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渔没让苏慕慕说完,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苏慕慕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沉思片刻,笑起来说:“你应该是希望皇上尽快好起来的人吧,否则也不会让我进宫给皇上治病。”
沈渔放下杯子,站起来,说:“今天时间还早,我带你去集市走走吧。”
“你不累?”苏慕慕问。
沈渔笑着说:“就当舍命陪君子了。”
二人来到集市。
集市上看着热闹,但是跟上次相比相对萧条不少,尤其在这样的天气里,各行各业显得更为萧索。
走过一段路程,这种萧索不仅没有改变,相反更严重。
经过一处断井颓垣之处,看到不少贫困的人们挤在一起取暖。
苏慕慕本能的问:“沈渔,京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沈渔道:“南方大旱,颗粒无收,很多难民涌入京城希望得到庇护。”
苏慕慕知道南方大旱的事情,望着那些难民,她问:“这件事情怎么没人管?”
“户部掌管京城治安,这件事我已于他们商谈过多次,但是并无实际解决方法。”
苏慕慕问:“你也算是仙乐的丞相,举足轻重,为何你的话户部会不听?”
沈渔笑了,说:“虽然我贵为丞相,但并不掌握实权。掌控实权的是户部,吏部与兵部,我只负责给皇帝做一些参考,所以面对着这些难民只能爱莫能助。”
苏慕慕不知道沈渔贵为丞相,手中权力竟然那么小。
她沉默的看着那些难民,心中想,倘若沈渔掌握实权,那么事情是不是另外一种光景呢?
心中这样想着,嘴里这么说着。
沈渔一楞,随即哈哈笑起来,他冲苏慕慕摇摇头说:“你想的倒是简单啊,就算我掌握实权,上面还有一个皇帝,若皇上不松口,我谏言再多也于事无补啊。”
苏慕慕第一次听沈渔说他自己,她一直以为沈渔是高高在上,却没想到沈渔其实也举步维艰。
原来生活没有简单的。
你看到的简单,一定不知道那简单背后意味的是什么。
苏慕慕叹息一声,问:“那要怎么办,马上就是冬天了.......”
难道任由难民饿死,冻死?
沈渔目光凝视着苏慕慕,说:“我会尽力帮助他们。”
这次之后沈渔几乎忙到飞起,苏慕慕一连好多天都未曾再见他踏足将军府。
而凤将军每次回来也很晚,从姨母的只言片语当中,苏慕慕察觉到朝堂风云变幻。
皇上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眼看随时撒手,各路党派竞争激烈,朝堂之上根本没有人去管那些难民。
到了十二月,皇帝终于支撑不住,驾鹤西去。
文武百官推举皇上唯一的儿子,年仅十一岁的太子即位为新皇。
因着皇帝遗诏,沈渔辅助新皇登基,直到新皇能够独立处理国家大事为止。
一份圣旨将沈渔推举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
刹那间,沈渔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巴结的,说亲的,各种邀约不断,只为能够抱住沈渔这条大腿,从此飞黄腾达。
自从新皇登基之后,沈渔更加忙了,苏慕慕几乎半个月才能见他一次,有时半个月也见不到一次面。
再过不久就是旧历年了,这一日,沈渔早早退朝,提前来到将军府接苏慕慕出去走走。
街上的景色愈发萧条,但是那些难民已经不见了。
听沈渔说新皇得知了难民的事情之后非常关注,当即开辟一个单位出来收容那些流浪者。
苏慕慕自然明白沈渔功不可没。
俩人循着长街朝前面走去,在经过一处卖风车的摊位前苏慕慕停下脚步,眼睛看向那些在风中旋转的风车。
卖风车的妇女瞅准机会说:“这位公子,给你家娘子买一份风车吧,风车保佑你们有情人长长久久,爱情甜甜蜜蜜。”
苏慕慕回神后,脸色一红,说:“你说错了。”
她快速往前面走去。
妇女笑起来,对沈渔说:“公子,你这位媳妇很害羞哦,没关系,越是害羞的女子越容易哄,你给她买份风车,她就好了。”
沈渔笑着掏出一锭银子,拿起一架风车离开,妇女说:“还没找钱呢?”
“多的赏你了。”
一句话说的妇女心花怒放。
美滋滋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又赶忙招呼着新客人。
沈渔追上苏慕慕,将手中风车给她,说:“生气了?”
苏慕慕咬着牙不理。
沈渔笑着说:“不知者不罪么,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可?”苏慕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之,她对那位妇女把自己同沈渔当做一对,心里有负担。
“好了,别生气,前面有卖面具的,我去帮你买副面具,这样我就看不出来你生气了。”
沈渔说完迈开脚朝卖面具的摊位上走去。
就在目送沈渔离开时,苏慕慕下意识回头,身后人潮涌动,她却觉得有人在跟踪她。
然而身后人潮拥挤,似乎并无什么不同..........