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冷冰冰的打断了他的话，略显疑惑：“两次？”

云天动作微小的点头。

顾清歌不动声色：“两次见面，她是怎么怀上你的孩子的？嗯？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提起孩子，云天突然就抬起了头面色狰狞的看着顾清歌，咬牙切齿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明明没碰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怀孕！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顾清歌的眉心出现了一个微小的褶皱，似乎是对云天的态度不太满意。

她总觉得，这人有事儿瞒着所有人，不单单是自己。

顾清歌不动声色的压下了眼里的疑惑，淡淡地说：“按照你的说法，你没碰过她，对吧？”

“没有！真的没有！”

顾清歌话锋一转，突然又问：“那事发当天，你为什么要去见她？嗯？”

云天的激动愤怒瞬间因为她的一句话消散得无影无踪，好不容易抬起来的头又重新低了下去，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顾清歌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云天用一种古井无波的口吻，提起了当天的情况。

两个小时后，顾清歌面色沉沉的从看守所出来，脸色谈不上多好看。

两个多小时的谈话，几乎毫无进展。

云天跟舒雅的感情很好，在不是云家大少爷的时候，舒雅就检查出无法怀孕，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两个人的感情，云天也从来没有在外边乱来过，这也是舒雅为何如此笃定丈夫是被人陷害的底气。

按云天的说法，事发当天，他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让他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云天没有防备，自己一个人就去了。

进门以后，就看到那个女人倒在了地上，身下是一片血泊，他吓得不轻，刚想报警，就有隔壁的邻居跟送外卖的人冲了进来，尖叫跟推搡指责不断，然后就有人报了警。

云天作为现场的第一个目击证

人，被警察带到了警局做笔录。

他本来以为这就是走一个流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警察局一进去以后就没能再找到机会出来。

现场发现的水果刀上边是云天的指纹，送外卖的人跟邻居都不约而同的指认云天跟死者发生了争执，他们是因为听到争执声后才冲了进去。

人证物证俱全，云天几乎没有辩驳的余地，从一个目击证人变成杀人凶手，也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距离。

随后云天就陷入了不断被审讯被调查的死循环。

他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去那里，也说不清自己跟死者到底发生了什么争执，他还说自己跟死者没有关系，尸检报告却显示死者怀着他的孩子。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云天。

所有人都认定，他在撒谎。

他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如果不是云茵在暗中走动，就这种情况，云天别说二审还没开始，正常流程走一圈下来，他监狱都应该已经住得很熟悉了才对。

顾清歌坐在车上，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给凯文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闹哄哄的，凯文的声音也很凝重，显然结果并不是那么乐观。

凯文说：“我到事发的小区看了，关于云天杀人的事儿已经流传出了好几个版本，其中传说范围最广的，那就是云天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因为死者怀孕后威胁他要钱，两个一时没谈拢，云天就恼羞成怒的动了杀心，这个版本是目前群众接受度最高的一个，也是最让人无法辩驳的一个。”

他停顿了一下，说：“你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顾清歌无力耸肩一笑，苦笑着说：“没有，他说的跟卷宗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卵用。”

凯文烦躁的切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查的？说不定就是这孙子干的，我俩还忙活什么呢？”

顾清歌没反驳他的话，问清楚了他的位置之后，说：“别着急，我过来找你，再去打听打听。”

凯文也是走投无路了，丧气的嗯了一声，给顾清歌发了一个定位，老老实实的等着顾清歌过去跟他汇合。

随意找了一个小餐厅解决了温饱问题，顾清歌开始跟凯文汇总今天打听到的信息。

凯文嘴里还咬着一块骨头，含糊不清地说：“云天这人邻里印象还不错，大多数人对他的评价都是人老实勤恳，平时也与人为善话不多，可是这并没有什么屁用，因为很多时候事实证明，这样的老实人干出什么不老实的事儿，一点儿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事发以后，警察也去他家搜索过了，据说他的电脑里有很多检索信息，大部分查阅的都是关于杀人抛尸之类的信息，警察查出这个信息以后，几乎就把他钉死了，随后又在现场找到了布满了他的犯罪指纹的水果刀，还有邻居提供口供，说事发前的一段时间，云天的状态的确不太对劲，这种话虽然说的人不算多，可是每一个这么说的，都是言之凿凿的。”

终于把那块难啃的骨头啃完了，凯文有些泄气的耸肩摊手，说：“种种迹象表明，他真的很像一个杀人凶手，所以顾清歌，你是否应该反思一下，我们特意跑的这一趟到底是否值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