老板是谁，那个讨厌的家伙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推来了，隐藏职业都做得没意思了。”【粳米】道，“最让人讨厌的是，这群家伙竟然还孤立我们，玩个游戏，至于吗？”
“别想那么多，他们以为自己捡了便宜，怕是不知道，早在城主心中留下坏印象了。”【烙米】不屑的道，“NPC一个比一个智能，真当以前的游戏呢？城主单独召见，证明她重视的还是我们。”
“最牛的还是邓里不多大神，他才真正把游戏玩出花儿来。”【粳米】慨叹道，“硬生生用现代化的营销方式在甲木城掀起了一场风暴，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明天我一定去找他要个签名。”
“是啊，没想到甲木城还藏着这么一个真大神。”【烙米】赞同的道，“不服不行，厨神饭占的老板沾了大神这么大的光，竟然才分他三成股份，也是黑心。要我说，邓大神就该把老板踢开单干……”
“那老板逍遥不了多长时间来，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公测，进来等着弄死他，帮邓大神讨回公道呢？凭什么玩家就该被NPC压榨？”
……
邓里不多大神？
厨神饭占的三成股份？
还想着弄死我……
这劲爆的对话让林白的眉心一跳再跳，终于明白了【邓里不多】下了一趟线后，突然变反常的原因。
敢情这家伙不仅冒了他的荣誉，还惦记上他的产业了！
好一个逆徒啊！
不把你从邪路上引回来，为师跟你姓！
【烙米】和【粳米】的对话声在门外停止。
【烙米】高声道：“城主，烙米、粳米奉命前来。”
“进。”徐珑云淡淡的道。
吱呀！
门推开，【烙米】两人迈步而进。
他们站定，刚准备向城主行礼，一抬头，目光却定格在了林白的脸上。
“是你？”【烙米】愣住了，愤怒在一瞬间涌上了心头，在被丐帮抓住之前，他曾发誓要把误导他的小弟碎尸万段的。
现在，看到站在城主旁的林白，却犹豫了。
“是我。”林白笑问，“大哥，城主府的日子过的还习惯吗？”
“是你帮我成为暗卫的？”【烙米】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疑惑的问。
“还记得那群乞丐吗？”林白笑看了他一眼，点到为止。
【粳米】的眼睛倏地瞪大了。
“果然是你。”【烙米】顿时激动起来。
他错了，小弟果然是隐藏NPC，他遇到的真是隐藏任务，自己的一切都在小弟的掌握之中。
排挤他的渣渣们，你们永远不知道哥哥的机遇有多好？
“烙米，我打算分配给你们一个新的任务。”城主看了眼烙米两人，平静的道。
“请城主吩咐。”【烙米】立正。
“你们是林先生选中的人，我准备派你们去卧底丐帮。”城主按照和林白的约定，说出了安排他们的任务。
【烙米】的眼睛亮了起来：“卧底？”
【粳米】的神情有些沮丧：“乞丐？”
“城主，具体任务是什么？”【烙米】看着城主，一脸的期待，只要能做任务，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什么身份，何况，他职业一栏，乞丐的身份一直挂着呢！
而且，当卧底，一听就很有意思。
“暂时不能告诉你。”城主道，“等你在丐帮拥有一定的权势，你才会收到具体的任务指示。”
“我明白了。”【烙米】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我愿意。”
“老烙，好不容易成了暗卫，怎么又要去当乞丐？”【粳米】委屈的私聊道。
“不是乞丐，是城主指派的卧底，完成任务指不定有多大的好处呢！”【烙米】回道，“你没看小老弟也在吗，我们可是被他选中的。将来我们的经历放到论坛上，我们也是大神。和卧底比起来，暗卫算个屁，这才是真·隐藏职业。”
“好吧！”【粳米】讪讪的应了下来。
听着两人的对话，林白笑而不语。
“你们的暗卫身份会被收回。”城主道，“你们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手段向上爬。在此期间，即便你们回城主府，城主府也不会承认你们的身份，你们明白吗？”
“明白。”【烙米】和【粳米】两人齐声道。
“林先生会和你们单线联系。”城主看了两人一眼，道，“有什么困难，你们可以直接找他。”
“明白。”【烙米】两人看了眼林白，冲他点了点头。
“大哥，我对外的身份是厨神饭占的老板林白。”林白笑看了他们一眼，道，“不过，我希望你们在执行任务期间，尽量依靠自己的能力，越像乞丐越好，能爬多高就爬多高，爬的位置越高，对你们的任务越有利……”
听到林白自曝身份，【烙米】和【粳米】当时就惊呆了。
【烙米】切成了私聊频道，道：“他是邓里不多大神的老板？”
【粳米】道：“老烙，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他已经成了玩家公敌。他可是我们单线联系人，真被玩家干掉了，我们任务就完了。”
【烙米】：“暂时不要了，现在跟他说不清楚，必要的时候我们帮帮他就是了。”
【粳米】：“嗯。”
“有问题吗？”林白不动声色。
“没问题。”【烙米】看向林白的眼神带上了些怜悯，但还是高声道。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职业是什么？”林白问。
“乞丐。”【烙米】和【粳米】齐声道。
“我再提醒你们一点，从现在开始，你们不是在假装乞丐，你们就是真的乞丐，言语做事要和乞丐一模一样。”林白向他们投去了鼓励的眼神，微笑道，“如果有可能，我更希望你们是乞丐之王……”
047 扶大哥上路
朝霞升起。
林白辞别城主，带着【烙米】和【粳米】从侧门走出了城主府，边走边道：“……是我把你们江洋大盗的身份说给乞丐的，把你们送进了城主府，你们可以以此为切入口，和他们产生交集。但怎么融入丐帮，要靠你们自己想办法，我不能介入太多，你们明白吗？”
“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对吗？”【烙米】不由自主想到了他莫名其妙被栽赃成为江洋大盗的过程。
“算是吧！”林白回头看了他一眼，我特么也没想到你会选择成为乞丐啊！
不过，好在一切走上了正规。
换一个角度想想，好大哥当乞丐头子，总比当什么仙王或者武林盟主强，起码这个职业相对来说更容易走上巅峰，结果其实不错。
而且，对于拥有系统的林白来说，大哥给他带来的帮助，远远不及系统的奖励。
“看吧，我就说是隐藏任务。”【烙米】得意的对【粳米】私聊道。
“可我还是不愿意去做一个乞丐。”【粳米】道，“现在我感觉一点都不像是在玩游戏，而是游戏在玩我们。”
“你可以把它当做剧情未知的角色扮演类游戏。”【烙米】试着说服自己的队友，“或者是另一段不同体验的人生。”
……
玩家的私密对话总能透露出许多的信息，听着【烙米】两人的对话，林白考虑着是不是给自己店铺再招募一个员工了。
【邓里不多】太沉默了。
一个沉默的员工不是一个好员工。
“大哥，有信心吗？”任务始终没有传来完成的提示，林白一边走，一边纠正自己的思路。
“当然，没有什么能够难得住我们。”【烙米】自信的道，“何况，这是城主交代的任务。”
林白顿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任务没有成功的原因。
好大哥【烙米】自始至终都在把去做乞丐当成了一个任务，而不是职业。
回头看了眼城主府的方向，林白压低了声音：“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一辈子当一个乞丐？”
“什么？”【烙米】愣住了。
“暗卫做得再好，也只能是个暗卫。命运、前途都掌握在城主的手里。”林白的声音越发低沉了，背着朝霞的他，整张脸都藏在了阴影里，“如果掌握了丐帮，你就会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庞大势力。”
“……”【烙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感觉不出林白是在试探他，还是说真的？
自己似乎卷入了一场阴谋之中……
林白和城主竟然还不是一个派系的？
“大哥，记得我第一次见面时跟你说的话吗？”林白问。
“记得。”【烙米】点头。
“人中龙凤。”林白负手走在了两人前面，道，“我没有骗你们，英雄起于草莽之间。你们日后的成就肯定要比城主高，我要投资你们。一日为大哥，终身为大哥，城主的格局有限，你们才是我的未来。”
从后面看，林白的背影好似覆盖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烙米】心脏砰砰砰跳的飞快，他下意识的看向了【粳米】，用力咽了口唾沫。
“仔细想想，城主是不是只给了你们任务，并没有给你们任何帮助。”林白道，“当你以卧底的身份，坐上丐帮之主的位置时，城主一个命令要你覆灭丐帮，你愿意吗？”
“肯定不愿意。”【烙米】想象了一番那样的场景，果断摇了摇头，笑话，我跟她又不熟！
“既然那样，为什么不借城主府的资源，经营自己的事业呢？！”林白停下了脚步，从怀里摸出了两张百两的银票，转身送到了【烙米】的手里，“丐帮是个大势力，大哥，我们瞒天过海，联手把它搞到手里吧！”
卧槽！
看着送到手心的银票，【烙米】摇摆不定的心一瞬间坚定了下来。
不用选了！
城主只是一个口头承诺，自己的小老弟可是实打实的送出了真金白银啊！
而且。
卧底卧成丐帮之主，怎么听都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啊！
电光火石之间，【烙米】想了很多，大神【邓里不多】搞营销出位，他完全可以借帮派出位。
有小老弟支持，当所有人还在学武功做任务的时候，他说不定已经是一帮之主了。
这是新型的建帮令啊！
公测的时候，他还可以拉一大批玩家入自己的丐帮……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邓里不多】大神说的没错，游戏不止一种玩法，干了！
“林先生，我们只学了基础武功，没有武力怕是很难服众？”【粳米】没有被林白画的饼打动，却被银票打动了。
她知道这游戏赚钱有多困难，前两天，他们还在为几百枚铜板发愁，眨眼间，就有了二百两银子的启动资金，这是一种飞上天的奇妙感觉。
林白沉默。
降龙十八掌是丐帮的专属武功，但他不知道，把武功传给【烙米】，会不会触发收弟子流程。
总不能让【烙米】既当自己大哥，又当徒弟吧！
两种身份虽然不冲突，但好为人师系统对弟子的品行有要求的，他不可能时刻跟在大哥身边，提醒他要记着做好事。
“你们先练城主府的功夫。”林白道，“武功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多谢林先生。”林白此言一出，【烙米】的心彻底放到了肚子里。
选对了！
如果他义无反顾的站在城主那边，怕是就没有这么好的福利待遇了。
【烙米】的话音未落，林白的脑海里已经传来的提示。
【大哥的一小步，是你的一大步。摇摆不定的大哥注定一事无成，身为小弟，有必要为大哥树立坚定的信念（已完成）；奖励：气运3。（已发放）】
【大哥的事业观已纠正；奖励：气运7（已发放）】
【一个好汉三个帮，大哥怎么可以没有手下；为大哥找一个忠心的手下；奖励：气运1】
看了眼新的任务提示。
林白看向了【粳米】，道：“烙米，粳米，丐帮只能有一个帮主，你们两个得分出主从来，一个人要牺牲自己做辅助。”
“我吧！”【粳米】看了眼烙米，“我不想当丐帮头头，我来做辅助。”
话音一落。
林白的脑海里传来的任务完成的提示，紧接着又有了新的任务：【大哥要有地盘，至少让大哥拥有一条街的话语权；奖励：气运2】
任务一个接一个往外跳，林白皱了下眉头，他总不能把大哥的事业线一手包办了，那大哥跟傀儡有什么区别？
大哥得发挥主观能动性啊！
“就这样吧，你们两个商量一下怎么起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和你们一直呆在一起。”林白道，“我个人建议你们先从打入丐帮开始，最好能打个自己的地盘出来，有话语权，才好出人头地。有什么困难再来找我。”
“明白，林先生，您给我们的支持已经不少了，剩下的我们自己搞定。”【烙米】心中有了远大的目标，手里了充裕的金钱，此时此刻，他干劲十足。
“努力吧！”
林白冲他们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眼天色，运起了轻功早上飞。
飞翔是每一个人的梦想，他早就想试试了。
仿佛凭空产生了一道气流，托住了他的身体。
肩不摇，身不动，林白直直在【烙米】两人面前飘了起来，他的脚步一动，已然像太空行走一样，飘出来好远。
那种感觉就像是庄子描述的乘风而行，除了速度有点慢，身形那是相当潇洒，如果他想，甚至可以一直向上飞。
当然，是在规定的时间内，用上内力，速度会提升许多，但同样的，也就破坏了美感，而且，速度也没提升多少……
好吧！
除了装逼之外，早上飞真的是一门很鸡肋的武功。
但就是这样一门鸡肋的武功，落在【烙米】两人的眼里，仍让他们的哈喇子流了下来。
【粳米】道：“他明明有这么好的武功，为什么不教我们？”：
【烙米】搓了搓手，道：“时机未到吧！奖励大多是在任务完成后发放的，等我们做出些成就，就去找他要武功。”
“嗯。”【粳米】羡慕的看着林白，眼睛里闪闪发亮，飘然在天上飞，这样的轻功帅呆了，她一定要学会。
【来自烙米、粳米的信心；+1+1】
048 入门考核
“御风？”
徐珑云负手站在窗口，眺望着悠哉悠哉在空中踏步虚行的林白，目光平静，“果然不是一般人，行事作风如此高调，也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残缺之城？那些门派也在想着取巧救世吗？”看着林白从视线中消失，徐珑云摇摇头，嘴角划过了一抹笑意，“来人。”
门应声而开。
一个青衣侍者站在了门口：“请城主吩咐。”
“传我的命令，通知罗、宋、朱、顾几家主事、城内各匠人协会，巳时一刻前来城主府议事。”徐珑云道。
“是。”侍者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
凌晨的甲木城没有多少人。
即便有起早的也多是忙忙碌碌的，谁会闲的没事往天上看。
没有人打扰，林白在天上乘风飞行，飞的相当惬意。
此时，他的心情非常愉悦。
打通了城主这一关，除了不争气的弟子和刚刚冒头的神医系统，剩下四个系统都可以自行运转了。
自动化任务处理流水线。
超级Nice！
……
整整一个晚上，林白的负面情绪值就没有中断过，有城主的，有周江的，有【邓里不多】的，更多的是一些他不认识的名字。
伴随这些不认识的名字提供的负面情绪值同时产生的，是罗从文三人和宋晋南一家提供的愉悦值。
不断增长的数字可以证明，三个贵公子把鬼屋的生意经营的不错。
至少他们玩的很嗨！
凌晨时分。
增长的负面情绪和残缺值渐渐停滞。
唯有【邓里不多】还锲而不舍的提供怨念。
看来，自己的预定弟子对现在的生活状态不太满意。
不过。
做为一个玩家，坚持不懈的在饭店门口又唱又跳。
当了两天的门童，耐心已经相当可以了。
现代人生活节奏这么快，玩游戏恨不得一刀九九九，不是真爱，谁会愿意在游戏里唱一天一夜的歌，还不带有任何收益的……
……
天快亮的时候，宋晋南一家子躲回了灵界夹缝。
没阿飘助兴，凶宅也就没了意义，happy了一个晚上的罗从文等人各自回家休息。
百无聊懒的【邓里不多】没地方去，搬了张桌子，独自坐在门口自斟自饮，在心中诅咒林白，顺带着思考着他师父的一百种死法。
可当他看到披着一身朝霞从空中一路飞回来的林白，满腔的怨怼在一瞬间不翼而飞，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再苦再难，能拜林白为师，也值了。
林白落地。
【邓里不多】第一时间立正，在脸上堆满了笑容：“师父，您回来了。”
“回来了。”林白点点头，“都走了？”
“嗯，罗大少他们刚走。忙活了一个晚上，我歇下来准备吃点东西。”【邓里不多】故意打了个呵欠，勉强笑道。
你装个毛？
城主府那么多熬夜练级的都不累。
你能累？
“辛苦了。”林白拍了拍【邓里不多】的肩膀，“怎么不再里面睡会儿？”
“里面味儿太冲了。”【邓里不多】脸色微变，讪笑道，“昨天晚上卖出了不少裤子，正通风散味呢！”
“……”林白。
“师父您放心，不会影响白天的生意。罗大少送了不少香薰过来。”【邓里不多】笑笑，接着道，“宋大少从他们酒庄抽调了厨师和伙计，大概天亮就过来了。朱公子找人给咱们的店歌谱了曲，还说今天找几个舞姬过来在门口迎客。有几位公子操持，咱们的饭店算是走上正轨了。”
嚯！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林白笑笑，这次真能当甩手掌柜了。
之前，他还想着再招个玩家，和【邓里不多】凑一对呢，看来也用不到了。
金手指果然给力。
谁能想到，他穿越过来还不到十天，已经有钱有闲有人脉了！
“师父，店里的人都齐备了，您看我干点什么？”【邓里不多】搓着手，陪着笑脸问，“是不是能让我跟您学武功了？”
“想学武功了？”林白问。
“嗯。”【邓里不多】殷切的点头，“师父，我保证用君子之德要求自己的一言一行。”
“这样吧，你今天去甲木城做九十九件不同的好事，每做一件好事，从被帮助者手里要一枚铜钱。”林白沉吟了片刻，道，“晚上回来的时候，你攒够九十九文铜钱，而且没有挨揍，我就收你为徒。”
“……”【邓里不多】愣住了，试着讨价还价，“师父，做好事容易，但做了好事要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一点都不过分。”林白笑看了他一眼，“你也跟我两天了，数数我做了多少件好事，再看看我赚了多少钱？”
你做好事了吗？
【邓里不多】一头黑线，忽然记起了他师父的道德标准跟别人是不一样，一时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
“小邓，这是咱们门派最初级的入门要求了。”林白怅然叹了一声，“想当初，我跟师父学艺的时候，直接挑战的最高级。”
“最高级是什么？”【邓里不多】问。
林白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道：“对一个恶人在同一天内做九十九件好事，同时要求对方感恩戴德，不能对我动手。你知道我为了通过高级入门考核，当时吃了多少苦吗？”
完全可以想象！
【邓里不多】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怯怯的问：“那个恶人后来怎么样了？”
“大彻大悟，最后出家了。”林白无限感慨。
我尼玛！
这特么是个什么门派啊！
【邓里不多】脑海里闪过了被迫参股的清风道长，以及对林白感恩戴德，甘愿为他赚钱的宋晋南一家子。
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之前，信心满满能够干掉自己师父的信心忽然间产生了动摇。
“你想试试吗？”林白问，“通过了考核之后，我师父当时就认定我是门派内天资最高的人，哪怕不学武艺，也能闯荡天下。”
“还是不要了。”【邓里不多】拼命摇头，他抹掉了额头的汗珠，讪讪的道，“我进行最基础的考核就够了。”
他犹豫了一下，问，“师傅，基础入门考核和高级入门考核，学的东西是不是不一样啊？”
“没什么区别！”林白道，“教徒弟什么东西，全靠师傅心情。”
呃！
奇葩的门派！
【邓里不多】嘴角抽搐了两下，问：“师父，既然没什么区别，为什么还要区分不同的入门考核？”
林白看了眼【邓里不多】，又看向了天空，露出了一抹迷之微笑：“因为本门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一颗无敌的心，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049 第二批开荒者
“大娘，我帮您把菜拎回家，您支付我一文钱可好？”【邓里不多】殷勤的跟在一个拎着一筐菜，蹒跚走路的老太太身侧，伸手就去接她手里菜篮子。
“滚。”老太太瞪了他一眼，紧紧护住了菜篮，手里的拐杖用力戳地，“年纪轻轻不学好，我还不知道你，想欺负我老婆子腿脚不好，抢了我的菜就跑，没门，呸！”
“……”【邓里不多】骚的满脸通红，讪讪的退到了一边。
后面，一人扛着“厨神”，一人扛着“饭占”的张宝和张大山，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张宝拿出纸笔，在随身携带的书册上，飞快的写到：“帮老太拿菜，失败。”
“小兄弟，我帮你挑柴，您支付我一文钱可好？”【邓里不多】又拦住了一个挑柴进城贩卖的小伙子，陪着笑脸道。
“我这一担柴一共才卖十文，给你一文？我有病吗？”小伙子嘴里说着我有病，看【邓里不多】的眼神却像是他有病，不等他回应，小伙子已经挑着担子，健步如飞的走开了。
什么人性！
一文钱都舍不得，注定你这辈子就是个砍柴的！
【邓里不多】僵在了原地，忿忿的在心中咒骂，这年头，做个好事怎么就这么难？
张宝继续记录：“帮樵夫挑柴，失败。”
此时。
早有一群小孩跟在了他们后面，嘻嘻哈哈的看热闹。
他们认出了唱“你爱我，我爱你”的【邓里不多】，也认出了张宝两人扛的招牌上的“厨神饭占”四个字。
于是，习惯成自然的跟在了身后。
在单纯的小孩子的眼睛里，有厨神饭占的地方，肯定就有乐趣……
果不其然。
才走了半条街，他们就学到了新的玩法。
“大娘，我帮你把菜拎回家，您给我一文钱可好？”
“滚，年纪轻轻不学好，想哄骗我老人家的菜，呸……”
……
听着后面小朋友们嘻嘻哈哈的笑闹声，以及跟在张宝后面越来越多的人群。
怨念不断的在【邓里不多】的心中滋生，他挺直了腰杆，暗暗叫苦，不能这么干了，继续下去，别说九十九件了，能完成十件就不错了。
他没想到，林白竟然安排张宝和张大山两人在后面监督他。
监督就监督吧！
还举着招牌给厨神饭占打广告。
这混蛋师父简直损到家了。
而且。
随着对林白了解的越多，【邓里不多】就越觉得弄死他的希望渺茫，若不是在林白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他删号的心都有了。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甚至现在就有股冲动，想下线用【邓里不多】大神好在论坛把林白狠狠的黑上一把。
然后。
删号重来，从此把林白当成一生的敌人。
当然，还有狗比策划。
下线？
【邓里不多】的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
对啊！
他现在已经是大神号了，凭什么按照NPC制定的规则老老实实的完成任务。
该出盘外招，就得出盘外招啊！
想到这里，【邓里不多】豁然开朗，他转身对身后的张宝两人道：“我去方便一下，你们稍等我片刻，咱们回来继续。”
……
躲在厕所里，【邓里不多】匆匆下线，飞快的在论坛上发表了帖子：
“邓里不多紧急在线求助，厨神饭占新一轮营销活动，引导正能量，一文钱好事真人秀，请甲木城玩家配合，事后必有重谢。”
起了个冗长的标题，【邓里不多】详细在帖子里写明了营销手段，以及参与流程……
什么叫玩家？
这就是玩家！
亏得好心人把【邓里不多】的号炒了起来。他现在的名气，完全可以这么操作，还让林白发现不了。
说起来，这也是林白给他的启发，只要玩家不断出现在他面前，演上几场，那么接下来，肯定会有人凑热闹跟风。
一文钱。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花一文钱凑个热闹，可比进厨神饭占消费便宜太多了。
【邓里不多】发现，自己的思维越来越和林白接近了。
不过。
这似乎不算什么坏事，林白的做事方法真的蛮有效率，如果不是担心社死，他都有点舍不得杀林白了。
帖子刚发上去，一连串回帖就跟了上来：
“近距离摸邓里不多大神的狗头。”
“竟然是本尊！”
“邓里不多果然是创意大神，厨神饭占的老板何德何能，得邓里不多大神相助！”
“不得不说，做为首批开荒者，邓里不多大神是最优秀的一个。”
“三天后，《仙侠世界》投放第二批开荒者账号，咱们组团去甲木城膜拜邓大神啊！”
“也得有机会被抽中才行，游戏公司太抠门，内测还要一批一批的，这么火的游戏，还不直接开放公测，游戏公司的领导也是脑袋被驴踢了。”
“邓里不多大神保佑，第二轮内测一定有我，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入游戏世界大显神威了。”
“如果我有幸被选中，进游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邓大神手刃了他黑心的老板，帮邓大神讨回应有的公道。”
“收到，人在甲木城，随时策应邓大神。”
……
浏览着跟帖，自豪感从【邓里不多】的心中油然而生，这就是大神的好处啊！
师父啊师父！
你天资再优秀又如何，抵不过徒儿我能开挂啊！
不过。
第二批内测账号要发放了吗？
【邓里不多】返回论坛首页。
果不其然，高亮的横幅广告悬挂在论坛的正上方：
“第二批开荒者账号三天后投放，总数一万个，在所有报名的玩家中随机抽取名额，公平公正”
“游戏新功能上线：
一、针对内测玩家开放直播功能，可随时随地向外界展示您的异界生活；
二、同步开放直播打赏和互动功能。
三、开放充值通道（蓝星币兑换仙侠世界铜钱；1:100）
游戏新功能会陆续上线。
开荒者有义务向外界展示游戏的魅力，合作方能共赢，请开荒者积极开启直播。祝大家游戏愉快。”
“我擦，能直播了？”【邓里不多】的脸陡然黑了下去。
大神光环带来的愉悦感瞬间消失无踪。
他知道自己处境。
别看在论坛里光鲜无比，但在林白面前他就是个小虾米，活的一点尊严都没有……
他可以不开直播。
但不代表别人不开，了不起就有狗仔在厨神饭占直播邓里不多大神的一天……
大神光环这么快就要破碎了吗？
好不甘心啊！
不！
还有三天！
只要他在三天内学到林白的功夫，再想办法把他弄死，大神的光环还能保住……
厨神饭占如今是个摇钱树，而且，还是个灵界节点。
即便把林白弄死，哪怕不能学到后续的功夫。
能保住饭店，他就不亏。
顶着林白徒弟的身份，他照样可以和清风道人合作。
而且，三天后，有更多的玩家上线，他完全可以用【邓里不多】的光环，凝聚一大批玩家为他所用。
有钱就有一切，有名就有一切。
【邓里不多】这个号坚决不能丢……
050 成长的玩家们
正如【邓里不多】料想的那样，他重新上线的时候，甲木城里的玩家已经等在他前行的路上了。
甚至连城主府里练级的暗卫，一个个都跑出来凑热闹了。
配合演一场戏，花一文钱，就能结交大神，何乐而不为？
……
从厕所出来。
【邓里不多】自信满满的沿着街道向前走。
刚走两步。
迎面过来一个叫做【井不移】的玩家，只见他朝【邓里不多】使了个眼色，左脚一绊右脚，噗通摔到了地上：“哎呦，我的腿，谁能扶我一把？”
平地摔？
【邓里不多】看着抱着腿叫唤的【井不移】，口舌发干，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不过。
事到临头，尬演也要演。
【邓里不多】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兄弟，我扶你起来，可愿意支付一文钱的酬劳？”
“我愿意。”【井不移】好似虔诚的教徒遇到了神父，语气饱满，演技尬到了天际。
一瞬间，周围鸦雀无声。
我想死！
我特么出了个什么馊主意啊！
为什么林白搞的事情都是别人尴尬，我却要永远要亲自体验这令人无法面对的羞耻？
【邓里不多】的眼角在剧烈的抽搐，面带微笑，硬着头皮把【井不移】扶了起来。
“谢谢，您真是个好心人。”【井不移】顺势站了起来，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文钱送到了【邓里不多】的手心。
【邓里不多】还没有反应过来，【井不移】已然抱拳，高声对围观的人道：“树立文明新风气，好人好事我做起，各位乡亲父老，厨神饭占欢迎你。”
沃日！
【邓里不多】简直要疯了，他迅速切换了私聊频道：“卧槽，你干什么？”
“给大佬做宣传啊！”【井不移】回了一个得意的眼神，“邓哥，不用感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RNM！
老子是在做任务！
我特么让你做广告了？
【邓里不多】在心中咆哮，他一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啊，哪怕周围是一群NPC！
这特么游戏玩的。
经验没涨多少，脸皮倒是被磨练出来了。
偏偏他还没办法解释。
毕竟，论坛里【邓里不多】这个号是名副其实的营销大神，名义上他还占着饭店三成的股份。
最关键的一点，他在论坛拉人的广告也是以营销的名义。
R了鬼！
后面。
张宝拿着纸笔，茫然的问旁边的张大山：“大山，这算成功了吗？”
张大山懵逼的点头：“算吧，掌柜的做事一向出人意料，他不会无缘无故让小邓出来做好事的，这一定是掌柜新的招揽生意的手法。”
……
人群后面，看着两个玩家演话剧，林白差点笑喷了。
他是真没想到【邓里不多】玩了这么一出。
不过，这样也行。
他敢一路演下去，就是妥妥的君子之德，绝对能骗过系统……
欣赏了【邓里不多】的骚操作，林白也懒得跟下去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天天追着玩家看热闹。
……
与此同时。
【烙米】和【粳米】摸到了乞丐的老巢。
面对着一窝乞丐，【烙米】上前一步：“谁是头儿？”
“是你们？”刘全一眼就认出了【烙米】两人，他冷笑一声，“从城主府跑出来了，还算有点本事，兄弟们……”
话说了半截。
噗！
【烙米】拔出新买的匕首，干脆利落，一刀捅在了【粳米】的心口。
鲜血喷出。
【粳米】软绵绵的瘫在了地上，口中汩汩喷出了几口鲜血。
死不瞑目。
在城主府习练了两天基础武功，【烙米】升到了二级，力气比常人大了许多，击中要害，完全可以做到一击致命。
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所有蠢蠢欲动的乞丐。
刘全的脸色变了数变，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你……你想干什么，你杀了人，别想逃……”
“你是领头的？”【烙米】问。
“是我。”刘全不住的瞟向地上的【粳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这片归我罩了，有没有问题？”【烙米】在【粳米】的尸体上擦拭着匕首上的血渍，平静的道。
“凭什么？”小乞丐李二狗梗着脖子道。
“凭我比你们狠。”【烙米】道。
“……”众乞丐集体懵逼。
你特么有病吧？
哪有杀自己同伴耍狠的？
刘全面沉似水，咬牙道：“杀人偿命，证据确凿，拿下他，送城主府。”
“一会儿见。”【烙米】狞笑了一声，转头就跑。
“艹，疯子啊！”看着撒丫子跑远的【烙米】，刘全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声，踹了旁边的李二狗一脚，“二狗，去看看那女的还有救没救？”
李二狗凑近了【粳米】，颤巍巍把手探到了她的鼻子下面，摇头：“头儿，死了。”
“你特么才死了。”刘全阴沉着脸，没好气的道，“过去两个人，把她扔后面井里，血擦干净了，真特么的晦气！”
“不报官吗？”李二狗问。
“报个屁！”刘全的脸色非常难看，“还嫌麻烦不够大吗？”
两个乞丐把【粳米】的尸体抬到后院，噗通一声，丢进了一口枯井里，各自道了一声晦气，返回了前厅。
还没等他们向刘全汇报，两人同时呆在了那里。
站在门口的，不是刚才的两个人，还能是谁？
“鬼啊！”一声凄厉的惊叫声，其中一个乞丐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现在可以谈了吗？”【烙米】笑眯眯的看着刘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刘全偷眼看着站在【烙米】旁边的【粳米】，汗如雨下，他也不确定她此时到底是人还是鬼？
“废话，自然是人。”【粳米】白了他一眼，道。
“准确的说，不死之人。”【烙米】掂量着手里的匕首，道，“臣服我们，或者我们把你们挨个弄死，仔细说起来，我们还有一笔账没算呢！”
“障眼法，一定是障眼法。”刘全歇斯底里的道。
“就算是障眼法，你敢赌吗？”【烙米】又抽出了一把匕首，递给了旁边的【粳米】，冷笑道。
死一次掉一级！
杀队友祭天，一次也就够了，再杀就真成煞笔了。
他们也是没办法。
乞丐合作有度，哪怕他们从城主府学到了基础武功，但真要和乞丐们硬拼，或许拼上几条命，能干掉这群乞丐……
靠武力降服他们绝对没可能，但把他们拼死，手下就没了啊！
乞丐们不会刷新，总不能他们两个去路上拉人当乞丐，重新成立一个丐帮吧？
思来想去。
靠不死之身来忽悠人，最合适不过了。
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拿出的杀手锏。
好在等级低，死上一次一天也就练回来了，损失完全可以承受。
这游戏唯一好的地方，就是NPC有思想，可以通过谈判的方式来获得利益。
看着混不吝的两人，刘全有苦难言，这特么算什么事儿啊？
他根本不敢去赌！
毕竟。
他是亲眼看着那女的死而复生的。
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当乞丐也是活着啊！
何况，他们生活的还不错……
“我数到三。”【烙米】伸出了手指，“一……二……”
“好，我答应你。”刘全绝望的打断了他，他咽了口唾沫，“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烙米】道。
“大侠，当你手下可以，但您得改改杀自己人的习惯。”刘全哭丧着脸，“我们只有一条命，禁不起您祸祸啊！”
……
【大哥有一条街的话语权（已完成），奖励：气运2（已发放）】
刘全臣服的那一刻，林白的脑海里传来了任务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