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蓝霁儿气吞声咽,说不出话来。
“你难道要我死在你面前吗?走!”月羲浑身颤栗,疯狂悲嚎。
自尊狠狠践踏,屈辱重创心灵,在心爱的女孩面前如此被人欺辱,月羲心神殇灭,世界上少有能和这种至极的创痕相较拟,它远比生命的殒落犹更要来得令人颤栗及可悲!
“啊……”蓝霁儿血泪俱下,转身疯一样跑了出去。
“砰”一声闷响,她疯狂奔出竟然狠狠撞上了一个人,强烈的冲击力立即使她蹬蹬蹬后退,一跤跌在地上。
来人看都未看了她一眼,一阵风冲进屋子,惶急大叫:“王爷,大事不好,御林军大队人马突袭,来势凶猛!”
刀光剑影,弩箭如蝗,大批御林军如潮水涌进太庙,惊扰了这皇家禁地清静与庄严。
信阳执剑在手,面色狰狞阴寒,煞气毕露。
想不到义德帝为杀他,竟然祖宗的先灵也可以亵渎不顾,这种不孝不仁不德不义之人,如何配做什么一国之君!
只是他一向躲在太庙极为安逸,是谁走漏了风声?
但是时间容不得他思考,御林军已冲上来,迎面与他们一对人马交上手。
顿时刀剑相击,身影相搏,鲜血狂飙,惨声大作,场面惨烈而血腥至极。
蓝霁儿几曾见过这种恐怖场面,瑟瑟抖地直往月羲身上靠。
所幸老天有眼,月羲逃过那魔鬼的一劫,心儿千创百孔的两个人生死相依在一起。
因为醉梦生的毒,月羲身体虚弱软绵,脚弯更是打颤,但依然用力将蓝霁儿护在怀中,温润的掌
心遮挡住她的眼,不让她看到这血腥的拼斗。
而所幸御林军的目标是信阳,竟未对他们有半点伤害,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宛若一对苦命鸳鸯,仿佛周遭的殊死搏斗已超然他们心外。
“王爷,敌人太多,不可恋战,速走!”萧筝一刀砍翻一个御林军,跳过来一扯杀得正兴起的信阳,急切道。
信阳点头,用力搁开敌人的一刀,与萧筝背对背相靠一起。
“王爷,属下唤宝驹来,拼死护您突出重围!”萧筝说着,撮唇长啸。
“咴……”一马仰天长嘶应声而来,四肢腾空飞跃,霎那间到了两人面前。
信阳一跃上来,一勒缰绳,马儿再次长嘶,整个人立起来,于是顺势一个海底捞月,一把抱起月羲的腰,大喝一声:“走!”
“丫头!”“哥哥!”仿佛相连的血肉被生生切开,相拥着的月蓝二人猝不及防,双双嘶嚎一声,脸如死灰。
“架……”信阳狠狠一鞭子抽下,宝驹顿时如同发了疯般风驰电掣而去,生生踢撂倒无数兵士。
“丫头……”血腥缭绕的空气里月羲绝望凄厉的余音声波颤漾入耳,寸割人心,“哥哥……”蓝霁儿撕心裂肺地回应,疯狂追去。
“快追!若让信阳王逃走,兄弟们都别想活了!”御林军首领声嘶力竭振臂一呼,御林军纷纷弃敌而追,瞬间将蓝霁儿淹没在人潮中。
然而就在此时,太庙大门倏然轰然关紧,萧筝领着数十个黑衣人并排而立门前,一个个脸上都是誓死一战的煞气。
“出此门者,死!”萧筝雪亮长枪迎空一抖,戾气冲天,洪亮而霸气的声音仿佛晴空的霹雳,一字一声震颤人心膜。
“弟兄们,上,杀了他们!”御林军首领咬牙切齿指挥。
“杀……”潮水般地声音恢宏气势,雪亮的兵器耀眼刺心,御林军毫无畏惧地冲了上去。
“架……架……”凄冷的夜风中信阳拥着月羲打马疾驰。
“放开我,放开我!”月羲软弱挣扎,毒恨入骨,悱痛入髓,竟自一口咬在信阳肩膀。
信阳任他撕咬,眉头半点不皱,而所幸月羲虚弱,也根本咬不伤他。
“丫头……”泪洒纷弹,月羲哽咽低语,心神俱殇。短暂相聚,不能诉离别相思之苦,反倒受尽欺辱苦难之痛。如今亡命奔逃,这无耻恶徒居然甩手将她弃之于万军之中,生死不顾。此经一别,要再相见便又是千难万难了……
“嗖嗖……”蓦然,几支利箭迎面破空而来,在夜色中诡异的呼啸。
信阳面色一变,忙扑倒月羲在马背上。
“咴……”骤然间,身下的马儿一声惨鸣,前蹄猛地前倾下去。信阳猝不及防,连人带马轰然摔倒在地。
哗拉拉,盔甲噌响,兵器森寒,一队御林军团团将他们围住。原来这太庙之外也同样布置着埋伏。
信阳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面色冷寒如冰,眸光阴鸷如鹰,二话未说,挥剑而上。
月羲喘息着爬起,方才站立就觉天旋地转,急忙扶住一棵树,才没倒下。略略休息后,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他必须回去找蓝霁儿,即使死也要与她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