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时候你已恢复到原来的神志了!”
“不错!”
慕容秋无比惊讶地看着秦蓁儿,眼中透露着难以置信之色,这样一个总是令人宰割受人欺辱和伤害,自己却绝无害人之心善良而单纯如水的女孩什么时候有了如此可怕的心计。
“你变了,秦姑娘!”慕容秋喟叹道。
“我知道。慕容公子,人不会一尘不变的,我经历太多了,是这个万恶的江湖教会我要学会用心智,何况我要杀的是冷无伤!”秦蓁儿泪光隐现,虽然语气极力平淡,但依然掩饰不住的悲愤。
“我不会让你再回魔窟的,相反我要带你离开它,越远越好!我不允许你再受到半点伤害!”慕容秋霍然直直地盯着着秦蓁儿,平淡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情愫。
“表哥是我亲人,亦是我的丈夫,为人妻怎敢忘记夫仇,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宿命,慕容公子,我请求你放我回去!”秦蓁儿情真意切相求道。
“我既然将你救出堡,我是绝不会放你走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自寻死路!”慕容秋咬牙道。
“你不怕我恨你一辈子!”秦蓁儿豁然冷冷道。
慕容秋身子一震,但随即眼睛闭了闭,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然后轻轻地却分外有力道:“你若再受半点伤害我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你这一意孤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你真的爱上我了?”秦蓁儿直言冷呻道。
慕容秋整个身子复又一颤,他想不到面前这个女人会如此直言不讳地问他,且语气如此冷漠与不屑。有种受伤后心痛的感觉从他心口升腾起来迅速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凄苦一笑道:“你既已知,何必再来求证!”
“慕容秋,我们来定个盟约吧!”秦蓁儿霍然抬头,清冷而决绝的眸光仿佛透射进了慕容秋的心里。
慕容秋的心漏了半拍,嘎声道:“什么盟约?”凭直觉这盟约是转变他人生的契机。
“你今天若放我走,等我报仇成功得以全身而退的话,到时你如果还要我,我便与你不离不弃生死相守一辈子!”
“呵呵……”慕容秋突然嘶声笑了起来,从心底里冒出的苦涩溢满了他的口角。谁都知道
,秦蓁儿这一去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别说杀不了冷无伤冷无伤不会放过她,即使杀了冷无伤她也逃脱不了天鹰堡的魔爪。这盟约其实就等于一纸空文,绝然不会实现的一个空空的誓言。更何况,说的好听是盟约,其实质就是一个交易!他慕容秋的感情什么时候竟变成了交易的筹码了?何况这盟约里有他太多的委屈和尊严践踏的痛楚。
但他却又清楚地知道,不管是盟约也好交易也好,都是得到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的契机,尽管这契机渺茫至极,但它依然是个契机。因为没有报仇之事,秦蓁儿决不会给他这个虽然是海市蜃楼但一旦梦想成真他将幸福终身的承诺。
放她走,注定痛苦终身。不放她走,又何尝不会遗憾终身呢?!是放是留,无论选择哪一个,都将是痛不欲生之事。
“秦蓁儿,你的心真残忍!每个爱上你的男人注定要被你伤得体无完肤的!”慕容秋面色惨白,五脏六肺如在火焰上焚烧炙烤,身子微微发着憷,痛楚难当他颤声而道。
秦蓁儿嘴角抽搐了一下,面色立即灰暗下来,低首咀嚼着慕容秋的话语,不禁内心悱然。她从没有心伤害任何一个人,但为何总是伤人至深。爱情是自私的,它必定要伤害到那个自己不爱的人。
“架!架!”蓦然,车厢外传来一阵急如暴雨的马蹄声,且声音渐行渐近越来越清晰了。
秦慕二人霍然变色,齐齐向车厢窗口望去。
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正朝马车狂飙而来,马上人黑衣黑裤,身后那黑色的大氅迎风飘扬,就像一面黑色的旌旗般招展飞舞,猎猎作响。
冷无伤!冷无伤竟然追来了!
秦蓁儿立即脸色煞白如雪,冲着慕容秋急切地嘶声叫道:“冷无伤来了,你我都将逃不出他的掌心,听着,快些答应我好好与我演一场戏,刚才那个盟约还能算数,否则你我俱都性命不保!”
“我便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让他带走你的!”慕容秋却不领她的情,攒眉咬牙一字一顿道着待要开车门跃出准备与冷无伤拼命。
秦蓁儿低喝一声猛然扑过来抱住了他,厉声道:“糊涂至极!听着,不要白白牺牲了你这条性命,因为你今天即使为我死了我依然会跟他走的!记住这句话,成全我,其实也是在成全你自己!”
最后一句说得慕容秋浑身一震,但泪雾却迅速迷蒙住了双眼,一把抓住秦蓁儿的双肩,哽咽着嘎声道:“不,我今天若眼睁睁地看你往死路上走而不顾,我这辈子都不会原……唔……”
秦蓁儿的唇猛然间重重地压在了慕容秋的唇上,迫使他吞下了他后半句话。
突如其来,毫无预兆,慕容秋一下子懵了,身子里某个地方轰然倒塌,于是刚才视死如归的气势骤然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竟是浑身绵软无力之感,连起身推开秦蓁儿的力气都没有。
秦蓁儿这一吻似乎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
就在这时,马儿突然哧溜溜一声惨鸣,马车骤然间一阵巨颤,然后停了下来。
“蓁儿!”冷无伤喑哑而急促的声音如刀刃般直插拥吻在一起的秦慕二人的心脏,两人骤然大惊,忙不迭地翻身坐起,各自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