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2/2页]

安无咎熟睡时会下意识地蜷缩,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而不是那个企图弄清一切保护所有人的可靠青年,他本能地靠近暖源,所以几乎是把自己埋进了沈惕的怀中。



你很冷吗?



沈惕在心里悄悄地问。



睡梦中也努力汲取热量和安全感的安无咎给了他答案。于是在安无咎第二次试图将自己的脸埋进沈惕颈窝的时候,他伸出了双臂,调整姿势,好好地将安无咎抱在怀中。



是你要抱的。



沈惕对听不见的安无咎说话,其实是说服自己。



但他们完美嵌合在一起,像两块本就严丝合缝的碎玉,合该在一起。



沈惕是很难入睡的人,他认为自己不需要睡眠,又有太多繁杂的思绪侵占了他的大脑,无法阖眼。



但这一夜,听着安无咎的呼吸声,他很快地入睡了。



他做了非常怪异的梦,梦中安无咎踏入一座神庙之中,毫无征兆地砸毁了神庙中供奉的古神,最终一把火将一切烧个干净。



但沈惕不知道梦中的自己在哪里,他试图在大火里外寻找,还没有找到,就醒了过来。



他是被滴的一声吵醒的,但不是源于自己的游戏面板或其他通讯设备,而是枕边人的。



沈惕忍着困倦睁开了眼,没想到安无咎连基本的锁屏都没没来得及设置,消息直接以投影的方式展现出来。



是钟益柔发来的。



[无咎,你上次的全身扫描结果我忘记给你了。结果很奇怪,你浑身有45%的骨骼都替换成了金属的,据我所知这样的技术目前甚至都没有几个科研机构掌握过。



我第一次看到你裸露的腕骨,就发现这个金属骨骼上的编号和代码,好像是跟沙文公司有关的。我昨晚给尔慈看了扫描结果,她好像是知情的,但不完全确定,可能得你亲自来,她才愿意说清楚。我可是帮你逼问了一整晚啊。]



沈惕在被动的情况下看完了整条消息,大概是对安无咎身上的疑点早有怀疑,所以并不意外,第一反应竟然是恶作剧。



于是他回了一条语音消息。



“你一整晚做的事就真的只是逼问?”



发出去之后,愉悦感爆棚,沈惕变本加厉,故意憋出晨起后沙哑的音色,压低声音又录了一句无比绿茶的话。



“哦对了,无咎昨晚太累了,现在还在睡,一会儿醒了我会转告他的。”



没过多久,他就收到钟益柔可绕地球一圈的问号。



成就感十足,沈惕的困倦一扫而空。



安无咎还睡在他怀里,长发散落在身后,白色的日光软刀子一样刺透玻璃窗,照在他的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分外清晰。



这个时候沈惕才愿意相信,安无咎不是被制造出来的完美机器,是个可爱的人类。



他的浴袍在睡眠中解开了,大半个胸膛都露了出来,黑线缠绕出的瑰丽花朵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是鲜活的。



沈惕脑子里某个瞬间是起了邪念的,他自认不是好人,也有庸俗的欲望,但不至于趁人之危,对前一晚试图拯救自己的家伙下手。



所以他抽出手,打算替安无咎拉好浴袍,重新系一下带子,可就在他合拢浴袍,手指放在带子上的时候,好巧不巧,安无咎醒了。



那双修长雪白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大早上的……你想干什么。”



这懒洋洋的语调一听就是变了的安无咎。



果然,沈惕一抬头,对上他因调笑而弯起的眉眼。



现在说自己是给他穿好衣服,全世界也只有处于极端善良面的安无咎会相信。



但偏偏他变了。



沈惕想着解释,但下一瞬间就被翻身的安无咎压在身下,刚刚才系好的浴袍半边沿肩头滑下,肩头又被长发堪堪覆盖,欲盖弥彰。



“昨晚睡得好吗?”安无咎屈起的指节缓慢刮过沈惕高挺的鼻梁,另一只手却掐着他的脖子,一边是调情,一边是威胁。



“你想干什么?”沈惕把方才安无咎的话还给了他。



安无咎几乎要抵上他的额头,“你都签了卖身契给我了,不是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到了这份上,沈惕还颇有兴致地解释他立下的欠条,仿佛真的不感兴趣。



“那不是卖身契,是我为你留着这条命,至于这条命要怎么用,是我自己的事吧。”



安无咎凑到耳边,轻轻喊了他的名字。



“沈惕。”



“你不满意我这样吗?还是你比较喜欢纯情一点的?”安无咎的语气带着笑意,“我可以装啊。”



沈惕的两种情绪在挣扎。



但他其实明白,这种状态下的安无咎只是为了好玩,为了恶趣味,想要看他失态,以此获得恶劣的满足感罢了。



或许是不甘心,沈惕甚至有些不满,有种莫名的赌气。



他将双臂枕到脑后,完全不碰安无咎。



“你变回去之后会后悔的。”沈惕说。



安无咎笑了,“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你也会后……”忽然间,安无咎皱起了眉,话没有说话舌头就好像打颤了似的,突如其来的头痛令他太阳穴都狠狠跳了几下。



然后就突然变回去了。



他刚刚到底是发什么疯啊。



本来安无咎已经习惯自己在两个极端里跳转的怪异体质,可唯独面对沈惕这样,他完全接受不了。



安无咎的脸上有茫然,也有掩饰不了的懊悔,在醒悟的瞬间尴尬而迅速地从沈惕的身上爬起来,穿好已经散开不成样子的浴袍。



沈惕很敏锐地发现他变回来了,几乎是本能反应地拽住了他的手臂,将躲避的他拽了回来。



立场顷刻间转换。



“刚刚不是很厉害吗?”



把柄一下子被拿捏在他手里。



“刚刚我……”安无咎试图解释那不是自己的想法,但这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也有撒谎的成分,所以他顿住了。



沈惕刚刚说他会后悔,现在他的确非常非常后悔。



但沈惕却笑着问。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幸存者偏差[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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