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准确的答复后,墨子痕唇腔遍是苦涩。
从来没有。
这么苦。
从身体、到心里……像是有人熬了一碗浓稠的化不开的黄连水,逼着他一口一口吞干了,在喉咙里搅动着,逼着他不许咽下去。
墨子痕这辈子后悔的事有三样。
不该让父亲去卖血。
不该让医生给安纯打胎。
不该……任由安母出气打骂林安安!
他不知道医生又在耳边督促了些什么,只是慌张的、不安的推开病房门,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安纯。
容颜恬静,但唇色煞白。
似乎有所察觉一般,安纯艰难地睁开眼,往这边看过来,和墨子痕的眼神撞在一起——
她眼眶潮湿。
不是为这个不存在的孩子,而是为当初,那个被残忍剥夺的孩子。
“我竟然不知道……”
安纯惨然一笑,“我明明吃了避孕药,怎么还会怀孕,避孕药只有百分之七的失误率……这百分之七,就让我赶上了吗?”
“你也别太难过,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不是吗?”安纯的话似乎要戳到墨子痕心脏最阴暗的角落。
“就算现在没流产,总要去医院打胎的,终究是这样的结果,早晚都一样……”
“别说了。”墨子痕深吸口气,压去胸口的苦涩,大步走来,第一次,主动抓住安纯的手。
“是我对不起你。”
他低头,眼神晦暗。
“这个孩子没了,我们还会有别的孩子,如果你想在我身边,那就住到我那里吧,做我的情人,以后……”
他声音发沉,“除了名分,什么物质都能满足你。”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