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日没见的苏尚希。
自上次刘文文事件结束后,夏何就没再见过他。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他。
夏何对他没好感,继续着动作,打算离开。
苏尚希却开了口,“小何,不过是偶然遇到,没必要这样,再说我现在对你也没什么想法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
夏何抬眸看向他,夜晚的微光中,他湛清的胡子布满了下巴。
或许是遇到什么事了,难道是……
夏何皱眉,想起白沉的那一通电话,是宁城那边有进展了么?
因为夏昊天牵扯其中,夏何难免有些关注起来。
“你怎么了?”她随意的问道。
苏尚希轻蔑一笑,“你还会关心我?是关心我什么时候万劫不复吧?”
他颓败的坐在她身侧的长椅上,“放心,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也会是最后一个下去的人。”
夏何低眸,“人生在世,终有一死,百年以后,全数归无,争抢有什么意义么?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不好么?”
苏尚希抬头,“开弓没有回头箭,作为男人没有野心,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还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与他谈及人生。
夏何扯唇讥讽的笑了下,“随便你吧,你怎么会在这,生病了?”
苏尚希脸埋在双手之间,很是难过的样子,“我儿子病了,凶多吉少,病危通知已经下了,或许这是我的报应。”
提及孩子,夏何到底有些心软。
想起那日刘文文抱着哭闹的孩子跟她求饶的样子,孩子也是可怜,遇到这么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夏何站在他的一侧,叹了口气,“孩子怎么了?”
“那天刘文文抱着他出去找你,晚上回去就发烧了,我妈没照顾好,后来又咳嗽起来,到现在孩子是又咳,又腹泻……我那时候忙于打官司,也没怎么注意,后来又一直在宁城……”
夏何听了,替孩子不值,“苏尚希,如果你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也不至于落到今天刘文文入狱,孩子病危的下场,回头是岸吧,或许以后还有更糟糕的。”
苏尚希警觉的看向夏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你不是觉得我一无是处么,我只是善意的提醒,接不接受在于你自己,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跟他聊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
苏尚希却忽然拉住她的手,“小何,别走好么,再陪陪我……”
夏何猛的抽回手,“你别太过分了,虽然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但是你现在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罕见的,苏尚希没有回呛她,只是颓然的看着她,“对不起……以前从未想过跟你认真的道歉,但是现在我真心的跟你抱歉。”
“你有这个心就够了。”
夏何转身就走,一瞬间眼眶有些酸。
他是她整个青春时代的情感寄托,更是从小到大的的陪伴。
即便是成了如今这样,总有些剪不断的超脱一切的亲情在里面,她知道自己不能心软。
所以只能快步离去。
苏尚希的声音在身后再次响起,“我刚在电梯里看到陆司岸推着楚然,小何,放弃吧,你只会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夏何脚步不停,只是眼泪掉了下来。
手机到现在一直很安静,他连一个电话和信息都没有。
难道真的就像是苏尚希所说,她注定是要被放弃的么
?
……
随手将蛋糕扔在路边的垃圾桶里。
一抬头竟是看到不远处,陆司岸和楚然。
陆司岸推着她,夜色下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能感觉到楚然的雀跃。
楚然的话跳出来。
她是该相信陆司岸,可是……
夏何甩了下头,陆司岸绝对不是一个私生活混乱的人,如果他和楚然那什么了,怎么可能到现在不提分手?
她也没什么特质,能让他剪不断理还乱吧?
……
夏何没有再回病房,直接回了家。
虽然信他,但也没办法若无其事,她心里堵的慌。
刚到家,陆司岸的电话来了。
夏何盯着他的名字看了好一会才接通。
“去哪了?”陆司岸的声音自听筒传来,十分平静。
夏何忽然觉得很委屈,为什么她心里备受煎熬,而他却可以若无其事呢……
是不是从始至终,沦陷的只有她?
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女孩子隐约的低泣萦绕耳边,陆司岸微微坐起了身,“怎么了?”
夏何咽下喉咙里的涩,“没事。”
“刚刚然然突然来了,我怕你回来看见她尴尬,所以带着她出去散步了。”
又是这样,他总是有合乎常理的理由先发制人,让她只能无话可说。
夏何顿时更委屈了,“那你继续去散步吧!”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什么怕她看到尴尬,说到底还是她的分量不如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