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和抱着孩子的厉以陌的出现，在会场里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不过当事人却跟没事儿人似的，仿佛听不到周围的低声议论，一脸淡然的从人群中走了过去。

而正正陪着厉老爷子在接待宾客的秦风听到这边的动静，眼里闪烁着淡淡的幽光，状似不经意的在厉老爷子耳边低声提醒：“外公，以陌来了。”

厉老爷子自从那天跟厉以陌撕破脸后，还没来见过厉以陌。

听到秦风的提醒，想起了厉以陌因为一个女人跟自己作对的样子，当即怒从心中来，脸色都难看了不少。

秦风没有错过他的情绪波动，眼里多了一抹意味深长，但是扶着厉老爷子，语气依旧是温和有礼的。

他面露为难，轻声说：“外公，以陌来了，您看我是不是……”

“不用管他。”

厉老爷子语气不善的打断了秦风的话，沉沉地说：“我倒是他要做什么！”

但是厉以陌什么都不想做。

事实上他今天并没有跟秦风争风头的意思，他带着顾清歌和顾晏来，仿佛就只是为了让人知道。

他身边的这两个人是谁，是自己的谁。

他带着顾清歌和顾晏顶着众人若有若无的打量视线，走到厉老爷子跟前，就跟感觉不到厉老爷子的怒气和秦风的试探一样，脸上带着笑，轻轻拍了拍顾晏的：“晏儿，还记得爸爸跟你说过什么吗？”

顾晏向来是个看得懂眼色的。

他当然知道厉老爷子不喜欢自己，不过这个有什么？

他也不喜欢这个动不动就大吼大叫的老头儿。

不过来之前厉以陌就跟他说过了，他也知道这种时候不是闹小孩子性子的时候，于是在厉以陌的提醒下，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祖父，算是坐实了外边的传言。

顾晏机灵，也大气。

被人用各种各样的目光盯着也不露怯，反而是落落大方的对着厉老爷子说：“曾孙祝祖父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厉老爷子再生气，也不至于跟这么个不到膝盖高的小萝卜丁置气。

更何况他盼这么个小包子盼了多久？

看着顾晏跟厉以陌如出一辙的小脸，他枯瘦的面皮上浮现出怪异的神色，可到底还是没舍得说什么。

他对着已经被厉以陌放在了顾晏招了招手，说：“过来。”

顾晏仰头看了一眼厉以陌，厉以陌对他点了点头后才迈着小短腿走到了厉老爷子的跟前。

厉老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脸色依旧不好看，可是语气是温和的。

他问：“饿不饿？”

顾晏摇晃着小脑袋，有板有眼地说：“不饿，就是想吃祖父的蛋糕，等会儿切蛋糕的时候，祖父可不可以给我一块儿大的？”

厉老爷子被逗乐了，问：“小孩子家家的心倒是不小，为什么要大的？大的你能吃了吗？”

顾晏闻言有些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顾清歌，瘪了瘪嘴，有些委屈地说：“妈妈不让我吃太多甜的，平时都吃不着蛋糕，祖父你就答应我嘛，好不好嘛？”

说话的时候，他也不老实，抓着厉老爷子的

衣摆来回摇晃，看起来就跟普通嘴馋的小孩子没有区别。

厉家人少，老爷子跟前多年没有这么大的小孩子，闻言一时连生气都忘了，哈哈笑着就说好。

只不过应下来的同时，还不忘飞了顾清歌一个白眼。

一句话没说从头到尾都很无辜的顾清歌无端受累，无语到心累。

她看似随意的把手搭在了厉以陌的腰上，眉眼含笑的捏着一块肉，狠狠的拧了一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玩儿够了没有？”

从顾晏开口说第一句话，全场的焦点就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有惊叹有打量，更多的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顾清歌并不希望顾晏出风头，也不想让顾晏出风头。

但是显而易见，厉以陌跟她的想法是相反的。

厉以陌冷不丁吃痛，眉梢抖了抖，脸上却看不出分毫，只是伸手拍了拍顾清歌的手背，看起来就像在安抚她一样。

他搂着顾清歌，正式对着厉老爷子说：“爷爷，这是我的爱人，也是晏儿的妈妈，之前因为晏儿身体不好要在外边养着的缘故一直没让她正式跟您见面，今天算是补上了。”

说完了，他也不看厉老爷子的脸色，示意顾清歌叫人。

这种时候，顾清歌还是愿意给厉以陌一点儿面子的。

她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对着厉老爷子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爷爷。

这声爷爷，差点没把老爷子叫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