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隽川也不知道该如何向顾小漠道歉。
他说了太多不好听的话,否定了顾小漠本人,也否定了顾小漠的职业。
傅隽川看着手机发呆,编辑一句“对不起”容易,要解释却很难。
他脑海里,晃来晃去,全是顾小漠泪盈于睫的可怜模样。
——原来你从来都没有尊重过我。
——假如今天我答应你再不和傅隽衡来往,下次呢?你又计较这些事的时候呢?我要一次次地放低自己的身段吗?
——傅先生!我就是卖过!这段经历我洗不掉!我也不打算再为这段经历自卑了!
苦恼了许久的傅隽川,选择把自己的心理医生叫来。
在博西先生面前,傅隽川少有隐瞒,他很快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博西先生问:“当太太和傅隽衡先生在一起时,先生您内心难受吗?嫉妒吗?”
傅隽川坐在躺椅上,沉默半响。
顾他不尊重她,其实不是这样的。
“我看到他们在一起,内心有一种……即将失去她的恐慌感。”傅隽川说。
他既不幽默又不绅士,还有阿斯伯格综合征,而傅隽衡会哄人还懂浪漫,两相比较下,顾小漠肯定会更喜欢傅隽衡吧。
傅隽川露出一丝焦躁的狠戾。
“我认为太太她很在意您对她过往经历的看法。”
过往经历的看法么……傅隽川垂眸道:“我在努力忽略。”
“傅先生,如果您希望太太原谅您的话,只需要把你内心想的这些告诉她就可以了。”
有这么简单吗?
傅隽川皱眉,有些不确定地看了博西先生一眼,博西先生笑道:“当然,如果还有鲜花的话,效果会更好。”
傅隽川坐起身,博西先生将昏暗的灯光调亮,问诊结束了。
回家的途中,傅隽川余光瞥见一家花店。
“停下。”
余凯定踩下急刹车,回过头来:“先生,有什么事吗?”
傅隽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我去买束花。”
下了车,傅隽川走进花店,花店的店员热情地迎了上来,待看清傅隽川的容颜后,惊艳得不会眨眼了。
傅隽川问:“代表歉意的花有哪些?”
店员匆匆回神,红着脸低下头,问:“先生是打算送给谁的呢?”
傅隽川默了默,答:“妻子。”
“那可以选黄玫瑰。”说着,店员正准备给傅隽川介绍她们店里包装好的花束,余光便看见傅隽川自顾自拿了几支黄玫瑰,好像有自己包扎花束的意思,她默默闭上嘴。
傅隽川还选了一些白色的满天星,抽了一张牛皮纸,让店员包。
店员手忙脚乱地包好,成品看着又简约又温婉,好看极了。
“好美啊。”
傅隽川却觉得只是还凑合,他付了款,拿着花回到车上。
在车上,他不停想着见到顾些什么。
小漠,对不起。
小漠,我只是嫉妒。
小漠,我们……能试着交往吗?
就这么想着想着,车停了下来。
门口保安快步走了过来,给傅隽川递了份快递:“先生,有人寄了份快递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