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黄昏之时,两人来到一个叫流沙镇的小镇。
小镇虽小,却民风纯朴。街上人们熙来攘往,商贾叫贩,此起彼伏,颇为热闹。
蓝霁儿走过一个云吞摊,看着香气四溢,白白嫩嫩的云吞,便再也走不动路了。
“饿了是吗?”月羲微笑着柔声道,“那就吃一碗吧!”
“好啊好啊!”蓝霁儿喜笑颜开,脆脆一嗓子“老板,两碗云吞”,迫不及待地坐在简陋的桌子旁。
“慢点,别烫着!”云吞端上来,见蓝霁儿吃得狼吞虎咽,毫无仪态,月羲宠溺地拍着她的脑袋嗔怪。
“唔……好好吃哦……”,由于太烫,蓝霁儿吃得稀溜稀溜的,模糊不清地赞道。
月羲失笑地摇了摇头,埋头正待夹起一个云吞,就在这时,“闪开,闪开!”一阵蛮横的喝斥声,伴随着砣砣的靴声,噌噌的铁甲舞动的声音,一队官兵开了过来。
尖叫哀嚎之声,行人被野蛮驱赶,如潮水向两旁退去,立即殃及云吞摊。
“丫头小心!”眼看一个行人撞倒了桌子,一碗刚出锅的云吞如弹矢般直飞向蓝霁儿面门,月羲凌空飞扑过去,一把将她按倒。
“快躲起来!”躲过此劫,月羲急忙拉起惊魂未定的蓝霁儿,随人群躲进了一家布店。
“哗哗……”靴步震天,铠甲噌动,士兵矫健,骑兵彪悍,一队队,一标标飞速而过,像一片巨大的遮天黑云。
“老丈,这是什么军队?”月羲问身边一个老者。
“望
夏国的军队,估计是去邺城的援兵!”老者道。
“何人为将?”
“听说是望夏国的三王子,耶律光!”说到三个字,老者压低了嗓音,四下张望。
“多谢老丈!”月羲含笑称谢,墨黑的眸子里忽然有种亮若晨星的光芒。
黑马白缨,执辔扬鞭,耶律光微眯双眸,锐利如鹰,在无边无际黑铁色的潮水中显得霸气如神祗。
忽然,面前的铁军哗变突起,刀剑出鞘,闪耀寒光,团团围成一圈。
“前面何事?”耶律光沉脸问左右。
左右催马而去,不一会转回,“回三殿下,抓到了一个阻挡我军去路之人,他说是您的故人,名叫月羲,请求见您一面!”
月羲!!!耶律光双眸亮了起来,月羲此时应该在几十里外的信阳营帐内,为何会出现此间,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逃出来的。逃自信阳身边,或多或少知晓些信阳军事机密,这真是天送左辅、右弼星而至。
抬头看见一座酒楼酒旗飘扬,耶律光执鞭遥指,“撤空此酒楼,带他来见我!”
“是!”
月羲上酒楼,于拐角处望耶律光。
见他一袭墨黑铁甲巍然立在窗前,眉宇威严,双眸犀利,比初见他时多了几分沉敛与霸气。
“好久不见,月羲!”耶律光笑,露出白白的牙齿。这一笑便将陌生的气息一扫而光,亲昵之气立生。
“好久不见!”月羲含笑,风潋如水。
“坐!”耶律光潇洒伸手,自己则大马金刀先坐下。
月羲点头优雅入座。
“咦,你脸上怎么多了条疤?”面对面,这才看清,月羲左颊竟有淡淡一道疤痕,是那种虽经过精心治疗依然留有遗憾的疤,耶律光吃惊非小,他自然明白漂亮男人对自己的容貌是极为珍惜的。
“自己划的!”月羲淡笑道。
“呃,怎么回事?”
“这一别,殿下的舌头怎么长了?”月羲提壶,别有风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揶揄道。
“嘿嘿……”人家明摆着不愿意告诉你,耶律光干笑了声,也不好动问,于是转移话题笑问:“怎么来到流沙镇的?逃出来的?”
“要不你以为信阳会放了我?”月羲端茶杯,轻轻啜了一口道,淡露微笑。
耶律光亦嗤然笑了,“你应该知道我此次领兵做什么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信阳此时正在攻邺城,而你是领命去救援!”
“可不……”耶律光蹙了蹙眉,“信阳这个神话将军真不是浪得虚名的,我二哥一经与他交战就败的如此惨。”
“打战勇猛不可少,但谋略更重要。”月羲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又啜了口茶,淡淡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耶律光直望向他。
“不要去邺城救围!”月羲倏然敛容,面色沉敛如深水。
“怎么说?”
“因为你此去救援或许会逼退信阳,但一战下来,必有损失。而我有一计,不但不会有任何损失,而且必使得信阳损兵折将,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