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不了五颜六色，看不到白天黑夜，分不清东西南北。

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淡忘了房间里这个男人的长相。

她想看的见，想记住他的模样。

“很快就会有合适的眼角膜，放心。”徐敬余眉眼闪过一丝痛色，嗓音却控制得很平稳。应欢的心思在别的地方，没有去细辨他情绪的变化。

“你呢，你新年有什么愿望？”她问向徐敬余。

徐敬余很认真的想了想，随后开口：“好好工作，好好活着，然后娶你。”应欢本来还是很轻松地听着他在说话，最后末尾两个字让她表情微微一怔。

“应欢，我曾经说过，我可以为了国家为了人民而牺牲，但是因为你我变得贪生怕死，想活着跟你共度余生……但身为消防员，我工作的危险性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我不怕牺牲，但我怕没有我的你会伤心，会过的不好。”

“我亲眼见过太多死亡，生离死别的场面太刺眼也太扎心，隔三差五出入火海，每次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每次都会写遗书留遗言……说残酷点，我真的不想让你变成佘云怡那样，带着对亡者的爱，一个人照顾自己照顾孩子，我不想让你受苦，我想让你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呵护……”

“我想要的很多，但自始至终都做不到，让除了我之外的其他男人来疼你……”

“应欢，应欢……”

徐敬余一遍又一遍叫着应欢的名字。

她说过，她喜欢听她的名字从他嘴里出来。

每一个字，每一个音，像极了情书。

所以，他每次都会叫她的全名，用着念情书的深情。

“那天，看到你抱着煤气罐消失在火海里，听见那嘭的一声爆炸时，我觉得我死了，从身体到灵魂。”

“整整一年四个月十二天，我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用最后一口气四处找你……终于，我活过来了。”

徐敬余喝了点酒，但不足以上头。

可此刻说话，却有些语无伦次。

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又或者他一直都迫切想告诉应欢他的情感。

“应欢，给我一年时间，如果一年后我还好好活着，你就嫁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