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为你报了血仇,手刃仇人了,从此以后你可安息了!”
秦蓁儿正泣泪痛悼之时,忽然一阵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向她冲跌而来,她吃了一惊急忙回首,就见有条矮胖的人影已急速向她扑来,在她还未回神之际脸上已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她本能地捂住脸时,就听见有一条尖锐的女声痛苦的嘶嚎着,“秦蓁儿,你这害人精,刽子手,你还敢来这,你还我儿子的命来,你还我!”说着身子又撞向秦,如疯了般踢打撕咬咬起来。
秦蓁儿这才看清来人,竟是她的舅妈,表哥的母亲。
“玉娘,你疯了吧,这怎能怪蓁儿!”跟随其后的舅舅燕戟急忙死命地将妻子拖了回来,但秦蓁儿的脸上,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
“舅舅,舅妈,对不起……”,她噙泪含悲,愧疚至极,真的无言以对。
“呸,谁是你的舅舅,谁是你的舅妈,你无耻淫荡的小贱人,杀人嗜血的刽子手,我恨不得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食你的肉,呃……,放开我,让我同这魔女拼命为我可怜的儿子报仇雪恨,唔……,燕北,我可怜的孩子,你死的冤那……”玉娘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在丈夫怀中拼着老命挣扎着,双眸暴出,死死地狠瞪着秦,那倾海之水都难熄的仇恨,让秦蓁儿望之不寒而栗。
“你还不快走!”舅舅嘶声叫道。
秦蓁儿狠狠地咬着嘴唇,猩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涎落,面色却如理石般出奇地惨白,双唇抖抖索索吐出几个字,“好,我走,我马上走”,然后如疯了般,猛然在野地里狂奔而起。
当跑得精疲力尽的秦蓁儿木然地拖着两条疲软的腿穿梭在大街之上时,那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摊位,熟悉的叫卖,熟悉的人群,熟悉的
热闹的生活氛围,猛然间使她如吸了鸦片一般,整个神经陡然振奋起来。
我的江湖,属于我真正快乐的江湖,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但是重回家乡的快乐仿佛如呼吸一般霎那间被人扼住了咽喉后戛然而止。
她突然间发现,大街上所有的人都在用一些或诡异,或鄙夷,或唾弃,或厌恶,或憎恨,或淫琐,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她。
窃窃私语,低声耻笑之声不绝于耳。
“这小魔女居然还有脸回来,害死了自己的丈夫跟没事人一样,不知心有多狠!”
“你知道什么,我听说,她是被父亲被逼才嫁她表哥的,在这之前她早就有相好的了。新婚之夜那男的找来了,她表哥自然就不干了,结果两人打起来,她表哥就被打死了!一见表哥死了可不随了她的愿了,于是她干脆跟着那男人跑了!”
“呸,瞧她人长得跟朵花似的,心怎么这么狠呢?”
“快看,快看,秦家大小姐回来。喏,就前面那个穿水蓝色衣服的那个!”
“咦,还真是她。她不是被强人掳走了,怎么就给放回来了?”
“嗤,这谁知道。不过,被掳走这么多天才回来,贞节肯定是没了!”
“嘻嘻,那可不,你瞧她小脸那憔悴样,也不知那强人怎么折磨的她呢……”
“嘿嘿……该!原来她也有今天!”
“哎,哎,大姐,大姐,快瞧,秦蓁儿,金刀大侠秦方义的女儿,在那边,就在那边!”
“呸,死狐媚子,怎么还有脸回来啊!”
“怎么大姐你跟她有仇啊!”
“哼,你不知道啊,她婚前曾恬不知耻地勾引过陆二公子。你想那陆二公子什么身份什么相貌的人物,她配吗?何况人家的未婚妻是咱们姑苏第一美人慕容小姐,郎才女貌,那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算哪根葱啊,没品又没德的女人,嗤,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作孽哦,刚过门丈夫就死了,自身还被强人掳去,现在终于回来了,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唉,可怜的孩子!”
“好婆,你还同情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前她这镇上有多嚣张有多张扬多霸道,谁敢惹她。她有这今天的下场我看活该,嗯,哪有做女人像她那样的!”
“死丫头,你说话就没良心了,这秦丫头在这小镇上可做了多少好事,做了多少义事,别的单不说,那天那张家公子调戏你还不是她给上前阻止并将他教训了一顿的。”
“好婆你知道什么呀,张公子他一直有意讨我做第七房妾呢!要不是她那天鲁莽出手,我早就是张公子的人了,这时候我就是奴仆成群,锦衣玉食的夫人了,哪里还要靠卖花糊口啊!哼,一想起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呸,我呸,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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