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助理给倒茶进来，请两人坐下，然后做出了一个洗耳恭听的姿势，说：“两位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现在可以说了吧。”
舒雅闻言更紧张了，局促的抬头看了顾清歌一眼，又有些目光闪躲的低了下去，她的手指甚至还纠结的在绞着衣摆，像是在纠结什么。
云茵见状，看她迟迟不开口，有些无奈，苦笑着说：“其实刚刚忘了跟你说了，这是我嫂子。”
顾清歌这下是真的有点儿惊讶了。
显而易见，舒雅跟云茵，不像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更何况她还知道，云茵是云家的独生女，她哪儿来的什么嫂子？
顾清歌明明白白的把疑惑写在了脸上，云茵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索性开门见山地说：“其实我不是独生女，我妈妈当年生了两个孩子，我是老二，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不过哥哥在医院因为一些意外被抱错了，抱回家的那个孩子，不到半岁就因为意外去世了，所以最后所有人都以为，云家就我一个孩子，但是实际上，我还有一个哥哥，只不过哥哥不在云家，也很少出现在人前，所以知道的人会少一些，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顾清歌听了，了然的点了点头。
看样子，云茵要说的事儿，跟她这个哥哥有关了？
云茵看顾清歌始终没有搭腔的意思，苦笑了一下。
心想果然能跟厉以陌搭伙过日子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她接着说：“但是我跟我哥哥感情还行，他之前遇上了一点儿麻烦，被人诬陷进了监狱，因为一些特殊的不为人知的原因，我不能说他是我哥哥，也不能让人知道。我在替他找人打官司，而且一般人也不敢接这样的案子，所以我思来想去，有底气有能力，又有胆量的律师，目前国内最出名的就是你，所以我就带着我嫂子过来了。”
云茵虽然说得轻描淡写的，可是顾清歌还是听出了一些关键的地方。
她有些明白，这人大概是来找自己
干什么的了。
她好笑地说：“云过，我擅长处理的是刑事案件，所以令兄的事儿是？”
云茵闭了闭眼，有些苦涩的吐出了两个字：“杀人。”
顾清歌有些意外的挑眉。
这个回答，她是当真没想到。
最艰难的两个字说出来了，云茵也没什么好继续隐瞒的了，索性就说：“他在一个杀人现场里被找到，所有的证据都指证他是杀人犯，但是我相信他没有，他不会做那样的事儿，所以我……”
顾清歌打断了她的话，笑容里带上了一些无奈，说：“可是云小姐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每个人犯罪之前，他的家人都是不相信他是会犯罪的人，所以如果证据确凿的话，我想我应该也帮不了你什么忙。”
更何况，她本身并不是很想帮这个忙。
云茵本身的情况就够复杂的了，她一点儿也不想把自己牵扯到这样一潭浑水里去。
云茵似乎被噎了一下，还没组织好措辞，从进门至今就一直寡言少语的舒雅却突然激动了起来。
她红着眼睛声音发抖地说：“他不会杀人的！不可能！他就是被诬陷了！这是针对他的诬陷！”
顾清歌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没有进行任何表态。
舒雅这种情况，是犯人家属的通病。
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的亲人不可能杀人犯罪，他们潜意识的就会为他犯罪的行为找借口去开脱。
这样的情况，她见得多了，所以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可是舒雅却像是被她的态度刺激到了，激动的站了起来，说：“顾律师你相信我，他真的不可能杀人的！他真的是被人陷害了！你要相信我！”
顾清歌有些无力，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苦笑着说：“可是我相信你没有用，法律面前，法官更相信证据，没有确凿的证据，哪怕是我巧舌如簧，再厉害能把天说破个窟窿，那也是没用的。”
舒雅眼里短暂燃起来的光又迅速的黯淡了下去，颓然的坐回了椅子上，一脸的黯然。
顾清歌看着有些不忍，可是到底没开口说什么。
毕竟现实就是这么回事儿，谁又能真的去同情谁？
云茵不忍心看着她嫂子这个样子，咬了咬牙，说：“顾律师，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你说，不如让我嫂子先出去休息，你看行吗？”
顾清歌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可以。
然后叫来自己的助理，让她带着情绪不太稳定的舒雅去休息，自己则是跟云茵重新面对面的坐了下来，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可是转瞬就被云茵的低笑给打破了。
云茵眉眼低垂，轻笑着说：“我知道，我突然冒昧前来，的确是有一些不妥当的地方，可是我哥哥这事儿，我是真的不太放心交给其他人，所以哪怕是看在我跟你老公正在携手打怪的份上，顾律师要不给我一个说完整版的机会，不然的话，我想我估计是很难甘心的。”
顾清歌没想到她会这么明晃晃的提起了跟厉以陌的关系，顿了顿，哭笑不得地说：“愿闻其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