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投毒工作,他突发奇想,想要去寝帐瞧瞧这景明帝到底是如何一个人物,竟如此卑劣而无耻。
一路行来,蓦然回首,就见一个女子素衣散发赤足如幽灵般朝望夏国驻扎的营地痴痴相望,满面泪痕。
蓝霁儿!银狐一怔,她居然也随军到了宛城。想来这景明帝对她一定是隆宠至极,寸步不离的带至身边。
哼!真是个祸水,两军交战几十万人的性命旦夕陨灭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本来我完全可以将你带走送至千殇哥哥身边,但如今你这样的女人早已配不上我家心洁净如水的哥哥了,是宿命还是孽缘,相信老天自有安排!
正要转身离去,陡见帐中门帘一掀,飘然步出一人。恍如月神般的面容上薄霜清冷,气势枭然,不容分说强行抱起蓝霁儿便入了内。
冥冥中一股熟悉的气息弥散在灵感之中,银狐身子一颤,原来是他,他竟没死!
第二日清晨,神照国士兵按例用过早饭,然后操练。谁知操练才到一半,大批大批的士兵突然倒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起来。大将军大惊失色,急唤军医查看,诊治下来竟是食物中毒。绑了看粮官伙夫拷问,结果打得一死几伤也没问出点眉目。只好引咎禀报景明帝,景明帝大为震惊,亲自去士兵营帐内视察,发现事态越发严重,十几万兵士竟三分之二都有不同程度中毒,一时间军心大乱。
景明帝冷汗如瀑,面色发白,从没有哪件事让他如此失色失策过!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着了望夏的道了。他断了望夏的饮水,望夏还制其身竟在食物中放毒,自己真是低估了他们的能力。只是在如此森严的警备下,没有敌踪没有奸细,望夏究竟是如何投了毒,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而唯一清楚的却是如此重创下,万一发生来袭,定然全军溃败。景明帝当机立断,一面下旨退兵至宛城死守城门(一开始双方均在野外作战),一面派快骑回京要人要粮前来支援。
清晨,千殇站在山坡上用千里眼察看敌方地形,思索着如何夺回水源。
忽见对方原本齐整的军营突然间有了骚动,很快拔营收寨有序地一拨一拨开始后撤。
“怎么回事,神照退兵了?”千殇大为奇怪。神照切断了他的水源,在军事上完全取得了主动权
,为何突然撤兵,这岂不是无功自返。
“陛下,好像他们发生了什么瘟疫?”大将军亦打着千里眼,见军队撤退同时拉走了大批的病号,不由得大喜,“这真是天助我望夏!陛下,速派兵追剿,定然大获全胜!”
“大将军,这或许是神照的诱敌之计,不可掉以轻心!”千殇提醒道。
“臣这就派人前去打探消息!”
很快侦察兵有了回复,说现场收拾得干干净净未有一点为何撤兵原因的迹象。
“传令大军小心翼翼跟随其后,继续探察敌情!”千殇命令道。不管怎么说,神照的撤退无疑给了望夏一个喘息之机。
大约跟着走了半日,神照退守宛城后,大门紧闭,高挂免战牌。千殇未弄清其撤退原因不敢贸然攻城,便下令在宛城一里外重新驻扎下来。
是夜,千殇与众将领商议军事至初更,才疲惫回寝帐休息。才进得帐内就见面前一团白光一闪而过,落地化成了一只毛如月色的银狐。
“青阳!”千殇惊喜叫道,“你怎么来了?”
“哥哥,我其实一直在你身边呢!”青阳目光如水般幽静地看着他道。
“那日我被下毒扔进河中,可是你救了我?”千殇问。
“是的,哥哥。”
“谢谢你青阳!”千殇一把抱起他搂在怀中,心中一股暖流涌动不已,原来这小家伙一直在暗中保护他!
“哥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青阳抬眼,眸光忽然针缩起来。
“什么事?”
“今夜攻城乃是最好的时机!”
千殇一怔,“你说什么?”
“神照十几万士兵都中了毒毫无战斗之力,景明帝派人搬救兵一时半会是到了不宛城的!”
“这军情你如何得知的?”千殇大为惊讶。
“因为毒就是我放的!”青阳眼中陡然闪烁起恶毒的恨意,“我要让那个夺哥哥的女人害哥哥性命的男人绝没有好下场!”
三更惊天,望夏猝然发动了凌厉的攻城之势。神照虽大批兵力丧失了战斗力,但在景明帝浑不怕死,披战甲登城楼亲自指挥的强大鼓舞下,剩下的将士却以一当十勇猛异常,一次又一次打退了望夏凶猛的进攻。
望着那高高在上沉着冷静指挥的景明帝,千殇心中的恨就像五六只钩子在他胸口疯狂抓挠。
“放箭!”他阴鸷着眼,咬牙切齿地命令。
立即飞箭如簧直射向景明帝所在的木制阁楼。
然而箭还未到,景明帝身前立即跳出八个盾牌手人叠而其,将盾牌铺成一块严密的挡箭板。
见这箭雨根本伤不了景明帝,千殇红了眼,嘶吼道:“放火箭!”
一招果然大起作用,这木制的楼阁早就年久失修,再加上盛夏空气异常干燥,虽然有盾牌手挡掉了火箭,但还是有几枝射中了楼阁的木头,烘烘然火势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