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她。

哪怕伤害她……

哪怕囚禁她……

因为，只要想到她会离开，他的心就痛到几乎不能呼吸……

“不要离开……”

他轻声低喃着，好似在催眠一般，一边一边地在她耳边低诉着自己的愿望……

当童兮再次醒来时，看见的便是一张近在咫尺的睡颜。

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样子，她忽然一阵恍惚，脑海里突然响起了自己刚刚做的那个梦。

梦中，有什么人一直在她耳边低声地用着温柔到近乎绝望的声音说着：

“不要离开……”

“真的……只是梦吗？”她喃喃地问着自己，又深深地看向枕边的人，“还是你？”

呵……

怎么可能？

意识到自己心中在想什么，童兮暗暗自嘲地低笑了一声，摇摇头甩开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正欲推开身边的人起身，却陡然听到一声呢喃，她霎时僵硬在原地。

她听见他说：

“不要离开……”

那是和她梦中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

“你说……什么？”

她近乎颤抖地反问道。

随后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双手的手掌心不自觉地冒出了阵阵冷汗。

“不要……离开……”

熟睡中的男人好似感知到了什么，再次低声呢喃道。

顷刻间，她泪流满面。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双炙热的大手便将她揽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好似依恋又好似依赖，他轻轻地用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再度陷入了沉睡。

为什么……

童兮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只有这样，她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大声哭出来。

明明不爱她，为什么却又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她的在意？

如果真的在意她，却又为什么总是伤害她？

顾峄城……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她默默地流着眼泪，任由自己窝在男人的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再醒来时，刚刚还抱着她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醒，此刻正坐在床边眸光深沉地看着她，那双黢黑的眼睛里依旧一片黑暗，让人琢磨不透，好似刚刚那般低低哀求的人不是他本人一般。

果然……又是这样吗？

说不上失望还是在意料之中，早已习惯他这番善变的童兮轻易就接受了顾峄城的转变，并默默压下了自己心中所有的情绪，等待对方开口。

他没趁着她睡着离开，想必还有话要说，或者继续质问？

意外的是，他开口了，却问了一句：

“还疼吗？”

童兮愣了愣，随后发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脖颈上，这才反应过来。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还疼吗？自然疼，甚至连吞一口唾液都能清晰地感觉到疼痛，就好似被什么东西勒着脖子一样。

但，这样的问答有意义吗？

“你不要再妄想了。”

顾峄城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