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弯新月高高地挂在中天,月光柔和清澈,皎洁如水。
烟月不知人事改,夜阑还照深闺!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
有一双亦如如水月光的眸子悄无声息又潜进了她的脑海,“陆大哥,我今晚嫁了,你知道吗?你此时在做什么呢,你的身子可好些了?陆大哥,从此我们真的缘分尽了,一个为人夫,一个为人妇,都必须恪守自己的人生轨道了,陆大哥,你听得见我在叫你吗,陆大哥,我好想你,陆大哥……陆大哥……”
心中翻腾地如惊涛骇浪般,秦蓁儿痛楚难当,本能地将头抵在墙头,泪如泉涌,低低地,哀哀地,切切地,字字深情,句句血泪地呼喊着陆子璈。
“笃,笃,笃!”有人轻轻地敲门。
秦蓁儿一惊,急忙拭干泪,应道:“外面是谁?”
“是小婢水儿,给少夫人送点东西来,请少夫人开开门!”门外有个丫头道。
“来了!”秦蓁儿应了声,走过去开门。房中本有几个陪嫁丫头的,但都被秦蓁儿赶出去了,所以这门只能她来开。
门刚一打开,就听咕咚一声,猝不及防,一个人骤然间倒了进来。
秦蓁儿大骇,倒退几步,定睛一看,倒进来的却是一个青衣小婢,正待疑惑间,从门外快如闪电地闪进来来一条黑影,同时嚓一声顺手拴上了门。
&n
bsp; 秦蓁儿大惊失色,急忙抬头,就见一人黑衣黑靴黑斗笠黑纱遮面,浑身散发出如同妖魅般的诡异。
“你,你是谁,闯进新房意欲何为?”秦蓁儿的心脏猛地下沉,突突直跳起来,厉声喝道。胁迫丫头开门,又是此身诡异打扮,定非善良之辈。
那人缓缓抬头,透过黑纱的双眸如鹰如隼如鸷如狼的直直地盯着她,不说话,阴沉而瘆人,瞬间让人毛骨悚然。
秦蓁儿霎那间手足冰冷至心,人险些瘫软下去,这双,这双如同梦魇的魔鬼般的眼睛她,她太熟悉了。
“你,你到现在还不肯放过我!”她浑身战栗着,嘶声叫道。
那人森冷地笑了两声,阴侧恻地道:“看来你心里是有我的,要不然我这身打扮你怎会一眼就能认出来!”
“住口,冷无伤,你马上给我滚出去!”秦蓁儿色厉内荏地叫道,眼睛仓皇四顾,终于在床杆上发现了一把挂着的宝剑,于是她猛冲了过去。
但还未等她靠近床栏,她就觉腰中一紧,一双铁臂已然从身后死死箍住了她的娇躯。
秦蓁儿拼却性命地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
冷无伤取下头上竹笠随手扔至新床上,然后用力地捏住了秦的下颌,使命地将她翻身过来。于是秦蓁儿又一次被迫迎上了那双暴戾、阴隼一下子便能刺穿人肺腑的眼睛。
“你想用这种方式结束这所有一切,秦蓁儿,你想得太美了,我决不会让你得逞的!”冷无伤咬牙切齿地,一字一狠地道。
“我求你放过我吧,这是我的命,我的最后归宿!”秦蓁儿哀求道,她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万念俱灰,早没了当年那种锐利的锋芒和初生牛犊不怕死的胆气。
“不,这不是你的命,你的归宿!你的命你的归宿应该由我来决定,我等到今晚这一刻,便是来主宰你的命运来的!跟我走!”冷无伤说着拖起秦蓁儿就走。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拜过天地,入过洞房,我已为人妇,你无权再来侵扰我了!”秦蓁儿死命挣扎。
冷无伤酷厉着脸,毫不怜惜地狠狠地抓着她的手腕往外拖,挣扎间秦蓁儿被桌椅一绊一下子倒在了他的脚边。
冷无伤皱了皱眉,顺手将她拎起来,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砰”,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一个人裹着一团暴风雨的气息旋风般冲了进来,目眦尽裂,大叫一声,“放开她!”
“表哥!”秦蓁儿本能地大叫一声。
冷无伤见燕北触目惊心的一身喜服,满面怒色,眼神疯狂而又凶狠,牙齿咬得格格响,一副冲上来要拼命的架势。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双眸不由自主地眯起来,寒光闪动间杀机已起,缓缓放下秦蓁儿,右手一抖,冷月刀已然在手,刀光恍如如钩新月的清辉,凄清而惑人双眸。
“表哥,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快些退开,退开!”冷无伤杀机已起,燕北定然性命难保,秦蓁儿疯了般扑至燕北跟前,拉了他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