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魂,已经丢了。
半个小时后,葬礼结束,人潮散去,山顶再次恢复清静。
山脚下,一个撑着伞的清瘦女人,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拾阶而上。
小男孩歪着头,踮起脚尖,将女人手里的伞往她那边斜了斜。
“妈妈打伞,我是男子汉,不怕淋雨。”
女人笑了笑,将小男孩抱在怀里,“妈妈知道稚儿乖,不过我的小英雄还没有长成一棵巨松,暂时还是钻进妈妈的怀里吧……”
的有些不好意思,往女人怀里钻了钻,眼底遍是孺慕。
两人来到安父的墓前。
小男孩从女人的怀里跳出来,看着安父的遗像,掉着泪,“外公……妈妈,外公去的新世界,是不是没有病,没有苦,没有痛……外公是不是再也不会一边抱着小稚一边流泪,让小稚快快挡雨……妈妈,我们可以也去陪外公吗?他一个人,会怕的……”
稚嫩的话,直戳着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女人的伞坠落在地,她取下口罩,露出一张清秀的容颜——
安纯。
她有好多话要说,话却哽在喉咙里,许久,她看向安稚。
“小稚,站在妈妈身后,我们给外公磕个头……”
“好。”
安稚擦掉眼泪,乖巧的走过去。
一扣头,报父母生恩。
二扣头,报父母养恩。
三扣头,纵我任性胡闹一无所成,我的父母依然不离不弃……待我如初。
膝盖,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凉意,透过湿漉漉的地面,渗进骨子里。
安纯匍匐跪地,前额狠狠触着地面,泪水滚下,没入土石当中。
“爸。”
“不孝女安纯,给您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