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见状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反而是沾沾自喜一样地说：“你别费力气了，我可以明着告诉你，如果我不说，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她的骨灰，这辈子，你也别想能好好都去给她上坟扫墓，你永远都见不到她！”

顾天越说仿佛觉得自己的底气越足，声音也越大，到了最后，几乎是嚷嚷出来的。

他口中的那个一辈子也见不到，就像诅咒一样，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凯文已经被这段对话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他没想到，顾天居然能用这种事情来威胁顾清歌。

能说出这样的话，这当爹的还是个人？！

但是顾清歌显然是早就已经习惯了顾天的无耻，她不屑的笑了几声，说：“那你的意思是，我让厉以陌把项目给你，你就会把地址告诉我了，是吗？”

顾天刚想说是，突然停下来，琢磨了一会儿才说：“你还得让厉以陌跟顾家合作，帮着我把这个项目做完，再找两个合适的项目给顾氏。”

顾清歌挑眉：“这就是你的条件？”

顾天倒是也有自知之明，不太甘心地说：“当然，如果你能让厉以陌对顾氏注资，那就更好了，可是你会同意吗？”

顾清歌摇头叹气，说：“不会。”

顾天哼了一声，说：“就知道你是个没心的玩意儿！我也不指望你！”

“不过只要你按我说的办，我就会把你妈的墓地地址告诉你，甚至还可以让你把她的骨灰带走，但是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办，我就能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她的骨灰！让她永远都做孤魂野鬼！”

顾清歌不信鬼魂不信命，但是她母亲至今下落不明的骨灰，却是她放不下碰不得的执念。

那个女人已经够凄惨了，悲苦了一辈子，最后却连想离顾家人远点儿想入土为安都做不到，何其讽刺。

顾天用这个来威胁她，的确是威胁到了点子上，就像是在她呼吸的咽喉上重重的插下了一把刀，让她不得不点头说好。

顾清歌死死地咬着牙，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她垂眸压抑着眼里的浪潮，沉沉地说：“你让我想想。”

顾天不满的皱眉，说：“你要想多久？厉家的那个项目马上就要招标了！要是因为你的不果断耽搁了我的正事儿，谁来担这个责任！”

顾清歌咬着唇不说话，眼里一片挣扎。

能让顾天这么看重的项目肯定不是什么小项目，如果这个项目是她手里的，或者是旁人的，她说不定也就答应了。

毕竟现在让顾天占一些便宜不要紧，后来她总会有机会找补回来的。

可是这是厉以陌的。

厉家的形势并不稳定，厉以陌的地位也没看起来那么稳固，这种时候，自己帮不上他的忙也就罢了，再拿这种事情去给他添麻烦，自己得多不是人？

顾清歌迟疑的时候，顾天忍不住再度出声催促，凯文看不下去了，直接冷声说：“顾天你别太过分了！你要是给我惹急了，也回头就去跟厉以陌说你是怎么对他老婆的，你看看到时候他还会不会把项目给你！”

顾天顿时语塞，目光不善的看着凯文，可是到底还是没敢啰嗦。

毕竟现在谁不知道厉以陌对顾清歌好？

不管顾清歌给厉以陌灌了什么**汤，只要厉以陌一日听她的，自己在这种时候因为顾清歌惹了厉以陌的厌烦就是对自己不利。

在利益方面，顾天一贯看得很清楚。

顾天沉默了，顾清歌闭了闭眼，也下了决心。

她说：“你先回去，我想好了会跟你说。”

顾天没得到现场回复有些不悦，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却被凯文直接眼疾手快的推了出去，一句话没说利索，人就已经被推出了门外。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这儿等着的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看到他，一点儿也没犹豫，直接快步上前一左一右的钳制住了他，快速拉着他就往外走，一点儿也不耽搁的把他扔出了律所的大门。

凯文目送着他被扔了出去，这才觉得心情好了一些，转身回到了顾清歌的办公室，看着顾清歌那张苍白得吓人的脸，反复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点儿什么才好。

顾天刚刚说的话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凯文被震碎的三观现在也还没恢复，他自己脑子里也懵懵的捋不清思路，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种时候，无论什么形式的安慰，都是没用的。

顾清歌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里有些好笑，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苦笑着说：“长见识了？”

凯文木着脸点头。

他是真的长见识了。

他之前就听说过顾天这人极其非常不是东西，可是没亲眼见过，他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能混账到这种程度。

用自己前任妻子的骨灰下落来威胁自己的亲生女儿，就是最恶毒的后爹也没他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