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柳飞絮丢下一句话,进屋而去。
获得允许,叶一舟自然就不客气了,抱着秦蓁儿亦进屋而去。
冷无伤阁下:
月上柳梢头之时在下在百草园入口相候,与君有要事相商,事关秦蓁儿生死,盼能及时一晤!
陆子璈
黄昏,冷无伤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捏着这简笺,脸上浮现着难以形容的复杂神色。
他知道这不会是阴谋,陆子璈绝非宵小。但他那种字里行间算定自己一定会去的笃定让他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他凭什么就如此肯定自己一定会去,秦蓁儿,他是想要得到,但凭什么他就认定她的生死自己一定会管!
他狠狠把那杯酒倒进肚里,忽然秦蓁儿的那张清纯如溪流的脸孔也滑进了他的脑海里。陆子璈要不起他,甚至连她的生死他也救不了,看来上天注定这个女人是我冷无伤的,我是应该出手了。
冷无伤阔步气闲地踩在还带着夜露的草地上,不经意抬头,见天上繁星如织,斜月媚人,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今夜月色倒是极好呢。
“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冷无伤微眯双眸瞧去,但见月光下一人白衣胜雪,衣袂翩飞,琼树玉立,仿若天人,不是陆子璈是谁?
“你好像算准我一定会来!”冷无伤冷声道。
“你会来的,因为你是冷无伤!冷无伤对势在必得的东西是决不会放弃的!”陆子璈双眸一瞬不瞬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冷无伤骤然间一阵长笑,然后双眸如刃般亦盯着陆子璈,一字一字道:“有时候最了解你的恰恰就是你的敌人,看来这句话真是不错!说吧,秦蓁儿怎么了?”
“她中毒了,是卓三娘的暗器上的毒!”陆子璈语气虽极力淡然,但依然掩饰不住的焦虑和难过之色。
“哦,是什么毒?”冷无伤淡淡地应了一句,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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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黑心莲!”
冷无伤面色变了,因为他知道这种三天后医治不了会全身溃烂而死的毒的厉害,但他立即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人可以医治这种毒。
“柳飞絮可以解这种毒,不过好像你们已找过她了?”冷无伤继续保持淡然而冷漠的语气。
“她能解,但她拒绝了!”
“为什么?”冷无伤忍不住问道。
“难道你不知吗?”陆子璈瞥了他一眼道。
冷无伤无语,他不是笨人,“我明白了,你找我来的目的恐怕就是要我说服柳飞絮给秦蓁儿解毒吧!”扬了扬他的眉,洞然一切的道。
“不是!”陆子璈很干脆的回答道。
冷无伤一怔,下意识地用眼神向陆子璈探寻答案。
“不是说服,而是答应她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她要你娶她!”陆子璈目光闪动,直逼向冷无伤。
“嘿嘿……”,冷无伤骤然间爆发出一阵阴冷冷的笑,“这个女人疯了,难道你们也跟着疯吗?”
“我不管她疯不疯,我只知道只要你答应了这个条件她就能医好蓁儿!”陆子璈突然神情有些失控,嘶声叫道。
“我如果不答应呢?”冷无伤语气生硬至极一字一字道。
“你非答应不可!”陆子璈跨前一步嘎声道。
“凭什么?”冷无伤冷哼道。
“凭我这条命!冷无伤,你不是一直想置我于死地吗,我今天一命换一命,与你可是大大合算的一笔买卖!”月光下,陆子璈清俊的容颜瞬间变得可怕而瘆人,双眸赤红,狂乱而决绝。
冷无伤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想不到名满江湖的陆二公子原来也只不过是个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普通男人,不过你的命你能做得了主吗?”
“为何不能?”陆子璈捏紧了拳头一字字道。
“陆家的支柱,慕容家未来的女婿,你敢说你这命是属于自己的吗?”冷无伤倏然双眸中精光四射,一字一顿,毫不留情地厉声喝道。
陆子璈面色倏然大变,身子猛地一颤,冷无伤一下子点中了他的死穴。
他此生被禁锢不得自由,象永不会停止的机器将最终疲命而死,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自己是陆家的支柱,陆家的荣辱使命重任肩负于他一人之身。他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楚挥泪斩断情丝不得与心爱的女孩成眷属,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自己决不能撼动的另一重身份——慕容家的女婿!
“嗯”,他痛楚难当地呻吟一声,骤然间低哑、瘆人、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但这笑声却比哭还令人心悸。
冷无伤也不由得怔了怔,正待相问,就在此时,陆子璈猛然抬眼,受伤的眼睛恍如苍狼般恐怖,嘶声大叫道:“你不要我的命,那么你想要蓁儿的命吗?那么一条娇美如花的生命你忍心让她如流星般陨落吗?冷无伤,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心里对蓁儿有满腔的占有欲和自私欲,你冷酷至斯,见死不救,无非是你知道蓁儿爱我,你妒忌的发狂,宁愿毁掉你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愿落入他人之手,这就是你一贯为人的准则。冷无伤,我从心底里鄙视你,你不是男人,你只是个无耻又肮脏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