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让她感到意外。

但在她的视线变幻间，却忽而注意到。

何劲的样子，每一秒似乎都和前一秒有所不同。

这样的不同，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非要说的话，就像是看着一具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死去的尸体一样。

无法被人察觉出显著的变化，却总能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无情……原来这一招叫无情，你创出的？”

这时，何劲率先开口对陆凡说道。

他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发觉的沙哑。

“对，它只是第一招而已。”

陆凡偏头看了他一眼，好心的回答了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何劲苦笑了一声，轻叹道：

“另外两招一定也很不凡，只可惜我没机会见到了。”

他说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陆凡点了点头。

“好，能自创出这样的招式，我想，泰山北斗在你这个年纪也不过如此。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何劲狂笑了一声，看向陆凡，微微点了点头。

“无情很好，你也很好……是我输了。”

他的口气，既像叹息，又像感概。

但绝对没有不甘和不忿。

毕竟他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安祥。

就像一位活了百岁的老人，迎来自己命中注定的死亡时一样。

“噼卟，噼卟”

在何劲的话音落下后没多久。

他的全身都在发出这样一种奇特的声音。

随即，他整个人开始散开。

迸然碎裂成块。

那些风刃，到底还是全部穿过了他的身体。

划开了皮肉，也划断了骨骼。

这位成名十多年的大宗师，竟然当场毙命！

所有的围观者一片寂然。

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息，没有人此刻的心中不是万分的惶恐。

陆凡击杀一位大宗师的事实，就发生在他们的眼前。

而距离上一次，听闻大宗师级别的人物被杀，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到像薛馨瑜和薛睿这样的年轻一辈，甚至将其作为历史去述说。

而现在，当亲眼见证一位大宗师毙命在眼前的时候。

武者们心中的震怖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与此同时，当看向何劲那几乎不成人形的尸身时，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什么在崩塌。

那是他们固有的观念和信仰。

大宗师。

是华国武道界公认的巅峰所在。

能位列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独霸一方的坐镇者。

两位大宗师之间的切磋尚且难得一见。

一位货真价实的大宗师，被另一人所杀，这几乎是犹如天方夜谭一样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全场唯一神智清醒的人大概只有陆凡一人。

“大宗师？”

陆凡凝视了何劲最后一眼，摇了摇头，转身去伺弄他的花草。

曾几何时，在华国武道界，大宗师的名号如龙，能控一方江山，能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但今天遇见的何劲，直叫他除了失望之外，再无其他的想法。

或许，对于如今的华国武道界来说。

何劲已经是一位难得的强者。

但在陆凡看来，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