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终南山下古井观 终南山下,深山坳中,有一个注定都不会出现在中国版图上的小村庄。 据村子里那本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的羊皮纸族谱记载,村子存在的历史差不多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了,明朝万历年间村子里的先人就已经在终南山下的这个山坳里扎根了,一直落户到现在。 村民以古姓为主,历代的族长乃至现在的村长都是古姓人。 几百年间,村子里的住户一直维持着八十一户,从没有多出一户也没有少过一户,这是村子里的三条村规之一。 三条村规,第一条就是村中住户必须维持八十一户,多一户就给踢出去少一户就得给我生出来。 村规其二,八十一户祖屋只可维修不可拆搬,也就是说村子里的房子从建成起是什么样,就得一直保持着原样不能有所移动,就算是倒了不能住人了,也得在原址上重新修建起一所一模一样的房子来。 前两条村规看起来虽不近人情但还能接受,但第三条村规就显得有点离谱了。 村子里八十一户村民,永生永世得供养村中道观里的道士,不可忤逆,否则逐出古姓本家。 前两条村规,违反者同上! 这三条村规从没有被违逆过,虽然时间流逝几百年,现在的村民早已经不知规矩出自何处,但都明白一个道理,村里的村民很少得病很少招灾,基本上每户人家一世都是太太平平的,八十一户村民三百一十二人,过百岁者足有一百零九人,九十高寿者还能在农忙时下地干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方圆两百多里唯有这个村子高寿的人如此之多,令人惊叹。 反倒是那些搬出古井村的村民,尽管没有哪家遭逢大难,但长寿者却没有村里如此之多。 村子叫古井村,那座被供养的道观则是叫古井观。 古井观建立在古井村中间一座小山丘上,八十一户古姓祖屋则是围绕着古井村错落有致的排列着。 如果有人能从高空俯瞰,就会发现令人惊叹的一幕,那八十一所房子的排列方式竟然匪夷所思的同八卦排位一点不差,而道观正好处在卦中的阵眼上。 只可惜,从古至今也没有人来到终南山上的高空发现这一幕,其实哪怕就算是有人乘着飞机飞到上方向下望去也只会发现,古井村和古井观的上方始终笼罩着一片白蒙蒙的白雾,村子看不见,道观也同样不会被看见。 古井村小,古井观更小,不但小而且破败。 道观的年代很久远,和古井村同期而建,几百年过去了道观也没有被修缮过,朱红色的院墙早已经坍塌,两扇大门歪倒在一旁,院内铺盖的地砖也都碎裂开来,道观的大殿更是破败不堪。 这好像是一座没有香火的道观。 其实这座道观确实没啥香火,几百年来很少有人进入古井观,就算是本地的村民也不会随便踏入,每逢大事只有族长或者村长才会进入道观,平日里观内很少出现人影。 因为古井观,只有三个半人。 一个常年缩在道观院内老槐树下打着瞌睡,穿着一身道袍的邋遢老头。 三清殿内三清像前坐着个抱了把满是锈迹铁剑的中年人,终日不语。 还有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整天窝在道观经阁内很少踏出。 至于那半个,则是八年前踏出古井观从未归来的大师兄。 ······夕阳西下,夜落终南山! 古井村内的人家多数都已开始生火做饭,片刻之后第三十九户人家走出一中年妇女手拎着木桶轻快的走向了家后山丘上的道观,妇女来到道观门前后把手中的木桶放在那扇破败大门的中间,然后恭敬的朝观内弯腰行了个礼却没有向内望去一眼就转身就走。 这是古井村几百年的规矩,每天三餐都会有一户人家送到古井观门前来。 老槐树下的邋遢老道睁开浑浊的双眼,慢吞吞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前拎起木桶后又重新回到了槐树下,这时大殿内怀抱铁剑的中年男子也缓缓的走了过来,观后经阁楼里的青年则是最后过来,三人盘腿坐在树下打开木桶,里面是刚做好的米饭和三个家常菜,老道,中年,青年各自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吃饭的场景很诡异,三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交谈一个字,只有咀嚼饭菜的轻微声响,这三人吃饭出奇的慢,每一口送进嘴里的饭菜都会不多不少的咀嚼三十六下并且缓慢无比,所以很平常的一顿晚饭他们愣是吃了将近一个钟头。 饭后,三人齐齐的放下碗筷,邋遢老道右手食指和中指忽然毫无征兆的凭空颤抖了两下,他眉头一皱,随即从道袍里掏出三个铜钱在手里随便的掂量了几下之后就扔在了身前的空地上。 邋遢老道和青年同时望向地上的铜钱,青年的神情愕然一顿,表情古怪,老道抬头看向道观的西北方默然不语。 抱着铁剑的中年男人起身拎起木桶放到了观外门前,又转身回到了三清殿内,片刻之后殿里传来一声脆响,中年男人再次回来后把一截二十公分长满是锈迹的铁片递给了青年。 青年盯着他怀里只剩半截的铁剑说道:“师叔,你这又是何必呢?” 中年男人淡淡的说道:“你出观,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再说了我用剑······有没有尖都不重要” 一直望着西北方的老道也把身前三枚铜钱拿起来递给青年,还是一个字都没往出蹦,这回青年没客气直接收到了手中,然后又重新挨着老道坐在了槐树下。 三人这次没有各自回到自己的地方,就在老槐树下盘坐。 ······两天前,终南山西北方向。 三辆挂着冀B车牌的越野车风尘仆仆的开到了终南山下,开到山下车就已经进不去了要想进山只能徒步,车子停稳后前两辆车下来几个人站在车旁躬身而立,最后一辆越野车走出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紧身呢子大衣,眉头一直紧锁着神色极其憔悴。 中年男子望着终南山似乎长长的松了口气,转身朝身边一三十的男人说道:“尽忠,你跟我上山其他人原地等候” 叫尽忠的男子迟疑的问道:“老板······我们应该多带几个人方便照顾的,这山里······” 老板淡然的摆了摆手,说道:“就你和我,人多了更麻烦” 尽忠深知自己的老板只要下了的决定就肯定没有更改的可能,随即也不废话,从车里拿出一个硕大的旅行包背在身上跟随中年男子进山。 两个在城里养尊处优的人进了终南山后就跟长征差不多,一天多的山路愣是走了两天,身上的骨头都散了架苦不堪言,但两人谁也没吭一声。 中年男子越是朝着目的地走憔悴的神情就越是有所缓和,而老板没吭声苦,叫尽忠的自然没办法吭声。 两天之后天色将黑,尽忠和老板已经走到了一座山头上,两人手里都拿着个望远镜正在向西北方眺望,镜头里一处小山村的轮廓若隐若现,老板长吐了口气一瞬间紧绷的神情完全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老板,前面应该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了” “终南山······世人只知终南山有隐士,有道教鼻祖全真教,呵呵,但却少有人知道终南山还有个古井观”老板起身背着手朝山脚下走去,说道:“从现在开始,你看见的听见的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一个字也别往出蹦” 尽忠愕然一愣,就算他和老板的关系在贴近此时表情也严峻起来,他不记得自己的老板有多久没对什么人出言警告了。 自从他跟随老板以来,在他们的地界已经没人能当得起他老板警告一下了。 三个半小时后,天色大黑,但好在两人加快脚程终于赶到了古井村中,此时的村内灯火差不多已经全都熄灭,多数人家都已经歇息,尽忠和老板没有停留直奔村中间山丘上的古井观而去。 来到山丘下,老板让尽忠等在下方自己独自一人朝山丘上的道观走去,破败的道观让老板只是稍稍疑虑片刻,随即他又恢复如常站到门前用手指扣了扣歪倒在一旁的道观大门。 片刻,一个青年走到老板面前,老板没有迟疑直接说道:“陈良的后人,祖上告诫如若陈家遭逢变故,可到终南山古井观寻求庇护” 青年点了点头,说道:“你随意找个地方休息下,天亮后我随你出山” 河北唐山,有座庞大的商业帝国,宝新系。 河北境内半数的能源矿产和地产都被宝新系插了一脚,京津翼三角区的商业版图上宝新系的大名始终挂在最前列,近几十年也延伸到了以外的地区,但宝新却是一个隐性的存在。 普通的国人没有人知道宝新系的存在也从未听闻过,甚至商场上绝大多数的商人也不知晓。 宝新系是一个代名词,一个控制了几十家公司的联合体,更少有人知道的是宝新的掌舵人姓陈,每次,国内富豪榜出炉上八卦新闻,陈家直系人看见后对于榜单前列的那些名字都会淡然一笑,顺带着还有点不屑。 在国内,有些人你就是花钱去请他上榜,他也会一脚把你踢出去,显然陈家就属于不上榜那一列的人。 宝新系陈姓家族的发迹史鲜有人知,但有了解的人似乎曾经听闻过一个风传,陈家先人似乎在战乱年代曾经和一个道人有过纠葛,而从那开始陈家似乎才开始有了发迹的迹象。 对于这些,陈家人从不辩解,不否认不承认,因为多数陈家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构建起这个商业帝国的,真正知道隐秘的只有陈家掌舵的人才知晓。 这一代,陈家掌舵的人叫陈三金。 正端立在终南山下,古井观门前! 第二章陈家祖训 日出终南山,古井观! 黎明时分,脚下穿着千层底布鞋,身上只穿着一身淡色粗布衣裳的青年背着个泛黄的挎包走出古井观,从昨天晚上就到观门口没有离开的陈三金用双手搓了搓胀痛的脸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先生,早” “你就不诧异,为什么只有我这么一个人随你出山?” 陈三金说道:“家训告诫,只要古井观出人,不论什么人都得以礼相待,哪怕就是从观内飞出来一只麻雀,陈家的人也得躬身行个礼” 陈三金一顿,又着重的重复了一句:“这是祖训” 确实不是陈三金恭维,陈家祖训有三条流传至今近百年,只有第一条是约束陈家人不许内讧,后面两条一是陈家如遭逢大难就来古井观寻求庇护,最后一条则是面对古井观的人必须以礼相待,不可忤逆。 陈家每代族长一直谨记着,尽管多数人都不明白后面两条意味着什么,但能当族长的都不是蠢货,陈家的发迹史上就就牢牢记载着古井观三个字。 “这么给面子?”青年愣愣的笑了,很呆的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祖师爷还挺有正事呢” “请问先生如何称呼?” “姓向,名缺”青年怅然说道:“走吧,我们下山” 两人下了山丘,一夜没睡的尽忠腾的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见到下来一前一后的两个人豁然一愣,然后神色如常的打了声招呼。 自从给陈三金当助理鞍前马后十几年了,何尽忠还从来没有见过,陈三金会心甘情愿的走在人后面。 三人朝着山外而去,不是原路返回,身为终南山原住民的向缺知道有条近路一天的时候就可以直通山下。 “你们陈家,出了什么状况了” 陈三金眉头紧皱,自从进入终南山以来一直还算是云淡风轻的表情有了一丝狰狞,言语之中透露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无奈。 “事发三个月前,春节刚过,我们陈家正在进行的十六宗商业操作开始陆续出现状况,首先肯定不是资金链断裂,而是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导致的,两个月的时间里这些生意全都处于停顿状态”生意上的事对陈三金的打击并不算大,宝新系的资金雄厚到他们可以毫不费力的把摊子支撑下去,接下来的叙述才真正的让他感觉到了惶恐:“一个月前,我们陈家的直系亲属开始出现异常,我一儿一女一个出了车祸昏迷不醒一个卧病在床查不出病因,我兄弟姐妹三人除了我以外有两个都出了差错,我老婆也神经错乱疯疯癫癫的,姓陈的在这一月内几乎都没能逃脱厄运” 陈三金幽然的说道:“和人斗其乐无穷,陈家不惧,但和天斗却无从下手” 陈三金这段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何尽忠知道陈家出事的始末但却不知道他这句离谱的话是从何而来。 向缺回头淡淡的看了陈三金,说道:“从你们立家以来,古井观交代你们陈家的,没有忘记吧” “一直谨记” 向缺继续说道:“如果你这次没来古井观,半个月后你的身上同样也会出状况” 陈三金眼神巨变,其实陈家所有的人都倒了但只要他还站着,宝新系仍能屹立,但他要是出了事,陈家这面大旗可就真的折了。 “希望观里,能帮陈家度过这个难关” “这是必须的,祖宗留下的因果我们后人得接着,不然那不是离经叛道了么” “你长期身居高位掌控数不尽的钱财人员,日积月累身上自然凝聚了常人不具的势,一般的状况是没办法出在你身上的,所以你的家人首先遭了殃,但时间一长你也架不住吞噬,早晚也会出事就是时间问题而已”向缺背着手有些不爽的说道:“这是再打我们古井观的脸啊,谁啊这么调皮呢” 何尽忠有点懵了,出身哈弗商学院的高材生有点迷惑,他发誓他听懂了这两人唠的嗑但却不明白是啥意思,感觉自己脑袋是不是有点短路了。 “那······”陈三金权衡着说道:“先生,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么” 向缺咧嘴笑道:“知道,无非就那么回事吧” ······一天之后,终南山上下来的三人在山脚下上了一直等待的那三辆越野车,然后直奔唐山而去,全程高速,一天半后进入市区,三辆越野车穿过市区到达唐山东北部郊区。 郊区有座小山,比古井观所在山丘要大得多的小山,从山下到山上修了一条双排四车道的路,直通山顶,路两旁耸立着参天大树,这条路修建的时候这些树栽下的时候唐山的民众曾特意来观看过,有小道消息曾说,路两旁载下的这些树光价值可以在京城三环内买套三居室了。 山顶有几处房子,其中最大的一所房子,至少在目前的唐山来讲,几个别墅区都没有建出比它大的房子。 后来房子建好后,工人曾经在外面说过,人家建的不是别墅,是私家园林。 房前,院外,立着一个牌坊,上面刻着两个字“陈氏” 山下,通往山上的路旁停着一溜的车,车旁站着一堆的人,这里有陈家的亲戚也有宝新系的高层,翘首企盼着宝新大佬的归来。 陈三金不在,对他们来讲主心骨就没了。 主心骨回来了,陈家的变故似乎就有眉目了。 三辆越野车停下,向缺却没下车。 陈三金十分不耐的摇下车窗,探出脑袋:“都给我滚回去,都他么的挺几吧闲呗,有多远滚多远,不消失的以后就永远都给我消失,操” 这一刻,陈三金恢复了在宝新系的强势,身上惯有的江湖习性也冒了出来。 这才是以往的陈三金! 车外的一群人在陈三金一嗓子下,连迟疑都没迟疑,眨眼间鸟兽散,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一辆车开到山上,全都奔着山外开去。 在宝新系和陈家大院里,陈三金放个屁,只要是听见的人就得当圣旨听着! 第三章眼开阴阳 三台车没上山,在山脚下停下来后向缺就下来了,何尽忠又被留了下来,只有陈三金跟着他徒步朝着山顶大院走去。 “这条路早就存在了,当初古井观的人告诉陈良,房子建在山上后必须得修一条直通山下的路,早些年这还只是条小路,到了我父亲那辈时起就换成了沥青的马路,后来几年前我又重新修了一遍”陈三金指着路旁的树道:“按照古井观的人告诉我们的,陈家发迹六十年后,路旁要载上古树,这些树都是我从各地搜罗来的,从山下到山顶一共八百一十棵,平时都有专人打理” 向缺没吭声,而是闭着双眼用食指从印堂到鼻梁划了道线,两手按着眼珠活动片刻才睁开眼睛,一旁的陈三金转头一看吓了一跳,向缺的两个瞳孔,居然一个变成了黑色一个变成了白色。 向缺看向山顶的陈氏大宅,两条眉毛不住的跳动着,山顶大宅院内一股常人看不见的黑气笼罩在整个山顶,起伏不定,黑气的浓度似乎每时每刻都在细微的增长着。 陈三金浑然不知的说道:“陈家宅院一直都按照着古井观先人所告诉的构建着,一切详细事宜都记录在案,我很确定从山下到山上的布置都没有改动过” “你们是没有动过,但有没有被别人动过就不知道了”向缺迈步上山。 陈三金问道:“先生,您是说······有人在背后捣我们的鬼?” “不然你以为呢?古井观的风水局自己破了?你们陈家至少还可以大富大贵几代的,到你这才四代吧?还早着呢”向缺居然一本正经的拍着陈三金的肩膀说道:“也就是说有两个可能,要么你是得罪人了,要么就是有人不想你们陈家继续辉煌下去,自己琢磨琢磨吧,然后往这两方面套套,哪能对上了就是哪的原因” “后者”陈三金没犹豫,直接定了调子:“有人不想我们陈家继续走下去了” 虽然陈三金这些年贯彻着低调的行事准则,陈家的声名在普通民众或者商人眼里也从没有存在过,但到了一定层次的却是知道陈家这个庞大商业帝国的存在的,树大招风这个词就是最好的解释,简单来讲就是陈家的钱太多了,有人想要从中捞一把。 更甚者也有可能是,对方就想把陈家据为己有。 向缺说道:“对付你的牛鬼蛇神没少下本钱啊” 陈三金问道:“费了不少力?” “啊,那必须的啊,给长城镶瓷砖这工程大不大?捣鼓你们家用的力气,跟这也差不多了”向缺头疼的揉着脑袋说道:“有点小棘手啊,虽说是我师爷几十年前的手笔但现在想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人把你们陈家给折腾成现在这鸟样明显是有点本事的,不是江湖上跑龙套的小角色啊” “那,让先生费心了”陈三金诚恳的说道。 “费什么心,我就当是出来放风了,放心吧,我不带犹豫的,谁下的手我收拾他就得了,不能惯着,古井观的脸不是这么好打的”向缺急头白脸的唠叨着朝山顶快步走去。 陈三金跟在他身后,忽然问道:“先生,东北人?” “算是吧,前十年是,后十二年被我师父从东北给带到终南山了,就再也没下来过”向缺转头望着东边,嘴角抽搐的说道:“这老家伙忒不是东西了,非说我的命理不好在家容易克亲,就把我从老家给弄到那山沟子里十几年,我他么的都快我爹娘长啥样了” 向缺唠叨完就顺着直通山顶的路朝着陈氏大宅走去,这一路上他没再说一句话,双手十指在袖子里不停的掐算着,两道眉毛多数的时候都是拧在一起的。 到了陈氏大宅门前,向缺忽然驻足抬头指着那两扇朱红色大门顶上的八卦镜说道:“镜子碎了” “碎了?”陈三金心里咯噔一下,也抬头望去发现那面镜子依然光溜溜的挂在上面,没有一点裂痕。 这面镜子,从陈家在此处立家的时候就存在了,就挂在门上,并且陈三金他爹在临死前曾经叮嘱过他不止一次,这面镜子不许裂,不许碎,不许掉,无论家里有什么事这镜子必须得保持的完好无损。 为此,陈三金当家后特意在两边装了摄像头,并且还派专人看守,来保证镜子不出差错。 陈家有很多奇怪的训诫都是从上一辈口口相传到下一辈的,没有在纸上记载都是口头传授,虽然到了陈三金这代对这些训诫很是迷惑,但却没有人不把这些训诫当回事。 因为陈家的族长退位的时候都会告诉接任者,陈家的发达就是跟这些训诫的存在是息息相关的。 但此时的镜子在陈三金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仍旧完好无损的挂在门上,他狐疑的看着向缺,对方眯眯着眼说道:“让人摘下来你就知道了” 陈三金点头,朝着门内出来迎候的佣人说道:“搬个梯子来” 片刻,两个人抬着梯子来到门下,一个人爬上去后手刚碰到镜子,没想到镜面突然碎裂开来哗啦一下全都掉到地面,吓的那人直接从梯子上跌了下来,脸色煞白的说道:“陈,陈先生,这······我,我只是······” “不是你的问题,没事”陈三金摆了摆手,确实不是那人的问题,他清楚的看见对方的手刚碰到镜子就碎了,他么的他又没练铁砂掌就碰了下而已,哪有那么大力道。 向缺没在说话,迈步走进了陈家宅院,陈三金在后面问道:“镜子出问题了,先生,我父亲曾经告诉我那面镜子不能有事” “让人赶紧再买一块一模一样的重新挂上去” “啊?”陈三金有点懵逼了。 向缺说道:“先买一块装装样子,等解决完了我再给你处理一下,到时候这镜子还是原来的镜子” 进了陈家大宅后,向缺彻底不吭声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就背着手默默的在宅院内走来走去,双脚几乎踏遍了整座院子,从前面的正屋到后面的假山,花园,池塘,凉亭,凡是能用脚走的地方他都走过了。 “累屁我了”向缺嘟囔道:“老陈啊,你说你家整这么大干啥,多累人啊,是不是有钱烧的,你也太能作了” 陈三金嗯了一声,说道:“对,就是有钱烧的” 第四章你家有鬼啊 “你这么唠嗑,那我爱听,我就得意有钱人”向缺笑眯眯的说道。 陈三金特别实在的说道:“完事后,先生必有重谢” 向缺幽幽的叹了口气,很苦逼的说道:“操,别几吧提这事,我闹心” 陈三金带着向缺进入了正屋,然后直奔楼上卧室走去,陈三金的老婆,儿子和女儿都住在这里,如今这三人都出问题了。 “这是我儿子陈夏,一个多月前出了车祸一直昏迷不醒”进了一间卧室,陈三金指着床上躺着的二十来岁男子说道:“医生说话跟放屁似的,说查不出问题但性命没有大碍,可人就是不醒,最后归结为头部受创导致昏迷不醒” 向缺把脑袋凑到对方脸前仔细盯着看了半天,床上这人面相平稳印堂发黑显然是厄运临身但并不严重,他转身说道:“医生没放屁,你儿子确实没有性命之忧,等这次事完了他就醒了,走吧他的问题不大,去看看另外两个” 到了陈三金女儿的房间内,床上躺着个年轻的女子,脸色白的吓人,嘴唇却红的发紫,双眼紧闭着,原本昏迷的人身子没动但脸上的神情却每隔一会变换一次,像是在挣扎着什么,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的诡异,就像是身体确实是这个女子的,但表情却像是另外一个人的,非常矛盾。 陈三金说他女儿也是昏迷了一个月了,只能靠打针来维持身体所需,医生看过后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来。 向缺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张黄纸,陈三金发现纸上跟鬼画符似的写着一连串的符号,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张黄纸。 “你们陈家的发迹史应该能让你明白,这个世上有很多的东西是不能按常理来看的,对吧?所以我估计你看到点啥都不会觉得奇怪吧”向缺左手拿着黄纸,右手掀开盖在女人身上的被子,然后利索的解开对方的上衣露出了一片白嫩的皮肤。 陈三金眼神微微一紧,随即点头说道:“没错,陈家发迹就不是常理” 向缺把床上女子的上衣解开,手里的黄纸“啪”的一下就贴在了对方肚脐眼的位置上,很诡异的是黄纸上的看不懂的那些字迹居然缓缓的变淡起来,两分钟之后密密麻麻的字迹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哎呀我去,这么邪乎呢?”尽管有点准备,陈三金还是被吓了一跳。 而同时女子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幅度大到她整个人都在床上不停的翻滚着。 猛然间,女子的眼睛突然睁开,眼球一片雪白没有一点其他的颜色,就像是人的眼眶里被镶嵌了两个白珠子一般,非常瘆人。 向缺盯着女子的两个眼睛,勾了勾手指淡定的说道:“滚出来,我送你一程去投胎,要是被我硬拉出来,结果你懂的” 陈三金的“女儿”眼睛骤然睁大,并且快速朝着一个方向转动着,嘴里冒出一连串含糊不清的话语,向缺十分淡定的背着手就那么继续盯着对方的眼睛。 “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出来机会就没了” “三”向缺直接就喊到三,右手伸进了包里又掏出一张符纸,猛然间陈三金“女儿”嘴里冒出一声尖叫后,人突兀的就坐了起来然后喉咙里呜咽不止,紧接着人又重新闭上眼睛身子直直的再次倒在了床上。 一个淡淡的影子飘在了床下黑漆漆的地方,盯着向缺手里的符纸颤抖不已。 向缺把符纸放回包里后说道:“念你也是被逼的我不跟你计较,你暂时给我找个地方自己蹲着去,等我办完事了会给你写张往生符让你去投胎的” 床下的黑影听到向缺的这番话后不再颤抖,慢吞吞的从下面出来飘到窗口消失不见。 床上的女子恢复了平静,安详的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就像是正常睡觉一样。 陈三金张着嘴错愕的指着刚刚黑影消失的窗口,向缺说道:“简单点来讲你女儿是被鬼上身了,只不过是个小鬼而已对人没什么影响,只是让她昏睡不起,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罢了,但时间久了后她身上的生气会被耗尽那时人就彻底完了,现在让她睡一觉就可以了,明天起来吃点清淡的东西修养几天就能恢复了,本来呢如果你们家大门上的那块镜子没碎的话这些东西是进不来的,碎了之后什么牛鬼蛇神就都能钻进来了,那块八卦镜能挡得住一般的脏东西” 陈三金足足愣了半天脑袋里才算接受了向缺的一番话,他知道陈家的发迹是因为几十年前他的太爷受了一个道士的点拨在这座山上盖了院子,也就是陈氏祖屋,按照那个道士的吩咐把整个宅院都建成了风水局,从那以后陈家人做生意就无往而不利,一直发展到了如今庞大的商业帝国。 风水什么的他倒是能接受,这年月哪个做生意的不迷信风水,但鬼上身这事就有点匪夷所思了,超出常人的认知太多,太多了。 陈三金沉声说道:“我老婆的状况更严重,这么说也是······” 向缺也不跟他解释,直接让陈三金带他去他老婆的房间继续看看。 还没进入到屋子里,一股阴风就从下面门缝里缓缓的吹了出来,让人身子忍不住的一颤,陈三金的手刚一搭上门把手就感觉到手心针刺一般的冰冷,屋内断断续续的传出了不似人声的动静。 “比以前严重多了,我走之前只是觉得我们的卧室有些阴冷,那时觉得没什么可能是天气冷的原因,并且她也只是爱说胡话喜欢在漆黑的地方呆着,最多就是又哭又闹见人就咬,我以为她是因为最近家里的事受了什么刺激呢,但现在看······” “刚才上你女儿身的是小鬼,现在这个就不同了,是厉鬼”向缺拉了他一把,说道:“别进去了,你受不了的,你去让人弄两盆黑狗血来然后全都涂抹到卧室外面的窗户上,再去给我找个屠宰场请一个杀牛的人带着他的刀过来,最后弄点清朝的铜钱来越多越好” 陈三金听向缺说完就拿起手机吩咐人赶紧带着这些东西过来,其实原本向缺出手并不需要这么繁琐,他身上带的东西至少有几样就可以让他进到屋内后跟里面的东西斗一下。 只不过这货在终南山古井观十几年还从没出手对付过厉害的家伙,说白了就是缺乏实战经验,以往都是纸上谈兵,这次出山他就打算磨练一下自己。 毕竟,再有几年古井观就该传到他这了。 第五章人鬼斗 宝新系是一部运转着的庞大机器,陈氏大宅则是宝新系的发动机,陈三金是中控电脑,他的话就是最高指令,从向缺让他准备开始陈三金吩咐下去,不到半个小时所要求的东西就全部准备妥当。 两盆浓黑散发着腥臭味的黑狗血被人涂抹在了卧室的窗外,一个有着三十年屠宰经验的老屠夫带着把杀牛刀待命,向缺手里掂量着一大把铜钱很无语的说道:“老陈,有钱不带这么玩的,你这有点太高调了哈” “怎么?不合适?”陈三金问道。 向缺说道:“合适,但我这一把铜钱砸出去百八十万的可就没了,这是在烧钱啊” 陈三金很淡定的摆手说道:“这东西我放着也没用,砸就是了,不用客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库房里这些铜钱可能还有百十来斤,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可以让人再搬过来” 向缺让他准备的铜钱,随便弄点明清时代的就可以,但陈三金给他拿来几十枚万历通宝,这到是明清的古钱,可忒特么值钱了,他随手抓这一把就值大几十万了,砸鬼太浪费。 明清两朝出传世帝王,比如康熙,乾隆,万历年间都是国富民强,国运昌盛,帝气大盛,这些朝代的铜钱都有极强的辟邪驱鬼之效,常人平时佩戴一枚小鬼都难以近身,如果谁手里攥着一大把的话都他么的能化身成天师了。 谁要是带个秦始皇时期铸造的钱币在身上,一辈子邪气沾不了身。 “来大爷,待会有啥动静你都别动,拿着你那把杀牛刀给我堵在门口就行了,要是见到啥不干不净的东西你就手起刀落干就是了,不用客气,明白没?”向缺拉着老屠夫走到门口,说道:“干你们这行的,见的肯定比常人多,不用我解释了吧?” 老屠夫点头说道:“懂,这屋子里有脏东西呗?这年月也就是找不到在菜市口行刑的侩子手了,不然他们恐怕比我更合适” 向缺竖着拇指说道:“爷们,行家” 常人都知道器物能驱鬼辟邪,但一般人都不知道这世上有几种人本身就有着最好的镇邪作用,身居高位的官员官气旺盛百邪不侵,领兵打仗的将军煞气凛然同样如此,还有一种人就是屠夫和侩子手。 古时的侩子手行刑多年的身上杀气浓重,干了一辈子砍人头的行当连厉鬼都不敢近身,现在这社会侩子手没有了,但屠宰场里杀猪,杀牛甚至杀鸡的人也基本上差不多,虽然杀气没有侩子手浓,但杀生的年头多了照样能唬鬼,特别是常年都用一把屠刀的,还能起到加持的作用。 向缺让屠夫带着自己的屠刀守在门口,那个厉鬼只要不是道行太深的绝对没法冲出来。 准备妥当后,无关人等全部清退,上面只剩陈三金和老屠夫在门口,向缺手搭在门把手上后猛的一推门,一股子阴风就扑面而来,吹的人头发忽的向后一扬,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这不是冬天刺骨的冰寒,而是一种渗透到骨子里的阴冷。 屠夫和陈三金早有准备也被这一出给吓的脸色发白了,没等他俩反应呢向缺迈步走进卧室重新又把门给关上了。 屋内阴气森森,两扇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遮挡上了,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漆黑而又寂静,人一踏入仿佛瞬间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般,屋内之前传出的动静此时也没有了。 向缺过了片刻才适应屋内的黑暗眼睛扫了一圈才发现在对面墙角下缩着一个影子,黑影穿着普通的睡衣蹲坐在地上脑袋埋在胳膊里,就像是一座石像般一动不动。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进入,穿着睡衣的黑影缓缓的抬起脑袋,向缺啐了一口,骂道:“操,还几吧是个丑鬼” 穿着睡衣的女人就是陈三金的老婆,王林珠,此时她披散着头发双眼眯眯着一条缝,眼袋高高的鼓起但眼眶却很深眼睛都凹进去了,脸颊发白嘴唇粉红这完全不是正常人的脸色,鼻孔里流出两道血印子,表情以一种极不规则的状态扭曲着,嗓子眼里发出了低沉的呜咽声,就像是卡着一口痰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一样。 王林珠看见向缺站在自己对面,就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缓缓的挪着脚步朝他走近,向缺后退两步手在墙上摸索着后“啪”的一声,打开了开关。 屋内的灯光顿时亮了起来,王林珠胳膊慌忙挡在自己眼前,嘴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厉啸,听起来十分瘆人。 守在门外的屠夫和陈三金听见这声穿墙而过的啸声顿时身子一哆嗦,这他么的也就是白天,这要是晚上在外面听见这一嗓子能把人给吓尿裤子了。 屠夫转头对陈三金说道:“这位老板,屋里是你什么人?” “我老婆” 屠夫皱眉说道:“有厉鬼上她身了,听这动静好像还不是一般的厉鬼,估计是横死有些年了没有投胎,在世间闲逛祸害了不少人,好重的煞气” 陈三金诧异的问道:“您老,也懂这些?” 屠夫扬了扬手里的屠刀说道:“做我们这行的比你们这些普通人见的多,杀生杀的多了什么怪事没领教过,早些年我们村里有人家犯邪病了,曾经有先生请我去坐镇,或者有人家起坟的时候怕有大粽子出现也让我带着刀去壮胆,我虽然不太懂,但这种事也见过几次了,不过这一次这么玄乎对我还是头回碰见,但愿里面那位先生有些门道,不然那就麻烦了” “你鬼叫个几吧啊”向缺靠在墙上,抬手指着王林珠说道:“滚出来,自己出来我给你个机会,让我拉你出来可就不这么客气了” 先前警告陈夏身上小鬼的那番话起了作用,但这一回向缺的话,王林珠身上的厉鬼根本没当回事。 小鬼就是小鬼,没什么气候和道行,能上人身但害处不大顶多让人昏睡然后用时间来耗掉人身上的生气。 但是厉鬼就不同了,几十年的厉鬼做了太多孽,时间越久道行越深,上了人身后就能控制人,并且手段层出不穷,没点本事的先生碰见了根本无从下手,被反噬的可能性非常大。 显然,王林珠身上的厉鬼不是寻常货色,明知向缺是来对付自己的,也没当回事。 第六章现身 “桀,桀,桀······” 王林珠冒出一连串的阴笑,半低着脑袋长发耷拉在脸旁,眼珠子上翻着朝向缺一步一步的挪了过来。 “我知道你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再给你次机会,从她身体里出来,你虽然是厉鬼但我可以帮你找高僧超度,不见得不能入轮回去投胎”向缺苦口婆心的又劝了一句。 不是没信心干过她,而是鬼也属于生灵中一种,杀鬼同样会牵出因果来,这种因果多了会对自身产生很大的影响,特别是风水和卜卦一脉的道士,泄露天机太多自身遭反噬的,能化解一份因果反噬的机会就少一些。 老道和师叔曾经都叮嘱过向缺,他的命理本就不太平,如果泄露天机太多,因果太多,最后能落个五弊三缺的下场就算是善始善终了,如果惨一点,那命理劫数会更重。 “你身上有我很喜欢的味道······”王林珠身上的厉鬼压根没管向缺的警告,一步一步的逼了过来。 向缺没好气的说道:“你和我玩什么异性相吸啊,还有你喜欢的味道,哎呀我去了,你咋不说你要拜倒在我裤腿底下呢” 一般正统道士驱鬼做法,像茅山,麻衣,龙虎,全真等道教派系都会用法器,比如桃木剑,铜钱剑或者红线木偶什么的,然后再念咒语或者甩符纸,但这些正统的驱鬼之术,古井观都没有,古井观的驱鬼之术别具一格。 向缺背靠着墙无路可退,王林珠距他只有三四米远的距离时突然双臂上抬两腿猛然发力,蹦跳着就朝着向缺的脖子抓来,两只手的指甲散着血红的暗光,张开的嘴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向缺嫌弃的啐了一口,皱着鼻子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张符咒然后猛的抬起右脚前伸,一腿就踹在了王林珠的肚子上。 “砰”一脚下去,她的身子就只是晃了晃,向缺明显感觉自己右脚发麻跟踢在石头上差不多,这踹了一脚没起什么大作用,但却让王林珠来势一缓,随即向缺连忙上前把手里的符咒“啪”的一下贴在了她的胸口处。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道教符咒,静心咒! 王林珠被厉鬼上身,这个符咒能让她恢复清明重获心智,俗话说就是不至于被鬼迷了心窍。 一符贴上,王林珠顿时不动了,身子原地打晃,一道黑气隐约的在她的身体表面浮现,此时王林珠原本浑浊的眼神居然有些恢复如初,一丝痛苦的神情浮现在了脸上,嘴里没有了阴笑而是发出了一声痛楚的叫声。 但这一幕也就仅仅维持了一瞬间,王林珠就又变回了厉鬼上身的原样,那道符纸也无风自动的飘落在地。 “哎呀我去,肿么这么牛呢,挺有道行啊”向缺被吓了一跳,正常情况下符纸贴上去后王林珠应该能恢复心智,厉鬼依旧在它身上,但属于两者相争的状况,但没想到的是王林珠只恢复了片刻清醒就又变回去了,明显她身上的厉鬼非常彪悍,符纸没镇住它。 向缺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轻敌了,没想到第一次下山出手就碰到了狠茬子。 “杀······杀,了,你”王林珠嘴里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然后迅速的张开双臂再次朝向缺抓去。 “操,好像玩大了”向缺有点麻爪了,原本鬼上身并不算太严重,但鬼上身后净心符咒还不管用的就不一般了,这绝对是道行深厚的厉鬼。 两个泛着绿光的手张着森森的指甲突兀的就朝着向缺的脖子上抓去,他后退两步后背再次顶在墙壁上。 “噗,噗”王林珠的食指像鹰爪一般笔直的插在了向缺脑后的墙壁上,指甲没碎却划落了一堆墙壁上的碎屑。 向缺躲的快,见势不妙就弯腰低头躲过了两只手爪,然后右脚一蹬墙面人就蹿了出去,顺势在地上一滚迅速跟王林珠拉开距离。 没想到对方速度非常快,身子调转过来后人直接就横了过来,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奔着地上的向缺扑了过去。 向缺暗骂着来了个懒驴打滚,连着滚了好几圈,这次没等起身呢就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万历通宝来,朝着准备继续扑上来的王林珠甩去。 “砰”铜钱正中王林珠身上后发出一声闷响,一脚没被踹动的人却被这一枚小小的铜钱给击的突然向后翻去,王林珠的身子腾空而起重重摔落在地上,她的嘴里发出一声尖啸,明显这一下子让她痛苦不堪。 向缺随即跃起从地上站了起来,右手快速的从包里又拽出一张符纸。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急急如律令” 嘴里念着咒人快速的朝着地上的王林珠扑去,符纸再次“啪”的一下贴在了对方的脑门子上。 向缺不在大意了,不敢耽搁片刻,连忙又掏出三枚铜钱来依次按在了王林珠的天灵盖,肚脐眼,后脚底板上。 三枚铜钱封住了厉鬼的上中下三路,她没办法在控制住王林珠的躯体,要想不等着挨揍,只能立马离开。 向缺做完这一切后,地上的王林珠翻滚个不停,嘴里连连吼叫着,看起来显得痛苦不堪,一股黑气若隐若现的在她的体表浮动,向缺则盘腿坐在地上正对着王林珠双手连续结了几个道家手印,并且嘴里连续不停的念着晦涩难懂的符咒。 随着向缺嘴里的符咒越念越快,王林珠身上的黑气逐渐浓烈起来,她脑门上的符纸无风自动似乎想要再次脱离但却始终没有飘出去,反倒是那三枚铜钱在她的身上越陷越深,看起来好像都要钳在肉里了。 向缺这是在和厉鬼斗法,他想要把厉鬼逼出来,而厉鬼则是努力的想要钻回王林珠的身体里掀掉符纸和铜钱,两者不停的僵持拉扯着。 向缺脑袋上开始冒起了汗珠,他本就缺乏实战经验,和厉鬼斗了这么片刻功夫已经有点超出他承受的范围了,精神上耗费极大。 一人一鬼足足僵持了有近十分钟,王林珠身上的黑气突然凝聚成一团,然后从她的头顶一下子蹿了出来,并且迅速飘向不远处成型,而她身上的符纸和铜钱也掉了下来。 第七章惊雷 厉鬼飘荡在半空中,双足下血淋淋的没有两脚,一席长发过腰挡住了大半个脸,仅仅只露出右边一侧的脸颊,上面冒着脓疮和黑色的血水,溃烂的不成样了。 尽管把这东西给逼出来,王林珠是没事了,但向缺骂娘了,他赶紧咬破食指然后快速的挤出一滴鲜血在王林珠的印堂画了道红线,男子的血中阳气重,封住人的印堂后能防止厉鬼再次上她的身。 厉鬼看起来挺惨,但这就是它本来的面貌,也就是说向缺之前费了好大的劲把它从王林珠身子里逼出来就是救了陈三金的老婆,而厉鬼却毫无损伤。 反倒是向缺自己被累个半死。 这回向缺没吊儿郎当的不当回事了,他站起来,将背包放在胸前两手各捏着一枚万历通宝,目光盯着飘忽不定的厉鬼。 “桀,桀,桀······” 厉鬼冒出一阵阴笑,手臂忽的飘了起来,从宽大的袖口里伸出一截苍白的手臂,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爬动的蛆虫看起来相当恶心:“你死定了,死定了······” “别吓唬我了,那不过就是幻象罢了,装啥啊”向缺拍了拍胸前的背包,说道:“吓唬人啊,那你睁大了眼睛往这看,我让你看看谁能把谁吓唬住” 向缺一拉那泛黄的破帆布包里面露出一堆乱码七糟的东西,里面杂乱无章啥都有,但厉鬼顺着他的手一看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头发登时飞舞起来身上的白衣飘荡,露出一副惧怕的神情。 包里最多的就是符纸,除此以外还有一块生锈的铁片子,一根黑的有些离谱的方块木头和几样小东西。 不知是哪样东西让它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厉鬼慌忙飘向窗口处,奔着窗帘就撞了过去,但它的身体刚刚碰到窗帘就猛的被弹了回去一股浑浊的黑气腾空而起。 “操,跑的挺快啊,向爷能没手段等你么”窗子外面早被涂抹了黑狗血,这玩意是驱鬼辟邪的最佳良药,绝大多数的脏东西都惧怕。 厉鬼被弹回来后晃晃悠悠的刚飘起来,向缺手里的几枚万历通宝就洒了出去,全都撞在了厉鬼身上,凝聚着帝王气息的铜钱虽然没办法把厉鬼打的魂散,但却能给它造成不小的创伤,厉鬼在半空中翻腾不止躯体就像露了气的皮球似的四处乱撞。 尽管如此,向缺依旧没掉以轻心,这些手段能伤得了它但肯定没办法镇住对方,这种厉鬼的身上凝聚了很多煞气,要想让它魂散可没这么容易。 果然,厉鬼只是飘在半空中挣扎着,但是躯体却没有散开,那刺耳的尖叫一直响个不断,震的向缺耳朵直发麻,响声越大他却越担忧,小鬼没啥动静,厉鬼动静大就说明它的道行已经很深了。 窗口被封住了出不去,厉鬼转而跑向门的方向,向缺嚎的喊了一嗓子:“屠夫,准备了” 门外一直听着里面动静的老屠夫一听向缺呼喊,手里的屠刀就举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就一刀插向了门正中间。 陈家的门都是实木的,材料肯定没的说,一刀也绝对扎不透,但也没必要穿透房门,鬼不走门他们会穿门而过,所以屠夫这一刀钉在了门上,而恰好穿门想要闯出去的厉鬼正好撞了个正。 “啊······”厉鬼的躯体被刀刺中,顿时显得有些模糊起来。 这一刀比之前所受的所有创伤都要重的多,屠夫杀气重手里的刀不知道饮了多少血,杀气更重,老屠夫确实有些经验,他和陈三金根本看不见厉鬼完全是凭经验猜测,居然一刀之下硬把厉鬼重创然后给逼了回来。 屠夫咽了口唾沫,说道:“里面那年轻人挺有招啊,那脏东西恐怕是坚持不住了” 从门内被逼而回的厉鬼还在翻腾中,向缺从背包里掏出一块黑黝黝的方块木头,抖手就甩了过去。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急急如律令”甩出木头,向缺连忙结印口吐道咒。 厉鬼眼看着那块木头落到自己头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嘴里尖啸连连,转身忘着向缺露出了一副祈求的神色。 ”后悔了?晚了,早特么干啥去了,给你机会你不用,把我累的跟犊子似的了然后现在想反悔你拿我耍着玩呢啊“向缺结印,让那黑黝黝的木头块飞到厉鬼头上后,屋外半空中迅速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一块雷云降临在陈家所在小山的上方,然后凭空响起了一声炸雷,闪电直劈陈家大宅。 “咔嚓” 漆黑的屋内一道强光突现,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而响,整个陈家大宅都不禁为之一颤,外面站着的陈三金和老屠夫淬不及防又离的近,登时给震的撞到了墙上,两眼紧闭脑袋直发晕。 雷是所有一切阴霾邪物的克星,劈中者灰飞烟灭,无论道行多深的鬼物被被雷劈中都没有幸免的可能。 而屋内,厉鬼在那一声雷响后,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四散开来,浓浓的黑气像是一团雾气般慢慢变淡,然后逐渐消逝。 厉鬼魂飞,原本阴冷的屋内刹那间就恢复过来,尽管还挡着窗帘也不在漆黑无比,温度也渐渐上升回来。 向缺累的跟条死狗似的,喘气着趴在地上然后捡回了那块黑木头,黝黑光滑的木头上凭空多出了一道细纹,向缺暗骂了一句:“出师不咋顺啊,第一次出手就把这宝贝给用了,真尼玛心疼” 那块不起眼的黑木头是向缺身上仅有的几件驱鬼之物,十分罕见,名叫惊雷木。 据邋遢老道所说,这块惊雷木是出自宋代包青天之手,原本为他断案所用的惊堂木,是被雷劈过千百次的柳木所制,所以包拯升堂之时每次用惊堂木拍案板都会传出一声巨响,能把堂下罪犯凭空吓的心神俱失。 后来包青天死后,这块惊堂木也跟着消失了,有一说是给包拯陪葬了也有说被当时的皇帝给收了回去,其实惊堂木自包拯死后就落在了古井观的先人手中,然后被某代祖师爷祭练,并且在上面刻上了惊雷符咒。 这块惊堂木就变成了道家法器,因为上面刻了惊雷符所以现在则是叫做惊雷木,再加上惊堂木被包青天用来断案几十年一直随身携带,上面更是凝聚了包拯的一身浩然正气,这块不起眼的木头块绝对可以被称之为道家重宝,能克所有鬼物,一般的道士见了肯定会眼珠子瞪的溜圆,如果放在一些道派里甚至会被当成道家重宝。 此木,平日里佩戴在身上万邪不侵,一切阴霾鬼物撞见了都要绕道而走,要不是之前进来时向缺用手法掩盖住了惊雷木上的气息,恐怕他在门外厉鬼就得逃之夭夭了,绝对不敢近前。 惊雷木加上惊雷符咒同时施展这世上的厉鬼一般都承受不住,就算不死也得没了大半条鬼命,向缺为啥没一上来就用惊雷木,是因为这玩意每用一次里面蕴含的惊雷威力就会少一分,被蕴养了几十年的惊雷木效用只能坚持九次,九次之后就会变成一件辟邪的东西而没有了原本的威力。 除非他再把惊雷木送回古井观,让老道重新祭练刻符,但可惜的是他之前下山之际,老道就告诉他,等他把身上的命理劫数处理干净了再回来,否则就死在外面吧。 所以向缺抠搜的很心疼,轻易不想用,他现在的道行还没办法祭练惊堂木,用一次就损失一次,相当可惜了。 这次撞见的厉鬼以初出茅庐的向缺而言确实很难对付,事先准备好黑狗血,屠刀和铜钱的情况下也没拼过它,最后不得已才动用了压箱底的东西。 在地上趴了一会,向缺慢吞吞的爬起来打开门,脑袋还有点发晕的陈三金刚要开口,向缺朝背后指了指,他现在是一个字都不想往出蹦,都累成犊子样了。 陈三金道了声谢,就进入卧室里,王林珠此时还双眼紧闭的躺在地上,但是脸色已经恢复如初,呼吸之间也很平稳,明显是没有大碍了。 “谢谢,先生辛苦了”陈三金说道:“家里人应该没事了吧?这次······” 在外面休息了片刻,和屠夫道了声谢,向缺从包里掏出个瓷瓶在里面到处两粒药丸塞进嘴里算是恢复了些精神。 “你家最重的两个已经没事了,至于其他人身上的问题则是因为气运的原因,就像你儿子似的,等这次事情解决了他也就好了”向缺靠皱着眉头,说道:“虽然人是没事了但其实事还没完呢,有人耗费了大力气破了你家的风水局,并且又重新做了个局祸害你们陈家,如果你没来古井观求援,最多三个月之后,你们陈氏直系血脉全都会莫名其妙的暴毙,查都查不出来原因,而你们家这些年来积攒的钱财也会被人窃走,这就等于是你们陈家白忙活了百十来年,算是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第八章你必须血性点 陈三金没理会向缺的警告,直接问道:“要动我陈家根基,非一日之寒能做到,就像先生所说必然是付出了极大的心血才能办到,我想知道下手的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搬倒我陈家” 陈三金虽然对古井观当年如何给陈家做风水局这事不太了解,但他深知古井观的局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破掉的,甚至代价一定非常昂贵。 因为身为陈氏的族长,他至少知道一点,陈家这些年来的发展太顺了,无论是做生意还是结交人脉都顺风顺水的,极少出过什么纰漏,特别是国内出现过的两次动荡都被陈家给躲了过去,并且每次陈家在高层站队都是准而又准结下了高层次的政治资源,外人只以为是陈家决策者英明,有指点江山之才,但只有陈家族长才明白,这成功的背后有半数要归功于古井观的风水局。 再一个,财富和人脉积累到陈家这个程度的,想要搬倒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了,抛开财力不说,陈家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背后不可能没有政界资源,并且资源还非常强大,这么一来还有人下手图谋可见背后努力得付出多大的心血了。 况且,宝新系这个商业帝国的掌控一直紧握在陈家族长手中,哪怕是集团高层也无法决策宝新系,只有陈三金才能主导宝新系,外人要插手根本不可能。 想要把宝新系纳入囊中的人,天知道得打了多大的一个算盘! “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跟你好好唠唠这事” 陈三金带着向缺来到楼上书房,吩咐其他人一概离的远远的不许靠近此处,又亲自从柜子里拿出茶叶给向缺沏了杯茶。 向缺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砸吧着嘴诧异的问道:“武夷山母树的大红袍?陈老板你挺有货啊” 大红袍在市面上还算常见,但极品的就见不到了,这茶根本不外卖,一年就产出那么几斤全都专供上面了。 “先生,也喝过这茶?”陈三金一愣,没料到向缺一口就喝出来了。 “啊,可巧了”向缺愣呵呵的说道:“你要换成别的茶我还真喝不出来,古井观就只有这大红袍,被那老家伙当个宝似的藏着掖着,我前几年偷喝了不少,喝的嘴都没味了你说我能品不出来么?不过被我偷喝没之后就断货了,有三五年没尝过了” 陈三金脑门子一条黑线,嘴角直抽抽,这货说话也不知道是太不着调了还是真有那么回事,怎么听着跟放屁似的。 “来,趁着茶还热乎呢咱唠点正事吧”向缺一本正经的问道:“老陈啊,你心里有点谱没啊” 陈三金皱着眉头沉思许久,脑袋里不断的回忆着近几个月宝新系的处境,还有国内高层的动向,宝新系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不可能独树一帜,总有跟它差不多的存在,大家都做大了那必然有争锋的可能性,树敌太正常了,中国这么大凡是做到一定规模的估计都能被称为红顶商人,陈三金是红顶,外面那些陈二狗刘四两也是红顶,旗鼓相当的对手有那么几个,敢琢磨琢磨宝新系的不见得就没有。 陈三金还知道另外一码事,在国内,商界里有不少大佬可都是白手套,专门给某些人敛财的,这些人同样危险。 “大概的范围我能有,但局限到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身上,我就拿不准了”陈三金眼神里闪过一道寒光,阴阴的说道:“能把爪子伸这么长的,也就那么几个” “这样啊,我把爪子揪出来,你敢剁不?” 陈三金愕然问道:“先生能找出是谁在背后下手?” “用点心就行,风水这事做出大局来的,没那么容易藏着掖着” “先生帮我把人揪出来,手起刀落的事我来做” “你这么说我很得意,必须血性点”向缺很臭屁的说道:“不干他一下,他就不知道古井观咋是他爹的” 向缺把背包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掏出一个罗盘,然后把老道给他的那三枚铜钱在手里晃荡两下后就随手扔在桌子上,铜钱在桌上蹦跶了几下后,罗盘上的指针指向了西南处。 这是古井观的卜算之道,铜钱卜卦罗盘指路! “想要破古井观给陈家布的风水局,并不是随便找个风水师就能办到的,他们至少得图谋一年半载才有机会”向缺指着书房外说道:“当年古井观给你们陈家先人做的局叫龙穴聚财局,陈家从山脚下直修到大宅的那条路和两旁的树林,还有宅内的一切布置都在局内,想要破了这个局首先就要打破宅内的风水格局,然后至少还要有三个风水师另外布局引走你们陈家宅内的气运,我之前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有两处风水阵眼被人动过了” “也就是说,陈家的风水局被人给破了?”陈三金阴着脸说道:“在我陈家大院里破了阵眼,呵呵,有意思了” “把内鬼查出来吧,破坏两处阵眼不是一两天能办到的肯定是能经常出入陈家大院的人才能有机会的,气运这东西凝聚起来费时费力,所以散了的话也不会凭空就那么容易散的一干二净,你先把内鬼找出来,然后派人去西南方向守着,到时我破对方局的时候必定会引发异象,让你的人注意哪里有动静就说明对方的风水师是在哪里布局,顺藤摸瓜就能查到了” “西南方······”陈三金目光盯着窗外,果不其然的说道:“那里是京城” “那两处被坏的阵眼,一处是在后院的池塘内,一处在前院的假山中,你查查前段时间有什么人刻意接近这两处地方,基本他就没跑了” 这一点并不难查,在陈家宅院内密布了几十个用来做安保的摄像头,把整个宅院全都给覆盖了······陈三金当天晚上就让自己的心腹把摄像头记录的内容连夜翻看,同时下达命令让那些平时有机会随意出入陈家大宅的人全都立刻返回,谁不回来以后就彻底别再想进陈家大院了。 第九章五鬼运财 两天之后陈家直系和宝新系高层全都云集在了陈家大院,陈三金一声号令没有人敢不遵从,除非有人想被踢出陈家,在这个院子里太上皇陈三金有着绝对的权威和统治力。 解决内鬼这事向缺没有插手,这是他们陈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指出条抓鬼的道来就可以了,处理的问题那就是陈三金该操心的了。 两天的时间,陈三金让心腹手下把视频都给调了出来,按照向缺所吩咐的,凡是在可疑时间内接近那两处地方的可疑人都给揪了出来,最后目标锁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内鬼,陈家发展到如今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解决的手段就两种,第一种就是对于那种损害家族利益不严重的就直接踢出陈家,第二种事关陈家生死攸关的,结局也只有一个,那就是陈三金手下办脏事的人出马了。 “抱两个孩子过来,三岁以内的一男一女”在前院的假山下向缺让陈三金的人把半座假山都给掏空了。 塌陷的假山下,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洞口不深只有两米左右,月光照射进来隐约可以看见假山洞口内居然摆放着一个黑色的坛子,坛子被密封着,看起来很普通就像是农家院里腌咸菜用的普通坛子,四周贴着一圈黄色符纸。 很快,两个孩子一男一女被抱了过来,都是陈家佣人的孩子,没想到两个孩子刚被抱到假山洞口这就突然哇哇直哭起来,陈三金在这几天已经有点免疫了知道自己家现在比较埋汰,脏东西比较多,没啥奇怪的,其他人在这情景下都有点发蒙了。 哭个不停的小孩,一个诡异出现的黑坛子,咋看都特么的有点瘆人。 两个孩子的父母顿时有点突突了,抱着孩子就慢慢往后挪,要不是摄于太上皇的威严,两人都想抱着孩子调头就跑了。 “其他人都回去,顺便把嘴都给我闭上”陈三金吩咐无关人等都离开假山,省得看见不该看的:“你们两家,完事后去管家那领十年薪水当成奖励,以后你们家人全都可以无偿进入宝新系工作,陈家在一天你们就衣食无忧一天” “三岁左右的孩子天灵盖还没彻底关上,一些成人看不见的东西他们都能看见,或者弄条狗过来同样也会叫个没完的”洞里的坛子再别人看来很普通,向缺和两个孩子却是看见坛子周围围绕着五个黑影。 五道黑影在坛子四周不停的忙碌着,他们的眼神也望向了陈三金,向缺这边,黑影咧嘴一下露出一副青面獠牙的脸孔来,两个孩子顿时哭的更厉害了。 陈三金问道:“那先生也能看见?” 向缺眨了眨眼,用手指着说道:“有一种眼神很牛比的,佛家叫天眼,我们道家叫阴阳眼” 天眼和阴阳眼其实都一样,平时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一旦碰到脏东西的话,这两种眼都能看得见,在世人中有一部分人是天生拥有天眼或者阴阳眼的,一到晚上就能看见游荡在世间的孤魂野鬼,所以这些人没入道门或者佛门时整天嚷嚷有东西在飘着就会被人给当成神经病然后给送到精神病院去。 而幼小的孩子因为刚出生,天灵盖还没完全盖上同样也能看见那些东西,所以有时小孩就会莫名其妙的哭起来大人也不知道啥原因,碰见厉害的鬼物就会哭的更重,这时大人都以为孩子中邪了,就会找神婆或者算卦的来冲冲邪,而冲邪的方法也比较简单,就是暂时让孩子的天灵盖合上,看不见脏东西自然也就不会再哭了。 而向缺没有天生生阴阳眼,是在古井观被老道强行开启的,就在眉心正中间,每次使用时都要用手指在印堂处把阴阳眼给显现出来。 向缺走到坛子旁,伸手摘掉上面的符纸,然后让孩子的父母抱着两个孩子冲着洞里的那个黑坛子尿一泡尿。 “这是个五鬼运财术,那个内鬼把封印着五鬼的坛子放到假山里后,做局的人就会在远处控制,让五鬼把你们陈家的财运给运走” 陈三金恍然说道“这也就是说,为什么最近会有十几笔手艺突然夭折的缘故?” “没错,财运都被人给偷走了,你做生意能成才怪呢” 两个孩子刚才被灌了不少的水,被抱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点尿急了,家长解开孩子的裤子把好姿势,两股童子尿就朝着坛子喷了过去。 在坛子周围围绕着的五鬼被童子尿淋到身上,顿时一股黑烟就冒了出来,五鬼发出一声常人听不见的厉啸后纷纷钻进了坛子中,向缺掏出一张符咒“啪”的一下就拍在了坛子的封口处。 向缺毫不忌讳坛子上的尿液端起来后笑道:“这可是个好东西,留着吧,以后你跟人做生意没法解决的时候,就想办法把这坛子扔到对手家里去,生意一准就能成” 陈三金咽了下唾沫,问道:“这么简单?放过去就能成?” 陈三金动心了,生意做到他这地步的动辄资金都是九位数以上了,这种生意成了就是大赚一笔,不成损失也不小,如果有万全之策可以出手就成的话,谁不动心啊。 “没什么复杂的,不过只能用一次而已,我可没工夫给你把持这个五鬼运财局” 同一时间,在京城西郊的某个别墅区地下室里,有一间贴满了符咒的房间,房间里端坐着三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在他们中间同样放着一个和陈家假山洞内一模一样的坛子。 ”啪“忽然,就在那两泡童子尿尿到坛子上后,屋内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动静,五道裂痕出现在坛壁上,然后迅速蔓延开来,随即整个坛子变成了一堆碎片。 三个老人一惊,互相对视一眼后,同声说道:“五鬼运财破了” 一个老人说道:“有人在破我们的局?” “也不一定,这个五鬼运财术比较好破,哪怕就是一点意外的因素也能造成,也许是巧合也不一定” “这个局已经无关紧要了,破就破了,如果是巧合那最好了,但要不是巧合那就麻烦了对方能查出我们做的局显然手段不一般,还有一处局没有动静,如果那个局也破了那就是碰到高人出手解局了” 解决了这个五鬼运财局之后,向缺又来到了后院池塘边,池塘的占地面积并不小,差不多有两个足球场大,池塘中心修建着一个凉亭,四周绿草如茵,池水清澈。 此时池塘边已经架设起了两盏巨大的探照灯,照射在向缺指定的地方。 ”让你的人在西南方准备好,对家那边要有动静了“向缺麻溜的脱掉自己的一身衣服,然后噗通一声就跃进了池塘内。 第十章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子 池水很清,白天的时候清澈见底,夜晚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水底也能一览无遗,这个池塘就是个人工湖因为是建在山顶所以面积并不大,但深的地方平均却有近两米左右。 向缺游到池塘中心位置后,深吸一口气脑袋向下一沉就钻进了湖底,睁开眼睛能见度大概有五米开外。 陈家的风水局依山而建,从山脚下到山顶的陈家大宅院,都是依照古井观的指示布置的,假山,树木,小路,池塘,园林乃至房屋的构造都是风水局的组成部分,而整个风水局最重要的枢纽其实就是这个池塘。 龙穴聚财局,就是引龙气入宅囤积气运,可以让住在龙气环绕宅院里的人享受福泽,延续几代的富贵,只要是和钱财有关的全都无往而不利,做生意顺风顺水,聚财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而陈家的先人正是因为受了古井观的指点把宅院建造在这座小山上后才开始走起了富强之路,一直到陈三金这一代。 整个聚财局其他的设施都是辅助的,最关键的阵眼其实就在这个池塘中,池塘就是风水去局的枢纽阵眼让这个龙气聚财局运转着,使陈家的气运源源不断的累积着。 当初建造这个池塘的时候工程十分浩大,陈家先人足足耗费了三年多的光景动用了数不清的人力物力才把这个池塘构建成,池塘建在山顶原本水源是引不上来的,但在这座小山下却恰好有一条地下河,所以池塘挖好后在中心地带开凿通道然后直接贯通到山脚下,把那条地下河的河水给引了上来,池塘这才有了水。 而最关键之处其实就是在山顶池塘连接地下河这道工序上,因为那条地下河直通西南方两百多公里外的京城,连通的则是紫禁城的护城河。 护城河围绕紫荆城而建,古代帝王宫殿之处,千百年来吸收了无数帝王的气运,古井观的风水局打通了连接紫禁城护城河的池塘,其实就是把帝王气运给引了过来让陈家享受福泽。 原本,这个聚财局还有另外一层作用,如果稍微变动一下后就不是聚财了,陈家也不会构建出一个商业帝国了,而是会在政界大展拳脚,陈家出的也不是富甲巨商而是一个个的封疆大吏了。 因为帝王气运的引入其实就是官气加身,走官路同样可以一往直前。 只不过陈家先人很有先见之明,他们觉得从官变数太大不受控制的可能性太多,这条路远远要比从商难走的多,所以陈家祖辈很聪明的选择了聚财,没有走另外一条路。 向缺沉到湖底,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池塘底部和山脚下地下河的相连之处。 那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横宽一米左右,洞口四周被八块上好的玉石围绕着,每块玉石中间都镶嵌着一个星盘,在星盘的外围则插了六十四杆七色彩旗,正好形成了一个八卦的图案。 在以往,玉石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会吸收日月光辉让星盘转动,然后把地下河连通紫禁城护城河的气运给引到山顶池塘中来,但几月前陈家遭逢变故,池塘的阵眼枢纽被破了。 此时星盘的指针不再转动,玉石也是黯淡无光,那六十四杆七色彩旗被一道道红线串连了起来,原本应该随着水波而晃动的现在也垂了下来。 在玉石,彩旗和星盘的外部有人把几块破旧的木板依次插在了周边,那是古墓之中的棺材板,几百年来包裹着尸体死气非常重,乃是非常阴邪之物,这些棺材板上都贴着用塑封袋装好的黄色符纸,每张符纸都和彩旗的红线相连接着,这就是阻隔池塘引入地下河水的原因所在。 找到原因想要解决却不甚容易,并不是把棺材板拆了再剪断那些红线就可以了,这是破坏阵眼的所在,但真正破局的地方却是在京城西郊别墅下的那间地下室里。 那三个风水师在贴着符咒的密室里也构造了一个风水局,再那里和池塘的局遥相呼应着。 向缺浮上水面,冲着凉亭里的陈三金比划了个手势,让他告诉派出去的人准备好寻找目标,龙气聚财局的构成非常宏大,破的时候能让陈家百年积累的气运逐渐消逝,解的时候自然也会有异常状况发生。 做风水局其实就是和天地争和老天爷争,把不属于自己的气运强拿过来,这有违天道也有违常理,建局的时候当时唐山郊外的这座小山雷云滚滚狂风大作,大雨下了足有半个月,整天都阴沉沉的,给人的感觉极端压抑,等局做好之后这一带才恢复如初。 而如今,向缺要解局闹出的动静自然也不会小,但出动静的地方却不在陈家大宅,而是在那三个风水师坚守的破局之处。 向缺再次沉入水下剪断那几根红线后用力的把那几块棺材板给向上开始拔了起来,而此时水下突然翻滚起来水底的泥土上涌浑浊不堪,原本清澈的池塘下变的伸手不见五指。 同一时间,京城西郊别墅地下室,那三个正在维持风水局的风水师猛然睁开眼睛,其中一人甚至呕出了一口鲜血,身子颤抖不已。 “糟了,有人在破局”吐血的老人惊诧的叫道。 “陈三金果然找了个风水大师过来破局,那个五鬼运财术就是被他所破” 密室里贴满的符咒开始无风自动,其中几张居然飘然而落,另外两个老人慌忙起身,把落下的符纸又重新贴了回去然后快速的在旁边的桌子上拿出朱砂和符纸画了几张符咒,依次贴在墙壁上。 此时,向缺刚把那几块棺材板拔出来一点,但他手里的木板却忽然一沉又重新向泥里扎了进去,上面的符纸仿佛重若千斤死死的压着棺材板。 向缺暗骂了一声,不得不再次浮出水面换气,然后爬上凉亭拿起背包就从里面掏出了那块锈迹斑斑的铁片。 向缺重新回到湖底,在浑浊的水底找到那几块棺材板上面贴着符纸后,挥起铁片就砍了过去。 那块锈迹斑斑的铁片忽然在水下爆出一片血光,光芒居然直透水面冲向半空中,铁片外一团血红色的浓烈煞气迅速包裹住棺材板上的符纸,向缺挥动铁片砍在棺材板上后木板顿时四处飞散,飘向了湖面。 第十一章古井观的四大手笔 棺材板被向缺一铁片子给砍碎了,木屑四处飞溅上面的贴着的符纸也掉了下来,扎进泥下的那一块随之从水下被拔出了一部分,其余几块棺材板开始不住的晃动起来,上面的符纸也随着水波飘荡起来,眼看着就要从木板上飘走。 同时,西郊别墅密室里,向缺破了第一张符纸后三个风水师就收到了反馈,风水局引天地之气而成,布局和解局的人都被天地气息所勾连着,一旦出现异常身陷在局中的人就会被牵连其内。 这是风水斗,布局的人赢了解局的人倒霉,反之解局的人赢了布局的就会被重创,看似其中好像没什么大危险,但一旦牵扯大了风水师自身的创伤抛开性命之忧不说,自身修为也会严重受损。 三个老者纷纷大惊,破局让他们受了牵连,身体被反噬接连吐出几口鲜血,墙壁上贴的符咒有一部分开始往下掉落。 就在这时,陈三金接到了手下汇报的电话,他一共在京城散出去了不少的心腹手下,也让京城宝新系公司的直属员工留意,有人汇报给他京城西郊区域原本星空可见的天上开始乌云密布起来,今天的天气预报并没有报说有雨,可是突然之间天就阴了,手下也拿不准这算不算异常就连忙把消息告诉给了陈三金。 陈三金稍一衡量就知道这肯定是向缺所说的突发状况,阴天雨天很平常,但发生在此时就明显有点不寻常了。 宝新系员工和陈三金的心腹开始朝着京城西郊移动,靠最近的一批人更是马上分散开扩大搜寻范围,争取快速锁定目标。 密室内三个老者顾不得自身伤势,想要趁着局还没被彻底破了之前稳住,但向缺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继续拿着铁片子向第二块棺材板砍去,破掉上面贴着的符纸。 一块,两块,三块之后,西郊突然平地一声雷,一道闪电突兀的出现在半空中朝着其中一栋别墅劈去。 陈家在西郊的人有点懵了,其中一伙人距离那别墅非常近,他们亲眼看见闪电直直的就那么劈向了一栋房屋,好在有人反映比较快,电话又打给了陈三金把此处状况汇报给他。 “哇······”三个老人再次口喷鲜血,其中修为最弱的一个更是一翻白眼直挺挺的就昏了过去,另外两个则是摇摇欲坠明显也支撑不了多久。 “龙穴聚财局!”一个老人扬天长叹,苦涩的说道:“我们犯傻了,能布此局者肯定是风水一脉不世出的高人,手段绝对不是我们能够比拟的,可笑我们竟然想要破了这个局,怎么可能不把那位风水大师给引出来” 另外的老人也是颓然说道:“布局我们没有那个手段,斗法我们也不是对手,输的不冤” 就在那道闪电降临西郊别墅区之际,京城某个四合院内原本已经脱衣躺下的老人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到屋外,眼神望着西郊方向惊诧的说道:“这么躁动的天地气息?这是布局还是破局?好大的手笔,居然引来天道强行干预,不知道是哪家大师出手了” 在紫禁城故宫深处,则有一中年男子右手指不停的掐算着,嘴里喃喃自语:“护城河里蕴含的气息居然被疯狂抽走了一部分,谁这么调皮啊” 向缺干脆利落的解决了剩下几块棺材板后,池塘内浑浊的水面开始慢慢清澈起来,没过一会就恢复如初了,木屑和符纸从水下飘了上来,浮在水面上零零散散的,而池塘下面那些镶嵌在底下的玉石开始散发出光芒,周边的几个星盘里的指针缓缓转动着,水下连接地下河的那个洞口居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很清楚的就能看见有水流从洞里被吸引出来,而池塘的水面则是碧波荡漾,不在像一潭死水那般寂静无声。 “哗······”向缺冒头,从水下钻了出来爬到凉亭上后四仰八叉的就倒了下去。 陈三金眯缝着眼,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老领导,三金有一事想求······” 陈三金已经找到了布局对付陈家的所在,西郊别墅区乃是京城最富贵的几个别墅区之一,凡是住在那里的人非富即贵,都是有名有姓的主,那道闪电劈中的那栋别墅被陈三金得到消息后没用多久就查出了所有人是谁。 这个人陈三金单凭自己对付不了,甚至都没法出手,这并不是因为陈三金实力不行而是对方身份太敏感,想要把陈家这次遭逢大难的因果还回去的话,得让陈家的盟友出手才可以。 “先生辛苦了,要是没有古井观出手,陈家这次必然要出大状况”陈三金提了两个多月的心终于彻底的放下了,陈氏的商业版图终于又恢复如初。 向缺耷拉着眼皮说道:“后续的事我不管,我只解决你们陈家风水局的问题,至于和谁斗怎么斗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陈三金点头说道:“这个自然就不劳先生费心了” 向缺睁开眼睛抬头看向陈三金恢复平静的一张脸,对方印堂上一直环绕的黑气已经渐渐散去,这说明陈家算是避过了这一劫。 早先,陈三金来到古井观求援刚一见面之际,向缺就发觉他的脸上萦绕着一团黑气,特别是印堂上黑气更重,一道黑线从印堂延伸到了脖子下方,面庞上的主灾宫一片黯淡,这是厄运缠身的征兆,如果是普通人有此面相那必然会糟横祸,家破人亡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有富贵之身的人有此面相的话,那问题更严重,有钱的人破财,家道中落,为官的人有此面相官气尽散,还伴随着牢狱之灾。 如今陈家的问题被解决后,陈三金的面相又重回富贵之相,向缺百分百的肯定他的劫难已经过了。 古井观的卜卦推算之道,比风水一道还要精湛,要不是观里的三个人整天无所事事,发呆的发呆,打瞌睡的打瞌睡,吃饱了睡睡完了再吃,其实早在陈家出问题的那一刻,邋遢老道就能给推算出来。 只不过多少年了,古井观从不出手做局,也从不卜算和驱鬼,就好像跳出红尘中不在五行内一般,观里的人宁可闲出屁来也不把本事往外亮。 所以,世人只知茅山,武当,天师等道派,而对于深藏在终南山下的古井观从未听闻过,了解古井观的人少之又少,恐怕到现在都没几个了。 因为古井观出手只有寥寥几次,之前的几次多数都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了,能遗留到现在的,只有区区四个手笔。 陈家大宅的风水局,就是其中之一······ 第十二章我要横刀立马 京城西郊别墅区。 被斗法反噬的三个风水大师顾不得查看自身伤势就从地下室转移到了地面,之前一道闪电劈中别墅动静闹的有点大,三人深知自己的藏身之处肯定暴露了。 来到地面,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就迎了过来,二话没说就把三人请进了停在院内的一辆商务车,车子出了西郊径直开往市区,半个小时后来到京城长安街上的某个私密会所,三人被人接到了会所楼上一间茶室内,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正不急不缓的洗着茶。 被反噬最重的一个风水师在路上就已经醒了过来,精神比较萎靡眼皮耷拉着,明显自身受创颇重,嘴角还残留着两道血丝,另外两个状况只比他稍好一点,但明显已经没了精神头。 洗茶的青年抬头看了三人一眼,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老头早就对我说过,陈家的钱没那么好拿,他们真要是软柿子早就被人捏的出水了,哪会挺到现在啊,你看看,让他给说准了吧?偏偏我还不信邪,这多打脸啊” “刘先生,功亏一篑的事我们事先也没有料到,陈家的风水局运转了几十年,我们以为当初布局的风水师早就不在世上了,这次我们出手定然能够破了这个局,可是没想到······” 其中一个风水师刚一开口,那青年就打断了他的话,淡淡的说道:“没想到人家没死,然后还露面把你们给收拾了一顿是不?哎,我说你们也年纪不小了,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但是之类的词么,那都是放屁啊,得用事实说话,事实就是你们输了,对不?” 三个风水师脸色一片颓然,对方的话不中听,但他们也得听着,一是确实输了,再一个对方的身份也让他们没有胆子反驳。 “说说看,对方什么段位啊?咋把你们干这么惨呢,好像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青年端着茶靠在椅子上,轻轻的喝了一口说道:“如果我再把你们那边几个段位高点的人请出来的话,还能不能再跟对方斗一下,我就是个不信邪的人,陈家的钱烫手啊?我可不信了呢” 三个风水师互相对视一眼,摇头说道:“说不准,对方的段位明显比我们高了一个层次,从斗法开始我们就处于下风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关键的是我们跟他没见过面,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底牌没出,如果······把我们上面的几个老人请出来的话,也许到时能跟对方斗一场” 这时,另外一个风水师插嘴说道:“可是,刘先生我们上面的人已经轻易不露面了,有近十年的时间他们都没有出过手了,恐怕······” “恐怕我请不动他们是吧?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请动请不动的啊,得看价码懂不?你们原本不也是轻易不出手的么,但还不是被我用钱给砸了出来,话别说的那么清高,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 三个风水师被青年的话给挤兑的脸色发红,但却没办法反驳,这青年确实有实力让上面的人出手,抛开钱财一事不说,对方的背景也足以让上面的人不敢敷衍。 “不过这事也得稳一下,陈家没被一棒子打死就有所防备了,我得先把尾巴清理干净了再说”青年用手指敲着桌子,想了片刻后说道:“回去跟你们上面那几个老家伙说一声,就说当年在太公墓里丢失的几件东西我有,如果他们肯出山的话,我可以大大方方的让他们挑一件” 三个风水师大惊,就连原本受创最重的那个眼里都冒出了精光。 太公墓,就是姜子牙的墓葬,多年前曾经被发掘出来,但遗憾的是在发掘之前墓就被盗了,据说是国内最顶尖的几个摸金校尉干的,他们没有把太公墓里的殉葬品洗劫一空而是只挑了几件东西就走了。 摸金校尉的眼光非常毒辣,太公墓里丢的那几件东西单论价值不说,但是在风水,卜卦一脉上全都是大师级别们眼红的东西。 摸金校尉不是普通的盗墓贼,他们这一行有自己的规矩,入墓不空手,但也绝不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盗走。 有消息说,盗走的那几件东西乃是当初姜子牙兴周灭商时的随身物品,而姜子牙一生在卜卦,布阵,风水术法上极其精通,他的随身物品绝对是世间风水大师们眼红的东西······唐山,陈家大宅。 向缺独自一人回到了陈三金给他安排的卧室里,陈三金已经直奔京城处理这次的善后事宜。 虽然破了局也在斗法上胜出了,向缺脸色却不咋好看,因为此次交手他虽然赢了可在他看来却不咋地,自己动用了颇多的手段才拿下这一局还有点力不从心的,符咒扔了好几张,黑狗血两盆,万历通宝的铜钱撒了一大把,最后不得已还要动用那把铁片子,这在他看来代价有点大底牌露的有点多。 正经点讲的话,这种层次的交手如果换成死老道或者他师叔出手,两人随便哪个基本上都可以毫不费力的就搞定。 记得就在他十岁随老道回古井观那年,两人在半路上路过河北一个小村子里的时候,一户农家起坟时没想到出了差错,死了一年多的人尸变了,尸骨没有腐烂变成了大粽子,当时全村几十号男丁拿着铁器都没拦住那个粽子还被伤了好些个,老道正巧路过给撞上了就顺手解决了这事。 向缺记得当时老道轻描淡写间凭空有手指结印就定住了粽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贴在粽子脑门上随手点画出一句符咒就把粽子给灭了。 那手法老地道了,挥一挥手都不带一片云彩的,相当潇洒了。 后来,向缺入山第四年的时候,有一次他随师叔出山添置家用,晚上的时候在一处山林里碰见了一群孤魂野鬼张牙舞爪的奔着两人扑来,师叔更牛比,张嘴吐出一口煞气就逼的那群孤魂野鬼四处飞散愣是没敢上前。 瞧瞧现在的自己,赢的有点丢人啊,太丢古井观的份了。 向缺只能安慰自己,老子还年轻道行还比较浅,那两个家伙活了几十年了牛比一点很正常,长江后浪推前浪么,缺爷过几年必须也能横刀立马啊。 第十三章道家五术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向缺就已经站在了卧室的窗前,这是多年在古井观养成的习惯,卯时为黎明,那是一天阳气开始之时,卯时修炼对风水阴阳师益处颇大。 外面陈家大宅上空萦绕了两个月的黑气已经消散开来,取而代之的则是密布了整个山头的淡淡紫气。 紫气东来,被常人称之为贵气乃皇家之气,陈家辉煌了近百年这股盘绕在山顶大宅上空的紫气就是来源,龙穴聚财局就是引入了紫禁城护城河积累了千百年的贵气到陈家,使其家族气运登峰造极在经商一道上无往而不利。 之前,风水局被破紫气尽失,陈家气运也被黑气所吞噬,如今向缺斗赢了那三个风水大师又让紫气归来,龙穴聚财局重新运转,陈家将继续辉煌。 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动静,向缺打开房门,陈三金的秘书何尽忠一脸恭敬的说道:“向先生,老板吩咐说您起来后就下去用餐” “你把饭端到我房间里来,下去就不用了” 何尽忠一愣,心想这人够怪的了,在主人家做客哪有不下去吃饭反倒让人把饭端上来的,他刚想再开口又想到陈三金曾经吩咐他,无论对方有任何要求他都得无条件照办,何尽忠只得告辞让人把饭菜给端上来。 陈家的早餐准备的很丰富,除了北方的家常早饭外还有南方的糕点,看的人很有食欲但向缺拿着筷子叹了口气,只是随意的夹了两个馒头喝了碗粥。 吃完早饭后,向缺也没有踏出房门一步,一整天里他都盘坐在地上修炼古井观道法。 天下道法殊途同归,分为五术,山,医,命,相,卜。 五术中山为借用符咒来驱鬼镇邪,医就是中医,丹药,方剂和针灸,也称玄黄之术。 命就是人的命理,人和天地,阴和阳。 相和命相近,也就是所说的相面,也包含风水,堪舆墓穴,卜则是卜卦推算也就是常人所称的算命先生。 道家五术又可以延伸为很多派别,比如麻衣一派主相术,茅山和天师主驱鬼镇邪,杨公专注风水堪舆,鲜有哪家道派会集五术为一身的,但古井观就是个特列,当年古井观祖师建观之时其实是由五名祖师共同建立的,这五名祖师正好囊获道家五术,所以古井观就属于特立独行了五术全都集于一身了。 但几百年来,古井观也遭遇过很多变动,原本五术传承齐全但到现在却落个零零散散了,只剩风水布局,命相和卜卦了,玄黄之术墓穴堪舆则是已经断了传承。 道家所谓的修炼,平日里最重道家经法,像太一生水,道德经,抱朴子,太玄经等等,经文读熟了各种符咒也就能应用的随心所欲了,其次道家修炼靠的就是实战了,驱鬼镇邪,风水布局,摆摊算卦等等,而向缺呢完全是纸上谈兵,他在古井观十几年整天窝在经阁里书没少看,但真正的出手却是仅有一次,就是帮陈家渡劫。 所以,前两天这一战下来让他很是揪心,明显感觉无论是破风水局还是跟厉鬼斗法都很费劲,劳心劳力的累个半死,这明显是经验太少啊。 如果像老道和师叔那样可以隔空画咒,凝聚一身煞气的话斗那个厉鬼自己只要站那不动,动动嘴皮子和手指就能搞定了,哪像自己还得掏符扔符什么的,太特么浪费时间还累人了。 傍晚,陈三金从京城返回,何尽忠告诉他向缺一天都没有下来,两顿饭都是在楼上吃的。 “他没出来,也没人上去打扰过他?” “没有,家里还没人见过他” “我上去见他,你让人做些饭菜,把陈夏,陈冬还有夫人叫下来”陈三金边说边走到楼上,敲响了向缺的房门。 向缺打开房门,看见站在门口的陈三金皱眉说道:“事情没解决?” “先生,怎么知道的?”陈三金自问自己的表情算是云淡风轻的,不明白向缺是从哪看出来的。 向缺说道:“你虽然没耷拉着一张脸,主灾宫平淡表明灾难已过,面相三停,你的上停长而丰隆方而广阔,是主贵,原本是没什么问题的,可现在长了颗痣也就是俗称的瘊子,那就表明贵气没散但麻烦也在” 陈三金一摸自己的脑门子,上面果然长了个瘊子,自己的脸自己当然知道是啥样,原本是没长的,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 “找到幕后下手的人了,但对方的身份太敏感,我没办法手起刀落”陈三金很直白的说道:“也就是说,我明知道是谁干的但却拿他没办法,至少明面上没有” 向缺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那就背地里阴他一把” 陈三金愕然,说道:“阴他?先生出手?” 向缺摇头说道:“我是有心无力,有些事我是不能做的,但我可以点拨你一下” 向缺从陈三金的面相上看出来他的麻烦还没有过去,也就是说古井观和陈家的因果仍旧存在,但向缺能做的已经做完了没法再出手帮陈三金对付幕后黑手了,不能直接收拾对方,但他可以指点陈三金如何在背地里下手。 “很简单,你忘了那天我交给你的那个装有五鬼运财术的坛子了”向缺说道:“把那个坛子偷偷摸摸的放到对方的家里,或者他有什么买卖放到他公司里也行,不能让人发现,然后你找人去和对方做生意,明白么?还有,对方有风水师在身边跟着对于这些门道会很清楚,你做的时候不能太贪太明显了不然人家会察觉到的,要循序渐进一点一点的来,吃相别太难看了” “先生你这么说,那我就悟了”陈三金悠然一笑,一点就通。 明面上没办法收拾对方,但背地里却有机会下手,这种商业操作陈三金绝对在行,在向缺的指点下想要狠狠的坑幕后黑手一把并不难。 向缺又说道:“别大意了,对方既然先前能找风水师动你,被你躲过了这一劫,但难保背后他会接着下手,他们不会如此甘心输这一局的” 陈三金阴着脸说道:“我虽然没有办法立刻解决这个麻烦,但有了提防的心他们再想下手也没那么容易了” 陈三金已经打定主意,古井观没办法常年守在他身旁,他打算花大价钱请个风水大师在家里坐镇,时刻防着对方在此道上再来一手。 第十四章天黑说晚安 “先生,晚饭差不多准备好了,一起下去吧?” 似乎知道向缺会拒绝,陈三金又接着说道:“只有我的两个儿女和老婆,都是自家人,按理来讲我们陈家能有今天都是托古井观的福,所以先生应该见见我下一辈的人,也许你们以后还会再有交集的” 向缺本打算是不想下去的,做他们这一行的越少认识人越好,越热闹的地方越不能去,必须把低调进行到底,因为一旦牵扯的多了就会把因果也牵出来,对他绝对是不利的。 但陈三金一说向缺还真得去了,古井观和陈家的缘分没尽,陈家祖训有难时可以央求古井观庇护,而古井观同样有规定之前布局必须得善始善终,不能半路撂挑子,等多少年以后陈三金退位了他后代接掌,古井观确实得和陈家还会有交集。 跟随陈三金来到楼下大厅,陈夏,陈冬和他老婆已经坐在饭桌前等待了,见陈三金带着向缺下来三人起身点头致意后却都望向了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的向缺。 此次在陈家破局,向缺的出现是个隐秘,除了陈三金的秘书何尽忠隐约知道点外其余人一概不知,陈家度过劫难是跟向缺有着直接的关系。 陈冬遭遇车祸本身没有大碍,卧病在床纯粹是被连累的,如今风水局已破顿时就恢复如初了,而陈夏和王林珠身上的脏东西已去就已经和常人没啥两样了。 “都坐吧,开饭”陈三金吩咐后,转头看着向缺介绍道:“这个是······” 他忽然不知道怎么跟人介绍向缺了,古井观的人这是不能说的。 向缺插话说道:“是朋友” 陈三金点头嗯了一声,他儿子在旁边来了一句:“爸,你还有这么穷苦的朋友呢?这不太像你风格啊” “哎我去,这货说话不走脑袋啊,这么坑爹呢”向缺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对方。 陈三金怒了,从桌子上拿起个饭碗就砸了过去:“我几天没收拾你,你是不知道疼字咋写了,我是不是得让你明白明白你爹的威严是时刻存在的” 对于向缺,陈三金都得当半个祖宗供着,陈冬一扎刺说话不走心,他顿时就有点突突了。 陈冬被一饭碗砸的有点懵逼了,自己大病初愈咋是这待遇呢,不得当个花骨朵似的好好呵护么。 向缺瞄了一眼陈三金的一对儿女,两人面相都不错,属于富贵之人,特别是陈夏额头生得饱满宽阔,明净润泽,两眉之间到发迹上处,额头最中的区域额骨略微突出,伏犀隐隐而起这绝对是大富大贵的命,至于陈冬则稍微差了点,命到是不错可三十岁之前劫数太多,虽无性命之忧,但小灾小难的肯定不断。 说明这货是个爱惹事的主,肯定平时张牙舞爪的很嚣张。 饭菜整的挺丰盛,大鱼大肉的到没有,但是桌上的菜平常饭店根本见不到,有曾经来过陈家吃饭的人在外面说过一句不是吹牛比的牛比话。 “陈家有架庞巴迪知道不?你们都以为那是公务机呢?错了,那几把飞机是买菜的,不信你去他家厨房看看,北海道的牛肉,意大利的松茸,俄罗斯的鲟鱼籽酱,那架庞巴迪满世界转悠别的不干,就专门给陈家买菜了,一码的空运” 菜做的是不错,但向缺就象征性的夹了几口,其余的就吃了点青菜和白饭,陈三金有点愣了:“先生,这菜不合口咋的?” 向缺摇头说道:“菜不错,但我有点消化不了” 陈冬撇了撇嘴,说道:“你看让我给说准了吧,天天吃白菜土豆的人你冷不丁给他整一桌子海鲜,那不得吃拉稀了啊,在折腾医院里去那多糟心啊” “尽忠,你去厨房把刀拿来,我练练手”陈三金对一旁的秘书说道。 王林珠皱着眉说道:“行了,家里刚消停就都老实点吧,吃个饭也不让人省心” 陈三金瞪了陈冬一眼,转而对向缺说道:“要是不合口味,我可以让厨房再做” 向缺笑道:“吃饱了就行,我对这东西不挑” 在古井观,向缺,老道和师叔吃的也就是粗茶淡饭,穿的也是粗布衣裳,不是他们大鱼大肉的吃不起穿不起,而是他们古井观这一脉有训诫······陈冬在陈夏耳边嘀咕道:“姐,你看他俩眉来眼去的,这货这么矫情然后老陈还上杆子去舔人家脚趾头,他俩是不是有事啊?你说爸和妈是真爱么?” “你是不觉得厨房的菜刀不够锋利?一刀下去你能屁事没有?”陈夏淡淡的说道:“长长眼睛和脑子,老陈献殷勤不是没有出处的” 陈冬属于二代,他完美的让世人明白了身为二代应该如何的去作死去坑爹,除了说话不走脑子以外,他办事也是如此,没少给陈三金惹麻烦,把坑爹这一词给进行到底了,幸好陈家树大根深他咋坑都有陈家的底蕴在撑着,到现在为止还没出过什么大事。 相反的,陈夏和陈冬完全是两个极端,她十六岁就坐在陈三金身边听他如何指点宝新系这个商业帝国,十八岁的时候身上就挂着董事两字,二十二岁已经独掌一方了,外人都清楚的认识到,宝新系也许以后将会出现个女王来。 所以,陈冬觉得向缺是个只吃过土豆白菜的人,但陈夏却从陈三金的殷勤上品味出,陈家出事后能守得云开见月明没准是和向缺有关。 向缺吃的很慢,每口饭菜都嚼三十六下,这个速度跟蜗牛似的,所以陈家四口人都吃完了他还剩下半碗饭没动,他没动陈三金也没动,就一口一口的慢悠悠的喝着汤,陈三金没挪屁股桌子上另外三个也没起身。 陈冬直翻白眼,跟向缺说道:“哥,你听我句劝,赶紧麻溜把饭吃完了,不然照你这吃饭速度等你把这一碗饭扒拉完你也消化的差不多了,然后你还得去拉个屎,拉完你还得回来吃,再吃这么慢你说你有头没头啊,吃到半夜你还得整个夜宵,得······你直接长在饭桌上得了” 陈三金放下汤碗,已经濒临爆发了这死孩子纯粹是在挑战他的底线,向缺抬头忽然说道:“老陈,你也听我句劝,一会没啥事了饭后你活动活动,把他腿给敲折了” “哎呀我就操了”陈冬急头白脸的站起来指着向缺说道:“你信不信我嚎一嗓子,陈家护院的就能让你明白现在就得跟我说天黑必须说晚安,消失是你唯一能走的路” “给我闭了”陈三金干咳了一声,对向缺问道:“先生,你跟我说是他两条腿都敲,还是左右各选一只?” 第十五章因果 陈冬傻眼了,他太知道自己的爹一项说话都从来不打折扣的,陈三金这句话说完他的腿折定了,他爹这脚趾头舔的咋把自己给坑了呢。 陈冬急眼了,冲着王林珠和陈夏说道:“陈三金是逼我反出陈家啊,你们谁也别拦着” 陈夏乐了,说道:“你有这个种么?你都反出多少次了,你说着没啥感觉我听着耳朵都要起茧子” 陈夏转而又朝着陈三金问道:“爸,陈冬的性子你向来都知道说话最没有把门的,你要和他较真不累么” “这个真必须得较”陈三金很认真的说道。 王林珠看了眼向缺,对方仍旧在那不温不火的吃着饭,本来她想劝两句但看陈三金如此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个陌生人在陈三金心中的地位似乎有着无与伦比的重要性,哪怕是自己娘儿三个其开口也顶不上对方一句话。 和陈三金结婚三十年,陈家若论谁最了解他,那肯定非王林珠莫属。 向缺放下饭碗,慢条斯理的擦着嘴说道:“你今天不敲折他一条腿,几天之后他同样得糟这个罪,没准比折了一条腿还惨,至于左右你自己选吧,看哪条顺眼就选哪条” 陈三金了然了,知道向缺从自己儿子身上看出了什么。 向缺说完起身走到陈三金面前低声说道:“关于我的事别往出多说,明天一早我要启程回东北,你这边的后续的事自己斟酌吧,如果再出现类似的状况,我肯定一劳永逸的帮你解决干净,但估计对方被我斗这一场,短期内不会再有这个心思了” 陈三金愕然问道:“先生这就要走?” 向缺恨恨的说道:“你他么的被人从家里拐出来十几年你不想回去?” 向缺说完就转身朝楼上走去,陈三金随即吩咐何尽忠道:“明早让司机在楼下等我,我亲自去送先生,然后告诉机场那边随时待命” “陈三金,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逼我反出陈家”陈冬死乞白赖的瞪着眼睛,说道:“你看我有没有这志气得了,陈爷就算离开陈家也能在唐山分分钟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江湖上必定会又多出一个传说,吃海鲜拉稀那傻比我明天就拢人拾掇他,以后让他一来唐山上厕所屁yan就抽筋” 陈三金一脚踹了过去,说道:“行,你他么的是社会人呗?还跟我唠嗨磕了,我干折你一条腿我看你还咋腥风血雨,你当你是铁拐李转世呢,操” “行了,都给我消停点”王林珠皱眉说道:“三金,我先不问你为什么要打断陈冬的腿,我就想问问那个你称为先生的人是不是和家里这次发生的事有关” 王林珠身为陈家主母,显然不是花瓶那类的角色一个能让唐山大土豪结发三十年不离不弃,并且还没在外面挂上彩旗的女人心眼绝对是七个窍的,她看出向缺在陈三金心中份量重的一点都不发飘,顿时就把对方跟这次家里出事连接上了。 “以后但凡在哪见到刚才那人,三跪九叩倒是不用,但必须给我以礼相待”陈三金没明说,而是着重的又叮嘱了一句:“要是触犯到他,不用你们反,我直接把你们从陈家族谱里一笔划下去” 王林珠愕然一愣,半天没吭声,然后才看着陈冬说道:“你明天没机会拢人了,晚上我帮你选朝哪条腿下手” 除了唐山扛把子陈冬脑袋还没有点转过弯来,王林珠和陈夏瞬间就明白过来,自己突遭横祸后是咋又恢复如初的了,一个疯疯癫癫一个昏迷不醒,医生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向缺到来后两人都好转,这就很说明一个问题。 ······向缺背着手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打开门就感觉到屋子里突然传来一股阴气,灯光忽闪忽暗摇摆不定,他歪着脑袋看着窗外说道:“滚进来吧,你胆子倒是挺大,居然还没跑,我说给你张往生符你还真就信了,就不怕我一时兴起灭了你?” 一道黑影慢慢的从窗外飘了进来,然后在屋内成型,渐渐的凝聚成一具躯体。 这是之前上了陈三金女儿陈夏的那个小鬼,道行不深,应该属于孤魂野鬼那一路的。 鬼影慢慢的飘到向缺眼前,披头散发双眼无神脚不沾地,一脸的幽怨,苍白的面孔透露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恨意,这是个枉死的女鬼。 向缺打量了他一眼后皱眉问道:“你是枉死的?” 向缺明显感觉到女鬼的身上有一股怨气忽闪忽现,这股怨气并不浓烈形成的时间不长,不然小鬼就会变成厉鬼了。 枉死的孤魂野鬼,俗话说呢就是含冤而死,属于意外突遭了横祸,要么是被人谋害要么就是碰到了天灾,属于非正常死亡,通常这一类孤魂野鬼都没有投胎的门路,阴间不收只能在世间游荡,碰到驭鬼的人就会被收然后加以利用,没碰到的就只能游荡在天地间,无处安身然后也有可能去害人,也可能上了阴气较重人的身体,直到戾气逐渐加重慢慢修成厉鬼。 这个女鬼明显才枉死不久,最多一两年的时间,被某个风水师给碰到然后收了,派到陈家来上了陈夏的身。 “你有冤屈?罢了,我把你从那个女人身上给逼出来说帮你写张往生符那就是跟你有了因果,不解决干净对我修行也会有影响,把你的冤屈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替你出手解决掉” 小鬼没有多深的道行,还不能和人直面交流只能把信息传递到向缺的脑子里,感觉到小鬼传递来的信息后,向缺很无语的说道:“我这是何苦来的,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呢么” 无论是风水师还是阴阳先生,只要对这类东西说出承诺一类的话,就没办法反悔不然代价很严重,打个比方,你去祭拜先人说给烧纸钱,但却没烧,那你就等着被先人托梦吧。 所以,轻易别对任何东西承诺,你办不到或者不办,早晚会被缠上身的。 向缺答应给小鬼写一张往生符就得给写一张,他倒是不怕对方来找他,但因果缠身对以后的修行影响非常大。 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养鬼符,向缺对她说道:“进来吧,明天我给你去伸冤” 第十六章卖女求荣 在陈家大宅主楼的最顶层,有间一年都不会被开启几次的房间,面积很大足有两百多平,这间屋子是陈三金当年建楼时找了一家给唐山某银行设计保险库的公司做的,整个房间的构造完全照搬了银行的金库,安保措施十分严密。 陈三金和王林珠两人站在厚达近二十公分的防弹门外输入密码然后指纹识别才打开房门,屋内二百多平的房间确实就是个名副其实的金库,甚至其价值可能比银行的金库还要重,因为这个房间里堆放了陈家近几十年来搜罗的所有贵重物品,多数都是以古董和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为主,还有的就是陈家的黄金储备。 陈三金在屋子里慢慢的闲逛着,随手拿起一件元青花瓷的杯子看了两眼后似乎不太满意又给放了回去,然后走到另外一件青铜古鼎旁驻足了片刻,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王林珠在他身旁轻声说道:“那件元青花是你五年前在佳士得硬拍来的,当时和人较上了劲,花了正好九位数的价钱才拍到手,而那个古鼎是你从一伙盗墓贼手中强买来的,花了多少钱不说还跟人结了不小的仇,并且这东西只能私藏不能买卖” “那伙盗墓贼已经都被沉到海里喂鱼了,至于结仇的那个中间人,你认为他敢声张?他可是亲眼看见那伙盗墓的人是怎么被喂鱼的” 王林珠说道:“我的意思是提醒你,这两件东西在咱家里的价值算是最重的,如果这两样你还觉得拿不出手,我不知道你打算选什么来给那个人做报酬了” “媳妇,你这话算是说到我心里去了”陈三金看着自家几十年的藏品,相当头疼的说道:“给钱有点拿不出手,太几吧俗气,送东西吧倒不是我心疼但对先生来说他肯定瞧不到眼里去,又不能啥都不给,他们这行也有规矩,出手布局必须得有回报,你说我脑袋是不是得嗡嗡直响?” 王林珠乐了,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拉着陈三金走到屋子最里侧的一排架子上,从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里拿出一件东西递给他说道:“这件东西也是那伙盗墓贼一并卖给你的,当时你还曾经找人鉴定过,但几个古董界的行家却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应该是某个道派的器物,至于来历和出处甚至价值都不清楚,你当时还气个半死想要甩手给扔了,我还劝过你说既然是从古墓里出的陪葬品,那肯定也是稀缺之物,留着以后说不上碰到有见识的人就能知晓它的价值呢” 王林珠递给陈三金的是一块玉佩,玉佩内镶嵌着两条阴阳鱼,乍一看这玉佩没什么起眼的做工也不见得有多高,最多只能说是摸起来手感比较圆润罢了,但仔细端详玉佩片刻,就会发现,里面的两条阴阳鱼似乎活物一般,居然在玉佩里缓缓的游动着。 陈三金接过玉佩皱眉说道:“既然不知道价值,送出去是不是有点太冒失了?” “你是关心则乱,这阴阳鱼玉佩既然是道家之物那送给那位先生也算恰当,不过我觉得玉佩只是其一罢了” 陈三金问道:“嗯?” “你觉得,把你姑娘送出去咋样” “啊?哎我去,你卖女求荣?”陈三金开始有点懵逼,但片刻后顿时脑袋就回过味来了:“媳妇,要说你不是贤内助那纯粹是扯犊子,难怪我没有心思在外面彩旗飘飘呢,你这老娘们就算人老珠黄了,但就你这心眼也绝对能把我给收拾的服帖的,你这想法相当牛比了” ······清晨,向缺起床收拾了一番拎着泛黄的帆布包走出房间,何尽忠正站在门外等候,见他出来就告诉向缺老板正在下面等着他。 陈家大宅里,停着两辆黑色轿车,陈三金和王林珠还有陈夏站在车旁等候着,至于陈冬则是蹲在车旁一口一口的抽着烟,直拿眼睛斜了向缺。 “先生要回东北,我让机场那边准备好了,这就送你过去如何”陈三金笑道:“您最好别拒绝,在唐山我总得把事做全了,把您给接了过来也得把您给送出去吧” 向缺还没等张嘴呢,王林珠手里端着一个檀木盒子递到他面前说道:“这是三金准备的一件礼物,我们知道先生这类人的规矩” 盒子拿在手里轻若无物,稍一晃动里面就传出了轻微的动静,打开盒子后一块阴阳鱼的玉佩让向缺眼神眯了起来,他在手里端详片刻后,冲着陈三金说道:“你确定要把这东西送给我?” 陈三金和王林珠对视一眼,两人猴精似的顿时有点悟了,这东西居然送准了,向缺绝对知道这块玉佩的底细,至少也知道其价值。 “本来想送钱的,但估计先生不会接,这块玉佩当时有人告诉我是道家之物我觉得送先生正合适” “是挺合适,但我拿着有点多余没啥大用”向缺拿起玉佩忽然伸到陈冬的面前说道:“来,小子把你脖子上那破链子摘了,把这挂上去” “啊?”陈冬蒙圈了,眼睛再瞎的人也能看到那项链上镶着的钻石都特么晃眼睛,谁特么的能说破啊。 “你那条腿可以省了,不用折了,前提是把它挂脖子上”向缺塞到他手里后,转头对陈三金说道:“想要给我报酬也行,就给钱吧最实惠” 这下轮到陈三金彻底蒙圈了,向缺又接着说道:“给我的钱我就不过手了,你替我捐出去,找个山区越穷越好,给我盖个学校,能整的多结实就多结实” “你这是要普度众生啊?”陈夏问道。 向缺仰天长叹,差点眼泪婆娑了:“谁特么的会闲钱烫手?真有啊,我就是,钱是好东西可我真拿不了” 风水师布局,阴阳先生做法事,卜卦的收卦钱,事后必须得有回报,哪怕就是收个钢镚也算,这是千古不变的规矩,这就叫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但在向缺这就比较矛盾了,钱他必须要收但却不能留在手里。 古井观一脉,深窥天道太多,五弊三缺要比其他风水阴阳师更重几分,注定老来不能善终,唯一解决之道除了增加自身道基外,就是多结善果钱不留身,无论收到多少好处都得尽快散出去,衣食住行方面则是不能太过高调,这就是古井观破败至今都没被修缮过的原因。 “我忍不住要发个言行不?”陈冬踩灭烟头,拎着那块玉佩说道:“我没少见过装比的,但能把比装的都羽化成仙了哥们你绝对算头一份,大哥你能不能不吹了,我给你磕一个行不?” “你带不带,不带腿就给你嘎嘣干折了”陈三金说道。 “带,带,真看你是我爹了”陈冬免了一场劫难,麻溜的把那条链子给摘了下来。 那块玉佩外人并不能识得其潜在价值,但向缺却一眼看出来了,王林珠和陈三金只当这玉佩出处不明价值不清,但殊不知他们家那个藏宝库里,论价值这块玉佩绝对首屈一指。 这块阴阳鱼玉佩做工粗糙,但手感圆润,那是因为被人常年把玩的原因,而且绝对是被一个道家高手随身把玩多年并且被祭练过的,世人不知其妙用,但向缺看出来这玉佩其实是一件法器,千金都难求的法器。 僧道两门都出法器,得道高僧和道家高手常年随身携带和祭练过的器物都有灵性,内里蕴含了极多的妙用,比如这块玉佩被陈冬带在身上,就可以消灾免祸,邪物难侵,所以向缺才让他带在身上就免了被折断一条腿了,那场灾可以被玉佩化解掉。 再比如两月前,陈冬或者陈夏要是带着这玉佩,也不至于躺在床上醒不过来了。 跟陈三金把事交代完,向缺说道:“东北我先不回去了,在唐山还有点事处理干净后我再回去,至于送不送的那更不用了,我晕机,一座飞机就拉稀” 陈冬愣呵的问道:“晕机不得吐么,你咋还拉呢?大哥你是不是整反了?我听着有点反胃” “真不长心”陈三金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转而对向缺说道:“先生要在唐山办点事?什么事我就不问了,这样吧,您第一次来唐山总归不太熟悉,我给你派辆车再找个人陪着你,就当是向导了” 没等向缺开口拒绝,陈三金一把拉过陈夏说道:“我女儿这两天就陪着先生好了,帮您打打下手” “呃!”向缺没反应过来,这向导的级别挺高啊,陈家大小姐当陪伴? 陈冬转着小眼睛在王林珠和陈三金身上直转悠,这货平时办事说话不走脑袋不走心,但碰到点歪门邪道的一准反应老快了。 向缺没明白咋回事,陈夏可能也不太清楚,但陈冬瞬间明悟了,哎呀我去,这事挺有意思啊,老陈精的跟孙悟空似的现在居然要干赔本的事,还是陪了自己女儿,这尼玛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老陈笑呵呵的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说道:“先生是贵客,这两天在唐山你好好陪陪,懂么?” 陈三金说完根本不给他们回绝的机会,拉着王林珠转身就走,剩下三人呆愣当场。 第十七章我给你安排个画面 陈冬那无知的小眼珠子在两人身上转悠好几圈后,冲着司机挥了挥手然后打开车门说道:“走起呗?” “我有点乱,容我捋一下子”向缺觉得陈家的人比自己还神棍,这帮人咋几吧竟出幺蛾子呢,自己在陈家这点活干的怎么还整出续集来了呢。 他指着陈夏说道:“她是来当向导的,你留在这又算是干啥的啊?” “这么跟你说吧,陈三金想在你和我姐之间整个故事出来,因为我瞅你很闹心也看你不顺眼,所以我觉得你俩的故事里我有必要当个配角,我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在这个故事结局的时候,必须把喜剧给生整成悲剧来”陈冬相当霸气的说道。 陈夏幽幽的叹了口气,脑瓜门子上冒出三道黑线,女王的智商那必须是很妖孽的,陈冬都能瞧出来的猫腻她还能看不出来?陈夏知道,向缺跟自己家之间似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这一点从陈三金和王林珠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再一个陈三金定下的调子谁都没办法更改,所以貌似自己这个向导是当定了。 “你们两个确定要跟着我?”向缺也没心思在这事上扯皮,况且陈夏和陈冬两个铁定是陈家下一代的接班人,提前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底细也没啥。 陈夏默然不语,陈冬拍了拍车门说道:“陈家大少给你当司机,你在唐山都能属螃蟹的,到哪都能横着走,老霸道了” 车子拉着三人从山顶开出来后直奔山下,转个弯开进了不远处的一个高层小区然后进了地库,陈夏皱眉问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下车”陈冬把车停在一辆顶配的揽胜旁边,掏出车钥匙说道:“陈大少出行那辆破奥迪能跟我匹配么?换车,操了,我要开那辆奥迪出去路上碰见认识的人不得给我一顿埋汰啊,哥丢不起那份” 向缺无语,这货说自己装比装的能羽化成仙,他觉得陈冬更牛,直接能装的得道飞升了,要不是陈家富贵不减还能持续几代,照陈冬这么作死下去,胳膊腿全都让人干折了那都算他烧高香了。 上了揽胜,陈冬转头问道:“神棍,咱往哪开啊” “你们唐山是不是有个景洪大酒店?就去那” “哎我去,开房啊?你这故事节奏进展的稍微有那么点小快,咋的?不给我配角出戏的机会啊,想直接走向结局呗?” 陈夏愤愤的踢了驾驶座一脚吼道:“开车,让你去哪就去哪” 半个多小时后,揽胜进入市区开到了景洪大酒店门前的停车场,坐在车里向缺抬着头打量着酒店。 景洪大酒店在唐山还算有点名气,四星的级别,楼有八层高,吃饭,按摩桑拿外加住宿,配套设施比较齐全。 上陈夏身的那个女鬼告诉向缺,她就是在这家酒店被害的,害她的也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一个叫军哥的人,属于社会上的混子,早些年一穷二白的啥都没有,靠着一股子狠劲拉扯了一伙人专门干些收账的行当,三五年后军哥渐渐起来了手下有人也有钱,就开始转向实体,这家酒店就是军哥的大本营,除此以外还有两家夜总会和一家酒吧。 据那女鬼所说,这家四星级的酒店并不干净,里面养了一堆的小姐,本来呢养小姐啥的很正常,全国的夜场和酒店有半数都养,但关键是军哥这事干的比较埋汰。 军哥埋汰的地方在于,他手下的小姐有一半是自愿出道的,还有近一半是被强拉来的。 因为自愿干这事的女人老实讲,姿色身材啥的就是勉强过得去,而军哥对小姐的要求比较高。 所以,军哥干了一件埋汰事,让手下从各地骗来不少女人然后给囚禁在了酒店里接客,这些小姐开始的时候肯定都不愿意,又哭又闹的想着逃跑,于是军哥就让手下把不老实的小姐一顿揍,揍的轻了是皮开肉绽,重了的三两个月都起不来床,到后来这些女人被打老实了就乖乖的听话了,但还有几个却不甘心伺机想要逃跑。 这个女鬼就是其中之一,想跑但没跑了,被追回来后让军哥直接给人道毁灭了,而她死的地方就在这家酒店的某个房间里,据女鬼所说除了她以外,之前还有三个女人也是同样的下场。 “神棍啊,你要办事的地方就是景洪大酒店啊?这不是王大军的场子么”陈冬靠在车上歪着脑袋鼻孔朝天的说道。 向缺皱眉问道:“你跟他认识?” “他倒想认识我,可陈少能给他机会么,他上不了台面”陈冬牛皮又给吹起来了:“王大军在唐山算是有点小名小气的,一直想抱我们家的大腿,找人托话要请我吃饭,好几次了我都没给他机会,对他不感兴趣,咋的啊神棍,你跟他有仇还是有冤啊” 陈夏拍了他脑袋一把,说道:“好好说话把舌头给我伸直了说,向先生第一次来唐山能跟谁有仇” 向缺点头说道:“我跟他确实没关系,是有······有人托我办事” 陈冬舞马长枪满嘴喷沫子的说道:“这么地吧,我拢人把事给你平了,直接让王大军以匍匐的姿态从楼上滚下来,你先拿鞋底直接抽他个满地找牙然后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你看画面我这么给你设计有没有样吧?” 陈冬不是真想帮向缺的忙,自己的腿差点因为他一句话被陈三金给敲折了,他哪有那好心替向缺出头,陈冬是想赶紧把事给他处理干净了,让向缺立马滚蛋,让陈三金给向缺和陈夏设计的故事直接结束,从此以后自己眼不见为净,这万一向缺和陈夏在唐山真相处几天故事还继续走下去,自己看着得多窝心啊。 向缺无语了,脑瓜生疼的说道:“你能不能给我闭了?你在旁边看戏就行了,别给我叽歪的瞎扯了,我特么的都想给你磕一个了,求你了昂” 这事就算真能以陈冬安排的画面结束向缺也不能答应,自己应下来的因果必须得亲自从自己手中完结才行,不能借助外力! 第十八章我的人生观要被颠覆了 景洪酒店的大门两处摆着两个口含石珠的镇宅石狮,从酒店的大门望去,里面大厅中竖立着一尊关二爷手拿青龙偃月刀的石像,一般的酒店里都会有这种镇宅辟邪的设施,而向缺却看出来景洪酒店的石狮和关公却不是随便摆的,而是经过高人指点的,俗称就是被开了光的。 做生意的都求个心安,而王大军则是烂事做的多了怕遭报应,所以花高价请来了镇宅的关公和石狮就是怕被脏东西搅合了生意。 来到酒店大堂,向缺对陈冬说道:“开一个房间,要四楼最里侧走廊尽头靠窗户的那一间,还有记住了别提那个什么王大军,该多少钱直接给就是了” 陈冬翻了翻白眼,说道:“哎我去,他王大军最近两年三拜九叩的想找我来,我都没······” 向缺直接打断这厮继续想要吹牛比的欲望:“你去就是了,照我说的去做” 陈冬一句话被噎了回去,哼了一声就来到酒店前台,向缺给女鬼伸冤自己已经沾上了因果,而陈夏和陈冬是随他来的就是个看客这因果里没他们啥事,可一旦陈冬在前台开房时把王大军给牵扯出来,对方不收他的房钱,那么这个因果陈冬也就被牵扯进来,到时说不上会出现什么曲折呢。 陈夏低声在向缺耳边说道:“陈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在陈三金的庇护下他永远都是活在老鹰翅膀下的雏鸟,想要飞起来却始终扑腾不了多高,向先生,这小子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向缺乐了,说道:“你都说他是个孩子了,我还能跟他一般见识?真要一般见识,他那条腿就折定了” 陈夏愕然一愣,随即又询问道:“我知道你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不然陈三金也不会对你如此言听计从,你能告诉我陈冬的那条腿为什么会折么,而且今天早上为何你把那块玉佩给他后,却又改变了主意” 向缺眯眯着眼,十分坦然的说道:“那是因为他早晚都有一劫,两个月后你弟弟会因为一场意外倒一场大霉,运气好点的话在医院里能躺上三五个月,运气不好的话下半辈子就别想下床了,所以我让你父亲提前打断他一条腿就是避免他遭受两个多月后的那场劫难,伤筋动骨一百天么,三个月不出门那场灾就落不到他身上了,而且他提前受了腿折的罪也算是顶了一下之后的难” 陈夏张着嘴半天没吭出声来,脑袋有点发飘,实在是没办法接受对方的这一番话,没承想向缺又接着说道:“那块玉佩其实是一件法器,有躲灾辟邪的作用,被你弟弟挂在身上,两个月后到那场劫难来临的时候玉佩能在暗中帮他托付过去,免得他倒霉,所以我才让陈三金不用在敲断他一条腿了” “那,那······”陈夏脑袋转了十个八个的弯,这才理出自己想要问的话:“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陈三金又这么相信你” 向缺笑道:“你那么聪明,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陈夏揉了揉脑袋,思路也有点清晰了,这次陈家出现波折,家里人包括她自己莫名其妙的频出状况,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恢复如初,陈夏的心里早就有了判断,只不过这个念头在她看来有点太匪夷所思了所以一直不愿意确定,她总觉得一切用巧合来形容最合适,直到这时向缺肯定了她的那个想法,陈夏才从蒙圈的状态中捋顺,顿时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向缺淡淡的说道:“有些事没接触过不代表没有,这个世上绝大部分的人都在模棱两可中猜测着那些匪夷所思的东西或者事到底存不存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过会,你就全明白了” 陈冬办好了手续带着两人朝四楼的那个房间走去,本来想要坐电梯的但向缺却拉着他俩走从楼梯上去,向缺发现这酒店里每层楼都摆着一些神龛供奉着佛像和神位,看来王大军在辟邪这事上真没少下本钱。 到了四楼的房间内,向缺拿出女鬼藏身的那张符纸把她给放了出来,女鬼一现身房间里的温度就陡然下降了许多,这是她身死的地方,在这女鬼的煞气会比其他地方重得多。 陈夏和陈冬看不见女鬼但却都打了个冷颤,两人同时看向挂在墙壁上的空调,却发觉空调还是关着的,向缺没理会他俩对女鬼说道:“这就是你被害的地方了吧?死在哪了,不知道隔了这么长时间还能不能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女鬼告诉向缺,她当时被脱光了衣服绑在床上,王大军有四个手下把她轮番凌辱了,然后在床上四人对她拳打脚踢一直被活活的打死了。 向缺转头招了招手让陈冬过来:“把床给我拆了,然后旁边的柜子也给挪开” “我特么给你当司机就不错了,你还给我派个苦力活?你这犊子扯的是不是有点远了” 向缺不说话,就拿眼神盯着陈冬的两条腿,这货被他看的感觉到一阵发毛,他真怕向缺回头再找老陈唠唠敲他腿的事,只得老老实实的把酒店的床拆了挪开柜子。 “你到底要干什么?”陈夏不解的问道。 向缺说道:“这个房间,一年多前曾经发生过一起命案,我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 正拆床的陈冬乐了,抬头说道:“大哥,你待会是不是会嚎一嗓子告诉我们真相只有一个,然后跟我们一顿吹牛比啥的,你以为你柯南附身啊还是福尔摩斯转世,咱能唠点正常的话么” “过会你就不正常了”向缺一把扒拉开他,然后趴在地上仔细寻找着,女鬼死的地方被清理的很干净,没有一点遗留的线索,他正想起身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地板上有几块地砖的缝隙里有几道红色的痕迹,淡淡的,不是仔细看还真看不清楚。 向缺说道:“你感受下,地上的是不是你的血迹?” 女鬼飘过来后就告诉向缺那淡红色的印迹确实就是她当时死的时候流的血迹。 “知不知道你的尸骨在死后被藏在哪了女鬼茫然的摇了摇头,时间太长,她距离尸骨又太远根本感觉不到。 陈夏和陈冬相当懵逼了,看着向缺一会在那自言自语一会又皱眉撇嘴的,好像一个人在那唱独角戏呢而且还是非常的入戏,直到向缺拿出三个铜钱和罗盘的时候,陈冬直愣愣的对陈夏说道:“啥时候柯南也配这装备了,他都给我整不会了,我怎么感觉神叨的呢” 陈夏紧张的抿着嘴不吱声,她估计自己要看到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了。 “把你的生辰八字报出来,我卜一卦”向缺拿着三枚铜钱依次扔到地上后手里的罗盘指针开始缓缓转动,指针停下后指向东南方,而铜钱的卦象上显示,主水。 “走,跟我去个地方”向缺收起铜钱,拿着罗盘问道:“东南方向,有没有湖泊或者河什么的?” 陈夏说道:“有,不太远十公里左右有个内城河,贯穿唐山市区” “带我过去” 出了酒店的房间,陈冬眨着好奇的小眼睛拉着向缺问道:“那个啥,你跟我好好唠唠你到底整什么幺蛾子呢,操,大哥你都给我整懵逼了,这特么的一天我跟你屁股前屁股后的到底忙活啥啊,我特么感觉我的人生观好像要被颠覆了,人生观咱先不谈,我给你打下手你总得让我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呢吧” “你不是非要跟来的么,我也没求着你啊” “我特么不是想在你们的故事里整个配角当么” “啊,身为配角你得有配角的觉悟啊,不得跟着主角的戏路走么” “不是,我特么就好奇,你得让我知道剧本是啥内容啊”陈冬都要疯了。 向缺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那个房间以前发生过一场人命案,死的是个女人我现在去找她的尸骨,应该就在十多公里外的那条河里” 陈冬继续懵逼的问道:“你整三铜钱一个指南针咔咔一顿忙活就知道尸骨在哪?不是,你咋知道那房间以前有过人命案啊,哥······我现在老乱了,咋捋都捋不清楚了,脑瓜嗡嗡响,我怀疑我再跟你呆下去容易把自己给整魔怔了” “你可以走,没人拦着你” 陈冬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怕我走了你跟我姐孤男寡女的也整个人命案出来” “陈冬,你这条腿注定保不住了”陈夏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吼道。 出了酒店,上了揽胜,车子直奔东南方开去,二十多分钟以后前面果然出现一条河,下车以后向缺走在前面拿着罗盘沿着河边缓缓的确定位置。 陈冬咽了口唾沫,问道:“姐,你说他要真从河里找到什么尸体咋整” “能咋整?人又不是你杀的”陈夏说道。 陈冬急了,说道:“我是说,他要真找到那也太玄了,那他不真跟个神棍似的么” “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个神棍” 第十九章彻底颠覆的人生观 向缺用铜钱给女鬼占卜了一卦,卦面为阴,阴属水,这表明女鬼的尸骨应该是被藏在了有水的地方,罗盘指路指向东南,意思就是在酒店东南方有水的地方,来到这条内城河的边上罗盘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向缺跟着指针的方位沿着河道一直走了近两公里左右,指针才定格不动。 “这条河的水流并不湍急,水也不深大概一米半左右,如果有尸骨在水下很容易打捞,也不会被水流冲走,这条河旁经常有人钓鱼如果你想捞东西的话,花点钱他们会很乐意下水的”陈夏基本上已经相信了向缺的判断,现在只得结果了。 向缺点了点头,陈冬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到不远处几个钓鱼的人身边,甩出一叠钞票说道:“来,一个猛子扎下去给我捞点东西上来” 钓鱼的直翻白眼,说道:“兄弟,这几吧天虽然没零下,但水里的温度可不低,你让我们一个猛子扎下去万一冻抽筋了回不来咋办?” “大哥你别跟我扯皮了,一米多深的河水还能把你冻抽吧了啊,你站直了不就能露头了么,这么唠吧,我现在急需几条浪里小白龙下河去给我整理下我的人生观,你们要是能给我捞到人生观,价钱随你们开,我必须敞亮” 几个钓鱼的转头一商量琢磨了下后对陈冬说道:“一人五千,四个人两万” “妥妥的,赶紧变身小白龙吧”陈冬掏出烟来蹲在岸边,眼巴巴的看着四个人脱完衣服后钻到河里。 “神棍你别转悠了,我眼珠子都看抽筋了”陈冬转头望着在河边走来走去的向缺说道:“你是不是心里没底啊,在那紧张的不知所措呢?跟你说,我看人很有一套的,一看就知道你的内心相当不平静了,因为你躁动不安的双脚已经出卖了你那即将被戳破的谎言” 向缺乐道:“你看人挺准呗” “已成传说”陈冬撇嘴说道。 向缺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就得意你这一本正经吹牛比的德性,老有样了” “哗啦啦······”下河的有人露头了,手里拎着一双破鞋说道:“是这玩意不?” 陈冬一脑门子黑线,破口大骂道:“我草,你特么系不系虎?系不系虎?我特么花两万块钱让你给我下河捞鞋啊,是我贱还是你们太便宜了,大哥你给我长点心吧,好不好?我这小心肝在这扑腾个没完,就等你们给我捞人生观呢,你赶紧麻溜的给我找准方向在出来,不然继续在河里当王八吧” “哎呀我草特么的都,给我气的不行了,这几吧躁动的世界虎比这么多呢,就剩我陈大少爷独自在风中凌乱了”陈冬忍不住仰天长叹。 陈少爷还在凌乱的时候,河里另外有两人又冒出来了,其中一人说道:“发现个蛇皮袋子,有点重,我们得找个绳子拽出来” 向缺眯缝着眼说道:“就是它了,你们捞上来” “啥?”陈冬嗷的一下就蹦了起来,眼神迷茫的说道:“找到了?肿么这么玄乎呢?” 河里的两个人爬上岸边,找来一条绳子后扔回河里,另外两人带着绳子又沉入河底,然后等再次浮上来后和岸边的两人一同拉动了绳子。 一个破损的蛇皮袋子被拉上岸,陈夏和陈冬连忙凑过去眼神那是相当复杂了,向缺已经毫无疑问的肯定这袋子里装的就是一堆尸骨。 “快点,打开看看”陈冬急忙说道。 蛇皮袋子已经被水泡的不成样了,虽然没破但特不结实用力一拽就开了,里面露出一堆石块,而石块中间参杂着好几块森森白骨,有的上面还带着腐烂的不成样的肉,女鬼的尸体早被扔到河里之前就已经被肢解了十几块,尸骨的面容和身体特征肯定是看不清了,但只要不瞎都能看出那是人的。 “呕······”陈夏转头就吐了。 陈冬膛目结舌的说道:“原来真相真特么只有一个” 四个下河的人早就吓蔫了,堆在地上说话都磕巴了:“这······这,特么是咋回事,碎尸案啊?这几吧两万块钱拿的真烫手,大哥,你咋不告诉我是捞这东西呢,真晦气” 陈冬从兜里又掏出两叠钞票递过去说道:“安慰一下你们受伤的小心灵,赶紧给我平复了” 这回四个人没接钱,不是烫手,是麻烦,这都出人命案了根本就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 “把钱拿着,然后你们报警就说钓鱼的时候,鱼钩钩住了袋子,拉上来一看里面是碎尸”向缺说道:“跟你们没关系,跟我们也没关系,你们只要打个电话就行了” “那,那你们几个可不能走,得在这给我们证明一下” “放心,我们不走” 十几分钟之后,两辆警车开了过来,下来几个警察看见岸边的袋子顿时就蒙了,这案子性质很恶劣,碎尸沉河,在唐山算是大案了。 警察把几个人全都盘问了一遍,向缺让陈冬和陈夏别表明身份,就当是偶然发现的,跟着警察到了警局录完口供后天已经黑了。 陈冬这时候说话那是老小心翼翼的了,看向缺的时候眼神都发飘:“神棍······不是,那个什么,缺哥,你跟我好好唠唠这事呗,我的人生观已经被你给彻底颠覆了,但你必须得让我颠覆的明白点行不?这到底是咋回事呢?” 陈夏比陈冬强多了,虽然还是难以接受,但之前心里已经有底了。 “上车,回酒店”在车里,向缺淡淡的说道:“你们陈家和我渊源颇深,几十年前你们陈家的先人就已经和我祖师相识了,简单点来讲就是你们陈家的发迹和我们息息相关,我们为你们家布了个风水局,从而让陈家登上了枝头变凤凰,这次你们家里出了状况,陈三金请我出山到唐山来就是处理麻烦的” 向缺没瞒着两人,一五一十的把事都给他们交代了一遍,彻底让陈夏和陈冬明白过来他们的人生观被颠覆的一点都不玄乎······ 第二十章活见鬼 返回到酒店天色全黑,景洪大酒店的生意非常好,这个点正是上人的时候停车场差不多停满了车子,大堂里人头攒动,到了大厅向缺让他俩先回房间。 陈冬顿时傻眼的问道:“缺哥你跟我开啥玩笑啊,那特么房间里以前有过碎尸案,你还说那女鬼也在,我这要是回去万一被女鬼压床咋办啊,我可不好这一口,太特么的重口味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么,你脖子上那块玉佩不但可以躲灾也能辟邪,放心吧” “那我要是······” “你要是不上去也行,跟着我”懒的跟他废话,向缺朝着大厅里那尊关二爷的雕塑走去,陈夏迈步跟上后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就跟在他身边看看他的手段也算长长见识,别忘了咱家之前发生的事,没准以后还会碰到的” 景洪酒店没那么大的手笔布置风水局,花多少钱不说关键是王大军也没那个实力去请风水大师,国内能看风水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能出手布局的常人根本都接触不到,所以王大军只能退而求次给自己的酒店里请开光的神位来保佑生意平安。 这尊立在大厅里的关二爷雕像就是其一,被开了光,能防止一些邪物作乱,而每个楼层里摆放的那些辟邪的东西也是如此。 据那女鬼所说之前被王大军和手下害死的几个女人也是阴魂没散,但因为酒店里神位太多她们就是想要出来报复王大军也没辙,只能缩在酒店里的一个偏僻角落动也动弹不得,而她则是恰巧被一个风水师给撞见了然后被收之后上了陈夏的身子,不然她此时也可能和那几个女鬼一样,躲在酒店中暗无天日。 关公雕像四周围绕着一层淡淡的气息,在风水界也叫做气场。 关公,钟馗一类被开过光散出气场的雕像能辟邪镇宅,而像貔貅,葫芦这些要是被开了光就能聚财,这是风水界最常见的手法之一。 再高深一点的就是祭练法器了,比如向缺身上那块惊雷木,陈冬脖子上那块玉佩,这都是被风水师祭练过的,属于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如果被懂行的人碰见了恐怕会千金万金相求,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因为懂行的没人会卖这东西,就比如陈冬如果没带玉佩那他三月之后就有可能遭劫,有了玉佩那场灾就被躲了过去。 一件法器相当于让自己多了一条命,谁脑袋进水了会把这东西往出卖,法器是可以当成传家宝代代相传的。 酒店没有风水局,向缺一点顾忌都没有,可以随意下手,要是有了风水局他就得斟酌一二了。 在风水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有风水师布局后,如果被其他风水师撞见了并且还出手给破了,那这两风水师绝对是王不见王,破局的被视为挑衅,布局的也要维护自己的尊严,两个风水师斗一斗必须得见输赢。 这也是为啥陈家风水局被破,古井观二话不说就派向缺下山的缘故了,你特么的打我脸了我必须得收拾你一顿,没毛病! 景洪酒店里没有风水局,只有开光的神位,这都是小儿科,就算有风水师蹦出来向缺也不用鸟对方,大家都不是一个层次的,哥可以绝对的俯视你,你都不带有脾气的。 这叫强势碾压! 破关二爷雕像上的气场很简单,普通人都能办得到,方法也有很多,第一种最简洁就是让雕像被污秽临身,也就是说让雕像沾上脏东西就行,比如女人用过的姨妈巾,或者常人排泄的粪便,整点过来沾到关二爷身上,气场立马就破。 第二种就是行家出手那就得专业了,向缺掏出一张符纸画完符咒后拍在雕像身上就行,从大厅到楼上向缺逐一破掉被开光的神位后整个景洪酒店的温度顿时就阴冷了下来。 那几个一直被压制的女鬼感觉到风水气场的消失就从躲藏的地方钻了出来。 回到四楼的房间里,向缺把符纸里的女鬼放了出来:“去把那几个枉死没散的阴魂给我找过来” 陈冬颤巍巍的点了根烟,一本正经的问道:“哥,你刚刚说把什么东西找过来?” “枉死没散的阴魂” “那是啥玩意啊?” “俗称鬼魂” 陈冬愕然的问道:“你那意思是,我和陈夏马上就能活见鬼了呗?大哥,我突突啊,这玩意见多了不得做恶梦啊,我特么尿尿都得被吓分叉了,我再给你开个房间你把那几个女鬼拉过去然后你们好好坦露心扉的谈谈,要不我们姐俩出去给你们空出这屋也行啊” “晚了” 陈冬特迷茫的问道:“啥晚了?” “她们已经来了” 陈冬吓的一蹦嗷嗷高,差点瘫痪在向缺身上:“哥,你太能扯犊子了,没你这么玩的,好人都得让你给吓拉拉尿了” 陈夏壮着胆子四处看了一圈后不解的问道:“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陈冬扫了两眼,见屋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三个啥也没有,就说道:“我草,吓特么我一身冷汗,裤裆都湿透了黏糊糊的,整了半天逗我玩呢,缺哥你这么调皮可是很伤感情的啊” 向缺一摊手,很无奈的说道:“我这么诚实你们还不信这才伤感情呢,她们就在你们旁边飘着呢,鬼过来不用一步步的走,直接用飘的就可以了,你俩就没感觉这屋突然冷了很多?你们看不见不代表她们不存在,没多大道行的鬼魂是凝聚不出能让常人看见的躯体的” 算上之前上陈夏身的女鬼,此时四个被王大军手下害死的阴魂就飘在陈冬和陈夏身旁,望着向缺露出了祈求的神情。 陈冬麻爪了,缩在向缺身边苦着脸说道:“我这心情三起三落的,都几吧被折腾出心肌梗塞了,大哥你这左一刀右一刀的在上面割口子你玩的也太嗨皮了,咱商量商量,能不能不搞的这么刺激呢” “一边去,你就当啥也没有不得了,反正你也看不见”向缺冲着四个阴魂勾了勾手指说道:“过来吧,有人替你们平事了” “等一下”陈夏忽然开口说道:“你那意思是,我们也能看见······那些东西?” 向缺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问道:“怎么,想看?” 陈冬说道:“姐,你假酒喝多抽疯了” 陈夏笑道:“既然我们都知道那么多了,也不在乎见或者不见了,看看吧就当是增长见识了” 陈冬咽了口唾沫,咬牙说道:“过过眼瘾也行,回头我吹牛比的功力必定更上一层楼” 向缺伸出食指和中指掐了个手印,在两人眉心处各划出一道线,陈夏,陈冬顿时感觉脑中一股气流涌出,双眼先是一黑眼前若隐若现的浮动着平时看不见的气息。 这是天地之间的气息,常人并不能够看见,只有拥有阴阳眼或者风水界中人才能看见,有了这股气息作为媒介就能看到不散的阴魂,向缺帮他们两暂时开启了阴阳眼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重新封上。 陈夏和陈冬僵硬的转动脖子,刚一转过头,就看见四个披头散发穿着红衣和白衣的女子脚不沾地的飘荡在自己身旁不远处。 普通的鬼和常人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她们也有五官和身体,只有那些厉鬼和恶鬼才会青面獠牙,七窍流血面孔狰狞,能显现在普通人面前,然后给吓的大小便失禁。 陈冬和陈夏感觉很新奇,没有想象中那么吓人也就没有多惧怕,两人盯着四个女鬼看了片刻,陈冬居然抽筋的把脑袋凑了过去。 “啊······”四个女鬼同时神情大骇,尖叫着连忙后退然后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陈冬蒙圈的问道:“哥肿么这么牛比,光用眼神就能降妖伏魔了?哎呀我去,姐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齐天大圣转世” 向缺一脚踹在他身上,吼道:“你特么猪八戒附身啊,忘了我告诉你的,你身上的玉佩能辟邪对她们有很大的杀伤力,你离那么近干啥” “啊?这么回事啊”陈冬连忙掏出玉佩握在手里,本来还愤愤不平的因为这破东西把自己的项链给换了,现在顿时当个宝贝给抓紧了。 向缺真没瞎掰,陈冬也就是刚凑过去,他要是把那件玉佩甩出去砸到这四个女鬼身上,魂飞魄散都是有可能的。 “过来吧,他也是无心的,不对,他压根就没长心”向缺无奈的对四个女鬼说道:“这个酒店里那些被开光的神位我已经破了,不然你们也出不来,给你们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机会,除了王大军和他的手下其他的普通人就别沾惹了,更别做出过分的事,不然冤孽太深你们转世投胎也不会太顺的” 四个女鬼齐齐朝他施了一礼,然后直接穿墙而过飘到另外的楼层。 陈夏诧异的问道:“你是让她们去报复王大军?” “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就是吓一吓就可以了,那几个人的罪孽还得警察来解决,我只是让着四个女鬼当个引子罢了,让王大军把自己的底细给彻底的露出来” 第二十一章人体生理学叫兽 王大军,典型的北方混子装扮,上身穿着黑貂下面紧身牛仔裤,皮鞋擦的能当镜子用,最关键的是还得有混子的标配,脖子上挂着根拇指粗的金项链,然后从奔驰上下来的时候后面还得跟着两个小弟,一个拿包一个拿着电话,那档次都能跟省部级拼下了。 在北方地区,所有的混子都是统一打扮,这些标配缺一不可,不然你就不配被称为混子。 每天晚上无论几点,王大军都必来景洪酒店,用他自己的话来讲就是没办法身体好火力旺,我要是不泻个火第二天裤子都提不上来,穿裤子就得被卡住。 进了酒店一溜员工排队问好,旁边有认识的点头叫声军哥或者大军,不认得还得寻思这货有多牛比,这么有面呢。 冲着酒店经理勾了勾手指,带着两个小弟进了电梯后,王大军问道:“最近是不有新货送过来?” “嘎嘎新,老纯了,刚调教好还没人过手呢,就给你留着了,晚上的时候我就让她洗的白白净净的,您直接提枪上马就行” “我就得意你办事利索这股劲,有发展,以后唐山大哥里必有你一席之位”出了电梯,王大军让两小弟自由活动,自己进了个套房麻溜的脱光后简单的冲了个澡就叼着烟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 没过十来分钟,敲门声响起,王大军赤tiao条的就拉开房门,外面站着个穿着短裙白衣的女子低着脑袋,从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看还有几道疤痕若隐若现。 “进来,军哥给你上上生理课,探讨下人类的起源,我跟你讲在这方面军哥是权威,以身试教多年,掌握了常人可能一辈子都领悟不到的理论,实战经验非常丰富,隐约有冲上云霄之势,在人体生理学上已经到了开宗立派的地步”王大军晃着鸟,拉着女人就进了套房然后把对方往床上一推,说道:“理论加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最佳方式,咱们共赴云端吧” 王大军正跟女人探讨人类起源的关键时刻,屋内的温度突然微微一低,一道黑影若隐若现的飘了进来,黑影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光芒,她张着嘴露出一副獠牙,狰狞着就扑向了王大军身下的女人。 在女人身上奋力驰骋的王大军突然发现,下面的女人居然猛的一下子睁开了双眼,瞪着溜圆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王大军被吓的一哆嗦:“你瞪着眼睛看我干嘛?现在还不是眉目传情的时候,赶紧专心上课,操了,就十来分钟的课你能不能给我专心点” “王大军,我要你的命”女人猛的张开嘴,双手忽然搂住王大军的脖子向下用力一拉,就奔着他的脖子上狠狠咬去。 王大军顿时被吓的一泄如注,幸亏他早些年初出茅庐那时候没少在街头干仗,手底下有两把刷子,身下女人咬来的时候他躲都没躲反应极快,脑袋向下一低然后用头重重的朝对方磕去。 “砰”两个脑袋撞在一起,王大军被磕的两眼发花,那女子却根没事似的继续朝他咬来。 “哎我草你么的,疯了啊”王大军一把推开女人,捂着脖子跳下了床,肩胛骨上被咬了一大口,血呼啦的,撕了很大一块肉下来。 床上被女鬼附身的女子直挺挺的就立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就扑了过来,王大军顿时傻眼了,这女人过来的时候是用飘的,对于研究人体学多年,造诣登峰至极的王大军来讲,这一幕很不科学。 王大军一懵逼,连躲闪都忘了,脖子登时就被女鬼的双手给死死的卡住了,他双眼直冒金星,感觉到脖子上像是被卡了个紧箍咒似的,越来越紧。 就在王大军眼看坚持不住的时候,女鬼的脑袋里传来了一股念头:“放了他,他的命你不能收,自有人来替你报仇,如果你杀了他,你的孽业就会加重,想要转世投胎那纯属妄想,而我会出手灭了你的” 女鬼的手一顿,表情挣扎不定,向缺警告的话让她迟疑了,是现在立马手刃王大军,还是等着后续有人接手处理他,她也拿不准,对于一个枉死的阴魂来说,报仇绝对是她唯一的执念。 向缺叹了口气,再次给她传递了一道信息:“你还打算让我立誓怎么的?你知道的,我们风水师轻易不会对你们这类东西许下承诺,一旦说了就因果缠身,我不会因为你一个小鬼让自己的修行出现半点差错的,孰轻孰重我还能没你明白?最后警告你一次,不放了他我就灭了你” 女鬼不再迟疑了,向缺灭她绝对是分分钟的事根本不用废话警告,放下双手,喘过气来的王大军一把拉开房门光溜溜的就跑了出去,他刚出来就看见有三个小弟晃着鸟直奔这边跑来,说话的时候腔调都变了。 “大哥,这几吧世界太疯狂了,我们就是特么的传授了一下你的人体生理学,咋差点把命都给丢了呢” “啊?我草”王大军傻眼了,有两个小弟脖子上都血呼啦的掉了一块肉,另一个更惨,半边脸都被啃的快没有了。 要不是向缺依次出言警告,王大军和自己的手下今天晚上绝对被这四个女鬼给生啃了,也就能剩下点骨头渣子,四个女人被骗到景洪酒店,遭了侵犯不说命都没了,这股怨气大着呢,要不是王大军之前请了开光的神位在酒店镇宅,恐怕他们这伙人早就玩完了。 “走,去我办公室”王大军有点顿悟了。 当初酒店请神位的时候,是一个和尚帮他开的光,花了不少的香火钱,当时那个和尚曾经告诉过王大军,如果哪天他在酒店里碰见点什么匪夷所思的事,肯定是神位被破了。 和尚早就看出来,王大军这种人冤孽造的太深,早晚得厄运临身,所以拿了王大军的钱后就给他过一个警告,酒店的神位破了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那里供奉着一尊菩萨像是在庙里受过香火的,不会那么轻易被破掉的。 第二十二章大师,救我 此时,景洪大酒店里上演了相当吸睛的一幕! 王大军领着三个手下,晃着鸟正从四楼往顶层的办公室狂奔,那有一尊观音像,他估计应该能暂时让他躲过今天晚上这邪门事。 可特么的这是酒店里,这个时间点正是上人的时候,楼道里边全是人,从四楼到八楼虽然才四层楼但有不下几十人看见四个男的晃着鸟狂奔。 有认识王大军的顿时傻眼了,在旁边相当崇拜的说道:“哎我草,这不社会我大军哥么,你咋的了?裸趴玩嗨了直接整个现场演绎啊,这特么大冬天的你那鸟不得冻抽抽了啊” “嘘,别几吧瞎吵吵,军哥人体生理学研究的相当透彻了,没准这是什么新课题呢,你懂啥” 王大军都被吓毛了,哪有空跟看戏那帮人瞎扯,慌不择乱的就想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狂奔了四层楼没管自己今后这一幕将会在唐山掀起多大的浪花,只求今晚能安心就行。 到了办公室门口,王大军又傻眼了,哭的都快没调了,妈比的钥匙在房间里呢,这还咋折回去拿啊? 要么说他那经理会来事呢,听说自己老板带鸟luo奔就知道出事了,连忙一路小跑杀了过来。 王大军急头白脸的说道:“赶紧的,钥匙给我拿过来把门打开” 经理愣呵的问道:“军哥,今天晚上啥节目啊?你咋造这德性呢?” “滚犊子,我是不几天没削你,你找不清楚自己的地位了?”王大军一脚踹过去,骂咧咧的说道:“你说你找那是什么几吧玩意,太埋汰了” “不对啊,那女的是我亲自看管的没人过手,挺干净啊,就连我也只是过过眼瘾,连碰都没碰过呢”经理有点迷糊了,很不服气的说道。 王大军打开办公室门就钻了进去,指着经理说道:“麻溜去嵩山给我请几个高僧过来,用佛法把你和那女的一同给我感化了,我现在怀疑你特么的也不干净,行了,赶紧滚犊子我看你屁yan都疼了,你特么的要是不给我把人请回来,我就让你以后的人生路上贴满了创口贴” 进了办公室,王大军拉着三个手下赶忙给摆在柜子上的观音像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麻烦您老保佑我度过这个难关,只要小的脱困了我给你塑个金身,天天供奉您” 他旁边一手下眨着眼睛,很无知的问道:“军哥,咱这样先不说是不是有伤风化,但我特么的没听说谁是光着身子露着鸟拜观音的,观音是女的,咱这不是亵渎神灵么,她万一整道雷下来劈了咱们咋办啊?” 王大军张着嘴,刚要恍然大悟,旁边另一人一巴掌拍到说话那人脑袋上:“让你不学无术,跟军哥这么长时间了一点知识没学到,观音是男的,懂么?啥亵渎啊,这叫坦诚相见” 王大军被这两手下给嚷嚷的脑瓜生疼,吼道:“都特么给我闭了,还有闲心在这闲扯呢?赶紧想想咋办啊,能特么的一辈子不出这屋啊” 王大军吓坏了,进了这屋里安心之后他也冷静了下来,仔细一寻思就知道他们四个一同被闹成这幅德性可不是巧合,一定是酒店遭了脏东西了,可关键是现在知道咋回事也没办法,谁知道那脏东西是不是在外面候着呢,出去没准就还得被啃。 “军哥,你说我是不是眼花了?我咋觉得窗户外面老有黑影飘过呢?”一个手下缩缩着,指着窗户说道。 “啊?咋的?你别说胡话啊,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一个不小心就能把人给吓痿了”王大军转过头,外面啥也没有。 他刚一把头调过来,令一个小弟咕嘟咽了口唾沫,颤巍巍的说道:“你没几吧眼花,我他么也好像看见有黑影了” 四个人齐齐把头转向窗户,果然两道黑影徐徐飘过,王大军清晰的看见,黑影披着散发眼睛盯盯的望着里面,还咧嘴一笑露出满嘴大白牙。 女鬼是一路追来的,要不是王大军这办公室里有受过香火的菩萨雕像,她们早进来了。 “哎妈呀,我草,这特么是撞鬼了”四个人一哆嗦,相当整齐的就瘫在了地上,额头冒出的冷汗跟下雨似的。 刚才在酒店房间里,虽然被那四个女鬼上身给折磨了一阵,但那时着急忙慌的根本没时间害怕,现在安静了,眼睁睁的看着两道鬼影从窗前飘过,恐惧感顿时油然而生。 王大军直勾勾的说道:“这鬼身上带导航了啊,咋特么的躲都躲不掉呢” “军哥,没事,没事,她们进不来,我听说鬼都不走门都是穿墙而过的,可能是观音菩萨显灵,她们不敢进来”小弟极其有条理有层次的分析着。 王大军点了点头,可随即又无奈的说道:“显灵也不行啊,咱不出去了?难道出去还得带个观音菩萨啊” “军哥,这菩萨是谁给你弄的,你找他啊,那人肯定个有办法降妖伏魔,咱们花钱就是了” “嗯?”王大军立马顿悟,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然后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片刻后电话接通了,里面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王大军,你有麻烦了?” 王大军忙不迭的说道:“大师,大师,救救我,我这酒店里遭了脏东西” “怎么回事?我不是给你的神位都开过光么”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一回酒店正······正跟人聊天呢,那女的忽然就朝我脖子上咬过来,不光是我我还有三个手下也是的,还有,现在我办公室窗户外面刚刚还有两个黑影飘过去,她们追过来了” “追过来了?” “是啊,大师你快点过来救救我吧,多少钱你随便开价” 大话里面的人沉默了半晌,然后对王大军说道:“先不急,让你酒店里的人去我给你开光的那些神位旁看看有没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的” 王大军哭丧着脸说道:“管那么多干啥,您来就是了” “去不去?你不让人去的话,我也不去” “好,好,好,我让人过去看看,一会就给您回电话啊” 第二十三章大师出手 电话那头的吩咐王大军不敢不照办,他缩在办公室里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对方出面帮他解决今天这脏事。 王大军赶紧把要去找得道高僧过来感化自己的经理给叫了回来,让他去酒店里那些神位那看看,有啥和以前不一样的。 没过多久,经理回话了:“军哥,我怀疑是不是林正英下榻咱们大酒店了,我特么过去一看那些神位上全都贴着鬼画符,操了······林正英这么大牌的明星咋来咱这了呢,军哥你说我们是不是得给他免单啊?” “林正经都死十多年了他下榻个几吧,你还要免单呢,我真应该把你给免了”王大军愤愤的骂了一句,赶紧给求救的高人回了个电话,把这边的事告诉了对方,电话那头说了声知道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唐山郊区,一栋别墅里一个四十几岁的光头男子,摸着自己的光头脑袋低声说道:“不是用污秽之物把开光破了,用的符咒?那就不是巧合是行内的人了,有点棘手了” 能甩出几张符纸破开光神位的肯定不是小角色,符纸不是普通的辟邪驱鬼之物,一般的风水师都不见得能画的出来,别看向缺斗厉鬼的时候那符咒扔的跟不要钱似的,那是因为古井观存货太多。 在终南山这十二年里,后三年向缺没事就画符玩了,练的那叫一个得心应手随心所欲,他是奔着早日能练出隔空画符这手艺去努力的,所以那三年里向缺画了多少符咒自己都数不清了,下山的时候足足塞了半个包。 在现代社会里符咒并不多见,外面摆摊算卦的先生,一般寺庙里的和尚,甚至道观里的道士都不见得有画符的功力,凡是能随意画出符咒的,在道法造诣上已经算是高手了。 所以,光头男子有点犯嘀咕了自己到底该不该去景洪酒店把王大军给捞出来,毕竟这是有可能要得罪一个级别颇高的风水大师的。 光头男子还在犹豫呢,王大军又把电话给打了过来,不催不行啊,外面窗户那两道黑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挂在窗口根本就不往别的方飞了,一会过来转悠一下,看的四个人腿肚子都抽筋了。 “五百万,大师,我出五百万,只要您来把我救出去就行” 光头男子一听,愣了半晌,最终还是从别墅里走了出来······“缺哥,你知道不?”陈冬乐呵呵的凑到向缺这说道:“你知道刚才咋的了么?” 陈冬听见酒店外面有动静后就跑出去看戏了,正巧看见王大军晃着鸟一路狂奔的样,那一幕把陈大少给雷的外焦里嫩。 “王大军和自己三个小弟光着身子在酒店里练百米冲刺来的” 陈冬迷惑的问道:“你咋知道的呢,你又没出这屋” 向缺翻了翻白眼,说道:“我吩咐谁做事的我不知道?” 向缺坐在房间里屁股都没动,但他和四个女鬼一直有着联系,那边发生啥事他都知道,所以王大军差点被女鬼给掐死的时候,他才会出言阻止。 “哥,你说接下来咋办?王大军吓的都快成孙子了,脸都不要了,你又没让那几个女鬼吓死他们,不能就这么地了吧” “收拾他那是必须的” 陈夏插嘴说道:“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怕人,反而会惧怕那些摸不到看不见的东西,那几个女鬼折磨王大军他们,总比我们让他自己出来交代要强,你是想把王大军给活活的吓得自己坦白从宽吧” “你可真冰雪聪明”向缺赞叹了一句。 他确实是这个打算,他总不至于把王大军拽出来告诉他,你干的那些事我们都知道了,你自己去投案自首吧,他嫌这么干麻烦,王大军也不会傻得去警察那自首。 最简单的,就是让几个女鬼把王大军的胆子给吓破了,到时他宁可把牢底坐穿也不愿意再面对这些女鬼。 可惜的是,向缺想的虽好但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前,光头男子下车后快步走到关公的雕像前,掀起那张符咒端详了片刻后稍稍的松了口气。 符咒是最简单的驱鬼符,符上残留的风水念力也不强,刚好能破了开光的气场。 “小把戏而已,既然如此那我就会会你”光头男子依次从楼下到楼上把几个神位上的符咒给摘了,然后直奔顶层王大军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王大军顿时原地满血复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光头男子说道:“王大师,你可算来了,都特么的要把我给吓死了” 王大师十分淡定的说道:“你是亏心事做多了,就算没鬼敲门你也得怕,现在有鬼上门没把你吓死已经不错了” “那是,那是,多亏了王大师给我的观音像不然我真的完了”王大军利索的爬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说道:”大师,这是一点意思,您收下“王大军很痛快,知道现在不是心疼钱的时候,几百万买自己一条命很划算,景洪酒店一个月的营业额也不止这些钱了。 王大师看向窗外,两个女鬼还在那飘来飘去的。 “一群小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莫不是想魂飞魄散不成?”大师哼了一声,快步走到窗前手持桃木剑打开窗户喝道:“天有神雷,地有乾坤,八方威神速来伏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王大师挥动手中桃木剑劈向了眼前的两道黑影,两个女鬼瞬间就在桃木剑上感觉到了令自己恐惧的气息,迅速向后急退。 见女鬼撤离,王大师仍旧没有罢手,从身上拿出个葫芦往嘴里倒了一口后,从窗口喷了出去。 一股水箭直射而出! 葫芦内装的,是用符纸烧成的纸灰和朱砂混合起来的驱邪水,对付一般的小鬼非常管用,一口喷正当了虽不至于让女鬼魂飞魄散却可让其受到重创。 两个女鬼飞的很快,躯体上只沾染了少量的符咒水,但还是冒起了一阵青烟,痛苦的在半空中扭曲了一会,女鬼迅速飞向了向缺所在的房间。 “大师出手,天下我有,霸气”王大军竖起拇指,实在的拍了个马屁过去。 第二十四章道家剑诀 两个女鬼冒着青烟回来,向缺就知道碰到同行了,所以他直接推门而出朝楼上王大军的办公室走去。 没有同行插手,王大军的问题很好解决,有了同行插手这件事就直接上升到了风水师之间斗法的局面,向缺很想面对面的跟风水阴阳师斗一斗,看看自己出山到底在国内的风水界是个什么水平。 风水师和阴阳师之间斗法有两种途径,第一种就像之前在陈家大宅的交锋一样,你布局我破局,能守住的自然就赢了。 第二种就是两个风水阴阳师面对面的斗了,谁傲娇的站到最后那就是赢家。 他没让陈冬和陈夏跟着,风水阴阳师之间相斗那肯定没有刀光剑影,但危险却绝对不比动刀动枪小。 高层次的风水师斗法两者之间能搅动天地间涌动的气场,旁边的人一旦被牵扯进来,人的三魂七魄就会深受影响,旁观的人一个不小心魂魄就会受创,轻点的躺到医院三两个月调理下就会康复,严重的甚至会魂魄离窍变成痴呆或者直接毙命。 在古井观的时候,向缺曾听老道和师叔说过,百十年前风水界鼎盛的时候,有层次高的风水师相斗,斗法当中甚至能引动天地风云变换,雷声滚滚,一脚踏出大地脉息颤动颇有斗转星移之势,声势相当浩大。 特别是在清明两朝交替那时,当时明朝虽败清兵入关占据京城,胜负似乎已分,但当时明思宗朱由检并未甘心如此就将江山拱手相让,而清太祖努尔哈赤也并未真认定自己把江山坐牢了,暗地里两者都派出朝廷供养的风水师争夺国运和龙脉。 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一战! 当时两朝风水师齐出,决战紫禁之巅争夺大地龙脉,抢夺一国之运,据有传闻当时天雷滚滚雷罚翻腾,一道道闪电响彻整片天空,乌云密布大雨淹的京城周边三省都出现了洪涝之灾,而周边的山川走势也被大大的改动一番,那场风水阴阳师相斗可以说是让天地都色变了。 可见风水阴阳师翻云覆雨间能够产生多大的能量,常人是远远理解不到的。 清明两朝是风水界最鼎盛的时期,那时的风水师高人辈出,门派众多,远远不是现在可以比拟的,境界高深的大师往往会被帝王委以国师之任,其次则会供奉诸多风水师来护卫国运,也就是说如果风水师的境界达到一定地步是完全有可能对一朝一国有着足够深远影响的。 而到了近代,风水阴阳师凋零的所剩无几,只有那些散兵游勇,传承大派和不世出的古派幸免与那场灾难,到如今世人已经很难看到真正的风水大师了,市面上常见的,则多是行走江湖的骗子了。 向缺独自一人上楼,刚到顶层就看见一间屋子内走出个光头男子手拿桃木剑,王大军和三个手下赤条条的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相望,王大师瞬间就判定走来的人就是用符咒破了酒店辟邪神位的人,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年轻。 在风水界确实是看年龄来说话的,想达到一定的境界必须以积累经验为主,太过年轻明显出道甚早,而那些风水界能被称之为大师级的人基本上都年逾古稀了,年龄越大风水功力自然就越深厚。 自己四十几岁,浸淫风水二十几年虽然没拜到名师,但也是受过高人指点一二的,而对方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两者相比之下王大师断定自己抬手间就能把让对方潇洒的趴在自己脚下唱征服。 再者对方手中空无一物,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器物,而自己手里拿的可是经高人淬炼的桃木灵剑,驱鬼是利器,跟赤手空拳的人相斗也能起到打压的作用。 抬起剑尖指着向缺,王大师皱眉说道:“是你破了我在酒店开光的神位?你能有此手段想来也是风水阴阳界中人,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越界了,是挑衅” “啊,是呗,那咋的了”向缺相当光棍的问道。 “我说你越界了,是在挑衅我”王大师怒道。 “挑衅就挑衅了,越界就越界了,能咋的啊?”向缺直翻白眼,自己话都说这么明白了对方还在那唠开场白呢。 王大师迈步前来,挥动着桃木剑说道:“年轻人,既然是你越界在先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干就完了,你不用客气” 桃木剑挂起一道劲风,带动着微弱的天地气息朝着向缺扫去,同时王大师从口袋里掏出张符纸奔着他甩出去,符纸在半空中突然一顿然后随即燃烧起来,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朝向缺袭来。 火球术,风水斗法中最常见的攻击手段之一,击中人身和普通的烧伤不一样,人的外表不会有任何伤痕,但三魂会被灼伤,如果是普通人会引起诸多疾病,而风水中人则是会修为损伤。 王大军两眼瞪的溜圆,嘴巴张的合不起来,他就在王大师身边自然看的清清楚楚那团火可不是什么魔术手法,那张纸真的就是凭空突然烧起来的。 向缺稍一后退,躲过桃木剑后突然猛吸一口气朝着那团火焰喷了出去。 “噗”火团突兀的就灭了,一点火星子都没有,在半空中一下子就消失的没有一点痕迹。 王大师一下子就呆了,顿时有点明白过来,自己好像是踢到铁板了,对方这一手吸气成型能甩出他几条街去。 向缺随即双手结印,无名指,中指,拇指直立,小指,食指弯曲组合。 道家剑诀,九字真言之斗字诀! 向缺凝聚天地气息成剑气,肉眼可见王大师身前一米远的半空中,一簇气体迅速凝聚成一把剑尖然后笔直的朝着他直刺而去。 王大师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脸色煞白,他急忙连着倒退好几步直到撞到后面的王大军他们才停下来,避无可避,王大师赶紧抬起手中的桃木剑挡在面门上。 “咔嚓”凝聚而成的剑尖正中桃木剑,整个剑身随即碎裂开来,而王大师“哇”的一下吐出大口鲜血,身子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王大军错愕的扶着他,向缺快走两步,双手再次结印,大师亡魂皆冒,硬提口气举起手来,喊道:“停,停,我认,认输” 第二十五章祸及家人 晚了。 向缺的手印结的非常快,王大师认输两字刚蹦出来,剑诀已经掐成了,剑气再次凭空凝聚成型,这时候再收回来显然已经不赶趟了,向缺只得手印朝下避开王大师那边。 “轰” 剑气击中对方身前几十公分远的地上,酒店的大理石地面顿时被击碎,石屑飞溅四散飞开,地上一块巴掌大小的破损之处露了出来。 王大军和王大师被吓的一头冷汗,这下子比用枪突突还牛比,这要是击中人身体直接能被干出个窟窿来。 王大师磕磕巴巴的说道:“饶,饶命······王某有眼不识泰山,触怒了大师,我认输,认输” 向缺皱着眉头问道:“你咋这么弱呢?” 向缺还没干过瘾呢,他寻思跟风水阴阳师斗一下试试自己有多少斤两,没想到跟对方刚短兵相接一个照面下居然把对方给干趴下了,这特么的热身还没热起来呢,战斗就结束了? 明显有点不太过瘾啊! 王大师被他一句话噎的哑口无言,明明是你太强了,都能凝气成剑随手结印了,就你这一手我特么的打从娘胎里修炼也赶不上啊。 不因为别的,这是底蕴的问题。 王大师看出来对方绝对是某个道家大派的人,不然普通的风水阴阳师哪有这手法。 而自己纯粹是野路子,早些年无所事事差点饿死之时找到一处寺庙出家为僧混口饭吃,庙里只有两个老和尚和三个小沙弥,偶然间知道其中一个老和尚懂得风水术法就想拜对方为师,没想到和尚已经收山了不收徒弟,他见王大师有心学术法就闲暇时指点了一二,那把桃木剑也是老和尚曾经用过的,在王大师离开寺庙的时候送给了他。 要不是这把桃木剑曾经随老和尚多年,已经稍有灵性,恐怕向缺那一剑之下就能把王大师给洞穿了。 两相比较之下,王大师知道自己就是幼儿园小班的,而对方可是正统科班出身的,哪有可比性啊。 向缺见对方服软了,就没搭理王大师,召唤来四个女鬼显身后,他对王大军说道:“你应该认得她们吧?不用我提醒了吧” 王大军又被吓的一哆嗦,甭管向缺和王大师多牛比,但他们终究是人,这四个女鬼虽然没看出哪厉害,但这特么的是鬼啊,那肯定怕的要死。 四个女鬼依次排开站在王大军身前,他抬头看了一眼后就不敢再看了,普通人谁有胆子敢盯着鬼看个没完啊,他后面一个小弟胆子倒是不大但人比较缺心眼,正在那仔细的打量呢。 “军,军哥,这帮女鬼看着这么眼熟呢,咱,咱们好像认识” “啊?眼······眼熟”王大军傻了,寻思自己咋还有这人脉呢,连鬼界中人都能认识? 王大军壮着胆子看过来,经小弟这么一提醒他还真感觉这几个女的好像有点眼熟了。 “哎我去,我们好像一起探讨过某些学科呢?”王大军有些迷茫了。 向缺淡淡的说道:“认出来了?这四个女人都是被你们害死的,逼良为娼草菅人命,抛尸荒野,王大军你坏事没少干啊,自己都有点想不起来了吧?” 王大军愣了,向缺说的自然不假,他自己干过什么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些年来从外面拐骗多少女人接客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其中有几个不听管教被他人道毁灭的自然也记得,仔细看了半天,王大军认出来了,这四个女鬼确实是死在他们手里的。 “那,那又怎么样?你说是我们害的就是我们害的,空口无凭,警察也不会信的”王大军抻着脖子说道。 王大军自认这些事做的都比较干净,尾巴都扫清了,这都多少年了也没见警察查上来,而且在这方面他可花了不少的钱疏通关系,就算事露了他也有信心让自己不受牵连。 “呵呵,你觉得自己做的挺干净呗?”向缺乐了,说道:“我都找上门来了你说你处理的能有多干净?四楼的房间里有她们死后留下的血迹,我在东南边的一条河里也找到了当初你们扔下去的尸骨,你没这么健忘吧?” 王大军愣了,心里一哆嗦:“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我怎么知道的,这些女鬼就是我放出来的我能不知道?”向缺眯眯着眼说道:“我现在跟你说是给你个机会自己解决,我要是不跟你说,你的机会就没有了,别再那硬气了,你扛不住的,你谋害了这四个女人就沾染了她们身上的因果,我可以不收了她们,让这四个女鬼永生永世的缠着你和你的家人,甚至包括你的下一代,这是因果你躲不了的,如果你被警察主动找上门来因果会更重,你死后入轮回会遭受无边罪孽,但是假如你现在自行弥补,至少你的家人不会受牵连,她们要是能够顺利转世投胎,你死后也会少受点罪,左右都是一死你就给家人积点阴德吧” 向缺都懒得警告他了,招呼四个女鬼往回走,王大军额头冷汗直冒,向缺这一席话把他给吓住了。 身为大混子,出来混就知道早晚是要还上的,只是当还债的那天到来谁恐怕都接受不了。 王大军觉得自己死不死的无关紧要,反正这辈子已经潇洒过了,死都值得了,但真要像向缺说的那样,他的家人和下一代要是也被牵连进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王大军有一子一女,这两个孩子是他的心头肉,他对外人再狠也没办法对自己的孩子狠,向缺说让女鬼永生永世的缠着他们,王大军就麻爪了! “怎,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能不让她们缠着我的家人”王大军服了,也怕了,自己死后的事他想不了,但活着的人他得想。 “先把你酒店里其他的女人给放了,然后联系上这四个女鬼的家人,这一点只能用钱财来弥补,做完这些之后去警察那里自首,当初谁下的手全都交出来,做完之后把你身上的钱全都散出去,也就是多做善事,记住了,你挣的那些脏钱最好一毛也别留下” 第二十六章往生 “大师,我真的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王大军两眼无神的看着王大师问道。 “小点声,大师这两字别叫了,我听着都牙疼”王大师叹了口气,挣扎着坐了起来说道:“别说是你,就连我都不知道路该咋走了,你和那几个女鬼有因果我又何尝没有,哎······这钱收的真特么烫手” “照那位先生说的去做,我想他不是在开玩笑,你坏事做尽报应是迟早的,天地之间有正气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王大师吩咐了他一句后,脸色变换不定,一咬牙追着下楼的向缺而去。 向缺皱眉回头,看着王大师说道:“这位大师,你还跟着我干嘛?你是有意思再干一场呗?” “哎,别,别,别”王大师连忙摆手说道:“在您面前我可当不了大师,小姓王名玉风,您叫我小王就行,大师两字真不敢当” “那你跟着我干嘛啊? ”王玉风低眉顺眼的说道:“大师道法高深,甩出我几条街去了,实不相瞒我学风水之术也有二十几年了,可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今天看见大师出手才知道您是高人,我想您不能给我指点一二” 向缺继续朝前走去:“我没工夫搭理你,见到一个说我是高人的我就得指点?那我啥也别干了,就开山收徒得了” “不是,不是”王玉风顿时哭了:“大师,您把我那把桃木剑给毁了,我还指着啥混饭吃啊?您不是讲究因果关系么,我没了剑吃饭的家伙就没了,那以后就得饿死,我要是饿死了你那可就是起因啊,大师你不能不管我啊” “我草,合着我还得赔你点啥呗?我特么把你打赢了最后还得补偿你啊”向缺有点蒙圈的问道:“要不你干赢我得了,我咋感觉这么亏本呢” 王玉风舔着脸笑道:“那到不用,那到不用,我就是希望您能指点指点我,让我的术法能提高那么一点点,一点就行了,这样我行走江湖也能方便点,您说是不?” 王玉风就有这死皮赖脸的劲,当初他没饭吃差点饿死那时候流落到庙里后碰到老和尚,人家死活不收徒不教他,王玉风愣是赖在那老和尚门口好几天没走,相当虔诚的跪在对方房门前求虐,老和尚实在被他给烦的不行了,就甩给他一本风水入门的书,王玉风如获至宝的学了几年算是懂了点皮毛,然后就出山行走江湖混饭吃了。 二十来年过去了,王玉风在唐山风水界混出了点小名堂,为人点穴寻墓什么的干不了,算卦看相也不在行,但是给神位开光驱小鬼还算得心应手,也能画两张简单的符咒,但再高深点的就不行了。 王玉风深知风水这一行水很深,钱很足,学点皮毛就攒下了不少的家底,这要是技术再上一层,那还不得发达了! 所以,碰到向缺后他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不怕死活的就缠了上来。 向缺盯盯的望着王玉风,眼睛在他面门上扫了两眼,忽然发觉这家伙的命相还算不错。 “跟我来,你的事一会再说” “好叻,好叻”王玉风屁颠屁颠的就跟了上去。 回到四楼,陈冬跟膏药似的就贴了上来。 “缺啊,整的挺生猛啊,我在下面都听到动静了,你把人王大军给干啥比样啊”陈冬称呼人完全看自己的心情,他看不顺的啥称呼都不带,尊重点的后缀带个哥字,要是亲近的就直接喊人家名最后一个字。 他现在对向缺就是这心态,从开始埋汰他是吃海鲜就拉稀的,到现在是有多亲近就整多亲近。 向缺摇头说道:“没拿他怎么样,我只是稍稍那么一威胁,他要是不傻就该知道怎么做” 陈冬看着王玉风问道:“这货谁啊,干仗赢了还有赠品啊?” 王玉风一翻白眼,但还是恭顺的站在向缺旁边没搭话,既然对方是跟向缺在一起的,那自己必须得低调点,再说了,真要是把自己赠给向缺,那必须一百个心花怒放走起来啊! “你出去给我买些长香和香炉,三根蜡烛,天梯一个,元宝和纸钱也要买,贡品你知道是什么吧?也要”向缺吩咐王玉风道。 王玉风愣了愣,有些欣喜的说道:“不用买,这些东西我那都有,现在都快半夜了也买不到,您还要点啥?我那东西比较全” “不用了,你十二点之前必须赶回来” “妥妥的,大师”王玉风随即又问道:“您是要给这四个女鬼超度转世?” 王玉风也算懂点道行,一听向缺要的这些东西就知道他要干啥了,顿时就乐了,他还没看过超度鬼魂往生呢。 “超度算不上,又不是厉鬼不用那么麻烦,按程序正常走就行了,四张往生符就能让他们入轮回” 王玉风走后,向缺又对陈夏说道:“等这边事完了我会离开唐山,这个人你们暂且收下” 陈冬撇嘴说道:“真是赠品啊,要他个白吃饭的干啥” 陈夏问道:“他也是风水师?你是想让留在陈家帮我们照看着点?” “你看,你姐就比你明白事” 陈冬乐了,说道:“大哥,你看那货哪点像师字辈的人啊,替个光头贼眉鼠眼的,看起来比王大军还像混子呢” 向缺说道:“大师他倒是谈不上,懂点皮毛,虽然帮不上你们啥忙,但有些事多少比你们明白,在陈三金还没找到真正的风水师坐镇陈家之前,就拿他先顶一顶么,回头我给他写两段道法让他先学着,至少可以帮你们预防点麻烦” 向缺之前扫了两眼王玉风的面相,脸宽眉淡算是有点小人相,但他却天仓开阔福气不小,并且唇红下巴厚这是主幸,也就是在幸运上要比常人重。 这种面相的人,属于坏心眼挺多也不是大富大贵,但他偏偏一生极其走运,遇到大事还能逢凶化吉,也算是上佳面相了,留在陈家一段时间如果表现好了,也是个不错的帮衬。 十一点一刻,王玉风带着向缺要的东西回来了。 午夜十二点前是阴门大开之时,这个时间点阴门全开,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这个点也是世间最容易见到脏东西的时候,而阴门也就是通往阴曹地府的门,门开就可以做法度鬼入轮回了。 在酒店西面,摆好香炉,点燃长香,向缺双手反扣手掌心一个朝内一个朝外,朝着香炉拜三拜又朝两边各拜三次,最后天地又接着拜了三次。 这是道家的拜法,拜天地,拜四方鬼神。 点燃蜡烛,三柱长香插进香炉,向缺闭上双眼感受天地气息。 “普献无边圣,香烟散大罗,诸天无量圣,日月斗星辰,玄师经籙祖,天府众高真,愿垂大慈力,超度此亡灵”向缺口念道家度亡灵经,挥手拾起一道符纸随风而燃,然后纸灰开始纷纷扬扬的飘到半空,并随之消散在远处。 亡灵经念过,向缺睁开双眼后看着四个女鬼说道:“刘青,徐婧媛,陈子玉,方慧淑,刘青,徐婧媛······” 四个名字各念三遍之后,女鬼齐齐躬身算是应了一声。 “普献无边圣,香烟透冥关,酆都岱岳府,考校罪魂司,幽牢遍诸狱,地府众威灵,愿垂大慈力,超度此亡灵”向缺再次拾起一片符纸燃起后甩手扔到登天梯上,天梯“轰”的一声开始剧烈燃烧起来。 这叫登天梯,鬼魂上了天梯后就不会再存留世间。 在火光的映衬下,四个女鬼躯体开始逐渐变淡,隐约间似乎马上就要消逝了,那三个点燃的蜡烛忽闪忽灭的摇摆不定。 “普献无边圣,香烟遍榑桑,江河淮海济,雷电雨龙神,十洲三岛谷,水府众仙真,愿垂大慈力,超度此亡灵”向缺沉喝一声,双手抓起先前写好的四道往生符分别送进即将要消逝的四个女鬼身前:“地府请开门,鬼魂入其内,世间不再留,送你去往生” 四个女鬼突然齐齐消逝,天梯彻底燃尽,火光全无,那三盏蜡烛上的火苗也在同一时间熄灭。 陈夏,陈冬和王玉风在旁边都看傻眼了,这一幕在常人来看有点太玄了,林正英电影里演的也没这么牛比啊。 看三人还在那愣神呢,向缺把纸钱和元宝拿过来说道:“还看啥啊,把这些东西给烧了,你们和那几个女鬼也见过多少算是有点因果,烧些东西送她们去上路,把因果给断了” “哦,嗯呢,嗯呢”陈冬点了点头,又问道:“她们几个,这就能投胎了?” “嗯,入了地府进入轮回,只要她们生前没造过太多的孽,投胎不成问题” 陈夏轻声问道:“如果生前造孽了呢” “进地府是会受罪的,六道轮回里就不一定会进入人道,畜生道或者地狱道或者饿鬼道也没准” “那生前要是做了好事呢?” “也得分是什么好事,如果是大善人那就是功德无量,入天道,如果是小善那就是人道,多了我没办法跟你们深说,记住了人在做天在看,尽量多做些好事吧,就比如王大军他们,死后轮回必入饿鬼道和地狱道,这是他们生前造孽太深” 第二十七章一别十二年 陈冬一哆嗦,紧张兮兮的问道:“哥,你明白的告诉我啥是造孽啊” 向缺一看他这幅德性就乐了:“别担心,你干的那些事不算造孽,王大军那一类的才算,记住一点,有钱可以随便花是没错的,但也要做些善事,这世上有钱人为什么热衷捐款就是这个道理,明白了吧?在世为人,谁活着的时候都有可能做过一点违心的事,那不是造孽可能就是一时之失,这是可以弥补的,简单点来讲就是积德行善,如果做过几件错事就是造孽了,那这世上人人入轮回都得进畜生道,饿鬼道了,所以老天是给了人机会的,就看自己是不是把握住了” 陈冬拍着噗通噗通的心口松了一口气,这货平时没少扯犊子,坑蒙拐骗偷五罪倒是没犯过,但他平日里跟人争风吃醋,打个架斗个殴,欺负欺负软柿子这类事可没少干,经常带着一帮狗腿子耀武扬威的跟人死磕,向缺那番话把他给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那些事造孽呢。 陈冬眼珠子一转,又问道:“哥,那你告诉我,我没事睡个小姑娘啥的算不算造孽?” “不是强来的就不算,没下手段的也不算,没聚众胡来的也不算” “我去,这么多说道?”陈冬担惊受怕的问道:“那喝多了滚床单的不算用强吧?” “只要她事后没埋怨你,或者你补偿了就没事” 陈夏被他磨叽的不行了,一脚踢在陈冬的两腿间说道:“看你做的那些狗屁糟糟的烂事,现在知道害怕了?赶紧回家烧香拜佛去吧,以后你除了要结婚的媳妇,你再碰别的女人老娘就让你连站着尿尿的机会都没有了,甭管大的小的都得蹲着来” 王玉风扯了扯向缺的袖子,小声嘀咕道:“大师,我好像,也那个什么······” 向缺眯眯着眼对他说道:“你的问题就比较复杂了,好在现在还不晚,把那些不义之财都散了吧,然后坑蒙的事以后就别干了,你还有救” 王玉风顿时哭了,这点家底攒了几年,向缺的话让他一夕回到了解放前! 对于世间人来说行善积德就是种善因得善果,对于佛道两家之人来说则是驱鬼降魔,向缺没下山之前老道曾经叮嘱过他,度化厉鬼,驱除祸害人间的邪物是可以增持自身修行的。 写了四道往生符,送那几个女鬼入轮回后,向缺明显感觉到体内蕴含的天地之气有一丝涌动的现象出现,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早些年,他在终南山古井观修道,靠的是背念经文,打坐冥想,苦练道法来增持自身修行,可最近两年增持的幅度已经很低了,特别是最近更是停滞不前,似乎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无法在突破了。 向缺也明白,他下山不光是替陈三金解决风水的事,估计老道还是想让他入世修行增强道法境界。 风水师,阴阳师,占卜师的修为都是分境界的,是有高下之分的,除了不入流的,常见的风水阴阳师一般都是聚气境界,就是可以聚集天地之气为己用,来驱鬼降魔,刻画符咒,卜算前事后事。 再牛比点的就是定神之境,凝练三魂七魄,甚至可以让魂魄离窍,也可以布风水大局,寻龙点穴。 再下一个则是通阴,达到这个地步的风水阴阳师可以贯通阴阳两界,以肉身进入阴曹地府,畅通于阴间阳间不受天地法则约束。 至于最后一个境界,世人只知叫合道,就是道法合一,至于能牛比到什么地步则是没人清楚了,因为古往今来还没人能达到这个境界。 王玉风就属于不入流的那一种,所以他看见向缺能掐手印,隔空施法就知道自己碰到牛比的大师级人物了,就死乞白赖的缠着向缺。 向缺马上就要离开东北返回东北老家,临走之前在陈三金没有找到风水师坐镇陈家前他给王玉风写了几段道法,让他在陈家大宅暂时呆着,起不到啥作用但是却可以预防,至少不会像上次一样,陈家人都着了道才知道去古井观求援。 王玉风屁颠屁颠的就答应了,他没想着自己能拜向缺为师,就想着对方能指点自己一二就可以了,得了几段道法明显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期。 ······隔天,向缺让陈冬和陈夏把自己送到车站,他没去机场坐陈三金的私人飞机,坐这玩意脚不沾地的他总觉得不太靠谱,还是觉得火车比较方便,从唐山到沈阳动车也就是不到一天的时间。 临走前,陈夏递给了向缺一部手机,他也没推辞,既然已经出山入世了就得过上普通的生活,尝试着接受那十二年没有接触过的新生事物。 被老道给挥霍了十二年的青春,必须得想办法弥补回来啊。 “缺啊,啥时候再回唐山呢,冬哥肯定会很想你的”陈冬叼着烟,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说道:“你虽然说这东西能帮我躲灾,但我还是感觉没你在我身边放心,反正你也没啥事要不干脆从家回来就跟我在唐山呆着得了” “谁告诉你我没事了?你挺能掐会算的呗” “啥事你都放下吧,分点轻重行不行?”陈冬拍着向缺的肩膀痛心疾首的说道:“你长点心哈,你跟我姐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我这个配角打算中途退出,剩下的你俩去演绎吧,正好能唱个二人转,谁要是再想在你俩的剧本里演个角色什么的,我第一个不答应,我就问他唐山扛把子说话好不好使就行了” “行了,你别逼逼了我脑袋疼”向缺赶紧调头就走,进入车站,他自问对鬼肯定弹指间挥手搞定,但对女人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陈夏在旁边抿着嘴恨恨的说道:“跑那么快干啥,有鬼啊” 陈冬愣呵的说道:“他还能怕鬼啊?姐你是不是虎了,他就是怕你也不能怕鬼啊” “我能吃了他啊?”陈夏恼怒的踹了他一脚说道:“别以为带个玉佩就能躲灾,我要揍你满天神佛都拦不住” 第二十八章给我整点猪肉炖酸菜 东北的初春还比较寒冷,地上还有着尚未融化干净的雪迹和冰碴子,冷风吹到脸上像刀割的一样,刺骨的疼。 向缺抱紧肩膀想要暖和点,东北的冷和终南山的冷大不一样,在终南山的冬季,大雪纷飞的时候依旧有隐士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坐在雪地里打坐,这帮隐士除了苦修外,也是觉得不太寒冷,但在东北谁要是坐在地上要不了多久就得冻抽筋了。 沈阳北站下了火车,向缺背着帆布包走出车站,找到了附近的长途汽车站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上了辆通往距离沈阳两百多公里外的一处偏僻小山村的大客车。 此时已经下午一点多钟,到家还需要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上了大客车,折腾了大半天的向缺就缩在后面打盹,这几天把他有点折腾赖了。 向缺的家是一个四面环山的村子,村子不大就一百多户人家,多以向姓为主,基本上都沾亲带故的,祖祖辈辈的在这里生活了一百多年,向缺父母健在,爷爷奶奶也住在村里,他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大他四岁一个大两岁,前几年两人都结了婚。 大姐嫁给了沈阳一个开汽配修理的小老板,二姐嫁给了附近地级市的一个小公务员,总的来讲向家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不算大富大贵但吃喝肯定不愁。 当然得除了一点,全家人十二年都没有见过自幼离家的向缺。 两个出嫁的闺女都很孝顺,虽然都嫁了出去但离家并不远,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所以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姐二姐一家带着孩子都会回来看看,每次回家向缺父母都挺高兴,但高兴之余眼神之中也会流露出一丝黯淡的神色,也不知道十几年没见的儿子现在过的咋样了。 晚上五点多钟天色全黑,大客车停了下来,售票员扯着嗓子告诉车里的人到终点了,向缺下了车之后瞪着眼睛站在原地打量了半天,顿时有点懵逼了。 如今这周围的景象跟他离家时全不一样,这黑灯瞎火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四面全是被大雪覆盖的田地,一眼望去看不到一丁点的光亮。 这特么的往哪走啊,走出去不就得把自己给整丢了啊? 向缺赶紧拉住旁边的一个男人,问道:“大哥,打听下路呗,向家屯咋走啊?” 男人打量了他几眼,诧异的问道:“去向家屯?干啥的啊?” “回家啊,我向家屯的” 那男人皱着眉头凑到向缺脸前,看了半天才说道:“回家?我咋不认识你呢,我就是向家屯的,村子里的人我都认识,你哪家的孩子啊” “哎我去,亲戚啊”向缺顿时激动了,一把拉住那男人的手说道:“大哥,我是村东头向老实家的三儿子啊,我还有两姐姐,大姐叫向玉莲,二姐叫向玉萍” “啊?你说啥?”那男人有点懵了,寻思了半天才有点不确定的问道:“向老实家三儿子?你还别说,他家十来年前确实有个小子来着,但后来不知咋的那小子就离开村里了,再也没回来过,就是你啊?” 向老实就是向缺父亲的绰号,由于他为人太本分,没什么心眼,做事又很实在,所以村里的人都叫他向老实。 向缺忙不迭的点头说道:“嗯呢大哥,我就是向老实的儿子,出去打工了才回来” “小崽子,你特么的差辈了,叫我老叔”男人一巴掌拍在向缺脑袋上,说道:“我跟你爸论辈分是表兄弟,我们是一个太爷的,你管我叫啥大哥,得叫叔懂么?” “哎,懂,懂,老叔”虽然冻的都有点发麻木的脑袋挨了一巴掌,但向缺却感觉这心里老热乎了。 两人踩在雪地里“嘎吱,嘎吱”的走了四五里地,翻过了一座小山头,前方开始出现光亮,一个村子的轮廓若隐若现,这就是向家屯。 进了村子,那男人指着前方说道:“我也挺长时间没回家了,先回家看看,明天再去你家,你顺着小路往前走看见三间砖瓦房那就是你家了,这个点你爸妈应该都在家呢” “嗯,谢谢老叔了,赶明有空过来喝酒哈” 向缺打了声招呼就赶紧朝着村东头小跑了过去,离家十二年他归心似箭。 跑了三两分钟向缺才停了下来,前面靠路左边有一栋三间砖瓦房,外面套着院墙,房子有一间亮着灯挡着窗帘,似乎是听见有动静,院子里传来了狗叫声。 向缺放慢步子,走到大门前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地方还是老地方,当年他离家的时候家里还是茅草屋,没想到十几年没回来就变成了砖瓦房,看来父母这些年过的还算不错,向缺心里顿时不那么太难受了。 “那糟老道倒是没坑缺爷,说带着我离开后家里会越过越好的,日子绝对一天比一天好,算他说话有谱,他要是骗了我,回去必须好好修理他” 向缺抻着脖子看了半天没发现哪有门铃,就扯着嗓子喊道:“开门啊,里面有人吧?” 喊了几嗓子后,房门打开了,一个男人披着大衣慢腾腾的走了出来问道:“谁啊?” “爸,是我,我是向缺”向缺哽着嗓子说道。 “啊?”披着大衣走出来的男人愣在原地没动弹,似乎是没太反应过来向缺刚才叫的是啥。 向缺再次大声叫道:“爸,我回来了,我是向缺啊” “啊,啊,啊”男人一连啊了好几声,然后就甩开大衣飞奔而来,把整张脸都贴在了冰凉刺骨的大铁门上,瞪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门外的年轻人。 向缺凑了过来,让他爸能够更仔细的看清楚自己,然后轻声说道:“爸,爸,你咋还连我也认不出来了呢?” 向缺的父亲足足看了他能有一分钟,眼眶子里就渗出了泪水,连连点头说道:“是我儿子,是我儿子回来了,来,来,来,外面冷快点进屋” 向父手忙脚乱的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开门后一把拉住向缺的手就拽到了怀里,搂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向缺被抱着能有好一阵,才出声说道:“爸,我妈呢?咱先回屋吧” “哎,好,回屋,回屋,你妈在里面看电视呢”拉着向缺,向父连忙往屋里走。 家里很暖和,东北的农村都装了暖气和火墙,一进里面就感觉和外面是冰火两重天,十分舒服。 “老向,是谁叫门啊”里屋,传来一声女人的问候。 向父没等开口呢,向缺一把推开房门,看着靠在炕上正看电视的中年妇女叫道:“妈,是我” 靠在炕上的女人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向缺,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几乎是爬着下了炕,然后一下子堆坐在地上抱着向缺的大腿就喊道:“是我大儿子啊,我大儿子回来了,我这没做梦吧,你可算是回来了” 向缺蹲下身子,拍了拍母亲说道:“妈,你都搂着我了你说你做没做梦?真是我,我回来了” 向父赶紧把老婆搀扶起来:“起来,起来,儿子回来了你往地下坐干啥啊,快点起来上炕上坐着,怪冷的,向缺刚回来肯定在外面冻够呛” 一家三口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向缺母亲摩挲着他的脸说道:“儿子,你还是那样跟小时候一样一样的,一点都没变,妈一眼就给你认出来了” 向缺乐了,说道:“那我刚才回来在外面我爸还瞅半天呢,好像都没敢认” 向父呐呐的说道:“我不是不信么,你小子也是,谁知道你突然就回来了啊,我就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向缺说道:“我又不知道咱家电话,下了山之后就坐上回屯子里的车,下车后不知道往哪走,幸亏碰到屯里一个老叔把我给带回来了” “你看看,你看看,带你走那老道也不说留个联系方式,这多危险,多悬没走岔道了啊”向母埋怨的说道。 向缺说道:“没事,我走那时候又不是不记事,都十来岁了记着家在哪呢,能找到” 看着父母脸上跟刹不住车似的笑容,向缺顿时感觉自己舒服多了,长长的舒了口气,十二年了父母惦记他,他又何尝不惦记家里。 “咦?我大姐,二姐呢”向缺歪着脑袋见那两个屋都黑着灯,也没有人问两个姐姐在哪。 向父笑道:“他俩都结婚了,都嫁出村子了······我这就给她们打电话,让她俩赶紧回来” 向父刚起身,向缺一把拉住他说道:“爸,你看外面都多黑了,路又滑,这时候回来太危险了,明早的吧你给我姐打电话让她们回来,我今天晚上又不走” “嗯,对,对,明天再打” 向母又接着问道:“大儿子你才回来是不没吃饭呢” “坐了一天的车,就吃了碗泡面” “你坐着,我去给你做饭,正好过年时候杀的猪还剩下不少肉呢,我给你弄点酸菜炖一下” 向缺顿时不淡定了,咽着口水说道:“有血肠和大骨头没,有也炖上,我在山上就寻思吃酸菜炖骨头呢,我都快忘啥味了” “有,有都是,我都给你炖了,你可劲吃” 第二十九章三不看 回家第一天晚上,吃了一大碗猪肉炖酸菜的向缺大半夜都没怎么睡,他没睡向家老两口也没怎么睡,三人躺在热乎乎的火炕上唠了差不多一整夜的磕。 从向缺离家十二年开始,他父母几乎把他每一年是怎么过的都给刨根问底的问了出来。 而向缺的回答几乎千篇一律,因为他的生活每天过的基本都是一个样,但他也没有丝毫不耐烦,他告诉父母到了终南山之后道观里开始有四个人,师傅老道,师叔还有个大师兄。 前三四年,老道和师叔把他甩给了大师兄,从十二岁到十五岁他几乎是师兄一手带大的,无论是念经还是学习道法,他都跟着师兄的屁股后面学习,师兄对他很严厉,向缺有哪点要是学的不精了,师兄就会随手从观里那颗老槐树上摘下一根枝条抽他,一两年之后那颗老槐树下面的树枝居然都被师兄给拽光了。 后来道观里就剩下了三个人。 四年之后,师兄离山,走的非常突然,无声无息的就走了。 向缺不知道师兄去了哪,老道和师叔也没有告诉他,他咋问都不说。 从那以后,老道才开始负责起来,一天之中除了在老槐树下打盹睡觉外剩下的时间倒是开始教导起向缺来,又过了三年,老道对他撒手不管,师叔又接手了。 一直到两年前,两人又开始对他不闻不问了,向缺就一个人窝在三清殿后的经阁内独自看道经,直到下山之前都是如此。 “爸妈,你们别担心,这几年我过的不错,吃喝不愁啥也不用干,呆的相当安稳了,除了不能下山以外其它都挺好” “那这次那个老道为啥放你下来了,我记得他说要在你二十五岁的时候才会让你回家的” “他一天神神叨叨的谁知道了,前不久道观里去了一个人求救,老道就把我给派了出来,时间居然提前了三年,不过管他呢,这不是挺好的么,早下山就能早回家,省得你们惦记” “啊,没吃苦就好,我们就怕你在山上冷了饿了的,道观里没有男人,你说做个饭洗个衣服啥的谁干啊,我们心思你是徒弟,搞不好这些活就得全由你来干” “那倒是没有,道观下面有个村子,那些村民都不错,伺候我们吃喝,这些事根本就不用我们操心” “行了,孩子刚回来肯定累了,睡吧,睡吧有啥事明天再唠,等他大姐二姐回来,没准又得接着唠这些呢,那两个丫头跟你似的,都爱操心” “我们操心?就你不操?也不知道是谁一喝酒就在念叨,我儿子咋还不回来呢,都快魔怔了” ······第二天一大早,向缺头一次睡到自然醒才起床,父母早就起来忙活了,一个去买菜一个收拾屋子,今天的向家是必须得喜庆,必须比过年还喜庆。 将近中午的时候院子外面有车开了进来,两台车前后脚的停在了院子里,向缺他妈抬头说道:“你大姐和二姐来了,肯定是带着丈夫和孩子回来的,你还没见过你侄子和姐夫呢,快点出去迎迎” 向缺走到外面,就看见两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抱着孩子眼泪婆娑的朝着自己快步走来。 “快点给姐看看,你这小子变啥样了” “哎呀呀,你这孩子咋突然就回来了呢,你倒是提前说一声啊,我让你姐夫去车站接你” 向缺的大姐二姐和他一见面,果然和昨天见到父母时如出一辙,两人拉着他问来问去的根本停不下来,向缺很耐心的回答两个姐姐,同时也看向了站在她们身边的男人。 大姐夫叫刘洋,三十岁长的个子不高很敦厚,面相普通没啥出奇的,他从小给修车师傅当学徒,一学就是七八年,很能吃苦耐劳,后来出徒了刘洋就自己整了个门脸修车,成为了个小老板。 二姐夫叫徐伟,在一个地级市考了个公务员,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很稳定。 两家的日子过的都不错,两个男人都很老实,在村子里外嫁的女人中,向玉萍和向玉莲算是能让别人崇拜的标兵了。 一家人全都进到屋子里,两个姐姐家的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两岁,就爬在炕上玩闹,向缺一边跟姐姐,姐夫随意搭话一边把两个孩子全都抱了过来。 道家里,占卜算卦有一说,叫三不看。 一不看国君,那意思是一国之君一国之主不能给看,帝王乃真龙天子集一国气运于身,哪个看相的敢给天子看那必然是在找死,会被反噬的,至少寿命也会折十几二十年。 第二个不看,是将死之人不给看,无运道者不给看,意思是说马上要死的人是不能给看挂的,因为你只要看了就得收钱,而活人是不能收死人钱的,无运道着不看就是说占卜的人接下来后辈子都没用运道了你看也没用,就比如一辈子都捡破烂的人,你再给他看也是白搭。 第三个不看就是至亲之人不能看,比如向缺就不能给自己的父母看,不能给两个姐姐看,不能给自己看。 如果强行去占卜的话,反而会扰乱了对方的命理,会出大麻烦的。 两个姐夫的面相他都看过了,都是常人的面相,属于那种没有大灾没有大病一辈子安安稳稳活到死的那种,但他的两个侄子还没看过。 孩子还小身体各方面还没长成,脸没成型,一般的卦师都不会给小孩子看相算命,因为看不准,但那是一般的相师,向缺却敢给看。 有人问了,向缺两个侄子也是他的至亲,血缘深厚,怎么能给看呢? 其实不然,两个侄子是外姓人,虽然有血缘关系,但已经算刘家和徐家的人了,所以看他们没有问题。 向缺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不动声色的端详他们的面相,然后又摸了摸骨,向缺原本提着的心在看过之后就放下了。 他这辈子,注定不能在家常呆,要漂泊在外,顶多三两年能回来一次,向缺就担心自己走后,姐姐和父母无人照看那就得落在这两个侄子手里了。 所以,向缺不希望他的侄子出现任何差错。 第三十章向缺旧事 向缺把自己的包拽了过来,从里面抽出两张符纸然后包上,用红绳系好挂在了两个孩子的脖子上。 大姐夫有点愣了,问道:“弟,那是啥玩意啊” “保平安的东西,我回来之前在终南山的一个道观里求的,人家都说很灵,特别是给孩子挂上能祛病躲灾,每年都有不少人抱着孩子去道观里求,还花了不少的香火钱呢”向缺拿的这两个符咒不是他先前用过的那些,而是在山上他亲自刻画然后调动天地气息凝练而成的平安符,虽然没有法器价值大,但常人却根本求不到这种符。 如果有懂行的人看见这两张符,一张换一辆车都不成问题。 这符挂在人身上,比开光的那些东西还管用,不但能祛病躲灾,连厉鬼都没法近身,并且还能抵挡三次血光之灾,属于级数相当高的平安符。 向缺手里还有几件法器,他不是舍不得给这两孩子带,关键是法器太贵重,给这两个孩子挂了没人发现还行,但真有识货的人看见两个孩子身上带着法器,那肯定会想方设法弄到手,到时候说不上整出啥事来,所以为了稳妥起见,向缺给了他们两个符咒防止有人打歪主意。 两个姐夫都看似不太信,但也不好拒绝,毕竟是向缺的一番心意,但向父向母和两个姐姐脸色却忽的一变,他们都知道向缺的话肯定不假,因为二十几年前发生在向缺身上的事,让他们对这类玩意不得不信。 向缺的爷爷发话了:“带着吧,这辈子就别往下摘了” ······二十二年前,丑年,一月二十一日,癸时。 阴年,阴月,阴时! 向家屯东头老向家,屋子内传来一声声妇人的痛苦嘶吼,走在外面的村民都不禁为之侧目,有知道状况的不禁诧异的问道:“向老实媳妇要生了?不对啊,这才八个月,还早呢差一个来月了” “啥不对啊,难产,晚上那时候向老实他媳妇就开始叫唤了,一直叫到现在还没生出来呢,这罪遭的,老向他儿子够要他娘命的了” “你咋知道那是儿子,不是还没生出来呢么” “村里有接生婆看过了,说一准是儿子,向老实媳妇怀上后没几个月肚里的孩子就不老实,天天闹腾,都说小子皮啊,肯定是儿子没错的” “是儿子能咋的,早产一个多月这孩子生下来不得带点病啊,他也太着急了点” 这时,向家院里突然跑出来一个男子火急火燎的奔着村外跑去,有人高声问道:“向老实你干啥去啊?” “我媳妇坚持不住了,我去镇里找个大夫过来,实在不行就剖腹吧,把孩子整出来再说,这么下去都得把人给折磨死” 向缺是难产出生的,据说他出生时足足折腾他妈五个多小时,汗不知道流了多少,把床和褥子都给弄湿了,疼的是死去活来的,后来他爸跑到二十多里地外的镇子上请了个医生过来剖腹产才把他给生出来。 不光他出来的时候闹腾,当天晚上向家屯里的牲口同样很闹腾。 村子里六七条狗叫个没完,一刻都不停,叫的人心都发慌,一直差不多叫到快天亮了才停,而且村里好几只公鸡都从鸡笼子里飞了出来,满村子乱跑,到最后据说还有两只没找回来不知道跑哪去了。 向缺生下来就缺斤少两的,干巴巴的瘦,就剩皮包着骨头了,当时家里人都直犯愁觉得这孩子生下来也难养活,看起来就不像是能安稳活下去的样。 但养不活也得养,幸好他妈奶水还够用,喂他不成问题,一天三五遍的喂就是想让他快点胖起来。 向缺是活下来了,但是他活下来后向家却不太平了。 他出生后满月的那天向家本来是打算办酒席的,这是东北农村的习俗,孩子出生满月后要在家里请客办酒席,乡里乡亲的都要过来吃喜。 但那天的喜没吃成,因为向老实早上的时候想要杀一头猪,可刚把猪从猪圈里拉出来正想宰的时候那头猪突然跟发狂了似的一下子就挣扎开了,正好顶在向老实身上把他给顶了个跟头。 当时是冬天还没有开化,他这脚一滑,跟头摔的可巧了,人直挺挺的飞了起来然后正巧落在了院里的一个石墩子上,把腿给摔断了。 向老实断了腿自然就没法办喜酒了,本来是喜事没想到却闹出这么个麻烦来。 可这还没算完,向缺出生第二个月的时候,他大姐二姐出去玩,向家村后不远处有个池塘,当时寒冬腊月的池塘早就冻冰了,农村的孩子没啥玩的就喜欢在池塘上溜冰,可谁知道怎么回事,大姐二姐一个人拉着爬犁一个人坐在上面正溜的时候两人脚下面的一块冰突然就裂开了。 两个姑娘都掉进了冰窟窿里,扑腾着抓住旁边的冰块不让自己沉下去,然后喊着救命,幸好当时在一起玩的孩子非常多,见这姐俩出事后,就有小孩连忙往外跑去招呼大人,村里的人闻讯而来用绳子把两个小姑娘从冰窟窿里给拽了出来,好在池塘的谁不深也就一米左右,如果在深点她们两沉下去那就彻底没救了。 这件事情过后的又一个月,那时候已经开春了,四月份的时候沈阳已经不那么冷了,向缺正好三个月,村里有户人家盖房子,他爷爷去给人帮工,老向头是瓦匠,就爬到房顶去给那户人家砌房顶。 可没想到的是,老头刚爬上房顶不知道怎么脚下一软人就从房上掉了下来,摔断了三根肋骨。 老爷子这一出事,村里的人都不咋淡定了,因为从向缺出生到现在,三个月来向家出了三回事。 向老实被猪拱的摔折了一条腿,两个孩子滑冰掉进了冰窟窿里,老向头爬房子掉了下来,本来事都不大也没出人命,但关键的是这三回事出的有点邪性。 因为当时杀猪的时候那头猪被五六个人按着,按理来讲猪咋的都挣脱不开,而挣开后谁都没撞偏偏就把向老实给拱了。 那个池塘天天有孩子去玩,冰冻的也有半米多厚,这么多年了还没听说谁掉进去过呢,可寒冬腊月的冰就裂了这对东北人来说绝对是有点扯淡的,因为冰上跑车都是常有的事,没听说一个爬犁两个姑娘能给压塌了的。 而向缺他爷爷那时年岁并不大,才五十来岁,手脚还没到不好使的时候呢,他这一年当瓦工得爬个十几二十栋房子,几十年都没出过事,却赶上了向家的第三次横灾。 村里有风言,说早产的向缺折腾完他娘后,又折腾家里其他的人,命不好,祸害人,在这么下去早晚会让向家出乱子的。 村里有人建议向老实,赶紧找神婆或者大仙给向缺看看,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说道,应该给他冲一冲。 向老实怒了,一项本分的他顿时急眼了,谁敢跟他说他儿子命不好他就要跟谁干一仗。 从那以后村里就没人敢在跟向老实提这事了,而向缺出生后的第四个,第五个月向家也太平了,没人在出过什么乱子,向家也以为之前那三次都是巧合呢,就都放心了,可谁想到三个月后,就是向缺出生恰好半年的那天,向家又有麻烦了。 那是夏季天还没全黑的时候,向缺的父母去田地里干活,家里就剩下两个姐姐陪着向缺玩,当时三个小孩玩的都挺好,可是那天地里活多大人回来的晚,天都黑了也没到家,两个小姑娘早就饿了,向缺也哇哇直哭特别的闹。 于是两个女孩就自己到厨房里想要找点吃的,把弟弟放在了院子里的一块草甸子上让他自己玩,两个孩子也没多想,毕竟向缺才六个月大只能爬来爬去的,连路都不会走在院子里也没啥事。 没想到的是,他大姐二姐找到吃的后来到院子里却发现向缺没影了,顿时她俩全慌了,找遍整个院子和屋子都没找到,两个小孩哭着就朝自家田地里跑去,见到父母后告诉他们弟弟丢了。 向缺父母有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年月东北还没有偷孩子的事发生,而向缺那么小连走都不会咋能丢呢? 向缺他妈气的打大姐二姐一顿揍,他爸没工夫在这耽搁,赶紧回家房前屋后的找孩子,找了一圈后还没有人影,顿时整个向家都麻爪了。 向家屯都沾亲带故的彼此之间都认识,向缺他爸于是发动全村的人去找,可翻遍了整个村子还是没有影。 这回,所有人都蒙了,向家村虽然不大,但对一个六个月大的孩子来说肯定是大的没边了,你说就这么会功夫他就是自己爬出来能爬到哪去? “是不是山上有黄皮子下来,把孩子给叼了?”有村民嘀咕道。 向家村四处环山,山不高但都是老林子,大的动物虽然没有,但黄皮子,野袍子,山跳也不少,这两年还好点,前几天的时候倒是真有黄皮子偷偷下山到农户家里偷鸡,偷鸭什么的。 这人的话把向缺他爸吓的一哆嗦,二话不说就求着乡亲们赶紧进山找孩子。 第三十一章向家屯旧闻 晚上七点多,向家屯出动了三百多号人,分四组朝着村子四个方向拿着手电筒同时出发寻找孩子,采取地毯式搜寻的方法逐一排查,从村子里开始一直往外推,好几个男的手里还带着砍刀和棍棒,怕真遇到黄皮子什么的好动手。 向缺父母都急疯眼了,边哭边喊着三儿啊三儿啊,眼泪流了一路都没停,那时候向缺还没起名呢,由于他排行老三所以家人都管他叫三儿。 从村子里走出能有四五里地还没有发现孩子的踪迹,村民们基本都不抱啥希望了,从向缺失踪到全村出来找已经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了,六个月大的孩子只能四肢着地的爬来爬去的,就这么大会工夫他能爬哪去? 他真该是被黄皮子给叼走了,村里人都认为,被叼走那就完了,那孩子也就够一窝黄皮子塞牙缝的。 有村民小声嘀咕道:“向老实家这老三挺邪性啊,前几个月给家里闹出不少事,都寻思消停了呢,没想到这没过两月又出事了,哎······你说那孩子咋回事呢,早知道真该去请个大仙或者神婆子给看看” “我也觉得不咋对劲呢,你记得那小子出生那时候的事不?当时他妈难产,生不出来,然后全村的牲口都不老实,我家丢的鸡到现在还没影呢,旁边我二叔家那狗叫了大半夜,咋打都不停,就是叫唤,我说也挺邪门的” “行了,行了,都别说没用的了,小心让向老实听到了跟你们急眼,谁家孩子没了不急啊,赶紧帮着找吧” “各位叔伯兄弟们,我知道大家都不报啥希望了,都一个来小时了孩子还没找到,啥可能性都有,你们不报希望我得有,那是我儿子,说句丧气的话,孩子我必须得找,一天不行就两天,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到骨头,只要有一点可能性我都不能放弃”向老实双腿一弯给后面的村民们跪下了,说道:“求大家了,孩子谁家都有,你们能理解我的心情,我不求别的,无论是找到还是找不到,我就要个说法” “哎,老实啊你起来起来,都是乡里乡亲的你扯这干啥,那是你儿子也是我们侄子外甥啊,这不都姓向么,你放心就是一晚上不睡村里人也得把这四周的山头给你翻遍了” “就是,向老实别耽误时间了,赶紧起来去找找吧,没准在往前走走孩子就找到了呢,咱们人多,找的也快” “哎,哎,谢谢大家了”向老实站起来擦了把脸连忙继续朝山里走。 又往前走了能有二里多地,向老头忽然停了,向老实问道:“爸,咋不走了呢?” 向缺的爷爷站着没动,往四处看了两眼,又寻摸了一圈,皱着眉头说道:“这嘎达,咱们刚才好像走过呢?” “啊?走过?”向老头说完,村民就都蒙了,好几个人四处打量了几眼后疑惑的说道:“咦?好像还真是的,看着挺眼熟啊” “不能吧,黑灯瞎火的山里基本都一样,咱们走的又不是山路,没准是打转了呢” 向老实挥起砍刀把旁边的一棵树上的树丫子给砍断了,然后说道:“我留个记号,咱们再往前走走看,应该是打转了” 一伙村民又朝前走,过了能有十几分钟,向老实低头捡起了砍断的那个树丫茫然说道:“又,又回来了?” 村民顿时不淡定了,叽叽喳喳的说道:“真是,真是的,咋又回来了呢?我草,这咋回事啊?” 向缺的爷爷说道:“可能是打转了,晚上山里没亮,走着走着就绕弯子也是没准的,老实啊你拿刀在树上给我划个印子,走两步划一个箭头,那样肯定转不了,咱们继续往前走” 向老实在身边的一颗树上刻出个箭头,然后带着村民朝前走,走几步画一个,走几步画一个。 十来分钟之后,向老实蒙了,村民也蒙了。 他们发现四周的树上全是箭头,也就是说这十来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在这一里多地的范围内转悠了,根本就没走出去。 村民都炸锅了,有人嚷嚷道:“完了,完了这是碰到鬼打墙了” “肯定是了,没错啊,咱们都走了三遍了,几十号人不能都瞎,都打转啊,这还没动地方,不是鬼打墙是啥啊” 鬼打墙多发生在郊外或者山里,就是分不清方向在原地转来转去的,一旦碰到鬼打墙你就是走上两小时一晚上也没用,还是走不出去。 村民第一次碰到这种事,顿时都慌了,焦虑不安非常惶恐,还好都是一个村里的都沾亲带故的也没人埋怨向老实他们家。 向缺他爷爷忽然皱眉问道:“咱们上山的时候,是不是朝着村西头走的?” “啊,是啊咋的了?” “什么咋的了,你忘了咱们村西头的山里有几个老坟,存在都多少年了,我听我爷爷说过,咱们村子没搬来之前那几座老坟就有了” 向家屯当年是为了躲避战乱才举族乔迁搬倒这里的,向氏的族人来到这四面环山的地界后,开始四处勘察找能建村的地方,当时找地方的人就发现在西面有孤零零的十几座坟头,坟头啥也没有连个墓碑什么的都没立,上面长着杂草,看起来十分凄凉。 当时的人都以为是无主之坟也没在意,毕竟就十来个土包而已,而且在那个年月别说坟头了,死人都随处可见,到处在打仗,要不然向氏的族人也不会为了躲避战乱往深山里面搬了。 据老一辈的人说,当时族人们搬过来后,就开始建造村子,本来之前建村的时候并不是在现在这个地方建的,最开始选址的地方离那十几个坟头挺近的,也就二里地远吧,他们对那十几个坟头也没当回事,死人都见多了谁怕这玩意啊。 可没想到的是,筹建村子的第一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向氏的人就隐约听见西面有动静传过来,那声音很怪,谁都没有听过,有点像夜猫子的叫声,但又不特别像,似乎是什么动物喉咙里被噎住了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第三十二章老坟怪事 那声音听着很吓人,若隐若现的,但却一直再响,向氏的族人们一夜都没睡,压根也睡不着,因为一闭上眼睛那声音就直往脑袋里钻,听着更瘆人。 这一夜,一百来号人全都坐在那发呆了,聚在一起说着话互相壮胆,在那个年月里死人见的多了,坟头见的更多,所以害怕归害怕但还没到挺不住的地步,而到了白天的时候那声音就消失了,于是谁都没有在意,继续在原址建村。 干了一天的活之后,晚上休息,吃过晚饭准备睡觉的时候没想到,到了晚上十点来钟的时候,那动静又突然响了起来,跟昨天一样的吓人。 这下子,向家屯的人都不淡定了。 房子没建成呢声音叫就叫了那无所谓,可一旦村子在这建好后动静要是还有的话那日子可咋过? 向家屯的人难道日夜颠倒啊,白天睡觉晚上干活? 这不扯淡么! 于是,村里的人就商量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是动物什么的就给赶走或者干脆整死算了。 选了十几个壮男带着刀和棍子顺着声音的来源慢慢的寻了过去,等走了三里地远的时候,他们发现了那声音出现的地方,就在那十几个老坟所在的地方发出来的。 十几个男人全都哆嗦了,因为他们走进之后发觉,声音居然是从坟中发出来,四周啥也没有就那么凭空响起来的。 声音环绕在空旷的坟地上方,让看见的人腿肚子都抽筋了,就算看见豺狼虎豹啥的他们也不怕,但这动静想的太没道理了,谁不怕啊。 “要,要不要过去看看到底咋回事?”有人商量着:“咱们十来个人还带着家伙呢,没事吧?” “滚特么犊子,你胆子挺肥啊要去你去,我是不敢” 最终,十几个人谁也没敢走到老坟当中去看,全都麻溜的回来了,然后把事跟村里的人一说,大家都觉得太邪乎了。 此地不宜久留,向家屯的人就决定离开这里,村子不在这建了另选地址。 那年月人们还比较信奉鬼神这类事,那孤零零的十几个坟头要是没有动静人都不会怕,可一到晚上就有声音传过来,那太瘆人了。 一百多号人连夜转移,等走了四五里地之后声音忽然没有了,再也听不到了。 于是向家屯的人就原地休息,等了一天,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声音还是没响,村民就决定干脆也别另找地方了,就在这建村得了。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向家屯。 本来呢,这件事村民都知道,都是从家里老人那听来的,虽然人人都知道但却没人在乎这事,久而久之甚至差不多都快忘了。 这几十年来向家屯的人生活的很好从没出现过什么意外,而且白天时经常有村民上山采野菜采蘑菇的时候看见过那十几个坟头,甚至还有人走进去过,啥状况都没发生过,都几十过去了,渐渐的那些孤坟压根就没人当回事了。 今天要不是有人忽然提起来,可能谁都不会在意。 可现在一旦有人提起来,村里的人就犯嘀咕了。 人属于胡思乱想,多疑的生物。 因为这半年多村子虽然没有出过什么事,但是老向家却接二连三的出状况啊,一连出了好几回,特别是现在向家的老三居然凭空失踪了,把最近发生的事串联在一起现在又碰到了鬼打墙,村民们就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些老坟有问题。 向缺的爷爷说道:“行了,那毕竟都是传言咱们较真干啥,就算碰到鬼打墙了有啥可怕的,咱们几十个人呢都是老爷们,火力旺阳气重,就算有啥怪东西来咱们也不怕” 话虽然这么说,但村民其实都有点哆嗦,他们人多碰到豺狼啥的不怕,但碰到邪事谁不怕啊? 向老实也说道:“咱们手拉着手往出走,没准走一会就能走出去了,大家都是从小在村子里长大的,谁不了解这方圆几十里地啊?这山上山下的每寸土地咱们都趟过,这是自己家门口啊,怕个屁”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几十个人都有点累了,但状况却没改变,仍旧在这一左一右晃荡,地上的草都快踩趴下了。 埋怨声开始散发出来,人群里经常能听见嘀嘀咕咕的动静,现在已经开始有人不满了,现在找不找得到孩子对他们来讲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能出去就行。 就在这时,人群忽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因为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开始传了过来,大家都朝着西方望去,他们知道那个方位,就是十几座老坟的所在之处。 “呜······嘎吱,嘎吱······呜” 那声音越来越大,从若有若无到连续不断的响了起来。 “是,是那个声音,原来这动静一直都在响,都特么几十年过去了,居然还在响” 村民们并没有听过老辈人描述当年他们初来乍到时听到的动静是什么声音,但此刻所有人都有意识到,现在传到他们耳朵里的,一定是当初向氏的族人避难来到这里所听到的那个。 人群开始惶恐不安了,当年的人只是听到了这种声音,可并没有碰到鬼打墙,之前的人听到动静还能离开,他们现在想走都走不了了,只能在原地打转。 “咋办啊,这特么咋办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有人开始呼喊,希望能让另外进山搜寻的三支队伍听见他们的呼喊声后能赶过来。 大家想的就是,人自然越多就好,全村几百口人呢,要是都聚在一起那总归胆子会大一些。 可惜的是,他们的呼喊声居然传不出去,而且在林子里居然还出现了回声,他们仿佛被关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但谁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个树林。 就在这时,山里竟然开始起雾了,一阵淡淡的白雾从林子西方慢慢的向人群蔓延,虽然白雾过来的速度很慢,但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那阵烟雾过来的方向就是他们出不去的地方······ 第三十三章其实都是幻觉 村民们顿时慌了,至少有一多半的人开始四处乱窜,到处乱跑,撕心裂肺的叫声此起彼伏,这一幕是常人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谁见到都得发蒙。 很快烟雾已经弥漫到了人群所在之处,渐渐的布满了这一片林子,有人脱掉衣服想要挥散这片白眼,但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烟雾就好像是实质性的东西,无论挥出多大的风都不动,就那么一点一点的靠近,变浓。 方圆一里地的范围好像和外界成为了两个世界! 过了没多久,想要出去的人不在四处乱跑了,想要挥散烟雾的人也不动了,在未知的危险中忙活了大半天累的半死却徒劳无功,所有的人都聚在一处,靠在一起,静静的看着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几乎个个身上都冒出了冷汗。 二十来分钟左右后,白雾已经浓的快要连人和人之间都看不清的时候,他们忽然听到一阵孤零零的脚步声传来,而那之前一直响个不停的怪声却没有了。 “踏,踏,踏······” 那脚步声很怪异,明明听起来似乎是人走路发出的动静,但听着却好像是那人落脚时仿佛千斤重一般,每踏出一步大地好像都在颤动,但那脚步却迈的非常稳,而且每走几步就停一会,每走几步就停一会,由远及近很快就听的清清楚楚了,而同时他们也发觉身边原本很浓的雾气开始逐渐变淡,周围的人和景象也不是那么模糊了。 向老实突然指着远处说道:“你,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个人影朝我们这边走来” 浓雾中,一道人影慢慢的显现出来,奇怪的是雾虽然淡了可却没散开,他们连彼此之间看的都不是特别清晰,但却发觉那人走来的时候却看的清清楚楚的。 而且,随着他迈动脚步,那先前听到的走路时发出的沉重动静和他的两脚非常吻合,他抬脚声音消失,落脚后又传了出来,看似普普通通的人这时却给村里这几十个人带来了无边的压力。 片刻后,那道人影已经走到了近处,连他的样貌都能看的很清楚了。 这是个让人看不出多大年纪的男人,似乎四十多岁,但看起来又像六七十岁,你根本没办法判断出他到底是多大年纪。 对方穿着一身褶皱的道袍,头发高高的挽起盘在脑后,左手空无一物,右手则是抱着个孩子。 没错,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手里抱的就是失踪了几个小时的向家老三,向缺。 村里其他的人都愣着都没动,向缺的父亲和爷爷看见对方手里的孩子之后什么都来不及顾就慌忙跑了过去,那道士在他俩过来之际就把手里的孩子递了过去。 向家的老三此时歪着脑袋睡的很憨,发出微弱的呼吸声,闭着眼睛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但向缺身上的衣服却破了几处,双手和两脚渗出的血迹也干涸了,要不是这孩子看起来睡的挺香,向老实手里的刀绝对会向这道士砍过去。 “孩子没有事,不用担心”那道士说完又迈动脚步,绕着雾气走了一圈之后,村民发现雾气越来越散直到消失不见。 道士带来的一幕把村民给惊掉了下巴,这看起来太神乎其神了,有人壮着胆子问道:“这位道士,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起了这么大的雾,而且先前我们还碰到了鬼打墙怎么走都走不出去了” “没什么奇怪的,这雾是因为林子里起了瘴气冒出来的,最近天气比较干热的原因”道士淡淡的说道:“至于你们遇到鬼打墙是因为这瘴气具有迷幻性,你们吸进身体里以后产生了幻觉所以才走不出去的” “啊?这么简单?”有人不信,追问道:“可是,我们之前听到有怪动静传了过来,那声音很怪很怪,听着怪吓人的” “那也是幻觉” “可,可那时还没有雾气啊,而且听村里老人们说,几十年前那动静就有了” “没有雾气,但是瘴气已经生成了,这是因为比较淡,眼睛看不见而已,现在有瘴气,几十年前自然也有” 向老实现在可不管什么鬼打墙和起雾了,发连忙问道:“道士,您告诉我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您给抱来了,我们找了几个小时都没找到,您在哪发现的” “他是被山里的黄皮子给叼进山了,我正好路过就顺手给救了下来” “哦,是这么回事啊,谢谢,谢谢您” 道士这个解释很容易让人信服,先前他们就猜测孩子是不是被黄皮子给叼走了,听他这么一说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这么回事。 向老实和向老头连忙跟道士致谢,那道士又随即说道:“天色太晚了,我也不赶路了,能不能去你们家借宿一夜?” “可以,可以,我还没好好的谢谢您救了我孩子呢,您借宿一夜算什么,多住几夜都可以” “嗯,那好,就多住几天好了”道士点头说道。 向老实一愣,心说你可真不客气,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接的到是挺顺,不过住也没啥,毕竟自己儿子可是人家救回来的,如果不是碰到这道士,没准这孩子现在就剩下骨头渣子了。 道士跟着村里的人下山,这一路走的很顺畅没多久就回到了村里,而隔了那么长时间另外那三队进山的人也回来了,向缺的母亲火急火燎的守在村口,见向老实抱着孩子回来了,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迎了上去,一把接过孩子死死的保住了。 孩子找回来了就是虚惊一场,村民们也都散了各回各家,而道士也跟着向老实去了他们家里,回到屋内两个姐姐见三儿回来了也不再担心了。 “孩他妈,赶紧去做饭,忙活一晚上了都累了,这位道爷肯定也没吃呢吧?” “嗯,没吃呢,但先不急”道士伸出双手说道:“来,先把孩子给我” “啊?给您?”向缺母亲紧紧的搂着儿子不撒手,向老实诧异的问道:“孩子这不是睡的挺好么,您这是要干嘛?” 第三十四章西山老坟 道士笑道:“睡的挺好?你可以试着叫醒他,看这孩子能不能醒过来” 向老实夫妇惊诧的对视一眼,不解的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照我说的去做” “三儿,三儿,醒醒,吃饭了快醒醒”向缺的母亲摇晃着手臂,然后轻轻拍着他的脸蛋,还用手指挠了挠孩子的脚心。 向老实特意用手指探了探孩子的鼻息,发现睡的挺实诚,就稍稍的放了心。 可是无论怎么晃,怎么拍,孩子都不醒,就在那睡觉,发出均匀的出气声,跟普通人无异但就是醒不过来。 原本把心放下的两人顿时又慌了,这真是一波三折,之前孩子丢了找回来了,现在回来了可是睡着了却叫不醒,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把孩子给我,我能让他醒过来”道士伸手从向母手里接过孩子然后放到炕上,解开了向缺身上的衣服。 向家小三的手脚都有不少划痕,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给划破的,身上却没什么伤痕,白嫩嫩的。 老道把孩子放在炕上后,右手摆了个极其古怪的姿势,中指和小指弯曲食指直竖,翘起拇指后食指快速的在向缺的印堂处连点了三下,随即手指从印堂向下一直划到他的肚脐眼然后用力的一按。 向缺父母惊诧的发现一股浓浓的黑气居然从自己孩子的七窍中向外扩散,黑气出来后那老道挥起左手拍向飘荡在孩子身体上空的黑气,没想到的是老道的左手拍去之时凭空居然传来一声闷响,而那黑气隐隐还有挣扎之势,尽然没有散开。 向缺的二姐抱着向缺父亲的腿指着屋子中间说道:“爸爸你看,刚刚从弟弟的身体里钻出了一个小人” “啊?二丫头你说什么胡话呢”向老实皱眉骂道:“给我老实点,消停的闭嘴” 小丫头委屈的说道:“就是么,就是么,我就是看见有一个小人从弟弟的身体里钻出来了” “哼,倒是挺阴魂不散的”老道从道袍中掏出一张黄色道符挥手掷向黑气所在之处后,道符一遇黑气就“轰”的一下着了起来,黑气迅速凝聚成一团,抖动不已,而老道的双手开始频繁结印,连续变换三次手势之后,那凝聚的黑气似乎终于承受不住,凭空突然的就消逝的一干二净。 而就在此时,向家屯西方忽然突兀的又响起了那之前村民们曾经以为是幻觉的声音。 这一次,他们听到的动静比先前大了不少,感觉上似乎非常凄厉。 向老实茫然的望向村西头,向缺的母亲则发现向缺的眼睛慢慢睁开了,瞪着大眼珠子提溜乱转,转了几圈之后他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身体还微微的抽搐着。 向母慌了,连忙把孩子抱到怀里,却发现小三儿的身子很软,仿佛这孩子一点力道都没有似的,软趴趴的窝在自己的怀里,呼吸之间断断续续的,看着就跟七老八十快要入土的老人一般。 “大师,大师孩子这是怎么了,刚才睡觉的时候看着还挺好,怎么醒过来一点精神头都没有了”向缺父母有点蒙了,这太几吧矛盾了。 刚刚睡觉的时候,孩子醒不过来但是看着挺正常,现在醒了反倒还不如睡着那时看着让人放心了。 向缺父母今天算是被折腾个半死,这心七上八下的来回折腾,这个小三太特么的摧残人了。 老道没吭声,走到厨房拿了个小碗倒了半碗水后又掏出张符纸点燃扔到碗里用手指搅了几下递给向老实道:“喂他喝下去,今晚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哎,好,好的”向缺父母已经把老道当成是主心骨了,他说啥全都照办,因为自从回家之后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向缺好像很渴,半碗水全都喝完了,然后眨了眨小眼睛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着竟然又睡着了。 向缺母亲见孩子睡着后又恢复如初了,就把他放到炕上盖好被子,跟向缺父亲看着老道,实在是不知该从何问起。 那老道却笑道:“不是说要做饭的么?先吃着吧,咱们边吃边聊” 向老实点了点头,说道:“媳妇,去弄点吃的过来,都忙活一晚上了我也饿了” “再弄一瓶酒来,那就更好了” 没过多久,几样农家菜端了上来,老道好像还真挺饿,端起碗筷也不客气就开吃了,向缺父母却一点动筷子的心思都没有,就眼巴巴的看着老道自己在那风卷残云的。 老道吃了会菜,拿起装着酒的大碗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后,打了个饱嗝一抹嘴巴子说道:“孩子不是被黄皮子给叼走的” 向老实和媳妇对视一眼,同时点头说道:“之前在山上您这么说,我们信了,但现在看好像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孩子是自己爬上山的” “啊?自己爬上山的?”向老实回头看了下向缺被划破的手脚,一看就是在地上爬了许久后划出来的,就不解的问道:“这怎么可能?他才六个月大,能在院子里爬两圈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自己爬到那么远的山上去” “不是他想爬,是用东西让他爬的”老道又喝了一大口酒,眼神有些迷茫了,他指着村西头说道:“那东西,就在你们村西山上的老坟里,我这么说你能悟了吧?” 我悟个屁啊,你说的是啥啊,云里雾里的谁能听懂啊。 老道又接着说道:“你们遇到的鬼打墙不是幻觉,那团白雾也不是瘴气,我跟你们村里的人这么说是不想让他们害怕,其实这些都是老坟里的东西弄出来的,这下明白了?” 向缺父母消化了半天才弄明白老道嘴里说的是咋回事,东北的农村本就有许多传说,跳大神的神婆,能冲邪的黄大仙,萨满的巫师,就连向家屯里还有个会出马的老娘们呢,当初说向缺家犯邪事的就是她,当时向老实还差点跟他家爷们干一仗呢。 向老实跟媳妇此时也转过弯来了,这老道说的恐怕是西山的那十几座老坟里有啥东西吧? 第三十五章百鬼缠身 西山老坟有东西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跟自家有关系,向缺父母意识到,自己家的小三儿莫不成是被什么东西可缠上了? 老道看两人有点悟了,就说道:“你家孩子被上身了,一路带着他往下山老坟爬了过去,不然凭他一个六个月大的孩子能爬多远?连你们家的院门他都出不去” 向缺他妈顿时麻爪了,手足无措的说道:“这,这是咋说的呢,俺家孩子才六个多月,连村子都没出去过,咋能招到脏东西呢” 向老实也极其不可思议的问道:“大师,你给说说到底是啥原因,孩子现在是没事了,以后会不会还被那东西给缠上?” “还会被缠的,那东西在一天你家孩子就有被缠着的可能” “啊?这可咋整啊”向缺母亲突然起身然后连忙给道士跪下了:“大师,您救救我家孩子吧,他才六个月大这要是被缠上了还哪有活路啊,我们家人向来本分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东西咋找上我们了呢” “这根你们家没关系,是孩子自己的事”老道皱眉说道:“这孩子是丑年一月二十一日,葵时出生的,也就是俗称的阴命,就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如果光是阴命还没什么,你在坏他的时候是不是曾经去过那十几座老坟那里” 向缺他妈张大了嘴寻思了半天,向老实突然说道:“刚怀上这孩子的时候我们想给他妈补补身子,好像刚入夏没多久,我跟她俩就去山里想要采点野蘑菇回来炖个小鸡,那时候好像去的就是西山老坟一带” 向缺他妈顿时忙不迭的点头,说道:“对,对,是有那么回事,可我们那时是白天去的,而且也没采多久啊,采完就回来了” “就是那时被缠上了,孩子没足月就生了,是难产吧?”老道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你这孩子是百鬼缠身之体,在娘胎里的时候就被那股阴气给侵蚀了,没到十月怀胎之际那股阴气为了赶在阴年阴月阴时出来,所以硬是在八个多月的时候就开始折腾,你们那时候要是能挺过去,挺足月份在把孩子生下来也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当时向缺被怀八个多月的时候,就开始折腾他妈,足足折腾了五六个小时,眼看着自己老婆要熬不住了,向老实赶紧跑到镇上找了个大夫回来给她剖腹产然后把孩子给生下来了。 那老道又接着说道:“孩子生下来后,西山老坟里的东西就开始在你们家祸害了,头三月的时候你们家里出了不少事吧?” 老道说到这,向缺父母已经确信无疑了,这老道第一次进村就到了自己家,根本没空了解几个月前发生在向家那几件邪事,他这么凭空说出来就跟亲眼所见一样,两人顿时就相信这小三儿的命挺糟践人的。 “大师,孩子还有救么?”向老实苦着脸,叹了口气说道:“您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救救这个孩子,什么条件都行,哪怕让我们一命抵一命我也要把这孩子给救下来” “没那么严重,真要一命抵一命的话我救人还有什么意义?孩子能救,只不过有点麻烦而已,也怕你们接受不了” “能救就行,不怕麻烦,您说啥我们都能接受,只要孩子能活下去就行” “如果我把孩子带走十几年不能回家,你们见不到也能接受?就算把他治好了,他这辈子也没办法生活在你们身边,也能接受?” 向老实和媳妇都愣了,带走十几年? 而且以后还不能生活在他们身边? 这养了个儿子不跟没养一样么! 老道笑道:“没办法跟你们生活在一起,但见总是能见的,一年见个一两次还不成问题,我是说他不可能给你们养老送终的,一生都要漂泊在外” 向老实咬牙说道:“那成,就当是我们养了个儿子给人家倒插门了,大师能治就行,啥条件我们都能接受” “先休息吧,明天再说”老道打了个哈欠,迷蒙着眼睛居然倒在炕上就睡着了。 这一夜,向缺父母跟丢了魂似的直到天亮都没睡着,脑袋里就转悠着两件事,一是家里小三儿被缠上了,二是那老道说就算治好了也得把孩子给带走,一走十几年不说,之后还不能回家,生个儿子这特么的好像是给别人生的。 向老实唉声叹气的说道:“别多寻思了,孩子能活下来就行,虽然不在身边,总归儿子还是我们的儿子,我不求别的,他能安稳的活一辈子就成了” 第二天一早,老道醒了后就看见自己身边的小家伙正在那咧着嘴看着自己嘿嘿直笑,老道眯缝着眼睛说道:“笑个屁,以后有你罪受的,老子为了你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不过咱有都是时间相处,我慢慢从你身上找回来就是了” 向缺似乎听懂了老道在那自言自语的嘀咕,小嘴一撇眼眶里就渗出了泪水,哇的一声就哭了。 隔壁屋的向老实和媳妇连忙跑了过来,见孩子虽然哭了但那调十分的铿锵有力中气十足,明显是没啥事了。 老道瞪了孩子一眼,说道:“脾气倒是挺倔呢,老子先让你一成,回头在收拾你” 向老实干吧的笑道:“这小子是挺倔,生下来就这样······那个,大师您看接下来得咋办?” 老道说道:“找条狗过来,最好是黑狗放点血,两碗就行了,还有你们家里得养几只大公鸡要杂毛红冠子的,再给我找根红线就行了” 老道在炕上把向缺扒了个干干净净的,等向缺父母把黑狗血和红绳拿来之后,他就把狗血全都涂抹在了向缺的身子上,那根红线则是被缠在了向缺左手五指上。 “我要出去一趟,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回来,从今天开始就照着我刚才的样子去做,每天往他的身上涂狗血,早起一遍晚上临睡一遍,他手上的那根红绳不能摘得一直系着,如果家里的公鸡半夜的时候叫了,你们就牵着他手上的红绳别撒手,直到公鸡不叫了在松开”老道说完又从身上掏出一张黄色符纸用红线缠好后递给向老实:“这张符挂在屋外门上,看好了,千万别掉下来,有它在足以保你们家这半月什么东西都进不来,十几天之后我就回来了” 关于封印,进来看看 刚来酷匠,看到书上有封印我顿时有点蒙逼了,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啥意思后来问了下才明白,别的不多说了,读者解封章节对作者是最大的支持。 兄弟一天三更写作动力一直很牛比,根本停不下来。 我的动力就是来自你们的支持,有人解封哥们就高兴,动力必须得上发条。 所以在此给大家个交代,解封一次加更一章! 打赏五个肥皂以上也加。 我写书一是爱好二是赚钱,钱赚到了才有能力支持爱好进行下去,说这俗了点,但得告诉大家,哥们太需要解封了,我是说的直白,但也真实,哪个作者创作都是为了收入能多点。 如果没人支持我,老实讲这书肯定就沉了,为啥?读者不买帐这本书,网站肯定不能给作者很大的支持,你们说我啥支持都没有还咋往下写? 哥们指着稿费过日子呢,如果连吃饭生活都成问题了,哪有精力来创作? 说这些有人看到肯定不愿意,说这就是在要钱,我很诚实的告诉大家,没错,我真的是希望大家能给这本书掏几块钱来支持下作者。 不到一包烟的钱,买不了啥游戏装备的钱,一个烧饼的钱。 钱不多,几块就可以了,这样哥们才能继续写下去,作者写书要的就是一个词,支持! 还有,自本书上传,咱的更新一直给力,每天都是三更七千字,这个速度和字数,已经处于中上更新能力了,对吧? 所以最后跟大家说下,哥们肯定有职业操守,但真的需要大家的鼓励,谢谢! 第三十六章你不能虎头蛇尾啊 就在老道离开向家屯的当天,原本晴朗的天气忽然阴沉起来,从中午到晚上天始终都很阴但就是不下雨,乌云压的很低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傍晚有村民从外面归来,都觉得挺诧异,因为除了向家屯所在的这一片,山外的天很晴,只有这里乌云密布。 向缺父母今天都没有出门干活,老道走了后他们心里有点没底,整天就守着小三儿,两人轮番看着,眼睛从不离开向缺身上。 到了晚上的时候,向老实按照老道的吩咐,从邻居家的狗身上放了碗血,然后涂抹在向缺身上,老道之前抹狗血的时候向缺父母没感觉有啥异样。 可等他们自己抹的时候才发觉到,一有狗血沾到孩子身上,三儿的身体就哆嗦一下然后双眼瞪的老大。 “爸爸,我疼,不要,我不要抹这些东西” 向老实父母吓了一跳,一晚狗血都差点打翻了。 向缺突然眼巴巴的望着向老实,眼神之中流露出祈求的神情让他正抹狗血的手忍不住一顿。 “老实,这孩子不咋舒服啊?要不······要不咱们先别擦了”向缺母亲不忍心看着孩子在那难受,伸手就要把碗接过来。 向老实没把狗血交给她,继续往孩子的身上涂抹:“你傻了?这孩子才六个多月大,你见过哪个没满周岁的孩子会说话的?还说的这么清楚,这口条比我说话都利索,你觉得正常么” 向缺母亲蒙了,这才反应过来哪不对劲,顿时磕磕巴巴的说道:“这,这是咋回事?他······他咋能说话了呢?” 向老实皱着眉头说道:“那老道不是说这孩子被上身了么?可他不也说东西被赶走了么,你问我我哪知道,照他说的就是了,继续擦狗血” 向老实人虽然老实也本分,但这种人通常来讲都很犟,一旦认准的事几头牛都拉不回来,老道告诉他要往儿子身上擦狗血,他就认准了,别管有啥事,那都得擦! 向老实端着碗一遍一遍的擦拭着向缺的身子,没想到这时他忽然挣扎起来,张开嘴呲着牙表情非常狰狞的想要脱离开向老实的手,小嘴里不断的吼着人听不懂的动静。 “按着他,别让他动弹了”向老实恨恨的说道:“这工夫你就别把他当成是你儿子了,他身体里的东西肯定没走干净呢,我们就按那老道说的去做,不然咱还能有啥办法” “咔嚓!” 屋外一直阴着天的终于下起了大雨,雨很大一道响雷劈了下来,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了地上,并且随即狂风大作,那风大的吹得窗户和房门都嘎吱直响。 “汪汪,汪汪汪”老向家旁边邻居家里刚刚被放了血的那条狗忽然狂吠起来,那声音叫的十分凄凉,没过一会他家似乎出来人训斥那条狗,但没想这狗根本不搭理主人,仍然叫个不停。 身上被涂满了狗血的向缺挣扎的更厉害了,小小的身子力道大的惊人,向缺母亲险些按不住他了。 向老实极其淡定的用手指掐住了绑在向缺左手五指上的红线,只听孩子突然传来一声厉啸,那声音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能够发出来的。 向缺两个姐姐缩在炕上被吓的身子哆嗦不已,他二姐抬起小手指着窗外忽然说道:“爸爸,外面有好多黑影在飞来飞去的,想要到咱们家来” “那些黑影是不是进不来?” “嗯,嗯,就在外面飞啊飞啊的,来回的转圈圈” 向老实和媳妇这才不觉得孩子是在胡说了,老道走时曾经叮嘱过他们,三岁以下的孩子看见的东西成人是看不见的,如果家里的孩子忽然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得当真,别不信,得当真。 向老实牵着向缺手指上绑着的红线,对向缺母亲说道:“你去看看,贴在门外上面的那张纸掉没掉,老道说了那符纸一定不能掉下来,不然外面那些东西会闯进咱们家里的” 向缺他妈连忙跑到门外,外面的风跟抽疯似的刮的人都站不稳,但偏偏那张符纸却紧紧的贴在了门框子上,并且上面好像一点雨水都没沾上。 这一晚上,向家人都没消停,外面大雨一直再下,向缺一直在挣扎,向老实就叼着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手牵着那条红绳不为所动,向缺的母亲则是抱着两个孩子掉着眼泪在那盯盯的望着父子两。 直到快天明,家里刚买的两只大公鸡打鸣后雨才停下,向缺才老实下来然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向老实一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每天晚上擦狗血的时候,向缺都得折腾一遍,开始头两天他们夫妇还能挺得住,两三天后就有点赖了,几天不睡觉啥人都挺不住。 没办法,向老实把向缺的爷爷奶奶也给叫了过来,把家里发生的事跟他们交代了一下,这两老人毕竟活了几十岁,谈不上见多识广,但在这事上总归还能接受。 于是,老向家四个大人就围着一个六个月大的孩子转了,七天之后再给小三身上擦血的时候他消停了,不在挣扎了,就老老实实的躺在炕上任人摆布,只不过表情依旧狰狞着。 过了半个月,老向家的人都有点熬不住的时候,那老道回来了,并且还带了一个和尚。 “大师,您可算是回来了,这几天日子过的太不像人过的日子了,操他么的,我们天天白天晚上都被吓的直突突”向老实抓着老道的手,有点崩溃的说道:“您要是再不回来,小三儿倒是好了,我们一家人都他么的被整出精神病来了,那个啥······我这就让我媳妇给你整上一桌酒菜,你先吃着呗?” 老道摆了摆手,说道:“不急,我就是过来看看孩子有没有事,没事的话我们马上要出去一趟” “啊?”向老实顿时更崩溃了,抓着老道的手就是不放:“您还要走啊?那你干啥来了,你这办事不能虎头蛇尾的啊” “我去去就回,明天早上就能赶回来” 第三十七章天道不可解(第四更,为路西法加更) 向家屯西山有十几座无名无主的老坟,这几座老坟很普通,只有几十公分高半米宽,坟前没有立碑上面布满了杂草,看起来就像是被随意堆放的一样,不知道多少年了都没人打理。 这些老坟没人知道是从何时冒出来的,向家屯先人搬过来已经有一百余年了,从那时起老坟就在了,这些年过去了仍旧和之前被发现时一样,荒凉的孤零零的堆在那。 深夜,从向缺家离开的老道和和尚来到了坟前,老道有些埋怨的看着和尚说道:“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你这老秃驴太贼了,明知道这两年老坟就要出事,里面的东西要压不住了,你这贼秃居然从前年开始修了闭口禅,还一修就是二十年,哎呀我去了,你把我气的脑袋嗡嗡直响,要不是看你脑袋上已经没毛了,道爷肯定得一把阳火把你脑袋给烧冒泡了,我必须得让你知道啥叫太阳当空照” 老和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吭声,老道继续絮絮叨叨的说道:“你们悬空寺啊,没一个正常的和尚,你修了闭口禅二十年不开口,你师弟修苦禅坐十五年了不动地方,还有个秃驴云游三十年都不知道死哪去了,你说让我找谁来跟我搭档压制这些老坟?奸人,贱和尚,悬空寺里尽是一群狡猾之辈” 老道唠叨着愤愤的跳起脚来大骂,可他旁边的老和尚就是闭口不说话,到后来甚至干脆就闭上眼睛,连看都不看他了。 老道足足磨叽了十来分钟,然后抬头看天嘀咕道:“葵时了,算了让你耳根子清净点,赶紧办正事吧,还有那个什么······闭口禅不能张嘴,你念经文的话威力会不会大打折扣?秃驴你千万别忽悠我,今天要是不能把老坟给镇住,到时候更麻烦,旁边的那个村子就不说了,这一片都得生灵涂炭,你给我个准信到底行不行?你要是不行我就得豁出血本了” 老和尚这才睁开眼睛然后点了点头,迈步走到那些老坟中间然后盘腿而坐,从脖子上摘下一串念珠双手合十,又闭上了眼睛。 老道叹了口气,说道:“要是知道你前年修了闭口禅,我就带你去西藏密宗学那帮喇嘛的腹语了,总比你闭着嘴哼哼呀呀的强多了” 见老和尚坐好后,老道随即神色一整,挥手从道袍里甩出一十三章符纸,那些符纸凭空升起后仿佛跟长了眼睛一般,迅速飞到了十三座坟头上紧紧依附在坟顶。 就在那些符纸贴到坟头上后,老坟的上空迅速凝聚出了一团的乌云笼罩下来,密布了整片山林,老道双手结印一连串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一卷神光咒,物象空中有,念动金光咒,万神都拱手,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随着咒语从老道嘴里念出,半空中的乌云更加浓密了。 盘坐在老坟当中的和尚快速的转动手里的佛珠,他紧闭的嘴里开始频繁的蹦出佛门经文音节,抑扬顿挫下那佛家经文居然凭空蹦了出来,老和尚的嘴里每蹦出一个音节他身前就会突兀的出现一团泛着金光的雾气,然后随即飘到了坟头上方的符纸旁缓缓旋转着。 此时,那乌云越来越低,眼看着似乎要压到山上树木枝头的时候,十几座老坟忽然开始剧烈的涌动起来。 十三座老坟同时涌动,坟上的泥土居然跟烧开了的水死的,竟然沸腾起来,似乎随时都有炸开的迹象,坟上的符纸也忽闪忽闪的好像随时都有被掀开的迹象。 “压不住你么?你不过成灵几百年,论道行我们虽然不如你,但要论手段我们古井观加上悬空寺,斗你你也不过是小道儿”老道停止念咒,双唇一合咬破了舌尖,深吸一口气后猛的一喷,一股精血被喷到了那些老坟上面压着的符纸上:“给我定!” 随着沸腾的泥土翻滚不止的符纸仿佛重有千金一般,十分平整的压在了坟头上,那仿佛要炸开的老坟开始逐渐平复下来,不再像之前那么猛烈了。 “秃驴,我要念大天雷咒了”老道突然伸手凭空一抓,那原本飘荡在上空的乌云居然被他挥手间吸了过来环绕在身侧,老道整个人都看不清楚之时乌云内传出了段段咒语:“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轰隆隆,轰隆隆······” 云内响起了一片雷声,原本包裹住老道的乌云慢慢的分成了十三份,然后飘到坟头上方。 “咔嚓”一声巨响下,雷光闪现,一道霹雳直中十三座老坟。 同时,盘坐在老坟中间的和尚突然挥手一扬,他手中的念珠被掷到了半空中后,那串佛珠竟然突兀的就炸开了,然后佛珠开始四散飞溅,射到了十三座坟头中。 “噗,噗,噗······”一共十三声闷响。 “桀······”佛珠进入到坟中后,里面响起了一声凄厉到要刺破人耳膜的尖啸,响彻万里,不远处向家屯里原本安睡的村民都被惊醒了,慌忙跑出屋子看向西方。 雷光消逝,乌云骤散,林中又恢复如初,仿佛之前那一幕从来都没有上演过一般。 老道堆坐在地上抹了把冷汗,道:“上一次镇压的时候还没这么费劲,没想到这一次里面的东西都要破土而出快压不住了,哎······这就是天道啊,一饮一啄间无论布下什么后手都逃不过天道的算计,看来那个百鬼缠身的小家伙最后才是解决之道啊” 坟中的老和尚站了起来,走到老道身旁从袈裟内拿出一个罐子递了过去。 老道没有伸手接过罐子,而是双手合十十分恭敬的念了声阿弥陀佛后说道:“这是明净大师的骨灰吧?大师圆寂,功德无量,善哉善哉!” 第三十八章镇压二十五年 得道高僧圆寂,有两种方式。 一是成为肉身佛后会被供奉在庙堂中受信徒拜祭。 还有一种就是火化,得道的高僧死后会凝结出舍利子,乃是佛家重宝,外人千金难求。 而除了舍利子以外高僧的躯体也会被烧成骨灰,骨灰虽然没有舍利子那么贵重,但佛法精深的高僧骨灰百邪难侵妖鬼莫近,跟道家法器的作用差不多,如果佛教信徒的家中能供奉那么一小撮高僧死后的骨灰可以保家中几代太平。 老和尚交给老道的骨灰坛,乃是装着二十年前悬空寺明净大师以九十九岁高龄圆寂火化后的骨灰,这次为了镇压向家屯西头老坟的邪物,特意从悬空寺带了过来。 悬空寺的明净大师在世人中声名并不显赫,甚至少有人知道,所以并没有什么信徒,这和悬空寺的处事方式有关,寺内僧侣极少,三代僧人只有十几个,而每年入世修行的则只有寥寥两三人,并且入世从不以法号世人,久而久之世人绝大多数都不知道悬空寺是哪座庙堂,只有世间一些年岁已久的高僧才知道。 但悬空寺的僧人在佛门中却威名甚大,受众多高僧敬仰,而明净大师在佛门乃是公认的佛法最精深的一个,在济世和普度这两大佛门因果中其修为更是让所有佛教高僧所敬佩。 明净大师生前入世,做过三次震惊佛门之举,这三次入世直接奠定了明净在佛门中的崇高地位。 第一次是他年轻之时,国内遭受战乱到处尸横遍野,民不聊生,明净大师二十三岁出悬空寺行走于世间,每到一处战场或者有哪里有死人众多的地方,明净大师就会开始超度那些亡魂,直到度化所有冤魂之后才会离开。 这一次明净共入世十一年没有回悬空寺,超度无数亡魂,十几年间他用双脚几乎踏遍了国内所有遭受战乱的地区。 第二次是明净大师五十岁之际再度出山,远赴印度,效仿当年玄奘大师西天求经之举,他来回一共苦行八年,从印度那烂陀寺求来了国内寺庙稀缺的几卷经文,然后公布于众,让国内的僧人修行经文。 而明净大师最后一次入世,则是在七十年代中期唐山发生地震之时他出悬空寺盘坐于唐山地震中心地带,连续默念经文八十一天超度死于地震中的那些普通人,直到唐山内再无冤魂飘荡在世间后才回山。 这三次明净大师出师修行让佛门中众多高僧所敬仰,他所超度的亡魂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有多少,可谓是创下了佛门多少年都没有僧人创下的无上功德。 而且在明净死后,本来是有机会坐化成肉身佛然后被塑成金身存放于寺庙内让人供奉的,但明净却要求自己死后被火化成灰,然后凝结出的舍利子被安放在了几大极凶之地来镇压邪物,而他也言明如果哪里有需要他骨灰的时候,可以随时取出用来镇压。 所以,这一次老道离开向家屯半个多月,就是去悬空寺一是求修闭口禅的和尚出山跟他联手镇压老坟,二就是希望能把明净大师的骨灰带出来一些用于布风水阵用。 老道接过装有明净大师骨灰的坛子后,从自己的道袍内拿出五杆写着金木水火土的小旗子,旁边的老和尚见状眼睛顿时一亮。 “我可是下了血本了,一点都没手软啊”老道相当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古井观存世的法器本就不多,就那么几件,这次被我带来了这几杆旗子后震观之宝就所剩无几了,哪向你们悬空寺啊,建寺过千年留下了无数佛家重宝,随便施舍点出来都不牙疼,哎,人比人真是得死啊” 老道拿出旗子随手一掷,那印着五行的旗子就分别插在了老坟四周的五个方位,旗子这一插在地上整片西山区域都忽然为之颤抖了一下,明显感觉到脚下的土地似乎有所移动了。 “我要改变整片山脉的走势,这里距离当年努尔哈赤在沈阳建造的皇宫并没有多远,就是因为这一带有龙脉存在,虽然没有京城的龙脉那么牛比,但毕竟这山脉也带个龙子啊,况且努尔哈赤在沈阳凝聚了不少的帝气,也可以拿来用一用么”老道边嘀咕,边在五杆旗子旁埋下了明净大师的骨灰,又接着说道:“我要布五行锁阴大阵,引龙脉帝气于此镇压老坟邪物,明净大师的骨灰更是能助我一臂之力,就算每年鬼门大开之际阴气最重之时,里面的东西也绝对冲不出来” 每年农历七月十四日是鬼节也叫中元节,这一天世间和阴间的连接之处会大开,十一点后阴邪之物会游荡于人世间,鬼怪横行。 这一天阴气极重,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出来的能力,而这一天对于那些大凶之物来说也是出来蹦跶的最佳时机。 插好旗子,埋好骨灰,老道又冲着和尚说道:“你也别闲着了,用你们的地藏菩萨本愿经给我加持下符咒的威力,最好是把地藏六使者给我刻印进来,这可要点本事,你行不行?” 老和尚微一点头双手合十,老道眼睛瞪的老大,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可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把六使者也刻印进来,这至少需要三大高僧共同出手才能刻印出来的,出家人不打诳语!秃驴,你要是没诓我,我至少可以把这老坟里的东西压到二十五年之后” 老和尚默不作声,老道“啧啧,啧啧”的直摇头,然后拿出六张符咒摊在面前,咬破中指挤出鲜血后开始在符纸上刻画符咒,六张符咒画完,老和尚解开自己的袈裟食指连续划动,袈裟就被割出了六份,而同时他紧闭的嘴里似乎是在吟唱地藏菩萨本愿经。 随着经文念出,六块袈裟上居然逐渐的显露出地藏六使者。 焰摩使者,持宝童子,大力使者,大慈天女,宝藏天女,摄天使者的轮廓依次被刻印在了袈裟上。 老道有些兴奋的接过袈裟,然后脚踏八卦位,右手频繁结印,左手把符纸和袈裟一同嵌入了五行锁阴风水阵中。 “这个阵眼绝对霸气,镇压老坟邪物二十五年,绰绰有余!” 第三十九章纹刺十殿阎罗图 老道和和尚从西山归来之时天色已亮,向老实正在家门口抻着脖子朝村口的方向张望,见那一僧一道又回来后他顿时松了口气,提着的心算是被放下了。 他是真怕这两人一走又是好几天,到时儿子晚上闹腾后,自己全家还得被折腾个半死,那一家人就啥都不用干了,就围着这小子玩吧。 “以后不用在往那孩子身上涂抹狗血了,他手指上系着的红绳也摘下来吧” 向老实大喜,连忙问道:“这么说,孩子身上的东西被赶出去了?他从今以后就没事了?” “没有,还在” 向老实啊了一声,不解的问道:“没走啊?那为啥用不着狗血和红绳了呢,这······这孩子要是在被带走了咋办啊,你也不能天天长在我们家啊” 老道翻着白眼说道:“我办事像是那么没头没尾的么?我说话可是一个唾沫一个钉的,我让你不用狗血和红绳是那东西已经被压住了,而且就算没被压住那两样东西也不管用了,得另外想办法” 向老实苦着脸,唉声叹气的搓着手,说道:“这可咋办,这可咋办” “先进屋再说吧,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的” 回到屋内,向家小三儿已经醒了自己在炕上玩呢,他一见老道进来小嘴一撇,登时就哇哇大哭。 老道瞪着眼睛拍了他脑袋一下,嘿嘿笑道:“你跟我挺有脾气呗?呵呵,你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以后咋行走江湖,你可是要跟我混十几年的,老子有都是机会收拾你,赶紧给我憋回去不许再哭了” 小三儿完全不服管,哭的更厉害了,还在炕上翻身打滚扯着嗓子叫唤,老道哼了一声一把把他拽过来,然后手指捏在他的脑袋两侧微一用力,向缺就顿时闭嘴了眼皮一耷拉昏睡了过去。 向缺他妈大惊失色,把孩子搂在怀里盯着老道刚要开口,老道摆手说道:“就是睡过去了别紧张,我要在他身上画点东西,得睡着了才行” 向老实夫妇哦哦了一声,这才释然,老道转头对身旁的和尚说道:“不压住他身体里的东西,这孩子就废了,我的符咒只能压住一时,我还得十年后才能带他上山,这些年就得靠你们佛门的刻印把他体内的东西压制住了” 老和尚点头上前把向缺接了过来,然后平方在炕上抬起他的小脚,又掏出一根银针和一个装着香灰的小瓶子。 和尚用银针在瓶内沾上香灰,然后缓缓的朝着向缺左脚的脚心刺了过去,一针刺下后脚心处就出现了个黑点,片刻之后几十针下去脚心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点,隐约中似乎能看出那好像是什么图案的轮廓。 香灰乃是悬空寺高僧常年在庙堂里诵经打坐之时点燃的,常年累月被经声缠绕早已具备了驱邪的用处,被纹刺进身体后能起到加持刻印的作用。 “你家孩子是百鬼缠身之体,早先你怀上他的时候去西山老坟,恰巧被里面冒出的邪物给侵入到了胚胎中,然后被先天蕴养起来,等八个多月之后恰好是阴年阴月阴日之时,那邪物就让你身体里被蕴养生成的分身出世,孩子失踪的那天晚上就是要被带到西山老坟去了,如果当时孩子到了老坟中就会被拽进坟内,他体内蕴养出来的鬼物就会和坟里的东西合二为一,到时它就能破土而出了”老道原原本本的告诉向家人,小三儿到底是为何会被缠上的。 老道已经掐算出老坟里的东西这段时间会要破土而出,所以连忙从古井观赶过来,幸好来的及时,在向缺要被带到老坟处时给截了下来送回向家。 他如果晚到一步,向缺就废了,而坟内的东西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处理的了。 安顿好向缺布置好后手,老道急忙赶往悬空寺请当年和他一起镇压老坟的和尚出山,想要再次把邪物镇住,并且处理向缺身上的问题。 那怪物会被暂时压制二十五年,二十五年后他就会一点一点的破掉风水阵然后再次破土而出,而只要不彻底消灭那邪物,向缺的百鬼缠身之体就破不了,他身体里的邪物会一直存在。 一般的手法根本没办法压制,所以老道让和尚采用佛门秘法在他的身上刻画十殿阎罗图。 手心脚心四处,后背六处,每年刻画一处,十年后会把整个十殿阎罗图刻画完成,至于为什么不一年刻完那是因为每幅阎罗图都蕴含着无上佛法,这么小的孩子根本撑不住的,只能每年一幅循序渐进,不然一下子全刻好他就会爆体而亡。 而老道也没办法把向缺带回古井观,这孩子百鬼缠身之体,注定得要入道才能解决这个因果,而向缺和家人还有十年烟火情没有续完,他一旦此时向缺带上身你就相当于是打破了向家人的命理,对谁都没有好处,只能十年之后才带他上山。 半个小时之后十殿阎罗图第一殿秦广王蒋刻画完成,一个漆黑的纹身被纹在了向缺的脚底。 老和尚刻画的图案非常逼真,乍一看那副阎罗图仿佛活的一般,甚至有点像要从向缺的脚底出来一样,老道说道:“这十年他在家和你们相处,以后每一年我都会和和尚来向家屯给他纹刺十殿阎罗图,直到十年后纹完我带他上山,二十五岁左右他才能下山,至于以后的日子里他和你们相处的肯定很少,他学习道法窥探天道太多会犯五弊三缺的命理,这一生注定要有所取舍,很多东西都不能像常人那般拥有,如果你们强行用亲情拴住他那反而会害了他的” 向老实和老婆经过这些天的折磨也早就看开了,孩子能活着就行,至于在不在身边到无所谓了,反正他还有两个姐姐家里总归是能照应到的。 老道望着还在熟睡的向家小三儿,忽然说道:“既然他犯五弊三缺之命,那以后就取名向缺好了” “你以后是他师傅,也相当于是他半个父亲,既然你给他取了名字,那就这么叫吧”孩子总归是姓向,名字叫啥向老实也无所谓了。 第四十章离家(稍后还有一更) 从这以后向家恢复了平静,在老道,和尚离开的头几天,向老实夫妇还有点担心自家再出什么乱子,等过了十天半个月之后一切恢复如常了,他们才算是彻底放心。 为此,向老实还特意跑到城里买了两条大黑狗栓在院子内压阵,而自从狗买回来后就基本没怎么叫过,向家二小姐也没再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向家的人至此不在担心老三儿身上的事再次上演。 隔年,老道还有和尚如期而至,在向缺的右脚心刻画第二幅十殿阎罗图,第三年也是如此,然后一直持续到第五年,向缺已经能够从满炕打滚转移到在院子里满地打滚的时候,这一次老道刻完十殿阎罗图后就没有离开,而是在向家短住了一个月。 老道掏出一本残破的羊皮纸制成的书卷,上面一共只有十页,每一页上都画着一幅图,前五幅图正好和向缺身上纹刺的五幅十殿阎罗图一模一样。 在向家住的这一个月里,老道除了吃睡以外就手把手的教向缺按照羊皮纸上的图谱打坐。 “兔崽子,天大的好处送到你面前你都不珍惜,你说你是不是傻?”老道拽过在院子里跟黑狗摔跤的向缺,然后按在自己身前说道:“悬空寺里的那些秃驴把这几张破纸当成宝似的放在藏经阁里供着,信誓旦旦的还说这乃是镇寺之宝,是曾经被地藏王菩萨亲手拓印出来的法相,我呸他们一脸,当我不知道这是当年明净大师从那烂陀寺求回来的十殿阎罗镇狱经么,你乖乖的把这些打坐的图像给我练好,在配上你身上的那十幅图,以后你行走江湖将如虎添翼,神挡杀神,佛挡······算了,总之这几幅图你给我牢牢的记在脑子里就是了” 向缺跟鸭子听雷似的极其懵懂的抬着小脸望着老道,说道:“老杂毛你放开我,不然我让二黑掏你” “哎呀我去,你才屁大点就敢有欺师灭祖的心思?”老道抻着脖子吼了一声,然后觉得自己犯不上跟一小孩在这扯皮,就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纸甩手扔了出去,符纸被扔到半空中后突然就着成了一团火。 “杂毛,你跟村子里过年来耍猴那帮人是啥关系?” “那是耍猴,老子这是道法” “原来那帮耍猴耍把戏的也会道法啊” “我再说一遍,这是道法,那是耍把戏的,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啊?” “这是道法,道法懂么?” “不懂,这不是跟耍猴的差不多么,人家更厉害一张嘴就能吐出火来” “好吧,你赢了”老道彻底没脾气了,笑眯眯的说道:“我跟你换个思路唠唠,你想不想学把戏?” “想” “那妥了,来,来,来,按照这十幅图上面的图案,你给我照着练,练完了你就能学会那些把戏了” “杂毛,你跟我扯犊子呢?”向缺一撇嘴,擦这大鼻涕十分不爽的说道:“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二黑,给我掏了他” “汪汪汪······汪汪汪” 五年之后,向缺满十岁的那天向家一家人齐聚,本来挺高兴个事但全家没一个笑脸,除了没心没肺的向家老三儿在那满嘴流油的吃着蛋糕,他父母,两个姐姐和爷爷奶奶一脸的愁云惨淡。 “老道说,十年后小三儿生日的那天就要把这孩子带上山了”向老实看着埋头吃个不停的向缺说道:“这一走就是十几年,而且回来后也就是在家看两眼然后还得离家,今算是这孩子在家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向缺他妈呆愣愣的坐在那抹着眼泪,向缺爷爷抽着旱烟袋一声不吭,他两个姐姐到是有点明白事了,知道弟弟马上就要离家好久不会回来,都耷拉着小脑袋哄着弟弟吃饭。 向老实唉声叹气的说道:“我不是说过么,就当是他给人做上门女婿了,以后一年能回来看几眼也行,至少人不是还在么?行了吃饭吧,别苦着脸了” 向缺一抹嘴巴子,说道:“爸爸,以前来咱们家的那个老杂毛老说要带我走,他要带我去哪啊?” “他要带你去学本事” “我不是学过了么?为啥还要带我走啊”向缺这十年被老道硬逼着把十殿阎罗镇狱经上的十幅图给全都练了一遍。 “你学的还只是皮毛,没个十年八年的你能学出个屁啊”老道推门而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碗筷就开吃:“赶紧吃饭,吃完就走,还一堆事等着我呢” 向缺翻着白眼说道:“杂毛,二黑是不是没给你掏服气了?你总来我家白吃白喝的不说,还要把我给带走,你咋这么赛脸呢” 老道没搭理他,转而对向缺父母说道:“他留在家里不但没有好处,反而会害了他,他离那些老坟越近那里面的东西就越躁动,我又不能常年呆在向家屯,所以得带他上山才行等他学完道法下山,他的后半辈子你们就不用担心,他自有解决的方法” “您说这个我知道,可让孩子一下离我们这么长时间,谁不惦记啊”向老实皱眉说道:“要不您留个电话,想他的时候我们就跟他通个话,看不见人听听声也行” 老道摇头说道:“他在山上这十几年,得彻底跟家里断了才行,除了人不能见以外,其他的联系一样也不行” 向缺父母更愁了,他们还以为至少一年能跟他通个信呢,得,老道一句话把他们所有的念想都给断了,孩子在外面是死是活不说,过的好不好也不知道啊。 老道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向缺的面相不是短命之相,一辈子波折是有一点,也没办法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总归最后能善始善终的走完一辈子,你们操心是正常的,但关心则乱这个道理我希望你们也能明白,这十几年一晃而过,很快就会过去的” 当天吃完饭后,老道就带着向缺离开了向家屯,远赴千里之外的终南山古井观,一走十二年向缺未归。 第四十一章向家屯扛把子(给路西法解封加更) 向缺归家之后第三天,晌午,他独自一人从家里出来朝着西山走去。 半个多小时后,西山老坟外向缺静静的站立着,望着那十三座孤零零杂草丛生的坟头。 从站在坟前后,他就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气息在涌动着,要不是身体上刻画着十幅十殿阎罗图和如今道法有成,他估计体内那躁动的气息会在一瞬间就破体而出然后冲进老坟。 这是向缺第一次面对面的和老坟相视! 二十二年了,在古井观无论修炼何种道法,或者十殿阎罗镇狱经达到什么地步他都无法清除体内的气息,老道告诉他,自己体内的气息和老坟内的邪物乃是同一个东西,当年向缺他妈来到老坟这采蘑菇被老坟里的邪物发现分出一股分身进入了刚刚怀胎的向缺母亲体内蕴养着,在先天蕴养中那股气息早就和向缺合二为一了,要想清除身体里的气息,他和老坟内的东西只能二者活其一。 要么自己彻底灭了对方,要么对方吞噬自己。 还有三年,老道布下的风水印就该破了,压制不住老坟里的东西,到时他必然要来此彻底解决这件事。 到时,生死各由天命! 向缺走向坟中间,离的越近那躁动的感觉就越强,甚至他还感知到十三座老坟也在蠢蠢欲动,向缺盘坐在地上连续摆了几个非常古怪的姿势,那正是十殿阎罗图中的几种。 这几个姿势依次摆完之后,他的身上泛起了一道淡淡的金光,看起来相当庄重肃穆,隐隐有一道佛音透体而出。 那佛音缓缓的响彻在老坟上空,然后萦绕着久久不散,蠢蠢欲动的老坟上长着的一片野草忽然开始猛烈的晃动起来,肉眼可见下初春里原本就已经干枯的野草居然彻底枯萎了,完全耷拉下来一点生机都没有了。 “哇!”正在施展镇狱经的向缺突然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的苍白无色,他叹了口气说道:“老头子说的没错,以我现在的道行还真没办法和里面的东西对抗,关键是时间只剩三年,这三年我能达到何种地步?” 向缺起身,心有不甘的望着老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他的心魔,十岁上山学道之后这个魔就已经在了,如果一天不解决干净他的道法就会被限制一天,无法更上一层楼。 稍微有那么一点操蛋的是,他还没办法收拾里面的东西,当年老道和和尚联手也只能是封印,压制,根本没法彻底清除,以老道的能力尚且如此,向缺估计自己再过几个三年都不一定能够达到除去对方的地步。 向缺颇为无奈的下了西山,朝着向家屯走去,农村的路很窄只能容一辆车过去,向缺走在路当中心里正琢磨老坟的事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刹车的动静。 “来,哥们把你那螃蟹腿往旁边挪挪,你挡着我道了,我过不去”一个带着黑色哈墨镜叼着烟的小青年从一辆挂着辽A的丰田霸道里探出脑袋说道:“得回兄弟我练过,不然我这一骑绝尘而去的话不得把你那螃蟹腿给压断了啊,麻溜挪开哈” 向缺歪着脑袋回身,然后走到车旁把胳膊搭在车窗上说道:“你是向家屯扛把子呗,你让我挪我就得挪啊” “我草了,真让你说着了,我他么的在屯子里嚎一嗓子谁家大姑娘小媳妇不得突突啊,哪家老爷们不得把菜刀拎出来啊” 向缺一巴掌拍到对方脑袋上说道:“我就服了,都几吧十来年过去了,你这张嘴就吹牛比的性格咋一点都没往回收收呢,还大姑娘小媳妇都得突突,你家养的那一窝老母猪都是你给配的种啊,你那小弟弟成天在刀尖上翩翩起舞呗,你会点啥啊!” 向缺这一巴掌把小青年给拍懵逼了,叼着的烟刚要急眼,他忽然把哈墨镜摘下来凑到向缺脸前相当震惊的说道:“哎呀我去了,这不向老三儿么?” 向缺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到副驾驶说道:“走起,晚上必须喝点” “啊,草了,你也不是对手啊,咱现在得踩箱喝酒,你行么?” 开着丰田霸道的青年叫杜金拾,向家屯为数不多的外姓人,跟向缺他们家就隔着两间房子,这两孩子属于前后脚出来的,向缺出世后的一个星期杜金拾他妈就把他生下来了。 由于两家离的近,岁数又差不多,从能光屁股和泥开始这两孩子就凑一块了,向缺在家的十年里村里人都说他有点邪性基本上都告诉自家孩子,向家老三儿找你们玩谁也别搭理,有多远离多远。 而杜金拾他妈也曾经告诉过他这事,但偏偏这孩子好像有点彪,就专挑向缺跟他尿尿和泥玩,那十年向缺无忧无虑的童年里,杜金拾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可以说,要是没有这个有点彪的孩子陪伴,向缺就得跟俩姐姐混,搞不好等长大了就得成为向家屯第一个娘炮。 而杜金拾自从跟向缺玩起来后,屯子里其他的孩子都比较听话,就离这两小孩挺远,基本上都不在一块愉快的玩耍。 所以,向缺也在杜金拾的心中占据着无与伦比的地位。 那几年里,老道还有和尚来向家屯给向缺纹刺十殿阎罗图的时候杜金拾也在场,特别是看到向缺身上的几处纹身后那小眼睛就眨个不停了。 他曾经问过老道这么几句话:“大师,你身上有枪么?” “啥玩意?枪?我要那东西干啥啊”老道有点蒙圈的说道。 “你们是东兴的还是洪兴的?你认识我浩南哥么?”那年月古惑仔比较流行,就连几岁的小孩都看过。 老道相当迷茫的说道:“不,不认识啊,他哪个道观的还是和尚庙里的?” 杜金拾一撇嘴,不屑的说道:“连我浩南哥都不认识,你们装啥hei社会啊,还纹身呢,你说你们折腾向老三儿干啥?他又不能混社会,以后长大了让人看见他身上有纹身那不得挨揍啊” 老道都要急眼了,说道:“这孩子,你能不能好好跟我唠嗑?我特么的一个道士混什么社会啊,要枪干啥啊,你把你浩南哥叫出来,我教育教育他怎么教的孩子,不说人话呢” 杜金拾一扬脑袋,非常霸气的说道:“我先从向家屯扛把子做起,二十年后我要成为我们这嘎达第一个陈浩南” 第四十二章你咋还没腥风血雨呢 在自己家里,让老妈整了几个菜又从小店里搬了两箱啤酒回来,两个十来年没见的兄弟真的就开始踩箱喝酒了。 向缺跟杜金拾对吹了一瓶酒后,打了个酒嗝问道:“混的不错啊车都开上了,眼镜带的还挺销魂呢,咋的?真混上向家屯扛把子了呗?” “别几吧埋汰人了,向家屯就是个小水泡子,我在这当扛把子裤裆都得饿瘪了,这地方能铲起来了么?”杜金拾用夹着烟的手指着东面说道:“没看见我那车牌子啊,咱混省城呢” 向缺看了眼杜金拾,皱着眉头问道:“你这几年都干啥呢?别告诉我你真去混社会了” 杜金拾的长相还算可以,比普通人稍微那么一表人才了点,个子不小一米八开外,身材挺匀称的,就是肚子有点起来了,还有就是额头有一道从右眼划过的刀疤,尽管现在已经结疤了但也能看的出来当初砍的挺深,要不是运气好点右眼珠子铁定瞎了。 杜金拾乐了,说道:“哥说话是不靠谱的人么?我当年说要当东北第一个陈浩南,那划出的道来必须得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啊,咱这不正是在奋斗的道路上昂头挺胸的前进呢么” “前进就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啥也不顾的使劲往前冲呗”向缺居然也从杜金拾身钱的烟盒里抽出根烟来叼在了嘴上。 他见到自己儿时唯一的一个朋友后,这心情就有点小沉重,向缺从不主动给人看相,就算有人花钱请他卜一卦他可能只会给对方翻个白眼,但杜金拾就算不跟他吭声,他也得给对方算计算计。 杜金拾的面相大体上算不错不是短命相,但官禄宫纹理错乱眼角瞳孔浮着血丝,这说明过段时间他要有牢狱之灾,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肯定要遭点罪,最关键的是他的印堂处散发着一股凶戾之气,这明显是手里有过人命的征兆。 杜金拾跟他干了口酒后,又叼起了一根烟,向缺说道:“你小烟抽的挺勤啊,一天得几包啊,也不怕抽死你” “一天谁知道得几包啊,我一天反正得两打火机才够用”杜金拾又吹起了牛比,然后把瓶子里的酒一仰而尽,说道:“你说我不混社会干啥去?农村孩子要啥都没有,爹妈都是种地的一年挣的钱也就勉强够吃饭的,我外面停着的那台霸道他俩一辈子都挣不来,我第一次把这车开回来的时候我爹都懵了,那一夜,都快入秋了他愣是在车里睡的,说自己一辈子都没坐过小轿车,现在儿子有车了,得好好享受一下······缺啊,你说有意思没有?” “农村家孩子就非得混社会?你学点手艺或者干点啥小买卖不也挺好么” “哈哈,你是不在山上呆傻了,还不也挺好?好个屁啊”杜金拾扒拉了下向缺的脑袋说道:“开始吧我也这么想的,十六七岁那时候我寻思念个技校以后出来找个工作就安稳过日子呗,没想到那破学校三年全下来要五万块钱,我就呵呵了,这钱我爹妈攒十年都攒不出来我咋念?” 向缺默然了,这货说的挺悲惨但绝对是大多数农村家庭的现实写照,五万块钱全靠种地来攒,那真得好几年。 杜金拾又接着说道:“你还得接着往后唠,二十多岁得结婚吧?咱远的不说,就说村里东边小时候一脸鼻涕泡那个王老丫头,她去年结的婚,婆家除了买东西的不算,还额外给了八万八的彩礼钱,据她爸说那小子家因为结这一回婚直接穷的都尿血了,操特么的这是人过的日子么?那小老娘们七八岁时长的这叫一个埋汰,她天天穿着开裆裤我都不愿意低头瞅她,你说就这样的姑娘结婚还得十来万这不扯淡呢么,所以啊,我学上不了就去沈阳打工了寻思快点挣钱啊” 向缺愕然问道:“这就开始了你腥风血雨的闯荡社会之路了呗?” “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我还是个懵懂少年对生活可有憧憬了,在一个酒吧里当服务生一月挣两千多,那也不少了呗?”杜金拾吐出一口烟,相当深沉的说道:“奈何这社会太残酷不让老实巴交的人生活啊,有次我把一杯酒洒在个客人身上,对方顿时就急眼了,咔咔给我两嘴巴不说,还一酒瓶子敲我脑袋上了,我当时就憋了股气咽不下去,从厨房切水果那拿了把刀回来后就给他捅大腿上了,这几刀下去我气顿时就顺了,跟你老实说当时我一点都不害怕,还热血沸腾呢,觉得浩南哥附身给予了我一身的劲,那时候谁要是敢拦着我,我手里的水果刀都能给他舞出花来” “然后你的江湖路就走起了呗?” 杜金拾又摇头说道:“没有,那几刀下去我也没跑,关键是不知道往哪跑,而那个客人可能是怕了,事后也没找我,我又继续在酒吧干活呢” 这下轮到向缺要急眼了:“拾哥,你快跟我说你啥时候开始腥风血雨的啊?” “那是我进城后的第一个冬天”杜金拾眯眯着眼说道:“那天酒吧有个包房去了伙客人,正好是我负责的包房,经理告诉我好好伺候着,对方要啥都给啥得当成大爷来伺候,必须拿出无限的热情来迎接他们,他们进去之后一直没啥事,后来要结束的时候从走廊里过来两人,带着帽子拎着包,这打扮挺奇怪的当时我就留意了下,因为我就没见过谁去酒吧是背书包去的,没想到这两人居然直接奔着那个包房去了,然后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杜金拾指着额头上的刀疤说道:“这就是那天晚上留下的,眼珠子差点给干废了,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我那腥风血雨的江湖路才走起来” 杜金拾的脑袋很灵光,人也聪明,他抓住了也不知道是该让自己后悔,还是一直向往的一个机会,因为他看见那两人进去后没多久,自己居然也鬼使神差的跟了进去。 第四十三章带你体验世界有多美好 看见那打扮奇特的两个人走进包房后杜金拾原本有点奇怪但却没在意,过了片刻之后喧嚣的包房忽然安静了下来,那破锣嗓子的歌声也都停了。 他这才觉得有点怪异,于是拿了两瓶酒端着托盘就推门进了包房,进屋之后杜金拾腿肚子就哆嗦了,那两个人站在茶几前一人手里拎着一把双管猎枪,其中一个人指着屋内的其他人,剩下的那个把枪顶在了坐在沙发最中间一个中年男子的头上。 突兀闯进来的服务生顿时吸引了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拿枪的一个人挥着手说道:“往旁边站站,小心一会血喷你身上,刚出来的血比较热乎,烫着你就不太美好了” “大哥你们不是来喝酒的啊?”杜金拾很傻比的问了一句。 “我草,你是不是虎?没看见我手上这黑洞洞的枪管子啊,这玩意杀人于无形,你觉得带着他喝酒能合适么”男人有点蒙了,没想到进来个服务生居然会甩出这么一句台词来。 杜金拾咽了口唾沫,紧张的说道:“大哥,这离派出所挺近的,你说你要干点啥万一把警察引来咋整?外面堵车呢,你们不好跑” “哎不是,我草的······我特么咋不会跟你接话了呢,你这磕唠的也太曲折了,我脑袋居然转不过弯来了”那人顿时处于极度懵逼状态。 一直拿枪顶着中年人脑袋的另外一人无语的说道:“大哥,我他么都服了,你跟一个服务生废啥话啊?别几吧磨叽了,赶紧让他一边去呆着,咱们一枪把人崩了好立马撤退,这天都黑成啥样了还堵车啊?我看是他脑袋堵上了吧” “快点,往旁边站,在特么跟你唠下去我脑袋就该跑偏了” “哦,哦,好的”杜金拾端着托盘似乎要转身,但身体还没转过去呢,他突然把手里的两瓶酒连带着托盘全都砸在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身上,他带来的两瓶酒是一万多块的皇家礼炮,酒贵不说关键是瓶子比较厚实,他这一砸过去全都干在了对方脑袋上。 顿时,那人彻底被砸蒙了,手里的枪直接就掉了下来。 整个包房里没有人相信,酒吧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服务生会突然动手,他不光台词整的让人意想不到,出手更是很有鬼斧神工之妙。 一人被砸蒙了,剩下那人条件反射的就把枪口掉过来冲着杜金拾,枪管子刚刚挪到杜金拾眼前他伸手一拖就把双管猎枪给举了起来。 “砰”散发子弹直接击在了包房的天花顶上,杜金拾见状连忙向前猛的一推把自己和对方全都给推倒在前面的茶几上。 对方见枪管被抓住了,左手从小腿上抽出一把匕首就朝着杜金拾脖子上划了过去,压在对方身上的傻比服务生把头一缩,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脑袋上有点冒凉风,一股鲜血滴在了对方的脸上。 杜金拾毫无征兆的出手给包房里其他的人争来了机会,至少有四个男的拎着酒瓶子一拥而上把两个带着猎枪的枪手给敲趴下了。 杜金拾捂着额头站了起来,摇摇欲坠的晃荡着,感觉看啥都有点发飘。 “小兄弟,你咋样?”先前被枪顶着的中年人走过来轻声问道。 “没啥事,就是脑瓜子感觉有点漏风” “你挺猛啊,你告诉我为啥刚刚你要动手?和你又没关系”中年人问道。 “有关系,关系大了”杜金拾相当实在的说道:“我在这儿一月挣两千多不容易,我得珍惜这份工作,我们经理告诉我要好好伺候你们这帮人,我就寻思所谓的好好伺候,就是得让你们啥事都没有,所以见那两人进来后有点不对劲,我就跟进来了” “行了,这份工作你不用珍惜了”中年人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从明天开始,你为我工作” 杜金拾的这番话后来据酒吧的人推敲,觉得这货当时把这个屁放的太无与伦比了,因为没人相信他真是为了两千多的工资去拼命的,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知道包房里那伙人身份显贵,才搏命抓住了这个可以让他少奋斗几十年的机会。 “至于到底是拼命,还是想抓住机会,我他么的也忘了”杜金拾端起酒瓶子跟向缺磕了一个后说道:“反正跟了那个中年人后,我把霸道开回来了,一年还有七位数的工资拿着,并且要是娶媳妇也不用担心彩礼钱了” 向缺乐了,说道:“你不光是牛比吹的厉害,办事也很灵光啊,草······两千多块钱值得你卖命啊?” “现在两百万都不能让我卖命,但那个时候两千多代表的却是我后半辈子的生活,如果我当时不进那个包房我人肯定没啥事,但事后那份工作肯定就丢”杜金拾很实在的说道:“在社会上,钱是唯一能让人不知道性命两字是咋写的玩意” 向缺晃着手指一本正经的说道:“在我这肯定不是,因为钱对我来说是最没用的东西” “哥,你这话听的我大腿都合不拢了,真霸气” “不唠这个了,你啥时候回沈阳?”向缺自然不能告诉他,唐山有个叫陈三金的人分分钟等着用钱砸自己呢。 “我给我爸送药来了,他胃不咋好,送完明天就走” “多呆一天,后天我跟你一起去沈阳” “啊?你不是刚回家么,不多呆两天啊?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要走啊” 在炕上坐着的向缺父母看了过来,有心张口却不知该咋说,向缺回头咧嘴笑着说道:“爸,妈我也不往远走就去沈阳呆着,这回我不上山了,想回来也方便,况且我不是把电话告诉你们了么?没事常打电话就是了” “沈阳啊?妥妥的,呆多久都成,那是哥们腥风血雨路走起的地方,在沈阳我必须得让你体会世界很美好这句话到底是啥意思” 向缺去沈阳不是为了体验下世界到底美不美好,他是得帮杜金拾把过段时间的那个坎过了,这场牢狱之灾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摊上。 第四十四章可拜上将军 人分命理和命格,这是每个人都生来注定的。 命理呢,简单来讲就是人活一辈子所要经历的一些事,比如升官发财,生个病进个监狱什么的,甚至包括每天要做的什么事,这都是命理。 而命理是可以被改变的,就像陈三金先人碰到古井观的道士一样,原本可能是籍籍无名的一辈子因为古井观的出现,而让陈家富甲一方了。 也比如有些人找算卦先生问前程,问姻缘,一旦问准了自己照着卦象走也算是更改了自己的命理。 命格呢就是无法改变了,这就是人的生老病死,生下来活下去然后死了,这是天道注定的无法更改,你不可能让一个人一直活下去而不死,有句话叫命理注定,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但并不绝对是无法更改的,在风水大师中就有此手段,除了生死以外一些命格也可以被更改,道家,佛门,风水大师都有手段可以稍微动动一个人的命格,比如让濒临死亡的人延续一段时间寿命,甚至逆天改命把他原先固定的生活轨迹彻底改变了。 当然了这两种手段所要付出的代价相当大,没有那个风水大师愿意出手,因为那是要以自身受损为代价的,折几年寿算是轻的。 而向缺打算更改过段时间发生在杜金拾身上的那场牢狱之灾就属于更改他的命理。 前提是向缺得知道杜金拾是因为啥要犯牢狱之灾,所以得跟着他一段时间才行······归家之后第四天,向缺坐着杜金拾的丰田霸道从向家屯来到了沈阳,他下山的头三年其实是无所事事的在哪呆着都一样,只有到二十五岁之时才要回到向家屯西山处理那几座老坟,所以这段时间向缺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要去哪。 白天,杜金拾带着他逛遍了沈阳的大街小巷,严格来讲这是他第一次进城,前十年在向家屯后十二年在终南山,向缺的的确确是个从没有进过城的土包子,所以他看啥都很新鲜。 到了晚上,在外面逛了一天的杜金拾也没打算回去睡觉,而是带着向缺去了中街的一间酒吧。 “来,哥们带你故地重游,看见这场子没?”杜金拾指着酒吧的弥红灯招牌说道:“多有意思哈,我刚来沈阳那时候就在这当服务生,后来跟了一个大哥后才知道,这场子居然是他旗下的,我跟他第二年他就把这间酒吧让我管了,从那以后连问都不问,我第一次来这里是打工的,我现在进去谁都得点头哈腰的管我叫声杜哥······走啊下去,我带你体验一把都市男女的疯狂夜晚” 向缺按着他的手摇头说道:“不去,换个地方” 杜金拾着急的问道:“为啥啊,你是不是年轻人啊?居然不爱来这地方,我跟你讲哈,这个时间沈阳有一大部分漂亮的小姑娘都往这地方钻,你土是土了点,但我一会给你弄把奔驰的车钥匙放在桌子上,今晚照样可以有人给你暖被窝” “大哥,换个地方我真不爱来这”向缺不是装假,这种人多热闹,特别是气场混乱的地方他越少来越好。 酒吧,夜总会三教九流啥人都有,乱糟糟的事经常发生,这种地方对于风水阴阳师来讲属于不喜之地,因为这里气场太混乱了容易对自身气息有影响,尽管很小但能不来还是不来的好。 “妥了,哥们知道你啥意思,喜欢直接点的呗?”二十分钟后,杜金拾领着向缺来到了一家浴场外面,说道:“本地最明目张胆的窑子,俄罗斯大洋马,日本小家雀啥都有,服务杠杠的,我跟你讲就是上帝来到这脱了裤子都提不上,必须得流连忘返三五天才会意犹未尽的乘风而去,今天晚上我带你领略下异国风情吧” 向缺都无奈了,说道:“哥,你给我买几瓶酒我自己回去对着月光跟嫦娥共饮一杯行不,你自己在这领略呗” “哎我草了,你他么的是上山当道士去了,也不是进庙当和尚,哥们你咋一点荤腥都不吃呢?咋的啊,道士必须得保持童子之身啊,你要这么说那咱就不去了,我不能破了你的法身啊那可是罪孽,我怕一道天雷给我劈死了”杜金拾崩溃的说道。 向缺无语的说道:“别瞎逼逼了,不是那么回事,自身原因没办法融入这污水横流的社会,赶紧的咱俩回家喝点酒睡觉得了,我比较得意这一口” “操,真服你了”杜金拾调转车头就要带着向缺回去,车刚调过来电话就响了,他接通后啊,啊的答应了两声就说道:“先别回去了,我大哥找我,我带你去他那呆会,放心,不是啥乱地方挺清净的” “那成,我这么干净的人,你别把我往歪道上领就行” 向缺听到杜金拾要去见自己大哥后,侧头的瞬间忽然发觉他面相上主牢狱之灾的官禄宫颜色居然又深了一点,本想回家跟着嫦娥喝酒的念头直接就被掐断了,找到问题的前因马上就要出现了,他不可能不去。 “你那大哥是干嘛的?好像很牛比的样子么”向缺闲聊道。 “他啊?那你得分怎么看了,在他家人眼里看我明哥,这人属于一事无成抹黑家族光辉历史的那号人,但要在社会上来看,他又属于各方敬仰的人物,是不有点矛盾?”杜金拾解释道:“简单点说呢,他家里人觉得明哥现在干这些有点不着调,看不上,外人呢觉得明哥呼风唤雨的挺牛比,我大哥说过一句话,我就愿意这么活着咋潇洒咋来,谁爱得意就得意,不得意咱也不用惯着他,我他么的睡了个漂亮小姑娘事后还得和您们分享过程么?你们只要觉得那姑娘漂亮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 “挺性情中人呗?对你咋样啊?” “义薄云天!”杜金拾仰着鼻孔,又吹起了牛比:“我大哥说他收我,不是因为当初在酒吧救了他,而是因为我确实是个可堪早就的大才,有句话咋说来着?对······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说的就是我” 向缺顿时懵逼的问道:“你不小本毕业么?这文采浑如天成啊” 杜金拾羞涩的说道:“昨晚看电视,隋唐演义,就记着这句话了” 第四十五章因出(解封加更章节) 丰田霸道里,向缺实在没法忍受杜金拾那无时无刻不吹牛比的状态,索性干脆闭上眼睛睡觉,直到半个多小时后霸道进入皇姑屯东街别墅区一带,停在一栋三层别墅前他才被杜金拾给叫起来。 进了别墅后,大厅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六七个人,看见两人进来就跟杜金拾打了声招呼,他指了指楼上问道:“明哥在上面呢?” “嗯呢,你上去吧等你呢” “好叻,走了,跟我上去带你见见东三省传说中能让我杜浩南心甘情愿低头的大哥,小明哥” “这货的牛比又有点刹不住车了,明哥肯定得脑袋疼,妥妥的”大厅里几个人看着上楼的杜金拾习惯性的夹紧了裤裆。 上了三楼,走廊里站着两个人正闲聊,见杜金拾带着向缺上来后点头跟他打了个招呼,杜浩南拉着向缺跟两人说道:“我发小,从农村出来的没地方睡觉了,我带他溜达一圈,这不正好听见明哥的呼唤了么,我寻思让他见见世面就给领来了,瞻仰下社会另一面的风采” “别比比了,快进去吧明哥等你半天了” 敲了两下门,杜金拾和向缺进了屋,里面坐着四个男人正围在茶桌上喝着茶,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见杜金拾和向缺进来后,淡淡的指着身边说道:“搬两把凳子坐过来” 杜金拾搬着凳子坐下来后,十分麻溜的拿起桌上的茶壶洗茶,泡茶,那手法整的还挺地道,给桌子上几个人一人倒上了杯茶然后跟个小媳妇似的坐在那,四个人开始的时候也没搭理他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这一桌人向缺都不认识,但也没感觉有啥不自在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了下去,这茶跟陈三金拿出的大红袍肯定是比不了,但勉强还能喝几口,只不过对于养叼了的向缺来讲,也就能润润嗓子。 “小兄弟,这茶不行啊?”明哥看出向缺喝茶时有点皱眉,就笑着说道:“北方人里会喝茶的不多,就比如说我们吧,也就是凑个热闹附庸风雅,你真要是让我说这茶有多好,那我肯定讲不出来,但你要让我说不好,我他么的还觉得它挺贵” “这喝茶呢就是讲究个情调和意境,品味其中的精髓,来陶冶自己的情操”杜金拾在旁边十分矜持的说道:“明哥,谈钱就俗气了,这是高雅,不能涉及到铜臭” “草了,一听你说话我就感觉有牛在天上飞,你赶紧闭了,我跟你唠唠正事”明哥脑袋有点嗡嗡响,他抬手指着桌上另外三人说道:“你王哥他们平时没少打交道,赶紧以茶代酒敬人一杯,以后少不了还得给他们添麻烦呢” 杜金拾相当礼貌的端起茶杯起身恭敬的给三人弯了个腰说道:“王哥,李哥,赵哥,小杜呢你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这么久走下来,你们是不是都品出小杜挺会来事的?” 叫王哥鼻孔里嗯了一声,然后淡定的笑道:“小杜这孩子不错,明啊你得着重培养,很有发展,是一块料子,好好雕琢的话这沈阳城里的人必定会说你有识人之明啊” 杜金拾又矜持的说道:“那得靠三位老哥哥捧着才行,不然我得一步一个跟头,磕的满脸都是大包” “你看看,这孩子小嘴忒甜了,这要是生在女人身上不得把人哄的骨头都酥了啊”三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相当默契的暧昧一笑。 明哥摇头笑道:“得调教,得调教,玉不雕不成器么,老王啊这次的事你还得帮着小杜琢磨琢磨了” “嗯,有点难度,关键是你们前期没做好工作,但大体上来讲问题不大”王哥沉吟着,说道:“那几个钉子户死霸占着窝不动,光用怀柔的手段不行,你们得下点猛药,这年月普通老百姓都指着自家房子出钱呢,一听到拆迁两字眼睛都绿了,那不得胃口有多大就撑多大啊” 叫赵哥的接着说道:“别说是那帮小老百姓了,就是换我住那,没扣出够全家三代吃喝的钱来我都不动,所以啊他们胃口很大,明啊你光用钱喂肯定是喂不饱的,你喂多少他们就能吃多少,你得让他们觉得这胃不能再撑下去了,不然撑破了咋办,是不?” 明哥淡淡的笑道:“和xie社会么,我们提倡以和为贵不能给政府添堵啊” “哈哈,你看还是明识大体,懂进退”王哥摸着下巴说道:“你放心,政府是看不见不和xie那一面的” 明哥转头望着小杜说道:“听见了么?有赵哥他们在一旁给你压阵,接下来你就放手去做吧” 杜金拾抬起茶杯一饮而尽,抹着嘴巴子说道:“妥妥的” 向缺眯缝着眼睛看着桌上五个人,就在他们双方刚刚谈妥的一刹那,他发现杜金拾官禄宫上的阴暗气又变得浓烈了几分,而那个叫明哥的则是财帛宫泛出了灰黑色,这是明摆着要破财的征兆。 向缺明白了,杜金拾这场牢狱之灾就是从今天晚上这场谈话中引起的。 他最开始以为,杜金拾是干埋汰事的,专门替上面的大哥干黑活啥的,毕竟这货身上带着人命呢,但现在看来还真不是,这个明哥似乎对他不错。 明哥‘奸门’无痣,并不是小人相,相反他的额头宽阔印堂明亮,这是心胸开拓有容人之量的面相,不会做出背地里捅刀子的破事,所以原因应该都是出在刚刚谈的那什么拆迁上。 明哥忽然看着向缺笑道:“小兄弟,你老看着我干嘛?” “这小子经常跟我说,他认识了个能让他拜上将军的大哥,我就寻思谁眼光这么特立独行呢,就想瞻仰瞻仰” 明哥乐了,说道:“你听他说话啊?那你得跑铁西那边听去” 杜金拾相当羞涩的说道:“低调,低调” “哥,那我出去办事了?过两天你就听信呗”杜金拾拉着向缺起来,跟桌子上四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出去。 坐到丰田霸道里,向缺回头望了眼楼上的方向,说道:“以后离那三个人远一点” “啊?为啥啊?” “他们没几天蹦跶了” 第四十六章浩南哥吹哨子了 杜金拾很无语的看着他说道:“缺啊,人家三个正当红呢,那官帽子带的老稳了,你干啥诅咒人家没几天蹦跶啊?你要这么我得跟你叽歪了,哥们跟他们走的很近,他们要是蹦跶不了,我他么的不也得瘸啊?” “所以我告诉你离他们远点啊”向缺实在没法跟这货解释,那三个老家伙要大祸临头了,官帽子被摘是小事搞不好后半辈子进去就出不来了。 他只能含糊的告诉杜金拾,不能说自己从面相看出他们官气已散了,一旦说了那就是给小杜同志卜了一卦,他可是要被因果牵连进去的。 向缺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也知道那十二年我干啥去了,有些事明白就行,别刨根问底儿的对你没好处,对我也没有” 杜金拾萌萌的问道:“不是,那个啥······你不是跟那老杂毛上山学道去了么?咋还给你学出魔怔了呢,你在这跟我玩掐指一算然后就让哥们放弃大好前途,你这么神叨的跟我唠嗑,你可知道让我心多憋屈啊” “憋屈不憋屈我不管,你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不用多久,这三个月你跟他们别往一块凑就行,还有以前你们之前有啥尾巴也尽量清理干净,如果你跟那个明哥真那么掏心窝子的话,也顺便告诉他一声”向缺随即又接着问道:“你跟我唠唠,明天你有啥安排,我听刚才你们说话那意思,好像是有啥事让你去做” 两人上了霸道,杜金拾开着车往自己家走,在路上向缺详细的询问他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明哥,叫陈启明,表面上是个做买卖的商人,他啥都干,在省里生意多了去了,酒吧夜总会,物流都有生意,近两年房地产行业火爆的一塌糊涂,所以明哥也进军地产业了想要踩在浪尖上捞一把。 最近他在铁西那边拿了块地准备开发,九成的住户都搬走了,最后还剩下七八户人家没有搬,现在是万事具备就差拆迁了,所以没走的那几户就像是人脸上长了几颗痣一样,摸着手感不咋好,看着也他么的磕碜。 开始的时候,明哥给那几家把拆迁的钱提了提,对方没答应,后来又提了提,还是没答应,到最后明哥不打算提了,把铁西那边公安口,城建口的老大给约出来谈话,明着告诉他们那些人必须得搬走,给钱呢不行,那我就得下点手段了。 明哥一直比较信任杜金拾觉得他办事挺靠谱,所以处理那几家问题的事就交到了他手里,让小杜同志在这几天里,麻溜的让自己脸上这几颗痣赶紧消失。 向缺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明天把哥带上,我跟你溜达溜达去” 杜金拾无语的说道:“缺啊我是真服你了,带你去酒吧去窑子你不乐意,非得爱看当街见血的事,你这欣赏水平我是真不敢恭维” ······第二天一大早,向缺起床后就见杜金拾在那打电话呢。 “给我出几个车装点人,人头费一百一个······家伙必须带上啊,响就不用带了,不是社会层面的人,你整两根镐把子就能镇住他们了” “小旭啊还没起呢?赶紧把裤衩子穿上跟哥出去办事,你带两车小兄弟,铁西集合” 这一早上向缺就看见杜金拾在那打电话摇人呢,他初步统计了下,这货打了七八个电话好像能聚齐了有一百多号人,他感觉这根本就不是拆迁,好像是要去劫狱。 “你真挺有拜上将军的气质啊,这么会功夫一挥手不少人响应呢吧?” “沈阳杜浩南吹哨子能不好使么?这也就是跟那几家吓唬吓唬,真要是摆队形的话哥们说要能给你调来百万大军那是吹,但二三百号人就是几个电话的事” 向缺头疼的说道:“你就是拆迁去了,咋还喊打喊杀的呢?刀枪棍棒都备齐了,整这么大阵势干啥啊,吓到小猫小狗的咋整” 杜金拾呸了一口,说道:“那几户人家就是给脸不要脸,开始给钱,加多少都不搬走,后来我跟四个人去找他们面谈吧,刚没说几句话,那几户人家出来好几个人上来就对我们又抓又咬的,跟他么被十几条疯狗咬过一样,拦都拦不住,现在我手下还有三个小老弟在医院躺着呢,那脸被啃的血呼啦的,有个小弟更惨鼻子都被咬掉了,你说我不得整点人去震慑住他们?这万一把我也啃了咋整啊?” “行了,我跟你看看去,哪有这么邪乎啊,是不因为你们长的太不招人待见了” “撒谎儿子,那些人真跟疯了似的,见到你啥也不说上去就咬,好像被哮天犬附身了似的,我今天就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杜浩南是跟二郎神拜过把子的” 杜金拾开着车火急火燎的带着向缺赶往了铁西区,到了一片棚户区之后就看见一条路两边停着不少私家车都打着双闪,见杜金拾从霸道上下来后,一溜小青年都过来叫杜哥。 “人手都备齐了?家伙用衣服给我包好了先别露出来,人给我排成排立正站好了”杜金拾吊着膀子扫了一圈大概的点了点人头数,然后领头朝着北面走去。 铁西区这一带基本都是棚户区,这些年政府提倡棚户区改造工程后,这里就被大力开发了,陈启明拿的这块地面积不小,足够盖一个拥有十几栋高层的小区了,前期工作做的很顺,拆迁户已经搬走差不多了,工程队也已经开始进入了,但到后来有六七户人家说啥都不搬就守着自己的房子,给钱也不行,恐吓也不行,后来没办法了,明哥让杜金拾上手段吧。 走了十几分钟后就看见,在一片废墟当中有七户人家的房子孤零零的杵在那,十分显眼。 这几户人家都挡着窗帘,房门紧闭,看着好像没人似的。 杜金拾让人把房子给围上,然后打电话让拆迁队把铲车也给喊了过来,然后对旁边的人说道:“去叫门,让里面的人都出来” 第四十七章曾经是片乱坟岗 四五个人拎着镐把子晃着膀子就朝那几户人家走去“咣,咣,咣”的敲起了门。 让向缺很无语的是,他们敲门不是用手,而是用镐把子敲的,照他们这么敲下去不用人开,那门自己都得开了。 “吱呀”几户人家同时都打开了屋门,走出来十几个穿着打扮很平常的普通人,这些人有老有小,男女都有。 杜金拾拎着一根钢管带着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就冲了过去:“来几个哥们把他们给按住,其余的人跟我进屋,把里面的东西给挪出来” 那些住户不为所动,低着头默默的站在自己家的门前,排成排的挡着不让人进去,杜金拾提着钢管喊道:“草你么的,你们不是会咬人么?谁他么的第一个张嘴我就把他满嘴牙都给敲了,识相点我们帮你们搬家,不识相的那过会你们就得自己搬走一堆破烂” 那些普通的住户听见他的话后仍然低着头,并排站着,好像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杜金拾急眼了迈步就说道:“开砸,谁拦着就给我剁了” 向缺算是知道杜浩南这场牢狱之灾是咋出来的了,尼玛的,带着一帮人到拆迁户家里这么折腾,不让你蹲进去那不是惯着你么? 但向缺又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照理来讲现在这情形对面那些普通人早该有点反应了,至少你得抬头张嘴整两句吧? 这些人愣是不为所动,就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一句话不说,等杜金拾带着手下要推开他们的时候,向缺眼神一紧,骂道:“坏了,真邪性” 杜金拾和手下推推搡搡的就把门前的人给推开了,但还没等他们进屋呢,那些住户全都忽然抬起了头,他们的双眼红通通的全是血丝,整张脸看着苍白而无力一点血色都没有,两个眼眶子全都陷进去了,跟好几天没睡觉一样,更让人惊诧的是,他们完全不管不顾即将要挨刀身上的镐把子和钢管,张嘴就朝着杜金拾他们咬了过去。 社会浩南哥顿时急眼了,挥舞着手里的钢管就要朝着身前的人砸去,向缺连忙从后面一把拉住他说道:“回来,先别动手” 杜金拾一把甩开他,急头白脸的说道:“滚犊子,我今天必须把他们全给撂倒了,活人还能让疯狗给咬了啊,牙我全都给他们砸碎乎了” 向缺死拉着他说道:“我让你回来,今天的事有点不对,这帮人犯了邪病早就没意识了” “啥?大哥这大白天的你跟我讲鬼故事呢?”杜金拾有点蒙圈了,向缺愤愤的骂道:“你他么的见过哪个正常人一句话不说张嘴就咬人的?精神病人还得有两句台词呢,他们一个屁都没放,你觉得对劲啊?赶紧让你的人都给我退回来” 杜金拾脑袋是有点彪,但并不是傻比,向缺这么一说他也有点回过味来了,赶紧喊一嗓子让自己这边的人退回来。 怪异的一幕是,和那些住户拼起来的这伙人退出房子前面,那些人居然不追也不咬了,就那么站在那低着头,好像刚才那场争斗根本就没发生一样。 “哎呀我去,是挺邪性啊”杜金拾眨着无知的小眼睛转头问道:“缺啊,这特么是咋回事呢,肿么这么让人迷惑不解呢?” “让你的人回去,今天到此为止” “不是,明哥都交代我了,这两天必须把事办妥,人都回去了我咋给他们搬家啊” “让你回就回,这事用不着他们了,给我三天我让他们自动搬” “你是出家人,不能打诳语啊,哥们这一世荣华富贵来的不容易,你别坑浩南哥” “放心吧,我心有数,这事你咋硬来都没用”向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后向前走去,当他来到那群住户身前的时候对方仍然没有啥反应。 杜金拾怕他被咬,拎着钢管给他护驾,向缺向前探了探身子皱着鼻子闻了片刻后,嘀咕道:“好大的尸气味,真他么的活见鬼了” 尸气味,也就是死人身上的味道,闻着有点像是腐臭的味,比较刺鼻,常人闻的时间长了脑袋会发晕会有呕吐的症状。 杜金拾紧张兮兮的问道:“缺啊,真有问题啊?” 向缺点头说道:“嗯,让他们先回去再说,这帮人硬来肯定是不行的,你又不可能把人全干死,我研究研究的” 杜金拾叫来的人浩浩荡荡的回去了,就剩他俩在这,而那些拆迁户似乎感觉到人都走了,就调头又回到自己家里,把门窗全都给关上了。 向缺和杜金拾绕开前面几栋房子,走到旁边的一处废墟里,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啥猫腻来,这里大部分的地方都被拆掉了,只有那七所房子还在,除此以外啥也没有,看不出有啥门道来。 向缺有些头疼的说道:“咋回事呢?问题到底出在哪了呢?” 杜金拾直翻白眼的说道:“你让我把人都给整回去了,现在自己又没辙了,哥们不带这么玩的哈,这个玩笑可不咋好笑,我特么的哭的心都有了” 向缺除了闻到那伙人身上一股尸气味外,其他一概没看出来,活人身上是不可能有尸气的,除非是将死之人或者病入膏肓无药可治的人,身上会散发着淡淡的气味。 那些住户外表都是正常人不可能是这两种原因,除非他们是被尸气给侵蚀了身体才会散发出来的。 但这种情况一般都发生在古墓,或者刚埋死人没多久的坟地里,绝对不会出现在闹市区。 “你知不知道这一片以前是什么地方?就是没住人之前” “这我上哪知道去,我才来沈阳几年啊” “给我打听打听,尽快” 杜金拾是彻底赖了,琢磨了片刻后说道:“找这的派出所吧,他们那肯定有记载的” 杜金拾打了几个电话,拖关系找到了当地派出所的一个所长,中午的时候请人吃了顿饭,又扔了两条中华,所长下午的时候给回信了。 “这一片几十年前是片乱坟岗,后来沈阳城区扩建,就往四周推进,把这一片的乱坟岗给推了建了一个棚户区,让周边进城打工的农民住了过来,一住就是二十来年” 第四十八章一地鸡毛 乱坟岗多出现在战乱时代或者大饥荒那些年。 十一年战乱期间死人无数,死的都是无家可归的,冻死饿死,死于疾病,战场的,那人死的成千上万了。 这么多死人都无人去管,但又不能暴尸荒野,所以基本上就把那些死人都归拢在一块然后找个地方给埋了,甚至连坟头都有可能没有,一个坑里说不定埋少人呢,几十个都没准。 大饥荒那三年,人也死了不少,那时候家家都很穷,活人连饭都吃不饱,死人也就买不起棺材板,所以那时候死的人就拿草席或者干脆啥都没有直接就给埋了,这样的最多就是有个坟头而已。 有个词叫尸变,指的是两种情况下产生的。 一是多发生在古时特别是清朝时下葬的尸体,常人所见到的僵尸多数都是那时候产生的,因为在那时风水阴阳师颇多,术法颇多,人死后处理方式有很多种,可以让尸体不腐,没腐烂的尸体就会吸收阴气,所以古时出现僵尸的几率就非常多。 还有一种就是发生在乱坟岗里,当时死的人很多,也有可能没死彻底还剩一口气的,但已经没有治愈希望的就全都混在一起给埋了。 而埋的时候没死彻底的人剩口气憋着再死就会有几率出现尸变,加上旁边死尸众多也会吸收阴气和尸气,这么一来尸变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向缺估计,这几户人家的下面以前是乱坟岗,下面埋的尸体有的出现了尸变,在地下埋了多年后最近拆迁时给挖了出来,然后出来的时候用尸气侵蚀了那几个不愿意搬走的钉子户,这才导致他们神智全尸只知道咬人,而没有任何行为能力。 老实讲,这事有点棘手,比对付厉鬼什么的难多了,况且对付产生了尸变的僵尸并不是古井观的看家本领,在这方面向缺基本可以说是没啥经验。 没经验也得硬着头皮往上冲,他不能看着我们浩南哥被难在这件事上,所以必须抓紧时间给处理了。 虽说对付尸变的僵尸经验不多,但向缺也知道啥手段管用,白天的时候他就让杜金拾带着他买了一堆的东西,糯米,黑驴蹄子还有七枚枣核和一块八卦镜。 看着车后一堆的东西,杜金拾直接突突了:“缺啊,你跟浩南哥讲,你买这些东西就是没事闲着玩的,不是要真用吧?” “我咋那么有闲心呢,买这东西玩”向缺笑道:“听这意思你还有点明白啊,知道我买的东西是干啥用的啊?” “网络小说里有都是讲这个的,对付僵尸黑驴蹄子,糯米和枣核最管用了,再说了我没看过多少书,电影也看过不少啊,小时候在村里林正英正是最火的时候,他的电影我都看过,你说你买的这些东西我一看能不知道干啥的么” “知道就好,晚上你跟我一起去,给我打个下手” 杜金拾着急了,问道:“大哥,你真确定那几个钉子户那有僵尸啥的啊?这他么的太玄乎了,这朗朗乾坤的新社会,怎么可能会有那东西呢,你这么讲是会被批斗的” “我是干啥的你不知道啊,我说的话能没准么” “你又不是龙虎山,茅山的道士,你装什么高深莫测啊,大哥你快点告诉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呢” 向缺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管你去不去,晚上我肯定是要去的······你不说你义薄云天么,你要好意思,就在家给我眯着,浩南哥” “我就无语了,真是遇人不淑啊,我咋摊上你这么个货了呢”杜金拾仰天长叹:“我可是将军的料,不是马前卒啊” ······晚上九点多,丰田霸道停在了这片棚户区街外的路上,向缺带着胆战心惊的杜金拾下了车后绕过废墟进入了那几家拆迁户的后面。 夜晚来到此处他顿时就发觉这地方阴气森森的较之白天要明显能感觉出一丝不同来。 甚至没看到那些住户,他都觉察到有尸气弥漫在了这一带。 “哪户人家人最少,你给我查出来没有?” “西面第二户,就一对老两口,儿女都在外地,两人七老八十了岁数也不小”杜金拾哦了一声说道:“你是想挑软柿子捏呗?” “走,就去他们家”向缺领着杜金拾来到西边第二户人家,这户人家仍然紧闭门窗,没有一丝的光亮,房子里就跟没人似的。 向缺让杜金拾在房后的窗户上撬开了一道缝隙,然后打开窗户翻身就跳了进去:“你在外面守着吧,不用跟进来了” 杜金拾看着身后漆黑一片的废墟,腿肚子都打转了,他也翻进了屋子,觉得自己还是跟着向缺身后比较安全。 进了屋子后那尸气更重了,闻着让人作呕,杜金拾干呕着差点把晚上吃的饭都给吐出来。 这栋房子并不大,只有三间屋子,两人进来的地方是厨房,再往里走则是两间卧室。 这时卧室里传出了‘嘎嘣嘎嘣’的动静,期间还伴随着阵阵的吸允声。 杜金拾迷茫的问道:“这个点吃的是晚饭还是夜宵啊?” “嘘,你给我轻点”向缺拉着他轻轻的推开了前面的一道门,从门缝里两人看见卧室的地上蹲着两个黑影背对着他们,屋子很黑,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了进来,勉强能看见屋内的情景,那两道蹲在地上的黑影似乎手里正拿着什么东西正在往嘴里塞,闻起来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杜金拾咕嘟的咽了下唾沫,拽了下向缺的袖子指了指地面。 地上,散落着一堆杂色的鸡毛,那些鸡毛血淋淋的上面还带着肉,好像鸡没死的时候硬从身上拔下来的一样。 似乎是感觉到了后面有人来,蹲在地上的两个人同时回过了头。 深凹进去的眼眶里,眼珠子上的血丝仍旧很浓,两个老人嘴上沾着一大片的血迹,一人手里抓着一只被啃得面目全非的鸡。 其中一只鸡的脖子已经断了,鸡血滴答滴答的正从脖子上低下来,那老头边看着他们边把断了脖子的鸡凑到嘴边,旁若无人的开始吸着鸡脖子上的血。 那个老太太则是扯着一只鸡大腿往嘴里送,然后嘎嘣嘎嘣的咀嚼着,她吃的很慢很费力,甚至能看见她吃的时候嘴边不断掉落的鸡肉。 第四十九章跟哥混吧(解封,加更) “哎妈呀!”杜金拾被吓的嚎一声就跑了,手忙脚乱的想从窗户钻出去。 向缺一把拉住他说道:“没那么吓人,他们就是被尸气给侵蚀了,产生了僵尸的本能反应,只要把他们体内的尸气逼出去就行了” 杜金拾急头白脸的说道:“你当我没看过生化危机啊,僵尸跟丧尸不都一回事么?咬了人立马尸变,就跟现在一样逮到活的就往嘴里送,跟他么永远吃不饱似的” “他们不是僵尸,我跟你也解释不通,老实的呆着你出去会更危险,外面肯定有个真正尸变了的家伙,你要是撞倒了那被咬可就真成僵尸了”向缺掏出一大把糯米洒到地上,然后慢慢的朝着地上那两人走了过去。 吃鸡的老两口连看都不看他,就蹲在那喝着鸡血吃着鸡大腿,满嘴流着鲜血,杜金拾嘀咕道:“老子以后绝对不吃鸡了,看着就反胃” 当向缺走进那两老人身前的时候他们才有反应,放下手里被吃的血呼啦的鸡,瞪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缓缓站起来似乎是想要伸手抓向向缺。 他往后退了一步,引导着两人往前走让他们踩到地上的糯米,绝大部分的僵尸都是没有灵智的,一切活动都靠本能反应,而被尸气侵蚀的人则不可能有灵智,完全处于懵懂的状态,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最多就是有人主动攻击的时候还手,然后感觉到饿了就茹毛饮血。 看着两人踩到地上的糯米却毫无反应,向缺皱起了眉头,杜金拾却麻爪了:“大哥,你这可有点扯犊子了,他们穿着鞋呢踩到也没用,你到底行不行啊这道理我都懂,你可真不靠谱,咱们要不赶紧跑吧” 向缺也真没指望糯米,枣核能起作用,要说他真跟僵尸干起来没经验,但要说杀手锏他包里有一堆。 从古井观出来,他保命的东西可是带了不少。 尸气和鬼气并不相同,但殊途同归,鬼气是人死后没散的魂魄凝聚而成,游荡于天地之间,尸气是人死后尸体里憋着的一股气没散导致尸体吸收阴气产生了变化。 两者都属于邪物,无论是道家还是佛门都有手段对付这两者,只不过是古井观的术法里没有直接降服僵尸的术法,这一行里茅山一派比较在行。 直接退到厨房里,退无可退了,向缺才掏出两张定身符甩手贴在了两个尸变老人的脑门上,定身符一贴他们顿时就不动了,摆着正在迈步的姿势僵硬的立住了。 向缺用手指戳了戳他们的身子,很软并没有感觉很僵硬还和常人一样,这表明他们没被尸气侵蚀多久,尸气入体时间越长人的身体就会越硬,侵蚀的时间足够长了就会变的跟死人的尸体一样硬,到时候可就真是尸变了救都救不回来了。 向缺凑到老头身前扒开他的衣服看对方的脖子上有没有齿孔,他担心两人被尸变那家伙给咬了,被咬了几天的人只能人道毁灭,连救都没必要去救。 还好,两人身上都没有被咬伤的痕迹,向缺又用刀割破他们的中指见流出的血还是鲜红的并没有变成浓黑色就彻底放心了,这样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 向缺摊开两手,露出了手心被纹刺的十殿阎罗图,宋帝王余,五官王吕,同时默念十殿阎罗镇狱经,他的双手刹那间迸发出一道佛光,金光灿灿的一闪而过之后向缺迅速把双手印在了两个老人的胸膛处。 僵尸已经跳出五行外不入轮回,但被尸气侵蚀的人仍算生灵还在轮回中,十殿阎罗掌管六道轮回,乃是镇压六道中邪物的最佳手段。 他的双手印上去后被符纸贴在面门上的两人同时睁开眼睛,瞳孔中的血丝极其快速的退去,他们微张的嘴里开始慢慢的散发出了一阵阵恶臭,一小搓黑气从嘴中冒了出来。 刚刚睁开眼睛的两个老人又重新闭上眼睛然后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向缺对杜金拾说道:“把他们抬到炕上去,在给我弄盆清水来” 清水打来后,他把自己的食指刺破滴了两滴鲜血进去,搅拌之后把水管进他们口中。 他常年修习道法,身上的阳气非常重,两个老人被尸气侵蚀后已经虚脱,喝了他的两滴精血后能快速的清除体内残留的阴气,身体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杜金拾默默的在他旁边看着向缺忙活完,才沉声问道:“你这些年,真的跟那老道去山上学习道法了?” “嗯,十二年”向缺盘腿坐在炕上,伸出手指说道:“来根烟抽,咱们有的等了至少得天亮之后他们才会醒过来” 一人点了根烟,杜金拾叹了口气,说道:“我一直以为小时候发生在你身上那些事都是大人胡编乱造呢,后来就算老道还有和尚一年来一次你们家我也以为是你们远方亲戚呢,没想到你刚出生那时候真被鬼上身了,也真是去学道了” “嗯,要不是碰到我师父,我都活不过周岁就得被老坟里的东西给弄死”向缺抽着烟,歪着脑袋问道:“你是不是感觉挺不可置信的?” “你在路上随便拽过来一个人问问,谁他么的要能信那纯粹是扯淡”杜金拾痛心疾首的说道:“早知道,我也跟那老道和你一起上山去好了,我觉得干这一行比较有前途” 向缺乐了:“你的愿望不是在江湖上腥风血雨,走你浩南哥的那条路么” “这也是扯淡,谁不想过安稳日子啊,提着脑袋在刀尖上跳舞那是有病的人才想干的,我这不是被逼无奈么”杜金拾茫然的说道:“你说昨天明哥那三个人蹦跶不了多久,我又何尝不是呢,我是踩的太深出不来了” 向缺拍着他的肩膀,很实在的说道:“干我们这一行,更他么让人揪心,你还是当你的浩南哥去吧” 杜金拾说道:“关键是,我怕我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放心,跟着缺哥走,我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