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隔着很远，看不到对方的脸，顾清歌也能想象到此时此刻男人脸上隐忍着怒气想爆发又无从爆发的模样。

可爱得不行。

顾清歌眼里的笑意深了些许，轻笑着说：“我觉得这个案子很蹊跷，不亲自走一趟不太放心，更何况，这个案子越早处理好对我们越有利，至于别的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顾清歌不是被人圈养在金丝笼里的金丝雀，在工作的事情上，她一贯是有主见并且不容他人质疑的。

更重要的是，就算别人提出了质疑，也不会对她的决定造成任何影响。

厉以陌深知这一点，所以没做无谓的挣扎，跟她交待了几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手机扔到一边，厉以陌的脸就用一种骇人的速度唰一下就阴沉了下来，吓得办公桌前站着的林海下意识的打了一个激灵，缩着脖子汇报自己目前调查到的情况。

秦风知道厉以陌跟云茵之间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合作关系，可是出人意料的是，秦风并没有在这种时候做出任何反应，就跟不知道一样，若无其事的样子深入人心。

但是厉以陌不相信他没有后招。

这人费尽心机还不惜代价的把云家牵扯下水，就一定有他的仰仗跟道理。

所以其中一定有蹊跷。

林海也知道这个情况不太对劲，最近一段时间花了吃奶的劲儿，恨不得把秦风的祖宗八代都往上扒拉一遍，试图从中扒拉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不知道是秦风隐藏得太好了，还是真的就没有这么回事儿，他

调查到的，秦风最近一切正常，每天除了在公司打卡上班，偶尔跟一些无足轻重的工作人员出去小聚吃饭之外，其余大部分的时间都花费在他即将跟云茵举办的婚礼上。

从种种他亲自过问的细节可以看出，秦风的确很重视这次跟云茵的联姻，起码他上一次结婚的时候，那个倒霉催的秦夫人就没有这种待遇。

而无论秦风在做什么，他跟云茵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很友好的，友好得不像一对即将步入殿堂的夫妻，反而是像泾渭分明的陌生人。

林海一开口，厉以陌就知道这些东西没什么屁用。

这样的玩意儿，从秦风回来至今，他听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一点不耐烦。

林海也知道这些东西不是厉以陌真的想听的，说着说着脸上就露出了一些愁色，低声说：“厉爷，底下的人已经尽力在查了，可是秦风最近的确没什么动静，您看这事儿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厉以陌顿了顿，唇边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冷笑，沉声说：“等。”

他不信秦风没别的打算。

现在看来，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法子。

只要有足够的耐心，他迟早会露出马脚来的。

厉以陌有耐心，也有时间，耗得起。

林海无奈的呼出一口气，心想现在除了等，应该也没别的办法了。

与此同时，他还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顾清歌能从别的地方打开一个突破口，改变这样僵持的局面。

顾清歌还不知道自己被寄予了多大的希望，她跟凯文抵达林城，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这个时间不前不后的，想要做点儿什么也很有难度，所以她就只能跟凯文直接去了预订的酒店，并且在酒店里梳理接下来的计划。

也许是因为云天占据着云家大公子名头的缘故，又或者是这个杀人案件引起的社会反响的确很恶劣，总之，云天的这事儿，在林城不说家喻户晓，可是知道的人还是不少。

只不过捕风捉影听到拼凑出来的版本，跟云茵跟舒雅口中的事实，都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版本。

凯文有些茫然，捏着自己的鼻梁，叹气说：“如果你从云茵跟舒雅那儿得到的信息是正确的，那么秦风这个人的确是太丧心病狂了，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为了设计云茵跟自己联姻，借助云家的背景，他竟然敢不惜代价的陷害云天，让云天背上了杀人的罪名。

不得不说，如果这是真的，秦风的确当得起丧心病狂几个字的评价。

顾清歌不咸不淡的翻阅着手里临时从法院借调出来的卷宗，神色不变，冷淡地说：“他是个疯子，我们不是早就知道的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凯文一想，也是，这人能把亲生女儿扔到一边不管不顾这么长时间，不是疯子是什么？

还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疯子。

顾清歌合上了手里的卷宗，沉声说：“你想办法安排一下，明天我想见见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