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微微一愣,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也是,扯下弥天大谎的人又不是她,最后要承担后果的人也不是她。
她耐着性子陪着厉以陌玩儿这几个月,等到把顾氏集团弄到手了找机会溜走就是。
他怎么收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想通了顾清歌觉得轻松不少,甚至还心情不错的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厉以陌皱眉听着,始终不发一言。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厉家老宅在半山腰,正儿八经的占山别墅,周围紧挨着划了一片地,都姓厉。
通过门岗,再往里走了一大截,终于看到了房顶的避雷针。
厉以陌把车停在内岗,将钥匙扔给了一旁守着的保安,动作无比自然的牵过顾清歌的手,拉着她往里走。
顾清歌迟疑了一下,任由他拉着自己,没有挣扎。
就在顾清歌四下打量环境,并且感叹厉家当真是壕无人性的时候,厉以陌沉沉地说:“一会儿别紧张,不知道的就往我身上推,少说话别露馅。”
顾清歌难得老老实实的点头:“明白。”
两人走过一条小道,就到了正厅门口。
从门口往里看,都能看到里边的人影晃动,可见今天在这儿的人并不少。
顾清歌压低了声音问:“这么多人,是家宴?”
似乎是被家宴两个字逗乐了,厉以陌薄得过分的唇角轻轻往上勾起了一个嘲意十足的弧度,冷笑:“与其称之为家宴,我更喜欢叫它野心大会。”
顾清歌闻言乖乖的闭上了嘴。
厉家的情形似乎比她知道的复杂多了。
还是少说话为妙。
顾清歌不吱声了,乖乖的被厉以陌牵着走了进去。
他俩一露面,里边的人看着被厉以陌拉着的顾清歌,不约而同的都安静了一下,就跟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诡异尴尬。
厉以陌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视而不见,把外套交给走过来的保姆,直接问:“爷爷呢?”
保姆恭声回答:“老爷子在楼上书房跟秦先生说话呢。”
厉以陌眸光微闪,没有多说,只是带着顾清歌走到沙发上上坐下。
他俩走近,沙发上原本坐着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开玩笑似的试探说:“堂哥,这位你不打算跟我们介绍一下吗?”
厉以陌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淡淡地说:“那天我说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怎么,我说的什么你忘了?”
男人当然没忘。
他尴尬的笑了几声,摸着后脑勺看似憨厚地说:“我刚刚跟秦风说你都有孩子了,他还不信,我这不是当面跟你确认一下吗?毕竟这些事儿我们事先也不知道,生怕说错话唐突了嫂子。”
厉以陌微妙的笑了一下没有接话,男人也不觉得尴尬,转而对着顾清歌笑得一脸和善,说:“嫂子好,我是叶博。”
顾清歌适时的露出得体的微笑,对着叶博微微点头后,面露疑惑的看向厉以陌:“这是你弟弟?”
厉以陌动作自然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解释说:“我二姑家的孩子,表弟。”
有了叶博开头,剩下的几个年轻男女也笑着凑过来叫嫂子好。
毫无例外,坐在这儿的,都是厉以陌的表亲。
四个表妹两个表弟,不管怎么看,都算得上大家族了。
只不过人一多,心思也多。
捕捉到这些年轻人说话时对厉以陌的试探,还有对自己的轻视,顾清歌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冷笑。
常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种老话,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适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