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是吗,可你别忘了我身上还有一半的血来自我那魔教圣女的母亲呢?你也不正因为这个原因厌恶我,憎恨我,钳制我,压迫我,威逼我,戒备我的吗?”陆子璈讥讽道。
“你住口,我曾那么用心的培育你成才,难道……”陆长风急辩道。
“培育我成才,嘿嘿……,你是给你给陆家培育一个杀戮的工具,一个给陆家赚取名誉与身价的绝好工具,嘿嘿……,现在我什么都明白了,你当年为何要从我母亲身边抢走我,你为的就是这个目的,你就是看中我嗜杀的魔性,你虽讨厌我却不得不承认我是绝世的好苗,呵呵……,父亲,你真是老谋深算呀!”陆子璈言到此间,虽轻蔑地笑着,但心里那份凄楚与苦痛如入水而化的墨汁般丝丝渗入他每一根神经与纤维血肉里,他的身世已足以堪怜,老天为什么还要让他遇上了这样一个卑鄙无耻道貌岸然的残酷父亲。
陆长风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嘴角抽搐着,五官开始扭曲起来,这么多年来,他隐藏在内心最真实的目的竟被他看穿了,这以后真的绝难再压得住他为自己所用了。不,他不甘心,陆子璈是他精心制作的杰作,他怎能如此轻易放弃!何况养虎为患,他如果治不了这只虎,必然为虎所伤,他所以今天即使是徒劳挣扎即使是拼死流血他也要制服他。
“这么说,你是铁定心要离开陆家了?”陆长风最后一次问道。
“我知道你不磨干我的血是不会罢休的,所以,今天我即使死在此间也要出得这地狱之门!”陆子璈咬牙绝然而道。
&nbs
p; “好!”陆长风脸皮抖跳了几下,阴冷而酷厉地退后几步,猛然一挥手,嘶声呼道,“陆家子弟听令,今夜无论有多大牺牲,哪怕是流血成河,尸堆如山,也要给我拿下陆子璈!”
“是!”齐齐一声喝,哗啦,十几个家丁抄着兵器团团围住了陆子璈。
“住手!”有个女声尖锐的大叫着,如疯了般扑进了包围圈,一把攫住陆子璈,冲着陆长风嘶声叫道,“陆老爷子,他是你的亲生儿子,请你不要再伤害他,不要!”
“映雪,你快闪开,这个畜牲他准备背叛陆家,我这正是为了陆家为了你你才要将他留下的!”陆长风脸色难看至极,使眼色叫人将映雪拖开。
“不,不要,子璈,子璈,唔……,你们放开我!”映雪拼命挣扎,死死拽住陆子璈的衣衫不放。
“放开!”陆子璈不为所动,冷着脸,双指一并,奋力一划,刺啦之声,半幅衣衫应声而落,映雪猝不防备,身子一个趔趄的当儿,就被人拖了开去。
陆长风神色酷厉,一挥手之间众家丁呐喊着一齐上攻向陆子璈。
一声龙昂,陆子璈骤然鹤飞冲天而起,同时一股无形的却汹涌至极的戾气随身而起冲上霄汉,须臾间暴涨开去,如一张巨网般笼罩在众人头上。
秋水剑剑光如万星落河般璀璨而洒,夺人眼目间便听得惨声此起彼伏,见得鲜血飙洒如雨,扑通扑通伤者轮流摔出,倒地呻吟。陆子璈还是手下留情的,同门相残本不是他所愿。
陆长风面色大变,这些日子患病孱弱的陆子璈武功非但未搁下,反而又精进了不少,竟换了个人似的,一出手便如此令人胆战心惊。
就在此时,一声清越之音顿起,有人朗声大喝道:“二哥,请你留下!”出鞘刺来的剑恍如游龙已到了陆子璈面门前。
陆子璈挥剑相搁,铮一声龙吟,与来人打了个劈面。
“三弟,我不想伤害你,请你闪开!”陆子璈喝道。
“二哥,纵然父亲对你不住,可兄弟之情难道你也要弃之不顾吗?”陆子仪恸道。
“我只是离开陆家,并不是与陆家恩断义绝,你我兄弟之情还在。所以,三弟,你若还顾念这份情义就请你退开一边,放我而去!”陆子璈蹙眉愁情而道。
“二哥,你若走了嫂子怎么办?”陆子仪嘶声道。
“我若一走便可解得这孽缘之绳,还彼此一个自由清白,她何处来便回何处去!”陆子璈沉声道。
“不,我不走,我生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陆子璈你可以毁诺离弃于我,但我的痴情绝爱却将永驻我心,即使我身体灰飞烟灭,它也将化为清风匝绕你身!”映雪泣血长嘶哀鸣。
“你这痴子!”此情此景此言陆子璈亦为之动容,闭眼阖然长叹一声,一时间呆立如石,满面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