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过邀请函,云晟衍抬脚踏进了展馆。
才过饭点,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有些人是负责媒体专门拍摄的,他刚在一幅线条画前停驻片刻,就被一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温声请到旁边。
展馆的布置采取的是灰白简约风,并没有多余的装饰,仅有的几排投射灯柱管焕然一新,一看便知道是新换的。
作品也是按照绘画手法及情感表达分门别类的摆放着。
第一面墙是作者早期的作品,云晟衍对画并没有太深的研究,只觉得初期的画用色简单,结构也并不复杂,多是用线条层层叠加,甚至有点像广告设计公司统一从网上打印下来的彩铅。
他大略逛了一圈,刚踱回前厅时,门口倏地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章夜唅身穿浅咖色长裙,又外搭了一件白色的小皮衣款款走来。
当然不止她一人。
一眼看去,女人身后站了七八个黑衣保镖。章总宠妹,C市皆知。
她递完邀请函后,几乎第一时间看到了云晟衍。
女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明艳了起来,推了身后的保镖,章夜唅朝云晟衍缓缓走来。
今天的画展怎么样?她问。
云晟衍淡淡一笑,很好。空灵的精神艺术,每一幅画都被赋予了自己的灵魂,是孤寂和喧嚣的碰撞。
这几句话一出口,他清晰的看到章夜唅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
你很懂他。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云总,请。
女人巧笑嫣然,陪着云晟衍在一幅又一幅画前走过。
到了最后一面墙时,两人纷纷在一幅画前停住了脚步。
魑。他轻声念出作品底下的名字。
在想什么?章夜唅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寂静的空间,灯光有一瞬间晃过他的眼。云晟衍站在她对面,从那双殷切的目光中,似乎读出了什么。
只是觉得新奇。他淡淡开口,画上的人身穿皮衣,腰间围满了不同大小长度的匕首,还有一杆枪,可他却没有头。
而一旁的怪物嘴边含了一缕头发,意思很显然,他被吃了。不过我好奇的是,既然猎人有这么多自卫的工具,为什么最后还是逃不过。
宿命。章夜唅甜甜一笑,这就是宿命啊。
人再强,却也难逃一死。活到老自然死亡是死,被人谋杀也是死,被怪物吃了还是死,形式不同,结果相同,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云晟衍微微一怔,章小姐似乎颇有感触。
啊?章夜唅笑着抬头,我只是主观臆测而已,生死是未卜的定数,哪里轮的上我们说了算。她话锋突地一转,说起来,云总对于设计稿的事想的怎么样了?
只是设计稿吗?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章夜唅微微一笑,谁也没把话题继续说下去。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云总喝下午茶。
该我请章小姐才对。云晟衍笑笑。并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