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然不屑的冷笑一声,撑着墙站直了身子,无视顾天的怒火直接说:“我妈到底是你推下去的还是被我气倒了的,爸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
顾天从未想过这个素来乖巧的小女儿有朝一日会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当即一顿,到了嘴边的怒骂也卡在了嗓子眼,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卡顿感。
顾清然看着他脸上残留的怒火,面露嘲讽,冷笑着说:“爸,你最好别逼我,反正我现在已经毁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要是逼得我走投无路,大不了大家一起鱼死破。”
顾天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一丝怒吼:“你敢!”
顾清然不以为意的挑眉一笑,嘲讽至极地说:“顾清歌都敢,我为什么不敢?”
顾天怒到了极点说不过还想动手,但是顾清然这次却准确无误的躲开了他的动作,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外套的拉链,露出了自己已经有了弧度的:“你打死我不要紧,要是伤到我肚子里这个,你看肖家会不会放过你!”
顾天迟疑再三,这巴掌最后到底是没落下去。
顾清然打死也不足矣,可是这个孩子是目前唯一能用来缓和跟肖家关系的枢纽,伤不得。
看他果然不敢动手,顾清然笑得更讽刺了,眼角眉梢带着的冷意刺激得顾天差点当场神志不清。
就在他们之间快再次燃起火药味的时候,有个小护士急匆匆的走过来说:“唐秋韵的家属是吗?唐秋韵人已经醒了,可以进去探望了。”
顾天自持身份阴沉着脸
不说话,顾清然呵了一声,绕过他直接走进了身后的病房,没等顾天进来,就重重的把门摔上了。
门关上后,隐约还能听到顾天的怒骂。
病床上的唐秋韵显然也听到了。
她强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不顾自己头上的纱布,抓住了顾清然冰凉得吓人的手,着急地问:“清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跟妈妈老老实实的说,你跟你爸爸到底发生什么矛盾了?你爸爸说的外边的事儿到底是什么事儿?”
顾清然知道唐秋韵在家里对外界的消息接收得总是落后一些,却也没想到她居然能这么落后。
外边已经炒得风风雨雨了,她这个当事人的家属竟然全然不知。
也不知道这是笑话还是讽刺。
顾清然面色冷淡的扶着唐秋韵重新躺下,按住她不让她去关注门外的怒极了的顾天,一字一顿地说:“我要跟肖臣离婚。”
她说得平静,可是这话落在唐秋韵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
顾清然好不容易才嫁进了肖家,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
唐秋韵难以理解的看着她,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为什么?他虽然有些问题,可是结婚的时候他就已经保证了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儿的,你为什么要任性?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了会对顾家造成什么影响吗?!”
顾清然听到唐秋韵的话,就跟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忍不住出声冷笑。
她笑得越发大声,越发的骇人,以至于到了最后,唐秋韵几乎不敢吱声,只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目光惊骇。
顾清然笑够了,站起来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
然后在唐秋韵不解的目光中把贴身的衣服脱了,露出了身上的青紫痕迹,然后顶着唐秋韵震惊的眼神,皮笑肉不笑又讽刺至极地说:“这就是他的不会对我做过分的事儿的保证,看到了吗?满意了?”
唐秋韵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徒劳的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
任何的语言,在这样一身饱含屈辱的身体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顾清然仿佛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笑够了又把衣服从地上捡了起来,一件一件的穿上。
看不见那些骇人的痕迹后,唐秋韵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舌头,难以置信地说:“他居然敢这么对你!肖臣他是不是疯了!你还怀着他的孩子!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提起孩子,顾清然的表情更微妙了。
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许早就被肖臣弄死了也说不一定。
她也没想到,这个处心积虑弄来的孩子,到了现在这种时候,竟然成了她的保命符。
她垂下了眼帘,苍白得过分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小腹,轻描淡写地说:“他很有分寸啊,你看我身上虽然都有伤,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却没事儿,难道不是么?”
唐秋韵被噎得哑口无言。
这叫什么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